《还好，我重生了》 第一章 司机小李来接我！ 2022年，12月。 G省，林城市。 “钱总，那我就先回，小李路上开慢点。” 一个中年胖子推了推眼镜，跟钱才打了个招呼，说完臃肿的身体挤上了后面一辆白色保时捷，匆匆驶离。 旁边装醉的秘书似乎清醒了一些，把钱才面前咖啡色飞驰的车门打开，将他送了进去，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上了车，跟前排司机小李说了一句：“滨江别墅。” 钱才想起刚才饭桌上刘胖子提起的“重回沪上”，闭目凝神，没一会儿再睁开，眼神好像不再浑浊。 “不了，回三中老院子吧。” 说罢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人，胃口不小啊，还想继续做二标段，搞施工不行，搞情报倒是把好手，谁告诉他我想回沪上的？？真是可惜跟着他那个陈总工了，我看他上次墙体钢筋保温覆盖做得不错，心很细，很多地方也想得全面，挺有能力，可惜跟错了老板。” 身旁的美女似乎见怪不怪，后座宽敞，便伸手把钱才身上沾了一点雨水的外套脱了下来，打开后排暖气，脸上略带嗔怪。 “外行领导内行是普遍规律，您不是经常说吗？还有以后您可别这么喝了，伤身。” 她的嗓音软软的，甚至带着点儿撒娇的味道。 “我也不想喝，妈的，这些人跟离了酒就不行了似的，酒文化酒文化，人家借酒拉进距离，这帮人，是借着酒蹬鼻子上脸，什么叫以后的项目他无不照办？我答应给他以后的项目了吗？要不是看他是老刘总的侄子，我他妈连维和两句的心情都欠奉。” 秘书没说什么，好像习惯了他这么说话，只是看着他，静静听他说，等他发泄。 钱才说着也有些沉吟，看了看窗外的天。 “真怀念十几二十岁，好像有使不完的精力，如果我现在回到年轻的时候，让我打工我都愿意，现在不行了，真老了。” 美女秘书有些笑吟吟的看着他，声音娇媚。 “钱总，听说您不在那几天，牛总监做的沪上前湾二期竞标被唐副总驳了，两人在办公室大吵一架，牛总监说是您做的决策，您是肯定要回沪上的，我想，您做到今天不容易，何必去那深潭里闯呢，您已经很成功了啊。” 钱才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反问道：“噢？老牛说我要去沪上？连你都知道了？” 秘书赶紧捂了捂唇，有些故作惊慌道。 “传闻，传闻，您可别说是我说的，牛总监脾气可大了。” 钱才露出一丝讥笑：“呵，传闻？这么细致的传闻？我看明天给你安排站在公司门口当监控挺合适。” 女秘书注视了他一会，发现他没有真的生气，突然娇笑着把两人之间的扶手拉了上去，眼妆拉长了眼角的杏眼盯着钱才，慢慢解开了一颗衬衣扣子，手扶上了钱才的肩膀，衬衫空隙露出了一条他正好能看见的狭长沟壑。 “钱总～监控摄像头一个才三百块，请我可不便宜呢，你…舍得吗。”女秘书在他耳边轻柔道，说着，又往他身上贴了贴。 钱才侧过头睨了一眼，有些白晃晃的，边缘是黑色蕾丝。 他酒意也微微有些上头，这次他没有再像以前一般拒绝，而是欠过身靠在了女人身上，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享受着这一刻的松弛。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值得让他为其坚守的东西了，先享受当下吧。 女秘书见状，嘴角露出一丝狐媚的笑意，又主动把他的手勾到了她的腿上，两只手柔软的在他肩膀揉捏起来。 女秘书此刻把智商统统去掉，只留下了女人最原始的属性。 司机小李默默的把后视镜推了上去。 “嗯…小李，不去三中了，回别墅吧。”钱才闭着眼悠悠说道。 这个女人…到底还是把老板拿下了。 小李一边想着，一边打着方向盘准备掉头。 没曾想，后面一辆没有灯光的大卡车冲了过来，小李没法看后视镜，心里也在想着事情，转弯时才发现，为时已晚。 “砰！” … 远处一个指示牌上写着几个大字。 开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 许久，耳朵边的嗡鸣声归于平静，钱才逐渐听到了客厅传来的一些声音“河北SJZ3.16事件逐步侦破，相关嫌疑人现已……”钱才逐渐从昏沉中醒来，伴随着老爸中气十足的喊声。 “马上两点了，还在睡，起床上课了，晚了又要打车！” “嗯……” “嗯？？？” “打什么车！我叫小李来接我！” 钱才刚说完，砰的一声，门被重重推开撞在墙上。 仿佛染黑了头发与眉毛的老爸钱宗华出现在门口，一只手扶着腰间的七匹狼。 “是不是要我锤你一顿才肯起来？还小李，我看你梦还没做醒。” 毕业后就再也没有面临过的训斥重回耳边，钱才登时一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心里的一些旖旎感觉也随之散尽。 老爸怎么从床上站起来了？他脑梗好了？怎么还变年轻了？ 脑袋有些混沌的他看着周围的墙体像是翻新了一般，有些天旋地转。 这一下好像有点起猛了。 他只记得在车里，准备回别墅。 难道回家以后…喝多了？ 这是三中家里啊，我不是让小李送我回别墅吗？ …… 钱才被老爸训斥着迷迷瞪瞪出了门，原本的黑夜已经到了阳光明媚的大中午，他只觉得是梦，身体有些无意识，不受控制的走上了二十多年前去一中的路线。 公交车上，上车时钱才慢慢醒过了神，看到前排一个院子长大，面容仿佛定格在了十几岁的罗玉，正闭着眼睛手里捏着一本书低声念念有词的背诵，长长的睫毛眨动，期间眼睛睁开了一下，却只是盯着车顶，完全没有看见他。 连从小一起长大的罗玉都没看见我，我现在是个影子，谁都看不到我，我是在做梦，对吧？ … 当然不对。 当公交车售票大姐来到他面前盯着他的时候，在明晃晃的告诉他，老娘看得见你。 这大姐盯着他，让他有些不舒服。 “大姐，现在都放开了，不用扫健康码了吧？” 售票大姐一听，眉头一下凝了起来。 “大姐？你这学生娃娃，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刚说什么放开健康马？不管你的马健不健康，我们这是公交车，可以带点家禽蔬菜，不准牵马！还有，上车投票！” 不喊大姐，我难道喊妹妹？你这岁数怎么也四五十了，还让我叫你美女？过分了吧？ 钱才无语，在包里掏着手机，结果掏出来一张两块…还有五毛。 只能递了两块过去。 钱才觉得这个梦很奇怪，自己很久没见过两块的纸币了，按理说都忘了长什么样了，但此时这张两块纸币在自己眼前，如此的清晰，连图案上那个维族女人的耳环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这不有五毛的吗，拿两块干什么？难退！” 说罢大姐也不客气，直接递回了两块钱，从他手里直接抓过那张五毛。 钱才有点懵，这什么年代居然还能有五毛钱的消费？还有，我做个梦身上只带两块五？ 说句实话，既然是做梦，身上带两张比天地银行的面值还大点的钞票也不过分吧？ 这会自己还能丢出一张十亿钞票到她面前，问一句“这张钞票，能不能让我牵马上车？” 两块五？这梦是不是做得太拘谨了？ 不过好像读书那会公交车上车就是五毛，钱才四处打量着，这么真实的梦他很久没做过了，自从沪上回到G省以后，他连梦都很少做，经常一个人喝醉了呼呼大睡到天亮。 钱才打量着挑着鸡蛋去市场卖的大妈，还有前面靠窗已经十几年没见但还是那么稚气的罗玉，旁边端着个眼镜看报纸的老头…… 老头手上的报纸上写着时间，他只看清了最大的几个字。 2001年，4月。 2001年？？钱才忍不住把脑袋凑近了一些，试图把报纸内容看个清楚。 旁边的老头却好像在跟他作对，看他凑得太近身体偏了偏，把报纸也侧了过去，好像要是让他看两眼，就被他白占了便宜。 钱才有点不服气，直接把头怼近了老头，不就是看你一眼报纸，你还能把我吃了？我就知道这是梦，这一整板的报纸内容，我脑子的造梦区也编不出来了吧？现在在强行干预我。 “小伙子，这报纸就五毛，你上车的地方就能买着。”老头发话了。 钱才转头看他，两人头部的距离不到十公分，就这一下，他的鼻腔传入大脑一阵刺激的感受，让他眯起眼睛奋力抵抗。 这老头胃肯定不好，随着他开口讲话时口腔里近距离喷出来的这一股浊气，能让一个资深的口腔医师都皱起眉头。 这种档次的味道，这种距离，他完全把握不住。 “yue……”钱才的胃抽搐了一下，赶紧站起来撤开两米，再也不敢挑衅老头。 这绝对不是梦。 脑子里伴随着胃部抽搐同时产生了一个想法。 …… 一中操场上，已经在准备上第一节体育课的七班同学在操场上三五成群的聊着天，钱才浑浑噩噩穿过熟悉的高中校门，顺着进门大道走到操场附近，看到几个熟悉的同学的身影，拍了一下操场围栏的铁栏杆，那扎实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悲叹起来。 “真的，真的回来了，我就开个玩笑而已，真让我回来打工？？” 是的，一路走来的真实触感告诉他，他真的回到了这个时值正青春的年代。 钱才还在慢慢接受现实，悲痛着离他而去的财富自由，回忆起前些年看过的穿越小说和穿越剧时，远处已经有人在呼唤他。 “钱才！带饮料没有？给我搞一口！” 是老三，聂俊林，在钱才创业最艰难时期仍然坚持每天上门蹭他饭吃，立志要吃垮他的老兄弟兼损友。也是高中每当考试班级倒数第二时，拍拍他肩膀告诉他“别怕，你背后有人”的精神支柱。 话声落下，聂俊林来到跟前，钱才回过神，用手掐了一把……算了，真掐疼了他得揍我。 他想掐老三，但如果这时真是刚才在报纸上看到的2001年4月，他俩的关系实在还没好到前世那种能打牌相互扇脸的程度。 钱才仔细回想着，随着他脑子转动，过往的记忆好像在慢慢变得清晰，目前自己应该是刚转校到一中的第一个学期，老爸刚从三中副校长的岗位上调到一中，做了一个教务处主任，就是为了把他这个“孽子”调到本校尖子班就读。 印象中这段时期的父亲，便是一个每天对他不厌其烦的絮叨着他十二岁出门打工，艰苦好学，以小学生的学历在恢复高考后努力自学考上大学的男人。 还是一个发际线保卫战中遭受惨败的男人。 钱才是转学过来才和老三聂俊林认识，两个人都是走后门进的尖子班，在班上成绩吊车尾，便互认为是同类，经常裹在一起聊天打屁看姑娘。 直到高三，钱才才幡然醒悟，好好学习了一把，可基础太薄弱，逻辑能力也不够，还是只上了个三本。 “嘿！没睡醒吗你，带水没有？渴死了。”聂俊林看他心不在焉，大声叫了他一声。 “啊……啊？没有。”钱才回过神。 神经大条的聂俊林没发现今天钱才有点魂不守舍，眉飞色舞的说着。 “今天第一节体育课，杨娅和陈雯婕都在操场，就在花台那边，这是个机会啊兄弟，我俩的机会！一会打篮球你让我盖个帽帅一把，放学我请你上网！行不？” “你把盖我的帽叫做我俩的机会？那你告诉告诉我，什么叫机会？” 钱才说罢，开始看向花台。 杨娅，陈雯婕？ 钱才没用多少力就回忆起这两个名字，毕竟是美女。 杨娅和陈雯婕是同来自电力公司大院的发小，现在都在七班。 杨娅，长睫毛大眼睛，鼻子小而挺，很有些欧美小公主味道，一米七左右的个头，好几次在市里的青少年舞蹈比赛上拿过奖，大概也是要走艺术高考类方向， 而陈雯婕则是学校出了名的才女，期末考试写了一篇《红楼梦之我见》，在学校高三部被老师作为高考作文如何引经据典的典范来给学生讲解，颇受老师喜爱，一米六五的样子，短发，面容上却又有几分古代美人的韵味。 不过都不是钱才的菜，他高中时喜欢骚的，长大后也不喜欢这种款，这种清纯小可爱勾不起他的兴趣。 钱才现在虽然对机会不机会的完全不感兴趣，但聂俊林急不可耐的样子实在让他有点无语。 聂俊林一听登时说道：“机会就是我接近杨娅，你让我请客，咋不是机会了？” “有道理…那我要加份炒饭。”钱才接受了他说的“机会”，心想着读书时新概念网吧楼下炒饭挺好吃，也挺怀念的，多少年没吃过这一口了。 老三是个场面人，愉快达成协议。 上课了，体育老师让人去教具室拿篮球，钱才还没适应忽然降临的学生生活，想一个人静静，便主动请缨往教具室走去。 穿过操场的路上，钱才抬头望向天空，看见一朵云好像在嘲笑自己，突然感觉这个世界很真实，想到过往的夜深人静时的焦虑，似有些遗憾和茫然，随后又捏紧了拳头。 “妈的，国人老话讲得好，来都来了，那就好好学习努力做个打工人……算了，不可能，不能打工，我得当老板。” 钱才边走边适应着自己身处的环境，慢慢回忆着这个年代。 第二章 大事记 这一年，注定是国家实现复兴之路辉煌历程之中的耀眼一年，这一年，证券印花税大幅下调，B股市场对内开放，房地产市场开始吸引各方关注，开放式基金登场，国外纳斯达克股灾，震惊世界的“9.11”事件，以及在11月世界贸易组织在卡塔尔首都多哈宣布的142个世贸成员国通过中国正式加入世贸组织的决定。 但对于目前的钱才来说，这些事和他啥关系都没有。 眼巴前倒是有一件实实在在的大事——半期考。 听着身边走过的两个同学讨论期中出题范围，钱才想起了高中三年被各类大考小考支配的恐惧。 市一中是当之无愧的省重点，来这里的，除了那200来个高费后门生，每年招生的一千多人大部分都是各个区县高分考进来的学生，其中不乏每年中考的县一级状元。 以钱才目前的成绩以及老父亲对他的期望，换算公式就是，考试次数约等于挨揍的次数。 不，应该是小于，因为考一次，能挨好几顿揍，成绩出来的时候一次，这是定死了的，后面挨多少次，取决于院子里的叔叔伯伯和家里的亲戚问到过几次。 “钱才成绩怎么样”大概是钱才从小到大最讨厌的问候语。 如果没有高三的发奋图强努力上了个三本。 没有大学里为了引起女生注意而努力学了英语和法语。 没有毕业参军努力复习高中知识参加了提干考试成为军官。 没有部队转业下海后靠着语言类优势做起了外贸…… 没有这一环扣一环改变了命运最初的安排，钱才大抵也是大多三流大学生中的一员——毕业回到家乡通过家庭关系找个企事业单位编制，也就是90年代还在宣扬的“铁饭碗”，每天摸鱼等着月底发工资，最好的大结局就是能在55岁就混个提前退休。 钱才拿了篮球回到操场，时常生病的体育老师老刘也开了恩，引导做了一段热身操后便准备解散。 “大家打打篮球，不会打的自由活动吧，上一节体育课不容易，别乱跑，不打尽量也看看别人打。” 上一节体育课不容易…这话听得钱才都是辛酸泪。 …… 配合聂俊林耍帅的钱才在篮板下挥洒着汗水，每当聂俊林英俊潇洒的扣下钱才一个篮板球，引得旁边女生一阵惊呼的时候，钱才口中就念念有词。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一碗炒饭…… 一瓶可乐……” 一时间整得聂俊林也有点懵，这货都要整全幸福上网三件套了。 炒饭可乐，就差包烟了，不知道自己包里的零用钱还够装几个回合逼。 “才才，你是不是疯了？说好的一碗炒饭，怎么涨价了？”聂俊林用只能面对面才能听到的音量低声吼叫道。 “你刚说要盖我这么多次了吗？”钱才无语道。 打了这么一会，汗也从脑门流了下来，钱才咪着眼睛甩甩头，不想用脏手擦，也不想让汗流到眼睛里。 聂俊林干脆停下来休息，佯装喝水，搂过钱才的肩膀，苦苦哀求道：“兄弟，你让我多扣几个，下次你有看上的妹子，哥们给你丝袜套头装拦路劫匪被你打一顿都行。” 眼看杨娅刚才都给他鼓掌欢呼，老三也是脸都不要了。 钱才无语着这个时代恶俗的泡妞招数，斜睨着他。 “你那一套要有用，也不至于到今天还得请我上网吃炒饭，你这会应该和杨娅在花台坐着看我打球。” 正说着，旁边传来有点压抑的喧闹声。 “看！那是不是罗玉啊？” “就是文尖班那个美女学神啊。” 聂俊林也转头看了一眼，结果眼睛都直了。 “我靠，才才，我们学校的大才女，比陈雯婕还出名！刘墉那个八婆据说初中就开始喜欢她，好多人追她，你估计没看到，以前一中初中部就出名得很。” 钱才有点懵，罗玉这个小屁孩，在一中这么受欢迎？ 嗯……不过罗玉是真的长漂亮了。 前世他对此一无所知，因为前世他每逢第一节是上体育课，应该都会在网吧玩到快下课了再来学校，也遇不上今天这一幕。 要是前世的自己，应该会在去学校中途的智连达网吧门口就下了公交车。 聂俊林口中的八婆刘墉，此时正蹲坐在花台旁和陈雯婕说着什么。 刘墉家境殷实，学习成绩也在中上游，但入错了行，他不该当个学生，他最擅长的职业应该是当个朝阳群众，或者东北村口磕瓜子的大妈。 钱才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其实还好，也是后来快高三才感受到刘墉的毒舌，但聂俊林此时已经遭受过多次这人的毒害，不管上课睡觉还是逃课打游戏，都能被刘墉的电子眼发现，然后传到班主任老郭的耳朵里。 偏偏每次聂俊林找上他时，他又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要不是聂俊林深知爹妈把他弄进一中尖子班是真的不易，也不想十七八岁了还要挨处分回家吃老妈的教子棍，按聂老三的脾气，刘墉高低要被套个麻袋。 刘墉没什么运动天赋，体育课上也吸引不了什么目光，便凑到杨娅和陈雯婕边上，孜孜不倦的发表他家里某某亲戚留学，彰显自身家境以及眼界之类的话，故意有些大声，一边说一边很有些藐视的朝聂俊林看着。 这时罗玉从远处款款走来，微微烫过的小卷发，鹅蛋脸，皓齿明眸，柳叶眉十分干净，裹着一件明黄色T恤露出雪白的脖颈，身材也是发育得极好，凹凸有致，下身穿着一条蓝色单裙，裙摆迎风舞动，很有些仙气。 刘墉头转过70度看到了罗玉，立即噤声盯着她，罗玉从初中考到一中就是他倾慕的对象，两人是初中同学，罗玉这样骄傲又多才气的漂亮女孩子在这个学生时代大约是很多人眼中“女神”的代名词，在罗玉的爱慕者中，刘墉大概也只是茫茫大军中的一员，只敢暗恋罢了。 现在两人不再是一个班了，见面机会不多，眼看罗玉走远，刘墉也不想错失攀谈的机会，急忙上前去叫住了她。 罗玉停下，看着刘墉。 刘墉有些踌躇道：“罗玉，好久不见你了……最近都没在学校吗？” “哦哦，前一阵生病住院了，今天刚回来呢，有什么事吗？”罗玉回道。 “啊，没什么，只是很久没看到你了，有些想念，好歹初中也当过同桌，周末有空吗？我姑姑在城南新开了一家咖啡吧，挺新潮的，我想请你去坐坐。” 刘墉叫住罗玉有些仓促，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只是想搭讪两句，慌乱中有些口不择言，竟然说了“有些想念”这种蠢话，主要也是由于这个年代追女生方面的知识来源太贫瘠，真正有点实用小技巧的，应该是老三喜欢的地摊小黄书，而不是刘墉经常琢磨的那本《追女孩100问》。 罗玉黛眉微蹙，感觉这话相当唐突，正欲开口，一个有些慵懒的声音从刘墉身后传来。 “小罗玉，好久不见了啊。”称呼间有些亲密。 是很久没见了，从上一世罗玉初中毕业搬家后，就再也没见过。 罗玉和钱才从小一个院子，堪称是钱才的小跟屁虫，那时钱才在一帮孩子中武力值最高，胆子也最大，很是有威望，带着他们爬坡上墙，每天进进出出很是热闹，罗玉就是其中一员，对他几多崇拜。 罗玉凝神看着刘墉背后，眼睛一亮，渐渐露出笑容。 “钱才！！你怎么在这！”罗玉大叫，手舞足蹈。 这才是罗玉啊，啥美女学霸，完全是小疯子。 “我刚看到你了，公交车上，只是那会有点事没有叫你。” 钱才想起刚才公交车上相遇，但罗玉背书太过专注，并没有发现他，钱才也心不在焉，所以两人并没有打招呼。 这时的公交车不多，大多都是大环城，罗玉的新家城投新府到学校也在同一条线上。 刘墉没想到两人好像很熟，正欲插话，又被罗玉打断。 “你现在是什么情况？转来一中了吗？” “是啊，我爸调过来了，我也就过来咯，要不怎么和你们这些尖子生一个学校。” 钱才背着手，言语间有些当年“小大人”的样子。 “啊，那你周末有空吗，陪我去湖滨公园！我和我一个朋友约好划船，我们划不动，正愁要找个男生呢，你来帮我们划行吗？” 罗玉一反别人眼中的文静，有点雀跃，她答应了别人，但实在是没有合适的男生朋友可以一起帮忙划船，这时遇到钱才时发现，这就是最合适的对象了，心意一动准备拉他当壮丁。 “没空。” 钱才很拽的样子，但心里其实很高兴罗玉还能像小时候一样和他说话。 “哎呀，你帮我嘛。” 罗玉拉住钱才故意撒娇，她可不是什么善罢甘休的主，她小时候偷唐婆婆罐子里的糖，能在院子里和唐婆婆聊半天，就为了找机会下手。 “有美女噢～大美女，不去你肯定后悔！” 罗玉眼看撒娇不成，反手就是一波美女诱惑。 钱才不接受诱惑，又靠近罗玉一些，小声道。 “直说吧，是不是要让我卖了苦力，还得请客。” 罗玉被点破，脸上保持着笑容。 “你就说去不去吧。” 旁边围观群众听不见他们说什么，忽然看到罗玉抓住钱才蹦蹦跳跳，下巴掉了一地，后面花台上坐着的杨娅和陈雯婕也是饶有兴趣的样子看着钱才。 钱才的侧脸轮廓在阳光映射下显得很突出，从小喜欢运动的他身材上也很有流线，就算不是流川枫，怎么也是个三井，只是之前钱才不太喜欢和班上的同学交流，经常同行的聂俊林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帅哥，掩盖了他过往在三中的一些光芒。 刘墉近距离看着这一幕，非常郁闷，几次想插话，但两人话太密，而且罗玉完全不理他，根本没机会。 钱才当然不想理会刘墉，不过此时也想起了前世刘墉在高三时期也曾做过不少恶心自己的事，比如高三运动会自己为班上夺得荣誉，不爱运动的刘墉为了抬高自己，当众对着自己说的那些酸话。 “钱才，还是三中的学习氛围比较轻松，体育生也挺多，比较适合你，为什么转来一中呢？” 这句话钱才记忆尤为深刻。 既然重生了，有仇就要提前报，此刻也有些恶作剧的心思涌起，也不答复罗玉，退到刘墉旁边道。 “罗玉，听说刘墉可是暗恋你好几年噢，你要不要考虑给人家个机会啊？”说完讥笑着跟罗玉眨了眨眼。 两人小时候的默契尚在，罗玉自然心领神会，自己这个初中同学刘墉应该跟钱才有仇，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别给他好脸。 “你写给我的东西我都已经丢垃圾桶了，还有我不喜欢喝咖啡，你留着请别人喝吧。” 罗玉轻飘飘说完这句话，并没有兴趣再跟他多讲，之后就转头盯着钱才。 眼神里的意味很明显，仇我可给你报了。 刘墉目瞪口呆，初中三年哪见过罗玉这一面，以前罗玉再怎么不理他，也没这么直截了当的拒绝过他，多少还会留点面子。 刘墉这会顿觉知人知面不知心，愣了大概三秒钟，刘墉眼里顿时释放出一种复杂的痴情，颤抖着说了一句“好”，就转身离去，边走还边回头，试图看看罗玉会不会叫住他。 钱才回头撇了一眼，心里对这段表演打了个分。 去除一个最高分8.3分，去除一个最低分8.3分，最终得分，6分。 表演功底不错，但情节老套，堪堪及格吧。 有点东西，但不多。 旁人隔得很远，听不到他们说话，但光是看其神情和姿势也有些猜测，反正这么一个“三中转校生跟一中大才女好像有点什么”的八卦应该很快就会传开来。 罗玉先前不顾名誉的为小伙伴出气，现在见刘墉走了，旁边人开始议论纷纷，小脸也有些泛红。 “他是不是得罪你了？ 他嘴巴特别欠，之前初中班里有个女同学就因为一个打扫卫生的事，被他都说哭了。我知道他喜欢我，还给我课桌塞过情书，不过我假装没看见，丢垃圾桶了。” “还有这种事？” 钱才突然觉得这人比自己记忆里还要欠，居然连女生也不放过。 罗玉见状，心想装了这么久，今天这形象可算是毁了，越想越委屈，表情也变得有些气鼓鼓的。 “气都给你出了，还得罪了老同学，周末你要补偿我，请我吃大餐！听到没！” 说完恶狠狠的对着钱才捏了捏小拳头。 转而又感觉不对，立即恢复了淑女模样。 钱才：“……” 钱才当即转身就走，欲要赖账。 开玩笑，吃大餐，老子身上拢共两块钱，我请你吃个炸土豆都费劲。 一转身，也看到了走了这么久才走了不到20米的刘墉。 天才，有脸皮有演技，钱才给刘墉递去一个欣赏的眼神，就是不晓得他看不看得到。 “钱，才！！” 罗玉在身后咆哮。 钱才有些无奈的停住。 小姑奶奶发飙了，要不还是给她个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钱才背朝罗玉，比了个“OK”手势。 这个鬼灵精，什么时候开始装文静了，钱才心想。 第三章 回顾往事 体育课后。 聂俊林勾着钱才喋喋不休的问他怎么认识罗玉，钱才只能解释着两人的发小关系。 两人聊着回到教室走到最后一排，钱才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这个座位钱才印象深刻，最后一排靠着后门。 后排靠窗，王的故乡嘛。 而且此时的后门根本没有之后那种小窗户，是个实木门，完全不必担心开小差时班主任的脑袋跟个大头贴似的突然出现在身边，那简直快乐加倍，实在是个摸鱼的好去处。 坐在这里倒也不是因为班主任老郭偏心什么，只是大家都是按照身高排坐序，钱才一米79的身高在G省同龄人里已经是拔尖，自然落得后坐，只是靠角落的位置确实是钱才自己挑的，为了躲避老师视线而有意为之。 眼看还没上课，钱才从桌箱翻出几本习题，他其实也有些紧张，试着看了看数学题，多少有点生涩，不过好歹是逻辑思维比前世强了很多，运算能力也没问题，又经过前世部队提干考试的强化，并不感觉太难。 有思路，但是公式定理比较生疏了，对照着解析看，攻克倒是不难。 要知道这题算是尖子班老师的“私货”，难度显然比普通题是加强了的，换作前世的钱才，此时是连答案都看不懂的，纯粹没有解题思路，公式定理背的再熟也无从下手，每次考试只能是写个“解”，然后把知道的相关公式乱写一堆。 相比之下，只要熟悉公式，这一次的期中考试有所提升应该是没有问题，物理英语更是不必说，前世不喜欢背政治，就是靠物理英语拉分才考过了部队提干考试，目前高二主要面对的力学热学是钱才的强项，不过化学有些模糊了，语文也得重新熟悉重点课文。 不过前世高中几次重要考试钱才是有印象的，这个时代并不是学习资料极大丰富的时代，老师手边能用的资料也并不多，在这种情况下，就要抽用更多的时间把每次期中期末所用的考试题讲得精细再精细，连多年之后同学聚会也能笑谈“当年那个题，出得真的难，xx过程我都算出来了，结果答案算错了。” 很多时候老师解题后的恍然大悟，这就多多少少也留下了些印象，就算不记得太具体，一些考过后出了名的难题还是能知道个差不离，高考就更不必说了，下来多少次的对答案估分，大题方向和作文题目都是很清晰的，只要出题老师没改变，那大致不会有差错。 这个时代，对高考的重视程度要比十几二十年后要多得多，再往前的年代就更重视，重生前老爹钱宗华都半边瘫了，还能记得78年高考时那道log题运算过程，现在叫对数函数。 想到这里，钱才赶紧拿出纸，对照辅导资料开始找类似题型开始标记，准备重点攻克，这一世要弥补遗憾，总不能在高考战场马失前蹄，而且就算想要挣回自己重生失去的几个亿，考个好成绩也是爹妈对自己时间自由上放手的重要资本。 正写着，钱才发现周围已经鸦雀无声，察觉不对抬头正看到一张络腮胡大脸，吓得一哆嗦，笔都没拿稳，差点把纸戳破。 此人正是班主任一一郭世海，由于长得矮，又一脸横肉，大络腮胡，发脾气时是出了名的凶，所以带过的历届毕业生口口相传留下来了一个外号“屠夫”。 不过有一说一，屠夫肯定是钱才最服气的老师，责任心没得说，不管差生好生，一视同仁，甚至对差生的重视和分配的精力比好生尤有过之。 屠夫又盯了他两秒钟，才缓缓开口。 “嗯，我还以为看这么专心在看小说，可以，总算是醒目懂事了，好好学，不懂的问老师，我对钱主任也有个交代，免得说把家里娃儿交到我手上，还越学越差。” 说完，屠夫背着手悠悠走到讲台上，最后一节课是班会课，总的来说也就是清点班上杂事，总结批评一些上一周的问题，他不喜欢说太多和学习无关的杂事，10分钟交代完也就开始自习。 …… 复习了一些不太明晰的理科公式，很快放学了，今天晚自习没有老师安排加课，走读的学生也没有要求强制上晚自习，钱才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家继续看看，在家里没有同学会看到自己写的东西，不会暴露自己有针对的复习意图，事后即使考到很多自己复习的内容也不会被人怀疑，也就更放得开手脚。 作为一名重生者，钱才思考了很多东西，尽可能的把一切做到合理才能避免被人上心，所以从行事风格上钱才需要向一个年轻人靠拢，也需要适应自己的身体年龄：一个十七岁的青少年。更要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到这里，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规划。 下午放学聂俊林过来准备兑现承诺请他上网，看他装得一脸肉痛的样子，笑着告诉他你特么土大款还装啥，今天不宰你了，留着下回请，家里还有事。 回家路上，钱才还是有些感觉到了这二十多年社会发展的巨大变化，中央CBD，城商一体还没有开始规划，一中周围还是一些老式居民楼，地铁线尚未开通，连后世遍大街的一些奶茶吧甜品店也都是凤毛麟角，得去市中心老城步行街才看得到一些，咖啡馆倒是看到了两家。 不过钱才并不准备在这些东西上做文章，如果要做生意，就要考虑到消费能力必然与社会发展趋势挂钩，太过超前的规划并不能适应社会的广泛需求。 路上遇到几个相熟的叔叔阿姨，热情打了招呼。 “张叔！田阿姨！” 这些人都是三中的老教师，前世随着经济发展也都买了商业小区楼搬出去了，事隔多年遇到他们年轻的样子，也能回忆起当初院里的那种亲切，倒是这些叔叔阿姨感觉到了一些别样的东西，纷纷侧头看他，点点头示意。 这点“别样的东西”其实非常简单，就是这娃居然会主动叫人了。 刚到家门口，已经闻到旁边厨房窗户传来的香气，老妈徐凤肯定是回来了，自己爹妈的手艺吃了这么多年，自己还是闻得出来的，是妈做的鱼香肉丝或者糖醋白菜的味道，一股酸甜味儿。 这时候的老式居民楼，谁家做什么菜，只要把对着外透气的厨房窗户一打开，上楼梯的过程中基本就能闻个差不多。 放下书包拿出钥匙，进屋。 果然，客厅里爹在看新闻，老妈在厨房忙碌，一时间钱才有点踌躇，都重生了，高低不得整点骚话让爹妈开心一下？ 钱才忍不住想起这个年代常播的小男孩端着洗脚盆说“妈妈辛苦了”的广告…… 思考半天，还是算了吧，在这两口子的世界里，一个早上才见过自己，一个中午见过。 老妈一天在外开餐馆挣钱也不容易，老爹为了自己也是费劲了脑力，还是别让他们担心自己是不是被雷劈了。 ……虽然几个小时以前自己可能真的被雷劈过。 不过饶是39岁的心态，面对人生的重大变化，还是忍不住想做点什么。 眼看客厅的老爹淡定的看电视根本没有鸟自己，钱才决定还是从老妈下手。走进厨房，看着老妈当年被自己认定为“金毛狮王谢逊”的同款发型，还是有些不习惯。 小时候老妈还会一边照镜子一边问自己“妈妈和罗玉妈妈谁好看”，那时候自己情商堪称达到化境。 “当然是你好看！但是罗玉妈妈很有钱！每天都拿钱给她买喔喔奶糖！” 一生要强的老妈就会赏自己一块钱买零食。 不过眼下的老妈的发型，差不多已经到了放弃治疗的阶段了，也不再问钱才“吾与院北罗娘孰美”了，大抵还是认为挣钱比美丑重要。 “妈，你今天回来这么早？”钱才问道。 徐凤一边忙碌一边回道：“今天张师傅守店。” 张师傅是老妈餐饮店请的厨师，还有个端菜洗盘子的小华姐，自己也不知道她全名，是个远房亲戚，从小就这么叫着。 “我来做吧。”虽然不准备惊世骇俗，但是看老妈忙碌，钱才还是有点不忍心。 “算了算了，家里头没有蚝油，也没有冷饭。” 在老妈的认知里，自己从小到大只会做蚝油炒饭。 “哎呀，不相信我了吧？这个我也会。”钱才倔强着。 徐凤斜楞钱才一眼，思考了三秒，锅铲一丢。 “行行行，你行你来。” 说完转身就走，为了培养钱才的独立能力，已经是抱了“让他试试，实在不行就出去吃”这种破罐破摔的心态了。 老妈多年的在外开店挣钱经历让她认为对钱才的独立生活能力的培养是很重要的，她认为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孩子出了门也得哭着回家，还觉得自己比老爸钱宗华只会让钱才好好读书更高一层。 不，她认为自己在大气层。 钱才前世一个人在外生活了十几年，口味也极其挑剔，所以做菜技术是有的，三两下把老妈切好的东西炒成菜端上桌，看菜色竟然不比老妈的手艺低。 “吃饭了！” 钱才在桌上用筷子敲桌。 “不准敲！要饭的才拿筷子敲。” 老爹显得极为愤怒，他当年能考上大学就是被人家一句“钱宗华就是个要饭的命，一个小学生还想考大学，考得起我手心煎饭给他吃”激发了斗志。 三人上桌，其乐融融。 老妈尝了尝菜，有点诧异，居然能下口，倒是老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的认知里，这些东西比读书简单多了，一学就会。 钱才有点不满足，还是准备显得自己懂事了，潜移默化改变一下老两口的印象，方便自己以后行事：“以后我有空就我做饭，妈你回家了就休息。” 说完怕她对自己手艺不相信，又补充了一句，显得自己是懂做菜的。 “今天这个炒莲花白（手撕包菜），要是有蒸鱼酱油，来颗冰糖，更好吃。” “要钱就直说。” 老妈筷子一放，打断钱才，十几年了，从钱才小时候她就明白，在自己儿子面前，天下绝对没有白吃的午餐，他这个懂事的样子，自己已经很熟悉了，这就是要钱的前兆。 钱才：…… 被打断豪情的钱才突然有点沉闷，他有点无语，但转念一想，国人有句老话叫“来都来了”，既然气氛都烘到这了，不要白不要。 “今天学校里遇见罗玉了，她喊我周末请她吃饭，还有她一个朋友，说是学习也很好。”钱才多少有点恬不知耻道。 “你准备请她吃什么？”钱宗华接了一句。 罗玉自从长大一点不跟着钱才混了以后，慢慢变成了院里出了名的乖孩子，成绩也好，长得也越来越好看，院子里的这些家长都喜欢她。老爹一听，沉吟了一下，直接定了调子，可以吃，讨论范围仅限于“吃什么”。 “我是当哥哥的，咋说不能小气嘛，她说吃啥就吃啥。”钱才格调直接拉满。 罗玉虽然和钱才同年级，但是读书早，要比钱才小一岁。 老爹一听，也不小气：“你给他拿30。” 这话是对着徐凤说的，说完又觉得应该表个态，砸巴嘴道：“不要光想着充大哥，学习上也要跟人家好好学习学习。” “晓得了晓得了。”纵然是39岁的内心，也禁不住即将开始的唠叨。 “妈，你给我拿钱。” 说完，径直拿起碗去厨房洗了，拿着书包进了屋。 钱才躺在床上打了个饱嗝，忍不住开始计划未来，重生的余味还在泛滥，大半天过去心里其实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细想想，眼前要先打破老爹老妈的管控，还得好好学习，又翻起身，找出书，开始学习。 ………… 一夜无话。 第四章 人前显圣 整整一晚上，钱才都在复习公式定理，由于高二还没完，10点左右也就把能抓分的内容基础部分看了个差不多，还是不太熟悉的部分也用笔记本归纳了一下，做了个总结。 剩下的也就是做题，把以前的东西捡起来，把公式融进解题思路里，目前来说就是数学几何部分的一些辅助线还是想不太起来怎么做。 求证第二小问肯定要耽误大量时间，不过这部分一直是自己的弱项，目前先搞定这部分大题的第一小问就行，12分的题拿到5分，后面放弃。 做完这些，眼看爸妈还没进屋看自己，估计以为自己睡了，只得把屋里三个灯开得大亮，又把题拿出来做。 钱才在等，等一个跟爹妈展示自己逐渐成熟，开始好好学习的机会。 直到11点左右老爸看完电视进屋准备给自己关灯，打开门正准备念叨两句“灯也不知道关，不晓得电费贵”之类的话，看到儿子居然在做题，愣了好几秒，然后什么也没说，悄悄关上门直接出去了。 然后就听到放杂物的屋子翻箱倒柜的声音，老两口的说话声，脚步声，以及老爹在屋里喊了一声。 “多放糖！糖少了他不喝！” 没一会儿，徐凤开门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房间，径直放在桌上，钱才回头一看，老爹也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简直难以言表。 如果强要形容，就是看到了“全村人的希望”，欣慰中夹杂了五分希望，两分纠结，和三分“他到底是不是在学习”的怀疑，为了证明这一点，又背着手缓缓走到桌前，看着钱才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公式，那三分怀疑才转为尘埃落地。 钱宗华心定，默默背着手出去了，徐凤也有点纠结，是“放纵”他学到天亮，还是正常点说点爹妈应该说的关心话，最后还是留下一句“注意休息，劳逸结合”然后退出了房间。 老两口的小心翼翼和一晚上隔壁房间不断传来的讨论声都让钱才意识到了一件事：还得是学习，还得是学习，做饭没啥用。 既然已经摆明车马要好好学习，就得把学习状态保持为常态，期中考试有大的提升很简单，毕竟这事就跟新手作家挣钱一样，再往低，也低不到哪里去了，要进步，空间还很大。 …… 起了个大早，这会的钱才没有像前世这么能睡，颇有些“老年人瞌睡少”的味道。 看看日历，传奇已经快要进入市场，大马总也开始搞“物联网”了，小马总都要开始接触第二轮南非MIH融资了。 今天股市下半年10月23日的“全民公决”大盘疯涨是钱才对2001年股市的唯一了解，还是拜前世去报了个MBA班所赐，这波全盘涨停要是都把握不住，今年就只能安安心心学人卖卖小龙虾了。 这么一想，留给中国队的时间可不多了。 出门前看到了摆在桌上的35块钱，30是请罗玉吃饭的钱，平时自己每天的公交车费和早餐共计是三块，剩下两块，大概是奖励，属于昨晚父母的欣慰所致，钱才不由得笑了笑，拿起钱出了门。 去学校的公交上又遇到了罗玉，由于周五要降旗仪式，小家伙今天穿了校服，倒是显得可爱了一些，这阵的一中还没有夏季校服，春夏秋冬都是同一套，学校也只是要求周一周五升旗降旗穿校服。 罗玉小脸蛋白白的，好像用了护肤品，嘴似乎也涂了唇膏，钱才不禁感叹罗爸对这个女儿还是富养的。 “才哥哥，早呀。” 罗玉凑过来打招呼，声音婉转又甜蜜，“才哥哥”这个称呼听得钱才很害怕。 钱才登时摸着脑袋，一副受伤的样子。 “哎哟，脑瓜子疼，罗玉，你说话含糖量低一点，我知道你那天把刘墉气的个半死，给我报仇了，所以周天准备敲诈我，我心里有数。” 罗玉盯着钱才道：“那你要请我吃什么好吃的？”似乎很馋的样子。 “芭比Q。” 钱才顺口回道。 “啊？”罗玉有点宕机了。 “……到时候就知道了。”钱才翻了个白眼。 “对了，我跟我爹说了周末请你吃饭，说你带了个朋友，学习成绩很好，你在学校遇到他可别说漏嘴了。”钱才想起来家里撒的慌，赶忙串口供。 罗玉捂嘴笑了一阵，又嗔怪道：“什么呀，人家本来学习就好，学神好吗。” 罗玉笑起来像银铃，加上清纯出众的五官，引开周围一阵侧目，钱才也是一阵荡漾，随即老脸一红。 钱才，这尼玛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啊。 ………… 一起走进学校，初升的阳光照在两人脸上，两人嬉笑打闹，显得十分温馨，罗玉本来也算是个学校的名人，文静的名声在外，认识她的人哪见过她这个样子，一时间周围几波人都讨论起来。 “三中转过来的……” “那个罗玉以前好像也是三中家属院的。” “青梅竹马噢……” 越传越歪，听得钱才一脑门子黑线，转过头对声音最大的那一拨人训斥道：“现在议论别人都不背人了是吧，回你们班上聊行吗。” “扑哧”，罗玉又是一阵笑，抬手在钱才背上打了一下，周围一阵“喔……”的起哄声。 钱才没法待了，两句话与罗玉约好后天见面时间就径直走向教室。 …… 早读英语老师陈薇来发了两张《英语周报》，要求今天做完，班上顿时哀鸿遍野。 因为临近半期考，最近各科任老师留的作业陡然增加，连成绩中上的部分同学都有点吃不消了，赶紧趁着英语早读就开始做了起来。 钱才拿着英语周报，顿感有点无聊，扫了一眼，上面的题除了几个完型填空有几个固定语法需要注意，其他的大概让后世那些从小语言环境好点的初中生做都欠奉。 而对英语这种科目最为难的其实就是钱才所在这种重点班级的学生。 因为是重点学校的尖子班，很多学生来自下面乡镇的中考状元，而很多乡镇的英语学习环境都很差，教师发音口音问题严重，也没有城里这种到处是培训班的补课环境。 尤其是乡村小学狂放的英语基础教育，导致这些乡镇上来的学生语感都不太好，语感不好就会导致做题慢，很多东西都是先天不够，努力来凑，靠死记硬背，很多来自农村的孩子即使英语成绩过得去，你真让他朗读课文，也是磕磕巴巴不过关。 《英语周报》大多都是选择题，钱才风卷残云打着勾把选择题给做完了，到了作文部分，题目是给澳大利亚的小伙伴写封邮件聊最近的情况和家乡，钱才飞快在心里打了个草稿，然后在报纸上很潦草的写了几个关键词，就算齐活，反正也没打算交上去让老师批改，也就讲课讲到的时候拿出来看看有没有错的。 谁知上午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英语科代表杨娅站起来喊了一声。 “英语周报早读做完了一张的先交一下，陈老师这会有空先改一部分，没在的同桌帮收一下。” 钱才此时正在厕所放空，本来他是没有同桌的，他这个角就他一个人，结果旁边一排的张亮看到他早读拿着周报噼里啪啦一顿写，也就在他桌上找了出来，打开看看都做完了，就帮着交了上去。 结果下午到学校的时候，杨娅看到他进班，叫住了他。 “钱才，你这交的什么啊，害得我被英语老师说一顿。”说完把他的英语周报铺在桌上，推到他面前。 完犊子，哪个大哥把我的残次品给交老师了？ 不过钱才定睛一看，准备狡辩：“没问题啊，你看这不都是勾吗？都对了。” 杨娅心说你什么水平我收你两个月卷子了还不清楚，还不知道在哪抄的呢！然后指着作文愤愤道：“这个写的什么，你能念我听听吗？” 钱才准备继续装傻，拿起报纸就开始照着关键词念：“Dear jelly……” 愣是用几个关键提示词，现编了一篇英语作文。 杨娅呆呆的看着他，钱才提及自己所在城市情况时，用了density等几个大学四级的超纲词，加上他前世在美国德克萨斯州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多少学了点南部口音，杨娅一时竟然没听懂，但又摄于钱才的气势，还是不认输道：“你这是英语…你咋不说是法语呢！” 钱才一愣，法语？ 杨娅看他表情，果然是乱编的，又恢复了骄傲的模样：“钱才，高考英语可是150分，你如果想考上大学，就得认真对待它……” 正欲长篇大论，钱才最受不了的就是唠叨，赶紧打断她。 “法语，法语可不是这么说的。” 说完拿起报纸看了看，促狭笑道：“Chère Jelly， comment?a va……” 站在门外欲进来的陈薇听到里面的动静，抱着手听了起来，确定是法语后惊得张了张口，又定住，继续仔细听了起来，听着听着脸上又带起笑意，等钱才念完后，没有等众人反应，走进班里上了讲台，饶有兴致的看着钱才。 杨娅看老师来了，好像找到了寄托。 “老师你看他，作文不写还在这捣乱！”杨娅脸红扑扑的，胸口一上一下，钱才也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 “钱才同学刚才说的是法语，我在广二外读书也学过一段时间，不过没有他这么精通。” 陈薇解释道，说着又赞叹了一句：“想不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钱才同学早上的周报我也看了，只错了一道题，现在看来作文写得也不错啊，是个高手。” 众人哗然，突然间教室都炸开锅了，陡然间后排响起“砰”的一声，聂俊林拍案而起，大嚎一声。 “钱才，你不是人！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学了这些东西？？” 一时间，各种惊叹声中又多了一阵笑声，把隔壁班的围观群众都吸引了过来，纷纷打听，听到情况之后有的惊叹，有的说了一句“尖子班就是牛B！”之后黯然离去，有的女生则是紧紧盯着钱才，眼睛里都有星星。 就这么一下午，高中校区都传遍了。 此后掀起一阵法语风潮，很多女生都看起了《法语词汇》，一时间钱才成了男生公敌，都认为钱才拉高了泡妞的基础成本。 …… 放学后，钱才正欲出门，杨娅叫住了他，匆匆拿起粉色的小背包，跟他一起出去。 一边走着，杨娅抿了抿嘴，脸一下有些红，又有些抱歉道：“对不起，下午误会你了……”越说声音越小。 钱才这么一会早想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玩笑心思已尽，也不准备逗她了，开怀说道：“没关系，你要不这么问我，哪有我人前显圣的机会。” “人，人前显圣？”杨娅很懵。 “就是……装X呗。”钱才知道说完这句话的后果，赶紧边笑边跑。 杨娅果然作势追打，小脸通红。 两人吸引了很多目光，杨娅修长的身材跑起来，也有很多男生暗暗咂舌，这时旁边有个早上校门口才遇见钱才罗玉的高二男生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瞪直了，用足了100分贝的声音怒吼：“我靠，畜生！早上罗玉这会杨娅，没有活路了！” 周围又炸了。 …… 聊着到了校门口，两人结束了话题，杨娅也恢复了平静，看钱才走到了前面，有点紧张，清了清嗓子，又叫住了他，追了上去说道：“那个，那个……你英语真的很好吗？” 钱才想了想：“还好吧，重在口语，笔试可能还有点小毛病。” 杨娅脸都红到了耳根，踌躇了一会还是说道：“我明年想考托福，你可以陪我练习一下吗……周末，有个我常去的咖啡馆，就在附近。” 钱才心想原来这妞要去老美留学，没透出过风声啊，回道：“周末可能没空，罗玉约了我划船，下周吧，行吗。” 杨娅一听，有些失落：“哦，罗玉啊……” 钱才不太想接这话，也并不想解释他和罗玉的关系，只是促狭笑道：“没看出来啊，还是个小富婆，要去美国了吗。” 杨娅脸更红了，道：“还没定呢，那等你有空，下周见。”说完赶紧加快脚步走了。 钱才摇了摇头笑了起来，17岁，真好。 人年轻时，还能脸红，这是钱才8岁以后就没体验过的感觉。 第五章 开工 回家的路上，钱才回忆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在这具17岁的身体中慢慢进入了状态，眼看马上周六，后天又与罗玉有约，那明天周六，是时候利用起来了。 既然今天法语水平已经暴露，低调发展的想法也弄巧成拙，那不如好好利用起来，要做生意，哪怕再小的生意，也得有个本，自己身上就35块，想去倒卖个黄碟怕是都不够格，更何况后天还得用呢，思前想后，钱才拿定了主意。 没有直接回家，先去了老三聂俊林家，把聂俊林喊了下来，直接开口：“你上次说你爹给你买那件特别老气的衣服还在不在？” 聂俊林问拿来干什么，钱才也不客气说有用，你借我穿穿，聂俊林就上去拿了。 拿上衣服装进书包里回到家，老爸钱宗华正坐在沙发上看中央四台，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直到前世自己结婚后才改变。 一时之间，他也有点不想说话了，陪老钱看了会电视，发了会呆。 回忆起以前，想到了一些事，心叹着或许以前世的高度……还是不够吧。 待了一会，钱才还是站了起来，径直走到冰箱打开看了看，拿了几堆菜出来，蒸了米饭，又走到客厅问老爸：“妈不回来吧。” 钱宗华看了看儿子，又看了看时间，又靠到沙发上说道：“不回来，她在店里吃，菜放着别弄了，我看完这十几分钟新闻，等我来弄。” 钱才没理会，一边走进厨房一边说：“算了，今天我想早点吃饭，我来弄吧，一会还有事情跟你汇报。” 说完切菜，开火，炒菜，油烟有点大，眼睛涩涩的，有点难受，有些事吧，别想，不想啥都没有，想就难受。 半个小时，饭菜上桌，钱才收拾了心情和老爸吃饭，吃了好几口，钱宗华开了口：“什么事，说吧。” 说完两腿张开正襟危坐，这是钱宗华惯用的“说大事专用姿势”，想必感觉到了钱才这么沉得住气应该不是小事。 “嗯……我学法语一年多了，你知道吧？”钱才开口就是王炸。 知道？知道什么？我怎么知道？ 果然，钱宗华的反映如遭雷劈，看着旁边这个娃一时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下的崽，老钱家祖上三代都没接触过法语这事钱宗华十分确信。 况且当今时代，西南边陲这个地方你想找个法语培训班你得上省城才有可能找得到，这毕竟只是Z市，不是林城，钱宗华脑子里过了三遍也没找到“他是怎么学的法语”的合理方案，最后只能归结于“可能只是看了看法语书，也并没有学得多精”这么个结果。 钱宗华想想不能丢了当爹的面子，故作镇定道：“学了？学得如何？” “还行，差不多能和法国人聊几句。”钱才淡定回答。 这下钱宗华坐不住了：“聊几句？你听得懂？到底能聊几句？” 钱才想了想，要发大招那可不能藏了，一本正经回答：“那要看他想和我聊几句了。” 钱宗华直接站起来了：“他想聊几句就聊几句？比……英语还好？” 钱宗华说着想到上期末考试钱才150满分，考了75分正好对半开，到处都是“X”的英语卷子，感觉这英语也不怎么好，又叹了口气，算了，不可能的，这娃就没这天赋。 谁知道钱才又放大招：“比英语好，如果出150分的法语卷子，我能考135……不，140！” “你好怎么说？”钱宗华当即发问。 “Bonjour”钱才有些无语。 “你吃饭了吗？”继续发问。 “吃了。”钱才更无语了。 “老子喊你翻译！”钱宗华激动道。 “法国人的老祖宗又不在京城，谁见面问别人吃饭没有，人家没有这么问的，礼貌用语谢谢就是merci，不客气就是De rien，点头oui摇头Non，行了吧，你又听不懂，还考我。” 钱才说着一串礼貌用语，感觉被法国幼儿园的车贴脸轧了过去。 “你还怕老子听不懂，我跟你说当年我小学毕业生参加高考，考外语那个音标我都是一个个……”钱宗华感觉被这个小兔崽子侮辱了，顿时滔滔不绝。 “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说正事。” 钱才赶紧拉回话题了，再不说正事他能聊到解放前，眼看打断成功，继续往下说：“我是到一个同学家玩……嗯，学习很好那种同学，他家里亲戚给他带的法语学习资料，还有一些磁带，我听了听挺有兴趣，就借过来学了一阵，后来他不想学了就送我了，我就拿着学了一年多……结果前阵被偷了。” “被偷了？在哪里买？我去给你买，只要你愿意学，天上的星宿我都给你摘下来！”钱宗华一听顿觉那可不行，这个年代要是说谁谁谁会好几门外语，那都是国家级人才，有这个天赋不能错过。 “不是，那个教材我都快能背了，早就没用了，我去问人家，人家说要接着学，得去林城报班，还说他可以介绍我去，但是一期要一千块报名费。”钱才脸不红心不跳。 讲到这里，钱宗华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说原来在这里等老子呢，老子一个月工资才一千几，一千块都敢骗，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钱宗华冷冷的说：“哪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一边说目光一边巡视，在找他的“教子棍”，准备要开打。 钱才一看这个阵势赶紧补充：“你要不信你问我们班陈老师！” “陈老师？英语老师？” 钱宗华送他来一中，哪个科任老师是谁，教学怎么样自然心中有数，也不多说，进屋拿出一张表，上面写着各科老师电话和名字，找到“陈薇”那一栏，走到客厅座机前的椅子坐了下来，拿过电话对着表上的号拨打。 大约有一阵，电话通了。 “诶，诶，小陈老师吧，我钱宗华……对对……不是校长喽，主任，主任……啊，我儿子也在你那个班，钱才，我想咨询你个事啊，就是他说他会法语，说你知道……嗯……嗯，嗯……哦，是这么个情况？……哪里哪里，你是外语大学的高材生，他怎么可能说得比你好……谦虚了谦虚了……还有啊，就是他这个情况，如果要继续学的话，要去省城报班是不是比较好？……嗯嗯……对，你说的对……哪里哪里，都是你们教得好啊，那行，小陈老师，哪天来家里坐，我叫徐凤炒几个菜……啊，好好好，再见。” 打完电话，钱宗华也不看他，坐那里发呆。过了一阵，拍腿站起来，进屋翻了一阵，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千块钱，毕竟是笔巨款，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了一句：“我陪你去？” 钱才顿时一副蒙受大冤的样子说道：“你要还是不信，你找个会法语的，我和他聊几句！” 钱宗华这时也不问了，干脆把钱递给他，转而又有点兴奋了：“你有这个天赋，一定要好好学！好好学！” 欣慰的老父亲又是对儿子半个小时的“艰苦朴素教育”输出，完了又给他30块车费，破天荒的没有看新闻，背着手哼着曲出门了。 钱才知道，他是出去“人前显圣”去了，心里暗道这段时间一定不能在院子里乱窜被他和他的老伙伴们遇上，要不肯定就是“来来来，给你张叔叔，谭伯伯说几段法语”的下场，都这么大了，真不想丢这个大脸。 晚上徐凤也回来了，已经在路上遇到钱宗华和他的一堆老伙伴们并且得知了消息，回家又对钱才居然会法语表达了一阵惊讶。 徐凤大专是学英语的，听他说了几句法语觉得口音还挺正，但也听不懂，于是叮嘱了几句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坐黑车，就进屋睡觉了，大约是今天生意比较好，很忙，也累了。 第二天一大早，钱才买了票换了聂俊林的衣服就登上了林城的车，上车闭目养神，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开工。 林城东站出来直奔小商品市场，看了一圈好像没太多稀奇玩意，看得上眼的东西价格又太贵，又直奔货运中心，基本外地来的东西都要经过这里，附近也有两个商场。 在货运中心逛了小半天，终于发现了一辆“浙G”车牌的货车，应该是义乌的车，看着工人卸货，有辆皮卡来提货，一趟也拉不完，钱才就蹲在这里观察，目的地似乎并不远，二十分钟就来回了一趟，第二趟钱才在路边打了个车跟了上去，果然，也就一站路，那车就往路边拐了进去。 那车的目的地是个农贸市场，里面应该是个仓库，钱才背着手逛到旁边，看到工人卸货拆包把货码齐了放进仓库里，有个老板模样的在指挥。 钱才去旁边小卖部买了包玉溪，走过去递了一根搭话。 “老哥进这么多货啊？” 这人打量了一下他，钱才看上去20岁的样子，就是穿得有点老，回了他一句：“你来谈进货的？” 钱才点头。 那人也不啰嗦：“你等我卸货。” 钱才一听有戏，也不说话，去对街买了一碗面端过来，边吃边看他指挥卸货。 工人明显很熟练，约一小时，一卡车货全进了仓库，老板拿着车钥匙走过来，叫他上车。 路上，老板问：“老黄介绍过来的吧，我这仓库，一般人也找不到。” 钱才笑笑，也不答话，又是一根烟递了过去。 “嗯，低调点好。” 老黄看他不说话，接过烟点点头道，同时老神在在的递过一张名片，钱才扫了一眼，这人叫陈云伟。 一会就到了刚才逛过的小商品市场，跟着他到了一家铺面门口，不过刚才来的时候，陈云伟的店并没有开门。 开了店门陈云伟对着店里摆了摆手说道：“你自己看，货这里都有样品，看完我给你报价。” 说完也不怕他乱拿东西，就进了里屋，屋里阵阵“微零微零”的计算器声音，估计在算账。 钱才翻看了一阵，选出了几个中意的样品，叫过陈云伟，陈云伟一看，匝巴匝巴嘴。 “小兄弟好眼光啊，都是品牌货。” 说完对着一个区域指了指：“这个，蓝猫的，蓝猫知道吧，好多专卖店，牌子货，我这里货也是最全的，书包文具玩具，专卖店都找我拿货。” 又指了指另外一个积木袋子：“那个，叫什么高……乐高！大牌子，外国的，G省除了我这里，你拿不到。” 说完又打量了钱才一眼，悠悠说道：“我这里的货，如果是外面来拿散货的，那就是百分百的真货，我也是按真的卖，就这个书包，拿散货的我卖30，外面卖80，质量跟真的一模一样，你自己摸摸看，但是老黄这边介绍过来的人，我也不想讨价还价，15块一个，但是少了100件我不卖。” 说完又解释道：“你也看到我多大的进货量，拿多拿少如果一个价，这些东西我不可能卖得完。” 钱才点点头，知道他说卖别人30卖自己15这话肯定有水分，但货确实好，也便宜。 “这样吧陈哥，我是拿到Z市卖，不占你本地的市场，你再给我少点，我卖得好了再给你拉几家过来。” 陈云伟回道：“Z市？我就说你口音不是这边的，这个价少不了什么了，你要干脆就拿走，不干脆我一会就要关门了。” 陈云伟大概也不是做散户生意的人，他这个店就是个展台，有大客户来就开了给人看看，平时估计也不在店里。 “这样吧，陈哥，这回我不砍价，但是你送我点小东西，我也不一定够100件，但是我挑满1000块的东西走，你看我多久卖完，下回进不满2000的东西我不跟你开口，下回来，我们再谈，好吧。” 陈云伟也是个爽快的人，谈了这么半天了不想浪费时间，也就答应了。钱才选了一堆东西，都是蓝猫的，搭了几个乐高的“高端货”，算了算账，1020块，不动声色的把零钱装进另外一个兜，然后叫过陈云伟算账，再当面把1000块掏出来，面露难色道：“就这些了，刚好带了一千，一分多的没有了，抹个零吧陈哥，这些货我手里的商家刚好配匀。”说完又递上一根烟。 “这可不能抹吧，20呢，你少拿个书包好了。”陈云伟不答应。 “那怎么行呢，你看我这乐高和蓝猫都是成套的，分好了商家一起来拿货呢，多一个少一个怎么分啊，一碗水得端平吧，我下次给你补，行吧。”钱才孜孜不倦。 “行了行了。” 陈云伟摆摆手，接过钱开始装货，眼看要装完之际，钱才赶紧捡了十几个精致的发卡，配饰等小玩意丢进蛇皮口袋里。 “兄弟，你这……”陈云伟有点不高兴了，钱才赶紧又递了一根烟，接过袋子，留了个电话匆匆走了。 回到Z市已经是下午三点，事不宜迟，钱才开始干活，先到了实验小学附近最大的一家文具店，进门找到老板，从袋子里拿了一个蓝猫书包出来仔细拆封，放到老板面前，又拿出一个乐高玩具：“老板，你看这个，质量怎么样。” 老板本欲赶人说不要货，钱才赶紧补充道：“我这里东西可以放你这里卖，卖了再结钱，外面卖80的书包，你拿40，玩具你拿75，卖120，文具盒卖15，笔卖两块，你给一半，行吗？东西卖不出，你退我，我拿走。” 这么一说，老板才拿起货端详起来，心理暗道这东西质量确实不错，又是牌子，都是尖货，莫不是哪里偷出来的？ 不过也不用先给钱，即使卖了也可以先卡他几天货款看看情况，又打消了疑虑。 常年卖这些东西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好坏，不过还是得还个价。 “其他我不讲价，但是书包35，行你放我这，不行你拿走。” “行，我吃个亏，但是你得好好推我这货。” 钱才一脸心痛的样子，老板心说你这样推销的我见多了，不过货确实不错，自己也有得赚，这蓝猫牌子最近真还有人来问过，便道：“那肯定的。” 就这样，钱才一下午跑了6家店，最后一家出来已经是傍晚了，货也终于发完，有5家搞定了，剩下一家好说歹说都不要，最后扛不住磨了才说明他们家的进货厂家是亲戚，钱才只得悻悻离去，白耽误不少时间。 每家放了一件乐高“高端货”，当然高端货利润也更高，45进货价的玩具，标价是120，进这些一方面是不显得单调，一方面也是为了彰显自己货源的品质。 钱才看中了蓝猫的文具书包也是有原因的，前世这个时候钱才印象深刻，随着蓝猫动画片的播出和电视广告，Z市这个地方在大城市饱和，市场下沉后，终于掀起了一阵“蓝猫热”，很多小学生以买蓝猫文具为荣，甚至具备了一些社交属性，以钱才的记忆看，至少要火一两年，而这股热潮将被自己提前带动了。 其实记忆中能挣钱的方式很多，但适合自己的并没有多少，要想不插手还能卖得好，不被经销商截胡货源，商品的质优价廉就是根本，还得保证货源的隐蔽性，想了又想，来自义乌的“A货”也算是不二之选。 克服了找到隐蔽的精品货源，和筛选“热门货”这一关，接下来挣钱会轻松很多。 回到家，钱宗华在客厅等着，这年头没有多少人有手机，钱才一个学生更不会有，导致即使天色已晚钱才还没回家，他也只能干等着，钱才当即不等询问已把“缴费情况”说明，又把“外教老师”如何深入浅出讲解夸赞了一通，还说了几句法语表示今日所得，听得钱宗华云里雾里，顿时让钱宗华觉得钱没白花。 以后，以赶车太累为理由，说自己在外面吃过饭了，便回了房间，如果钱宗华隔得近了，还能听到钱才嘴里念念有词。 “还得是学习，还得是学习……”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作者说：“更新真的很累，票票投一投啊。。” 第六章 前妻？前世妻？ Z市，周日。 钱才睡了个懒觉，兴许是昨天忙累了，又没有调闹钟，起来的时候已经是9点，洗了个澡，热水器一会冷一会烫让他感觉到了这个时代的恶意。 找了件牛仔外套披在身上，收拾收拾出门，捡起昨天回来丢在一楼拐角装货回来的蛇皮口袋，晃悠着到了附近一个废弃拆迁工地，这里以前大约是个什么粮管所之类的单位，现在已经拆除，但还没作为他用，留下了一地的废砖瓦。 钱才在里面挑挑拣拣，找了些齐整一点的，码好装口袋里，装了十几块，袋子很重，但还好钱才喜欢运动，身体也很好，勉强能慢悠悠提溜着往回走，到楼下时把袋子放在楼梯拐角的煤棚，上楼回了家。 中午时罗玉电话打来家里了，定了下午两点在公园东门碰头，钱才看着时间估计除开路程还有一个小时空档，事不宜迟，又披上牛仔外套下楼提溜了口袋出了门，坐公交车来到公园东门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蛇皮口袋藏好，就去了一里地外的农贸市场。 农贸市场这会可不如二十年后安静，这会还没有遍地生鲜超市分流，人也勤俭得多，讨价还价，挑三拣四就是农贸市场里人们的常态，可谓人声鼎沸。 兜里有40块钱，在这个时代的购买力，如果请罗玉和她朋友去餐馆吃一顿六菜一汤大约是够的，但如果来农贸市场，能买八九斤猪肉。 钱才负着手逛来逛去，半小时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提溜着一堆烧烤碳，铁丝，调料，木签，刷子和让老板切好的肉。 花了28块4，要不是烧烤用的东西花了些钱，光买肉和排骨也就十几块。 回到公园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两道靓丽的身影，美丽自可不必说，谈笑间散发的青春洋溢更是引得无数回头。 钱才走近后看清罗玉旁边的女孩，差了一点没站稳。 前世第一次见这张脸时，就想起了“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开”，宽松运动服遮掩下的曼妙身姿更是让他无数次躁动过。 罗玉自然看到了钱才的“猪哥相”，骄傲的笑着。 “怎么样，我说了吧，大美女喔…便宜你了！让你请我们吃饭。” 这一番话让那个女孩也有点脸红，不过一番踌躇下，那个女孩先走了过来，礼貌的笑着。 “你好，我叫胡蔚。” 说完打量着面前这个男孩，尤其是那双眼，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中饱含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一点东西，他好像久经磨练的老演员，一秒就入了戏，眼眶都有些红红的，人仿佛没在此地，而是去了九天云外。 连旁边的罗玉看着看着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们……认识？” 钱才强忍着没有掉头走开，胡蔚…胡蔚，他怎么会不认识呢，前世为了她做了那么多傻事，无数个相拥交缠的夜晚，无数个想着她奋斗的白昼，面前这个人是他的前妻，也是前世唯一的妻子。 算上前世，六年没见了。 这六年她好像消失了，钱才做梦都想杀回沪上，赢回她。 那一世30岁后，他身家逐渐令人羡慕，也不是没有见识过娇揉婉转的美人，有喜欢着他多年的七巧玲珑心，他也不是没有动过心，但如果说他为谁疯狂过，只有胡蔚，这对钱才来说，是个用剃刀刻在心脏上的名字。 他21岁毕业参军，23岁提干，同年调往沪上与她相识，她在上只角，他在下只角，但只要他有外出休假的机会，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去见胡蔚。27岁他打了结婚报告，结果被一纸命令勒令转业，同年他就与胡蔚领了证，33岁时六年艰苦创业一夕之间就差点毁于一旦，离婚回到G省。 一句话就能说完的12年里，不知发生了多少激动，疯狂和绝望。 强稳住心神，但脑子一片混乱，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掩饰，只能胡乱说了一句。 “哦…你好”。 钱才径直走在前面，忘了礼貌回应自己的名字，也忘了眼眶已红，只觉得自己恐怕没法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看起来有风度。 当初胡蔚离开自己后养成那一套风轻云淡不主动不负责的态度，面对别人则可，面对胡蔚则不可，一路走一路回想，前世她跟着自己不顾家庭反对私奔，结婚，再到被自己懦弱的承受不了压力逼着离婚，黯然离去，也承受了莫大的苦楚，自己所面对的，也不过是在为懦弱的自己还债吧。 自己再也不是当初的小年轻，这一世的命运，一定要在自己手里掌握。 仔细想想，上天把自己安排到这里，又让自己遇见她，也许是悲悯自己这个不值得可怜的可怜人，给自己一个机会改变命运吧。 想到这里，钱才心跳渐渐有些平息下来，脚步也慢了下来，脸上慢慢恢复了笑容，转头看向她们。 “不好意思，最近我大伯过世，刚才看到有个人很像他，有点难过。” 毫无道德底线的钱才为了扭转自己刚才不太礼貌的形象，只得把家里最讨厌的亲戚大伯拉出来“死”了一次，说这话的时候钱才毫无不安，因为从小学到初中，这大伯都为了自己逃课请假“病重”“牺牲”好几次了。 两女一听，心中恍然，刚才对他的不理解和疑惑也随之消散了一些，罗玉连连安慰他不要难过，人有生老病死什么的，连胡蔚这个“陌生人”也附和着说了几句。 钱才摆摆手，表示只是一时难过，其实大伯家对自己也不算太好，现在已经没什么了。 走着走着罗玉问他手里的袋子是干什么用的，钱才这才想起一时激动砖都忘了拿，让她们原地等一会，一路小跑回去把蛇皮袋子给提了回来。 等两女再看到钱才的时候，他牛仔衣上灰扑扑的，左手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右手拖着个蛇皮口袋，可以说和一个进城打工的年轻农民工只差了一个黄色安全帽的距离。 两女看到都忍不住笑起来，走上来你一包我一包的接过他手上的东西，看了看才知道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你准备请我们吃这个啊！肉是生的，怎么吃啊。” 罗玉有点疑惑，还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胡蔚，她可是说她的发小“才哥哥”要请她们吃好吃的。 “不跟你说了吗，芭比Q啊。” 钱才边走边说，好像解释了，又好像没解释。 胡蔚听后抿嘴轻笑：“是BBQ吧，野外烧烤。” 声音宛如莺鸣，对钱才来说又如洪钟。 钱才点点头，看着周围的风景，突然有点激动，也不顾旁边的人是不是觉得他有点什么病，有感而发道。 “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 胡蔚一听，轻笑回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词，《沁园春·恨》，这么优美的环境，不符合意境呢，你这么恨谁啊，不会是罗玉吧？难道……是我？” 钱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干笑道：“哈哈，是这个意思吗，我背过有关于吃的诗不多，今天风景这么好，还想附庸风雅两句呢。” 话虽这么说，眼底隐藏的倔强却丝毫未减。 罗玉登时蹦过来挡在两人中间：“你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心猿意马了吧。”说完恨恨的表情，又像护着胡蔚一般。 “少年郎，人家是林城一中的学神兼顶级大美女，你在人家面前拽文，要吃亏的哦。” 钱才登时瞪了罗玉一眼：“小屁孩，哥哥都不叫了你，还调侃我。” 他是真的从小把罗玉当自家妹妹看。 不对，她就是自己妹妹，他们小时候还结拜过呢，她是老六，罗老六，自己是钱老大。 当然，此刻说出来，也是不想让胡蔚误会什么。 “我们俩同级！” 罗玉不服。 聊着聊着来到河边，三人选了一条船，管理员说给十块钱可以划一下午，钱才和罗玉都心知肚明，这价格是蒙外地人的，五块钱也可以谈。 但是胡蔚在旁边，兜里钱也够，钱才出奇的没有还价，给了十块钱，协商好了把大包小包东西放在收费的岗亭，管理员递给他一套桨，说不要丢水里了，要不得赔钱。 上了船后，罗玉给了钱才一个“你懂的”的眼神，说了一句。 “喂哟，大方哦～” 罗玉调笑他。 想想又补了一句：“放心，一会我补给你，算我的。” 钱才一听，摆摆手表示不用。 唯独胡蔚却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递给罗玉一个疑惑的眼神。 罗玉笑着伸手挡住嘴，附在胡蔚耳边说了什么，胡蔚听着听着一边笑，一边脸都红了起来。 …… 当过兵的钱才划得有模有样，皮划艇这个科目前世在部队抢险培训是练过的，划浆的姿势很专业。 罗玉连连夸赞，胡蔚没说话，只是盯着看。 一边划一边聊，罗玉说起她和胡蔚是笔友，已经来往两年多了。 这时代交笔友，大多都是通过朋友介绍，两人又都要求要找女生，所以一位共同好友介绍了她们认识。 钱才听后恍然点点头。 他知道胡蔚为什么交笔友，她家里对她管得甚严，学生时代几乎不让她乱交朋友，和同学也得保持距离，她应该是很孤独的。 钱才相信，要不是胡蔚家里人调查过胡蔚的这个笔友，知道罗玉是个学习好的女孩子，这一趟定不会让她来。 钱才拿出两个精致的发卡送给两人，表示这是来时路上买的小礼物，罗玉拿过礼物说才哥越来越会做人了，顺手把两个发卡接过，递了一个给胡蔚。 胡蔚有些不好意思，但看了看钱才，觉得他没什么坏心眼，还是收下了。 罗玉把玩了一会，惊叹道，这是“浪漫满屋”买的吧，不便宜啊。 钱才留意了一下，摆摆手说不值钱，并没有多解释。 三人又聊起了大学，罗玉说想考复旦，钱才看了胡蔚一眼，直言说想去沪上交大，但是成绩太差，努努力高三再看看。 罗玉不知道钱才现在成绩具体什么水平，只是记得有院里的叔叔阿姨说过不太好，听了也没说什么。 胡蔚一听，也有些犹豫的说应该会去沪上，但是还没定学校。罗玉这时也开心的说，好啊好啊，据说沪上人比较排外，大家都去以后还能相互帮衬。 钱才有些无语，胡蔚家和自己目前的层级，谈帮衬恐怕不太合适，应该是帮扶吧。 就这么聊着划了一会，罗玉说肚子饿了，三人商量一会之后决定回去了。 十几分钟后到达了岸边。 钱才还回了桨，拿回东西带她们找了挺远一处没人管的地方，就开始搭炉子。 把砖头按简易灶的规格搭起来，这年代没有现成的烧烤架，不过钱才买了几根长铁丝，绷直了缠在转头上，又在围着砖头绕了几圈，压上，也就有了个简易的烧烤架。 捡了些树叶树枝把火生起来，烧烤碳也点燃了，切好的肉又洗了一遍，刷上油开始烤，过程很有章法，引得两个女孩子一阵好奇。 “才哥，你怎么会这么多，又是划船又是搭炉子，你还会什么呀？”罗玉眨眨眼睛道。 钱才只得解释：“小时候带你们爬梯上墙，院子水塘里摸鱼，除了学习什么我不会，我可能就适合当个野孩子吧。” 胡蔚笑道：“这个跟捉鱼摸虾可不一样，你刚才划船和搭炉可不像自学的哦，倒有些像部队上训练过。” 钱才一愣，心想吹牛B吹过了，居然忘了这里有一个部队大院长大的。 钱才回过神，又面不改色的补救道：“这都被你发现了？中考毕业参加过一个青训营，这些都是训练营学的。” 罗玉听完，有些羡慕，也有些懊恼。 “才哥，你懂得真的挺多的，真羡慕你，我爸就管得严，不让我玩，还逼我学钢琴，烦死了。” 说完罗玉突然想起来什么，有些兴奋。 “对了对了，刚听你说，你在理尖班吧？听说你们班有个同学，法语说得特别好，英语也很好，是不是真的？” 胡蔚听着也好奇的看着钱才。 听他们刚才说的那些，现在又冒出个双外语特长生，看来这一届Z市一中高手也挺多啊，其实胡蔚也是很有好胜心的。 “咳咳咳，吃肉吃肉。”钱才一边刷烧烤料，一边把烤好的肉给她们。 “你快说啊。”罗玉一边吃，又不满意钱才岔开话题。 旁边的胡蔚好像明白了什么，试探问道：“Vous parlez fran?ais?（你会法语吗？）” 罗玉问钱才时，钱才不想说是怕她问东问西，让自己暴露太多，旁边可是坐着一个懂法语的，可没自己爹这么好糊弄。 他和胡蔚就是在沪市的一个法语互动角认识的，胡蔚应该是高中就学了一些法语基础。 可这时候胡蔚开口，他也不能再装傻了。 装多了，以后可不好圆。 “Oui（是的）” ………… 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不会吧，是你？是你？？胡蔚你也会？你们都会？就我不会，我也要学！！” 罗玉一改文静形象，像个小疯子，激动极了。 钱才胡蔚对看一眼，胡蔚感觉到钱才有些不想提这个，也没有多问，只是冲着他浅浅一笑，钱才也微笑着点头示意。 这个笑容让他本来还带少年稚嫩的脸庞有些深刻起来。 两人都没有回答罗玉，萦绕了一丝默契。 钱才盯着胡蔚，看得愣神，想到自己曾经拥有着这个女孩，有些失落，随后想起那个女人把自己轻而易举就逼到墙角，当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说了那句轻描淡写的话。 “我是胡蔚的亲姑姑，做什么事情自然是为了她好，你要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从你的世界，到她的世界，需要几代人的奋力攀爬？” 几代？ 暗自捏了捏拳头，有天总要告诉她的。 一代足矣。 第七章 三哥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胡蔚和他们俩聊熟了，也慢慢热络起来，只保留了少部分的矜持，甚至有些主动的问这问那。 问罗玉写信时说的滑稽的同学是谁，问钱才小时候做过最大胆的事是什么，问他们小时候挨过最狠的揍。 好像没有人跟她聊过这些，她对一切都很好奇，也好像这是最后一次和同龄人交流，言语间有一种和她沉静气质背道而驰的迫切。 钱才当然知道这具楚楚动人的躯体里盛装的是什么样的灵魂，热情而勇敢，好胜却体贴。 她明明退一步就能享受身为家族公主的供奉，也愿意默默等待钱才为她拼搏，一边鼓励一边理解。 钱才了解她心里的秘密——她缺爱，缺真正的爱。 如果有人见过她，会对“她缺爱”三个字嗤之以鼻，会唾骂“谁说的？不当人子！” 但是大家族亲情观念的淡漠，与家族的过分期望，带给她更多的是压力，确实极少给她被爱和关怀的感受。 家里的严格管控，也将她感受自由的友情和爱情的通道关闭。 …… 天色既晚，三人收拾行装走到公园门口话别，罗玉倒是和钱才同路，钱才呆愣愣的看着胡蔚，没有问她的联系方式。 他知道她家住哪，哪个班级，甚至知道她家以后住哪，但没有一种途径能毫无阻碍的直接与她对话。 但他也知道，如果沿着前世的途径走下去，肯定能找到她。 他知道会在什么时间节点遇到她，也知道如何打动她，而在那个时候，希望他有对抗阻碍的力量。 胡蔚心里也有些波澜，那个男生给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两人间好像有些独有的交流方式，明明他在一本正经说话，却在说一些话的时候，用眼神告诉她：这句话是假的，你不用信。 她好像能一眼看透他，但是最后那层秘密却怎么也揭不破。 她对这个男生有一点好奇，但还有罗玉这个羁绊，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提到多久会再联系，只留了一个希望，这个希望不必刻意去等，如果有心自然会再见。 …… 回程公交车上。 “才哥，你觉得胡蔚怎么样。”罗玉上车就问，这会她倒是主动叫了一声哥。 “挺好的啊。”钱才敷衍。 “我觉得你看她的眼神，对她肯定有意思。”罗玉坚持不懈。 “这么好看的女孩子谁没意思。”钱才装作无所谓。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罗玉身残志坚。 “那是什么意思？”钱才反向拉扯。 “我觉得你很没意思。”罗玉很不服气。 “你觉得的意思肯定不是我的意思，所以你不要随便猜测我的意思。” 中文八级考试，钱才三连招，结束战斗。 下车时，罗玉破天荒的给钱才比了一个中指，以表示以后对他的不再尊重。 钱才笑了笑，你都不知道我和她的故事，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意思。 ……（跳过了一个无聊的夜晚） ……（和无聊的周一周二） 周一周二接连两天的复习，钱才把短暂时间内能提高的内容都抓到了精细，余下的他准备期中考试前先放弃了，先抓自由，其它以后再说。 …… 聂俊林这两天有点生他气。 因为聂俊林觉得两人之间微妙的差生联盟的平衡被打破了，钱才居然没主动拉他去网吧玩星际争霸，还拒绝了大课间休息时自己说带他去看高一漂亮妹子的好意。 他居然在学习。 钱才堕落了。 他要把钱才踢出这个光荣而又伟大的组织。 钱才低头看书都能感觉到聂俊林隔着三个人的座位传来的“负面情绪＋1＋1……” 他也很无奈，真的劝不了，老三对学习的厌恶那是根深蒂固的，他家三兄弟对学习的讨厌大概是有遗传。 他爹聂德军是搞挖方转运的，这个行业此时算是藏污纳垢的典范，普遍学历不高，他爹更是其中翘楚：小学都差四年毕业。 他爹的人生宣言就是读书有球用？这种彪悍的家庭能培养出三个大专生还是因为他们老妈要面子。 其实老三这个在一中尖子班吊车尾，但是还没有到达同年级最末流的学生，已经是他们家里文化人中的顶流了，他两个哥哥在一中的历史战绩，要比他辉煌显眼得多。 老三后世过得很不顺，家里有点钱，但是经不住三个兄弟争先恐后的败，他爹也因赌钱和人发生口角，打破了人家头被抓进去，连带着很多事扯出来数罪并罚，六年后出来人都老了一圈，从此一蹶不振。 老三也在期间和刚转业的钱才去沪上闯荡了两年，觉得没意思，回老家结了婚。 直至后来钱才离了婚带着家产回到G省准备帮帮老三。 见面时老三都有点秃了，钱才说明来意后，老三说你不要打三哥的脸，三哥有饭吃。三哥说三哥今天来就是请你吃饭给你接风的，还有就是想听你喊声三哥，钱才说，好的三哥。 三哥太要面子了，于是钱才准备晚上带三哥一起去文具店收钱，顺便带他买瓶养发的洗发水。 下午放学，班主任郭世海都还没走出教室，钱才就站起来，径直走到聂俊林旁边拉住了他，郭世海看到这一幕摇了摇头，这两口子又搞到一起了。 钱才不敢不快，这哥们放学了像风一样自由，平时放学大部队刚出教室门的时候你都能看到他疯狂的奔跑在奔向大门的操场上了，今天也就是最后一节课调课给班主任了，老三有些收敛，要不逮不到他。 “走，带你去个好地方。”钱才直明来意。 “我下午约了人玩星际了，下了注的，5块一把。”聂俊林打死都不干。 “今天跟我去至少能赚200块。”钱才引诱道。 两个人肩并肩走出来的时候，聂俊林万万没想到这200块指的是2021年11月10号的比特币。 钱才从书包里拿出借的衣服还给聂俊林，路上详尽告诉了他整个链条的运作还有注意事项，重点就是不要暴露学生身份。 于是老三转头看着他，问他为什么背着书包，顿时很尴尬，钱才发现老三还是具备举一反三的能力，这人其实也不算特别憨。 两人来到实验小学文具店的时候老板都迎出来了。 老板拉过钱才，有点神秘：“兄弟你这货哪来的。” “你别打听了，厂长是我亲戚，正规厂家。” 钱才已经搞清楚状况了，货应该是卖了，可能卖的还比较快，这老板想联系他上级。 老板拿了沓钱点出535块递给他，告诉他还要，越快越好，但是钱才并不想太爽快答应，于是说拿货要排队，等他消息，还有下批货得先给钱了。 老板看他也是个正经卖货的，也就答应了。 出了店门直奔下一家，路上算了算账，蓝猫文具应收1854，玩具应收375，又告诉聂俊林路上别说话，注意看。 除了航小和实验小学卖完了，一小，二小，清水小学的只卖了一半多，玩具一个没卖，和预期多少有点差距，不过也算正常，新潮事物的接受能力和经济能力有正比关系，航小和实验小学的孩子家长大多比其他学校的有钱一些。 总共收了1420，钱才把没卖出去的货也收了回来，准备拿到实验小学文具店卖了先收回现钱。 收货的时候，跟三家老板谈好了新货到了再拿过来卖。 收完看表已经快7点了，找了个电话亭跟家里打电话说在学校上晚自习，马上期中考了，要复习。 钱宗华没有轻易相信，问哪个老师带晚自习，要打电话问。 钱才表示不用问，期中考试见分晓。 老钱对小钱这种死到临头还这么自信的硬气表示很赞赏，说了一句，好，期中考试考不好，老子跟你算总账。 挂了电话带着聂俊林来到步行街附近名气很大的“浪漫满屋”饰品店，天已经黑了。 进店后发现生意果然火爆，来的人情侣居多，男生出手都很大方，钱才拿过一个发卡和发箍认真对比自己的货，发现做工上有些相似，但是自己的明显在款式上要新潮一些。 他们的无非就是些蝴蝶和花，自己的还有卡通人物和仿钻款，色彩也更明亮，自己的进价也就一块2一个，看他们标价居然卖6到8块，这利润，吓死人，起码够四五个中间商赚差价。 “老板，我这里有批发带和发卡，你看看。” 怕被老板拒绝，钱才不等回应就把货摆在老板面前。 这老板顺手拿起来看了看，丢回桌上道：“你是凡艺之家的吧，我见过你。” 得，他还以为自己是竞争对手过来捣乱的，还诈我，钱才心想。 “我们是林城厂家直销的，老板你先看看货。” 钱才赶紧用林城口音说道。 老板仔细瞧了他一眼，发现确实看不出什么端倪，便又拿了一个仿钻的款式拿起来看了看，又走到自己货架上找了找，发现没有类似的款式，对比了一下，觉得这个生意能搞。 老板叫过服务员守着结账台，就招呼他们进了里间。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在了2块5一个，但是必须有一半以上仿钻的，一次拿500个，见货付款，钱才答应两天内到货。 出来后从兜里拿出电话本打给了林城的陈云伟，谈了文具玩具和饰品的发货数量，大约2000块的货，谈好后天过去拿。 出来后聂俊林提醒道。 “后天周五诶，你跟人说后天拿货，你不上课？” 钱才疑惑的看着老三。 “对啊，我要上课，你去啊。” “为什么不直接去邮局打款让他发过来啊。” 聂俊林问道。他倒不在意请个病假，这事他常干，只是有点嫌麻烦。 钱才都无语了：“我TM……你是不是傻，跟他才第几次做生意？这么信任他？还有渠道问题，得保密，最少两个月内大家稳定合作关系之前，这事都得亲自去跑，怎么样，这事你做不做，路费报销，利润算你一股。” 三哥这时候也不是缺钱花的人，甚至是整个一中学生中最富裕的那个阶层，他一路看着，心里也算了算账，实在也算不清楚，只好说道。 “你这利润挺高的，但是这生意也不大啊，总本就够我个把月零花钱。” 钱才笑道：“你先干一个月再说，铺开了你再放狂话。” “行了，干了，我还没赚过钱呢，这也算个小老板了。” 聂俊林倒也光棍，说完他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但是你不能影响我干正事。” “什么正事？”钱才有点诧异，他好像对自己这个兄弟还有些没有了解的东西。 “孙成知道吧，6班那个倒数第二，狗日的说我是菜鸡，我和他打赌一个月内星际争霸要把他打趴，输了我给他一百块，赢了他管我叫爹。” “……你要是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改名叫马天元，我就相信你这是正事。” “马天元是谁？”聂俊林有些疑惑。 钱才翻了翻白眼不想鸟他了，把钱递给他，开始安排工作。 “明天你把没卖完的货给航小文具店老板供过去先拿回钱去进货。周末发动你大哥二哥的关系，给我找四五个毕业没工作想挣钱的，要会讲话的，混社会的不要，混社会的要面子，这活他们干不来。” “明天你不去？”聂俊林感觉有点不公平。 “叫你去是让你和人家混个脸熟，你也是股东了，人家以后不认你怎么办？” 钱才给自己偷懒找了个合适的理由。 “那行，这事好办，一个星期我和那几个老板熟到一个桌上打麻将。” 聂俊林深感被信任，拍了胸脯。 钱才翻了个白眼。 这才伸伸懒腰，暗道这活挣的都是辛苦钱啊，得忽悠几个打下手的。 随后和聂俊林找了个烧烤摊搓了一顿，让聂俊林拿上货回家了。 临走，钱才想起来有个事忘了，说老三，你要不去买个生姜在头上抹抹洗个头，你看你那头发油的。 老三摸摸头，说洗头就洗头，抹什么生姜？ 钱才说你就听哥的吧，能壮阳。 第八章 风波 周四一大早钱才刚准备出门，被钱中华给截住了，说他也要去学校，今天有早会。 钱才知道老头子要找自己聊聊才会这么说，也有点心痛他找个这么生硬的借口。 老头子刚调一中，暂时只搞行政，新学年才开始带班，早上9点才开会，6点半就出了门，也不知道中间这么长的时间他能在办公室干点啥。 爷俩讨论一番决定坐“11路”去学校，路上还能在福香缘买点包子。 这个福香缘是家餐馆，但是这老板也是个脑子活泛的，把早上时间的餐馆铺面租给了个卖包子的。 附近的人都知道，那家福香缘早上卖包子，中午开始是餐馆，但偏偏早上包子铺老板的包子做的是真好吃，名气也传开了，于是很多人慕名来“福香缘”买包子。 但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中午下午也有很多人来问，说老板你们家包子很出名啊，给我整一笼包子。 这老板一看这也算是个生意，于是餐馆也开始蒸包子卖，但这餐馆蒸的包子实在一般，很多人住得远的，中午下午吃完了包子回去就说福香缘的包子也就那样，还不如我们楼下的好吃，于是福香缘的包子就成了一个迷，风评一会高一会低。 福香缘不远，爷俩买了两笼“薛定谔的包子”，两杯豆浆，继续往学校走着，老头就开始没话找话。 “眼看高二下学期都过半了，想好没有，以后的路怎么走？”老头嘬了一口豆浆。 “沪上交大吧。” 钱才想想既然问到这了，不如直说，免得以后看自己成绩好了，让自己填清北啥的，不出意外胡蔚也会去交大，钱才不想节外生枝。 老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我知道小时候让你考清华北大，那是想让你有个远大的目标，但是现在而今眼目前了，你那个成绩，也要面对现实，我现在是跟你讨论现实的问题，不要跟我说虚的。” “我没跟你开玩笑，沪上交大，我肯定要去的。”钱才瞪大了眼睛，又笃定了一次。 老头面色有点泛难：“娃儿，上海交大可不兴交高费……你老子我这些年一直在屁股后面托着你，小学初中高中都是读尖子班，但是这回只能靠你自己了，你可别指望我能帮上你，我也没这个能力调到沪上交大去。” 钱才叹了口气，这老头脑洞是真的大。 “我晓得，你别把我当傻子行不行，我说去交大肯定是考进去，不是交高费，也不是去交大当保安！” 说完钱才有点“恨铁不成钢”，这老头，交高费上沪上交大他都敢想，也不相信自己考得上。 想到这里抓了个小笼包丢到嘴里，结果太烫了，又吐出来丢回袋子，嘴里“咝哈咝哈”的散热气。 老头一看，乐了，心想素材来了，立马寓教于行：“你看就像这个包子，太烫了你吃不了，对吧，还不如吹冷了吃口凉的，没这么好吃，但是不烫嘴，高考填志愿也是一样，当然，你能刚好吃口热的，又好吃又不烫嘴，那是最好。” 钱才一听，心里一下想到了胡蔚姑姑对自己说的话。 咋的，老头，你也觉得我吃不上烫包子？ 钱才立马把那个包子抓起来又塞进嘴里，散了两口气又吃起来，烫得他怪叫一声。 “我就要吃烫的！” 老头也有点生气了：“你那个成绩考本地师范都欠奉，你要考交大？我看你要烤地瓜！” 钱才看老头都要冒火了，心想有点冲动了，本来胡蔚这事和老爹也没啥关系，不该把气撒他身上。 于是又温声细语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是我也确实努力了，不想放弃，一切期中考试完了我们看成绩再讨论，行吧？” 老头看他这么自信，也燃起一点希望，欣慰的点了点头。 “行，你要是争气，学习需要什么你尽管提，老子砸锅卖铁也满足你。” 钱才点点头，想起个事，这可都快5月份了，赶忙道：“期中考好了你带我去三舅家玩玩电脑行吧。” 老头一听，立刻又生气了。 “你这个态度，天天想着玩电脑，考得好才怪！” 钱才无奈了，心想这老头又误会了。 三舅，我对你的好你知道吗。 …… 一中高二七班内，今天的气氛格外的压抑，数学老师黄兵发了大火，因为最近一次的数学随堂考试结果出来了。 23大题的错误率达到了95.31％，通俗点说就是64个人拢共3个人做完做对了。 黄兵可不是个吃闲饭的人，高二高三两届的理尖班数学他一个人同时在带，可想其能力，鹰钩鼻，单眼皮，湖南人，平时仰着头走路，脾气可谓爆表。 而且平时他言语间颇为看不起西南片区的人，扬言：“你们G省，川省人，除了打麻将，什么都不积极！我坐飞机从西南上空过，都能听到下面的麻将声！” 像钱才聂俊林这种后门生之流，他可以在课堂上直言称之为“乐色（垃圾）”。 但又能感觉他真的没针对谁，因为好学生马失前蹄没考好的时候，他也这么骂，连状元之才的第一名杨瑞考个142都能被他训20分钟，说高考要是丢一分，出去就不要说是他教的。 整个学校里只有校长能让他效犬马之劳，副校长都不太好使，这么一个人可以想见骂人是极其难听的，拿着数学成绩表点了成绩靠前的20多个名字，说这些人都是不可救药，辜负学校的期望。这些以前都是被老师捧着的香饽饽全被骂成了臭酸菜，那20多个人后面的更是都不配被他骂，搞得一整个上午都有点风声鹤唳。 上午第四节课，音乐老师又被生病了，没有老师主动代课，改成了自习课。因为聂俊林中午要去送货收钱，钱才有点不放心，遂与聂俊林同桌商量换了位置，跟他交代一下，两人小声商量着。 “砰！” 集“班主任安的监控，各科老师的狗腿子，告状婆”等属性一身的刘墉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指着两兄弟大声指责：“聂俊林，钱才，你们能不能安静点！你们不学，其他人还要学，不要当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刘墉早上也属于黄兵口中的“不配被骂”的那一流，但这会说话的神态，一身正气，倒是像班主任。 刘墉成绩在班上20名左右徘徊，也不算弱，但是数学不太行。 平时他也是自诩为好学生的，有一次发挥挺好考进了前十，他就扬言要考北大清华，结果今早被黄兵的地图炮打击一番，和差生被归为一类的他大感丢脸。 这会听到还有人在自习课讲话，顿觉拯救班级的重任就压到了自己身上，顺便骂骂差生彰显自己和他们的区别。 钱才反应颇为淡定，准备不管他，继续跟老三交待着，倒是三哥是个体面人，指着他就准备开骂。 刘墉一看聂俊林那个架势，想起了前几天被聂俊林拉着，差点挨揍，而且后来打听聂俊林他爸好像是个社会上的场面人，自己那点家世可能也压不住他，不敢继续惹火。 气势一转，打断了聂俊林准备发言的势头，集火到钱才身上。 “钱才是吧，听说你爸是学校钱主任，你爸也是教育系统的老人了，为了你调过来一中的吧，辛辛苦苦把你带过来这个学校，这个班，你就这么报答他的？你要是不想学就转到普通班嘛，学两句法语就了不起了？高考又不考，你这叫不务正业！不要在这个班待着影响别人，浪费其他想学的人上升的名额！” 刘墉越说越大声，言语间的神态已经颇有点教书育人的样子了，甚至对自己的“老成”发言还有点小骄傲。 他早就对钱才不爽很久了，罗玉的事，钱才在法语上出的风头，都让他不舒服，所以这番话既点出了钱才的来历，又直言呼喝他，体现自己关系更加不凡，还把钱才学法语的事归为了“不务正业”。 钱才听着听着都开始冷笑了，这个小屁娃儿果然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都不知道当众辱及父母是多大的仇，决定浪费点时间教训教训他。 钱才直接开骂道：“你个小屁娃儿，话还挺多，你又不是我爹的孙子，他高不高兴关你球事？你那个当教委副主任的伯伯难道是你亲爹？私生子现在也这么猖狂了吗，你家那个副主任的位置世袭罔替是吧，他哪天嘎嘣走了，就轮到你了？所以…你都开始提前教训我了？” “哗。” 班上都炸锅了，这些周围的娃自从来到这个班以后，从来没看到过这种带爹带亲戚对喷的名场面。 太刺激了。 饶是尖子班，也只是些十七八岁的孩子，看热闹的，觉得骂得好的，讨厌两人出风头的，蒙着耳朵做题的，一时间各种反应都有。 刘墉都懵了，他以为钱才是个软柿子，结果语言如此凶猛，还精准的点了他家的关系，一番侮辱他竟然接不上招，只能大声喊道。 “班长！你看到了，他骂人！一会郭老师来了我会跟他说的！” 班长张范九回头看了一眼，他其实也不太想管，但这会确实很吵，只得开口。 “大家都是同学，别骂人，一会郭老师来了，都得挨批。” 行，武的接不起，我跟你来文的。 钱才冷笑着开口道：“带脏字的是骂人，不带脏字的就不是了？早上被黄兵骂了，难过吧？不，是不配被黄兵骂，很难过吧？我以为你学习多好，23大题答对了吗？这么强的优越感，合适吗？” 刘墉勃然大怒：“我成绩至少比你好！好得多！！你一个从三中转过来的，不配和我比成绩！” 钱才已经回归淡然了，抱着手悠闲回道：“你恐怕还代表不了一中说这句话，三中成绩比你好的照样一大排，就你这样的还想考清华北大，也不知道是不是赵本山春节卖的拐把你忽悠瘸了？至于你成绩是不是真的比我好，考完期中考试再看吧。” 班上又炸了，纷纷好奇的看着钱才。 兄台好口才啊。 见刘墉在那支支吾吾的接不上话，钱才也不再理会，继续交待老三。 只是老三也听不进去了，那张15公分宽的脸这会都要笑出一张20公分的嘴了，跟他讲什么他都回“兄弟你太牛B了”。 刘墉彻底哑口了，其实他也不是不想还击，只是也没找出什么有逻辑的话还击，毕竟他也没打听过钱才在三中大考的成绩，说那些话也只是主观判断，平时随堂测验成绩都在老师手里，是不公布的。 后来刘墉灵光一闪想到一些反驳的话，发现周围都没人理他们，整个课堂已经重归安静了，气氛都已经不赶趟了，后来的半节课，都在“没发挥好”的感觉中后悔和忿忿不平。 只待放学后，刘墉赶到聂俊林和钱才面前指着钱才大吼了一声。 “我等着看你成绩！” 说完不待钱才回嘴便愤然离去，毕竟钱才和聂俊林一文一武，他也怕陷入“骂也骂不赢，打也打不过”的境地。 钱才只能笑着摇摇头。 十七岁，真好……好个屁，真是没挨过揍。 第九章 哪家咖啡馆？（求推荐啊啊啊） 待到老三中午回来的时候，已经手持两千多巨资。 老三一脸兴奋对钱才说着。 “才才，你这生意真可以啊，我把货送过去老板给我结账的时候都有家长带孩子来问了，说要买蓝猫文具，这货还挺紧俏的，我们抓紧多进点货啊，要不我也帖点钱进来一次多上点货给他们，如果都是周末去进货，我感觉2000块的货都不够卖一星期的。” 钱才皱眉，他最近回家专门看了看电视，这会蓝猫才播动画片，蓝猫文具的广告都还没打呢，离大火的时候还差着呢，这老三有点沉不住气，想了想这事还是不能任由他这么胡思乱想，于是引导道：“这么大个Z市，就这几家文具店？” 老三一愣：“肯定不是啊，实验小学附近都好几家呢。” “对啊，你说那些店看蓝猫文具火了，会干什么？”钱才继续耐心引导。 老三想了想：“嗯，找我们拿货。” 语气坚实又笃定，颇有些老美洛克家族垄断石油的味道。 钱才听得直拍额头：“大哥，他们认识我们吗，就拿货，他们会去找货源，到处找！” 老三脸上一副“完了完了”的表情，有点慌乱：“那怎么办，你那货源不是很隐蔽吗？” “那货源是很隐蔽，我相信他们也不会专门跑到林城去找，但是一个文具，算什么高科技？其他本地厂造不了？我们的质量可能好点，但如果人家想挣钱，会不会干等着我们上门铺货？等到问的人多了，本地文具工厂会不会大肆仿造？我们是经销，人家是厂家，你压价压得过他们？” 钱才说完深感教育老三是个大活，说完拿出桌箱里的饮料灌了一口。 老三也不说话，有点意识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于是钱才继续解释道：“所以这事不能这么干，我们要先拿下市场，这次的货不能都给他们，甚至得少给，拿回来的货得铺开点，多联系几家，让人知道这货是我们发出来的，就照我的方式去谈，这事你一个人干不了，所以让你联系你哥找人。其次就是把货炒火了，卖得好的店也得时不时让他断两天货，但不能断太久，让他们感觉这货紧俏，才能积极。” 老三还是不说话，在吸收钱才的话，直到过了一会，才跟充上电了似的开机了，对着钱才比了个大拇指说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以后听你的。” 又一会，老三又一脸神秘的跑过来对钱才说：“你说我们要多拿点货，是不是能压压价？” 听到这钱才放下笔，心说你娃终于上道了，正色道：“那是必须的，这个文具起码近一两年会非常好卖，供不应求，这个时候我们不怕货铺不开，但肯定会有竞争，我们发给文具店的价格得越打越低。好比如说这时候能压下进货那边一块钱，我们同样拿着2000块去拿书包，15块一个能拿133.3个，14块一个就能拿142.8个，差着将近十个书包，35块一个发出去，就差了小200块钱，里面差着天大的利润，后面进货量越大，这差距就越大，这也是我们打价格战的资本。” 老三一副果然没错的表情，一拳锤到桌上：“行！我抓紧去一趟。” 言语间已经有了打造商业帝国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的豪情，仿佛在拍板什么大项目。 钱才心说还差特么差老鼻子远呢，也不忍打断，继续看书。 接下来的时间钱才都在抓紧查缺补漏，攻克几何，本来是准备放弃的，眼下这个情况看来要是不把期中考拿下恐怕是不行了，不说和那个告状婆争口气，就是自己爹那也不好交待了，索性能多拿一分算一分。 自己的语文一直是还不错的，即使没怎么学，也从自己那个教语文的爹那受到了不少熏陶，这是钱才身为学渣时最拿分的一科，考好了也能上个120，英语也没问题，固定语法句势最近几天也拿下了，物理提升空间不大，化学生物数学这三科重点攻克。 钱才对自己目前的水平估计在重本线以上，但凡有一科拿起来十分，在重本线以上这个上下不过一百来分的战场上起码要超过一个加强团的人。 目前的优势就是高中课程还没有全部拉完，至少要高三上学期结束才会拉完高中全部课程，而钱才是已经全部掌握，趁别人还在学新内容时，打这个时间差好好复习和降低错误率，分数提升还是大有可为。 就是这两天班上同学前来“骚扰”的太多，由于他和刘墉说的“考完看看谁成绩好”，下课时间都有同学有意无意的参观他学习，让钱才有点郁闷。 刘墉看到这些反而心里轻松，他已经打听到了钱才在三中的成绩，心想这会了装模作样的学习，晚了，等着吧你！ 周五，老三请假拿货去了，两人约好明天中午把货和人带到学校后门“小陈面馆”见面。 下午放学前班主任郭世海走上讲台通知期中考时间已经确定，下周五开始，以高考形式，语文数学英语理综，两天考完放假，三天以后再下个周二又是五一小长假。 这时候“五一”还是七天假，所以考到周六，周天和周一不上课，一次放九天，这也算是个历史小长假，一时间班上有些热闹，因为乡镇来的学生较多，很多同乡的同学互相邀约到时结伴回家。 杨娅这时也很纠结。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骄傲的“白天鹅”，从小到大她收过的情书能摞出两本清华字典这么厚，她舞跳得好，学习也不错，初中是航天中学一朵明艳的牡丹，学校文艺表演时追求者们悄悄给她课桌里塞的零食都能供养一个闺蜜团。 她知道家里以后要送她出国留学，在她的世界里，这个小城市能出国的人并不多，除了高昂的费用，语言也是最大的桎梏，周边的人以后都是要断了联系的，所以从未答应任何人的追求。 杨娅喜欢去咖啡馆，喜欢听音乐会，喜欢她认为和与她同样骄傲的陈雯婕待在一起，尽管陈雯婕不出国，可她喜欢外国读物，能读原文版的《飘》。 可是最近，她老是想到那个转学来的男生，最初她只是发现他居然懂法语，英语好像也不错，猜测他努力学习这些，以后或许也会和自己一样出国吧。 这时的杨娅还有些天真，没想过欧洲与美国也隔着小半个地球的海水，以为既然都出国，那以后也许还会有交集，应属于自己同一个圈子吧。于是她向他发去了朋友式的邀请，约在自己喜欢的咖啡馆，想和“圈子”里的人分享自己的生活和秘密，也看看和自己同样优秀的人是怎么学习。 可他拒绝了自己，他好像并不想急于和“圈内人”打交道，那个约她的女生好像很受欢迎，可他和那个女生并不是同一个世界，以后都是要分开的，怎么可以因此拒绝自己，自己可是从来不主动约男生的！ 她有些气恼，小女生的心思也开始泛滥，就这样，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和自己做朋友。 咬了咬嘴唇，从座位上站起来径直走到钱才面前，把一张卷起来的娟秀字条递给了他，然后快步走出了教室，钱才打开一看，顿时都有点气急攻心。 上书：周末下午去咖啡馆吗？陈雯婕也在。 这丫头疯了吧，咖啡馆是地点吗？这会的C市光市区怕不是就有十几家咖啡馆，想到这里钱才赶紧跟了出去。 杨娅走得也不快，出门时害羞走得急，出来立马就慢了下来，钱才没几步就追上了。 她看他过来，也有些紧张，怕他又拒绝，于是先开口道。 “你是没空吗？没空就算了，没事的，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学习外语的。” 先声夺人，即使他顺口拒绝了，也不落了下乘，杨娅这么想着。 钱才一拍脑门，仿佛都听到了乌鸦叫。 把纸条在她面前展开，像教育小孩子一样说道：“你看看你写的什么呀。”然后用手点了点“咖啡馆”三个字：“这是哪个咖啡馆啊？” 杨娅定睛看着，脸突然红了，她有点想当然的认为当初她说过“学校附近的咖啡馆”，那就是邀约地点，突然发现这么说不太合适，软软说道：“就是……学校后门附近那家栖木，栖木咖啡。” 钱才一听也有点印象了，这丫头好像真跟自己说过，学校附近那家，只是自己忘了，也有点不好意思道：“哦……你提过，那行，周末下午两点我去那找你们…我请吧。”说罢钱才表示自己书还没收，转身往教室走去。 杨娅看着钱才的背影，突然很高兴他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笑着也往外走，走了一阵回头发现钱才不见了，又昂头挺胸，手抓在背包带上捏了捏，一脸骄傲，步伐也轻快了些。 回到家的钱才看到老爸在看新闻，看得很专心，也没有和他交流，坐下一起看了一会。 到了钱宗华起来准备做饭时，钱才表示想订几份报纸：《经济日报》，《财报》，《工商时报》。 钱宗华听后倒也没拒绝，说了解了解世界是好事，但是学习才是主流，要分清主次，说完便做饭去了。 …… 晚上房间钱才在一个笔记本写写画画，尽管写得杂乱无章，大多只有一个关键词加上一个自己临时编出来的代号代表时间，但也能尽量保证他自己看得懂。 他想尽量多的把自己知道的可能影响命运的事情记录下来，留下一个记忆点和凭证，他害怕时间越久，那些记忆就会越模糊。 这个前世与今生交杂的记忆海中，不断发生的事情其实也在冲击前世的回忆，他害怕自己有天会彻底忘记前世的一些事，不知道伴随着自己这只蝴蝶对现世带来的改变，自己有天会不会不相信前世那些事是真的。 甚至会觉得那只是场梦。 … 醒了很久还是很感动。 动。 动…动次打次动次打次，钱才想着想着没思路了，脑子里皮了一下，跟着节奏摇晃脑袋。 第十章 猛人三顺 周六中午老三打来电话，人和货都到了。 电话里老三好像有点不自在，钱才估计他在电话里不好说，便也没问，打车来到学校后门的时候，钱才看清老三和旁边那群人，终于明白了。 钱才隔着老远就看到了聂俊林，不是因为老三在人群中鹤立鸡群，而是他旁边站着的人，太扎刺了，非常扎刺。 01年这时候还没有什么非主流杀马特之流，要是有，这个人应该就是其中的皇者，那一头五颜六色的头发真是又长又炸。 也不知道理发师是不是准备拿他练手，在后脑门接近脖颈处还给他剃了个图案，这个图案吧……比较像个器官…男性的那种。 饶是钱才也没忍住，这个年代这个发型也可以理解，但这个图案是真的过分了。 钱才憋了许久，还是忍不住问了问，兄弟你后脑门是个啥啊，怎么像个篮子？ 还好那兄弟没听懂这个地道的东北词，倒也没生气，解释这是个“↑”向上的箭头，网络代表“顶”，时尚，潮流的意思，结果现在头发长起来了，那块尖尖的箭头给长圆了。 长圆了…… 钱才这才明白刚才电话里为什么老三一副憋不住屎的语气。 这会钱才一来，老三就出去了，估计刚才憋得难受，跑旁边找地方笑去了，旁边这几个兄弟倒是没什么异样，估计要么认识，要么以前见过，习惯了。 钱才问了问，好像都没吃午饭，招呼大家到了旁边餐馆坐了一阵，聂俊林才悠悠过来，说是刚才上厕所去了，回来路上遇到两个小女生问路哪有照相馆，明明指个路就能解决，这货倒是热情，直接带人家去了，要是人再邀请一下，丫的说不定还能和人拍两张再回来。 钱才拉过聂俊林走到外面，问那个爆炸头什么情况，这形象哪能去卖货。 聂俊林说这是他二哥再三让他带过来的人，叫杨三顺，说人讲义气，以前干仗啥的都能冲到前面，特别能打。 现在他家里人生病了，缺钱，又没找到活干，只要说能挣钱，有劲头得很，至于那个头发……叫他剃了就是了。 钱才心想这么的话倒是能用，然后回去先跟杨三顺说了说头发的问题，这发型实在不好去卖货，结果杨三顺扭扭捏捏的不肯剃，矫情了半天才说了原由：他有个女朋友，俩人整的情侣头，他要剃了女朋友就要跟他闹分手。 钱才都听麻了，这特么杀马特皇者，还带了个皇后啊。 忍住了想问问他们有没有“家族”的欲望，软中带硬劝导杨三顺。 “听说你家里老的病了，你要还是个男人，就应该负你该负的责任，你这发型，除了去理发店上班，到哪都得让你剪了，为了个不伦不类的约定，不值。” 完事又撂下一句“我这留发不留人，你定吧。” 杨三顺坐那没说话想了有几分钟，一拍桌子站起来说了一句“你预支我三块钱”，聂俊林递给他三块，人就出去了。 人没齐也不好安排，干脆点了菜先吃饭，没想到等了大概20分钟人就回来了。 杨三顺很干脆地剃了个寸头，别说，人这会看着，长得挺帅，五官挺突出的，鼻子也很挺，有点帅气兵哥哥的味道。 钱才心说这兄弟的女朋友让他留这么个发型其实是想窝藏帅哥吧。 人齐了开始边吃饭边安排事，除了钱才聂俊林外，五个人，三个安排去下面各县里，两个到市区其他文具店销卖货。 为了让他们知道怎么和人谈，钱才带他们先去两家店，现场教学，人分成两拨去，人多了怕吓着人家。 吃完饭出了饭店去第一家文具店的路上发生了件事：一个摸包的从众人身边跑了过去，有个女的在远处喊抓贼。 这时杨三顺反应最快，腾的一下窜了出去，速度飞快，没有100米就追上了那个小偷，看着旁边有个墩子，一脚踩在墩子上跳起来就是一个飞踹，一脚竟然蹬在那个小偷脑袋上，结果落地的时候没受住力，和小偷一起摔在了地上。 小偷爬起来还想跑，结果被赶过来的钱才给按住了。 钱才一路也是看得乍舌，这兄弟是真猛啊。 钱才前世搭上提干的半年，在部队干了六年半，一直在基层连队也练了六年半，搏击技巧是可以的，也就是这一世身体还弱了点。 可大家年龄都差不多大，就杨三顺刚才这一手，以钱才的身手也没把握能打赢他，速度那更是没得比，就那百米冲刺，考个体育特长生肯定没问题。 远处那个胖妇女这会也赶了上来，累得呼哧呼哧的直喘气，想感谢他们帮忙来着，一看这一帮六七个人，怕是感谢不起，便直接拉住大功臣杨三顺，说要给他钱。 三顺也是个敞亮人，从小偷手里抢过胖妇女的包还给她，说你给三块钱吧，当个跑腿费。 这胖妇女也没啰嗦，打开包给他五块，三顺接过递给聂俊林，说理发钱还你了，你给她找两块。 说完转身就走，钱才暗道这兄弟不错，这回算是掏上了，是个人才。 …… 带着他们从第二家店出来的时候才过去半个小时，明显比第一次钱才自己上货轻松得多，钱才问他们看懂没有，结果都说挺简单的。 钱才想了想，可能也是，现在已经有不少小孩子背这个书包了，名气应该是传开了。 就是玩具还是不好卖，只有实验一小和航小卖得掉，钱才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大概是位置的问题。 自己有点想当然了，文具店卖的玩具，大都是学生自己去买的，这种大几十，上百的玩具，学生恐怕消费不起。只有家长带去买才会买这么贵的，但家长带孩子去买玩具，大都是去公园附近的玩具店。 钱才想到这，立即说道，玩具你们直接往公园玩具店铺，别往学校铺了。 定好了铺货期限和每天去一趟自己铺货的门店看看反馈情况，钱才答应每人卖的货给百分之20利润提成，路费另算。 又让三顺辛苦每天跑一趟和另外四个人汇总完跟钱才对接，每天另给10块钱工资，车费另算，三顺也答应了。 弄完这一切今天任务也算完成了，之后应该也不用老自己去跑了，钱才终于安下心来，和聂俊林在附近找了个水吧坐坐。 “你那掏完货钱手里剩多少？” 钱才想起明天的事，还答应了请人喝咖啡呢。 “正准备跟你说呢，拿货的时候我感觉拿少了，我给垫钱多拿了500的货，回来铺了500的货给实验小学文具店后收回来了，给三个去县城的拿了一人15车费，剩了205。 这批货铺出去收回来能有个5500多，3000多点的利润，刨开给人百分之20提成和工资，这次卖完，能回来4700左右。” 聂俊林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记的密密麻麻都是账，其中穿插了好多“加减乘除”的计算公式，可见这账算的也不容易。 钱才拿过“账本”看了一眼，一时间竟然看不懂，写得也太乱了，忍不住皱了皱眉。 “兄弟，这次钱回来，你先抽20块出来买个计算器。” 聂俊林睥睨钱才：“这不算得挺好吗，你看看，多详细。” 钱才“啪”的把账本摊在聂俊林面前，往一处指了指。 钱才一边不断点着那地方一边说道：“你看看这，15乘105，1500加个75就算出来了，至于跟写小学作业似的写个乘法计算式？？这特么还涂过，你还算错了？！” 聂俊林拿过账本，手指对着数字一个个念：“十五…五，五五二十五，七十五，一千五，一千五加……卧槽还真是，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聂俊林说着，惊喜的看着钱才。 钱才：“#*@；/……你他娘的也算个高中生？？” 钱才一时间脑子里闪过了好几个历史人物，张飞，樊哙，程咬金……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聂俊林肯定也会是个人物。 “你把手里钱先给我，明天我有用，杨娅和陈雯婕叫我去咖啡馆。”钱才一番自我安慰，已经平静下来。 “我靠，这么大的事，你现在才说？我都约好人明天一起去打光碟了。”聂俊林一脸的懊悔。 “我说让你去了吗。”钱才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是钱给我，我去。” “你没说吗？”聂俊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仿佛都有泪光闪烁。 “我这可是为你好，兄弟，你确定要去我就带你去。”钱才受不了这个眼神。 聂俊林幽幽道：“去，我就要去！” …… 隔天下午，栖木咖啡。 一男两女在用英语交流，相谈甚欢，旁边还有一块长得特别像聂俊林的背景墙。 “嘿嘿嘿，你们聊啥呢。”聂俊林有些不耐烦了。 钱才转过头：“嗯哼？” “能用我听得懂的话说两句不。” 聂俊林有点咬牙切齿，两位美女在又不好彻底崩盘，他的心情现在被杨娅娇俏可爱的样子用一根线拴着吊在半空。 钱才转过头一脸装X：“This is the price you pay for not believing me（这就是你不信老子的代价）.” “砰”，线断了。 聂俊林猛的站起来：“你特么说人话！” 钱才瞥到三哥青筋暴跳的拳头，不敢再造次，精准翻译道：“她们说五一要约你出去玩。” 线又拴回去了，拴得更紧了。 杨娅和陈雯婕相视一笑，觉得这两人真好玩。 笑得聂总心神荡漾，又缓缓坐了下来，用手捏拳捂住嘴，“哼”的清了清嗓子，努力像个绅士。 但接着又恢复暴发户的本性，叫过服务员，拿着他看得懂的中文单子，对着“小食类”噼里啪啦一顿点。 钱才“咳咳”，递过去一个眼神，别乱点，没钱。 聂俊林骄傲的回敬了一个眼神，我请。 陈雯婕和杨娅对视一眼，传递着信息：人家都这么大方，要不说会中文吧。 杨娅眨巴眨巴：好呀好呀。 一时间，语言切换至中文，众人相谈甚欢。 作者的话 今天发现写了这四天写了快4万字，抽空通篇阅读了一下，发现不少BUG和错字，现在已逐条更改，已经看过的读者万望体谅，这几天连轴更新实在脑子有点不富余。 顺便大概介绍一下本书情况：写这本书的初衷是喜欢读有逻辑的重生文，所以逻辑连贯性和轻娱乐也是本书的侧重点，一切按照书中主角性格来构思想象，这是一个2022年末穿越回去的中年人，这批80年代出生的人从小到大充分接受了从洋画，小人书到游戏机，电脑，平板等几乎近代一切娱乐产品的熏陶，虽然39岁穿越但语言思维并不老套，这也是本书娱乐思维的重要来源。 装B打脸的机会对富人来说肯定常有，但是尽量得控制在合理范围内，不是什么小鱼小虾都值得主角一打，一个保镖都能搞定的小角色，有什么好打的呢。 如果发现逻辑错误，请看官大爷们提醒我，我会逐条更改，不知道书会不会火，但我真的想写一本精品，如果有人看，我就不会断更，更新频率大概每天两更，每更3一4千字章吧，偶尔请假，上架后如果反响不错会加更。 本书无原地飞升情节，股市暴富情节，正常人穿越也不会把大盘指数烂熟于胸对吧，中长线股市投资和偶尔基于对大势了解的股市小赚可能会有，实业和投资为主，尽量不涉政别404，目前还没有编辑联系我，我也不知道这线会卡在哪，昨天第八章卡了一晚上发不出来我也有点心虚，尽量谨慎吧。 晚自习和校服的事解释一下，因为老婆看小说时说你们居然不穿校服，不上晚自习？校服是真的，那时候读书是真的周一周五才穿校服，起码文中的Z市是真的这样，晚自习的事确实是剧情发展需要，那阵是高二开始强制晚自习，强行推后了一年，望理解。 目前没上架，各位看官老爷们如果有推荐票请给点吧，求求了…… 《还好，我重生了》作者的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十一章 虐菜 樱木花道老三从栖木咖啡走出来的时候，大感活泼开朗的杨娅应该就是他的赤木晴子，连陈雯婕也像赤木晴子身边的藤井，和他离捅破就差了一张窗户纸。 这让钱才有点郁闷，他感觉这俩女生倒像相田米弥生和岛村叶子，一个喜欢的类型起码比他沉稳十倍，另一个是即将成为第五十个拒绝他，说出“我喜欢的是篮球部的小田”的掏心杀手。 两世兄弟的钱才听着老三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这两个女孩子他应该选择谁的时候，钱才脑子里闪过了两个方案浇熄他的热情： A.高情商对话：她们很看好你，想和你当好朋友呢。 B.低情商对话：醒醒吧少年郎，她们不喜欢你。 一番纠结，他选C：等他被现实狠狠戳过了心，再带他去喝场大酒。 按照前世他对于“情商”二字体现在他人交流和自我沟通上的理解，大概把其从低到高简单分为五个等级： 1.能够察觉自我情绪 2.能够感知他人情绪 3.能够控制自我情绪 4.能够影响他人情绪 5.能够控制他人情绪 但对于老三的界定有点飘忽，他一会在第一个等级，一会在第三个等级，唯独对于“他人情绪”，不论是感知，影响，和控制，都没有。 他是一个完全纯粹的人，是一个完全脱离了低级趣味和活在自我世界里的人。 如果身边有这样一个朋友，他要干什么傻事的时候，别去劝，劝会让这件傻事升级，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等。 等他撞了南墙，等他从第一阶段跳到第三阶段，等他长大，身为朋友能做的只有陪伴，陪他长大。 …… 今天杨三顺按约打电话回馈了市县里的铺货情况：市区非常顺利，几个老板据说见到他们的蓝猫文具时眼里都有光。 应该下一批货铺过去的时候就可以谈及货到即刻付款的问题。 县里倒有些兴致寥寥，不过在面对“先卖后付”的条件时，铺货也算顺利，钱才想到了三个字，信息差。 自己作为一个掌握了二十一年信息差的作弊者，是要走一条直通顶层的快捷上升渠道，还是要走像铺设金字塔一般慢慢搭建基础之路？ 钱才决定徐徐图之。 这样即使被别人踹了一脚摔下一两个阶梯，也不至于从天庭直通地府，看看时间还很充裕，只要暂时不去招惹对手低调发展，足够自己把基础打得很牢固。 眼观上层的钱才现在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因为搞不定爹妈，他的伟大上升之路就要死在襁褓。 前世从高三开始自己的爹妈几乎是把他按在课桌上学习，别说出去搞生意，睡觉的时间都是给他卡死的七个小时加一小时午觉。 如果这个情况不得以改变，那这高中生涯只能用电视剧里的手法：太阳缓缓升起，加上“就这样，一年过去了”的字幕代替。 闹钟从此调到了五点半，增加了一个小时的阅读时间，语文和英语虽然都算是强项，锚定“沪上交大”就还差点意思。 这两科在高考必须成为自己的抓分项，作文题目都知道了，完全不必在此项抓耳挠腮，自己有足足一年多的时间打出一篇满分腹稿，那背诵就是基础。 数学必须克服椭圆的各式求证和运算，钱才可以确定这部分高考是考了的，而且出了两道大题，压轴题就是椭圆。 前世这部分都是交了白卷，数列，对数，不等式这些内容也得精益求精，那只有做题，不断刷题以求提升。 涉及理综部分，把公式再过一遍，物理化学也是不断的刷题。 唯独生物算是理科里的文科，理科的背诵内容和文科不同，得靠理解型记忆，硬背是走不通的。 好在钱才在理解这方面算是通过关，主要是强化记忆。 逻辑上行得通，倒是钱才几天的实践下来，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高中知识的难度。 不断的强化知识点和刷题让他的错题集密密麻麻写了一篇又一篇，暗道这大登科真不是一道好跳的坎。 无数举子愁白了头也过不去的纵身一跃，如今也成了自己的拦路虎。 只得退而求其次，先重点做目前拉到的内容，尤其是半期考圈定的部分，这么一来难度倒是小了很多。 这时节的老师还没有后世这么“黑心”，不会说什么“考试范围就是全部都要考，重点就是整本书都是重点”的话。 2001年虽然已经取消了单位福利分房，但是季度奖金仍然以所带班级的大考分数为重要考证标准，没有老师会拿这个开玩笑。 尤其是尖子班，好几科老师都是出题人之一。 这几天各科老师翻来覆去提及的内容都是会重点考到的。 这一点内心39岁的钱才已经敏锐的把握到了。 小钱同学的努力周围人都看在眼里，连班主任郭世海上语文课时发现他在心无旁骛的刷数学题，都没有强行打断。 这几天几次查堂郭世海有意无意的观察到钱才都在埋头刷题，点了点头，只要肯学就是好事。 对他这样的成绩来说，肯学才是最重要的，方法倒是其次，但行好事，无问前程。 只是聂俊林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慌，理尖班就他俩后门生，钱才转过来之后一直是混吃等死的心态，和他趣味相投，他也自认为能和钱才两人相携相扶，在拖后腿的道路上结伴走完全程。 钱才的突然奋起读书让他感觉孤独，每当有自习课时，在课桌箱昏暗的环境坚持看完一本漫画的他抬头发现尽是一片努力学习的景象，连他钦点的队友钱才也不与他作伍时，他的内心很荒凉。 于是时不时也作“从此也好好学习”之态，翻箱倒柜拿出一本空白的习题去问钱才试探他的水平，钱才也一番耐心讲解。 他却发现完全听不懂后，学学阿Q的神情说“作罢，作罢”，还是骚扰骚扰杨家的小娘子，平平淡淡才是真。 很快就到了周五放学，大家都在腾课桌收东西准备考试，学校按照成绩排序分考场，钱才因为刚转学没有成绩参考被分到了最后一个考场，十八考场，反倒老三还在十七考场。 老三的水平钱才很明了，除了语文好点，其他科目几乎都是靠丢橡皮做了选择题，填空题不是写1，就是0，倒是英语有几分水平，都是遵照《三长一短公式》去做的。 也可以想见，钱才这个比老三还靠后的考场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昨天安排去收了一趟货款的钱才找老三算了账，上周的货款已经收回来三千多，大部分是市区的销售额，县城铺货量还是不够，过于分散和零碎。 于是让老三考完带杨三顺去林城补一趟货，之后补货的事就让三顺去接洽。 老三毕竟还是学生，虽然他在学校也是天天混日子，但也不能一直把他往校外推，老是请假往外跑，钱才也怕他学坏，在学校里即使不学习，倒也能隔绝一些社会风气。 最近老三帮了他不少忙，虽然说答应给他分红，也是因为两人关系不错才加入的，要不以老三此时的家庭，也不至于给他打工。 最近几天钱才也感觉到了老三的孤独，于是收拾东西告诉老三陪他去打两把游戏。 “你要去网吧？”老三眼中都是惊喜，眼看明天考试了钱才又要陪自己去网吧，一时不知钱才是不是觉得学不下去了准备“迷途知返”。 “陪你玩两把就走，你占了机子没有？”钱才说道。 这时的网吧要是没有人帮忙占电脑，就这周五放学的光景，五点去能等到八点才上机，不过老三和新概念网吧的网管很熟，请客喝饮料抽烟都是常态，基本都是提前半小时就帮他把机器占好了。 “占了，本来是给孙二娃占的，你要去就给你。”三哥在钱才和孙二娃之间瞬间做出了选择，孙二娃是对手，钱才可是兄弟。 孙二娃是六班的，大名叫孙成，玩游戏是把好手，也是老三要超越的对象，但是这货蔫坏，每次老三玩的时候都要赌点钱才陪他玩，老三也是个直肠子，每每输了钱还不服气，孙成也是乐得赢钱，每次和老三玩都被他称为“搞经济”。 “行，一会我先陪你玩两把，我下了给他。”钱才回道。 两人打了个车到了新概念网吧，机器果然已经开好了，还是连座，不过孙二娃已经坐在那里了。 老三走过去让他起来，说今天有同学陪他一起玩，孙二娃回头看了钱才一眼，有些不爽。 按说六班就在七班隔壁，说法语那天六班来了不少人围观，钱才也算在六班出了名。 但是孙二娃这人生活重心就是去网吧，在学校唯一的任务就是睡觉，十足的网瘾少年。 孙二娃一脸忿忿的站起来，对老三阴阳怪气的说：“他陪你打，以后你别喊我陪你打了，反正你也菜。” 老三顿时不乐意了：“我菜？赌不赌？不就是星际争霸比我早玩几天吗，我多熟练几把就能虐你！” 孙二娃笑起来：“你什么水平还虐我，赌啊，要赌现在赌，十块一把。” 老三大怒：“才才，你让他先和我打！看我弄死他！” 钱才来这一趟也是陪老三来的，玩不玩的也无所谓，点头同意，站到了老三背后。 孙二娃又坐下，打开局域网建了个图，两人开始。 钱才观察了一下，其实两人发展，操作速度相差不大。 只是孙二娃的防守还不错，老三又是个轴的，就会玩虫族，只知道前期就疯狂爆蛇虫和蛙冲孙二娃基地。 第一波被孙二娃快速建兵营机枪堡卡关口守下来以后，等老三开始爆飞龙。 孙二娃又用坦克和防空塔守了两拨，又用原子弹兵骚扰爆了一波农民，经济彻底落后，孙二娃一波大舰反攻结束战斗。 在钱才的视角里这种战术确实比较低级，不过两人的操作在这时的网吧也算不错，键盘快捷键敲得噼啪作响，老三又是个极能吼的，引了不少人观看。 “哎哟，刚才要是我，直接变一波地蜘蛛配合飞龙冲了他防御，就赢了。”周围一个“懂王”发言道。 第二个“懂王”忍不住了：“你懂个屁，他防御塔可以反隐形，你冲得进去个屁，地上只有蜘蛛坦克两下就给你轰死了。” 钱才笑了，这特么小小的一个网吧，卧龙凤雏还挺多，不过这也就是欢乐所在吧。 老三黑着脸递过去十块，很是不服气：“再来！” 平时他俩其实也就赌个五块，没搞这么大，孙二娃也是细水长流，怕把老三聂俊林弄得不想玩了他没得经济可搞。 不过今天两人都有点火气，加上老三还让他起来把电脑给钱才玩，也不想管什么以不以后了。 “再来可以啊，50，赌不赌？” 老三一下有点犯难了，眼看周围这么多人，钱才也在，三哥又是个体面人，输人不输阵啊，也是犟了起来。 “赌就赌！” 钱才一看这娃要上套，一把拉住他：“我来。” “才才你行不行啊？” 老三有点不服气，他一个天天上网吧得都打不过，钱才来打他心里更慌，输钱事小，万一一回合都没坚持住被推了，那个孙二娃以后不是更猖狂？ 钱才掏出上周没花出去的200块钱，抽了一张100，“啪”的拍在桌上。 “算我赌的。” 老三一看钱才这么自信，也站起来了，把一百块又拿起来塞到钱才兜里说道。 “弟兄之间还能说这个，算我的。” 说完从兜里拿出50丢在桌上，俨然那50已经不属于他了的样子。 孙二娃一看笑容都收不住了，正准备建图开始，钱才一把拉住他，笑了笑说道：“你的呢？” “嗯？” 孙二娃一脸懵。 “我说你的钱呢，要赌，钱亮出来啊。” 钱才怕他输了赖账，必须让他先把钱给掏出来。 孙二娃有点生气了，掏出一把钱来亮给钱才看，有十块二十的，还有张一百的，加一起少说有二百块钱，从里面拼了50零钱放到聂俊林那50块旁边。 聂俊林一看勃然大怒。 “妈的，那张100全是我输给他的。” 钱才笑了笑：“可以啊，赢得不少啊。” 游戏开始，钱才选了虫族，这次有点耍了个赖：钱才开局一边爆农民一边给老三递了个眼神，然后看了看地图。 老三心领神会看了孙二娃地图一眼，假装去钱才桌上拿烟，在地图上指了个位置。 旁边人看着都偷笑，但没有点明，估计他们看孙二娃那个猖狂的样子也想让他吃瘪。 钱才知道了孙二娃出生地，直接没建油池爆蛇虫，经济全部建了两个基地疯狂爆蛙和房子。 三分钟后，4队蛙到达孙二娃门口的机枪堡，孙二娃一看蛙太多了，防守不及，只得拉着农民往外冲。 钱才直接不管，家里拉出农民往孙二娃农民的方向跟踪过去，一阵冲杀主基地很快爆掉。 两分钟后，钱才找到了孙二娃新建的基地，家里的一队蛙和孙二娃基地剩的两队在他门口集合，游戏结束。 孙二娃气的手都有点颤抖，拿过一根烟哆哆嗦嗦的点燃，回想刚才那一局，然后斩钉截铁的说：“你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我家门口！你作弊！” 钱才一脸懵的样子，一把掏过钱塞进聂俊林兜里，然后说道：“我怎么知道你家在我正对面，拉出去刚准备找找就找到你了，怪我咯？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愿赌服输。” 孙二娃气急：“行行行，敢再来一把吗？？” 正说着，孙二娃转头正好看到聂俊林偷笑，顿时确定了钱才刚才作弊的方式。 钱才假装很犹豫：“你说来就来？要来来一百！”故意声音说得很大，一副赌他不敢来的样子。 孙二娃心道还想用老招式可不好使了，这回我大大方方让你看。脸上顿时也装出气急攻心的样子。 “来就来！” 钱才一下表情一下愣了，孙二娃一看，也确定了他虚张声势，顿时掏出兜里那张赢来的100，拍到桌上。 “掏钱！” 钱才看了聂俊林一眼，一脸为难。 聂俊林心想这他妈还能输了阵势？当即掏出刚被钱才塞进兜的100拍在桌上，阵势更大。 这一下两百的赌注放在桌上，网吧都倍看了，围观者众，正在1号机上网的网吧老板都取下耳机走了过来。 钱才看这钱肯定赖不了了，当即进了房间，这次选了神族，孙二娃皱了皱眉，游戏开始。 钱才开局没有先造房子出兵，发展科技，然后门口拉了一圈防御塔。 孙二娃也造好三个机枪堡成犄角之势等着钱才来攻，一直到坦克和机器人都出了还没来，准备反攻。 这时钱才已经拉出一只农民去两座矿造了两个分基地，大抢经济。 等孙二娃找到他，发现钱才门口放了炮台守家，一声冷笑，立马机器人坦克协同出击，架起坦克开始远程轰击钱才炮台。 结果几只隐形兵在坦克旁边出现，孙二娃没料到他隐形兵出这么快，没有反隐形只能赶紧收起坦克准备跑。 奈何隐形兵伤害太高，又被钱才卡位一顿砍，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三只机器人。 孙二娃赶紧升科技爆大舰，又和钱才的小飞机对拼了一波，双双阵亡。 结果措不及防被钱才运输机拉来的隐形兵合成体吸走一只农民。 孙二娃也没在意，吸走又怎么样，经济都不够还想发展第二种族？ 于是继续爆兵，不料没一会钱才大军袭来，孙二娃兵都不够他一半，全军覆没。 孙二娃气急败坏，鼠标刚被他扬到一半准备狠狠砸下去发泄一通。 旁边传来网吧老板冷冷的声音。 “砸坏赔钱哈。” 一口气又被咽到肚子里，悻悻放下鼠标，周围顿时一阵爆笑，老三更是笑得拳头砸地。 刚才那两个“懂王”这会也不“懂”了，直说牛B牛B。 钱才又把200拿起塞给老三，老三也开心得不行，说请大家喝水，周围又是一阵欢呼。孙二娃头晕目眩的站起来，问钱才：“为什么你爆兵这么快？” 钱才没说话，对着电脑仰了仰头，把鼠标拉到分基地，孙二娃顿时看到钱才的人族分基地。 一个兵都没造，全是房子，好几十个农民，这一会一个矿都快挖完了。 孙二娃眼神直勾勾看着他道：“你这是什么玩法？？” 钱才老神在在：“这个啊，这个叫虐菜玩法。” 第十二章 程莱 钱才要走出网吧时，聂俊林也跟着钱才出来了，钱才一愣：“你不玩了？” 聂俊林也一愣：“要玩啊。” “那你跟着我干什么。”钱才有点方了。 “送送你啊。”聂俊林理所当然的说道。 “这是网吧，你他妈真当这是你家了？？” 钱才这会都有点嫌弃他，拍拍他肩膀继续说道：“你可有点正事吧，兄台。”说完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聂俊林原地站了一会，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回头看着网吧，对着地上淬了一口，“忒”，然后骂了一声：“他妈了个巴子…”也朝门外走去，连网费都没退，径直回家了。 从此以后老三就变了，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作者还没写呢。 …… “呤呤呤…请各位考生进入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不要携带书籍，交头接耳，安静坐在座位上等待老师分发试卷。” 不得不说，Z市一中这么些年在G省能一直在第二三名徘徊，在考试上是真的下了功夫，全程按照高考标准，即使一个期中考，也是按照高考标准，提前到场。 开考前半小时排队等待进场，紧张的气氛一下就烘起来了，直接导致一中参加高考的考生几乎没怎么漏过尿泄过气。 钱才缓缓跟随队伍来到考场，他几乎排在最后，这安排考场的老师应该也是学过心理学。 一考场的先走，考场就在最靠外，也是先到。 于是所有后面考场的就看着他们昂首挺胸的进考场，徒留后面的羡慕着。 越到后面考场的，就越靠里，都得眼睁睁的看着前面的进去。 这种安排，让所有走在前面的人对后面的有一种优越感。 而钱才所在的位置，几乎就是全级所有理科同学消费的对象。 文科在另一栋楼，分了10来个考场，也是这种排序。 进到考场的时候，排在钱才前面十多个的一个兄弟已经趴在桌上开始睡觉了。 差不多排位的一个女生也掏出个小棉签，在脸上摁了摁的，应该是在挤痘痘。 钱才坐到右侧倒数第二排，这将是他这次考试的固定座位，后面那个人没来，但是贴着名字：程莱。 钱才一看名字，我TM，前女友啊，把这茬给忘了。 想想前世应该就是这时候认识的，算是钱才的初恋，也是个航中的转学生，成绩…还行，反正比他前世好得多，长相算是不错吧，有股子闷骚劲。 考场上相谈甚欢，聊着发现就在七班楼下那个十一班，程莱也知道了他是理尖班的转学生，当即认为钱才关系挺大，能转到理尖班，家里应该有点实力。 那时的钱才也不懂，并没有提及家庭关系，这些也是之后才想通的。 两人后来你来我往的就搞到一起，后来跟钱才来到三中玩，才得知他爸只是个一中主任。 再后来就有点冷淡，直至和一个高一的小学弟搞到一起，给钱才戴了个不大不小的绿帽子。 钱才跑到十二班给了程莱一巴掌，结果闹得沸沸扬扬，被老师给告了家长。 回家也挨了老爹一巴掌，前世高三遭受的高压政策跟这事多多少少也有点关系。 不过到了此时，那种怨气已经早就消散，只觉得是段挺懵懂的时光吧，没有她，也不会有自己前世高三的发奋图强。 正想着，一道橘红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不知为何钱才感觉程莱的打扮和前世第一次见到时不一样。 他也记不太清楚了，等得近看了才发现，发型都不一样了。 前世应该是披着头发，这会是扎着的。 小麦色皮肤，眉毛挺浓的，眼睛挺大却喜欢眯着，有些狐媚，小小的鼻子，嘴有一枚肉肉的唇珠。 穿着一件黄色的开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紧身打底T恤，流线很明显，下着牛仔裤，露着脚踝，匡威的帆布鞋露出和外套同色的短袜。 等近看才发现和前世的记忆有误差，她外眼角有颗痣，谈不上丑，但自己从来不知道，总的来说，身材85分，长相75分，如果以胡蔚为100分基准的话。 她看着自己明显有笑意，面带着一丝和善，光看面相真想不到她能这么对自己。 钱才正想着，程莱竟然先开口了：“钱才？七班的钱才？” 钱才：“？？？” 她怎么认识自己？ “你认识我？” 钱才心道坏了，难道她也是穿越者？ 要不没道理装扮也换了，钱才确定自己这只蝴蝶尚未对楼下十二班产生过什么影响。 钱才一直对于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改变过什么人，可能造成什么影响上面很谨慎。 “你不是会说法语那个钱才吗？我到你们班看到过你，你不是在尖子班吗？怎么在这个考场？”程莱连珠炮一样。 钱才发现好像低估了上次事件的影响力，也发现了她并不是真的“认识”自己，便尽量精简的回答：“跟你一样。” “哦哦哦…”程莱恍然大悟，也是转学生，开口又欲说点什么，刚一提气，钱才比了个嘘的手势：“老师来了。” “下面宣读考场纪律，一，不得喧哗……”广播声传来。发卷老师从门口走到台上，等得纪律宣读完毕，开始发卷。 钱才搓搓手，有点小紧张。 等拿到答卷就好多了，真不难，大概扫了几眼，连诗词填空都没有盲区，《岳阳楼记》也没白背，足足考了两句。 “呤呤呤…请考生开始答题。” 约莫一个钟头20分钟，基础题已经拉完，不能评价好坏，只能说都会做。 语文题就这样，做完了也不能确定自己对多少，下来估分也很艰难，只能按照自己常态的分去估。 剩下作文，题目《与苦难同行》，自选立意，这题目钱才有些熟悉，沉吟一番，开始动笔。 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引经据典，《报任安书》经典语句起头，引入时事，讲了刚刚牺牲的的英雄王伟“呼叫81192”，引出论点，排比句过度，最后以一句老孟的“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结尾，怎么也是一篇50多分的议论文。 做完检查了一遍，时间也到了，开始收卷，背后突然被人点了一下，传来程莱糯叽叽的声音。 “在洞庭一湖…前面是什么啊。” 靠！这个心机裱！ 钱才骂这一句不是没有道理，她要不念出来也就算了，一念，钱才一下全想起来了。 这句“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前世是自己问她的，这道题也是她告诉自己的答案。 因为她趴着，自己当时回头就看到了她的胸口…所以记忆相当深刻。 后来还因为这事找理由请她吃了中饭，所以钱才确定她知道这题的答案，还要刻意问自己，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 攻守易位了。 情况有点棘手啊…沉吟了一下，转头回了一句。 “屈贾宜于长沙，在洞庭一湖。” 说完就这么盯着她，老子看你写不写。 “我记得…是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吧。”程莱有点为难。 “怎么可能，洞庭湖，湖南的啊，长沙就是湖南的，就是屈贾宜于长沙。” 钱才然后目光坚定的看着她，然后笃定的点点头，眼神传递过去，信我的，准没错。 眼看老师快来了，她卷子默写那块还留着一处白，咬咬牙，写了个“屈贾宜于长沙”。 钱才转回头去，脸都笑歪了，有点绷不住了，于是趴下去把头埋着笑，笑得整个人都有点抽抽。 “同学，怎么了？”收卷老师来了。 钱才把卷子抽出来递给老师，但是并没有把脸抬起来。 “没事，我大伯过世了，有点难受。” …… 下午数学考试开始的时候，程莱“气鼓鼓”的来到座位，拍了拍他。 “那道题就是予观夫巴陵盛状啊，我都问了。” 说完见钱才转过来，生气的嘟了嘟嘴，很可爱的样子。 “哎呀，那怎么办…”钱才很惊慌的说道。 隔了半晌，钱才灵光一闪道：“没事，我数学好，你哪道不会，我给你抄。” 说完拍拍胸脯，一副“大明白”的样子，看着就聪明。 程莱：“……” 整个一下午，右侧后排都很安静。 铃声一响，程莱交了卷就走，没有给钱才任何展示相声才艺的机会。 …… 第二天英语考试快结束，程莱有几道题不太确定，有点纠结，她当然想多答对几道题，这个关系到下次考试的座次，她也想昂着头走在前面。 这时正看到前排钱才的卷子答题卡露了一部分出来，她是知道钱才英语好的，当初陈薇夸他英语不错都传开了。 陈薇可是尖子班的老师，想着昨天因为他丢了一道题，怎么也会补偿自己吧？ 正好有几个人交卷，在门外闹哄哄的，于是拍了拍钱才：“喂，钱才……” 钱才转头睥睨着她：“昨天说我数学好给你抄，你还不信，不信我就算了！” 说完把答题卡翻过去盖上，交卷走人。 程莱：“……” 下午交完理综卷的时候，老三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说明天带三顺去进货，已经说好了，今晚把货款收一收。 钱才点了点头，忙不了学习，忙忙生意也行。 谁知老三说完，又凑近他，神秘的问了一句：“你觉得我考考特长生怎么样？” 钱才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考特长？你？” 老三眨着眼睛确定道：“对啊。 …… 老三还真有特长，他喜欢画漫画，素描其实也学过，一起到沪上闯荡时老三还给他画过一幅，非要让他裱到床头… …反正画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老三总结为是手艺丢了，不过漫画画得是真不错，那个手艺没丢。 两人打闹一阵，钱才沉吟道：“你试试吧，有机会往沪上考，C市没球意思，到处都是山，我们本来就是山里人，还是去看看黄浦江。”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让我去C市？”老三都震惊了，疑惑钱才难道还有一门算命的手艺没露。 “你爷托梦告诉我的。” 钱才说完就走，走了两步转过头：“岛村叶……呸，赤木晴子让我告诉你，过两天去林城玩。” “岛村叶呸赤木晴子…谁啊，去林城干什么，我明天还得去呢，过两天又去，不去了！”老三大声回道。 “杨娅，看猴子” 钱才声音悠悠传来。 “我去！”老三顿时大吼。 第十三章 相约 难得的放假。 一中高二七班的同学都陷入一种怪异的欢乐。 尤其是对高考心有愿景的同学，心里很清楚，这即将是高中生涯最后一个还能放纵的假期，下一次就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 假期只有十几天，就要返校上学，他们将成为新一届的应届备考生，届时不会再有任何人有心情放松自己，他们见过上一年的前辈们，整个高三学年都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中。 于是大家纷纷开始计划游玩，连家庭情况不太好的农村孩子，也要回家去山上打两个果子，相约两个旧时伙伴挖几个地瓜丢进自家火炉，边吃边畅谈一番。 就在这个时节，4月最后一天，假期的第一天早上，家里没人，钱宗华去学校改卷了，他是Z市老牌的语文老师了，又有职务在身，也就担任了这次改卷组组长。 这两天应该都挺忙的，得把改卷和统计工作都做完，方便节后发放。 罗玉的电话也打到了钱才家里。 “才哥，假期有没有约呀~”小魔女似是考得不错，话语都有点雀跃。 “哎妈，我看看哈…今天…林辛如，明天，范滨滨，后天，杨盂莹……嗯，不好意思，满了。”钱才煞有介事的样子。 “噗嗤…你真会编，你带我玩嘛，我爸好不容易出差。”罗玉嗓音软软的，开始撒娇。 “咳，你好好说话，什么叫你爸不在，你老妈呢。”钱才不知道对面情况，万一她老妈接着二线偷听，接这话自己岂不是死得很惨。 “哎呀~她也不在，今早给我留了钱去舅舅家了，她即使在也会让我出去玩的。” 罗玉有点气恼，这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钱才顿时放松了，手也开始在桌上敲了起来：“你爹哪天回来？” “假期都不在！去京城了！” 罗玉都无语了，打听这么仔细你是要来我家偷菜吗。 “哦哦，那行，后天，后天带你去林城玩，看猴子，都约好了，我们班那个杨娅，去年晚会跳天鹅舞那个，还有陈雯婕，陈雯婕知道吧，和你齐名那个，理科小才女，我们一起去。” 钱才摇头晃脑，甚至想整两句吊儿郎当的京片子，他这次考得也不错，现在就等着开奖，虎躯一震降服他爹了。 “你女人缘挺好啊，都是美女。” 罗玉听着，声音渐渐清冷下来。 钱才冷汗都流下来了，顿觉周围气温骤降，马上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谁有我罗玉妹妹好看，就是同学…法语，法语知道吧！她们跟我请教法语。” “胡蔚。” 罗玉立马回道。 “嗯？”钱才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问谁比我好看吗？我说胡蔚，你看你上次那个猪哥样，眼睛都要贴到人家身上去了，我都替你害臊，人家家教可是很严的，没这么好追。” 胡蔚的身材，长相，文化素养她都是服气的。 看她也就算了，但现在你约女同学去林城玩是怎么回事？还是两个！ 罗玉越想越气，继续开喷。 “你们那个理尖班都要改成法语培训班了吧？天天带着小妹妹学外语？你亲妹妹我你都还没教呢！我要跟你绝交！@%#*＆******……” 当罗玉站起来的时候，钱才都沉默了，这才是她正常和钱才交流的样子，要不钱才也不会叫她小魔女。 偏偏她从小对钱才也很好，小时候她爹大方，经常给她钱买零食。 一堆小伙伴都没得吃，只有他能吃的到，所以钱才对她也没什么办法。 只能温声尝试改变气氛：“这不是约你了么，你放心，你要学，我手把手教你。” “…嗯，好吧，原谅你，重新建交！” 罗玉砸巴匝巴嘴，气顺了下来，她又开始吃老爸给她买的果干小零食。 她爹也是很心疼她的，知道她喜欢吃零嘴，又怕她长坏牙，给她买了很多不坏牙的零食。 吃着吃着看到了放电话桌上的电话本，摊开着，抬头一行写着：胡蔚，13…… 这里不得不说，前世的钱才并不知道，胡蔚有手机。 因为他周围的人都没有手机，但是他那个猪脑子居然没想到，以胡蔚的家世，怎么会没有手机。 “呀！”罗玉大叫一声：“我们都去林城了，要不要叫胡蔚出来玩啊！” “嗯？胡蔚，你叫不出来吧，她妈…” 钱才说着，突然感觉不对，差点暴露了。 赶紧改口道：“他妈的这蚊子又咬我，夏天蚊子真多……她，她不是和你都写信吗，电话不方便，她上次好像说过。” 罗玉一听有点皱眉，她不记得胡蔚说过这话。 但又被钱才一句粗口分散了注意力，有点生气回道：“在女孩子面前骂脏话不好哦！再说了，我直接打她手机就行了啊，我有她手机的！” 手…手机？ 钱才突然感觉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钱才狂拍脑门，脱口而出：“我操……” “刚说了不让你骂人！！” 罗玉都有点怒了。 “没骂人没骂人，她手机多少，不是，你联系，不，你等会。” 钱才脑子慌乱，各种口不择言，他得冷静一下。 “你想要她手机号？”罗玉眼睛咪起来，继续说道：“人家没同意，我可不好给哦……” 钱才一听赶紧解释：“不是不是，刚才那个蚊子到处飞，我在打蚊子，脑子不在状态。” “打蚊子，你在打小鹿吧，心里乱撞的小鹿。” 罗玉根本不信他的鬼话，这会她已经回过神来了，刚才钱才根本就是心慌。 钱才岔开：“你要联系就联系她呗，你觉得合适就叫，不合适就不叫，看你。”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纠结，他有些不想太早和胡蔚接触，可又很心动，心想那就交给罗玉决定吧。 罗玉有些踌躇：“那…我先约她吧，看她能不能出来。” “行。”钱才也不想了，干脆就这样。 …… 挂了电话，钱才在家里漫无目的的逛，来到镜子面前，看到自己没有了胡茬的脸……脸…还是挺帅的，然后看着自己的锅盖头发型… …这TM啥啊。 不行了不行了。 赶紧转身出了家门，“砰”的一声在空荡的房屋回荡，随后楼梯间里一阵咚咚咚的急促下楼声。 老三昨天拿货已经铺完，下午约了钱才到育才小学附近一家反馈货源不够的文具店见面。 刚看到钱才，老三眼睛都冒光：“卧槽，兄弟，你要去参军啊。” 钱才暗道这货眼光挺准，自己就是按照前世部队时的发型剃的短寸，非常精神，上次和胡蔚见面的形象也太怂了，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她还会不会再喜欢上自己。 “就是头发太长了，睡觉姿势都决定发型了，不洗又油，索性剃了。”钱才解释道。 “我靠挺帅啊这发型，哪整的，我也去剃一个，上次看三顺剃了就挺好看的，怕去学校人家说我是劳改出来的，像你这么留点头发剃好看多了。”老三不断咂舌，眼里全是欣赏。 “这发型哪都能整，你去对面就能剃。”钱才说罢指着对面的发廊。 “算了算了，我还等着毕业了留个大背头呢，发哥那种。”老三边说边把头发往后推，比划着。 “行行行。”钱才受不了他那个臭美的样子：“说正事。” “就这家，这家老板说，货卖的特别快，这次拿的5个书包和十几个文具过去，人家老板说根本不够卖。”聂俊林说着朝店里指了指。 钱才示意，两人走进店里，老板正从里间小仓库出来，一看正主来了，赶紧说道：“你们可来了，这个蓝猫的，你们再给我拿点，就这点够什么嘛，你看看我这，多大的店，这蓝猫文具，你给我多拿点，我可以给现钱，但是这价格，你给我低点。” 钱才心里咯噔一下，这事总算是有人提出来了。 看看店确实挺大，转头问聂俊林：“店大店小，你们都是按同一个数量铺货？” 钱才记得他交代过这个问题，大店多铺小店少铺，还有看附近人流量来。 “没有啊，这店还算给的多了，小的店只给两三个呢，就几千的货，都说不够，还有好些没铺过去呢，县里现在都开始要货了，说假期完了有家长送孩子回学校，会卖很多文具。” 钱才沉吟了一下，咬咬牙做了个决定：“你知道三顺在哪么，叫他过来。” 聂俊林想了想说道：“我去他家，要不就在医院。”两人约定了在钱才家楼下见面，跟老板说了一声“很快解决”，就各自走了。 钱才回到家，一顿翻找，找到了户口本和房产证，原地定了一会儿，还是拿着装到一个袋子里，提着下楼了。 没一会，聂俊林带着杨三顺来了，钱才没耽误，看看手表，说走，再去一趟林城，说完拉着两人就走，说赶紧，原因路上说。 路上钱才告诉两人要去进货，趁过节赶紧把货铺开，要不假期回来卖货的黄金期就过了，两人很疑惑哪来的钱，钱才只说了一个字，赊。 到省城马不停蹄的打电话约进货老板陈云伟见面，陈云伟不知来意，明明刚进了货走，怎么又来了，但还是同意了在店里见。 二十分钟后，下午四点。 “伟哥，你这到底多大规模？” 钱才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向对面的陈云伟。 陈云伟笑着道：“兄弟，你专门来一趟，就是跟我打听这个？这么跟你说，我家三兄弟都是做批发的，我做得杂，义乌来的货我都卖，老大做家具的，我是老二，老三搞海鲜，我在农贸市场有三家仓库，这里只是家当展台的小门店，你这只是小生意，所以别耽误我时间，说正事。” 钱才也有点震惊，没想到他做这么大，心想这下可不好谈了，咬咬牙，还是开口道：“我想赊点货。” 陈云伟一听，起身要撵人：“我这概不赊账。” 钱才赶紧拉住他，从袋子里掏出房产证和户口本，翻开了给他看，沉稳说道：“陈哥你看，这是我户口本，家里房产证，户主是我爸，Z市一中的教导主任，房产证我现在可以和你去房管所查验，我放你这里，你给我赊一万五的货，我给你留字据，一周结账，没结你直接报警。” 陈云伟愣住了，第一次见人这么玩的，接着说道：“你拿这么多货，你吃得下？” 钱才见总算把他拉到自己的主战场，侃侃而谈：“你也看到了，我这第一次进货才多少，这两次是多少，实话说，就这，真不够卖，你这一万五，我下周还得来找你进，其实价格我也想谈谈，但是这次我没拿现钱也不跟你张口了，你要信我让我卖，我下次带钱结账，我们再谈。” 其实陈云伟也有点虚张声势，他家老三就是个开海鲜店的，老大的生意也不太好，两兄弟还不如他呢。 并且省城这地方其实这A货蓝猫有点不太好卖，这会林城已经有了十几家正品蓝猫店，好几家都开在学校大门口旁边。 省城人有钱，孩子攀比心也更强，都爱当着众多同学的面到专卖店里去挑。 眼看钱才这下沉市场这么好做，其实陈云伟也有点心动，但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他要是去做直销抢下家生意，传开了以后没人在他这进货，那既然现在Z市好卖，给他做也不是不行，主要还是一个回款的安全问题。 陈云伟想了想道：“你跟我去一趟房管所，话说前头兄弟，你要是跟我玩心眼，我真报警。” …… 四人从房管所出来，钱才又给陈云伟介绍了老三和杨三顺，陈云伟摆摆手：“行了，兄弟，我跟他俩比跟你还熟点，一个来两回了，一个昨天来的时候还帮我下了货呢。” 显然陈云伟对他俩的印象比对自己好些，钱才老脸一红。 陈云伟也拍拍他肩膀道：“兄弟，规矩我懂，你是老板，我只跟你谈。” 钱才见他误会了，解释道：“不是这意思，伟哥，我意思是我学业也忙，以后就他来。”说着指了指杨三顺。 “你还是个学生？？”陈云伟一激灵，上次看他发烟，以为他有个20来岁。 “大学，大学生。”钱才撒谎从不脸红。 “那也可以啊，做生意家里知道吗。”陈云伟点了根烟，又一人递过去一根，钱才也接了，夹耳朵上没点。 “知道，这不是证都给你了吗，家里有点周转不开，我有个舅，下岗了过来帮我。” 钱才无中生舅道，说这话也是为了让陈云伟宽心，表示我这有大人一起，干不了那拿货就跑的不靠谱的事。 钱才有舅，两个舅，还有姨，但没有一个下岗的舅。 陈云伟也放了心，两人定好明天叫个车给他带过去，三顺接货直接开干。 钱才又问陈云伟有没有认识的黑车，眼看天色既晚，车站怕是不跑车了，打车又太贵，他和老三是学生，晚上不回家是不行的，三顺家里也有病号。 陈云伟掏出手机：“我有个认识的货车一会也要去Z市，你给人掏30捎你们回去，刚好他那车也空着座。” 傍晚，三人回到Z市，找小菜馆吃了个饭，给三顺安排了明天铺货，让老三给了三顺100块钱，大事已定，各自回家。 于此同时，正在Z市一中负责改卷统计的钱宗华也瞪大了眼睛。 第十四章 自卫 “老钱，你家这个娃娃，可以啊。” “钱主任，怎么教的，说出来我们学习学习嘛。” 钱主任怔怔的盯着电脑屏幕，想像平日一般吹嘘两句，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自己这个狗儿子，这次考得太离谱了。 语文137，数学135，英语148，理综225。 可以说除了理综化学部分丢分太多，108分满分考了68刚刚及格，满分120，102分的物理，满分72，考了55分的生物，这几科成绩都足以让钱宗华夸一声“我儿钱才，有大帝之姿”。 645分，你这让老子谦虚的话都说不了啊。 反应过来的钱主任提起旁边的电话打了一阵，家里没人接。 老钱这会十分迫切的想给钱才配个手机…算了，小灵通，手机太贵了。 挂了电话，钱宗华有点疑惑的看着四周几个老师：“你们说他这个成绩，有没有可能是…看别人的啊。”老钱急于想求证这件事，但是“抄袭”和“作弊”这两个词他还是说不出口。 高二年级主任吴发奎开口了。 “不可能。” 说完，把钱才的试卷翻了出来，指了指“考场”那一栏，又说道：“考场是我排的，当时考虑到排得太紧了容易相互抄袭，专门把35个人的考场换成30个人，你再看看他的考场，最后一个，那个考场的成绩除了一个女生500分出头，都在400分以下，200来分的都有，他这成绩每科都考得不错，尤其是英语，失误都没有，其他不说，语文和英语作文，各科大题写得密密麻麻的解题步骤他能抄谁的，这成绩坐在第一考场都抄不出来。” 接着吴发奎又饱含深意的笑了笑：“除非…你叫人给他漏题。” “放屁。” 两人虽然此前不在一个学校，认识也多年了，钱宗华自然不客气。 接着说道：“他能蒙一时，高考怎么办？出卷老师我都不知道是谁，怎么漏题？再说了，都是教育系统的，还能做这种饮鸩止渴的事？” “所以啊，老钱，你该好好跟你儿子沟通了，你这当爹的都不了解他这么大的进步啊。” 吴发奎感叹道，其实教师子女考得好，在坐的都高兴，说明教师家庭对孩子有正面影响，他们也希望自己的孩子也争气。 “对对对，我听他们班陈薇讲，他还会法语，这个娃儿好学哟。”旁边一名英语老师也插进来说。 这话一出，整个办公室的眼神都不止是有点羡慕了，老钱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也回过劲来了，不敢就此开始吹嘘，言语间还保留了一些谨慎：“下回看看再说，看看再说，可能也就是超常发挥。” …… 此时把房产证户口本都拿去押了的钱才大帝，正蹑手蹑脚的开门，他不知道家里人回来没有，进了屋直奔自己房间，亮起灯光，拿出一套资料摆在桌上，心想今天怎么也要让老两口看到自己在熬夜学习。 等到快9点，徐凤餐馆关门回来了，看钱才灯亮着，并没有进来，敲门问了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钱才表示不吃，徐凤就进屋休息了。 钱才没有听到屋里有翻箱子的声音，似乎是直接睡觉了，也就安下心来。 钱宗华平时是不会翻房产证，户口本这些东西的，也就徐凤做生意办手续有时才会用。 等到钱才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十点，走到客厅发现老爸竟然静坐在沙发上，像尊菩萨。看到钱才后淡淡问了一句：“起来了？剪头发了。” “嗯，昨天剪的。昨晚看书到12点你都没回来，你今天不去改卷？” 这一晚上不能白学，钱才必须得告诉老爹。 “已经改完了，这头发剪得好，从头开始。”老头还是甚为淡定，俨然和昨晚在办公室是两个人。说完从屁兜往外掏东西，这个动作比较突然，钱才被吓了一激灵，一时间脑子里闪过很多种可能。 老头掏出了一沓钱，八百，放在桌上 “给你的。” 我靠天降横财。 “发了。”饶是前世银行卡能从个十百千万，数到哥爸爷爷祖宗这么多位数的钱总，这时候脑子里也没来由的闪过这个没出息的想法。 来到这个世界上，无论是骗了老头的一千启动资金，还是几千块上万的货款，都没让他感觉是自己的，那都是自己弥补遗憾的工具。 只有每天三块钱的公交车费和早餐钱，还有眼前这八百块，才是让他感觉真实，这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钱。 欣赏到钱才财迷样的钱宗华点点头，表示很满意，其实他想给钱才买个小灵通，但今早八点半就出去逛了一大圈，八百块能买到的小灵通实在太过寒碜，小小的一个，远不如这八百块有震撼力，看到钱才很满意，他觉得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多少分？值得出这么大一手。”钱才紧紧盯着桌上的钱问道。 “你自己没个估计？”钱宗华第一手试探。 “没和同学对答案，但是感觉考得还行。”说归说，钱才眼光仍没有移开。 “580。”钱宗华第二手试探。 钱才这才皱眉盯着老爹：“不可能，英语不可能低，数学我也心里有数，大题我全做了，其他分数相差再大，也不可能低于600。” 钱宗华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露出明显的笑意：“嗯，645，拿去吧，继续努力。” 说时迟那时快，花和尚鲁智…钱才“嗖”的一下把桌上钱收起揣进兜，暗道这老头鬼精，试探我是不是抄来的，刚才一句话说错今天就出不去了。 看看表时间不多了，站起来说约好同学出去玩了，下午饭不回来吃了，钱宗华顿时严肃表示不能松懈，一阵拉扯后，钱才收拾行装出门，不料刚洗完脸，听到老头子已经哼着曲下楼了。 …… 来到去往省城的车站，罗玉居然已经和杨娅，陈雯婕聊在一块了，煞是开心的样子，独留老三在旁边装深沉。 女生的虚假友谊真是来得快，见面三分钟，就能叫对方亲爱的。 远处有几个抽烟的社会小青年聚在一堆，一边谈笑一边看着三个闪闪发光的美女，或许是忌惮老三，并没有上来搭讪。 罗玉看到迎面过来的钱才兴奋的打招呼，看到钱才的新发型也是一顿夸赞，另外三人也围上来。 钱才看了一眼远处几个社会青年，说走吧，先上车。 一上车罗玉拉着钱才坐了一排，说胡蔚答应了一会会过来。 钱才点点头，跟后排落座的杨娅和陈雯婕致意表示抱歉，因为罗玉和胡蔚要来这件事没跟她们商量。 两女则连连表示挺好的，人多些更好玩。 钱才又侧过头，给旁边落座的老三递了个眼神，又看了看后排杨娅，表示一会帮你助攻。 老三顿时眉开眼笑，点点头，心领神会。 车行到中途一个县城时，停在路边上人，上来一个醉鬼和一个提着鸡蛋篮子的中年妇女，应该是两口子，上车时还有几个头发乱薅薅的同样喝醉的男人相送。 醉鬼一阵胡乱言语，对着同伴摆摆手，表示不用送了。 醉鬼两口子再转身找位置时，发现已经没有坐了，醉鬼环视一圈，发现都是男女混座，或者就全是男的，只有杨娅陈雯婕两个女孩子坐在靠门很近的一排，便走到靠外的杨娅旁边，对着她左右摆摆手。 杨娅也没看懂什么意思，没有理会他。 后面那个妇女一看，打开嗓子尖声尖气对着杨娅喊了一声：“喝醉了，没看到啊！” 这一下把闭目养神的老三惊醒了，钱才也回头看什么情况，一看那女人吼杨娅，老三先崩不住了，腾一下站起来怒喝一声：“你吼什么？” 车缓缓开动，正对峙时，那个喝醉的男人突然伸手…在杨娅脸上摸了一把。 然后摇头晃脑的呵呵笑。 那女人一看登时生气了，叉腰正准备训斥男人“老色坯”之类的话。 连杨娅都还没反应过来，醉酒男人背后就传来一声怒吼。 “我操！” 老三调整身位抬起脚一下踹在男人腰上，本来就没站稳的男人一下侧翻在地。 女人见自家男人吃亏了，也顾不得骂他了，尖声大吼。 “停车！师傅停车！” “哧”的一声，车刹住了。 师傅停车转头看什么情况，那女人赶紧跑到后排靠窗的位置，压在一个小伙身上，使劲把窗户给掰开了，对着远处大喊。 “川娃，川娃，你幺舅被人打了！” 远处几个人停下来好像没听清楚，那女人赶紧又吼了一声：“快点过来！” 这一声下去，那几个人闹明白了，这是出事了，于是赶紧往班车这边跑来。 司机看要闹架，并不想惹事，也有点厌恶这个女人在车上毫不顾忌别人感受的吵闹，窜来窜去，又发动车子要走，不让那几个人上来。 哪想到那女人竟然又扒拉开几人过来夺方向盘，又扯又拉，不让司机走。 推拉之间车发动起来，司机被女人拉着往后倒，把控不及，眼看班车怠速往路边驶去。 这是县城出城的路口，一旦两个前轮驶出公路，整个车就要翻到旁边的沟里。 钱才这时正站在杨娅旁边稳住老三，一看这个情况冲上前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胯下猛一用力，直接把她横扯着甩到了车后排，正压在男人身上。 司机也赶紧正起身来猛踩刹车，车一下刹在了公路边缘，刹住后司机也是赶紧熄了火。 车里瞬间安静，只听见司机大口大口的喘气声，司机老样子也吓坏了。 钱才看情况稳定住了，长呼了一口气，跟车里的人喊了一声：“谁有手机，麻烦报下警。” 后排有个40来岁的中年人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从公文包掏出个手机打了报警电话。 中年人正在说着，那几个人也赶来了。 几人看不清车里情况，便“咚咚咚”的砸车门，司机看到下面几个人明显喝了酒，也不开车门，那几个人看砸不开车门，就要朝一处半开的窗户爬进来。 钱才看今天这场冲突躲不了了，叫司机开门，免得他们爬进来时发生踩踏伤及无辜。 司机这会也没有主心骨，看钱才有几分本事，也比较冷静，便听他的，打开了车门。 几个人冲上来，带头的那个看到地上的两口子，就指着司机问是谁打的，气势汹汹的样子，一时间谁也没有答话。 这会杨娅都吓得哭起来，陈雯婕也赶紧抱着她，罗玉也赶紧站起来安慰杨娅，老三一看可怜兮兮的杨娅，火气登时上来了，大吼了一声。 “老子打的！” “我日你…”那人冲上来扬手就要打老三。 “啪”的一声，钱才从旁一巴掌扇在他手腕卸了力。 老三往后一退，作势要蹬，钱才赶紧也推了那人一把，不让老三踹到他。 他深知今天要打起来也不能是老三先出手，这两口子今天已经是跑不掉了，这么多人证，他们肯定要付出代价的，没必要亲自动手。 旁边几个人把那个女人扶起来，女人这一下被钱才摔得快晕过去，这会也说不出话，地上的男人本来被踹一脚事不大，但这会被女人压得肠胃翻江倒海，哇哇大吐，车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腥味。 带头的“川娃”这时候被钱才推了一把，酒也醒了，确定了这两个年轻小伙是一伙的，发现车内空间狭窄，就要扯着他们下车去打，好发挥他们人多的优势。 这时钱才在中间挡着，这人也不管老三了，拉住了离他最近的钱才就要往车下面走。 “你再拉我我可要还手了。” 钱才拉着车里一处立柱稳住身子，冷声说道。 他得让全车人听到他说话，接下来的事情可算是自卫。 那人一听也是气急，也不拉他了，转身就是一拳直冲钱才面门。 钱才左手抬手一挡，那人“正巧”打在他手表上。 那人顿时吃痛，嘴里“咝”的一声，更气了，换另一只手又要打过来。 钱才看准了一把擒住他的拳头，脑袋咣的撞在他面门，然后趁他吃痛，赶紧手往前一探，抓住那只手腕，趁他使不上劲，身子一转，猛力反手一扭，直接给他扭得翻过身去。 那人冷汗都冒了出来，等钱才松手的时候，那个“川娃”脸上全是血，两只手全失去了战斗力，一只手垂着，应该已经脱臼了。 上车那几个人本来站在后面被挡着搭不上手，这会“川娃”退出来，他们就要冲到钱才眼前群攻之。 钱才赶紧让出空间往后退，身前只留出一个人的身位，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人就是一记窝心脚。 那个人本来就喝了酒，这会肚子挨了一脚顿时抱着肚子就要趴下去。 钱才眼看他失去还手能力，赶紧把人提起来挡在面前，抓住那人头发，谁打过来就拉他脑袋和身体去挡，几番轮攻都没有效果。 警车到了。 警察上车就勒令站着的全部下车，问谁报的警。 那个中年男人也跟着下了车，那两口子却还待在车上。 警察一番询问下确定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事可大可小，就看公交车司机和乘客追不追究了。 警察赶紧把车上扶着座休息的女人和坐地上抱着个鸡蛋篮子吐的男人都拘了下来，让班车一起前往派出所。 三个女孩子也跟了下来，警车就来了两辆，坐不下，于是警察让被调戏的杨娅上了警车，让陈雯婕和罗玉跟着班车到派出所。 眼看班车要往回走，有的人就陆陆续续下车了，自认倒霉等下一趟车，有的不愿意重新等车，也就坐在座位上没动。 到派出所，强行要上车的几人已经被控制，那女人缓过劲来对着钱才破口大骂。 钱才冷笑道：“骂吧，就你刚才拖司机抢方向盘，够你蹲的了，《危害公共安全罪》里的破坏交通工具罪，三年起步。” 钱才前世打过不少架，没事的时候没少研究刑法，出国的时候连《法国刑法典》都看了不少。 那女人哪里信这些，不过看到周围警察听到后沉默没开口，赶紧拉着个警察吼到：“小兄弟，他进了你们这还要吓我！坏得很，你们要抓他！” 这女人也是个法盲，不知道怎么开口，就说该抓他。 “他可没吓你。” 一个老警察走过来开了口，喝了口水继续道：“今天车要是翻车了，有人受伤了，三年怕是不够。” 那女人一听，双腿发软，旁边警察赶紧给她架起来，没让她坐地上。 “警察同志，车上证人口供都采完了吗。”钱才问道。 “这话不该你问。”旁边一个年轻的警察冷声开口。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着急，林城还有同学等着，今天就是那个喝醉了酒的男的挑起来的事，他猥亵我同学，还纠结一帮人要打我们，这女的拉司机，还抢方向盘，车差点就开下田里翻了。” 钱才能想得到的，猥亵，聚众斗殴，危害公共安全，一条条给他们往上套。 “小同学，你挺懂啊。”老警察似笑非笑，紧盯着钱才。 “警察叔叔，我今天可是没办法才动手的！车上人都看到了！”钱才惊呼。 “人都打得血呼呼的，还冤枉啊？”老警察继续看着他笑。 “自卫，他们停手我立马就停了。” 钱才这会也不装了：“车上人都看见了，我要不反击，今天血呼呼的肯定是我。” “行了，事情已经了解清楚了，他们和你发生口角打你是他们不对，今天车上的过激行为我们也会处理！但是以后自卫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一个十七岁的娃娃，心还挺狠，签个字跟着班车走吧。” 老警察定了调子，不让钱才说了，钱才也知道今天这事闹不了再大了，只好点点头。 旁边那个蹲着的被打得一脸血的“川娃”登时吼起来：“警察大哥，他打我这么重，他没事啊！至少他要赔钱！” 钱才也笑了：“人家警察同志这是在救你们呢，你要想蹲班房，就继续吼。” 那人顿时住嘴，看警察都没插嘴，脸上阴晴不定。 老警察深深看了钱才一眼，开口道：“司法公正不是你说了算，赶紧走。” 走到门口，罗玉正好录完口供下楼，老三和杨娅陈雯婕应该还在楼上签字，罗玉慌忙赶上来，看钱才伤着没有。 发现钱才就是手上蹭破点皮，罗玉也安定下来，眼睛一眨，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罗玉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拿出个电话本，就往派出所跑过去，边跑边说：“胡蔚还等着呢！我给她打个电话！” 钱才见状也跟了过去，帮忙跟值班室的警察解释沟通，警察听到情况让罗玉念号码帮她拨通了电话，钱才听到号码，顿时笑了，后四位，是她生日。 第十五章 狗腿 老三和杨娅，陈雯婕三人下来了，钱才和罗玉迎上去，眼看班车还在派出所院子停着等人，时间也耽误了快两个小时，五人也商量起来。 钱才知道以老三的心态肯定没什么问题，便对着杨娅轻声说着。 “怎么样，没事吧，还能去林城吗。” 杨娅今天也是受到了惊吓，这会也是没什么心情了，声音有点黯然道：“没事，我不想去了，你们去吧，我想回家。” 陈雯婕一看又是拍着杨娅的背一阵安慰，然后正色对钱才说道：“她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你们在林城约了同学吗，你们还是去吧，我陪杨娅坐回程的班车回去。” 说完，又深深看了两个男孩子一眼：“钱才，聂俊林，今天谢谢你们了。” 老三一听也是挠挠头笑起来：“这算什么事，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钱才你今天也太特么帅…” 钱才赶紧恨他一眼，打断了他。 你喜欢的妹子这会都受到了惊吓，心里很难受，你特么这么高兴，合适吗。 接着又打了个助攻道：“聂俊林，我倒是没事，我看你刚才也被踢了一脚，身上没事吧，你要不也送杨娅陈雯婕回去。” 反正三个女孩子被挡着没看清，钱才顺手给老三颁发了一个“英勇负伤”的勋章，然后疯狂给老三打眼色。 老三这会再是傻也听懂了，立刻揉着肚子，对钱才递了一个“大恩大德来日再报”的眼神，然后又捂着肚子装作难受道：“行…没问题，我也担心她们两个女孩子路上再遇到麻烦，那我先回去了。” 钱才大感欣慰，点点头：“送到家！免得人家家里人担心。” 老三听到这话，简直想抱着钱才亲一口，又想起了什么，把钱才拉到旁边，递给钱才4000多块，表示这是刚收的部分货款，扣除了几人应得的部分。 五人分道扬镳。 钱才这才看着罗玉：“怎么说？” 罗玉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她从小跟着钱才在院子里玩，打架的事也不是没干过，心理素质可比一般小女生强太多了，又恢复了雀跃的样子：“她们不去干脆我们去逛街吧！” 钱才翻翻白眼：“我意思是问你胡蔚怎么说。” “啪”，钱才背后挨了罗玉重重一巴掌。 罗玉瞬间变脸，气鼓鼓说道：“你就是想去见胡蔚！根本没想带我玩！” 钱才脑子高速转动，登时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人家万一已经出门了，也不能在那等着吧？毕竟也是你的朋友，我这可是帮你为人！” 钱才怕罗玉又跟他犯犟，顿时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罗玉听完，也有点吞吞吐吐道：“她说…她在他爸办公室，让我们如果要去，到了地方通知她。” 她也不知道她具体在哪，也怕选的地方远了，胡蔚过来得很久。 钱才听后心里大定，算算时间，这时胡蔚他爸应该在省府任职，便选了个离省府很近的地方。 “那我们去国贸，反正是市中心。” 罗玉看钱才有了主意，点点头，两人登上了班车继续出发。 班车很快启动，离进林城市区也就四十多分钟了，车上剩的人不多，大家也就大声聊起来，纷纷夸赞钱才有胆气，沉着冷静，司机也留了个联系电话，说以后要坐车来回林城，都可以打这个电话。 钱才一边聊一边想着。 今天这事要是往大了处理，就能上新闻，客车是公共交通工具，在车上闹事的后果在法律上几乎可以等同于在飞机和火车闹事。 不过警察的日常工作也不好做，一般如果没有造成实际后果的，都会往小了处理，比如你要说打架的时候威胁了人家两句，说了一句“我砍死你全家”，还真能按恐吓就给他抓去蹲两年吗？ 那一年到头事都干不完了。 算算今天自己也算救了那女人，要车真翻了造成损失，后果就截然不同了，客运公司不会放过她，警察也不会让钱才先走。 如果要起诉那个女人，连带着那几个男人闹事也跑不掉，钱才可就是重要证人，今天那个老警察既然让钱才先走，就是要大事化小的意思。 …… 两人到国贸楼下找了个报刊亭给胡蔚打了个电话，电话那边也很高兴，说很近，十分钟就能到。 胡蔚走来的时候，钱才很是感叹，胡蔚如果生在古代，气质上也许就是罗敷那类能引无数诗人诗兴大发为其挥毫的，而面相上好像又来自楼兰的异域风情，忍不住恶意揣测王昌龄“不破楼兰终不还”到底是想保卫家乡，还是抢美女。 今天胡蔚穿了一身粉红色的彪马运动服，没有上次这么宽松，身材有些惹眼，钱才暗道这衣服买小了，行人每看她一眼，钱才就有种被人从碗里扒了一筷子肉的懊恼。 罗玉也是眼睛都看直了，上去就要调笑着摸她，那画面简直了，引得路人又是一阵侧目。 不远一个20来岁青年看得都在马路中间停了下来，那副猪哥相都有些不背人了。 钱才又是一阵气急攻心，赶紧上前。 “走走走，你俩再闹，人家交警叔叔工作就不好做了。” 胡蔚也被引得一乐，她内心其实也是大方的性子，挽住了罗玉想了想，道：“走吧，带你们去国贸逛逛。” … 进了国贸罗玉和胡蔚一路讲着压抑不住声线的悄悄话，隐约听见是罗玉在讲着今天故事的评书，对钱才的一顿夸赞，听得钱才老泪纵横，心说这个妹妹没白疼。 胡蔚听了一会，回头笑着看他。 钱才本来如同翻着高尔基的《海燕》般欣赏路过层出不穷的漂亮柜姐，一页页的认真翻阅，一看胡蔚转过头，立即摆出共产主义接班人的肃穆神情。 这时的G省消费能力不高，商场还没有太多适合小女生挑选的东西，大多都是针对30岁以上人群的消费。 国外服装品牌适合女孩子的也就是ONLY，ET3，歌莉娅等等，男生的就是杰克琼斯，lee这类牛仔服居多的品牌，还有一些中性的运动品牌，阿迪达斯耐克彪马等，单衣大部分价位都在200一600元之间。 胡蔚是军政家庭，爷爷这一辈其实都很节俭，她爸从政地方，妈妈也在武警序列，其他叔叔伯伯姑姑婶婶一大家子更是遍地开花。 他们的级别待遇也决定了几乎没有太多地方需要花钱，胡蔚从小零花钱也并不多，家庭在经济消费上其实也不算很高，也没有合理来源。 这样的家庭传承对于“贪腐”二字的拒绝是近乎苛刻的，谁也不敢因为自身污点影响家族前程。 当然，这个不高只是相对于经商家族来说，直至后来10来年她家族里一些人与商业大家族的结合，才渐渐开始有了合理的高消费。 钱才心里对她的消费层次心里门清，这会兜里怀揣着5000多的“巨款”，也是毫不心虚的陪两人闲逛，充当参谋角色。 不过两人试衣服时，钱才的反应却让两个女孩子一脑门子黑线。 胡蔚在歌莉娅试穿了一套白色连衣裙，身材曲线勾勒得很完美，罗玉大呼好看，钱才却很嫌弃的样子，说还不如那套可爱型的背带牛仔裤搭宽松T恤。 罗玉顿时开始吐槽钱才的刁民审美，只是胡蔚发现钱才嘴上嫌弃，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直看得让她脸红。 后来一番争吵定在了一套新潮的灰色毛衣薄开衫搭配白色可爱图案的T恤，下身是一套黑色半身裙和一双白色小靴子，钱才帮她挑选的配色，看起来很洋气。 罗玉觉得很好看，对钱才的审美水平又表达了一丝回转，而钱才看到遮掩了胡蔚曼妙身姿转而迸发出青纯甜美的衣学奇迹，也背着手像老干部一样欣慰的点点头。 胡蔚也有点无奈的深深看了钱才一眼，对他的执着仿佛也妥协了似的说道：“这套看着不小吧？” 一路逛过来，钱才给她选的衣服全是宽松能遮住身材的，对那些比较显身材的漂亮衣服简直像对阶级敌人一样的唾弃，恨不得要用一套厚棉被把自己裹起来，像一个父亲捧着小花盆般傻呵呵的笑，跟上次见面那副深沉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小，不小，挺宽松的。” 钱才嘿嘿一笑，又恬不知耻的围绕着胡蔚转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叫过营业员询问价格。 营业员算了一下说衣服裙子和鞋子总共1300元，甜甜的笑着说先生您的眼光真不错。 钱才顿时一副惊讶和愤怒的样子，大家都以为他嫌贵时，这货大叫一声。 “你叫我先生？我才17岁！17岁！” 胡蔚一下被他逗笑了。 想到价格，胡蔚又咬了咬嘴唇道：“有折扣吗？” 说罢从自己衣服里掏出了一个素咖色的小钱包。 谁知钱才急匆匆拖过她的钱包对营业员摆出土大款的样子：“不便宜！不准给她便宜。” 罗玉顿时觉得这货是不是有点傻。 “你有病啊？” 营业员捂嘴笑道，这些都是刚上季的新品，确实是没有折扣的。 钱才不动声色的打开钱包看了一下，而后立马让营业员开单。 钱才拿着单据从胡蔚身边经过时，把钱包原封不动还给了胡蔚，怕她拒绝，又匆匆往结账台跑过去付了钱。 等两女追上来时，钱才已经洋溢着胜利的笑容扬起手里的结账单。 胡蔚眼里有些懊恼。 “怎么能让你开钱，太贵了！” 说罢要掏钱给他，但本来是想着刷卡，现金没带够，有点气恼，转身准备去取钱。 钱才见状一把拉住她，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为美色买单是男人的荣幸，张爱玲说，男人的钱就该为女人花，这是我的快乐，高老先生也说快乐是人生最伟大的事情，你别拒绝我，要不以后我灰暗的人生你得负责。” 胡蔚突然不说话了，就这么看着他。 钱才也毫不相让的盯着他，两人突然的对峙让罗玉这个话痨都闭嘴了。 “好吧……我说个男性都喜欢用的跛脚理由，我送你个礼物，你得空了请我…们吃个饭好吧。” 钱才告败，说完看了一眼罗玉。 “那好吧，你想吃什么，一会我请你们。” 胡蔚说完径直往前走，从钱才的角度能看到她耳根都是红的，也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紧走了几步，突然发现真的好安静。 是那种一下午都沉浸在喧闹中，然后突然的安静，回头一看，罗玉还在刚才站立的位置，独自风中凌乱，望着他们。 钱才白眼一翻，一巴掌拍在脑门上，给胡蔚使了个眼神，小姑奶奶生气了。 待走近后，钱才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东张西望着开口道。 “你怎么不走？” 他准备先装个傻。 罗玉的卡姿兰大眼睛里仿佛丝毫没有人间的光芒，缓慢抬手，手心向上，冷冷的说：“我的呢？” 钱才顿时像失忆又复原了一样的恍然大悟，讪笑着开口。 “哎哟，我以为什么事呢，走走走，我给你买。” “买什么？”罗玉杀气仍未消解。 钱才顿时拍着胸脯：“你说买什么就买什么！” 顿时冬雨化晴，罗玉一下冲过钱才身边仿佛他不存在，上前挽住胡蔚的手臂。 前方又是欢声笑语。 胡蔚无奈的笑着回头看了看他。 钱才立马双手背在背后，盯着天花板，仿佛看天上的云。 情况变成了罗玉一个人试衣服，胡蔚和钱才帮她参谋。 钱才这辈子就是个参谋的命。 他在部队时就是刚当上个小参谋，就被强制转业了。 他也贱嗖嗖的想着，要是我走在前面，带着这俩拎包的就好了。 其实今天是有很大的进步，他手里拎着的是胡蔚的衣服，他觉得自己已经升级为了胡蔚的拎包狗腿的地步。 没想到半小时后，他成为了两个人的拎包狗腿。 罗玉也选了一套衣服，没有这么贵，一件连衣裙，400多，让钱才结账的时候，罗玉还大义凛然的说道：“胡蔚买了1300块的，我至少也是三分之一个大美女，400多不贵吧！” 说完又小心的看着他，生怕他没钱结账。 钱才立马认真的看着罗玉：“我觉得你起码算半个，要不再加点？” “啪”的一下，罗玉一个大B兜，甩在钱才后脑门子上，胡蔚都要笑得不行了。 第十六章 给世界上最好的陈国富 胡蔚选了一家挺远的地方请他们吃饭，应该是一家她比较常去的餐厅，进了餐厅选完位置后便说要去给他们俩买奶茶，罗玉说一起去，钱才对这些甜腻腻的东西不太感兴趣，说喝茶就好，在这坐着等她们。 两女出去没一会，一个服务员过来问有没有会员卡，钱才说名字叫胡蔚，然后报了胡蔚手机号，说你看看吧，有的话就登记，服务员记下回去了。 过了一会两人回来了，胡蔚走到前台，然后回到座位的时候一脸疑色。 “你跟前台报了我手机号？”胡蔚坐下来问道。 “嗯，刚才派出所打电话的时候人家问罗玉，我听到的。” 钱才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喝了口茶。 “你记得？”胡蔚问。 “尾号0820，应该是你的生日吧，狮子座，挺好记的。” 钱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算命的刘老六。 “咦~猥琐。”胡蔚一脸嫌弃的样子，但并没有反驳。 “我就知道他记了你电话！” 罗玉气呼呼的，对着胡蔚一脸忿忿。 “没事。” 胡蔚好像很理解的样子，“你看他色眯眯的，你不说他也会想办法知道的。” 钱才：“……” 钱才第一次被胡蔚噎住，就噎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罗玉突然想起来什么，对着钱才问道：“你钱哪来的？” 钱才：“嗯？” “你非要我像个复读机一样是吧。”罗玉睨他一眼。 “我爹给的。”钱才也老实了。 “给多少？”罗玉深究着。 “八…一…三千。”钱才支支吾吾的不断改变答案。 “你念电话号码呢，掏出来！”罗玉都怒了。 钱才立刻老实的从兜里掏出了全部资产，3650。 “这么多，你爹要给你娶媳妇？” 罗玉都震惊了，反复思考为什么自己的爹每次出门只给一两百。 “考得好啊。”钱才双手一摊。 “考多好，考了750？” 罗玉瞪着个眼睛道。 “考750我爹能把房子卖了给我当零花钱。” 钱才翻了个白眼，继续道：“645。” 这一下两女都惊了。 “英语多少？” “148。” “语文呢？” “137。” “佩服。”罗玉抱了个拳，总结性发言。 罗玉是文科生，其他科目不能参考对比，但光是这两科文理共考同卷的成绩就看出了钱才的水平。 “他成绩这么好啊，你不是说他学习…一般吗。”胡蔚问罗玉。 “因为我想去沪上交大啊。”钱才直接抢答道，他也不想让罗玉为难了，毕竟自己以前的成绩真是一言难尽。 胡蔚前世读的就是交大，但是她此时隐约知道自己父亲要调去沪上，父亲让她尽量考到上海，以她的成绩，还在复旦，交大，同济之间犹豫。 于是问道：“为什么要去沪上交大？”她也希望在钱才这里得到属于她的答案。 “古老，开放，包容，很多国内的知名院校和专业都流着它的血，出于个人崇拜，我也很想和钱老先生当当校友。” 钱才想到胡蔚前世跟他说过的话，如今又送给她，也算感受到了这时光羇旅里的奇妙。 “不够有说服力。”胡蔚摊手。 钱才愣住了。 呵呵呵呵呵。 不够有说服力？ 这话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钱才仰天长笑，笑中带哭。 果然，胡蔚上辈子跟他说这些话都是哄他玩的。 她选交大就是因为离她家比较近，她回家不想坐这么远的车，自己当时已经猜中了，可她不承认，还灌以情怀。 钱才黑着脸道：“好吧，我爹喜欢交大，他给我选的。” 了解底细的罗玉顿时插了一句：“你爸不是喜欢清华北大吗？小时候院子里他老说呢。” “我考不上！”钱才的情绪接近崩溃边缘。 胡蔚这时也妥协了，安慰他道：“好了好了，你这个理由很好我接受了。” …… 三人吃完晚饭出来后这美好的一天就算是要结束了，其实罗玉还想玩，钱才看天色已晚，不能再耽搁了，便借了胡蔚手机打电话给白天司机给的号码，说了位置约好半小时内来接他们，30块一个人，不想等的话得掏4个人的钱。 有点贵，但也能接受。 胡蔚陪他们等了一会，罗玉说要去对面买棒棒鸡带回去吃，留下了他们在原地。 “今天怎么样，开心吗。”钱才问道。 “挺好的，你剪这个头发挺好看的。”胡蔚说。 “为了要来见你。”钱才说。 胡蔚一时不知道怎么接。 钱才也不想她尴尬：“毕竟是大美女嘛，上次这么邋遢，怎么说也要挽回一下形象。” 胡蔚笑了笑：“嗯，挺成功的，上次其实也还好啊，挺可爱的。” 钱才暗道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前世告诉她自己留过锅盖头，她哈哈大笑，说锅盖头好傻，跟童子军似的。 钱才盯着她：“你不觉得锅盖头傻，跟童子军似的吗。” “你怎么知…”胡蔚瞪大眼睛，随后捂住了嘴，像个小仓鼠。 钱才最喜欢戏弄她，这是她最可爱的时候。 “我会算命，所以我还知道你懒，以后你选大学不用考虑太多，哪里方便就选哪里好了。”钱才有仇就报。 胡蔚转过头盯着他，好像想看穿他：“你好像很了解我。” “我还知道你喜欢咖色，选钱包一般不是选款式就是选颜色，你的钱包很素，所以是因为咖色才选的，我以后可以给你发短信息吗。”钱才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速很快。 “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同意。”胡蔚捕捉到了重点。 “好啊。”钱才立刻答应。 “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为什么那样看着我？”胡蔚问道，这也是她最想问的。 “因为想起一个人……不是我大伯。”钱才回道，目光深邃。 “前女友？” “这是第二个问题。” …… 翌日，徐阳家。 “三舅，你这帝国时代要不重装吧，这个版本连婴儿车密码都用不了。” 因为考试前提的要求，钱宗华让徐凤给三舅徐阳打了个电话，让钱才去玩两天，不过并未陪他去。 “哪个年代了还玩帝国时代，你玩那个石器时代，联网的。”三舅在里间洗澡，传来的声音瓮声瓮气的。 过了一会，徐阳洗完出来，跟钱才打了个招呼：“我一会要去一趟公司，你舅妈回来让她给你弄饭吃，你先别玩了，我看会股票。” 钱才心说来了，故意惊诧的问道：“三舅你还在炒股？” “嗯，挣了不少，你要不跟你妈说说，别开她那个破餐馆了，又不挣钱，累死累活的，我现在准备上的公司项目都想停了，股票市场长红啊，叫你老妈把餐馆卖了来和我炒股，明年就能买个车。” 这次钱才的考试成绩徐阳也听说了，再加上钱才也马上成年了，现在也把他当个小大人对待，大姐徐凤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累死累活的，他看着也心疼，希望钱才能劝劝她。 “三舅，我跟你说个事，你能认真听不。”钱才郑重其事说道。 “你说。”徐阳也有点好奇，这个外甥每次来都是玩游戏，能从白玩到晚，不知道能说出什么正事。 “双龙公司的陈老三你认识不，大名叫陈国富。”钱才问道。 三舅皱眉想了一番：“去年搞新河大厦那个？娶个小媳妇花了600多万彩礼，是吧。” “对，就是他，他儿子在我们学校读书，和我一级，就在我们楼上，三班。”钱才一听，既然听说过，那就好说了。 “你把人打了？”三舅脑洞大开，在他的思想里，这类事就是钱才唯一能说得出口的正经事，也许把人打了是想让他动用社会关系前去求和，顿时觉得钱才太看得起自己了，陈国富啊，我操，人家娶个媳妇儿彩礼都是自己身价的两倍。 “没有，和我关系好得很，我还给他补课。”钱才皱眉，这脑洞开到天际了，怎么想的呢。 其实钱才和陈国富他儿子陈玉一根本八杆子打不着，陈玉一他爹是谁也是前世毕业后才爆出来的，人在学校低调得很，一年到头两件衣服换着穿，钱才那时也是第一次知道富贵人也会装穷。 “哦……哦，那什么事。”三舅这会悬着的心都掉下来一大半。 “我不是最近老是去他家给他补课吗？他爸也在炒股，他有个理财经理那天也在他家，说是七月份开始股市会有大震荡，他们还吵了一架，后来来了个什么经理，说要开通融资融券做空什么的，其他我听不懂，反正就是一直说大熊市要来了。” “是陈国富说的，还是那个理财经理说的？”三舅一听也不急着走了，坐下来泡了杯茶。 “都在说，他们应该很确定，后来来那个应该是个省里什么公司的，对！证券公司的！” “说了具体什么时候了吗？”三舅已经在陷入沉思，说话间目光紧紧盯着地板。 “不知道，反正七月，在此之前应该还会有上扬，不过不会很久，他们已经在筹集资金了，说要做笔大的。”钱才说得有鼻子有眼。 “行，我知道了，我考虑考虑。”三舅说完也不走了，准备进屋打电话。 钱才见状一把拉住他：“还有件事！” 三舅回头看他。 钱才继续说道：“三舅，我在他家还打听到件大事，城南有个旧袜子厂，废了的，你知道吧，黄河路那边，周围的地可能要大涨。” 刚才有点沉闷的三舅一听这话就有点兴奋了：“你没听错？” 钱才笃定的摇头：“怎么会听错？他们拿个图纸在那标了两天，说之后市府会有个大规划在那边，我两次去都在聊这事，什么ABCD标的都分好了，他们还在压价，有个什么建设规划在那边，估计还得熬一段时间。” 说到这，钱才想起来了，不是假装的，是真想起来了，大声说道：“对了，那个厂房最值钱！” 刚才还在计划如果这事是真的应该怎么动手的三舅，这会好像找到了主心骨。顿时起身，说道：“好！我打个电话。”说完径直进了屋。 钱才一股脑把该说的都说了，顿时瘫坐在沙发上，思考刚才自己言语间有没有错漏。 其实钱才对于股市一直不甚了解，前世即使报了个MBA班也是去走关系的，真正对于这次股市动荡的了解其实还是来源于三舅，前世的三舅因为这次大熊市离了婚，据后来爸妈交流中，还知道了三舅在股市赔了钱之后疯魔一样的借钱抄底想翻盘，后来虽然靠着人脉关系坚持在房地产市场做个掮客挣点小钱，可也大不如前。 三舅从小到大对自己很好，虽然前世自己也接济了他，终是已经老去了，这一世要弥补的遗憾里，这也是其中之一。 而那块地，则要感谢老三，老三家就在附近，当时老三已经读大学，放假回家时老三和自己一起吃烧烤喝酒，喝着喝着大骂他爹是个傻X，当时要是买了那块旧袜子厂旁边的地来做倒土场，机场规划立刻就能赔十倍的钱，十倍啊，要是拿了袜子厂，那更是发大了。 而刚才钱才给三舅最后一击时，想起的就是老三最后一句话。 其实以钱才的信息差，未来20年内几乎全省的大变动都在脑子内，他脑子里会大发其财的地更是多不胜数，但是能来得最快最猛的还知道具体拆迁时间的，就这一次。 过了一会，三舅从房间里出来怔怔的看着钱才道：“要是七月份股市的事是真的，我就倾尽全力搞他一次，要成了，给你记一大功，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钱才听完又是一记葛优躺，这事算成了。 至于功劳，自己也不稀罕了，就记在全世界最好的陈国富身上吧。 奖励就更不必了，毕竟到时候你和我谁更有钱，还不知道呢。 第十七章 建立机制 三舅的事算是盖了章，这下该考虑考虑自己的事了，一年多以后家里即将诞生一个好几千万级的富翁，而到时候如果自己还不如这个前世倒霉催的三舅，那这张重生者的老脸就可以抹下来丢进臭水沟子里不要了。 下楼找了个报刊亭打电话开始联系聂俊林和杨三顺，结果聂俊林不在家，只好先约了杨三顺带上身份证下午三点在老地质队门口见面。 打完之后看时间快一点了，也没耽误，坐上公交车去了地质队，看到和记忆中相差不大的一排老门店，很多卷帘门上贴着“出租”，这一块以前附近有个私立中学，后来也不知倒闭了还是搬走了，附近好几家餐馆，小卖部生意一落千丈，很多都开不走了，纷纷转租，这里离三中家里近，前世钱才经常来附近一家光碟室玩。 前前后后逛了一圈，钱才盯上了一家小卖部，店里的货已经很少了，看样子老板在清货准备打店，这家店因为还开着，有人打理，还算干净，关键这店还有个里屋，应该是平时放货的地方。 走近店里跟老板打听了情况，确实准备要打店转租，这家店老板跟房东签了三年的合同，现在还有八个多月，货卖不走了准备转租，按半年付，一个月要500。 钱才心知这价还有很大水份，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每天能有几个地质队的老头买两包烟，确实没什么生意可做。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定2800块八个月租期一次付清，一天内把该搬的搬走，又叫老板把租房合同拿出来看了看，合同没问题，也允许转租，于是到店里拉了个板凳坐着等杨三顺。 两点40左右，杨三顺就提前过来了，钱才心里暗道这人靠谱。 因为钱才未满十八岁，目前也还没有登记在案的收入能力，所以让杨三顺与老板签订了转租合同，大约半小时，一切就算落定，老板也没耽误，直接开始收拾东西，说晚上就叫车一次拉走。 钱才满意的看着门店里外的情况，这里用来做一个办公室和仓库正合适。 眼看目前进货量越来越大，之前分货让人带回自己家保存的方式已经行不通了，一个是路上容易损坏，一个是也不便于管理。 管理的核心终究在于制度，钱才之前留了心眼，铺货的人都押了身份证在自己这里，但始终没有一个合理统一的管理手段。 有了这个门店，以后去县里铺货的人就有了一个集中反馈的地点，方便制度的实施，之后摊子越做越大，野蛮式的管理肯定是不行的。 自己还是个学生，如果没有一个确实有效的管理办法，哪天一旦这些人有了二心，就是自己的死期。 钱才想了想，对三顺解释道：“以后这里就当仓库，也算办公室，以后市区铺货就给别人做，你直接从我的收益里面提成百分之10，你负责集中管理货源。 发多少，多久发，统计和分发就在这里。出货领了多少，领的人要签字，收回的货款也统一由你每三天一次交给聂俊林，你这里随时留1000块用于日常杂费开销，交付货款时统一报账，怎么样。” 三顺缺支支吾吾的说：“管货我行，管钱也可以，要算账的话…我数学不好……” “配个计算器，你记好时间和货的数量就行，统计不做也行，只要有时间，货量，领货人，底单必须要保存好，我定期来对账。” 钱才一拍脑门，心想自己这团队里，连个能记账的都没有。 快5点时给聂俊林打了个电话，终于联系上了，等他过来同样交代了一番，让他每天来帮杨三顺分担一些工作，也及时了解每天的反馈情况，做到销售——杨三顺——聂俊林——钱才的信息反馈线。 聂俊林担任出纳，自己和杨三顺共同管理财务，实时了解情况，再由钱才决策下放，这样钱才在学校就能随时接收信息，并参与一定的管理。 设好了安全线，又让聂俊林和陈云伟沟通，之后就不需要每次进货都去省城了，货量大了还得自己联系车，有时候一天都弄不完。 就由聂俊林去邮局打款，陈云伟联系发货，运费到付就行。 建立一个高效可靠的管理团队是创业初期必须要做的事，最初可靠的重要性要大于高效。 但是生意摊子做大了，可靠要靠制度实现，高效才是根本。 之前的管理模式，钱才一个决定要两到三天才能彻底实现，还要提前约人，到了之后统一安排，现在只要销售人员定期到门店找三顺接受任务就行了。 做好这一切，钱才也决定不再在三舅家待了，那边目的已经实现，给三舅打了个电话说了一声就回家了。 毕竟临近高三，自己后面要顺利实施自己的计划，考上沪上交大也是重要的一环，还得自觉的学习了。 不仅是为了接近胡蔚，在未来互联网占据大势的世界格局中，个人信息会暴露得越来越多，自己要拿到一张社会认可的通行证，让自己的行为变得更合理。 在社会上层的来往中，一个名校的学历也能让自己变得更加容易被认可。 另一方面，也要到一所优秀的高校中吸收到自己所需要的知识。 还得是学习，还得是学习啊，做菜没用。 …… 5月8号，上午第二节课后大课间，班主任郭世海拿着一沓语文卷子和两张成绩册走进教室，看了看下面鸦雀无声的同学们，清了清嗓子，突然笑了起来。 “都很紧张吧，不用紧张，大多数人考得都不错，杨瑞还是年级第一，理科班年级前十里也有六个在我们班。” “耶~”下面顿时欢呼雀跃。 钱才在下面抱着手，也是一脸期待，虽然自己提前得到了各科考试成绩，但具体排名还不清楚，融入了学生生活的钱才也开始有了一些年轻的期待。 郭世海让人拿来胶水，一张粘到墙上，手里也拿起另一张成绩册看了看，点头道：“具体成绩你们到墙上自己去看，我主要念一下总分和排名，杨瑞，第一名，年级第一，702分。” 班上哗然，这学霸果然是学霸，不可超越。 杨学霸根本不理，低头做题，钱才看到这一幕心道不愧是高三拿下了全省理科状元的人，那一年给学校争了不少光，考了710多分，具体不太记得了，他这次兴许还觉得自己没考好。 老郭也是一脸得意：“嗯，很稳，继续发扬，叶倩倩，第二名，年级第二，694分……” 下面各种讨论，学习好又还没被念到名字的同学每听到一个名字，心里就愁苦一分，被念到了的，也在相互讨论盘算自己丢了哪些分，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差距。 前世的钱才算成绩的时候都是计算得了哪些分，而成绩好的都是计算哪些分丢了，这也是体现成绩好坏的一道分水岭。 “…钱才，第15名，年级第五十八，645分。” “哇！” 班上又炸锅了，郭世海也停顿了一下抬头笑着看向钱才说道：“想不到啊，班上还隐藏了一个高手，不简单，英语148，和杨瑞，廖涛并列单科第一名，考试成绩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 钱才顿时体验到了前世从未有过的经历，全班各处射来的目光中都带着五个字。 抱拳了老铁。 除了聂俊林和刘墉。 这二人目光中大概都带着愤恨，一种是纯粹的不忿，另一种是带有嫉妒，后悔和难受的愤恨。 也有不怕事大的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看向刘墉，等念到刘墉，二十二名，年级八十名，614分的时候，这种诡异更深了 尖子班不可多见的风景啊。 这个牙尖嘴利的玩意终于被收拾一回。 刘墉平日出众的拉仇恨能力，让不少人都有点幸灾乐祸，当然也有十到二十名之间的同学哀叹，又多了一个竞争对手。 钱才听后心定，重拾了信心，也不想盘算自己水平了，这毕竟就是一次半期考，考试范围尚且不广，英语也许稳定，但其他科还差得远。 至于刘墉，他也没有和这个小屁孩计较的心思了，就让他嫉妒着吧，万一就此发愤图强，以后逢年过节的还应该提着水果篮来感谢自己才对。 但是老三又要作妖了。 这货倒是及时调整了心态，又贱嗖嗖的跑过来跟特务接头似的刨了钱才一把，小心观察四周后跟钱才附耳私语。 “上次那个事…你觉得怎么样。” 钱才也听懂了他的羞涩，登时回道：“大哥，你看看表，马上高三了，你这时候想转特长生，人家下学期就要艺考了，我让你试，你还真想试啊，来不及了，警察已经到门口了，投降吧小马哥。” 钱才深知老三在教育界的业务水平已经是拉不高了，十位数的乘法都闹不明白的主偏偏还选了理科，是真没救了。 只盼他平平安安读完高中，以后交高费读个专科，随自己去商界再看看有没有个落脚之地，但老三却觉得“廉颇老矣，一顿饭还能拉三泡屎”。 对廉颇拉屎故事反向理解的老三非要奋起挣扎挣扎，以挽回“聂家学霸”之颜面，钱才也只好无奈的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去散发你的二两激情。 谁知这货转头又去了杨家小娘子的面前，面含羞涩的跟人家讲些鸡鸣狗盗之事，又恬不知耻的拿出祖传的空白习题请教人家。 谁也不清楚那天派出所回程路上发生了些什么，不过两人关系好像好了一些，不过钱才清楚，如果历史进程不打自己脸的话，聂老三终究要成为杨娅说丢就丢的绊脚石。 狗操的青春。 第十八章 余汤圆 青春有时候是几张薄片纸，在每一刻印下的画面，合起来就成了一部电影，也像初升的日头，朝霞初上，女人牵马同路走。 钱才是个幸运儿，能有再回头的机会，一个青春用来玩闹，一个青春用来学习，这大概是很多人小时候的梦想，梦想自己能有个分身，自己去玩，分身帮自己学习。 他也很悲惨，因为他这一世就是那个负责学习的分身，玩闹的体验VIP已经过期了，还没法充值。 时间来到了六月上旬，经过了一个月自杀式冲锋，剃头改观造型的钱才有点后悔，他摸摸自己的毛棱棱的头发，心想万一学秃了，头上有点毛发是不是也能学学初中物理老师杨大强梳个“边区支援中央”来挽回点尊严。 “蓝猫热”已经在Z市有了点苗头，钱总的员工已经扩大到了十二个，用于每天疲于本命的跑各区县补货，手里流动资金已经积攒到了16万多，以货折价的话能达到30万，且在每日增加。 每日剧增的进货量下，陈云伟的货也被钱才压价了百分之15，用来压价打压逐渐冒头的同行，书包发给文具店的价格从35压到了29，铅笔盒的价格从15和20的，压到了13和17，其他新上的水彩笔，尺子等，也开始陆续压价。 钱才心里也有了些担心，这一行当百万规格也许就是极限，自己扩张太快，也许会引起正版厂家的注意，有些小商小贩的买卖或许不好控制，如果做大了人家找到自己，怕还要吃个官司。 国家此时也是大力发展制造业和实体经济，促进第三产业的发展，专利保护工作虽然日渐发展，但小商品流通经济的发展导致维权具有一定的难度。 “山寨”产业链条过长，参与人数多，维权成本也高，往往很多正版厂家看得到盗版货，缺找不到源头，或者来源复杂，一家店能卖着好几家的同品牌盗版货。 不得不说还是钱才的货源选择正确，许多本地厂家匆忙上生产线仿造出来的“B类”水货在市场上完全打不过义乌来的“A货”，图案不清晰，掉色，质量不过关，甚至有把“蓝猫”旁边加了个“杰瑞”的新版“猫和老鼠”。 经过跟陈云伟的协商，在他发过来挑选商品的“云集册”里，还挑选新增了一些“奇妙画板”，“导弹笔”，“滚轮橡皮”，摇杆式固定铅笔刀等，集合玩具属性的文具。 这些都是钱才知道的将要爆火的文具，还应“浪漫满屋”老板的要求，选择了一些比较新奇的小饰品。 一切向好。 钱才有些感慨，自己从小到大哭闹着让老爸老妈买过的玩具，文具里，又有多少人在挣钱？没想到今时今日自己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中午钱才来到店里就看到忙碌着分货发货的几个人，有点零散和慌乱，几盒盒饭放在旁边板凳上没有拆开，这让钱才感觉到：管理上还是有些凌乱。 打定注意的钱才给刚到家的老三打了个电话，让他帮自己请个病假，下午不去学校了。最近钱才各科小考成绩从提升到稳固在高分线上，老师们都看在眼里，偶尔请个病假也再不会认为他是蓄意逃课告知家长了。 但以前从来不会在钱才那一层楼出现的钱宗华，自从期中考试以来也时不时的前来“关心”一下课堂纪律，所以擅自请假的风险还是较大。 放下电话钱才打车到了合众路的人才市场，这时的人才市场还不像后世这么专业，门口聚着三五成群的蹲着，手持“招民工”牌子的附近工地的人。 往里走，对口人群则要专业一些，招销售，技术工人，这些摊位基本都有桌子板凳，桌上有资料，但是大多都是初创小公司，经费有限，招工启示大多也是手写在大纸板上立在那里。 最靠里，则是管理型人才和一些衣着光鲜的人会去的地方，地上也明显干净得多，规划也没这么乱，付得起这里的管理费的，大多都是一些大公司。 这些大公司在路两边搭有棚子，架势明显就要专业得多了，大都用海报上书了招聘要求，有的海报一角还带有公司Logo，有的桌上还有这个年代少见的笔记本电脑，这时节的笔记本电脑，动辄两三万一台，可见其实力。 钱总今天是来挖人的。 没多余的闲钱租场地招人，只能借鸡生蛋了。 钱才悠哉悠哉走在路上，选拔着自己要光顾的对象，这些棚子都不太隔音，走到旁边都能把里面情况听个大概，有些则是透明布，直接都能看见。 他重点选择了几家和零售业相关的公司“旁听”，只是“面试”了几个人都摇摇头大感失望。 倒不是这里的人才不行，主要是这个年代有其局限性，有些思路在钱才看来真的过时了，他需要的是一个真正具有现代企业管理思路的，有经验的管理型人才，再不济，也得具有能够与时俱进潜质的人才。 在人才市场晃了大概有两个小时，一个穿着浅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看打扮钱才估计是来负责招聘的。 这人到了一家“悦鑫零售批发有限公司”门口便走了进去，里面的人也站起来握了握手，明显比刚才招聘时热情很多，钱才顿时留了心思。 “余总，公司那边说就不单独给你开个招聘会了，委屈你来这里，小弟深感歉意啊。” “哪里哪里，都是下岗人员了，来面个试，没这么多讲究。” “简历就不用了，余总在业界的成绩大家也是如雷贯耳，我们这里有张表，你拿去填一下，表示你来过就行了，后面入职会有人事的电话打给你。” “行，那就辛苦你了小李。” “哪里哪里。” 钱才在外面听得真真的。 待到那个人出来，钱才一路跟着他出了人才市场，等他到路边准备打车时，钱才一把拉住了他。 “余总你好。”钱才伸手出去想握住他。 “你是？”余总看他面相太年轻，不太像自己认识的人，有点疑惑。 “我是蔚来超市的负责人，我叫钱才。” 钱才电光火石之间已经都给公司取好了名字，取了一个“蔚”字，又用了未来的谐音，和来自未来的自己也算相配。 未料余总皱皱眉：“小伙子，你们超市是哪个省的？我在超级市场行当可是好几年了，零售业更是我的老本行，我可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钱才只能悻悻的收回手：“余总，我能看看您简历吗。” 余总更狐疑了：“你不知道我是谁？那找我什么事。”说着余总还把手里的简历往怀里紧了紧。 “您是来应聘的吧，我是来招聘的。”钱才直抒来意。 “不好意思，我已经通过招聘了。”说完余总又准备拦车。 “他们给你多少钱？不会超过这个数吧？”钱才又绕到他面前，伸开手掌比了个“五”。 眼目前全国人均月工资不过1000块，钱才给他比这个五，在零售业里绝对是高端管理人才的价格。 “你小瞧我了兄弟。”说完正了正衣领，中间三指紧闭，头尾两指伸出，比了个“六”，还晃了晃。 “八千，我给你八千，只要你通过我的面试。”土大款的世界简单又直接。 “你得先把简历给我看看。”钱才接着又说。 “兄弟，你不是贩卖人口的吧。”余总都有点想报警了，他原来公司加上分红平均下来也就不到4500，刚才那家公司开的更只有3500块一个月，他也是要面子才比了个六千。 钱才从兜里直接掏出一沓钱，点了一千递给他：“正经超市，要不是你随时走，就这一千，当做你接受应聘的费用，我要看不上你，你也可以走了。” …… 200米外，新华书店二楼。 钱才只想寻个安静的地方，附近逛了两圈也没找到咖啡馆一类的东西，只能来了新华书店，一楼是看书的区域不让讲话，只能来到二楼找了个给人休息的桌子坐下。 余总也大感满意，至少这里人来人往的，免去了被人“半路劫道”的风险。 钱才打开简历的袋子看了看，暗暗乍舍，眼前这位余总，是家乐福超市的前负责人，地区老总，名叫余元潇，37岁。 余元潇？咋不叫余汤圆呢？ 钱才暗戳戳给他想好了一个绰号。 看到“辞职”一项时，钱才心里大概明白是被开除的，只是留了个颜面，要不家乐福的地区老总来这人才市场应聘，那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了，这种级别的挖人，应该都是在老板的办公室里谈。 那就得确定原因了。 钱才问了问，大概是因为决策失误，外加下面管理不善引起的一场火灾。 这么一说钱才有了印象，刚重生不久时听同学说过，东城有家超市着火，还引发了哄抢。 看了看任职经历，分拣，仓储，运营都干过，任职经历挺全，总经理前最后一个位置是运营部主管，应该在这个岗位做出过成绩，要不不会直接升到总经理职务。 问了问余元潇…余元潇说之前还在一家百货公司干过，仓储也懂。 钱才就着自己懂的部分问了他几个管理类问题：对管理的理解，企业进步的决定性因素，管理中可能面对最困难的问题是什么。 余元潇对答如流。 最后问了一个问题，你认为未来互联网可能会给零售市场带来怎么样的影响？ 余元潇顿时看了钱才一眼，眼神里顿时有些欣赏，笃定的说：“积极影响，会扩大服务面，提升销售效率。” 钱才终于站起来：“恭喜你余总，以后你就是我们蔚来超市的总经理了，月薪8000，即刻上岗。” 第十八章 大伯 钱才带着他的新任总经理打车去了地质队。 路上，他问余元潇：“超市的装修和布局结构你懂吗，我们这是一家新超市。” 余元潇点头：“调来Z市时家乐福的装修开业就是我盯着上马的，具体细节需要跟装修队沟通。” 钱才其实也懂一些，前世回到G省就是做房建和土建项目，他也比较好学，建筑相关产业的东西多少都学过一点。 …… 两人站在发货门店面前，余元潇有点哀伤，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根筋抽了，跟着这个小屁孩来过家家。 余元潇：“这就是你们超市？你要开一家…小卖部？我来这当总经理？！” 钱才没说话，拉着他进了店里，招呼杨三顺：“把账本拿来。” 拉着余元潇到了里间，三本账，全部放在他面前。 “目前我这里大约有价值30万的货，我们从四月份创业，从我一个人干到了13个人，启动资金1000块，预计下个月会做到60一80万规模，在此间，我会给你留下10万去谈场地租赁，另外十万启动基础装修，如果不够，我再想法给你弄，地方我给你选好了，你去谈，租金最好能谈到三月一付，但是合同至少要签五年。”钱才没说废话，直接开始交代。 “你这什么生意这么挣钱？那还开啥超市啊，这个发展速度，明年你就是首富了。” 余元潇也是惊了，怀疑他是不是吹牛。 “小商品批发，A货，假的，懂吧，上限就这么高，风头过了就不好卖了。”钱才没说吃官司的事。 “那不犯法…”余元潇不知道会不会得罪这个新东家，又住了口。 钱才摆了摆手说：“放心，等正版厂家找到我们，我就会给一笔钱平息此事，到时候我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代理商，谁跟钱都没仇，这也只是供血超市的权宜之计，我不会往下做大了，超市走上正轨，我就会逐渐关闭这边的业务。” “那…超市开在哪？”余元潇有点儿忐忑道。 “BJ路十字街口，老百货大楼旁有一排门店，两层楼，我去过，1500多平米，原来是一家酒楼，退租了，你先去问问，我估计年租金应该不会超过18万，可以压一压价，五年租期，违约金可以定高点，先付一半，余下的三个月后付清年租。” 那个地方前世02年开了一家“喜洋洋超市”，生意火爆，开业当天打折活动，堪称是抢货，当时徐凤去抢了一堆足够家里用一年的卫生纸和好几个月的油，看得钱才都乍舌，这一世，重生的钱总准备要截胡了。 钱才继续规划道：“九月以前必须要保证开业，谈好了之后墙体就要开始动工，时间紧任务重，两周后第一笔钱我确保给你到位。” “两个周？那我现在干嘛？”余元潇问道。 “闲暇时间你可以先去打听接触一下，现在嘛…”钱才朝着外面努努嘴，“把他们的铺货计划和流程周正周正，未来一段时间开分店还要靠这里输血呢。” …… 钱才看看表，三点过了，他还得去挑个手机。 后面的工作靠公共电话可玩不转了，给余元潇1000块，身上还有4000多现金，打车来到宏庆家电商场，几乎没什么挑选的空间，以钱才的眼光也看不上那些属于这个年代的“新功能”，信号和耐用是唯一标准。 花3500买了一台诺基亚的8250，又去电信营业大厅火速办了张卡，一路上钱才有点激动。 和胡蔚的约定还没有实现呢！ 插上卡开机，钱才立马编了一条短信“我买手机了，钱才”发给那个背了很多遍的号码。 …… …… “怎么发不出去？”钱才有点懵圈的问。 面前的营业员开始看他手机打字挺溜的，这会三个字母一个键的输入方式，大多数人都用不惯，好多人用手机发短信都还对着慢慢按呢，结果这会钱才一开口，顿感这人是个土贼。 “还没激活呢，你开了机把手机给我呀，我给你激活。”营业员强行微笑道。 20分钟后，钱才出了营业厅打车回门店，路上踌躇了半天，重新编辑了一条：“很久不见，我买了手机，常联系，钱才。”发了过去。 心想刚才这么发，她也许不好回复，加上“很久不见”和“常联系”，她如果不想和自己聊天，就可以回个礼貌用语。 到了门店手机都一直没动静，走进门店里，余元潇正在和杨三顺谈着什么，钱才把自己手机号码告诉了他们，说以后联系他就打这个电话。 杨三顺直接把电话写在一张纸上贴在了里间的墙上，说怕丢了，余元潇倒是有个小灵通，两人互存了电话，跟杨三顺说了一句“余总是能人，以后多听听他意见”，就晃悠着回家了。 这里离家里不远，钱才走着回的家，看看手机，4点20发的信息，这都快五点了，还没回过来，钱才皱了皱眉。 直到已经到了家楼下，手机震动了一下。 “你没上课吗” 钱才一看，“啪”的拍了一下脑门，人家上课呢，今天周四。 突然脚步也停住了，钱才愣在原地，对啊，周四，下午三节课，5点05分放学，现在5点08分，家里离一中两公里，如果自己三分钟就到了家…… 胡蔚救我一命啊。 在楼下晃荡踌躇了20多分钟的钱才，回了一条“下午学校有活动”，然后上楼进了家。 没人，白TM晃荡了。 救命之恩收回。 坐下，手机半晌没动静，书也在学校没带回来，翻了翻最近的经济报纸。 又半晌。 啪，报纸拍在桌上。 太无聊了。 这一世一定得早点把智能手机给弄出来，来自一个2022年末被手机支配的灵魂恨恨的想着。 手机亮了。 “我到家了。” “能打电话给你吗。”钱才犹豫了老半天，还是发了过去。 “不能。” “那我再回答你一个问题能打吗？” “想得美。” 钱才顿时瘫坐在沙发上，像只蛆一样扭动。 那边又回过来了。 “我妈妈在。” 钱才顿时弹射站了起来，试探道：“那妈妈不在呢。” “不能。” 她耍我。 钱才都能想到她得意的样子，生气了，不回了。 想了一会准备回点什么“此仇不报非君子”的话时，钱宗华开门回来了，钱才赶紧把手机放进兜里，拿起经济日报开始“观摩”。 钱宗华看到钱才顿时问道：“今天不去上晚自习？” “最近太累了，马上进高三就得强制上晚自习了，休一天调整一下。”钱才看着报纸说道。这就是当好学生的好处，“调整一下”这种等同于“偷个懒”的话，可以堂而皇之的说出口。 “嗯，刚好有个事跟你说。”钱宗华坐下来，正坐着，两手撑着腿。 来了，说大事专用姿势。 钱才一看，立马丢了报纸，正襟危坐。 钱宗华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继续说道：“你大伯伯和你钱伟哥农历七月半要回来祭祖，他们在林城也这么多年没见了，说约我，你三叔，小姑一家，一起吃个饭。” 钱才没说话，再也没给老爹面子，起身径直往屋里走。 走到门口，钱才转过身大吼：“他来干什么！他也配祭拜爷爷？爷爷就是被他气死的！” 吼完又觉得不甘心，屏了口气，又走到钱宗华年前继续说道：“爷爷还有个存折，你们都不信，我亲眼看着他翻了拿走的！爷爷病这么重了，他是大儿子，临到关头了只想着拿钱，爷爷说不出话，一直喘气，我看着爷爷闭的气，妈也在外面，你自己问问，爷爷走的时候安不安稳！” 啪！钱宗华脸色铁青的一拍桌子：“他到底是你长辈！我们都得喊声大哥，你一个做小辈的去训斥他，你把我们放在何处？” 房间里一阵沉默，钱宗华叹口气，又开了口：“算了，你也大了，也没什么不能跟你说，那个存折，我们几姊妹都知道，里面有两万五千块钱，当年沙坪路的两套门面卖了来的，当年我们也质问他了，他也承认了，说算借的，我们装傻也是怕你妈，还有你三婶生气。” 钱才也没想到，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前世高三老爸老妈逼着自己学习，没有提过什么祭祖的事，自然也不会提及这件事，但自己这个大伯做的恶心事可不止这一件。 前世胡蔚和自己领了结婚证，想着请男方家里人吃顿饭，就算是办了婚礼，大伯却把胡蔚家几个支持胡蔚联姻的亲戚给带了过来，饭桌上对着钱才和他爸妈冷嘲热讽，但碍于胡蔚爸爸的权势也没敢对胡蔚说什么。 唯独是这个大伯和大伯母，不知道收了多少好处，对着胡蔚说三道四，最后这个大伯一句“我们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说得胡蔚负气离开。 那天，任凭家里亲戚百般阻挠，父母反对也没有哭过的胡蔚，哭了一整晚。 “借？七年了，他还了吗，那时候两套门面换的两万五，现在值多少？” 钱才回忆以往种种，想起这一家子给自己受过大大小小的气。 钱伟比自己大半岁，大伯家没搬到林城之前和自己一个班，偷同学的钱，被老师当场发现了请了家长，结果回去第二天大伯母就跑到自己家闹，说自己教钱伟偷钱，这事其实用屁股想都知道是小孩子找借口，但是这个大伯母就是信。 “你要学会体谅你爹我，我们那个年代，父亲不在，长兄就为父，我们不得不尊重他，我已经答应了这件事，你如果不满意他，可以喊声大伯就埋头吃饭，但是不要让你爹我难做人。” 钱才没说话，转身进屋了。 要是前世此时父亲跟自己说了这一番话，自己也许会原谅大伯，但是此时，不可能。 掏出手机，有一条短信。 “生气了？” 钱才回：“没有，刚画了一张你的肖像画，有人说你不好看，像尊佛。” “那是你画得像尊佛吧。”那边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画画，为什么画了一张她的画。 “我画的只要是你，他就不能这么说，他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这么说。” “各人有各人的见解吧。” “不行，他都撞到我面前来了，我不弄他，我都不甘心。” 手机震动 来电，胡蔚 钱才一顿冲刺下了楼，赶在挂机的最后一响接了起来：“喂。”钱才呼哧带喘。 “怎么大喘气，你在跑步吗。”那边有些紧张。 “我爸不知道我买手机的事，太贵了没敢告诉他，跑楼下接的。”钱才实话实说，这话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只是胡蔚的关注点并没在这，接着问道：“你在家？” “嗯。”钱才道。 “那你刚才说的是谁？”胡蔚有些郁闷，觉得钱才在调侃他。 钱才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回道：“一个烦人亲戚…我大伯。” “你大伯？你大伯不是…上次你说…”胡蔚有点惊讶。 “哦，我骗你的，我以前请病假的时候，他都走了三回了。”钱才恬不知耻道。 那边没说话。 钱才补充道：“不过刚才我说的事是真的，他说你不好看，像尊佛，所以我烦他。” 胡蔚终于开口了：“能跟我聊聊你大伯的事吗。” 钱才回道：“当面再聊吧。” “什么时候？” “你想见我的时候，随时。” 第十九章 发展日记 “下雨了，你那边怎么样。” “还好，天阴阴的，应该也很快了吧。” 此后，每天钱才都会给那个号码发去一条今天Z市的天气，有时候会讲一些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但只是一条，绝不再多，他怕自己太过想念。 胡蔚后来也习惯了，每天只回一条。 6月20号，周三。 “最近做了点小生意，挣了很多钱。” “好好学习，别钻进钱眼里。” 钱才中午去了一趟店里，杨三顺看到他立刻走上前。 “今天怎么样？”钱才例行询问。 “收了快两万的货款，手里有七万多，明天准备去发货，不过余总说跟他们谈谈，之后结一部分，预留一部分给你，货款那边也要谈好，发过三次货的门店以后货到要全部付款，余总有本事，今天把发货和结款流程全部理了一遍，我都觉得好干多了，他让我今天拉个电话过来，以后就在门店打电话，老去打公用电话不方便。”三顺越说越兴奋。 钱才听了笑着点点头，这个余汤圆，生怕超市开不了业，要压一大笔钱在自己手里。 …… 6月26号，周二 “又下雨了，这破天气，我也是服了，今天体育课又上不成了。（暴躁脸）” “年轻人，心态平和一点，要期末考试了哦，对了，我们今天有音乐课，嘻嘻。” 钱才强忍着回第二条的冲动，只能捏着手机撒气。 最近老三有点飘了，说他爹给的零花他都看不上了。最近批发收入与日俱增，盈利部分给了他百分之20，他也拿了好几万的提成，三顺现在都成了小大款，据说她那个女朋友把头发也染了回来，最近天天给他送饭。 聂俊林把新一批货款打过去之后，钱才也凑够了20万给了余元潇。 …… 7月2号周一 “我要当小老板了，哈哈。” “什么老板？” “喂，不理你了。” 震动来电胡蔚。 “喂。” 钱才眼带笑意：“憋不住了吧。” “快说。”那边声音有些冷清，仿佛捏着拳头。 “我要当超市老板了。”钱才笑道，今天正式签合同，老余把租金价格谈下来了，16万，预付8万，明天就能对墙体动工了。 “哦，祝你生意兴隆。”胡蔚解了心中疑惑，原来开了个杂货店。 “嘟嘟”电话挂了。 “喂，喂，什么啊，这小娘们。”钱才的兴奋一下跌进冰点，然后对着空气大叫：“好大一个超市呢！不好好祝贺我的吗？” …… 7月15号周日 “马上期末考了，我最近感觉最近视力都有点下降了，今天我们这里很热，你那里怎么样。” “好好保护眼睛！记得做眼保健操，凉爽。” 下周二就要期末考试，结束以后有一个短暂的十天假期，高三即将来临。 最近钱才和老三，杨娅，陈雯婕俨然成了一个小团伙，四人去那家“栖木咖啡”一起做题，英语交流……老三负责发呆，付账。不过杨娅对老三最近态度确实好了很多，看他无聊也会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搭话，钱才觉得这也跟老三最近出手大方有关系，杨娅生日的时候，老三送了她一个500多块的Betty娃娃，进口的，杨娅很喜欢。 今天水电瓦工，防水基本做完了，木工也快要进场，钱才手里就剩了十几万块，一旦软装开始是肯定不够的，最近文具那边市场有些饱和，20个人把县里下沉市场都打开了，余元潇精力主要在超市那边，老三和杨三顺那边一次进了20万的货，有点压仓，还需要些时间消化。钱才最近也忙着期末考试，不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去了一趟店里发了很大的火，三人商议后决定让人出去看看周边市县，把压仓的货往周围发散一些。 其实钱才一直压着没让往其他县市铺货也是怕规模做大了收不住，最近蓝猫开始打电视广告，他们的货其实卖的很好，但是这一次进货量实在太大了，一个700万人口的市能有多少小学生初中生，全都背蓝猫书包用蓝猫文具吗？ 不得以，钱才也只能开了个口子。 这件事就像泄洪一样，一旦打开了，就只能把高出水位线的水流尽，钱才只能尽量把口子开得小一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资金充裕后要主动找正版厂家解决此事，他可不想以后背上一个“盗版起家”的名声。 超市那边他也去了一趟，一切比较稳定，装修材料进出有序，余元潇每天盯着，时不时把装修队领头的喊过来谈谈，老江湖还是比较靠谱。 但是钱的事真得想想办法了。 还有一个问题，马上需要去办超市的手续，自己还未满18，从法律上其实16一18岁只要证明具有劳动收入能力也是可以当法人的，但文具批发这一块目前还见不得光，于是找余元潇商量了一下这个问题，余元潇当即表示这事好办，说能去朋友公司给他开具一个顾问头衔的入职和收入证明。 …… 7月19号周四 “考完了，还不错，本来以为会比上一次差一些，结果看来最近的学习挺有效果的。” “我们后天考呢，给我加油吧，少年。” “好，看在期末考试的份上今天给你发两条，加油。” 期末考试已经结束，进入了短暂的假期，钱才看了看，估计过两天得开始软装了，软装一旦开始就是大量的花钱了，自己手里的钱估计撑不了几天。 文具那边这几天消化了部分库存，但发往周边的货因为是新市场，仍然是先卖后付，市场消化还需要一个周期才行。 得借钱了。 回家给三舅欲望，打了个电话。 “三舅，抛完了吗。”钱才没有废话，直入主题。 “上半月几只大热股已经抛完了，国有股减持真的会带来很大影响吗。”三舅有点不太确定。” “这段时间我在陈玉一家听到的信息来说，这是肯定的，你很快会见到，他们已经快要入场了。”钱才笃定说到，他算了算时间，不是很确定是哪天开始大幅下跌，但是7月也没几天了，就快了。 “好。”三舅准备挂了。 “等等三舅，你看过几天能来家里一趟吗。”钱才赶紧说道。 “什么事？”三舅问。 钱才踌躇一番，感觉这事还是不好在电话里讲：“当面说吧，你那边确定股市消息就过来。” “行，我也得问你个事。”三舅说完挂了。 7月22日周一 “早上理综加油噢，看了你那边天气，今天有雨，带把伞吧。” 今天超市开始采购门头材料，部分能够入场的电器，钱才前段时间已经陆陆续续给了余元潇20万，最近几天周边县市也开始有款收上来，又给了余元潇10万，这下是真没钱了，手里剩了2000不到，只能让余元潇暂缓节奏，先进行招聘员工和培训部分。 钱才努力回想后世超市的一些先进的线下理念，发现高端商品路线，品牌设计等东西还融入不了当今社会，主要消费人群恐怕不会买账，目前的超市就是靠大批量走货，低价商品吸引人群为主，余元潇也联系好了一些熟识的供货商，但钱才还想引进生鲜区，肉类和水产市场引入超市在这个年代还不多见，不过也不是没有先例，钱才现在并不想做专门的生鲜超市，所以不需要太多品类，目前还是百货超市为主，不过不妨把这个理念先做起来，慢慢引导居民的消费习惯。 钱才和余元潇站在已经有了些样子的超市门口。 钱才看向余元潇：“老余，你说生鲜部分能不能做？” 余元潇转过头：“你想做生鲜？那现行格局还得变化，我们设计部分都是以百货为主，如果要加入生鲜区域，得把一楼那个角改一改，加上几个备货间，还得采购展板。” 钱才摸着下巴道：“不用做得太大嘛，现在居民都是在菜市场买菜，我们可以先把这个消费习惯培养培养，以后有分店了，可以逐渐扩大这个板块。” “那也得要钱。”余元潇倔强道。 “行，你等几天。”钱才说道。 “你要的话我就得联系，等几天？”余元潇道。 “让子弹再飞一会。” 快到5点，短信回过来了。 “考得不错呢，爸爸今天叫一个叔叔来接我了，没有被淋到。” 7月30号周一 “昨天看到一个人很像你，我追了一条街，结果是个阿姨。” “你是在讽刺我吗（生气）” 今天是震惊股市的“黑色星期一”，在沪深股市连续几天的大幅下跌下，再次大跌109点，上证指数跌破两千点，到达1956点。 三舅的电话也来了。 钱宗华晚上接了电话，告诉钱才三舅明天过来家里。 钱才拿着今日的《财经日报》，摸了摸自己的毛刺头。 这子弹，总算是飞到了，自己都快破产了。 第二十章 正轨 7月31号，中午，三舅来了。 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老妈徐凤听说也专门回来了一趟，进门还在脱鞋，就看到餐桌上三舅买的东西。 “老三，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老妈徐凤嗓门很大，这也是外公一直耳朵不好，和他沟通需要很大声造成的，徐凤是大姐，家里很多事情需要她照料，当然，也有部分原因是这些年在外做小生意导致，有时候声音小了人家觉得你好欺负。 “老大，回来了。”三舅徐阳打招呼。 “来就来了，提这么多东西，钱才，去给你三舅倒杯茶。”徐凤吩咐道。 “倒了，倒了。”钱才不厌其烦，指指桌上，每次一有客人来，自己就是个丘八。 “今天就是因为钱才才来的，他帮我大忙了啊，没得他提醒，我都玩完了。”三舅感慨道。这事三舅之前倒是跟钱才沟通了，钱才也觉得没什么不好说的，一切都比较合理，最主要他以他现在的学习成绩，说去同学家一起学习，帮人补课，不至于被认为是找理由玩从而挨顿揍。 三舅又叙述了一遍事情经过。 “这娃儿，倒是精。”徐凤对于此方面钱才显示出来的天赋颇为满意。 这么多年在外做生意，徐凤一步步见证了社会经济的崛起，内心深知以后不是个学历决定前途的社会，这一点她的看法和钱宗华不太一样，所以她注重从小对钱才自理和社交能力的培养，小时候过生日，钱宗华说家里炒几个菜买个蛋糕两口子给他庆祝，她却同意钱才把同学叫来家里玩。钱才在学校挨了几个同学揍，钱宗华问钱才为什么和同学发生矛盾，徐凤问的却是挨了打为什么没有打回去。 “还有个重要信息，钱才告诉我听到那个陈老三说城南有块地要大涨。”三舅喝了口茶继续道。 “确定不？不确定的事不要乱说。”徐凤皱了皱眉。 钱才正要说话，三舅插了一句：“我们已经通过多方关系打听了，确实有点动静，政府有人去那边用石灰撒过线，做过测量，但是没惊扰到地的人，只是被人无意间看到了，但是我们再结合钱才的信息就能确定了，我猜测有可能还没最终确定，但是领导的意图应该有人知道了。” 钱才翻个白眼，知道个屁，前世那块地到快要征收了，老三他爹都还犹豫不定呢，这件事就是一纸红头文件下来定下的，当地领导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钱才冲三舅使了个眼色，看看外面，三舅疑惑地站起身，钱才顿时大声说了声：“三舅，饭不吃了，我有事跟你说。” 徐凤眼看好像还有信息，什么都没说，点了点头。 钱宗华在厨房切菜，一听立刻大声说：“让你三舅吃饭！” 徐凤进厨房，让钱宗华别开口了，这事不比吃饭重要多了。 两人走到楼下，钱才立刻对徐阳道：“我这几天去我同学家，已经听到具体消息了，明年四月份就要定下来，一旦定下来，就要谈征地的事，越往后就可能有越多人知道，趁着他们还没动手赶紧派人接触吧，至少先把合同签了，别慌付款，万一有点什么变动，大不了赔个违约金。” 徐阳顿时震动：“真的确定了？” 钱才回道：“一天都耽误不得。” 徐阳顿时要走，钱才拉住他：“三舅，跟你商量个事。” 徐阳回头：“你说。” “你开车了吧。”钱才问道，徐阳有个桑塔纳。 徐阳指指远处的车，就停在院子入口的坡上。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往地质队走，边走边说。”钱才说完直接朝着车走去。 徐阳也不疑有他，跟着钱才。 路上，钱才突然说道：“三舅，找你借40万。” “什么？你个娃娃，借这么多钱干什么？我跟你说，小娃娃不要乱花钱，黄赌毒更不能沾！”徐阳车速都慢了下来，不知道钱才要带他去哪里。 “放心，我沾了这些还能考600多分？正事，而且是好事。”钱才说着，掏出了手机。 徐阳一看，有点疑惑他哪来的手机，但是没打断他，他也想听听他给谁打电话。 “余总，嗯……你在哪……你方便吗，到地质队…嗯，嗯嗯。” 钱才很快打完，压了电话后对三舅说：“到地方了你就知道了。” 两人走进门店，杨三顺看到钱才，从面前桌箱拿出一沓钱递到钱才手里，大约有三万：“这是今天收的，你来了那就直接给你了。” 徐阳一愣。 钱才没管他，点头问道：“货款和分红扣出来了吗。” 三顺点点头：“已经发了，明天进货的货款也打过去了五万。” 现在文具批发这边也缓过来了，周边几个县铺过去的货也开始大幅汇款，压货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又开始从林城进货，钱才的钱包也终于鼓了一些，等超市开始营业一段时间，就可以想办法去银行贷款，彻底解决资金问题。 两人走进里屋，三舅已经憋不住了：“你在做什么？” “做生意啊。”钱才笑着。 “什么生意？”三舅不依不饶。 “你等等，人马上来了，他跟你说。”钱才伸出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 没一会儿，汤圆…余元潇来了。 “汤圆！”竟然是三舅先开的口。 卧槽，他们认识。 卧槽，他居然真的叫汤圆。 “老徐！”余元潇也愣住了。 大家一番介绍，都明白了个大概。 徐阳和余元潇是同学，山里每天走路去镇上读的高中，一起每天放学砍猪草回家，后来两人都考出去，就没见过，余元潇一直在外地，后来因为是Z市人，家乐福把他调了过来。 徐阳也知道了钱才为什么带他过来。 “这40万，你要用多久？”徐阳问道。 “放心，不耽误你的事，你也看到我这里流水了，开业了就会给你，你那边把合同签了，打款可以分期嘛，预付一半，三个月后付清，我打听了，那边200来万噢，你也得一段时间凑齐吧。” 徐阳听完点点头，也不废话了：“你们跟我一起，现在去拿钱。” 路上，钱才问道：“三舅，拿那个地，你钱不会不够吧？” 三舅轻咳一声：“我凑了四百万，这次不但要拿工厂，周边能拿的也拿下。” “卧…你哪来这么多钱？”钱才震惊了。 三舅睨他一眼：“你都会找我借，我不会借？谁还没两个兄弟朋友，股市也赚了些，听你的，搞到了七月初撤出来了，要能再搞两个周，这钱我都不用借了。” “再搞两个周……你要搞到现在，怕是出不来了。” 钱才无语，自己哪能记这么清楚，就记得是下旬，没想到这大波股灾到的时候都快月底了。 …… G省银行。 走了VIP通道，徐阳半小时后拿出了40万现金，钱才接过后掂了掂，又递给了余元潇。 自己好歹也算做了一秒钟富人，钱才心痛的想着。 “不用写欠条吧？”钱才贱嗖嗖的看着徐阳。 徐阳笑着道：“不用，到时候没钱你把你那个超市转给我就行。” 钱才顿时夸张的表情看着他：“三舅，这么久了我都没发现你是个奸商，你可真会想，你再给我160万，补齐200万，我考虑卖不卖。” “你这超市花了200万？”三舅也有点惊讶了。 “加你这里，90多万吧，开业还得有笔货款。”钱才算了算账回道。 “那就一百来万的超市，你敢找我要两百万？”三舅登时回道。 钱才眼睛一瞪：“就算120万，我两个月的心血，不得值80万？” 三舅无语，两个月80万，你比我黑啊大外甥。 钱才看他不说话，也不理他了，转头看向余元潇：“老余，进货渠道和压款比例得赶紧谈好了，员工培训那边你可以招个专业点的人去做，我这里尽量把开业还差的钱给你凑出来，哪些地方要花钱你给我开个清单。” 余元潇点点头：“叫我余叔。” 钱才立马回道：“我俩公归公，私归…” 余元潇打断：“我和你三舅是同学。” 徐阳也笑了，小家伙，制不服你。 钱才心想这可得立个规矩，思考了一番道：“那行，私下里我叫你余叔，公事我叫你余总，行了吧。” 余元潇依然很倔强：“叫我余叔，我和你三舅是同学。” 好家伙，复读机是吧。 钱才一脸麻木的喊道：“余叔。” 余元潇登时“慈祥”的笑了，伸出手准备摸摸他的头。 钱才往后一退，冷笑一声：“该你了，余汤圆，叫我钱总。” 第二十一章 两个人的一天 没有一点点防备，高三正式来了。 钱才也在这个节点来临之际，正式又变为了“钱总”。 一中是有初中的，8月1号清晨回到学校里看着没心没肺甚至有点傻不愣腾的初中的小学弟学妹们，心里是当真的嫉妒。 他这段时间跟个被追着屁股赶的农村走地鸡似的，一会超市一会文具发货门面的两头跑，一时看着教学楼，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掏出手机给胡蔚发了个信息：“今天有点不舒服，回到学校里突然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 没一会，信息来了：“怎么才会舒服？” 拿着手机的钱才有点呆愣愣的，也不知道今天应不应该破个例，回第二条信息。 看着天上压过来的云，他一时感觉绷不住了，拿起手机。 “想见你。” 一上午上课钱才都在不断的刷题，想让自己重新适应这个学习环境，上期末的成绩已经贴在靠黑板的墙了，633分，班级15名，年级39名，年级名次上升了，明显上一次考题很难，专攻难题的尖子班占了优势。 老师们不断的走进教室，开口的第一句话的中心思想都是提醒他们：高三了，冲刺吧孩子们。 他感觉自己像个正在热播的数码宝贝，被命运装进球里，往2001年一丢，然后踹了自己一脚，大喊着：“上吧，皮卡丘！” 然后自己就累死累活的开始发电。 他不知道自己在着急什么，其实挣点小钱，买点升值空间巨大的地，低买高卖，二十年后也能当个雄踞一市的富家翁了，如果没有再遇到胡蔚，他也不是不能把头埋进沙地里，当个假装不知道的鸵鸟。 到中午吃完饭走进教室准备睡会午觉的时候，他都感觉自己累到出现了幻觉，他仿佛看到胡蔚笑吟吟的站在那里朝自己挥手，呵呵，无奈的笑了笑，感觉自己再拼下去，下次就能看到带重影的千手观音了。 他掏出手机，那条信息后再没回复。 那就……大学时再见吧，也不会等太久。 她还穿着上次那套衣服，很新，像是试穿时的样子，很美，美得一路上的人都在看着她窃窃私语。 不是，为什么别人能看见我的幻觉？ 钱才突然瞪大了眼睛，他决定干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对着那道身影大喊道：“喂！” 她看着她，眼里有些笑意。 可是下一秒。 “能听到我说话吗？”钱才继续大声的喊。 胡蔚当时就觉得自己不该来，蹙起眉头：“我觉得你在讽刺我聋了。” 钱才突然百米冲刺。 把她拥进怀里。 胡蔚这会后悔了，特别后悔，周围人真的好多，全在看着她们，她开始用力挣扎。 但是那个男孩在她耳边像呓语一样说道：“我以为我太想你，出现幻觉了。” 她准备推开他的手，一下没了力气，垂了下去。 …… 胡蔚早上起床时，田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餐，爸爸已经出门，昨晚爸爸回来得很晚，她隐约听到楼下爸爸说有一个这两天农业系统的研讨会，妈妈也去了京城，诺大的家里只有田阿姨和瑞迪陪着自己了。 在瑞迪的饭盆里放满了狗粮，她很懒，但瑞迪是她养大的，只会吃她放的狗粮，于是只能一次放满满的一盆在院子里，它玩累了就自己吃。 上楼回到房间里，拿了一本《耳食录》翻看起来，林城一中开学还有一周，大概也只有这时候才有时间看看这种闲书了。 “兹……”手机亮了。 是那个傻子的信息，她点开。 “今天有点不舒服，回到学校里突然感觉自己不属于这里。” 她有点心紧。 打了几个字：怎么了？ 又删除掉。 是他那个小店遇到什么困难了吧？或者是没考好？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考交大，还有他那个大伯，很奇怪的样子，他好像很讨厌他大伯，居然说他死了，这样很不礼貌吧，毕竟是长辈。 想想也许是真的没考好，要不鼓励鼓励他吧：好好学习，本小姐在交大 不行，删除。 好好学习，我在交大等你 不行，不行。 “怎么才会舒服？” 发送。 …………他怎么不回？…亮了。 “想见你。” 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小鹿小鹿，别撞别撞。 胡蔚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像阿伦黛尔王国的大公主艾莎，她有魔法，却不敢随便使用，哪怕最后这场冰雪魔法覆盖的时候就会席卷王国，她也得压抑到最后一刻。 那现在，只是去看他一眼，关心关心朋友，他也孜孜不倦的给自己发来51天的问候短信。 换了好几套衣服，最后还是换了一直没有穿过的那一套，他买的那一套。昨天下过雨，今天外面没有大太阳，有点阴，如果热了，就可以穿上外套，热了就可以只穿T恤，也挺凉爽，她这样想道。 坐在客车里一路上她有些埋冤天气，艾莎公主也想用魔杖指指天上，让狂风大作，让八月穿着毛衣开衫的自己看起来没有这么傻。 不过临近Z市时老天爷很给面子，阵阵凉风刮起，天也像要下雨，穿了一件薄薄的小外套没有这么突兀，胡蔚的心情又自然开朗起来，左右脚在前排座椅下面踏板上轻轻点着。 中午的时候终于到了，她想先去逛逛一中，看看他时不时跟自己描述的“铺满叶子的石板路”“小卖店里爱因斯坦同款发型的老头”“像幼儿园学生画的黑板报”…… 正在操场上走着到处看着，她看到那个摇摇晃晃的男孩身影，定在那里，就这么看他，等他看过来的时候，跟他打招呼。 没想到他看到自己，并不吃惊，甚至无视了自己，胡蔚咬着嘴唇，他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大决心才来吗，怎么可以这样无视自己，胡蔚心里很委屈。 他看到了自己，却还拿着手机看，原来他每天不止给自己发信息吧，所以每天只发一条，不想耽误太多时间，对吗？ 他突然停下来，对她说：“喂！” 傻呆呆的，她没忍住还是想笑，他在拍韩剧吗。可是，他有接着喊了一声：“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声音好大。 不就是他叫自己，没回答他吗？ 怎么可能没听到？ 说这么大声，他凶我！ 她蹙了蹙眉头，有点咬牙切齿的说：“我觉得你在讽刺我聋了。” 他突然冲过来，抱着自己。 周围好多人，怎么可以！…没有人也不可以！ 他突然温柔的说：“我以为我太想你，出现幻觉了。” 他听起来很累……就让他抱一会儿，就一会儿。 …… 所幸中午没有老师和校领导经过，但两人在操场拥抱很快就像爆炸一般传开，很多人都跑到主席台跟看熊猫一样参观我校之光钱才同学泡到的外校超级大美女，不得不说认识钱才的人真挺多，尤其是刚升高三这一届，一时围观者众。钱才这会看到胡蔚，也没有那种无所谓的心态了，突然又跟做贼似的，和她又恢复了扭扭捏捏的姿态，赶紧一前一后走出了校园才又走到一起。 想了想，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告诉老爹自己昨晚洗了个冷水头，今天一直在流鼻涕，要去诊所打个吊针，让他打电话到办公室给班主任老郭说一声。所幸最近学习确实也没让家里操心，老爹也没多问，不过想到最近超市即将开业，得赶紧跟家里坦白以求一个自由的空间了，看到身边的胡蔚，原本空白的思绪一下也变得清晰起来，他找到了很多事情的意义。 钱才领着往地质队走着，胡蔚眯眼笑着看钱才找理由请假，看他挂了电话，笑吟吟的问道：“开心了吗？” 钱才立马正色道：“不能以开心形容，狂喜吧属于是。” 胡蔚有些不信，突然问道：“刚才和谁发信息呢。” 钱才一愣，立马掏出手机放到胡蔚面前，翻到“短信息”，只有“10000”和“胡蔚”发来的信息，又翻到“通讯录”，只有“余汤圆”“三舅”“胡蔚”三个人，胡蔚顿时满意的点点头，小伙前途无量。 钱才说刚才以为是幻觉，又看手机她有没有回过来短信，胡蔚也有点沉默。 没一阵，胡蔚突然又问道：“余汤圆是谁啊。” 果然，女人。 钱才翻翻白眼，笑着说一会就能见到了。 胡蔚说：“你那个大伯……的故事，能跟我说了吗。” 他笑了笑，一边走一边跟她说起了大伯一家从小到大对他做过的龌龊事，以及人性的冷漠，其中也包括了那段故事，不过主人公换成了一个无中生有“二伯”家里无中生有的“哥哥”，他爹就是老二，哪来的二伯。 胡蔚听着悠悠的说：“那确实很可恶啊，怪不得你这么讨厌他。” 说罢她想到，自己那些亲戚…也会这样吧，只是他们害怕爸爸和那个疼爱自己的爷爷而已。 胡蔚想到这里，说道：“我和你那个嫂子家里很像，只是我比她幸运一些。” 钱才听后苦笑着摇摇头，你们一样不幸，只是你还小，很多不幸还未降临而已，此时的胡蔚翻过这个月才年满17，家里那些计划着联姻的亲戚，此时还不敢把注意打到她的身上，怕引来老爷子的怒火。 “20号就长小尾巴了，怎么样，想怎么过？”钱才笑道。 胡蔚一脸的忧伤，像极了漫画里的人物，两手一摊道：“估计家里会请一些叔叔阿姨吧，每年我的生日都会成为父母交际的借口。” 钱才点点头，沉吟道：“想要什么礼物，我给你买。” 胡蔚笑着道：“不是前一段很缺钱吗，怎么又很大方的样子。” 钱才拍拍脸：“是啊，可是最近忙着开业，还得学习，实在不能为了省钱给你做点礼物了，还不如破财呢。” “店里很忙吗。”胡蔚道。 钱才看着她也笑了：“看到你我觉得可以再忙一点。” …… 两人走到了地质队门店，杨三顺看到钱才和胡蔚，对胡蔚惊为天人，店里的兄弟们也上来叫嚷着嫂子请吃饭。 胡蔚没在意，也没解释，笑着示意，随后抬头看了看，门头都没有，对钱才道：“这就是你的杂…超市？”看起来确实很忙，但是…好像还不如杂货店啊。 刚说完三顺就走了过来，拿过一沓钱，说这是今天的收入，三万二。 钱才把钱装进一个黑色袋子里，就这么提着，笑着对胡蔚道：“我是包租公，今天过来收房租的。”说完引着胡蔚往外走，边走边说：“走吧，去超市。” 胡蔚边走边惊诧道：“你一天挣三万？” 啊嗲里额娘，这2001年呢，一个高中生，一天挣好几万。 超市离这里很远，打了个车。 来到超市的时候，余元潇正指挥着刚到的货架进场，胡蔚捂着嘴，看着1500平上下两层楼已经有了样子的大商超，问了同样一句话：“这就是你的超市？” 钱才点点头，把钱递给余元潇让他记账，然后回头跟胡蔚介绍道：“这个就是余汤圆，余总。” 余元潇一脑门子黑线，看了看这个长得很出众的小女孩，还是礼貌的点了点头：“我叫余元潇，蔚来超市的总经理。” 钱才又向余元潇介绍道：“她叫胡蔚，蔚来的蔚。”说罢指了指刚到还没安装的门头。 胡蔚看到那个“蔚来超市”五米多长的门头，一时明白了眼前这个男孩的心意，心里有五味杂陈。 余元潇也终于明白了这个名字的含义，大有深意的点了点头。 钱才带胡蔚进店里逛了一圈，给她介绍每个区域和用途，胡蔚也很耐心的听着，时不时的问他一些自己好奇的问题。 半小时后，两人走出门店，胡蔚惊奇的心思也已平复，其实她见过很多比他有钱得多的人，但都没有像他这么让自己惊艳。 钱才说：“我们去吃饭吧。” 胡蔚点头，说你跟我聊聊创业的事吧。 打车去了一家湘菜餐厅。 胡蔚爱吃辣，是湘菜的香辣，不是本地常见的麻辣。 两人坐下，胡蔚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湘菜？” 钱才温声回道：“上次你带我和罗玉去那家店，不就是湘菜，你应该常去，点菜的时候一半的菜没看菜单。” 胡蔚望着他，觉得很亲切，像是亲人的那种亲切。 钱才跟她讲述着创业的故事，没有讲太多让她担心的“擦边”的部分，大多是遇到的一些问题和他的思路，她也听得很投入，讲到最后，钱才意犹未尽的砸吧嘴，说还不够，远远不够。 胡蔚很庆幸这一趟过来找他，知道了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开超市分店都不够，那你还想做什么？”胡蔚好奇道。 钱才看着胡蔚，跟她说了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的计划。 卖水。 第二十二章 营救计划 钱才其实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 他不相信的，是那种没有根源，无缘无故就能一见钟情，一爱就到底的爱，一个本就优秀的人，能够为另一个人不顾一切，不管他的令人讨厌的种种缺点，对自己的花心，还要奋不顾身的贴上去，那种爱只存在于小说里，或者是钞票与权力里。 所以他得在胡蔚面前毫不掩饰的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同样，他也清楚胡蔚的容貌，身材，谈吐，智慧，还有家世带来的修养，深深的吸引着他，当然最终会变成亲人之间的信任和关怀，这种情感会超越这些表面的东西，可是在此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得给她信心，能够保护她的信心，而不是像前世一样，肆意的挥霍她的痴情。 两人分别时，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些礼貌，互相都清楚，时候还未到。 …… 钱才接下来的时间好像又回归了正轨，每天忙碌于学习，门店，超市，并且孜孜不倦，乐在其中。 8月6号，发生了一件事，老三挨揍了，第二次。 起因是杨娅放学与陈雯婕又在咖啡厅放松心情时，被一个家里有点来头的年轻公子哥看上眼了，当然没有那种霸王硬上弓烈女怕缠郎的情节，毕竟是法治社会，公子哥把妹也不需要这个，经过身边狗腿的一番偷听，知道了是一中高三尖子班的学生，又找了家里在一中的弟弟前来替他表白，还递了一颗来自HK价值不菲的小吊坠。 杨娅从小也是富养的，当然有其骄傲，不接受这种来路不明的诱惑，但同行知道了前因后果的陈雯婕有些担心，思前想后还是把这事告诉了看起来更靠谱的聂俊林，三哥是个场面人，怎么能接受这种“羞辱”，就差没当场站在升旗台上大喊是哪个鳖孙要抢老子的女人。 一番打听后甚至没有问清人家来路，就跑到公子哥弟弟的班级警告了他，还放了两句狂话说你丫要再来递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老子就叫人把你哥一起揍，结果当天放学老三就被人套了麻袋，一顿圈儿踢，人家还留下了名号，南城程副区程业兴的公子程谊。 说这级别也没有通天，一个副处，奈何人家家里可不止这一个，还有个叔叔在市里，而且人家爹是辖领东城三法司的实职，三哥当即就左右开弓尽其所能的发动了大哥二哥在本地给他留下的人脉，也没碰着人家的边，结果第二天刚出校门又挨了一顿杖刑：这次人家是带了甩棍来的。 得意忘形的程衙内事前不忘叫弟弟通知了杨家小娘子前来欣赏聂老三的惨样，心想这次装逼还占着理，即使回家程老爷怪罪，也能有弟弟作证是这个聂俊林先放的狂话，心里想着这次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儿往死里整，以后就是扬名立万，看谁敢撩老子的虎须。 闻风而来的杨小娘子到达现场时老三正在遭到鞭笞，本来护着头的老三一看心上人来了更觉丢人，老三又是个极要脸的，当即奋起捡起地上一片碎瓦，迎面打出一个我方一血。 事闹大了。 瓦片把人锁骨划了一道6厘米长2厘米深的口子，老三当时简直是奔着要命的脖子去的，还好那人也不傻，往后退了一步。 老三和闹事的人都被抓走了，抓走时这个程公子哥还在现场现了身，扬言老三这次死定了，这是持械伤人，故意伤害，还是重伤，俨然已经把他自己当成了法律的代言人。 钱才听到病急乱投医的杨娅叙述对方来历时，发现这人自己知道，后世Z市人的饭后谈资之一，在打老虎也打苍蝇的行动中伏法的市里第五把交椅，钱才也是在沪市打拼时过年回家才听说的：这位常务副知州被抓时据说列了十二三条罪状，其中细节钱才不记得了，能记得下的都是比较出名的，各种亲属亲信名下共帮他占着十一套别墅，所以同时包养了十一个，朋友当时说肾宝真应该找他打广告，这十一个都是因为别墅买得少，完全没有达到他能力的上限。 还有就是这人在牛蹄镇任职时，捂过一个天大的盖子：牛蹄镇西山村矿塌了，底下埋了八个，而且有个人的婆娘来闹时，还被矿场主给打残了。这件事就收了50万，是95年的50万，这镇离钱才他老家不远，朋友说没准里面还有你哪个远房亲戚。 其他的事也许都是后来犯的，涉及一些人事提拔，项目私下出售等，内中情节复杂，即使知道，可能也拿不到什么切实的证据。 但只要落实一条，已经够他受的。 此人在Z市的势力盘根错节，历史也有其正确进程，钱才并不准备直接在省府老爷的门前跪着告他的黑状，只是准备震慑震慑这个程衙内的爹，只是这有极大的风险，如果自己去做了，以后就会成为别人心里的一根刺，这么个黑货，甚至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身安全。 安抚了杨娅几句，钱才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事要搞到切实的证据太难，既然能捂这么多年，相关的人必然是已经守口如瓶了，这个老程没有倒台之前，是没有证人敢开口的，不过要让他怀疑自己有证据那就太简单，只需要一张西山村矿山的照片，背后写上“50万”，足以让他心里产生一万种猜测了。 第二天中午钱才去让杨三顺去租一台相机买上胶卷跑一趟牛蹄镇，帮自己拍一张西山村已经挖废了的矿址照片冲洗出来，而自己回到学校开始拿了一张纸开始写写划划。 自己应该用何种方式才能让对方对自己有所忌惮，而不是让对方铤而走险对自己的人身安全造成威胁，必须有一个对他有威胁的人站在自己背后才行。 其实如果要蒙人，胡蔚就是一张遮天蔽日的大旗，只要胡蔚肯帮忙，自己找上门去拿出照片，再当着程衙内他爹的面打通胡蔚家大院的座机，和胡蔚聊上两句，这个程老爷只需要查一查这个电话号码的序列，就能让他吓得尿裤子，别说教训儿子，把儿子打废了重新生一个都有可能。 思前想后，还是咬咬牙，选了一个困难模式。 下午放学，在店里等到五点过，三顺回来了，拿了信封装好照片，来到了聂俊林家里，也许只有他亲爹，才能为救这个儿子出死力。 聂俊林他家在市老图书馆背后梧桐路的一个临街院子，这种市区里的独栋临街院子在以前也是要有点实力才能住得上，也是这个时代才还能见到的风景，等到10年以后，这里背后的山坡会被推平，这里也会变成一个高档小区的大门。 按了按门口的门铃，里面很安静，没一会出来一个短发，穿着蓝白花衬衫西裤的中年胖男人，这人是聂俊林他爸，聂德军。 聂德军神色有些疲惫，显然是没睡好，他看了看眼前小伙子，这小伙跟自家儿子聂俊林关系似乎很好，叫什么“才才”，于是问道：“什么事？” 钱才开门见山道：“叔，我是聂俊林兄弟，我叫钱才，手里有点东西也许能有帮助，能进屋吗。” 聂德军看了看他，这两天也是为这个小儿子东奔西走，自然知道了对方的来头，听到这个小伙这么说，有点怀疑，但还是点点头打开门口的铁门让他进了屋。 进屋发现聂俊林两个哥都在，喊了声“大哥好，二哥好，我叫钱才，聂俊林同学。” 大哥叫聂泽翾，翾这个字读“宣”，二哥叫聂泽成。 听聂俊林讲过他们家名字的由来，他们家祖上是湖南邵阳迁过来的，属武冈的那一脉，他爹是德字辈，他是泽字辈，他爹给他大哥取名的时候觉得得了个儿子很高兴，一时兴起不知道从哪本新华字典抠出“翾”这么个生僻字，结果每每写他大儿子名字的时候觉得太难写，于是二儿子出生时，果断选了个好写的“成”字。 轮到老三的时候，聂德军已经有了点小钱，于是请先生算了算，先生拿过生辰八字说他是个火命，名字里带不得水，要木才能生火，于是没用这个字辈里带的“泽”字，一口气整了两个木，用了个“林”字。 老二聂泽成知道钱才，走上前打量着他道：“你是钱才？三顺在你那打工？” 钱才点点头，时间紧急，没有在这话题上多唠，转头跟聂德军说：“叔，进屋吧，我给你看个东西。”说完扬了扬手里的信封。 聂俊林老妈不在，聂德军看钱才煞有介事的样子，也是出于对儿子朋友身份的信任，带着钱才进了里屋卧室。 钱才进屋直接打开了信封拿出照片，跟聂德军叙述了这张照片的来历，而知道这件密事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一个“叔”就是矿下面埋的人之一，而被打残那个女人，则成了自己的“婶”。 讲到这里，钱才心理暗道自己应该就是因为这张无中生有的嘴，前世才会被雷劈。 聂德军听后皱着眉：“这事，能不能我找找人，给他捅到市里去？把这个龟儿子下了课，事就好办了。” 钱才心说这事我可找不到我“婶”帮你做证人，摇摇头道：“不行，一个是聂俊林的事等不了，而且聂俊林打的是这个程谊叫来的人，程谊不出面平息让人放弃追责，恐怕难了。还有一个是我手里的东西不多，光凭这个…”说着摇了摇手里的照片。 “没有有心人的追究，恐怕办不成事，所以得找个能对程业兴有威胁的人。” 聂德军听完叹了口气，叉着腰想了半天，开口道：“你想怎么做？” 钱才抬头盯着他道：“叔你要做的事就是利用关系帮我打听打听，这个程业兴有没有什么官面上的对手，要确切的消息，最好是有过节的，然后得能搞到这人的私人电话号码，能确定了我们就能上门去谈。”说罢给了聂德军自己手机号让他得到消息就联系自己。 聂德军也听明白了，伸手捏了捏钱才肩膀说道：“小兄弟，这事麻烦你了，要不我家这三小子可能要栽了，他交到你这个真心朋友我替他高兴，不管事成不成，当爹的替他感谢你。” 这下算是涨了辈分了，老三你得叫我声叔，钱才想着笑了笑：“应该的。” …… 不得不说这会的聂德军也是个小有能量的人，在城里的两个倒土场和十几台货车给他积攒了不少人脉关系，要不是后来因为赌钱落魄了，也不至于蹲这么久。 第二天聂德军就联系了钱才，说找到一个人，而且真能说上话，是自己一个铁朋友他堂哥，现在在县里当副手，之前也在南区，虽然和程业兴没什么仇，但正在想办法调上来和程业兴竞争明年退休的常务副。 钱才一听觉得也行，没过节，有利益冲突也好使。 两人一起上了门，本来聂德军一个人去也行，但有些关于程业兴的细节在钱才肚子里也不能跟聂德军说太多，怕聂德军一个人说不明白露了怯。 打听到程业兴在办公室，程业兴虽然是实权，但还离配专职秘书帮忙挡人的级别还差了半级，两人瞧了个空档就大摇大摆上楼敲了门。 程业兴开门时听到来人自述身份皱了皱眉头，虽然进办公室坐下听两人说话，但仍把门开着，准备随时打电话叫人上来赶人出去，结果等聂德军说是沙平县陈县介绍来的，然后从信封拿出照片摊在桌上，又把照片翻了个面露出背后写的“50万”，程业兴立马起身关上了门。 没一会，屋里传来杯子砸碎了的声音，还有程业兴大拍桌子骂“混账”的声音。 等聂德军和钱才出来的时候，程业兴脸上阴晴不定，手里拿着个信封送到门口，钱才暗道还好今天自己来了，说了些自己知道的细节把程业兴这个老狐狸给蒙住了，不过程业兴闭口不谈此事，也许是怕两人录音，只是听，听到心惊处直接打断钱才不让他说了，转头骂自己那个孽子，说一定好好管教儿子。 两人走出大楼，聂德军拍着钱才的肩膀，然后使劲捏了捏。 （本章本来是写得很详细，但是大环境不让太详细，望理解。） 第二十三章 坦白 第二天，老三出来了，派出所也到学校解释，属于自我防卫，没有影响到上学，那个程公子也消失了，没来找过他们，据说出门买烟被人看到的时候，右脸肿的跟捅了马蜂窝似的，侧面也说明了他爹是个左撇子。 10号下午，学校连上10天，放两天假，聂德军也趁这个机会请钱才吃个饭，表示感谢。 桌上老三自然是觉得钱才救自己理所当然，因为自己也这么对兄弟，老大老二却觉得老三缺点礼数，提议让老三给钱才以茶代酒敬一杯，钱才连忙摆手，聂德军却说这么喝没什么意思，从桌下顺出两瓶珍藏多年的五粮液。 钱才再没拒绝，因为连一直不太说话的女主人刘文慧也站起来喝了一杯，这几天刘阿姨也是操碎了心，钱才去的那天她还回了娘家找自己那个退休的科长爹托关系找人。 众人又说起钱才的生意，刘文慧虽然觉得不太妥，但是听到钱才准备转行开个1500平规模的超市，也是震惊得连连点头，说这孩子有出息，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有出息的孩子，又听说钱才成绩还好，连连说让聂俊林好好跟着你学，阿姨开了个顺德酒楼，以后有什么事，来酒楼找阿姨。 钱才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这酒楼生意不太好，远没有聂德军的生意挣钱，不过装修还不错，连连表示以后公司聚餐一定去光顾。 众人推筹换盏，聂德军也站起来说，我们一家人就讲个恩怨必报，除了孩子他妈是个讲文明的人，我这老大老二两小子也是个江湖儿女的脾性，以后用得着的，你说话。 言语间就差没说你要不爽谁开个腔，我们爷四个帮你套他麻袋，钱才哭笑不得，连连说叔叔我以后会好好做正经生意，好好读书，不会惹事的。 这话听得刘文慧又是频频点头，说聂德军你看看，人家的孩子，多懂事？你每天教的都是些什么？ 说完钱才，刘文慧突然提到老大聂泽翾的事，问老大毕业了，以后想怎么安排。 聂德军顿时摆摆手，说我都给老大想好了，先让他耍几个月，以后就跟我我工地上干，这小子不成材，只能跟老子混混。 刘文慧却不满意，说你那个地方，打架扯皮的事太多，别把这一套传给儿子。 钱才也听懂了，笑着说阿姨，你希望大哥学点什么，我这里正缺人手，马上年底也还有计划要开新店。 刘文慧顿时笑起来，说我就知道你这个孩子有灵气，阿姨看你是个人物，你也帮我带带我们家老大，让他学学看看做生意就行，工资不用给，等他想好了做什么，以后我们两口子给他钱去拼。 钱才同意了，说给他帮着超市总经理跑跑腿，总经理是个能人，以前是家乐福的片区老总，跟着他能学的更多，他也忙不过来，工资还是照给。 刘文慧站起来直说好，这可能也是她最想要的结果，跟着个做生意的能人学学，能少走不少弯路。 钱才说那就等大哥想上班了，就过来，刘文慧却说不等了，就明天，阿姨谢谢你。 老大聂泽翾泽站起来敬了杯酒，立马改了口说钱总，那以后我就是你的兵了，钱才也郑重点了点头，告诉他超市的位置，明天直接去找总经理余元潇，自己会跟他交代。 临走时，老三搂着钱才，也有了点醉意，老三说兄弟你不厚道，超市这么大个事不带我，钱才表示你先好好读书，等大学了跟我去沪上，挣钱机会绝不止眼前这点，对你有大安排。 在聂家一家的相送下，钱才上了出租车。 …… 翌日，钱才一早去门店收了钱盘算了一下，手里差不多又有了30万，去超市叫上余元潇拿上手续去了一趟银行，因为还没有注册公司，以超市的营业执照注册了个体户账户，存到了卡里，把卡交给了余元潇两人回到了超市。 钱才看着差不多装修完毕的超市，转头问余元潇：“员工招聘和培训怎么样了？” 余元潇沉吟了一下道：“如果要勉强开业是足够了，但是考虑到开业前几天可能会异常火爆的情况，还需要招聘一些大学生暑假工来充当临时工。” 钱才摆摆手：“别用餐馆那一套来应付，宁愿扩大员工基数，也要力求服务质量，员工以后开了分店还可以分流，现在也要多培养人才。” 说罢，想起昨天的事，钱才又道：“今天有一个叫聂泽翾的过来报道，人可能下午到，以后就跟着你学习学习，你也帮着带带，正好你也忙，跑腿的事就让他去做，工资就按营销部的基础工资开，以后干得好再说。” 余元潇点点头：“我这正好也缺个人帮我联系货的事，来得正好。” 钱才一听也想起来了：“货源都怎么样了？” 余元潇盘算了一下回道：“除了你要的生鲜，差不多都谈好了，钱到位就能发货过来，都是我之前的老关系，答应压款百分之75，但是结算周期不长，一个月。” “利润呢。”钱才问道。 “这个基本没有太大争取空间，大多品牌商品到处都有卖，包括一些零售店，按我们的进货价，利润在百分之18到百分之25。”余元潇回道。 钱才估算了一下道：“那开业打折就按两部分，超过百分之20利润的88折，不到的92折，弄一个抽奖，电饭锅，粮，油，代金券，消费超过300的都可以抽一次，500抽两次，比例你自己算算，力图开业当天一炮打响。” 余元潇顿感轻松，点点头道：“那肯定没问题，这个优惠力度很大了，你也真舍得。” 钱才算了算日子道：“货能卖出去，那结款不成问题，那就15号前，货架先铺满，再留存100万存货，加上你那里结余的今天开始可以发传单，联系各单位印刷购物卡送点过去，8月16号我们试营业，20号我们正式开业。” 余元潇也开始算账：“装修钱你后来零零散散拿来的加起来共30万，结余15万多，加上这30万，现在共有45万多。50万能进200万的货，剩下5万搞宣传和一些开业活动的抽奖奖品，按你的要求时间开业，没问题。” 钱才算算账，那这个超市现在前后总共花了135万才开业，还欠下了房租8万和货款150万，细帐不可算，120万总归是想得太美好了，手里还得多几台印钱的机器才行。 “好，我现在把门店那边安排一下，尽快回款。”钱才干脆答应道。 余元潇也是个干事的人，说完便进去和培训的员工训话开业事宜去了。 不过算账时超过预期的成本，也让钱才多了个想法：得有个人来现场监管，要不不管是真花了，还是被余元潇看自己经常不在而克扣了一些，心里都会留下一根刺。 草创班子一旦面临大量资金进入，就会体现出不少的弊病，监管不力是导致人心分离各揣私欲的最大源头，眼看马上开业，大量流水即将进账，钱才需要一个人压阵监管，确保自己的利益实现。 这件事情要落实，其实自己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去了一趟门店跟三顺沟通了加速催款事宜后回了家，钱宗华还在睡觉。 这老头其实也是个非常懒的人，如果没事，他那一觉堪称是能睡到想几点起就几点起，眼看自己事都快办完了，这都快正中午，老头那打鼾声还犹如滚滚雷霆。 钱才恶作剧的心思涌起，想上前吓他一激灵，但想到人都有起床气，骤然吓醒可能导致重生者这个行当自从重生就没挨过爹妈狠揍的这个铁律就此打破，还是小心翼翼的上前，拍了拍钱宗华的手臂。 缓慢叫醒一个人熟睡的人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不论他年龄多大，从轻到重的拍击他的肩膀，在熟睡渐醒的过程中，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是呼吸节奏被打乱，体现在打鼾的人身上则是会“哼哼”两声，然后眼皮开始跳动，骤然睁开眼睛的话，会被光源刺激得又闭上，然后又睁开，看待世界的眼神会像初生婴儿般好奇打望，这一秒，睡懵了刚醒的人会思考人生三大哲学问题的前两个“我是谁”，“我在哪里”。 当然，如果像曹操这类亏心事做多了的又惜命的，可能会瞬间睁开眼，从床上弹起来提剑砍人。 钱宗华朦胧中醒来，摸了摸头，在头上搓了两下，这时节他的地中海发型已经具备三分规模，这一下顿时让他边上往中间围拢的头发有点无处可去，到处飘零着，散发着个性与张扬。 起床抽了根烟，钱宗华终于彻底苏醒。 “干什么？饿了？”钱宗华一边扣着皮带一边走到客厅沙发坐下，还不知道钱才出了趟门回来。 “打个电话给老妈吧，有大事要说，很大的事。” 钱才怕不再加个“很大的事”，钱宗华会回他一句“多大的事有你妈挣钱重要？” 毕竟钱才现在也是个“好学生”了，无形中具备了提议召开家庭常委会的权力，钱宗华犹豫了两秒，还是准备起身打电话。 “等等。”钱才拉住他，兜里掏出手机递给他，继续说着。 “用这个打吧。” 他决定一步步给这个老头一定量的惊吓，别一次到位，毕竟老爹这人容易激动。 钱宗华胸口一挺吸了口气正准备大声说什么，钱才摆摆手打断，示意“你先打电话”。 这一下让钱宗华认真了起来，毕竟这时节孩子手中突然出现一个最便宜也是3000多的手机，对一个2001年的小家庭来说可不是什么小事。 那么能让钱才认为“这件事可以先不议”的大事，最低也高于一万块。 钱宗华听到那边接电话的徐凤的声音，也不用亮明身份，直接说了一句“你快点回来，钱才的事，有大事”。 挂了电话的钱宗华正准备重新问什么，钱才又摆摆手。 “妈回来一起说。” 于是钱宗华也不再发言，两父子开始对峙，钱宗华也开始以沉默烘托气氛，蓄满怒气值。 钱宗华此时有些像一个武士，手不时的扶在腰间的皮带，颇有些“将军未挂封侯印，腰间常悬带血刀”的味道。 等着钱才如果说出什么“在外面偷了钱”或者“我把哪家姑娘搞怀孕了”之类的话时，他就随时抽出皮带释放大招。 20分钟后，怀疑钱才是不是出什么祸事了的徐凤火速到达现场，鞋也没换，直接匆匆走进客厅，松了一口气的徐凤看向钱宗华。 “什么事？张师一个人在炒菜，忙不过来。” 徐凤很着急的样子，示意他快说。 钱才开口了：“妈，你一个月挣多少？” 徐凤以为他要钱，有点不耐烦，又想到儿子最近成绩不错，又帮徐老三做了件大事，还是问道：“你要干什么，要多少钱？” 钱才不想浪费时间了：“不是要钱的事，你直接回答我问题就行。” 徐凤一时间也想不到答案了，开始算账。 “多的时候抛开水电房租两三千，少的时候一千多，行情不好可能还赔。” 钱才从兜里掏出四五千块搁在桌上，继续说道：“我超市马上开业了，你把店关了，雇你两个月，帮我监管钱的事。” 气氛一时有点沉闷，两口子都没反应过来，看钱才也不像有抢银行那个体格的人，一时间都没想清楚这件事情的逻辑。 于是钱才开始从头怎么做文具生意，怎么发家说了一遍，跟胡蔚的版本差不多，没提太多让人担心的事，唯独多交代了一个一千块启动资金的事。 钱宗华这时也顾不得从自己这骗的“启动资金”了，立马起身，看了徐凤一眼，又转头看向钱才。 “走，带我们去看看。” 徐凤也表示同意。 “对，去看看再说。” 路上，钱才又打电话叫了三舅，以证明自己资金来源的合理性，批发门店不打算带他们去看了，免得想太多。 自己老妈做生意多年了，虽然是小生意，但那种属于商人的精明是有的，她能看出很多问题，自己坦白的原因之一也是赢得一个宽松的自由环境，所以并不想节外生枝。 到达超市时，钱才叫了余元潇出来，先介绍了双方，余元潇对着徐凤点头道：“大姐你好，我也是石子坡考出来的，跟徐老三是同学，他跟我说过你。” 徐凤顿时听到余元潇的自我介绍，更认真了一些，随后没等钱宗华开口，问起店内情况。 钱宗华确实也开不了口，他对开超市这种“大生意”不能说一问三不知，但除了起名字这件事他这个文化人能参与参与，其他也是两眼一摸黑，连从哪问起都不清楚，只能问了一句“这店开起来，花了多少钱？”在得知目前开业前投入达到135万的数字后，也成了一道背景墙。 老妈徐凤则是精明得多，从手续是怎么办的开始问起，到营业许可，到烟酒证，进货渠道等关键部分的细枝末节，一直问到三舅到达现场。 三舅也又解释了一部分他知道的情况，直到三舅说完，老两口才确定了这家超市是属于他们家的“产业”了。 钱才看情况差不多说了一声：“余叔，你先去忙你的吧，确保开业时间，马上开业了，今天开始我妈过来这边代替我看看店。”钱才想了想“行使监管权力”这几个字还是太硬了，不合适。 余元潇手上事确实也多，跟几人打了个招呼，便忙去了。 钱才招呼老两口和三舅进了一楼给他预留的那间办公室，进门直接开口道：“情况你也看到了，妈，这里以后你就帮忙给我监管财务，以观察为主，但是不要过于插手经营，我估计第一个月的毛利就会超过80万，这个数字但凡有百分之一的损失，那重要程度肯定超过你那个餐馆，你说呢。” 徐凤前几年也开过杂货店，能想到的东西多，听到这里点了点头：“我一会回去就跟张师商量，能先开着就开着，不行再请个人。”徐凤为那个小餐馆也苦苦拼了好几年，还是有点不忍放弃，而且这个从天而降的大超市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暂时远不如那个餐馆来得踏实。 钱才点点头，这事得潜移默化，急不得。 说罢转头看向老爹：“爸，这件事我没跟你商量，包括当初启动资金骗了你是我的不对，但是你也看到了，摊子已经搞起来了，肯定不能放弃，135万呢，你要干100年才能攒起来，还得不吃不喝。”说到这里他加大的声调，试图摧垮钱宗华最后一道底线。 钱宗华顿时觉得儿子有点扫了他面子，清了清嗓子说：“那学习呢？不管了？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作为一个文化人，学习还是第一要务，这会在“学习到底为了什么”这件事上，他还是没转过弯来。 钱才马上开口结束他的疑虑：“这个你不用提醒，你也看到这段期间我的成绩，我是一定要考到沪上交大的，我会拼命学习，但是时间上你要给我一定自由，包括夜不归宿的权力，成绩上我可以给你保证，最终结果不会改变，沪上交大。”钱才结尾又强调了一遍。 “不行！晚上超市又不开门，你夜不归宿干什么？”先反对的竟然是老妈：“你一个男娃，现在又有了钱，晚上不回家，干什么，泡姑娘？我跟你说，外面乱得很！” 她最担心的还是安全问题，怕钱才出去乱花钱，遭了抢都还好，那社会上的人，万一见财起意，绑了他怎么办？一时间她想了很多。 一旁的三舅开始发挥他的作用，他看得通透，他认为钱才最近的表现来说精明程度不下于自己，一个闷声不坑气能赚出一百来万的人，还对未来发展有规划，怎么可能出去到处露富？于是打着圆场。 “这么高兴的事，搞得剑拔弩张干什么？成绩也好，又能赚钱，孩子马上成年了，你们管不了太多了，走走走，找地方吃饭，庆祝庆祝才是正经事。”言语间无不提醒着他们应该放手了。 两口子也开始恢复气氛，心里充满欣慰。 阳光下，一个巨人的身影又开始成长。 （本章之后不再细写跟学校请假的环节） 第二十四章 开业 在文具批发几天的放货和收款中，钱才拿到了18万多，最后一笔10万的注入和铺天盖地的宣传下，“蔚来超市”终于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地段试营业了。 宣传方式有些老套，几辆车每天拉着条幅在周边地区到处走，时不时喇叭里传出“蔚来超市盛大开业酬宾，8月20号正式开业，抽奖活动多多多……”加上30多个员工和20来个兼职大学生在周边分发带有商品和开业打折信息的广告，“蔚来超市开业”这件事已经成为了这段时间Z市的最大新闻之一。 16号开始的试营业一开始，生意异常火爆，打折促销已经开始，只是抽奖活动还待正式开业，人挤着人的超市，保安拿着喇叭大喊：“不要拥挤，理智购物。”越是如此，门口的人越觉得里面在抢购，纷纷挤着往里走，出来的人则是提着大包小包大喊划算，还有些站在周边观望的人心里想着：都是傻子，看着了吗，人家正式开业了还有抽奖呢！ 但一些观望的，看着越来越火爆的人群，也有点待不住了，心想还没正式开业便宜货不会都抢完了吧？站着站着，也开始挪动脚步，嘴里喊着“让让，让让”然后参与进拥挤的人群。 钱才站在门口，看着本来准备巡视一番的老妈好不容易从里面挤出到门口，笑着对老妈点头。 徐凤脸上都要皱起褶子，对着钱才问道：“你这个生意，怎么这么多人？” 这件事显然超出了她当前的认知，心想着当年老娘开杂货店要有这么多人，也不至于转行开餐馆，俨然不知如果她不是当了超市的老太后，也会奋不顾身的放下挤进人群里抢米面粮油卫生纸，大占一波“便宜”。 这个超市的开业比前世提早了一年，火爆程度却是更甚，这时候超市商品的廉价和货品的齐全程度，对于周边苦苦挣扎于房租水电的杂货店简直是降维式打击，下楼就能买到东西的方便在这个时代远远不敌“打折”这两个字的杀伤力。 不得不说这个位置也具有其优越性，BJ路十字口辐射的周边地区甚广，门口也十分开阔，城市公交十之五六会经过这个路口，很多远处经过，听到公交车上的人讨论而半路下车前来的人也不少。 人都有个从众心态，越是火爆越是要来，在这个盛景下，九点开业，不到下午两点营业额就超过了30万，限制这个数字涨幅的不是人流量，而是收银台的结账速度。 下午，许多提着袋子回家的人把开业消息再次传开，声势愈加浩大，超市门口填满了拥挤的人群，人们从四面八方蜂蛹而来，一齐奔向街道尽头超市，一片的喧哗声，人潮汹涌，老头老太太提着菜篮，女人牵着孩子，势若干军万马，不可阻挡。 老余也是个人物，临时搞来一台扫描抢和电脑，捣鼓半天后带上两个保安打开上锁的安全门，加设了一个临时结账台分流。 就这样，到达晚上9点关门，试营业的第一天营业额就达到77万，毛利达到8万多，只这一天的毛利，就抵消了一个月的人员工资，租金，水电各种成本，至于税务，还要看具体销售情况。 余元潇纵是行业老手也忍不住震惊乍舌，对钱才选择位置的眼光称赞不已，连忙指挥员工把部分门口的货品区后移，打电话联系设备公司准备连夜加设两个结账台。 老妈徐凤更是端了个板凳坐在门口发呆，思考着这么多年奋力拼搏的意义。 余元潇打完电话过来跟钱才说：“这么下去，明晚就得连夜进货补仓。” 钱才摇摇头道：“等不及明天了，原定的100万货品上架，仓储100万存货肯定行不通了，加仓吧，现在把现金归拢，联系供货商商议，部分结账，把仓储和货柜补充起来，具体数量由你定。” 说罢钱才又开始拉拢人心：“余总辛苦了，开业第一个月盈利百分之3，作为你的奖金，之后视销售情况给你定一个固定份额。” 余元潇本就在算账，照这个卖法，就算后面打折结束营业额会有所下滑，但利润比例会增高啊，而且还有正式开业呢！抛开税收和运营成本，本月净利润也要奔着120万去，如果自己拿到百分之3，三万六，一个月光奖金就是这个城市的一套200平的大房子！余元潇非常兴奋，顿时振作精神准备战斗。 钱才一看他这个状态，顿时提醒道：“余总，现在是试营业，不仅要创收，还要找到问题，修正问题。” 余元潇一听也冷静了下来，暗暗称赞钱才的思路清晰，正色道：“放心吧钱总，我也是老人了，该想的会想周全。” 钱才点点头，余元潇也转身离去。 …… 18号中午给胡蔚发了一条短信：“你的名字命名的第一家超市在你生日那天开业，庆祝你的小尾巴，有没有夸奖。” 两分钟后信息回了过来。 “谢谢，寿星很感动。” 钱才立马回了过去：“要什么礼物？” 一分钟后。 “这就是最好的礼物。” …… 20号，超市正式开业，门口摆起了抽奖台，两边站了漂亮的迎宾小姐，主持人蓄势待发，在前几天平均每天60万的营收酝酿下，再次达到疯狂。 “蔚来超市开业”已经成了附近5公里范围内居民几乎下班回家必会和家人聊起的话题，蔚来超市已经成为了一个现象级门店，开业当天已经有市电视台和报纸记者在此等待，准备描述正式开业当天的盛况，蔚来超市在这一天没有花一分钱就获得了这个城市的最大媒体流量，当然，懂事的钱总还是吩咐余总的副手——聂俊翾，一人给塞了一个不小的红包。 前来的记者朋友们也很满意，离场的时候又一人拿到了一张200元的购物卡，回去以后纷纷加了一些正面的措辞：“物美价廉”“群众很满意”“附近老百姓纷纷抢购”等。 余元潇在前几天的经验总结和钱才的指点下优化了结账台的结构，加设了两个结账台，并在每个功能区域加设了指示牌，增加了50辆购物车，门口设立存包柜，并增加了会员和充值系统，设计了单独的会员业务台和开业充值活动和后续充值活动。 这大大增加了采购效率和资金储备，当天会员充值就达到了80万元，会员当天消费53万，现金收入60万，达到113万单日营业额的省级记录，但美中不足的是今天的会员录入几次都出了问题，电脑长时间运转系统之下多次死机，还好钱才早有预见，把数据连了网，还做了几个硬盘备份，否则一旦数据丢失，这将是一起毫无凭据且会让钱才赔到倾家荡产的事故。 与此同时，胡蔚17岁了。 钱才内心莫名的激动，亲自见证了前世妻子的长大，体会到了一种养成类游戏的快乐，养成女神？胡家有女初长成？还是眉黛促成游子恨，脸容初断故人肠？ 应该是都有吧。 给她发去了一条信息：“与卿再世相逢日，玉面桃花一少年。” 过了一会儿，信息回了过来。 “是玉树临风吧。” 钱才笑了笑，又回了过去：“哼哼哼哼”。 一分钟后：“哼哼什么呢” 钱才回道：“白菜又长大了，野猪兴奋着呢。” 电话那边的胡蔚扑哧一笑，远处传来妈妈的声音：“蔚蔚，快过来，大家等着给你切蛋糕呢。” “来了来了。” …… 8月22日，请假两天直到中午才回到学校的钱才发现班上气氛有些不对，看着他进来的时候，有些莫名的诡异，钱才坐下来后发现课桌箱里放了一张纸条： 忘恩负义的狗男人。 钱才顿时把眼光看向了两个课桌在的老三。 这玩意不是老三招惹了哪个女孩子，人家送错了位置吧。 老三一看也神经兮兮的走了过来，悄声说道：“那个……文科班的罗玉，你招惹人家了？” 钱才顿时一拍脑门，完了。 今天的七班同学都看到了难忘的一幕。 以文静著称的文尖班女神罗玉，上午第二节课后大课间气鼓鼓的走到了理尖班门口，询问哪个是钱才的位置后，“嘭”的一声把一张纸条拍到了钱才桌上，愤然离去。 同学们纷纷围观纸条，顿时震惊，看到纸条内容的老三眼疾手快赶紧把纸条拿了起来，可又不敢丢，只好藏到了他课桌箱里。 等钱才来到学校时，此事件已经酝酿发酵了好一阵，越传越歪，已经有人开始猜测罗玉打掉的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右侧的刘墉看着他的眼神几欲要喷出火来，初中三年的女神就这么被玷污，让他两次大考已饱受钱才摧残的玻璃心差点碎裂。 前排最近几次约钱才都被婉言拒绝的杨娅也有点淡淡的忧伤：这个朋友终究是被别人抢去了。连一向不爱八卦的陈雯婕都有点好奇，望着钱才面带疑惑。 只有钱才猜出了事情的大概：胡蔚来的事情终于传到了罗玉耳朵里，文科班可不像理尖班这么不关注八卦，总会有人传的，而胡蔚的出众外表加上钱才的陪同，很容易让她猜到真相，并且两人默契的把她屏蔽了，感到被踢出群聊的罗玉大为愤怒，于是撕下了文静女的外衣露出了小魔女的面容并且实施了报复。 钱才一时大感头疼，因为这事抛开了罗玉，确实是他的不对，而且他还不知道他和胡蔚的拥抱该怎么解释。 胡蔚那天来应该也是被他的一个拥抱弄乱了方寸，后来又去超市，一时没有想起来联系罗玉，后来回了林城，大概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把这个难题留给了钱才。 钱才冷静思索。 看来，唯有表现出暴发户的丑恶嘴脸了。 …… 次日，文尖班门口。 钱才面带微笑的看着正在第二排中间座位专心刷历史填空题的罗玉，直到在旁边同桌的提醒下抬起头。 两相对视之下，一时竞像开始了格斗，春丽率先挥出拳头，隆开始各种格挡，你来我往之间，罗玉顿时站起，钱才一顿蓄力，等罗玉饱含怒气值走到门口准备释放大招时，钱总缓缓抬起手，晃了晃手里的礼品盒，柔声开口。 “那天我和胡蔚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你，你也真是的，一天净到处乱跑，所以我回学校前专门给你买了个手机，西门子6688，可以听音乐噢。” 第二十五章 中元节 先发制人。 钱才那一秒的演技入了化境。 脸上的嗔怪，肉痛的表情，和哥哥的疼爱，完美的融合到一起。 如果罗玉还要责怪，那就是她不懂事，钱才贱嗖嗖的想道。 “骗子。” 罗玉的声音打破了钱才的幻想。 “我最近天天在教室做题，你休想蒙老娘。”罗玉冷冷地说道。 钱才心念急转，立刻转为震惊的样子：“难道我走错楼了？？” “拿来。”罗玉直接打断了话题，对着钱才勾了勾手指。 “嗯？”钱才一时没转过弯。 “手机，手里的，拿来。”罗玉重复道。 钱才顿觉哀伤，你老这样好吗，我还在找理由呢。 手上却没停，立刻把礼盒递给罗玉。 罗玉拿过直接拆了起来，直到拿出了那个漂亮的小手机。 周围看到礼品盒里手机的同学都震惊了，震惊到周围都很安静。 “多少钱。”罗玉边插上电池盖，开机边问道。 “6000多。”钱才看罗玉这个态度，都不敢皮了，问什么答什么。 “咝～”周围又是一阵吸凉气的声音。 我滴妈，6000多，长这么大都没见过6000多放一起过。 不少农村来的同学开始盘算，家里那木结构的房子，加上栅栏里的一头猪，加上那两晌地里的苞米都卖了，能不能买上这个手机。 “你哪来这么多钱？”罗玉眨眨大眼睛。 “做了点小生意。”钱才老实回答。 “放学来接我。”罗玉突然道。 “啊？”钱才瞪大眼睛。 “带我看看你的小生意，我考虑以后怎么敲诈你合适。”罗玉有种地主家傻儿子的大了三岁的童养媳一样的霸道。 钱才正正领子，想找回一丝当哥的尊严，发现怎么装都不像，又有些心虚的小声道：“我妈在那边，我上学不能一直在那边管着，我妈帮我照看着呢。” 罗玉头昂起来，一挺胸脯道：“怕什么，徐阿姨从小可喜欢我了！她还带我去买喜之郎果冻吃呢！” 钱才声如惊雷：“我…还有这事？？”钱才顿时觉得对老妈的信任是错的，她的伏地魔头套下面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 下午5点5分，钱才还是很自觉的到了罗玉所在的二十一班门口。 罗玉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早上扎上的头发又披了下来，显得很淑女。 罗玉快步过来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快走，迫不及待的样子。 还没走下楼梯，周围已经有些窃窃私语了。 “嗯…前面操场那个……” “六千块的手机…” “花心男……” 钱才也开始快步走起来。 但是罗玉快步走在前面，钱才跟在后面，罗玉时不时转头叫钱才快一点的样子，确实很扎眼，周围一些听说过什么的人都开始讨论起来。 走到楼下，钱才看到了杨娅和陈雯婕，没来得及打招呼，罗玉又开始催他，只得对着她们笑笑然后从她们身边超了过去。 “哦哦，就是那个男生，那天在操场和一个很漂亮的外校女生抱着，今天又给罗玉买了个六千块的手机，就是前面穿白色短袖那个。”旁边一个眼睛妹开始发言。 “罗玉这么能忍吗…”一个略显娘炮的胖胖小男生问道。 声音清晰的传进了杨娅和陈雯婕耳朵里。 杨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很漂亮的外校女生，罗玉…他家这么有钱吗，之前都不知道，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和我们说过这些，连聂俊林都不知道吗… …… “你帮我拿那个，还有这个，这个。”罗玉推着小推车，兴奋的到处打量着“自家”的超市，挑选着一些小零食。 钱才无奈的跟在后面。 罗玉看到这个超市的时候很兴奋，她好像听说过这个超市，这么有名的超市居然是钱才开的，表示以后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宰他不用担心他没钱了。 唯独是看到超市的门头招牌时，她眼光迟滞了一下，看了钱才一眼，随后又恢复了刚才的表情。 徐凤也走过来跟罗玉热情的打招呼，问她妈妈有没有来，然后跟钱才说，多带小罗玉挑点好吃的，小姑娘越长越好看了… 罗玉也甜甜的表示徐阿姨你也越来越漂亮了，头发做得真好看，逗得徐凤脸上的笑容更甚。 钱才顿时明白了，恶狠狠的想着，怪不得小时候能骗到老子的喜之郎果冻吃… 两人从超市出来的时候，罗玉脸上有种心满意足的表情。 她指着远处的大厦兴奋道：“你要是把那里也盘下来，我以后住酒店也不用钱了。” 钱才顺着她的手望去，顿时迟滞道：“姑奶奶，那是工行大楼……” 跟罗玉的道歉就算结束了。 钱才也心满意足的想着，果然还得是祭出土豪披风才管用。 钱才不知道的是，罗玉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突然露出了愤愤的表情，漂亮的小皮鞋踢飞了一块石子。 “臭东西，蔚来超市…罗玉超市不好听吗！……” …… 一转眼，9月2号，农历七月半，中元节，早上9点，“死而复生”的大伯来了。 中元节，是道教名称，民间世俗称为七月半，佛教则称为盂兰盆节，与除夕、清明节、重阳节均是中华民族传统的祭祖大节，它是追怀先人的一种文化传统节日，其文化核心是敬祖尽孝。 “大孝子”钱建平开着一辆从朋友手中花了11万多买来的神龙富康，带着一家人从林城“衣锦还乡”，在路上，大伯母陈荣珍拿着钱建平的手机，对着电话本，一家家的通知着他们一家回来的消息。 “…嗯，嗯，我们哪有空去做那些事？饭的事，钱老二不是在吗？让他安排吧，这才几个钱？行，挂了啊老三。” 坐在后排的钱伟一只脚搭在手套箱的后方，另一只翘在上面，手里拿着任天堂的GBA聚精会神的玩着，这是今年高二期末考试503分陈荣珍专门去商场给他买的奖品。 眼看陈荣珍打完电话，手握方向盘的钱建平开始念叨钱伟：“一天你就抱着那个游戏机打打打，以后考不起个本科大学，你就跟那个钱才一样，以后只能读个专科，出社会当工人，一点出息都没有，连他爹都不如，你看嘛，回了Z市好好看看，不好好读书的是个什么样子。” 钱伟听得心烦无比，抱着GBA又把脚放下来侧搭着，身子转向另外一面，不想听他教训。 陈荣珍一听也不满意了，伸手打了一下钱建平的手臂。 “儿子这么乖，你说他干什么？” 钱建平顿时大吼：“干什么，老子在开车！刚买的车撞了怎么办，你去修？” 陈荣珍有点悻悻道：“你一天就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我们儿子好歹考了500多分，他老师都说有进步，你还咒他跟那个钱才一样，他是你亲儿子！那个钱才是个什么？扶不上墙的的烂泥巴，别说他了，你家那几个侄儿侄女，还有那个外甥女，从大的数着走，钱才，钱茂林，那个舒华，舒月，钱小什么…钱老三家那个…” 钱建平冷冷提醒了一句：“钱小嘉！” 陈荣珍顿时一拍双手：“对！那个钱小嘉，还说考什么艺术生，初中就要学画画，成绩肯定彻底废了，以后不是去当个小学老师，就是去街上，给人家10块钱画个画糊口！你就说说，哪个有我们小伟像样的？这些年不是我鼓励他学习，靠你管？” 钱建平也不说话了，他深觉这老钱家的子弟，确实没一个有出息的，尤其是那个钱才。 几年前老头走的时候，这小崽子当着几个弟弟妹妹落自己这个长辈的面子，说自己偷钱，那钱本来就是他的，这钱能叫偷？他是大哥，怎么分还不是他说了算？ 今天他回来就是要找回这个面子的，他准备了一万五，一家给五千，他自己这个当大哥的拿一万，不过分吧？这钱也算便宜他们了，要不是要商量改祖坟，他一分都不给。 商量改祖坟也是他回来最重要的目的，这些年他在林城批发零售商品生意做得挺顺利，但是一家人花钱大手大脚，赚了点又花了，老是做不起来规模，专门花了两千块找了林城出名的算命先生，先生说他是八字财星混杂，没有财库，要移祖坟，保他家的运。 听说最近Z市也开起几家大超市，生意很好，有家超市最近都上了电视，他做这一行，自然也是很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一天销售110万。 这是什么概念？如果能在这家超市拿下一部分订单，他就能风乘水起，他也找朋友打听了，这人是家乐福以前的老总，老家石子坡镇的，离他们很近，回了Z市他就要找找人联系上他，看看有没有机会。 感谢信 新人写作很不容易，有时候卡文了，或者一个地方逻辑死活过不去，真的能挠着脑袋想一天，现在还没有上架，在这个时候能继续坚持，你们的推荐票和评论对我就是最大的鼓励，坚持到今天已经第十一天了，十万字，已经申请签约，不知道能不能过。 在此特别鸣谢sxchen大佬，10天时间给我投了48张推荐票，对我的鼓励真是大大的。 感谢 sxchen Gutenberg期小待 我超爱你的扶苏断肠泪 书友202004…… Niz梦绫紫烨 大大滴人才卯兔渡劫 泽阳项前进总有刁民想娶朕 浅梦迄sk殇璃 君似月如星幕上空城望旧人 目无尘术语 桉叶714808…… 3333同学芒果家的一枝梅 米酒儿Moonk 秦秋凌木小花 书中自有颜如玉嘛 于荒迳之中小二来壶酱油 半夏无姜24字真言护体 书友330212…… 唐朝唐宇雪莹 Alita_99 偷偷地读书愤怒的小强啊 流云若雨 唐伯虎点蚊香时醉 《还好，我重生了》感谢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十六章 祭祖 钱建平一家到达老家板桥镇的时候，钱宗华，钱要武，钱文娟三家11口人已经到了，还有在乡下二爷爷家的两个表叔，因为是同一个祖宗，所以准备一起来祭拜。 钱建平下车后就背着手，等着一个个上来跟他打招呼，因为再老一辈已经没有人在，他大哥的派头也是摆到了十足，陈荣珍倒是主动跟几家人打了招呼，不过也是拎着手包派头很足。 几个小的大家前后年龄相差都不大，最大的钱才钱伟都是刚高三，舒月，舒华是小姑家的，他们是龙凤胎，也没分哥哥妹妹还是姐姐弟弟，互相都是叫名字，现在都在上高一，钱茂林和钱小嘉都是三叔家的，钱茂林是哥哥，上高二，钱小嘉是妹妹，上初二。 钱伟比钱才大四个多月，现在已经成年，俨然也是一副小大哥的派头，不主动跟这些弟弟妹妹说话，其实他家搬去林城之前，几个同辈的兄弟姐妹还是很熟的，钱伟和钱才还是同学，大家也经常走动。 但自从钱建平从纺织厂的一个科长位置下了岗做生意，开口闭口就是钱，动辄就是看不起他们几个拿死工资的，那一阵大家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也就是爷爷去世，之后不久，大伯家就搬去了林城，连带着剩下三家联系也少了起来。 钱才以前调皮，在院子里也是孩子王，主意多，小时候钱伟也经常跟着钱才屁股后面混，几个弟弟妹妹自然也是以他为尊，但年龄越大，攀比的东西也就越多，钱才的在孩子中的地位也就大不如从前。 钱宗华虽然当着个副校长，但在学校也没太多话语权，学校也不是什么热门学校，最主要还不喜欢求人办事，几个家里孩子读书，他都没帮上什么忙，母亲徐凤的小餐馆也没什么气色，所以在这个家族里地位也不算太高。 钱茂林倒是个成熟较早的，这时走过来主动跟钱才打招呼：“才哥，我看你们今天一早就先到了，坐什么车过来的啊。” “哦，我们叫了个出租过来的，走得早。”钱才看到钱建平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嘴脸，心里十分不得劲，回答也有点心不在焉。 “出租啊？那不是很贵。”钱茂林也惊诧着，打车过来这镇上，至少一两百块呢。 “不贵不贵，打折。” 钱才今天一早接着余元潇的电话过来，开口闭口都是超市折扣，一时说瓢了嘴。 旁边本来不搭话的钱伟一听顿时忍不住揶揄道。 “哈哈，还打折，我还没听说过出租车打折的。” 说罢，转头对着不远处的陈荣珍大声道：“妈，钱才说他们打出租车来的，还说出租车打折。” 陈荣珍也开始咋呼起来：“钱才，你这个嘴巴没遮门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么多长辈在呢。” 陈荣珍对当年钱才说钱建平偷钱的事也是耿耿于怀，这会逮到了错处，毫不犹豫的指责起来。 钱宗华和徐凤本着低调行事的态度，本来也没有怎么主动和众人说话，这会一听，脸上有点挂不住。 徐凤顿时开口道：“今天我们本来就是打车来的，钱才没说错。” 钱建平一听也开口了：“徐凤，这个事当哥的就要说说你们了，你们两口子，一个当老师拿死工资，一个做点小生意，也没个起色，还要花钱打车，一个月的钱够打几回车？打一次一两百块吧？我开车从林城来油费过路费也才两百，你们这么烧钱，能攒得出钱以后给钱才交高费？” 得，一句话把一家三口都骂了，还抬高了自己是开车来的。 钱才这会有点想发火了，但是在老家，一会也要上山看爷爷，还是平静了语气说道：“大伯，你口口声声说我要交高费，你怎么这么确定呢。” “你自己什么水平你自己还不知道？我家伟伟期末考的503，老师说能上二本，他是当哥的做个表率，你至少也要考个三本才像样吧？” 陈荣珍顿时和钱建平一唱一和，这些直接羞辱人的话都是她来说，钱建平则是摆出大哥派头，关键时候说点“公道话”。 “我期末633，这次题考得难，老师说我努把力可以上清华。”钱才淡淡答道。 陈荣珍一听也笑了，立刻就想把“钱才就爱胡说八道”这件事坐实。 “我就说你嘴上没个把门的，每次就知道吹，说出来话没一句能听的，就你还考633？你要是能考633，我家伟伟就能考700！” 钱才的学习成绩可是钱宗华的命根子，眼看陈荣珍质疑这个，钱宗华也忍不住开口了。 “大嫂，钱才这回期末考试就是633，上次期中645，这次学校出的题比较难。”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这时三叔和小姑也停止了聊天，认真听他们说话。 陈荣珍的笑容顿时凝固在嘴角，晃了半晌，憋出了一句：“他都能考633，你们学校的题还难？是太简单了吧？三中的教学水平就是让学生都考上天了，每天做梦考清华北大啊？” 这会小姑也插话了：“大嫂，二哥去年就调到一中了，钱才也在一中。” “一中？一中怎么了？Z市的学校都是垃圾！”陈荣珍恼羞成怒道。 “呵。” 钱才轻笑一声，今天不怼她不行了。 “大伯母，你家钱伟在林城师大附中吧，不知道你了解过没有？每年高考，我们省里都是林城一中老大，林西市八中第二，Z市一中老三，你不会不知道，钱伟那个学校和我们学校比，还排不上号吧，我们学校每年清北十来个，我在理科尖子班排15，我有没有希望考清北？我要是没有，难道你家钱伟就有？” 周围人都呆住了，他们是真想不到家里还能出这么个顶尖文化人，几个小辈眼里也都是崇拜，不只是崇拜他的成绩，更多是崇拜他能这么和大伯母说话。 而且还没有挨揍。 钱家小辈在这种聚会上，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的，这是早几辈就立下的规矩，大伯钱建平其它好的传统上，如钱家历来帮扶穷亲戚，团结，打抱不平等，他从来不提，但在这些长幼规矩上倒是拼命维护的。 陈荣珍顿时被噎住了，钱建平也是心中震动，不过还是迅速稳住心态，发挥了他当大哥多年的心理优势。 “钱宗华，你这儿子就这么教的？考好两回就上天了，这么跟长辈说话？我是不是也让钱伟来呛你两句？” 钱才不等父母答话，呵呵一笑：“你让他试试？他要敢，我把脸给他打歪！” 说罢也不理钱建平了，径直向山上走去。 钱伟看钱才此时霸气外露，被他这一番挑衅，竟然怂得没敢接嘴。 毕竟他小时候告钱才黑状，钱才暴打过他一顿的淫威尚在，只从嘴里憋出一个“你…”，就哑口了。 气得陈荣珍大骂怂包，反倒是钱建平冷静下来了，眼神越来越冷，伸手对着陈荣珍往下压了压，示意她不用再说。 现在的钱家，不是以前了，没有一大帮子人维护家规，如今连大哥家都被挑衅，钱宗华也没开口教训，那就没人压得住钱才了，老三老四就更不会开口。 众人也悻悻上了山，在上山过程中，闻讯又赶来了几个隔了四五服的表亲，一时队伍壮大起来，快二十个人，有些浩浩荡荡的意思了。 上山过程中钱伟也有些没发挥好的后悔了，于是开始拉拢起几个堂表弟妹，跟他们说起省城里的见识，说新出的电脑游戏，说遍地的高楼商场，说一起玩的同学家庭如何有钱有势，一时间又让他找回了一些优越感。 几个弟弟妹妹都被他说得有些羡慕，只有钱茂林，平时有点话唠的他出奇的沉默，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 钱建平见气氛有点沉闷，竟也主动跟老三和小妹说起话来，见钱宗华垮着个脸，也没管他，只要大多数人都同意迁坟，他钱老二就没有反对的份。 几个表亲也跟着有说有笑，毕竟是钱家这一辈的大哥，还是开着车来的，大家也给他几分面子。 一路聊着就来到了爷爷坟前，钱才站在那里看着，钱建平打电话让表亲请来的风水先生也到了位置，围着坟头就开始看起来，钱宗华，钱要武和钱文娟也不明就里，以为是他请来搞什么祭祀仪式的，也就站在旁边看。 钱才却一眼看出了钱建平的心思，原因无他，钱才前世搞了这么多年房地产，每个项目开工前都要请个有名的风水先生来搞上这么一遭，钱才不仅知道这些，还能看出这个风水先生的水平实在不咋地。 这先生光是围着坟看朝向，连地上的土都没捡起来一把好好瞧瞧，风水风水，水就是从地里来，连土的湿度，颜色都不知道看一看摸一摸，估计也是个蒙人的货色。 一阵观望后风水先生跟钱建平附耳聊了几句就走了，钱建平也是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钱才一看赶紧往后退出大家的视线，转身逛着出去，等逛出人们视线，就跑了起来，没几步就追上了那个风水先生。 …… 钱才回来的时候，一个比较懂祭祀流程的的乡下表哥也已经充当起祭师的活，招呼众人放祭品，点香跪拜，钱宗华正在到处找钱才，看到他回来也是赶紧拉他去磕头。 几个女人是不能参与祭祀的，就在远处站着闲聊。 钱才看着眼前的坟，也想起很多往事。 爷爷在世的时候对他很好，不是一般爷孙情那种好，而是喜欢与他玩闹，爷爷是个童心未泯的，跟钱才说过很多以前家里的故事。 爷爷年轻的时候也是附近几十公里有名的人物，爷爷的父亲，也就是钱才的曾祖父，大概是个“一派溪山千古秀，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这类帮派的头马，本地人叫他们做“袍哥”，讲究的是“袍哥人家，两下一请，绝不拉稀摆带”，意思就是大家都是耿直的人，所以曾祖父也广施了许多恩德。 袍哥分清水袍哥和混水袍哥，清水袍哥也就是家里有家有产有收入那种，曾祖父属于清水袍哥里的“大爷”，所以爷爷在当地被人称为“大少爷”，爷爷喜欢教他一些袍哥会里的手势，大概也觉得钱才这跳脱的娃适合当个响马。 后来爷爷被抓进去，好几年的时间竟然还囫囵个的没死，后来也就放了出来。 精明的爷爷进去前在农村破房子碗柜里墙藏了二十多根金条，后来挖了出来，就靠着这些金条把几口子人给养活了，这估计也是那两个卖钱的门面的来历。 也正是爷爷不在的那几年，养成了大伯独断专行的大哥派头。 …… 过了好一阵，祭祀完毕了，就准备下山吃饭，吃饭的地方是钱才让徐凤去订的，大哥不在本地，这些本也就是二哥安排，只是如果花费比较大的话，钱是大家平摊，钱才心想幸好定了熟人的地方，要不一会不知道怎么收场。 回程时，钱建平把钱要武和钱文娟招呼上了车，说有事要谈，让其他人去坐客车，小姑父和三婶也没说什么，跟着钱才一家，还有两个同路二爷爷家的两个表叔，带着几个小孩子上了车，钱伟这会也找到优越感了，上小车的时候一副与有荣焉的表情。 等众人回程来到酒楼时，发现房号是3个8，顿时也称赞徐凤会办事，徐凤顿时表示这是钱才一个同学他妈妈开的，大家吃好喝好就行。 言语间又开始聊到钱才，这下大伯家三个也不接话了，怕有什么陷阱，只是跟几个表亲聊着些家乡事，讲着讲着钱才手机响了起来，因为今天没上学，也没开震动，钱才也不避讳，拿出来直接接了起来，对着电话报了个位置，说完便挂了。 这下大家有点坐不住了，在座的除了钱建平，连陈荣珍都没有手机这么个贵玩意儿，倒不是买不起，实在是她也一天待在家，打电话有座机，买这玩意纯纯浪费，钱伟也是一脸委屈，这人也是从小被惯坏了，直接开口道：“妈，他都有，你还不给我买。” 刚才还在捏着个手机无言炫耀的钱建平一下就觉得被拉低了档次，顿时开始教训钱宗华：“这一个小娃儿，你给他买个手机干什么？你有多少糟心钱花不出去？不是我说你，拿死工资本身就没几个钱，单位发钱了，存个十来年，还能买个车。” 钱宗华倒是习惯了，不欲与他争论，毕竟是当哥的，徐凤却插了句嘴：“他自己做了点小生意赚钱买的。” 钱建平不屑说道：“一个娃娃，做什么生意？弟妹，你就不要给他找理由了。” 说罢，觉得大哥的派头也摆不下去了，实在不想跟他们废话了，清了清嗓子，准备说正事。 “各位，我这次回来，有两件事，一个就是我这里有些生意，准备回来发展发展，现在已经让人联系了两家超市准备供货，其中一家，就是咱们Z市前面上了电视的蔚来超市，这家老总也是徐凤你们那边出来的能人，徐凤你听说过吧。” 钱建平给钱宗华接过亲，倒是知道徐凤是石子坡的。 这时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是跟他们示威，我钱建平要回Z市了，接下来要说的事，你们考虑好再说话。 这话直接把钱才说得脸都木了。 卧槽，这B装我脸上来了。 钱才一家也是一脸震惊，尤其是徐凤，她都没听说过这事。 尤其是进货渠道，可是她重点监视的范围，徐凤刚欲开口询问，钱才却咳了一声制止她。 别慌嘛，正事还没说，人也没来呢。 钱建平眼看众人也噤了声认真听他说，徐凤也不说话，估计是不认识，于是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迁坟。” 第二十七章 我不同意 “迁坟。” 钱建平说完，气氛一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钱宗华和徐凤是震惊，而三叔和小姑两家是已经知道了，又觉得其实不太好。 大约有半分钟没人说话，钱建平也是在蓄势，等他们纠结一会，再逐个击破。 这时，有人敲门走了进来，是刘文慧。 “哎呀呀，钱才，生意兴隆啊，我家那个大小子，多亏了你的关照，你给他找的师父，那个余元潇余总，真是个能人，他这段时间经常回家就说学到很多东西，人也踏实了不少。” 刘文慧满脸带笑，自己拿了酒和杯子进来，就准备敬酒。 倒满一杯，刘文慧端着杯子又道：“你现在都是大老板了，听我家泽翾说，这段时间营收都上千万了吧？来来来，敬你一杯。” “什么？上千万？” 三叔钱要武今天一直没发话，就是因为自己女儿钱小嘉要求着大哥给她在林城找个好老师，毕竟钱小嘉如果打定主意要学美术。 找个好老师是件顶重要的事，但是他现在感觉好像错过了一尊真神。 刘文慧一见众人惊讶的样子，感觉坏事了，不知道钱才是不是有财不露白的习惯，连连又摆手干笑一下，看着钱才。 钱才眼看事也瞒不住了，只能站起来说道：“刚才大伯说那家蔚来超市，就是我开的，现在是我妈在管着，总经理是余元潇，也就是刚才大伯说的那个能人，但是老板是我，这就是我那点大伯看不起的小生意。” 此话一出，四下皆惊。 尤其是三叔钱要武，一下午有尊真神在面前都没开口跟人一家说过话，他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女儿学美术找名师需要很多关系和钱。 陈容珍这会也急了，她万万没想到今天钱建平反复说能让他发财的人就在面前，她反复思索着，能不能说两句软话，事情还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倒是钱建平，这会是最清醒的一个，他在震惊之余只稍加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以这个小子对自己的恶感，这事肯定办不成了，回去以后也可以让接触余元潇的人不用去了，别花那冤枉钱。 其实钱才这种打折销售的模式，最想巴结他的，就是供货商，他虽然在超市同行里挣的利润不一定是最多，但是进货量是绝对的龙头，他手里的订单是巨大的。 钱建平眼看这事不成，心里更觉得这肯定是祖坟的问题，祖坟旺着老二他们家，更是笃定要迁坟。 于是清了清嗓子，对着开口道：“既然这超市是你的，那大伯我就不提了，跟小辈讨饭吃也不是我当大伯该做的。” 钱才嗤笑一声：“那倒是谢谢大伯了，没让我为难。” 陈容珍一听急了，这是近水楼台的事啊！就要开口说话，钱建平一看，不动声色的拉了她一下不让她开口。 继续说道：“老二，老三，小妹，你们怎么看？” 钱才一看，立马跟刘文慧小声说了什么，刘文慧走了出去。 钱要武叹息一声，刚才在车上钱建平也找他和钱文娟商量了，要迁祖坟改运，虽然隐约感觉祖坟不是能随便迁的，但他和钱文娟也都不是什么迷信的人，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 此时钱要武也只能为难的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 小姑也只能答应了。 钱建平顿时眉开眼笑，心想今天也算扳回一城，然后看着钱宗华：“老二，你呢。” “我不同意。” 声音从边上传来，正是钱才。 一桌人顿时看着钱才，如果是平时，众人只会笑着说你一个小孩子不要说话，但是现在而今眼目下，大家也沉默了。 钱才见大家不说话，也笑着说道：“我说两个我不同意的原因，第一，大家都知道爷爷以前最喜欢跟我这个小辈聊天，我很清楚，他忌讳这个，他不想死了人家还要动他的坟。第二嘛…” 钱才看了看门外：“进来吧。” 今天看坟那个风水先生和杨三顺走了进来。 钱才对着风水先生道：“说说吧，他今天跟你说了什么。”说罢指了指钱建平。 钱建平脸色变了，欲要阻止。 哪道这风水先生也是个爽快人，跟机关枪一样说了起来：“他今天跟我说要改运，他是钱星混杂的运，不聚财，想迁坟改运，我跟他说他这个命，迁坟改运恐怕会影响同宗兄弟姊妹，他跟我说那更好，只保他家的运就行了。” 风水先生这些话出口，众人都惊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们真没想到大哥平时霸道也就罢了，竟然丝毫不顾兄弟姊妹情。 钱建平顿时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风水先生：“他骗你们的，这个小狗日的看不惯我，花钱找人来诓你们！” 哪知这风水先生也是个事情做绝的，他悠悠开口道：“你既然信这个，那贫道今天就请祖师爷，和你赌个咒，谁说假话，谁全家死绝，行不行？” 钱才一听顿时笑了，没看出来这师傅还是个讲职业操守的，这钱没白花。 钱建平一时也噎着了，他一个做生意的，就算不是迷信，也有三分忌讳，断不能赌这个咒，就算不考虑这个，跟一个跳脚先生赌咒，以后传出去也是个笑话。 众人心中已有了判断。 几个表叔互看一眼，带着家眷离开了。 钱建平这会失了面子，又失了里子，也不管了，又一拍桌子，大吼道：“我是大哥，我说老头子的坟要动，就得动！” 说罢又指着钱宗华道：“你教的好儿子，简直是个孽障！” 徐凤这会也站起来了，看向钱宗华道：“他说的是你儿，你不讲话？” 钱宗华也叹了口气，这个家族怕是维系不了了，站起来说了一句：“走。” 钱才眼看人差不多到了，点点头说道：“你们走吧，你们走了，我才好办。” 钱宗华有点犹豫，徐凤却拉了他一把，两人走出了房间。 钱才这才放开了手脚，不顾三叔和小姑一家在场，站起来指着钱建平。 “钱建平，我看不惯你很久了，你家对我干的龌龊事，我这会不想一一表述，我实话告诉你，我开这个超市，起码一半因为你，你他妈最好祈求你拜的那些神佛让我不要把这个超市开起来，铺到林城去，不然，别说吃肉，我让你汤都喝不上！” 钱建平脸上阴晴不定，钱才说这话，算是动到他根本了。 钱才也露出了他野蛮的一面，冷笑着说道：“还有，这祖坟，由不得你！这祖坟是大家的，谁敢帮你动这个铲子，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钱建平感觉今天自己的面子被撸到了底，他自觉在Z市也不是没有根底的人，顿时指着钱才怒骂道：“小兔崽子，有两个钱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打电话叫两个人，我看你敢不敢打！” 这时候门外声音传来：“钱才哪个房间？” 大家正好奇，一个中年男人推门而入，是老聂来了。 聂德军一进来，十几个社会青年跟着就进来，乌泱泱房间顿时站满了。 老聂也是个场面人，稍一看就看出了和钱才对峙的人是谁，直接指着钱建平道：“就是你？你要挖祖坟？其他老子不懂，这个事我还是有发言权，我老聂家的祖坟就动过，要全族举手同意，你一个人说了算？” 钱才打断道：“聂叔，他赌我呢，赌我不敢动手。” 老聂一听，走上前去面对着钱建平。 “你要不赌我一个？” 钱建平这会心里有点后悔了，今天怎么也该叫几个有点社会关系的朋友来撑撑场面，于是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你等我…” 聂德军兀地抬手，对着钱建平“啪”的就是一耳光。 钱要武和钱文娟两口子都开始捂孩子眼睛，这两家人现在看也看不得，走也走不得，甚是尴尬。 但是那几个孩子更是好奇了，压根不怕，要说这钱家第三代心理素质确实不错，都这会了，还敢扒拉着父母的手指头偷偷往外看，这大伯，以前没少讽刺教训他们，他们看着，心里也挺爽。 也可见钱建平平时拉了多少仇恨。 主要也还是钱才这个当哥的平时对弟弟妹妹还不错，要不是钱伟太作死，钱才也不会揍他。 只有钱伟和陈容珍站起来准备开骂，还没开口，又被几个大汉按了下去，几个聂德军带来的人凶神恶煞的往两母子身边一站，两人也吓得闭嘴了，刚才还训斥钱伟怂包的陈容珍，此时也吃上了真香盒饭。 钱建平这会也是经历了人生从未有过的屈辱，在真正的社会人面前，他还是有点发抖，是真的在抖，他感觉肾上腺素都在被激活。 聂德军又凑近了钱建平，瞪着眼睛道：“我告诉你，钱才是我们家的恩人，你要说你要摇人，行，我给你半小时，半小时你要是找不到人来把我摆平了，今天我就弄你。” 说罢，直接拉了张椅子，端坐在钱建平旁边。 钱建平也不知道是聂德军凑太近口气太重熏到他了，还是吓到了，瘫坐在板凳上直喘气。 钱才一看也乐了，今天他是打算模仿诸葛亮气死钱建平呢，没想到人没气死，吓尿了。 今天一切都是他有意安排的。 下午跑出去拉住那个看风水的假道士，塞了1000块就知道了他想要的信息。 问了他钱建平给了多少钱后，犹豫一阵，他给钱才比了个“二”，钱才说那你帮我拆穿他，然后给他比了个“六”，这道士毫不犹豫就同意了，还大骂钱建平，说他也看不上这种坑兄弟姊妹的角色。 钱才让他去三顺那里先拿了三千，然后带到了酒楼，这人也不愧是个给活人看风水，连死人都蒙的狠角色，当场让钱建平的三寸巧舌拉了稀。 刚才钱才说超市是为钱建平开的这话，也不算是假的，超市和零售业他是一定要打开的，但他为了钱建平，把这个选项放到了最好赚取第一桶金的批发市场后面，也是因为他知道钱建平在做什么。 甚至如果不是自己打乱了原本的事情发展，钱建平也会在明年顺利的回到Z市，逐渐拿下几个超市的供应渠道，挣了钱的他会愈加猖狂。 而且三个月前他对胡蔚说过要报复，那就一定要报复的。 他想卖水，卖矿泉水，卖饮料，他知道简简单单的一瓶水，能养好多个富豪。 这需要一个庞大的销售体系，他目前有几种渠道可选。 第一种是打通批发市场环节。 第二种是现在的零售渠道。 第三种，运动型场所。 第四种，快餐渠道。 把握了这些渠道，任何一瓶水，饮料，在他手里，都能产生巨大的利润，每一个人仰头的瞬间，都有可能为他带来利润。 其实还能做网络零售，不过目前还不是时候。 不过卖水也只是为了保证他所需要的庞大现金流而已，他还有更大的计划。 …… 钱建平憋了10分钟也没敢掏出手机打电话，怕叫来那几个社会上的“兄弟”摆不平聂德军，再挨上一顿揍。 钱才也觉得无趣，说了声“算了”，便把聂德军拉了出来。 走出酒楼，钱才感觉心里一件大事落了听，转头对聂德军说道：“聂叔，这件事真的谢谢你了。” 老聂顿时哈哈大笑，搂着他的肩膀道：“说这个就生分了，谁都有几个烦人亲戚，不过像你做得这么绝的可不多啊。” 钱才顿时一翻白眼道：“那是你不知道有多烦人。” 聂德军看看他：“挺好，我老聂懂的不多，但是我听过一句话，快意恩仇才是男儿本色。” 钱才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这要是个烦人的熊孩子，自己还能花钱给他买一摞练习题，甚至花费时间和精力给他请几个名师指导他的周六与周末。 但如果是个讨厌的老头，那只能掏空他的钱包，压垮他脆弱的前列腺，甚至气他个面瘫。 自己从不是个好人，甚至是个纯粹的，与低级趣味作伴的人，他想。 第二十八章 布局 9月5日。 从蔚来超市逛到批发门店再回学校的时候，钱才眉开眼笑。 开业20天，门店收入52万，超市营收1220万，打折促销结束后销售量有所下滑，但也稳定在了每天3一40万，毛利率却上升到了百分之20左右。 前20天平均毛利率百分之13，毛利共158万多，刨开店里的开销，和余元宵的分成，到他手里也有110多万，让余元宵把40万给三舅打了过去，加上手头本来的钱，卡里还剩122万，他现在也是正儿八经的钱百万了。 眼看超市开始稳定之后，钱才安排余元潇火速开始招收人才，开始培养下一批分店所需要的人才，并许诺了下一家门店也有他百分之三的利润，余元宵顿时眉开眼笑。 培养方式就是一个：轮班制。 一个超市，两批人员同时上岗，老带新。 并指定了下一个门店的位置：万寿路承业广场。马上着手去谈租赁事宜，谈好就要动工，免去了人员培养和装修等待的时间，要确保11月上旬就能开业。 钱才已经跟余元宵交代了下一步计划：12月内在Z市开起三家门店。目前缺少的就是人才，一个火热的门店，就是一个培养人才的熔炉，能让人尽快适应繁忙的节奏，所以BJ路店目前的岗位显得十分重要。 自己如果要快节奏的发展，必将承受一笔段时间内员工远超岗位所带来的异常支出，不过此时门店的每月工资发放总开销，加上余元宵也还不过六万，还能开得起。 熟练的员工可以在岗位中培训，而一个合格的店长就需要自己去挑选了，所以钱才也推出了经理轮班制，同一个部门的经理由群体推荐2一3人轮流担任，钱才和余元宵将在工作中挑选出具备领导能力和天赋的人。 如果前面的三个店自己尚可以亲力亲为，后面的事，就需要一个具体的评分机制，由机制去擢拔人才，自己就算有八只手也撑不起多大个天。 同时，给三顺也安排了任务：带超市经理去林城小商品市场找陈云伟，让他帮自己在整个林城的批发市场寻找物美价廉的超市货源，让余元宵给他列了个清单。自己得进一步压低成本，压下的成本里自己会给一部分利润给陈云伟，再让他去拓展批发市场里的关系。 陈云伟最近因为自己的文具订单，也是吃得打饱嗝，现在自己成了他最大的下家，他也该接触到自己的下一步业务了，而且思前想后，控制批发市场的进出货渠道只有陈云伟最合适，自己得先让他吃饱，壮大。 文具批发那边的销售人员其实比超市员工还要多，目前有47个人，有了几个月的上门销售经验，这些人在文具批发逐渐转型过后量成为自己手里的一支精英销售力量，现在自己让野蛮的销售市场不断的打磨着他们，他们将拥有更多与销售终端打交道的能力。 …… 9月8号，这几天，钱才都带着聂泽翾在G省距离Z市盘山市凉城县六龙山附近闲逛。 到达六龙山所在的盘龙乡政府后，亮出了Z市蔚来超市老板的身份，声称自己是来考察投资的，并且出手很大方，逛到乡小学时，隔着围墙看到破旧的学校教室后，当即掏出3万5千元为小学修缮教学楼，并承诺以后将为盘龙乡小学提供免费的教具和学生文具，同行的乡领导刘副乡长也是个质朴的人，顿时深表感谢。 有意无意的引导下，逛到六龙山时，钱才看到那几公里的森林，石缝中汩汩流出的山泉水，顿时眉开眼笑，说你们这个地方好啊，空气好，水也好。 刘副乡长对这个跟自己娃一样大的孩子老气横秋的语言也有点不适应，不过随即觉得有可能是城里人吃打了农药的东西多，长得快，就跟那个吃激素的猪一样么。 他以为这个城市来的娃也许是没见过这些山里的土坷垃，表示另一个村有个山下修的农家院，空气也很好，带他去坐坐，钱才却摇头，表示就在这里。 安排聂泽翾去市里找了一家水质检测公司，第二天到了就准备检测这里的水质。 刘副乡长眼看天色已晚，也有些疲惫，和钱才协商回去后，钱才表示自己就在这里的嘎拉河村住下，刘副乡长也很无奈，只好带他去了嘎拉河村，跟村里支书交代了一下。 村支书黄大河听说这是要来投资的贵人，当即表示了最大的热情：把他带到自己家，从地里搞来了刚出土的秋缸豆，切了二两头年的腊肉，翻出地窖里的土洋芋给他发了火丢在炉子上烤着，还给他请来了村里最大的能人——考到县里读过高中的黄二娃陪他聊天。 钱才看夜里无事，也就半推半就了，当即放了一百在支书的案板上，说你要收我就吃，不收今天饿死也不吃了。 黄支书只能搓搓手，拿过了钱，随即又炒了几个肉菜以图弥补差价，还拿来了一桶苞谷烧，随后拒绝了钱才一起晕两口的邀请，跟服务员一样退了出去，关上房间门。 钱才哭笑不得，只得跟黄二娃聊起本地的风土人情，谁知这黄二娃是个夯货，两杯苞谷烧下去，越聊越骚，从这里水质好到附近村民都不长黄牙，聊到了哪家的二姑娘屁股长得好看，走起路来一扭一扭的，直打人心田。 等到钱才第二天在黄支书家沙发醒来的时候，看到四仰八叉倒在太师椅，脚胡乱搭在地上和板凳上的黄二娃，心道单身汉就是好，这么睡一晚上，也没有婆娘打着手电筒来找。 直到中午，聂泽翾才带着一帮人乌泱泱的回来了，刘副乡长也回来了，还带了个办事员，钱才当即没耽误就说往山上走。 聂老大是个懂事的人，拿出市里买的几包红塔山，一路边走边发，还说回了乡就请大家吃顿野味，到了的时候技术员干活的节奏明显很轻快上心。 等活干完，钱才也不准备待了，水质报告大概要四五天才能出来，回村里的时候跟支书告了个别，说结果出来了再来。 到乡里找了个出名的庄子请大家吃了顿野兔，再从乡回市里的时候，钱才跟聂泽翾讲了自己的想法：要在这地方开个矿泉水厂。 这里的水矿物质含量丰富，后世这也是省里矿泉水主打品牌的水源，这里是个天然的大氧吧，自己前世和朋友来这里休息旅游过，也看到过人家的厂子。 如果确定水质与20年后没有太大差别，这就是G省自己能找到的最好的，且出水量足够大的水源，这个信息差，会给钱才建厂前期省下巨量的精力和花费。 钱才已经了解过，生产上其实难度不大，水泵抽水，水箱存水，过滤器，水处理，然后就是灌装装瓶的事，连厂区的位置都不用再去甄选，建在前世的原厂址就行，倒是那里现在还有点坑坑洼洼还需要一番改造。 难点在于设计，推广和销售和品牌形象的建立，还有手续。 生产许可证，卫生许可证，取水许可证都好办，唯一的难点就是这个采矿许可证，要向省国土厅提交大量的证明，这件事也许需要专门组建一个团队去经办。 这就是带聂泽翾来最大的原因，钱才想让他带头经办此事，带他来看了泉水源头，了解了当地的情况，交给他20万去招聘一个团队，务必要在两个月内搞定这些手续。 聂泽翾此时坐在回程客车上听钱才讲完也有些懵：“这些事，我一个外行人都能办？” 钱才一边扒拉着指甲里的土坷垃一边说道：“专业的事找专业的人去办，你负责花钱和找人，监控进度，等钱花完了不够，我手里也该有了，再给你拨，你先把技术团队拉起来，刘阿姨让我培养你，你把这事办了，就离出师不远了，以后你大概也不需要家里出钱创业，我会给你提供一个合适的位置。” 聂俊翾听到这话也紧张的搓了搓手，直到此时才明白这一趟来对于自己的意义，思虑了一番回道：“放心吧，这事我要办不下来，我让我爹把倒土场卖了，来给你跑手续。” 钱才顿时笑道：“没这么难，最优质的水源我们已经找到了，我猜测在国家标准上不会有什么问题，剩下的只是提交一些报告而已，手续上的事，该花钱就花，你让你爹把倒土场卖了，聂俊林以后还不得住我家里让我管吃管喝。” 钱才想起前世老三跟自己到沪上趁吃趁喝的样子，也是一脑门子黑线。 这一世打死都不能让老三知道自己家门朝哪开！钱才恶狠狠的想道。 第二十九章 法餐约会 9月14日，Z市。 9号回校这五天来，钱才出奇的没有请假，除了跟胡蔚发发信息“汇报”最近情况，几乎没有开过小差，因为他发现学习这件事确实不是想进入状态就能行的，光是从外面把心思收回来，重新适应学校环境，他就花了半天的时间。 每次余元潇打电话过来，他都只能抽十分钟下课时间回一回，然后在还有许多事没有聊完之际，又留下一句“我要上课了，挂了”让电话对面的余元潇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余元潇每每此时都要去摸一摸超市的墙壁，看看这个超市是不是乐高积木搭起来的。 新店的店长余元潇已经选好了，是三个多月以前招聘的一个大学生，叫许恩明，很有灵性，干活也不缺匪气，镇得住人。 在余元潇的刻意培养下，几乎超市所有部门都让他轮过了岗，干得都还不错，本来是留备在自己身边做帮手的人选，此时欲开新店，余元潇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自12号谈妥租金开始动工之后，余元潇已经瞄准了第三家门店的目标，这事现在已经不能全指着钱才了，这几天钱才已经表示了放手的态度。 他要保证第三家门店的按期开业，只能从现有最接近最超市布局的几个地址里想办法，最终确定了南区一个准备搬走的电器商城，地方很大，大约有三千平，现有布局很适合改造成超市。 附近人流量大，离两家门店也很远，不构成竞争，得到钱才的确认后，现在已经开始接洽。 从5号以来的十天，超市又增加了380万营收，毛利率百分之24，约91万毛利，这得利于陈云伟到省城找来的代理供货商。 明天开始将进行打折日活动，每周二，周六，会有不同商品进行打折以促进销量，钱才已经告诉他自己的矿泉水厂已经安排给聂泽翾跑手续，预计下月就要动工。 等钱才的矿泉水进入超市，矿泉水这一块就可以放出大量的折扣。 当然，矿泉水厂和超市是两个独立的系统，就跟批发市场一样，可以互相协同，但各有各的一本帐，要不就会出现责任不明确，相互推诿扯皮等各种情况。 目前钱才并没有引进投资的打算，这样会让自己的一些决策遇到障碍，选择了现金流最多的行业，就是不想受人控制。 其实做这个行业的初衷来自于前世胡蔚小姑的打压，当时对方仅仅是在钱才抵押公司贷款强行上马一个小区项目的时候跟银行打了个招呼，又找了两家附近的房地产公司围猎压价打压了自己三个月，就把自己置于死地。 那时候他深深的意识到自己在与政治力量的对抗时是多么的渺小，人家甚至只需要用一些商业上的手段，就能轻松捏死自己。 他还领悟了另一个道理：自己的拳头硬，才是硬道理，如果过于依赖贷款，末日来临的时候自己甚至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与此同时，经过两个周，开学季文具市场大量的压货现在也有了大批量的回款，三个市的回款10天内已经达到了97万，三顺都不敢再存放现金，把每天收回来的钱存到了钱才的卡里。 现在钱才已经是工行的VIP客户，卡里余额已经有277万，昨天已经打电话讯问自己是否需要换一张白金卡，以求长期存款合作。 超市那边现在办了两张卡，一张是收款及支付货款的卡，一张是用于日常开销和新店装修的卡，这张卡是不能动的，收款卡滞留货款基本在300一400万之间，这也差不多是店里所有存货的量。 另一张卡则是常备50万左右资金，用于日常开销和应急，缺了就补，两张卡都在老妈那里，徐凤也很勤快，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去一趟银行，把利润汇到钱才私人的卡里。 现在钱才在物质上需求并不高，不是他不会享受，而是一个来自于将近2023年的人，很难对于目前年代的物质享受提起什么兴趣，以前自己住的是全套智能系统带环境模拟窗的汽车入户式别墅，车也是数字化驾乘，带智能辅助驾驶的宾利飞驰，现在的豪车豪宅是些什么玩意？没有十年的光景，很难有入得了钱才眼的东西。 对于目前的钱才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两件事，交大，挣钱。 最近老三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自从程衙内叫来的人被他一瓦片差点割断大动脉，他还能囫囵个出来以后，名声也算在附近的江湖中传开了。 这江湖就是如此的现实，你只要踩下一个人，他的名声就算是全给你垫了底，又传出这是东西城土方大王聂德军的三儿子后，更是让附近的头头脑脑们纷纷前来拜会。 现在老三内心也很复杂，自从出了这个恶名，现在去网吧上个网，都有人围过来叫“三哥”，时不时的还有初中同学在外面惹了人，跑到一中来找“三哥”平事儿。 起初他也很得意，时不时看两个以前关系好的求到自己头上时还会赴约，但自从一次和杨娅陈雯婕出去，有好事者上来喊了一声“三嫂”之后，杨娅就好几天没理他了。 纠结了好几天的老三终于还是在一个大课间找上了钱才，他觉得自己这个兄弟兼他们家的恩人就是个多啦A梦，总能在需要的时候能从裤兜子里掏出来点什么玩意儿。 听清老三说明来意的钱才沉吟了一阵，说道：“兄弟，不能总是我帮你，这样，你也帮我一回，然后我帮你解决这事。” 老三眼睛一亮，大喝一声：“没问题，千刀万剐，在所不辞！” 吓得钱才前排的刘亮一激灵，当即去上了个厕所。 钱才沉吟一阵：“算了，我怕你做不到。” 老三这会恨不得把祖宗的牌位掏出来放桌上以示心意：“你说，我现在就办！” 钱才再没有犹豫，从课桌箱掏出一本数学题，指了指上面打星号的一道题：“这道题我不会，你教教我。” ……一阵乌鸦飞过。 老三像星爷一样跳起来喊道：“你他妈就是不想帮我！” 钱才一下也变脸了，破口大骂：“你他妈也知道你做不到是吧？我他妈学习呢，你拿这事来烦我？你要解决是吧，行，我帮你解决。” 说罢运足一口气，对着前排大吼一声：“杨娅！” 杨娅……以及前排几乎所有的人，都转过了头，看着他。 聂俊林一下也惊了，顿时疯狂向钱才摇手，让他别说，摇的速度都出现了幻影。 钱才都差点怂了，本来气头上的他看见一下惊扰了这么多人，冷静了不少，但一想人死鸟朝天，继续大喊道：“聂俊林说今天下午想约你吃饭跟你道歉！” 今天周六，晚上不上课。 聂俊林脸上露出了悔恨的表情，有点像《今日说法》采访的那些要枪毙的犯人。 杨娅起身走了过来，聂俊林看见越来越近的杨娅，手微微往上抬起，准备护脸。 结果杨娅转头看向钱才道：“你去吗？” 钱才先是看了看老三，老三在杨娅视角盲区疯狂点头，甚至比他刚才摇花手还要快。 “去。”钱才感觉也很久没有和学校里的同学聊聊天了。 杨娅没有迟疑，转向聂俊林：“去哪？” 聂俊林当即“立正”：“你说去哪就去哪。” 杨娅有点迟疑，她想去的都是西餐之类，比较贵。 钱才一看，立即帮老三打了个助攻：“使劲宰他，他这几个月在外面挣了五六十万。” 然后怕她不理解，加了一句：“人民币。” 杨娅登时捂住嘴，惊住了。 钱才也不想浪费时间了，他不开口这俩能在这推来推去好几十分钟，眼看这都要上课了，钱才开口道：“晚上7点，叫上陈雯婕，城投大厦A座，巴黎小镇，好吧？法餐。” 俩哑巴点了点头。 接下来这一天钱才又开始疯狂的埋头刷题，以图赶回进度，因为水检报告出来了，他又得请好几天假去盘山市。 其实现在深觉有点不方便，来回跑搭班车又换车简直累死个人，他得买个车了，还得请个司机，因为他驾照都没有。 司机还得姓李才行。 因为他重生的第一天说让小李来接他，他爹说他做梦。 …… 晚上7点50，城投大厦。 钱才和聂俊林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两个人聊着文具批发的事。 最近聂俊林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就没太去店里，主要杨三顺把钱直接转卡里了，定期查账也是钱才自己去的，他也插不上什么手，除了发货时钱才拿卡给他打款，就没他什么事，但是钱才还是让三顺打了百分之10的利润给他。 聂俊林也有点不想吃这个嗟来之食了，几个月的时间挣了五十七万，对他来说就像做梦一样，所以他问问钱才，还有没有什么来钱的门路他能帮上忙的，要不他就不拿这钱了。 钱才一番思索，反正他高三闲的没事，他现在也满18了，不如让他把另一条线给开起来。 正准备开口，一颗星星走了过来。 真的是星星，一闪一闪的。 杨娅和陈雯婕今天都打扮了一番，杨娅穿了一身银色主调的裙子，衣服上有些亮片，披着头发，蹬着一双亮银色的带蝴蝶结的单鞋，与以前见到的学生打扮截然不同，已经有了三分女人味。 陈雯婕也穿了一件白色衬衫，脖子搭了一条小丝巾，下身是一条比较宽松的浅色裤子，一双短跟的皮鞋，比较中性化的打扮，但陈雯婕本来也是短发，这身穿着和她很适配，看起来比杨娅还要成熟一些。 钱才和聂俊林两人把对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两弟兄都是短袖牛仔裤运动鞋。 “要不趁这会四楼几家衣服店还没关门，我们去买身衣服吧。”钱才开口道。 “大意了。”聂俊林仿佛没有听到，他此时沉浸在懊悔里。 第三十章 童薇薇 城投大厦8楼，巴黎小镇 两男两女正对着坐在桌子两边，一边像欧洲皇室派对，一边像乡镇府开会。 两个男的都有点不忍自视，旁边路过的人也有点侧目，其实他们这身装扮也不算土，在Z市学生行列大概也算是高消费，长相也是在富婆市场叫得上价那种。 就是俩女的穿得太正式，如果在后世的广州，这俩男的打扮大概是能理解的，毕竟就算穿着短打拖鞋在街上晃荡的人，搞不好兜里就揣着十几套价值几百上千万房产的钥匙。 这个年代的Z市，这种标准法餐餐厅还是个高尚的地儿，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也都是昂着头让自己的步伐显得轻慢，如果你非要在这里撸两个羊肉串，拉低了这里的档次，那大概所有带着女伴进来的男人都会恨你。 这里两个人消费一顿饭，可够一个40岁的公务员勒着裤腰带过一个月的。 钱才也没有秀一秀他在法国做外贸时能唬住当地服务员，怀疑他是不是本地爷们的南部口音，毕竟这是中国地界的餐厅，装得再像，后厨也得给用不惯刀叉的客人预备两双筷子。 钱才顺其自然的跟服务员点了一份主食惠灵顿牛排的套餐，聂老总则是整得五花八门，主食就点了三份，这还是他克制了。 在他老聂家的传承里，鸡鸭鱼牛羊肉这种东西，既然是请客吃饭，就得点满一桌，现在他出门看菜单已经不太看价格那一行，狭窄的牛仔裤兜里能让他揣进两万块钱现金，足以说明他对这趟出门的消费预期。 也说明他这牛仔裤多少有点买大了。 两个女孩子就要正常许多，点餐的时间起码要比他俩多了两倍，她们还能从鸭肉和牛肉的选择里纠结纠结卡路里，也足以看出她们也是在家里吃了个半饱来的。 这是聂俊林的想法。 两个女孩子大概是猜不到他的想法，要不肯定羞于与他为伍。 看她们点完后对着对方的穿着打扮开始了闺蜜的话题，钱才也就转过头开始继续聊刚才楼下说的挣钱的事：“老三，要不你开个健身房吧。” 这话一提，两个女孩子也不说话了，安静听他们聊着。 老三一听，在他的思想里，这玩意肯定是不挣钱的，略带怀疑道：“健身房，能挣钱？” 钱才沉吟了一会：“嗯…准确说不能叫健身房，应该叫健身会馆，有弓箭，游泳一类的，还有休息区。” 老三顿时又想把兜里的两万存进银行卡里。 “那得多少钱啊？我这点钱能够？” 钱才摇摇头道：“肯定不够，我再出100万。” 话音刚落，背后隔着两个卡座的地方响起一声呵呵呵的干笑声。 以及两个女孩子深呼吸的声音。 钱才也没在意，继续说道：“你出50万，我出100万，你占百分之40，我占60，后续如果我有增资再议，你来跑手续招人，你最好找个懂行的，找到人了我帮你看看，具体的我会指导你做，不用担心没钱用，文具批发市场那边还挣钱呢，有你一份。” 老三一听，也对，立刻点头说：“行！” 两三句话间一个150万的生意就算谈成了。 两个女孩子这会也顾不得矜持了，陈雯婕先开了口：“你们哪来这么多钱？” 老三犹豫了一下，看了钱才一眼，没开口。 钱才笑了笑：“我们在外面做发生意，挣了点钱。” 杨娅又开口问道：“挣了多少啊？” “几百万吧。”钱才回道。 杨娅这时心里震撼，他爸爸言谈中让自己好好学习，说到要花“好几十万”供自己出国留学时，也是一脸心痛的表情，钱才却在高中，就挣了几百万！ 两个女孩子一下兴奋了起来，想问问，但又像吉娃娃面前摆了个大棒骨，不知道怎么下口。 后面那个声音又笑了。 “姐，他这还是挣得少了，我给太爷爷上坟的时候，我太爷出场费都好几个亿呢。” … 三哥是个场面人。 顿时站起来要赏他几句国骂，他忍了有一阵了，已经差不多到他涵养的巅峰了。 钱才拉了他一把，他深知对面这个老三魂牵梦萦的妞喜欢的绝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铤而走险，最后亡命天涯的“英雄气”。 老三肯定没有杨娅喜欢的那种“old money”的气息，但如果好好发家致富，哪天在她面前展示展示成功，再让她感受到了王婆刀鱼面的“锅气”，发现野花没有家花香，说不定也能曲线救国呢。 老三见钱才摇头，也坐了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声音不低的说了一句：“什么玩意，自己穷见不得别人富。” 那人顿时也站了起来准备说什么，但他对面的女人却说了一句：“童熠，我请你不要惹事。”女人声音很清脆，像百灵鸟。 那人声音也大了起来：“姐，这吹牛B的你听得下去？你看那俩的打扮，为了泡妞也是不惜一切了。” 这话一出，杨娅和陈雯婕都皱起了眉头。 钱才转头也打量了那人一眼，那人也正好转过身来，看着20岁的样子，头发挺长的，脖子上套了个耳机线，穿了一件花里胡哨的短袖，应该是个大学生，姓童？ 然后看了一下那个女人，丸子头，脸上画了淡妆，睫毛很长，看着眼睛很有神，鼻子小而挺，薄嘴唇，上身是件小皮衣，嗯，80……我尼玛。 童薇薇？ 老三正要起来开骂，钱才一把把他拉到座位上，力度之大，老三坐下去的时候带着沙发都晃了一下。 三个人都有点惊讶，他们没见过钱才这个害怕的样子。 钱才也没说什么，只是心里悻悻着。 介娘们可不是好人呐。 这女人他认识，甚至可以说非常熟悉，是钟樊柯的老婆，童薇薇。 钟樊柯，是他回到G省后的合伙人，也是他另一个前世兄弟。 钟樊柯也是个苦逼的爷们，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里被冠以三个姓，分别来自于他爹，他妈，和他没有子嗣的干爹，他爹是当官的，他妈和他干爹都是做生意的，光听他名字都能感觉到三个家族对他的凝视。 他和钟樊柯在沪上打拼时在沪上G省商会聚会上认识，那时候两人都是30岁左右的小伙，钟樊柯大他两岁。 80后很多人都有看球的习惯，两人也经常聚在一起看球赛，一来二往越来越熟，就成了兄弟。 钟樊柯家很有些能量，也很有哥们义气，后来钱才在胡蔚家的打压下能囫囵个的走出沪上回到G省，除了因为和胡蔚离了婚，和钟樊柯的帮衬也不无关系。 后来钟樊柯也回到G省，除了经营他自己家的产业，也入股了钱才的公司。 可就是这么个三姓的娃，还被安排了个家族联姻的比他大一岁的强势老婆，人生可谓是出生就是大结局。 两人的交流都是钟樊柯主动找钱才，因为童薇薇管得紧，一个在外管着家族公司的男人还每天12点前必须回家，就可见一斑。 记得18年世界杯时，钟樊柯约钱才去他G省的家里看球赛，两人喝着啤酒看到了两点钟，甚是激动。 童薇薇起初是口头警告，告诉钟樊柯孩子第二天要上课，让他们俩早点休息。 钟樊柯家建面1200平的大别墅，孩子在顶楼睡觉，他俩在一楼，客厅挑高都8米多，孩子房间在三楼最靠里，就这么说吧，一楼就算丢了颗手雷进来炸了，孩子能不能被吵醒都不好说。 当时正值B组赛的西班牙对葡萄牙，两牙之争马上开始，钟樊柯第一次倔强的说了一句孩子在三楼呢，隔音的门，怎么会吵着他？ 于是，钱才终身难忘的一幕来了。 明明家里有扫地机器人和阿姨，童薇薇却拿着个扫把半夜两点钟出来扫地，期间不停的让两人抬脚让让，钟樊柯终于感觉到了自家老婆的杀气，竟然未敢出一言，钱才只得悻悻离去，他知道这是撵人的传统招式，叫做扫地出门。 那天晚上，没赶得及回家的钱才，急匆匆跑到钟樊柯家小区外的一家正在播世界杯的小面馆，看完了C罗的梦幻点球和纳乔的世界波。 那天晚上，天很热，蚊子很多，钱才穿了球衣球裤，回家的时候，腿上被叮了十几个包。 能把三个家族的希望管成个儿子一般，钱才虽然没有问过童薇薇的家世，但也知道绝不简单，而且他深知童薇薇的彪悍，这女的还练过跆拳道，段位还挺高，是能实战那种，老三今天要是出言呛起来，肯定要踢到一块大铁板。 老三坐下后不解的问道：“这小子骂我们呢！怎么不干他？” 钱才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摇摇头也不说话，不想和童薇薇对峙，他对这个横亘在他和钟樊柯中间的婆娘还是有点犯怵，也不是怕，主要还是对钟樊柯的尊重，不想和她起争执。 钱才反正一直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结果童薇薇那弟弟童熠眼看这俩又坐下了，准备来劲，刚站起来，被童薇薇站起来砰的一声给推回到座位上，那力度，整个沙发都在往后仰，童薇薇指了一下窝进沙发里的童熠让他闭嘴，显然也是生气了。 “你能不能让家里省点心，再惹事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你爸！”童薇薇冷冷说道。 那边卡座顿时鸦雀无声。 童薇薇见童熠老实了，又朝钱才这边走过来。 “不好意思，我弟弟脾气有点古怪，说话不好听，你们别在意，我已经教训他了。”童薇薇站在钱才和聂俊林面前开口道。 聂俊林这会近了一看是个好看的姐姐，开口也挺客气，也不好意思骂了，但也没说话。 钱才一见也是摆摆手表示没事，心里却仰天长笑，你弟弟脾气古怪？ 还能有你古怪？ 童薇薇说完观察了一下他们，觉得应该觉得他们就是两个学生，也没看杨娅陈雯婕二人，径直回去了。 后来吃饭的过程双方都有点压抑，直到童薇薇二人走出餐厅才缓和一些。 聂俊林一看人走了，马上转头问钱才：“你认识？我没见过你这么怂啊，我听我爹说，你把你大伯都给打了。” 对面两女一听，眼里也闪出八卦的光芒。 “认识，不过她没认出我来，在一个朋友家见过，家里很有能量，而且我拉你是怕你吃亏，那女的贼能打，一脚能踹到你脑门子。” 聂俊林一听也萎了，坐起来的身体又窝进沙发里。 两个女孩子也啧啧称奇，客车上那次她们都是见过钱才打架的。 他都说能打，那女的得多彪悍？ 一阵无言。 钱才却在想别的事情，童薇薇他这辈子提前见到了，这让他心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兄弟，我们也还会再见的吧？ 第三十一章 投资建厂 翌日，下午 一辆崭新的雅阁六代停在超市门口。 一早带着老妈徐凤火速全款提了个车，办完手续开过来时已经是两点了。余元潇围着车开始砸吧嘴，徐凤站在车旁也是面带笑意。 徐凤看着车，越看越欢喜，自己家也有车了！她三年前就学了驾照，却一直买不起，这个年代有这么一辆小车，家庭的社交地位都是要提交一大截的，徐阳买车之后，他们几家每次到乡下看望外公时，外公都会问一句“老三开车回来没有？”在此时，这是一件相当长脸的事情。 徐凤很激动，钱才站在旁边，却有点意兴阑珊，这玩意居然能值好几套房？要不是为了办水厂的事方便，他真是打死都不会花28万去买这东西。 审批资格都要通过乡汇报给县里，除了图方便，他也得一定程度上展示自己的投资实力，要没个车和司机，本来就还未成年的自己，走到哪里谈投资，人家都得存着三分怀疑。 余元潇帮他找的司机已经到了，叫李广平，快40岁，原来是政府司机班的，结果有次领导孩子结婚把单位车开出去撞了，拉他顶了个锅，被辞退了，余元潇给他每个月开了1500块工资，每次出差有补助。 钱才看着李广平的光头和圆圆的肚子，感觉老余有点误会自己了，自己要找的是“小李”，小李飞刀那种“小李”，会点功夫能兼职保镖那种，这李广平，要是自己在哪惹了刁民挨了揍，他恐怕只能帮忙打电话报个警了。 挠了挠头，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司机嘛，能开车就行。 去聂家接上已经等着的聂泽翾和两个他刚招来的技术人员就往嘎拉河村走，这里离盘州凉城县其实不远，大概也就一个半小时车程。 从凉城再到盘龙乡六龙山的路还得半小时左右，比较绕。 但是这一路过来道路情况却比去大多数的农村都要好得多，到县里有高速，县里到六龙山的路则是在通往旁边巴山县的县道上，8米多宽的县道。 这里本身就是两个县往来的交通要道，这也是钱才敢于现在上马矿泉水厂项目的主要原因，要不然光是修路就是一大笔费用。 到达村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7点，这次钱才是有备而来，在县里的时候就买了肉和菜，只要拿到老乡家里热热就能吃。 因为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也就没有惊扰乡政府，直接把车停到了村支书黄大河家门口，黄大河正在门口板凳上抽旱烟呢，钱才下车就喊了起来：“黄支书！” “哎哟，钱老板！”黄大河一看钱才这次开着车，带着人来的，比上次更热情了，直接起身接了出来。 “这是定了要在这里办厂了？”黄大河把烟杆抖了抖，说道。 钱才笑道：“这不是过来就是确定这个事吗，这里有没有老乡家能住？我们这次来了五个人，看看能不能就在这住下，明早上山考察。” 黄大河哈哈一笑：“你们来我这，五个人还能住不下？我这院子里四个里屋，你们再来两个也能住。”说罢手抬起对着院子晃了晃。 钱才一看，果然，当支书的就是豪横，这院子明显比别人家大。 钱才让李广平拿出肉和菜，准备拿去借个火热热，黄大河却一把拖过，说他去。 众人坐下没一会，热菜就端上来了，一起拿上来的还有一桶苞谷烧。 黄大河看几个人站着，发现凳子不够，又去隔壁叫人，没一会，黄二娃扛着几根凳子椅子过来，钱才看是他，觉得也是个妙人，也就招呼黄二娃也坐下。 李广平有点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主事的老板，一路上他没怎么开口，李广平也摸不准他的性子，那个余总只叫他以后听这人招呼就行。 看他往这农村院子里钻，这一套来往很娴熟，似乎不太像自己想象中的纨绔子弟。 也怪不得他这么想，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性子野，也受不得气，他就得小心一些，不然指不定什么动作就犯了人家的忌讳。 好不容易找个工资挺高的工作，一不小心就被扫地出门，他翻了年过后就四十，养活一家三张口也不容易。 黄大河上完菜，又翻出几个洋芋，丢在旁边小炉子上烤着，这次没有退出去，也拉了个凳子正襟危坐着，但没有动筷，像有话要说。 钱才看他这幅样子，开口问道：“支书，有话您说，我家祖上是袍哥，搞不来弯弯绕绕的。” 黄大河一听，很吃这套，反手比了个袍哥会的“请”的手势，贼呵呵笑着说道：“钱……钱老板，你这么说我就不绕弯子了，你如果定了在这搞这个水厂，要不要在本地招人？” 黄大河上次看他们来，也摸过底了，知道他们是要用这个六龙山的山涧水，搞水厂。 钱才一听，也有点吃不准，转头问向年纪大一点那个技术员道：“罗工，三个车间，能招多少本地工人？” 罗工是个40多岁的黑黢黢的精干男人，这时盘算了一下，谨慎答道：“钱总，这要看你做多大生产规模。” 钱才回答：“按最大产量估计吧。” 罗工没上山看过，也是第一次来，有点吃不准。 “如果出水量较大大，日产能达到300吨规模的话，按照2比1比例生产550毫升瓶装水和3.3升桶装水，大概要生产33万瓶瓶装，3万桶桶装水，分两班生产，专业技术要求还是比较高，但是罐装车间应该可以容纳3到5个当地工人培训上岗，水处理值守岗位和值班室，员工食堂后勤都考虑进去，最大可以解决10个岗位。” 钱才看罗工回答也比较详细，只补充了一句：“可以酌情给当地人员多考虑两个岗位，值班轮班，生产线上也可以多配备一个人，缓解休假轮班压力。” 黄大河一听，有点为难道：“老板，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路是占了优势的，三公里外有个上罗甸村开了个水泥厂，在村里招了三十个工人，你过来占着水源才招十来个，我怕村民那边不好说。” 钱才也有点为难，罗工一见，皱了皱眉头。 “水泥厂对当地环境造成的污染还是比较大的，而我们的矿泉水厂，生产地址离村里较远，产生的生产噪声对村民不会有影响，水泥厂生产技术要求较低，黄支书，这个不可同日而语。” 钱才听完笑着摆了摆手：“这样吧，支书，你有什么要求，你先提。” 黄大河这会也有点为难，看了看他，搓了搓手道：“嗯…我们村闲在家的人多，听说要开厂，很多人来问我能不能去工厂上班，至少有四五十口子人，这…还有我这个不争气的侄儿，二娃，是我哥家的，他爹黄大江死的早……” 钱才一听也明白了，怪不得上次有好菜，先叫了这个黄二娃来陪自己，忍不住笑了出来。 “支书，你想窄了。” 钱才继续说道：“如果有愿意出村务工的，年轻肯干形象上过得去的，我在Z市再给你解决10个人，不一定要在水厂干嘛，我有两家超市今年就要开业，以后也还要扩展，愿意出去，也肯出力的，这个村子我可以定点招工，之后也还有名额，至于黄二娃…他愿意走，你就直接让他下周来找我，我给你个地址。” 黄大河一听登时道：“愿意！愿意！二娃，来给钱老板磕个头，以后你就跟他干！好好干！” 卧槽，可不兴这么玩啊。 钱才赶紧按着黄大河的手拒绝道：“不兴这个！二娃也是读过书的，我俩上次聊得也挺好，我看他嘴皮子也快，可以当销售，我看得上他，不存在照顾不照顾的。” 黄二娃这会也是为难着，毕竟也受过教育，这个头他也磕不下，但是二叔命令也不好反驳，一听顿时感激的朝钱才点了点头。 黄大河对这个自己家的侄儿也是操劳过甚：“那就好，那就好，钱老板，明天我就先去登记。” 罗工一看项目都没定就要招工想说什么，钱才给他按住了。 这里的水源不会有问题，眼看黄大河都答应了，他能不问村民意见就决定，在村里肯定是有一定威望的，下面县里就好办了，他不愿再生枝节。 …… 三日后，凉城县政府。 一行人来到县政府，准备办建厂手续。 等了大半天，国土局的手续已经早早拿到，政府分管审批最后一道签字的王副县也没见着人，问了几遍都说不在，一干人眼看上午等到三点过了也没见着人，也在商量要不要先回去。 李广平也忍不住开了口：“钱总，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我在机关待过，我进去看看吧。” 钱才眼看也不是个事，点点头同意了。 李广平下车，大约二十分钟回来了，附耳跟钱才说了什么，钱才笑着点点头，从包里点出几张老人头递给他。 又二十分钟，李广平回来说约到王副县下午在县里“孙家食府”吃饭。 …… 签字顺利，聂泽翾留在本地配合两个技术员办理建厂事宜。 晚上回程路上。 钱才忍不住笑着开口道：“老李，你也是个人精。” 李广平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第三十二章 李广平 李广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犹豫一番，开了口：“我去问了问门口值班室的老头，递了包烟，找到平时给黄副县开车的司机，又递了个200红包，他告诉我到三楼办公室找陈秘书打电话，去三楼给了500，就联系上了黄副县，下楼司机告诉我，那个孙家食府就是黄的老婆开的，最后就是你在孙家食府看到那两瓶两千块的人参酒了，只要买了，不管喝不喝，今天这事就都算办成了。” “这一层层的人，都不简单啊。”饶是前世迎来送往这么多年的钱才也不得不感叹。 李广平不好意思的挠挠他的光头道：“都是小人物的狡诈，我也是以前见的多了，才懂得一些。” 空气有点沉默，钱才看了一眼李广平，也在想着什么，天有点闷热，车里开着冷气，钱才重生后一直像个丘八一样奔波，现在坐在后排看着李广平，也第一次有了些前世上位者的心态。 半晌，钱才开口道：“老李，会玩象棋吗。” 李广平答道：“会点，以前在司机班老下。” 钱才环视车里，悠悠开口道：“车马相炮各有各的用途，哪怕是个卒子，用得好了，也能冲锋陷阵，老帅有时候要左挪右闪，躲避追击，这个士，就是帅身边的人，士的位置要是站好了，能挡车，拌马，隔炮，如果站不好，就要绊住帅的脚。老李，如果你想混混，混碗饭吃，我这里有你的去处，如果你想跟我干，我有要求，如果我生意干大了，缺钱你可以直接找我，但别人的钱不能收，你不能收了别人的钱，来碍着我的眼。任何一个错误信息进我的耳朵，或者任何一个别人想知道的信息进了想知道的人的耳朵，都可能造成损失，就这一条，你能做到，我能保你一家富贵，做不到你现在就开口，但是你说了做到还做不到，就要付出代价。” 李广平听着，也坐直了身子。 过了一阵，李广平开口道：“领导，我能抽根烟吗。” 钱才点点头：“抽吧。” 李广平从左边口袋拿出一包刚才发给别人抽的红塔山，看了看又放了回去，又从另一边口袋摸出一包红河点上了一根。 李广平深吸了两口说道：“领导，您说的我懂，我家三口人，我，我老婆，我儿子，十岁了，家在南城坪苑小区A楼3号201，住了八年了，老婆和我感情很好，儿子在二小读四年级二班，我家穷，就那套两辈人才攒下来的房子，我不会搬走，我可以带您去我家看，我这人从小爱吹牛，但是我听得懂道理。我看得出来，您是干大事的人，这几天您一刻没停的办事抢时间，只有心里有想法的才会这么干，我见过有钱的，但是像您这么有钱了还拼命的我也是头一回见，我也是四张的人了，不求大富大贵，我这个身体还能干十来年，开车不说能在车上吃个火锅，放杯水我肯定不会给您洒了，您有个什么习惯跟我说，我拿个本本记着，肯定记得住。上了车，我就是聋子，下了车我就是哑巴，您要是让我们一家三口有饭吃，能保我那个不争气的娃上个好学校，找两个好老师辅导他，以后考个大学，我这十来年就卖给您，以前想卖给开车那个领导，他不稀罕，您要是要，我出死命给您干。” 钱才郑重的点点头：“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不用太拼，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 …… 9月30日。 眼看就要十一假期，水厂厂房建设终于要动工了。 采矿许可证还没办下来，现在已经提交了相关报告，但是钱才对聂泽翾表示不等了，先动工，聂泽翾压力也很大，这几天正在盘山市加紧活动。 第二家超市也在加紧装修，第三家超市的租赁合同也已经谈定了，33万一年，马上就要付租金，余元潇说这家超市能够打造成Z市的形象门店，现在也在设计蔚来超市的标志，钱才发信息问了胡蔚她喜欢什么动物，她说喜欢老虎。 钱才也是一阵恶寒，前世两人没有交流过这个问题，一个女孩子喜欢老虎，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最后还是妥协了，让余元宵找人设计一只比较可爱喜庆的红色虎头作为门头标志，以后门店统一使用。 各方面钱像流水一样花，饶是钱才超市和文具批发的吸金能力，也有点顶不住，账上只剩下了160万，想了想聂俊林开健身会馆的事还是先搁置下了。 下午6点，坐在车里前往省城的钱才给胡蔚发着信息。 “胡领导，按您的指示，门店的虎头标志已经在加紧设计了，我现在欲前往省城，聆听您的下一步指示。” “啊？你来林城了？怎么没提前告诉我？” “这不是想到领导课业繁忙，刚刚放学嘛。” “贫嘴，你等等。” 五分钟后，胡蔚信息过来了。 “完了完了，妈妈说今天要去伯伯家吃饭，出不来。” “没关系，我今天约了人吃饭，就在省城住下，等待你接见。” “明天也出不来！要补课呢。” “正好明天也有事，可以后天。” 胡蔚来电。 “你是不是有病。”胡蔚有点着急。 “我有病，你有药啊。”钱才悠闲的坐在后排抖着腿。 “明天已经约了老师来家里补课啊，啊，啊”胡蔚都有点抓狂了，这个傻子，来也不说，不然自己还能先空出时间，高三学习节奏很紧，她假期也没闲着，联系了好几科老师补课。 “真的没关系，我住酒店，正好省城有事要谈。”钱才看她着急了，也解释道。 “那我出不来呢。”胡蔚也有点赌气。 “那我就等着，哪怕等到假期最后一天，你出来见我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钱才对着空气摊了摊手道。 “你……不好好学习了吗，沪上，交大，不考了吗。”胡蔚气结道。 “哈哈，我也是好学生好不好，书都在车上带着呢，你不来，我就在酒店刷题。”钱才说着拿出旁边的书包翻了翻，买车的当天他就跟胡蔚发信息说了，胡蔚也很高兴。 电话那边胡蔚听到这话，也放下心来，柔声说道：“那你好好做题，等我。” “死等。”钱才拍拍胸脯道，然后挂了电话。 谁能想到，这一等，就是五天。 到达林城后，钱才约陈云伟吃了个饭，跟陈云伟寒暄一番后谈了谈自己超市和以后矿泉水发展的计划。 陈云伟心里很是波涛汹涌，他也没有想到当初来找自己拿了1000块钱货的小伙子，竟然心里藏着如此宏伟的蓝图。 详细问了钱才的想法，一番纠结后表示可以把业务逐渐向林城批发市场延伸，以便日后行事。 钱才摇摇头表示林城还不够，要以林城市场扩张到全省，甚至以后要往周边的C市，昆城，蓉城逐渐发展，只要打出品牌，以后林云伟将是最大的矿泉水品牌代理商。 陈云伟心里震动，眼前这个小子的发展速度确实超过他的想象，手上的批发业务越来越好。 也是拜他所赐，现在自己手里的文具批发规模比以前扩大了两倍，也都是他在吃货。 他不敢拒绝，心里其实也有期待，如果从文具玩具散货批发向矿泉水代理商转变，把重心从小商品市场转到零售批发市场。 也许以后能省不少的力，按照钱才所形容的规模，那以后能挣的，不止翻10倍，甚至是百倍。 陈云伟自己其实也有不少的渠道，且此类生意都是融汇贯通的，但钱才的意思是要把之前的生意完全放弃重新开始，他也不敢赌，表示要考虑考虑。 钱才心中也明白他的顾虑，让他看看再说。 …… 找了一家离胡蔚家很近的酒店住下，钱才便让李广平先回Z市，等要回去再通知他来接自己，晚上发了一条信息告诉自己的位置，让她有空了就来酒店大堂联系8802房间让自己下楼找她。 10月1号，胡蔚打电话给钱才表达了关心，说今天补课老师讲得很好，自己受益良多，你好好学习，钱才当即答复，没有问题领导，努力学习，死等。 下午，罗玉打来电话，问他假期怎么安排，钱才一脸严肃的答复道，高三了，怎么还想玩，好好学习，自己在补课，义正言辞的教训了罗玉一番，罗玉回了一句“滚”就挂了电话。 10月2号。 胡蔚打电话说今天爸爸说有个很久不见的叔叔要来，而且爸爸妈妈都在家也出不去，只能下午约了数学老师在家补习，钱才表示十分理解，随后保证说，领导，好好学习，我在刷题，死等。 10月3号。 胡蔚打电话说完蛋了，小姨家生了个妹妹，全家都要去C市，今天恐怕回不来，要不你先回去，等我回来了来看你。钱才心中奔腾过一万匹马，内心非常不服并决定要与命运抗争到底，嘴上却相当轻松的回答道，不就是一天吗，我好好学习，怎么能让领导亲自来Z市慰问自己，我就在这，死等，放心。 中午老三打来电话问健身房的事，要不要找两个专业的人问问，钱才说没钱，先等等。 10月4号。 胡蔚打电话已经有点哭腔，说今天爸爸妈妈说来都来了，要去看望一个C市的叔叔，下午还要在他家吃饭，今天肯定回不来了。钱才耗尽了心中最后一点愤怒，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回归了大自然，说领导，你们家的情况我知道，没事，你不要担心，我这几天过得很充实，学习的海洋很大，我在里面遨游得很开心，你放心去玩，我还能再游三天。 老妈徐凤打来电话问他用不用车，她要回一趟老家，钱才明白她是要回去“光宗耀祖”，说你去吧，我应该暂时用不上，路上注意安全，不行就让李叔开车。 晚上老爹也打来电话，说假期都过一大半了，你还不回来？钱才很干脆的回了一句，在谈事，假期回不来了，带着书，会好好学习，就挂了电话。 10月5号。 胡蔚打来电话的时候钱才正在呼呼大睡，手机铃声被他调到了最大，被铃声吵醒的钱才从被窝里伸出手摸到了手机，窝在被窝里接通了电话。胡蔚声音很小的说一了声“喂”，钱才当即明白她父母离她不远，回道领导你放心吧，我情绪很稳定，你不必说了，死等。 下午，枯坐在酒店的钱才望着窗外，思考着活着的意义，大抵人生就不外如是，等待才是人生的主色调，等着等着，人就老了……我尼玛，做题。 好好学习。 晚上7点，已经三天没洗头的钱才萎靡不振的打开门准备拿酒店送来的水果。 打开门时，一袭黑色连衣裙打扮精致的女孩站在他面前，打量了他半天，笑吟吟开口道：“这几天我不在，你好好做题了吗。” 钱才眼角瞬间都要泛出泪花，捂了捂老脸不让泪水流出来，然后顺手从头上带过，扬起了一些头皮屑，然后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拖鞋，睡裤，短袖。 “砰”的一下，门关上了。 “等我五分钟！” 钱才在屋里吼道。 胡蔚站在门外，笑靥如花。 第三十三章 算约会吗？ “吱～” 五分钟后开门重新站在胡蔚面前的钱才，已经洗了澡洗了脸，穿了一件灰色短袖衬衫外套内着白色T，套了一条卡其色短裤和一双白色Nike板鞋。 以他后世的眼光其实可以搭配得更成熟好看一些，但他深知胡蔚喜欢他穿休闲阳光的衣服，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就是她的最爱。 “进来吧。”钱才盯着胡蔚轻声道。 胡蔚进屋，对着他一笑：“你这么穿很好看，干净。” 说罢内心其实也很紧张的胡蔚拿起了桌上的习题翻看起来。 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酒店的房间里，一男一女，安静，又旖旎。 钱才知晓她的尴尬，给她打开一瓶矿泉水，倒了一杯递给她，幸而是个套房，很大，两人坐在客厅，灯光也算明亮。 他就拉过一把椅子，坐在那看着她看书。 “吃饭了吗。” 钱才忽然问道，这个丫头长成这副魔鬼身材可不是白来的，她很能吃，特别能吃。 胡蔚摸着肚子，面露为难的表情，她刚到林城就换了衣服过来，哪有时间吃饭，确实很饿了。 但这里离她家很近，她怕出门吃饭被父母或者哪个叔叔阿姨撞见。 钱才见状心领神会，打了酒店的服务中心电话，点了几个菜，然后对胡蔚笑了笑。 “就在这吃吧，你帮我看看几个题，行吗。”他尽量找了个她认为合适的理由。 “好。” 说罢，她抚了抚耳朵边上的碎发，拿起卷子和习题册认真看了起来，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看得出他这几天确实有很用心的在做题。 “呀，你也在做这套卷子，这道题我前几天补课老师也讲过，我觉得很难，你自己做的吗？” 胡蔚指着一道几何论证，眼里很欣喜，她在这道题上花了不少时间，现在看他也做了，两人间又有了一种别样的默契。 钱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走到她身边站着，看了看说道：“嗯，用割补平移和康德说倍比法，在这里，作一条辅助线……” 胡蔚很认真的听着，这与老师讲的解法不同，他很有灵性，声音也很温柔，离自己很近……胡蔚耳朵有些红了。 “今天你走在路上，有很多人看你吧。”钱才看着她耳朵上的海豚耳坠问道。 胡蔚没说话，看着题，有些愣神。 钱才忍不住近距离欣赏着她，她真的是造物者的错漏，魔鬼身材和天使脸蛋的结合，还有一颗不凡的小脑袋，连呼气之间，气味都是甜滋滋的。 胡蔚被他看得感觉自己的四肢全都长得多余，不知道往哪放了，全身上下，劈头盖脸地红了起来。 钱才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赶紧撤回了目光，拿起笔，在复杂的解题思路旁找了一片空白，写了余光中《绝色》中的一句话：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 下面平铺著皓影，上面流转著亮银 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 月色与雪色之间 你是第三种绝色 不知月色加反光的雪色 该如何将你的本色 ——已经够出色的了 合译成更绝的艳色？ 胡蔚呆呆的看着这诗，轻声问道：“这是谁写的？” 这首《绝色》如今尚未出版，她也不曾得见。 钱才笑了笑：“一位很懂爱情的老诗人，我初看的时候就觉得很适合你，越看又觉得，是很适合我看着你。” 胡蔚有些痴了，一时间都忘了他离自己很近。 钱才强忍着想亲上去的冲动，继续笑吟吟的说着。 “以前我以为我名字里的含义是钱财乃身外之物，或者钱财如废土，仁义值千金。后来我问了我爹，才知道他是引自一幅对联：才气熏人，处处嫉羡，有声有色思美景；诗情如酒，天天醉饮，无心无意看金钱。 他想让我看重才华而非金钱，但我觉得他有点浪漫主义，才华可以追求，但没有经济基础，对抗不了大风大浪。我不想让我爱的人跟我流浪天涯，诗情画意，而是在万众瞩目之下简简单单的说一句：我愿意。” 胡蔚也回过神来，眼带笑意道：“这就是你十七岁就拼命做生意的理由？” 钱才也调笑着回道：“我也学习，毕竟钱能饱暖，而“才”可以提供情调嘛。” 胡蔚脸色一红。 “浪荡子。” 饭来了，服务员敲了门。 钱才拿过一叠餐盒，看了看客厅满桌的书，指着里屋道：“去里面吃吧。” 胡蔚也觉得好像一大桌的书不太好收，一会也许还得用，挺麻烦的，点了点头。 进了房间，胡蔚就有点后悔了，因为这里灯光明显暗一些，而且一张很显眼的大床，横亘在屋子正中央。 靠窗帘有一个写字台，被子整理过，但还是有些皱巴巴，能看出个人形，两个枕头也放得有些乱，加上一对互相欣赏的年轻男女，整个屋子有些暧昧的气氛。 胡蔚有些尴尬，手足无措。 钱才领会，把餐盒放在写字台上，从客厅端过一张椅子放在写字台旁边，打开了射灯，屋里明晃了一些，然后看着胡蔚坏笑。 “放心吧，不会有那种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情节的。” 胡蔚捡过床角一个枕头欲打，又觉得实在没有杀伤力，气恼道：“你…色狼！” 这么一闹，气氛反而缓和了一些，两个人都自然了一点。 钱才自然的摊摊手，走到靠窗帘那边坐下不以为意的说道：“以你的魅力，要是没有想法，那肯定是祖传的公公。” 胡蔚站在原地没动。 钱才只好又站起来走到她背后又轻推了她一把，故作严肃道：“快，好好吃饭。” 胡蔚这时才走到桌前缓缓坐下。 钱才暗暗摸了摸刚才推胡蔚的手，绵密的触感还在荡漾，他摸到啥了来着？一根带子？ 强绷着严肃的表情走到胡蔚面前坐下，打开餐盒，又觉得缺了点什么，从房间储物柜里翻翻找找，拿出一瓶红酒和一瓶果汁。 胡蔚皱眉看他，没说话。 钱才知道她担心什么，给她倒了果汁，打开红酒倒了一点点在自己杯里喝了一口，看她有些紧张，只好小小的吹了个牛。 “放心吧，我酒量很好，53度的白酒我能和我爸就着一盘花生米你来我往喝一宿，开一瓶酒只是为了庆祝我没有放弃，你也终于在我不得不回去上学前回来了，我只喝一口，而且，你看看这酒，酒店送的，多难喝。” 说罢拿起红酒标签对着胡蔚，手往上面指了指。 胡蔚也笑了，挑着眉，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真能喝一晚白酒。” 牛都吹到这了，哪能不攻自破，钱才赶紧笃定的点点头。 “我什么时候夸大其辞过。” 两人开始吃饭，钱才也咽下了杯子里最后一口红酒，其实他是想重温一下前世的时光。 胡蔚前世躲着家里人和他到了法国里昂，钱才做进出口贸易，一半时间在法一半在中，每次离开时，胡蔚就会在法国两人租下的房子门口亲吻他，然后等着他。 等他回来，两人就会聊着这次挣了多少钱，然后开一瓶拉图，喝完她会靠在他的身上，絮絮叨叨说着情话。 他很怀念她絮絮叨叨的样子。 吃饭时，两人有时低头，靠得很近，钱才和她夹到同一片肉，又松了手，抬头看着她笑道：“多吃点。” 胡蔚点点头，很听话的……毫不客气的放到自己嘴里，然后一边嚼着，一边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 “会不会很没有形象。” 胡蔚吃着肉，笑吟吟的，美丽中凭添了三分可爱。 钱才立即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人家鲁迅都说了，面对美食时，解开束腰带也是可以原谅的。” 胡蔚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傻子。” 说罢又觉得这个称呼太亲密，继续埋头吃饭，看着很有食欲。 钱才也不吃了，撑着下巴看着她：“好好吃饭，快快长大。” 胡蔚听到抬头看了他一眼。 钱才又继续说道：“隔壁家的野猪等不及了。” 胡蔚没答，低头藏住了嘴角的笑意。 …… 两人吃完饭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开始看题，两人很默契的都没说出去走一走，仿佛这个房间就是年轻小男女的避风港。 互相交流着解题的经验，她惊诧着他超乎自己想象的聪明，有时候一道题能给她提供一些不同的思路。 他应该比自己想象的更努力吧，很想去沪上交大，并不是短信里告诉自己的，时时不是在逃课，就是在逃课的路上，让自己为他生意顺利而开心时，又担心在走进那所学校里时会见不到他的身影。 她有些安心下来。 胡蔚开始凝视着钱才走神，半晌，开口打断了他：“你是个骗子，你明明有努力的学，为什么老说你在逃课。” 钱才一听也不再继续讲述解题思路了，放下笔看着她道：“我什么时候说我没学习了，我只是不常在学校而已，我的书都随时带着的好吧，每个地方都是我学习的战场。” 胡蔚听完，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 “送我回去吧。” 钱才看看表，顿时一脸悲怆：“这才9点半呢，再待半小时不行吗。” 胡蔚有些骄傲的微微仰头，轻言浅笑。 “本姑娘虽然考交大绰绰有余，但看到你努力的样子，也不想出现失误而落榜，我也要努力了。” 钱才愣了，一时竟然再找不到理由。 …… 两人走在省府路上，看着南湖的江景，两人的手摇晃着，有时会碰在一起，然后相望着脸红，饶是钱才的老脸，也忍不住在烧。 胡蔚很羞涩，可是却更好奇：“你脸皮这么厚，也会脸红。” 钱才顿时愣住了，看着她笑吟吟的脸，感觉失了面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恶狠狠的说道：“我才不会。” 胡蔚没有挣开。 空气安静得都能听到两颗剧烈的心跳。 两人胆大的往前走了一会，停住了。 胡蔚转头看着他：“就到这吧。” 钱才一时很舍不得，低声道：“我们这，算约会吗。” 胡蔚突然妩媚的笑开了。 “算幽会。” 然后转头走向远处。 这娘们。 钱才心里哀叹道。 还是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第三十四章 姜右薇 10月12日。 刚回到学校10月9号就进行了一次摸底考试，钱才不得不感叹，在这个连续刷了五天题的假期，自己真是进步不小，数学这一次感觉很好，几乎所有考到的大题，自己在这个假期都刷到了真题题型。 大课间正在走廊晃荡，活动着身体的钱才，远远的就看到了数学老师黄兵，抱着一沓卷子带着少有的意气风发走了过来。 钱才虽然感觉数学考得不错，对这个无情的杀手还是心里有点犯怵，趁他还没教室，先他一步进了教室站在了第一排的走廊。 黄兵进来之后露出一丝很难察觉的微笑，说了一句“考得不错”，就把一沓卷子递给了前排站着的钱才示意他发掉，然后潇洒转身离去。 于是钱才拿着一沓卷子一个个念名字往下传，第一张是将要拿下今年省状元的杨瑞，148分，在第三张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144分，钱才顿时喜笑颜开。 翻到大概十几张时，钱才眼睛都瞪大了，本来不需要念成绩，钱才还是忍不住瞪着眼睛念了出来。 “姜石薇，满分。” 全班顿时哗然，然后一阵哄笑，钱才有点懵，然后右边靠墙第二排一个女生站了起来。 钱才注意看了一下，她坐在“告状婆”刘墉正前面，等她走到钱才面前，语气冷冷的说了一句：“我叫姜右薇，右边的右。” 于是班上又是一阵哄笑，老三更是难得看到他吃瘪，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钱才呆住了，老脸一红。 右边的右你就写明显点，写这么龙飞凤舞的干啥呢…… 钱才回过神，突然大怒着指着老三，大喊了一声。 “大胆！来人，把那个刁民叉出去！” 钱才也是没招了，只好以引起新一轮的哄笑来缓和尴尬的气氛。 等回到座位的时候，钱才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那个姜右薇，第一反应是陌生。 7班是理科尖子班，大多数人在教室的常态是埋头学习。 钱才也不是个喜欢主动交往别人的人，又常常不在学校，导致来到这第二个学期了，还有些同学的名字都叫不出来。 但他绝不至于一个班的同学连面孔都不认识，这个姜右薇，他肯定是没见过。 带着一丝疑惑和气愤，钱才走到了老三座位旁边，指了指姜右薇，朝老三问道：“才转来的？” 老三看了看他，有点无语：“人家开学不久就转来了好不好，快一个月了，楼上11班期末考进了年级前五进来的，猛得很，大学神。” 钱才恍然大悟，也许进班老师介绍的时候自己不在，通过考试能中途进尖子班那也不奇怪了，想到这，钱才又甩了甩头，继续刷题。 突然，他猛的抬起头，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 前世自己并不认识她，肯定不认识，这名字并不大众，姜右薇，酱油味？如果自己听过，多多少少会有点印象。 就像程莱那件换了的衣服，钱才有一种被一只手攥着的恐惧感。 这一天，每次下课钱才都会下意识的打量她，怎么想，都无法想起，是在哪牵动的时间线，会影响一个人走进自己的班级。 人很专心回想和思考一个问题的时候，那种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却总是想不起来的感觉相当难受。 越是想，越是心痒头疼，就像呼吸一样奇妙，不想的时候是自动挡，一旦你意识到自己在呼吸并且去感受它的时候，就变成了手动挡。 越是打量她，就越是奇怪，这个女孩子长得不算好看，至少没有长在钱才的审美上，钱才喜欢的是五官立体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单眼皮小鼻子小嘴，皮肤倒是很白，乍一看钱才都没太多印象，但是越看越…顺眼。 钱才想到了三个字，周冬雨。 直到放学时，钱才正在和老三走着，看到了一个迎面走来的男同学，钱才忽然想到了什么，拉了老三一把，等到他走过去后，才指着他问老三：“刚才走过去那个，是我们同学吗？” 老三听罢转头看了看那人，笃定道：“不是，不认识。” 钱才又问道：“周冬…姜右薇第几名转进来的？” 老三顿时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道：“她第几名，我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关注过成绩？我只知道我的名次是四位数。” 钱才没有答话，刚才过去那个男同学叫张亨，应该是前世高三转到他们班的人，钱才和老三老叫他张大亨，喜欢傻笑，钱才印象很深，上次期末和钱才都在第二考场。 想到这里，钱才跟老三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快步跑向了老爸办公室。 办公室开着，没人，钱才也不客气，直接走过去打开了电脑，找到了“2001下半学年期末考试成绩表”，点开。 姜右薇，672分，年级第五，张亨，671分，年级第六。 水落石出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兄弟，我对不起你啊，我考好了，你却错失了进尖子班的机会。 应该是自己进去第二考场导致座次变化，又导致了这兄弟多丢了几分，或者就多丢了两分，第五名易了位，他下去了，这妞上来了。 想通一切的钱才终于浑身舒泰。 心情舒畅的钱才正往楼下走，不是冤家不聚头，周…姜石…姜右薇迎面上楼，正撞了个满怀。 钱才顿觉这妞跟他有点过不去，也没有道歉，错开一步走开了，姜右薇也没有打招呼，把书抱在胸前上了楼，看得钱才回顾了一下刚才那一撞，忍不住嘀咕。 护啥啊……又没有。 走到楼下，心里又泛起一阵恶趣味。 拿出了手机，给胡蔚发了一条信息。 “今天遇到一个名字和你很配套的转学生。” 过了一会，信息回过来了。 “什么名字？” “姜右薇。” “？？怎么很配套了” “姜右薇，酱油味，胡蔚，糊味，哈哈哈哈哈哈…” “…找打！” 钱才随后心情也好了起来，皮一下很开心。 出了校门直奔了超市，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了解超市的情况了，很多问题的反馈也差不多积累到了一个临界点，余元宵几次打电话他都没心思处理，连老妈都打来电话说他该去一趟了。 “钱总你可算来了！”余元宵看到钱才到了门口，正在跟员工训话的他一路跑了过来。 钱才一看，感叹余元潇确实不容易，这天还热着，还穿着整套的西装。 “余总，你喘口气，慢点说。”钱才安抚道。 “这段时间出了些问题，一个是供货商的联手，他们听说了部分供货被我们换成了省城的，现在连手要求我们换回之前的供货商，否则就要减短回款周期。”余元潇有些苦恼地说道。 “不都是老关系吗？怎么会这么干？”钱才有点不解。 余元潇解释道：“正因为是老关系，他们之间也都熟识，现在听说我们换了供货商，人人自危，现在就是联合起来拿住我们的供货渠道。” “我们一家超市，值得这么大动作？”钱才瞪着眼问道。 余元潇带着一些苦笑：“钱总，你不太了解我们市的情况吧，现在市区一共有四家超市，我们的销售量就占了接近一半，现在我们年底前要开两家超市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他们更要拿住我们，避免以后被逐一更换。” 钱才听完瞪着眼，立马回道：“换，必须要换，这事我来联系，你把能够更换本地供货商的，价格不高于他们的，或者愿意妥协的划出来，其他无法更换本地供货商的列个清单给我，我让陈云伟去找，刚好陈云伟下不定决心，就借这次机会，把他牢牢的绑在我们的战船上。” “全部换？”余元潇震惊道。 “不是全部，是不愿意妥协，执意要拿捏我们的，全部换掉，这次正好给他们立个规矩，我一个拿钱的，还能找不到花处？凡是非要我们换回供货商的，一律把回款期限给他们拖到最后一天，听话的能处，不听话的就别处了。” “好吧。”余元潇见钱才下了决心，只好点头。 “老余，眼光放长远一点，我们换了省城的供货商，价格上有绝对的优势，我们目前的供货商很多是二级代理，省城的货很多比他们便宜，就算运费上有劣势，一来一回也相差不远，而且以后我们得把超市开到全省，那时候运输上谁更有优势？如此大的供货量，统一协议价格，不是更好压价吗？”钱才见余元潇似乎不太安心，出言宽慰道。 余元潇这么一听，也想通了，继续说着。 “还有一件事，听你说你要从盘州招过来十来个人，这些人怎么安排啊？没有经过岗位培训的可不能上岗，这需要一个周期。” 钱才一听是这事，也笑了：“这事是必须要办的，也是六龙山项目当地村里支持我们办厂的条件，要不人家三天两头来厂里闹一回，这厂开不清净，你就算让他们吃空饷这事也得办了，就当政治任务，如果吃了空饷，算我账上。而且我要的都是形象，年龄上都过得去的，又没扔给你老头老太太，你该培训培训，新店也能用上，至于岗位，你可以看着来，我只答应给工作，赚多赚少是他们自己的本事，就是那个叫黄二娃的，工资你多给点，那是村支书的亲侄儿。” 余元潇一听也是松了口气：“你要这么说，我就没什么负担了，剩下我来安排。” 第三十五章 威慑 10月13号 刚接到余元潇通知来到超市自己办公室的钱才，就透过玻璃看到十来个中年男女在里面。 老妈坐在办公桌前一言不发，余元潇也端着杯茶站在门口喝着。 看到钱才过来，余元潇上前小声道：“都在里面了，戴金戒指那个是领头的，我们一半的零食和部分饮料都是在他们那里集中采购的，叫周大龙。” 钱才点点头走了进去打量了一眼，有的在沙发上坐着，有的抽着烟，还有一个看着很精明的女的，半靠在办公桌上，半拉屁股坐在桌上面背对着徐凤，有几个见过钱才，知道这是正主的供货商立马就要上前。 钱才没等众人开口，立即叫过余元潇，当着面指着那个半坐在办公桌上的女人就问了一句：“这位是干什么的？” 余元潇开口答道：“一些洗浴类日用品的供货商。” 钱才点点头，上前直视着那女人说道：“你回去吧，今天这事谈得成谈不成和你都没关系了，我们这以后不进你的货了。” 那女人登时站直了问余元宵：“余总，他说了就算吗？”声音挺大。 余元宵正色道：“这是我们超市老板钱总，我就是帮他干活的丘八。” 这会几个坐着的也站了起来。 钱才摆摆手轻笑道：“平时余总全权负责，他有一言而决的权力，但是你这种供货商我们不需要，我看你不像来谈事的，像来闹事的，人都是互相尊重的，走吧，像她这么想的也走，到了结款期限我按时给你们结账，我超市明天没货卖关门了，这事也不商量。” 那女人一看话说得这么绝，这年轻人比她还冲，也有些悻悻的走了，只是临走时看了周大龙一眼。 周大龙立刻出声道：“钱总吧，这是不需要我们了？” 钱才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周大龙。 “周总，公平竞争，你们本地的供货商拿出来的价都压不过省城的，那是你们能力问题。” 周大龙抱着手问道：“钱总，你这可是过河拆桥啊，开业的时候我们可没少支持你，你说要货，我们货款都没到账，连夜给你铺过来，这会做顺了转眼就要…” 钱才没等他说完，摆了摆手，看了看门口，伸头过去喊了一声。 “进来吧。” 杨三顺等三十多个文具批发的兄弟乌泱泱走了过来。 周大龙以为他要打架，登时变了脸：“钱总，你这什么意思？” 钱才这才转身看着周大龙道：“周总，你们支持我门店开业，我记你们的恩，但是做批发生意，这点事也是份内之事，你们也不是不赚钱，我要是不记你们的恩，换掉你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是做批发代理起家的，这些都是我批发门店里的兄弟，还有四五十个在县里铺着货，你要是以为我是个新进零售行业的，找不到货源，那你可就想错了，我要全换了你们，不会超过两天，新的更便宜的货源就能进来。” 钱才连忽悠带吓唬的说着。 说完旁边有两个见过杨三顺的文具批发商也上前跟周大龙附耳说些什么。 周大龙这会也有点不淡定了，正色打量着钱才，感觉这人并不像表面看着这么嫩，也不得不说，01年这会做生意还是讲究个匪气，一看钱才这么硬，他也软了下来。 “钱总，我们也不是不供货，只是这都是一口锅里吃饭的兄弟姐妹，你不能说换就换了吧？我要是不管，以后有事求到人家头上，你说别人还能干吗，当初余总为什么来找我？还不是因为我在这一行人脉广吗？” 钱才这时终于也听出了商量的意思，招呼三顺去店里拿凳子，给供货商们坐着谈。 待众人都坐下，气氛也不像刚才这么剑拔弩张了，钱才这才缓缓开口道：“各位，相信你们已经听过我们要开分店这事了，实不相瞒，我们下一步计划，是要把超市开到全省，你们不用担心我能不能开，Z市这三家门店只是试试水，超不过明年上半年你们就能看到我们的动作。 要做这么大的规模，和你们地区一级代理谈肯定是不够的，但是作为最先支持我们的供货商，我们在同等价格下，还是会优先采购你们的货源，但是如果报价相差超过百分之2，那对不起了，我们也不是案板上的猪头肉想宰就宰，这百分之2以及优先采购权就是我对你们开业时支持的报答，如果这都竞争不过别人，那就是你们的问题。” 钱才说完，众人也开始交头接耳商量起来。 周大龙往下压了压手，示意安静，这时向钱才发问：“钱总，意思是以后你到别的地方开门店，也能优先进我们的货？” 钱才正色道：“就这百分之2，你们要能跟你们的厂家，或者一级代理商谈好了，这百分之2足够有你们操作的空间，有多大能耐吃多大碗饭，你们要想和我们建立长期稳定的合作，就得和你们上家去谈，压压价。” “那这事怎么保证？我们回去和厂家谈了，你又换人，我们怎么交待？”一个梳着三七分的供货商问道。 钱才听完抱着手笑道：“可以签合同嘛，如果有人找上我们，同品牌同类商品提供了低于你们百分之2的价格，那我们会向你们提供报价单，可以给你们十天时间协商。 这十天，你们可以用来和厂家或者上级代理商协商降价，继续合作，或者你们觉得我作假恶意压价，也可以拿着报价单找证据起诉我们赔付违约金，违约金定为100万，当然，我们如果觉得你们的品牌都不行了，更换品牌那就不在此列。” 接着几个供货商纷纷问了几个自己关注的问题，钱才一一解答，一番商量后周大龙说过两天给具体答复。余元宵也是满脸带笑，送他们出门，走出办公室前偷偷给钱才比了个大拇指。 这时杨三顺也走了过来，有点踌躇。 钱才一看他这个身上长了跳蚤的阵仗，开口道：“有事直接说。” 杨三顺仿佛也下定了决心，缓缓开口道：“聂俊林跟我说了你要开健身房的事，我也攒了些钱，我想…想入股。” 钱才也笑了：“你这么肯定能挣钱？” 杨三顺一下又有点泄气：“我也不肯定，但是我感觉这批发可能做不久，我还是想跟着你干，你有主意，就算赔了，我也认。” 老妈徐凤刚才谈大事时没有插嘴，这时也终于开口了：“人家也跟你这么久了，你带带人家。” 钱才点点头，让三顺坐下，自己也坐下了，开口道：“你不必担心以后的发展，你，还有这四五十个兄弟，我都有用，有大用，矿泉水厂那边听说了吧，年底就要贴牌生产，这个销售团队我要全部转型，把矿泉水的销售渠道铺到全国，你和陈云伟将会是主要人物。 至于健身房，可以在里面投个30万进去占百分之15，我和聂俊林的股份相对摊薄一些，我可以告诉你，短期不好说，长期来讲，肯定会挣钱。” 杨三顺这时眼里也有了光，顿时站了起来：“谢谢钱总！”一看能跟着继续往下干，三顺称呼也正式了起来。 钱才笑着摇摇头，让他回去了。 这时徐凤见没人了，也终于两手撑在办公桌上，对着钱才发问：“你这些道道，在哪学的？我可没教过你，你爸在这方面更是一窍不通。” 钱才立马一本正经道：“三舅，三舅教我的，你问他。” 钱才的世界里，无处不是背锅侠。 眼见老妈真要扯着电话打给三舅，钱才赶紧溜了。 到门口遇到正回来的余元宵，一把拉住了往外跑的钱才道：“钱总，这事真这么办？以后他们拿着合同卡我们脖子怎么办？百分之二，可不少啊。” 钱才也站定下来，盯着他道：“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定，他们要能压下价，我们利润也够，至于以后，他们有本事拿到厂家相差百分之二的价，也不是不能带带嘛，什么时候换品牌，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再退一万步说，真做大了，100万一家的违约金，那也是个事？” 余元宵若有所思点点头，正准备发问，办公室传来徐凤的吼声：“钱才！滚回来说清楚！” 钱才赶紧对余元宵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就边喊边向外跑去：“母老虎来了，打电话，打电话啊～”声音越传越远，引得一众路过的超市员工贮足观看。 余元宵刚觉得钱才办事老道，这会又摸了摸墙想知道这超市是不是积木搭起来的，看到那几个站着朝远处看的员工，登时喝道：“别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 刚回到学校的钱才就得知了一个消息：秋季校运会要开始了。 高三的班级可以酌情少报几个项目，但还是根据上级指示要积极参与，不能让学生成为只会读书的书呆子，班主任老郭也就宣布了任务：名次不重要，但是科目要报满，不蒸馒头蒸口气。 体育委员刘恩涛这会也是意气风发，环视四周准备摊派任务，但看了看班上同学，戴眼镜的就占了一半，更有几个那是摘了眼镜三十米人畜不分的。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在这年代根本不存在，你要说体育方面，这班就没一个能打的。 学习好还会打打篮球的有，但要说那种成绩顶尖，体育上还能夺冠的，也许只能去国防大学找找才能找得到。 刘恩涛也想通了，现在而今眼目前只能是矬子里面拔高个，把眼光放向后排。 班上大多高一点的男生都在后排，拼不过实力，咱就拼发育嘛，起码上场比赛，也是一水的大高个，输人不输阵。 于是除了自行报名参加的，强行摊派的科目基本就放在了后排。 下午放学，刘恩涛拿着报名表往后排看着最高的老三面前一放，摆出一幅无赖的样子。 “你来吧，你们后排的同学就交给你摊牌了，你把剩下这些科目给填满。” 老三在班上也是从未受过如此重视，郑重拿过报名表看了半晌，突然站起来对着刘恩涛大声说道：“你这我怎么安排？我们后排一个女生都没有！” 班上后排基本都是男生，其实像杨娅这种长得也挺高，但是她是课代表，得坐前排方便老师摊派点任务啥的。 再说她这种美女，老师也不敢往男生堆里扔，后来就逐渐形成了后排基本没有女生的情况。 刘恩涛虽然平时打打篮球，但也是个怂的，不敢得罪人，这会立刻回道：“都给你都给你，女生也给你安排，你找人做工作就行。” 老三也是没法了，站起来就开始摊派：“张伟，张亮，你们张家两兄弟负责长跑，陈复，百米和接力，才才，给你报个铅球，再来个接力加四百米，加个百米，咋样？”老三深知钱才的爆发力，一水准备把爆发型项目全给他安排了。 钱才这时顿时也憋不住了，这么报，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顿时站起来破口大骂：“老三，我挖你家祖坟还是咋了，你家聂老大可还在我那呢，你信不信我明天开个蜂窝煤厂让他去当厂长！” 登时班上所剩无几的十来个人都回头看向他。 钱才顿时也觉得有点张扬了，悻悻对着四周道：“开玩笑，开玩笑。” 然后走到聂俊林和刘恩涛面前拿起名册认真看了起来。 名册上报了名的确实不多，他也只好接过这个活，免得老三给他乱报，先在男子铅球和短跑两个自己强项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开始对着班名册回忆，一一摊派。 在写到“女子标枪”这一栏时，钱才抬头看了一眼，看到了前排做题还没走的姜右薇，有些恶作剧的填上了她的名字。 这时可以说和钱才认识的人算是倒了血霉，因为好些个班名册上的名字他根本就和人脸对不上号，也不敢乱摊派。 于是杨娅一个人就报了三项，陈雯婕报了两项，像跳远这类纯靠天赋的，就报了几个个头高的，最后又在女子1500米上填了个“姜右薇”。 就当这妹子阴差阳错被自己“安排”到尖子班，报个恩吧，钱才无耻的想着。 写完递给刘恩涛，刘恩涛看了看，忍不住砸吧嘴道：“乖乖，杨娅和姜右薇这是跟你有仇啊。” 班上人少，他说这句话还带着些回声。 一瞬间，前排的姜右薇回头怒视着钱才，怕，钱才也是丝毫不惧，假装没看到的回了刘恩涛一句：“什么叫有仇，大家都出出力呗，你看我自己不也报了吗。” 姜右薇盯了钱才一阵，仿佛也不想和他吵闹，又转过去做自己的题了。 一切自然落在了钱才眼里。 这小娘皮，脾气还挺大，对我这么凶，我是你的恩人，知道吗，恩人！ 第三十六章 校运会 10月16号 后来经过刘恩涛协商，名单还是有了一些变动，杨娅取消了一个女子400米，姜右薇也取消了一个标枪。 杨娅在得知是钱才给她报了这么多项目后，倒是没像姜右薇这么愤怒，而是迈着大长腿走到钱才座位面前调笑着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就直说，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登时，这话辐射到的范围内都是一片起哄声，旁边没听到的人也是纷纷问着发生了什么情况。 眼看着老三饱含怒火射来的眼神，钱才心里奔腾过一万匹羊驼。 介娘们可不是好人呐，钱才不相信她不知道老三喜欢她，刚才说这么大声，就是故意来挑拨自己和老三的关系。 女人果然都不能惹啊不能惹，以后一定要管住自己。 运动会17号开始，19号结束，高三也要放假两天，高三按理说周六是要上课的，但此次也破天荒的要全部放假，据说是因为周六有教委领导要来视察宿舍楼改造情况，要把住校学生都放回家。 刚下语文课，课间站在走廊上正在计划假期安排的的钱才看到班主任郭世海走了出来，姜右薇也追了出来，跟班主任分辨着什么。 两人往钱才这边走近了，才听清说话。 郭世海有些无奈的看向姜右薇道：“我也知道你家里情况，但是周末该回家还是得回家，你继父家离我们学校又不远，你也该回去陪陪你妈妈。” 姜右薇这时也哀求道：“郭老师，你就跟宿舍老师讲讲，领导来女生宿舍的时候我出去还不行吗，我家里实在…” 钱才听到这点了点头，原来是住校生，家庭还… 姜右薇突然就站定了，郭世海也没往前走，两人就这么停在钱才面前，姜右薇怒视着钱才，郭世海也是有点好奇这俩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钱才内心非常委屈，我特么就点了点头，你俩聊你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恨我干啥？？ 钱才顿时转过头去，郭世海看到也不管他了，继续对姜右薇苦口婆心道：“右薇啊，不是老师不帮忙，我也没这个权力，我就是个班主任，这是学校的决定，到时候周五晚上门就锁了，我让宿管为你一个人开门，也没电不是，那黑黢黢的宿舍楼，你怎么住？” 姜右薇听到班主任这么说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点点头，又垂头走回了教室。 郭世海也转头看了看钱才，拍了拍他肩膀，语气也高亢了起来：“小伙，最近不错，成绩有很大提升，就是经常请假，听你爸说你在校外创业搞了个超市？那个蔚来超市？”说到后半截，声音又压了下去，神神秘秘的。 钱才暗道老爹真是爱炫，嘴上说让自己好好学习，这会自己创业的事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人了，不过也能理解，要是班主任都不知道这事，恐怕自己这么频繁的请假也说不过去。 钱才想到这里，只得点了点头笑道：“郭老师，回头我跟您和师母拿几张购物卡，你们也去逛逛。” 郭世海顿时板着脸道：“这么小就懂给老师送礼了？这不允许哈。” 钱才顿时换了个狗腿子的笑容道：“家长送，那才叫送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给您的，那叫孝敬。” 郭世海顿时哈哈大笑：“你说你这个脑袋是咋长的？最近这成绩上来了，脑子还活泛，开这么大个超市，你师母都说了，一天挣的怕是顶我一年工资，你这最近是请天师上了身了？” 钱才心里一惊，这屠夫脑回路惊人啊，最接近真相的恐怕就是他了，赶紧掺着老郭一脸的谄媚：“我这挣多少钱，还不是您的学生吗，您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您说话，我肯定尽全力帮您办！”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好好干，但学业不能丢，还有过两天运动会，好好给班上争争光，我看以后最有出息的就是你。”说完老郭也心满意足的往教室办公室走去。 钱才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这恐怕也就是一中了，学校高官，富商子弟很多，虽然自己是学生创业，但学校的老师和领导见父母有钱有势的也见得多了，眼界也高，这要是换个次等的学校，恐怕自己开超市的事传开了，校长都得来找自己办事。 …… “…加油吧，铅球运动员们！一道完美的弧线展现出你凝聚的力量！…” 广播员激动的声音在操场回荡。 “砰！” 铅球扬起高高的抛物线后砸在地上，又往前滚了一小段。 “十点七五米！高三七班，钱才！” “啊～”文艺委员王雨带头的七班拉拉队一阵尖叫。 这是今天下午最好的成绩了，所幸目前参加的那些体育特长生没有练铅球的，此前最好的成绩也就是10.43米，要不今天这挽尊的科目可能也要败北了。 一中的体育生也可谓是藏龙卧虎，今天早上的100米已经出了两个达到国家二级运动员标准的，钱才也是拼尽了全力，四个人里拿到了第二名，在目前20个有成绩的人里排到第四名。 这成绩已经让很多班上的同学为之一振了，哪知道下午的铅球钱才又一骑绝尘，拿到小组第一，还超过了今天下午的最高记录。 钱才穿着运动服走向操场边缘，甩了甩手，感觉现在的身体素质较前世还是差了太多，力量上明显有欠缺，虽然从小到大锻炼较多，但是还是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 “砰！”正走着，1500米项目倍看那边发令枪响了。 钱才看到姜右薇从那边慢悠悠跑了过来，看那个身位，妥妥的第四名。 拢共就四条跑道，四个人跑。 刚给钱才加完油的王雨又带着一干拉拉队跑了过来。 钱才看这架势怕是要跑出个倒数第一，毕竟也是自己摊派的，赶紧上前到外道给姜右薇领跑，他跑到姜右薇旁边，清喝一声“加油！”没敢大声喊，怕打乱了她节奏。 哪知道姜右薇一看旁边的是他，速度又提了起来，钱才怕她岔气，赶紧喊到：“匀速！匀速！” 结果一圈下来姜右薇也没减速，钱才眼看后面可能提不起速了，也就不喊了，默默跟着她侧后方跑。果然，到第四圈就有点跑不动了，钱才赶紧喊了一句“叉腰，挺胸，左右扭一下！” 姜右薇这会岔气了，也不犟了，又叉着腰慢跑了100米，到达了最后200米，钱才眼看她还在第三，第四已经开始加速，钱才大喊“快冲，冲！”姜右薇又喘着气冲了起来，一直到冲过终点的时候，还保持着没让第四名超过去。 “不错。”钱才追上来赞赏道。 姜右薇一下气有点顺不上，差点就要晕倒，钱才赶紧上前扶了一把，姜右薇眼看是他，就要挣脱，钱才叹了口气说道：“别动，周六宿舍的事我给你想办法。” 这事明显对姜右薇来说要明显比和钱才赌气重要得多，她一下也不动了，在原地喘着粗气。过了一会，钱才看她也有些恢复了，才松开了她开始打量着，钱才能看出来，姜右薇确实没怎么跑过1500米，全靠一口气吊着，估计刚才要不是自己跑她后面，她就准备像开始一样慢悠悠跑完全程。 钱才看这姑娘也是被自己逼得够呛，也有点不忍，于是先开口道：“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回家，我给你找个地儿住。” 姜右薇一听，顿时咬咬牙就要走，钱才只得又说道：“你不告诉我原因，一个学生，我怎么敢擅自给你安排，万一你家里找我呢，对吧。”钱才刚说完，姜右薇的背影突然有点抽搐。 钱才上前又准备扶她，却被她一巴掌打了回来，没一会，姜右薇擦了擦眼睛转过身来，平静的说道：“他们不会找我的。” 钱才一听，手从兜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拿出了一张递给她，开口道：“既然你不愿意说，我猜一下，猜对了你就点头，行吗。” 姜右薇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你妈妈带着你改嫁，后爸家庭情况也不好，所以不想抚养你，经常打你，你妈妈也没有办法，所以你只能住在学校，回不了家，对吗。”钱才胸有成竹道。 说完他盯着姜右薇看她的表情，想证明自己的判断是对的。 谁知姜右薇竟然…笑了。 “你别把你看过的苦情剧往我身上套行吗。” 钱才一时很没有面子。 一向冷漠的姜右薇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没有人打我，我妈对我也很好，我妈的丈夫也挺有钱的，你猜对了一半，我是回不了家，因为他们现在怀上了孩子。” 钱才感觉被啪啪打脸，这哪是猜对了一半，这是只猜对了两句啊，就这两句都是昨天偷听来的。 姜右薇看他也没说话，好像也很久没有开口诉说过这些事，继续又说了起来：“他们没有不让我回家，但我来一中前听到他们在房间里面说，要把我送到一中去住校，要不以后要孩子不方便，我已经没有爸了，那一刻我感觉我妈也不爱我了，我想考出去，离开这个地方，她改嫁了，对我很好，比以前还要好，可我感觉她不是爱我，只是愧疚，以前回家还会问问我的学习，可现在她怀上了她丈夫的孩子，即使回家，也没有人问我了，所以我在学校里住，我不想寄人篱下。” 姜右薇看着半空，对着半空笑，仿佛那里有她的家。 其实这妞真挺耐看的，长得像个小狐狸。 “周五运动会结束了，你来找我。”钱才说完，转身欲走。 “不了，在外面住不方便。”姜右薇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钱才转头：“你想啥呢，给超市女员工临时休息租的宿舍，三室一厅，能洗澡，比学校宿舍强多了。” 第三十七章 罗玉 （最近两天状态不太好，看官们来点推荐票行吗） 10月19日 经过三天的鏖战，七班终于在年级二十三个班中，取得了一个理想的中游成绩，没有排到末流被人说尖子班的人只会读书，那已经是巨大的胜利。 如果要说美中不足，就是没有拿下任何一个单科第一名，钱才的铅球记录还是被别的班野蛮打破，变成了单科第二——这已经是七班的最好单科名次。 七班的同学们都在暗中发恨，你们等考试的，看我们怎么拿捏你们，让你们年级前十名一个都进不来！ 虽然这种行为无异于猫被狗打了拿耗子撒气——那些校运会拿第一的体育特长生本来就没进过年级前十，他们连前一百都没进过。 下午，姜右薇抱着一摞书一番踌躇，还是选择了去找钱才，到门口后，李广平和钱才已经在等着了。 钱才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接过了姜右薇的书，让她上车，姜右薇十分憋屈，如果不是钱才送她上车就独自走了，她看起来就像一个传闻中被阔少包养的女学生。 钱才也有别的事要做，他答应了罗玉要带她去逛街买衣服，这姑娘现在用他的钱比用她爹的还顺手。 自从钱才有钱了，沾光最多的肯定是罗玉，连钱宗华和徐凤都得排在后面。 而且她用钱才的钱，还得让钱才当丘八，他得跟着结账，还得提包。 如果不是基于从小到大一个院子，罗玉从还在玩办家家酒就跟钱才一个扮妈一个扮爹，从地里挖土出来当饭喂到对方嘴里的良好关系，钱才指定不能受这种委屈。 罗玉对于钱才有一种“狗仗人势”的良好觉悟，这是罗玉从小时候仗着钱才在院里无人能敌就逼着其他小伙伴给她当儿子，吃她从土里挖出来的“饭”就开始了的。 钱才没拿书，也就懒得回家一趟换衣服，送完姜右薇就径直往罗玉家走，快到了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 等他到她家小区门口时，罗玉已经在等他了，小丫头今天穿得非常凉爽，一件皮卡丘图案的略微露脐的上衣加一条灰色的单裙，踩了一双亮黑的靴子。 可爱型的风格和她的鹅蛋脸很搭，这么一看其实罗玉挺瘦，不知道为什么平时看着罗玉像那种圆润型的美女。 有一个欢脱的小傻子在身边还是很容易让人心情愉悦的。 虽然罗玉再也没有让钱才买那幢她认为是酒店的工行大楼，但是钱才认为她始终没有放弃过对那幢大楼的觊觎。 她要想要什么东西，能跟祥林嫂一样的念着，可要是她不念了，那就是她觉得这东西她一时半会得不着，得有个详细计划。 这丫头脑子很聪明，小时候就知道挖坑埋狗粪坑人去踩，人家踩的时候她还能若无其事的站在十几米外看着，可谓胆大而心细。 两人逛到国贸商场的时候钱才有点唏嘘，在他从前世回来的那个时节，这里已经从国贸变成了老国贸，进而都要拆了，但这时还是很多小年轻被里面东西的价格吓得不敢进的地方。 罗玉也没觉得要省，她的人生格言就是及时行乐，便拉着钱才进去。 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家礼品店给吸引，进去挑挑拣拣，找了几个小耳坠，一个个戴在耳朵上问好不好看。 但凡钱才有丝毫的犹豫就拆下来丢桌上换另一个。 最后一个没买一脸嫌弃的走出去，跟她逛街，那真是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结果逛了没几个店，罗玉又说要给钱才买衣服，东逛西逛到了一家杰克琼斯，拿了一件偏正装风格的夹克，让钱才试了试就干脆问了问多少钱。 服务员说498，结果罗玉全身掏出来拢共400来块钱，很顺手的又从钱才裤兜里拿出了钱包，给贴了100。钱才说你直接用我的钱付了呗，罗玉一抬手说不用，这衣服是我买的，你得好好穿，穿破穿馊穿抛光，听懂了没。 钱才也是一脸无语的陪她继续逛，逛到女装区的时候，小丫头一顿疯买。 等到从四楼女装区出来的时候恨不得把钱才脖子上都挂满了。 钱才问她为什么不买一件贵的也穿破穿馊穿抛光，罗玉顿时觉得他是个白痴，她说那能一样么，我给你花的是一个月的生活费，你给我花的是还不到半天的收入。 钱才心想，这丫头要是和比尔盖茨谈恋爱，能把丫坑得连G省富豪榜都上不了。 但是和罗玉出去钱才花钱从来没有舍不得过，以他目前的资产或许不舍得给罗玉置办什么产业，但是在不影响他投资发展的情况下也愿意做到力所能及。 小丫头心里也很拎得清，该精打细算的也绝不会省心省力。 就买这一堆东西花了他们两个多小时，都快到了商场关门，就因为她每次都试图让营业员给她打折。 还真让她砍下来两件9折，一层楼的柜姐都快认识了她，看钱才身上挂的那一堆商品袋，柜姐们暗道这真是自己见过最精打细算的有钱人。 两人饿着肚子从商场出来的时候，罗玉也有点不好意思。 说本来准备晚上请你吃三中门口的烤串，谁知道你的衣服这么贵，身上只剩8块钱了，只好你请我了。 花了七八千的钱才听到她这么说也是很无语，伸手掏给她自己学校的饭卡，说你要穷了在学校就花这个，学校基本所有的小卖部和食堂都能用这张卡。 罗玉问有多少钱，钱才说还剩150，小丫头顿时欢呼雀跃。 来到三中门口，那家他们小时候就在吃的烧烤店还开着门，罗玉熟稔的跟老板要了两个鸡腿几串鸡屁股，两串鸡珍和一把肉串。 老板问要不要放折耳根，罗玉顿时气鼓鼓的说老板你都不记得我了。 老板经过钱才的提醒，顿时哈哈大笑道小罗玉你可很久没来了，你没在请他们吃串，他们来得少了，我这里生意都没以前好了。 罗玉顿时洋洋得意的说，以前请吃串属于投资，现在她请的那帮小伙伴发达了一个，以后就是他请我了。 老板说对，指着钱才说他以前宰你最凶，你得狠狠宰他，罗玉笑得很开心，笑得很好听，也很好看，为钱才引来了很多来自路过和烧烤店里的嫉妒眼神。 两人串足饭饱的出来时罗玉说你都到家门口了，回去吧。 钱才也没客气，一堆东西也不重只是多，递给她给她打了个车，刚准备走罗玉又大声的叫住了他让他开钱，和女士出来都不知道开打车费的吗？ 钱才只好翻着白眼递给司机十块钱说送佛送到西，结果罗玉又犟着让司机当场先退了五块钱给钱才。 钱才回家给胡蔚发信息说了今天的事，胡蔚好像也对罗玉几多愧疚，说罗玉要是喜欢你就多陪她逛逛呗，下次我来了请她吃饭。 钱才回道你不用愧疚，罗玉是我妹妹，是发小，胡蔚却回了一首李白的《长干行》，说不是因为上次来Z市没叫她，而是自己抢了她的青梅竹马。 …… 超市进货商那边已经基本谈妥，在原本的进货价上都有1.5％到4％的下调，这意味着超市的利润率将在原来的基础上上涨15％左右，平均利润率能达到22％，有了这个利润率，下一步开分店就有了更大的盈利保障。 自来水厂厂房的蓄水池外模已经浇筑完毕，等内模浇筑完毕风干后，蓄水池进行闭水试验通过，就可以外搭钢筋模板建筑外墙封顶，一些大型设备进场后进行调试安装消毒后就能使用。 目前最难的一道手续采矿许可证已经到了最后的审批流程，聂泽翾正带着新聘的工程师在盘山市奔波这件事，现在聂泽翾也有了几分当领导的样子，现场和市里的人员安排得很有序，他自己也不辞辛苦的两边跑。 钱才现在深感身边缺了两个人，一个是负责整个产业链条的统领人物，负责协调各方关系和协同作用，还有一个就是他的随身秘书，负责各种账目的统计和支出的先后规划，处理一些杂事以便他的脑子只需要消费在大局的统筹上。 谁知，周一刚回到学校，就来了一个。 大课间正在座位上按照胡领导的指示按时做眼保健操的钱才本来闭着眼睛感受周围的光源忽远忽近。 突然面前一黑，光源没了，心说完了，我可能是用眼过度，瞎了。 朦朦胧胧睁开就看见一件黑色薄毛衣遮住的平坦小腹，眼光上移，胸部并不很强烈的起伏，白皙的脖颈，一个尖尖的下巴和姜右薇的小嘴小鼻子狐狸眼。 “你出来一下行吗。”姜右薇开口道。 钱才有些发懵的跟着她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口，姜右薇回头开口就把钱才吓了一跳。 “我想挣钱。” 钱才是个脑子活泛的人，他一瞬间就想到了很多种适合姜右薇的制服诱惑，随后自责的想到了自己才十七岁，何须搞那些钱色交换，而且，她真不是自己来电的那一款。 幸而姜右薇读不懂他眼里的腌臢思想，只是觉得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进而开口道：“我想跟你学挣钱。” 钱才突然有了三分悔意，想到了前世经常身着白色套裙的秘书，她来到自己身边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学习自己挣钱的本事，是自己一开始有些肮脏了，她自己也不像姜右薇一样说清楚，要不自己肯定好好教她。 近来的钱才有些找到了前世的心态，也可能是被胡蔚撩拨的风波未停，脑子里也有些胡思乱想起来，钱才感觉到自己有些不对，赶紧甩了甩脑袋，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你一个学生，挣钱？”钱才问道。 “你不也是学生吗，我听超市宿舍里的姐姐说你是老板，挣了很多钱。”姜右薇有些不服。 钱才有些无语：“不，我的意思是，你不是说你妈给你钱吗，你为什么想挣钱？” 姜右薇沉默了一阵，说道：“我不想用她的钱了，钱都是她丈夫给她的，我不想要，我就要上大学了，我想自己挣学费，我想考出去，能自己挣钱自己过。” 钱才也正色道：“小姑娘，挣钱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要本钱，也要运气，我能挣钱，占了九分运，你有什么本事，想读着书还能把钱挣了？” 姜右薇咬着嘴唇，想了一阵开口道：“我只要能考出去，可以给你打工，学习你需要的专业，我数学很好的，可以帮你算账，也可以学财会，或者是一些经贸类专业，但是你得负责我学习期间的开销。” 钱才惊诧道：“你一个高中生就知道企业委托培养了？那如果我要你跟着我立刻就开始干活呢，我要去沪上交大，你的成绩足以奔一奔清北，不亏吗？” 姜右薇很自然的说道：“读好学校于我而言是为了获得独立生活的能力，浅显点就是为了挣钱，只要你能给我一份高工资，交大也一样，不是吗？” 钱才听完自嘲一笑道：“这倒是我浅薄了。” 姜右薇觉得自己扳回一城，骄傲的笑道：“但如果你哪天付不起我想要的价格了，我也会把学费还你，自己去谋一条出路。” 钱才闻言摇摇头道：“不必，我肯定能满足你，现在我就缺一个正经秘书，帮我记账和规划开销，还有跑跑腿，工作不难，尽量不耽误你学习，能立即上岗吗。” 姜右薇兴奋的点点头：“可以！” 随后又有点疑惑道：“正经秘书？秘书还有不正经的？” 钱才饱含深意的笑了笑道：“有，而且比正经的挣得还多。” 姜右薇愣了愣，腾的一下脸就红了。 第三十八章 崛起（上） 10月31日 接下来在学校的这段时间，钱总获得很舒服，几乎每天早上，都有姜秘书按时带来的牛奶和油条——嘴叼的钱总就爱油条加牛奶。 不需要再记账，姜右薇会把每天的进出帐目统计好，清晰到一眼可见，不得不说姜秘书在此方面的天赋。 但钱总的小市民心态简直爆表，他深觉姜右薇目前每月1800元的工资拿得太过轻松，于是小到来学校的路上带支笔，大到课间饿了去离教学楼150米外的食堂买根烤肠，都得让姜右薇去，还不给钱，搞得姜秘书只能记账。 所以在账本上往往会出现“矿泉水厂打款聂泽翾18万”后面跟着一条“食堂采购烤肠一根1.5元”这样的诡异画面。 不过，也正是钱才动辄几十万的进出项，和账上目前240万并且越来越多的余额，让姜秘书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在所不辞。 作为最了解钱才资产所值几何的姜右薇也对钱总敬佩到了底。 她把钱才最近几个月做的帐进行了一个统计总结，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按照钱才资产的翻滚速度，并且保持这个函数曲线，在他高三正式毕业的2002年7月9日，他的财富值将会过百亿。 当然，谁也不可能保持这个上升曲线翻滚自己的资产，但按他目前明里暗里的投资来说，等到他去大学的时候，怎么也得是个亿万富翁。 姜右薇现在觉得自己搭上了一条大船，一条足以让自己别说买烤肠，就算是现拿面粉和肉做烤肠也得去的大船。 今天对钱才的意义，除了攻克了一道物理磁场难题以外，还有一件小事：他的第二家超市试营业了。 在余元宵的努力下，一周后，第二家超市将正式开业，第三家标志性门店也将开始试营业。 这家超市的营业全权交给了余元宵以及他委派的店长，这个店长许恩明，钱才倒是观察了一段时间了，是个实干的，冲劲也强，英年早秃的头和处级规模的肚子显得也算是成熟。 钱才放学后还是去巡视了一下，不过是以消费者的角度，怕自己不够客观，本着用人用到死的态度带了姜秘书一起请了假去人山人海中与前来抢购的阿姨大妈们进行殊死肉搏。 两个小时后两人出来时，姜右薇还沉浸在刚才的激情抢位结帐中，脸颊还有些余韵的酡红，仿佛刚经历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这…是我们的超市？”姜右薇总算明白了账上那一个月一百多万盈利的来历。 “刚才感觉怎么样？”钱才问道。 “挺好的，东西很便宜，货品齐全。”姜右薇实在也没法回答更多，毕竟还是个学生。 “下次还这样就扣工资，你这话答得跟那些抢卫生纸的大妈没什么区别。”钱才把“扣工资”这个传统项目运用得炉火纯青，尤其是对自己的秘书。 “那该怎么回答？”姜右薇疑惑道。 钱才指着里面：“看到人有多多了吗，中老年占多数，这么人挤人的，连个急救医药箱都没有，万一挤出两个心脏病，今天就得关门，我要是店长，就花钱请个救护车停在门口，一是对顾客负责，二是告诉外面的人里面有多火爆，说不定还能蹭个免费新闻。” 姜右薇顿时茅塞顿开：“你的脑瓜子确实和一般人不一样。” 怎么听着不像好话呢。 钱才皱眉，继续说道：“购物车设置也不对，全是同样的大小，明明这么拥挤，只是想进来买点零食的也得推个这么大的购物车，严重占用了空间，今天拥挤的原因之一就是这个，购车车应该设置大号，小号，手提型购物篮。” 说完，看着姜右薇。 姜右薇仿佛是来听相声的，连连点头道：“对，对，你说得对。” 钱才盯着她道：“给你五秒钟掏出你的笔记本，要不一会你跟这家店的店长传达我的意见的时候，我不负责转述第二遍。” 姜右薇终于回过了神，赶紧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本和笔开始记录。 钱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超市商品的陈列布局上，商品的分类摆放要结合超市的大小和货架的位置进行布局，在了解社区消费者的购物习惯之后，将一些复购率高的和日常所需的商品集中摆放，产生关联性。 活动方面，取消原来的打折活动，采取购物满多少元，以消费小票反现金的方式，反现领取平台设置在会员办理台，让更多客户了解到会员优惠。增设三台电话机，充值过千元的会员增设VIP服务——五公里内电话配送上门，报会员名字和密码即可。”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些改动意见，店长许恩明和余元宵各一份，两店同时开展。” 姜右薇点了点头，记得差不多了之后抬头问道：“现在去反馈吗？” 钱才点点头：“去吧，皮卡丘。” 看着姜右薇远去的背影，钱才深深感觉到了培养人才的不容易，舍近求远的带她来现场上课，而不是直接与余元宵沟通，也是为了能培养更多能够领会自己意图的身边人。 …… 11月1日 钱才又请假了，这次是带着老三。 弹药又要开始充足的钱才实在是闲不了一分钟，两人这一天几乎逛遍了Z市市区的高楼大厦，就是为了给健身会馆选址。 两人走走记记大半天，最后在老三那个堪比主任级医师笔迹的本子上，艰难的圈定了一个地址：宜安大厦。 这个大厦，应该在明后年会成为整个Z市的繁华地标，周边会落成一个商业广场和迎来几家大型银行的落户，而且就算以目前来看，也是人流量较大的地段。 两人径直去了大厦的招商办公室，和负责人的谈话中，对方说了三次“要不让你家大人来”。 众所周知，三哥是个场面人，实在听不下去之后当即下楼取了五万放在了负责人桌上说就当定金。 之后的过程一下就顺畅了起来，大厦总共二十二层，考虑到此时电梯的运行速度，钱才还是选择了低一点的五层。 建筑面积1980平方米，实际使用面积也达到了1800平米，每平方按年租是310块，接近56万一年的租金价格。 钱才下楼又从外面看了一眼，这栋大厦如果挂上室外广告牌，五楼确实是最显眼的位置。 而且这里的层高和桩基完全可以在东北面建一个400平的非标准游泳池，可以加一些漂亮的半环形设计和一个休息区。 再除开200平的弓箭区，剩下1100多平完全可以划分500平的休闲娱乐区和600多平的标准健身区域。 这么划分就是为了往高端路线走，定位2000元以上的高额年费，来这里办卡的人群应该不只是为了健身，多半会有一些社交需求。 所以钱才准备把这里的休闲区域打造出高端特色，配以弓箭和游泳，后续再开发一些增值服务，把“高端健身”四个字打进Z市金领和白领的心里。 一旦成为标杆，后续的一些运动型饮品的概念将从这里流向市场。 流露出5年租约的意向之后，办公室负责人当即表示可以减免物业费，钱才听得心里偷笑，两年后这里的租金恐怕就要翻两个番。 要不是自己手里没钱，把这里买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钱才心里打定了主意，等健身会馆有了资金回流，就把6层也租下来，作为羽毛球，普拉提，搏击等项目的建设场所，争取能打造成全省健身行业的标杆。 谈定后付了五万定金，签了合同，并跟负责人协定如果六层要出租，自己享有优先权，负责人得提前通知自己。 留下电话号码两人离开了办公室，老三说去一家新开的西餐厅庆祝，老三现在也跟杨娅学了一身外国月亮圆的臭毛病。 其实钱才前世是很讨厌吃西餐的，西餐粗糙的烹饪方式远不及中餐能抓住他的心，但看老三兴致满满的样子，也只能无奈答应。 照例点了一份惠灵顿，这是钱才考究厨师水平高低的方式之一，包裹着糕点的牛排看不出成熟度，油炸和烘烤后肉质的成熟程度的把握能看出厨师的技艺，惠灵顿的口感他也很喜欢。 点完餐钱才就往厕所走去，一个人正迎面出来，钱才看清了他的脸，都准备脱裤子的钱才好悬憋住了尿一裤档的可能。 转身看向了那人回去的方向，直到那人在一个桌子前坐下，钱才这才急匆匆的冲进厕所。 尿尽，灵魂一抖过后。 大爷的，葛伟东，这泡尿你得还我1000个公共厕所！ 外面这个人，是G省人在沪上的扫地僧，后世被称为期货大王，钱才前世还在沪上时就听说过他的名声。 期货和国内股票市场的宠儿，4年从10万到50亿，翻了5万倍，堪称二级市场的神迹，如今应该已经开始实现，自己只要搭上这班车，三年后不用愁现金流了。 钱才回到座位上端起一杯热水喝着，脑子里开始计划起来。 第三十九章 崛起（下） 钱才本来背对着葛伟东，又找了个借口和聂俊林换了个位置，一边吃着一边打量着他。 眼前的葛伟东应该已经小有成绩，怎么着也是个百万级富豪了，穿的衣服也不算土气，但搭上他那张黝黑的脸，还是像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他是林城人，怎么会来到Z市？钱才注意听起两人说话。 “伟东，你听我的，这股市期货真碰不得了，死了多少人你没见吗，我可不想看到你这老同学哪天从天台上砸下来。”坐在葛伟东对面的眼镜男人劝说着，言语间有些不屑。 葛伟东听完也是不再说话，喝着咖啡。 “你看看我这个餐厅，做点实体，多么稳当？生意也不错，你现在挣点钱，就赶紧退出来，和我联手开个分店，开到林城去，我跟你说伟东，不管期货还是股市，都别贪，股市老前辈说的话，你得听得进去，我要是在股市不断了贪念，不可能有现在的餐厅。”眼镜男自信的继续说着。 葛伟东听着摇摇头：“A股和期货不是一个概念，期货可以买涨买跌，只要看准风向，不论熊市牛市，都可以挣钱，你要是相信我，100万，一年，我能给你翻两倍。” 钱才听着也笑了，发现葛伟东其实也不如后世采访时这么自信，一年两倍？加个零都少了。 眼镜男笑着摇头道：“我看我还是给你留条后路吧，这么多年的朋友同学，你也辞职了，等你啥时候挺不住了回来，我给你留个副经理的职务，你回来找我，不如去沪上找找看，看看有没有你的伯乐。” 葛伟东也有些失望：“这波期货行情是真不错，如果手头资金充裕，大杠杆之下，运气好的话这100万一个月的时间就能挣到100万！” 眼镜男又笑了：“那赔了呢？赔得倾家荡产？你还是去大城市找找投资吧，不过风投也不会投在期货市场的，他们需要的是看得见预期的市场，不是赌博，我看这事…” 钱才听着，也没管老三，赶紧出了餐厅门，老三刚吃了一口奶酪一下瞪大了眼睛吼道：“卧槽，你丫跑单带上我啊，我卡上没多少钱了啊，喂！” 顿时吸引了周围大片的目光，眼镜男也赶紧叫过服务员交代了什么，转头对葛伟东说道：“你看看，现在实体生意也不好做了，开个高档餐厅也能有人来吃霸王餐，哎，世风日下……” 钱才出了餐厅门赶紧打通了三舅的电话：“喂，三舅，有个沪上做期货的散户，叫葛伟东，电话你叫人到梧桐餐厅老板……” …… 一天后，葛伟东收到了一通电话，有一家日鑫地产的老板要见他，是他朋友徐骁介绍的，就在Z市。 此时他正在银行打听贷款的事，这趟回G省他就是来筹钱的，他很看好接下来的农产品期货市场，但已经爆了一次仓，承受了一次巨额损失的他，不得不回来找老关系和同学合作。 葛伟东登时大喜，放下手头的事情，来到了日鑫地产提供的公司地址。 来到大厅报了名字，接待台小姐带他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进门时，葛伟东看到一个身着深色西服的中年男人，旁边坐着一个20岁的青年，正谈着。 两人看到他进来，中年男人站起身跟他握了握手：“你好，我是徐阳。” 葛伟东也回道：“你好徐总，我是葛伟东，您今天约我来是…” 徐阳没有多说，只回了两个字：“合作。” 葛伟东有点疑惑，来的时候这家公司的联系人告诉他要投资，可听这人的话又说是合作，不会在公司想占主导地位吧？踌躇着来口道：“合作，不是投资吗？” 其实钱才的意思是投资，但三舅徐阳听了他的想法后，觉得资金交给葛伟东操作太过危险，在大杠杆市场里，要赔光你的本金也就是一下午的事情，不如葛伟东提供想法，由自己来操作。 但三舅并不知道钱才的想法，在期货市场里，很多东西瞬息万变，合作投资的方式一旦改变，难免会对葛伟东的直觉产生一些影响。 于是钱才仍然坚持的站起来冲徐阳摆了摆手，对着葛伟东道：“徐总刚才说岔了，我是出资人，我想对你们公司投资…不，准确的说，是对你个人投资。” 葛伟东一惊：“个人投资？借贷？” 钱才摇摇头道：“投资就是投资，风险共担。” 葛伟东不禁打量了钱才一会，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见过？” 钱才听到笑了起来：“见过，就在昨天，梧桐西餐厅厕所，我朋友差点被你那个戴眼镜的朋友徐骁扣下来洗盘子。” 葛伟东顿时拍着头：“对对对，我就说眼熟，贵姓？” “钱才，我昨天听到了你的想法，深感赞同，我认为农产品期货市场大有可为，所以我赶紧出了餐厅联系了我舅舅，也就是徐总来联系你，昨天没有直接找你，而是让我舅舅找了你那个朋友徐骁要了你的电话，从公司渠道联系你，就是怕你觉得我是个疯子。”钱才解释道。 葛伟东这时也顿时明白了昨天“跑单”事件的原由，点点头道：“那你认为大豆…” 钱才赶紧摆了摆手打断他：“按你想法去做，我给你一百五十万，你如果同意，我们可以即刻签合同打款，但合同里需要注明，你所有的期货市场投资要通过公司实现，否则我们有权起诉你的非法所得。” 钱才心里也慌，他对期货市场也是七窍通了六窍，万一葛伟东要和他聊聊具体细节，那不是露了馅？ 葛伟东听到投资金额，顿时跳了起来：“一百五十万？这可是期货，你们确定吗？” 钱才笑笑：“不用看我舅舅，就是我，我投一百五十万，占百分之49股份，你可以用这钱炒期货，当然，是以公司行为实现，公司就由你来注册，公司注册后，我会派出一名会计监管，但实际控制人还是你。” 葛伟东一听这条件，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预期，他只是想要100万而已，他怀疑钱才并没有听清楚他昨天说的话，但他现在也肯定不会再提醒他了。 而钱才心里哪里不清楚，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小九九：葛伟东正处于一个传奇时期，对期货市场的预判更是好到令人发指，更多的资金交到他的手里，也将产生更大的收益，要不是不想耽误自己的发展计划，钱才都想把钱全掏给他，然后回家等着这个印钞机给自己印钱。 葛伟东站起来，伸手了手：“钱总，您的眼光一定会为您带来回报。” 钱才也站了起来，笑着伸出手。 老三啊老三，你特么真是我的福将，以后你的西餐我包了。 嗯，真香。 钱才已经心里暗暗决定，以后每次吃饭都得去卫生间看看，看看老天爷有没有给自己留下什么惊喜在里面。 …… 11月8日，Z市最大的超市经过三天的试营业后提前开业，实用面积超过了3000平米，请来了南区的程副区参与剪彩，年轻的超市老板也露了面，和程副区站在一起。 掌声雷动，程兴业微笑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没想到当初以为只是一个聂德军找来配合威胁自己的年轻人，已经站到了这么高的位置。 各个本地报业的记者也纷纷拍照，一个前途无限的年轻人和南区据说就要升任常务副的副区长站到一起同时挥下剪刀。 据可靠消息，这个超市的年轻老板还是一个一中的高中生！ 一心想搞个大新闻的记者们也纷纷拿起笔开始记录此间盛况，在这个巨大的喜庆红色虎头标志下，和那张年轻面孔洋溢着的自信笑容。 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取得了巨大成功，他心里却很清楚，这是他启航的第一步。 “啪！” 礼花响起，大门打开，宽敞的大厅里放置了各式货柜，庞大的生鲜，水果区域，甚至还有一些少见的水产。 G省并不是沿海城市，离这里最近的北海也相距着900多公里，本地没有专业的海鲜市场，很多海鲜还属于奢侈品，钱才也是花了大力气从陈云伟他哥那找关系运来了很多海产。 不过开业期过后，这里还是要以销售河鱼为主，毕竟本地的消费能力还不足以支撑高昂的运输费用和死亡率。 不过，钱才先入为主的传递了一个信息：海鲜都能在超市里买到，超市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卖的。 开业活动也是盛况空前，在充分压低了进货价的前提下，蔚来超市南区店首次推出全场消费满100元返现百分之12的活动。 实打实的拿到手里的返现现金可比打个折有震撼力，也大幅增加了会员办理台的流量。 还开了两条会员卡结账通道，很多人看到超市几乎无所不卖的消费环境，加上返现活动，会员结账台的方便，也干脆的掏出钱包开始办理会员。 当天关门时间不得不推迟到了9点半，销售额也再创新高，达到了133万，盈利12万，会员预充值更是到了101万。 钱才等到统计结果出来，让余元宵和许恩明给店里员工封个红包后，独自走出了超市，越来越远的身影，在月光照射下，那道影子也在越来越长，越大。 第四十章 知道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11月12日。 终于有了些进账，重回百万富翁的钱才，又迎来一个噩耗：矿泉水厂滤水消毒设备已经调试完毕，吹瓶和罐装生产线就要进场，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按照钱才的要求，要用pet材质的矿泉水瓶，要生产550ml和3.3L两种标号的瓶子。 钱才全程参与了水瓶的设计，21厘米高，瓶底直径60mm的直圆柱体设计，侧面设计了更加贴合手掌的纹路。 没有使用通体包裹的包封标签，而是把标签贴于一侧，印上蔚来超市设计的红色虎头卡通标志和六龙山形状图案。 右下角一条飘逸的下划线上写了两个字：蔚来。 经过设计人员的优化，整个贴标图案显得比初稿还好看了很多，背面印刻了凹型的广告词：我只喝蔚来的水，也等着未来的人。 这一套设计和吹瓶罐装生产线又花了60多万，超市那边的会员费暂时无法动用的情况下，钱才的个人存款又回到了80来万。 马上健身房开始动工，尤其是泳池，将产生大量的开销，原计划月中开始的文具批发改制只能暂时搁置了。 还好三家超市的吸金能力不错，每天都会收到超过8万的盈利，真到了关键时候，还能从400多万预存的会员费中调用。 这笔钱钱才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调用，因为从根本上来说，只有这些钱并不完全是他的，一旦会员顾客产生消费，存货就会减少，而支付给供货商的钱扣除之后，才是属于他的利润。 至于超市压存的近千万未支付的货款，更是不能动，一旦动用之后被人传出，将会引起信用崩塌，好不容易建立的供货体系也会瞬间倾覆。 在这样的窘境下，“钱才是富翁”的消息也如风吹过的半夏花，在学校里快速扩散开来，起初只是有一些消息灵便的学生半信半疑。 直到高二一个班主任在班上教育学生不要在穿着打扮上有攀比之风时说了一句“你们爸妈很有钱吗？人家高三尖子班的钱才自己创业开了三家超市，你们去看看，人家攀比穿着了吗”。 这事就算是官方盖了章，此后随着越来越多的同学贮足观看，“钱才”在学校的名声宣判封顶，连很多家长都传得神乎其神。 尤其是钱才自从高二下学期期中之后就稳定在重本线以上的考试成绩，以及展露过头角的法语水平，给一些“钱才还会钢琴，九岁就过了十级考试”，“钱才学过武术，拿过省级比赛冠军”之类的谣言提供了理论依据。 家长们为了教育自己的孩子，反正想让自家孩子学什么，钱才就会什么，他们也不懂什么晕轮效应，只知道自家孩子如果不能像钱才一样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那就是不给老子争气。 钱才每天面临着组团来班门口的“观光团”，内心也是大为卧槽，刚买的几件价格稍显昂贵的衣服只好收进了衣柜，每天只敢穿着校服上学，生怕一不注意就成了带头攀比的反面教材。 他确实不想炫富，但高二某班主任给他发来的大帽子却彻底断了他炫富的机会，还只能连夜订了三套校服，这让他内心很不得劲。 最近几天的狂蜂浪蝶更是数不胜数，在面对第三次走过他面前时假装摔倒的程莱，钱才终于没有伸手去扶，而是冷冷看着她将要落地时原地转了半圈又自己站起来后，说了一句“要不你去报个芭蕾班”，于是又得了个“不解风情”的名声。 和胡蔚聊起这些时，她把这称为幸福的烦恼，顺嘴还问了问为什么聊起那些狂蜂浪蝶时，只有“程莱”有名字。 言语中隐藏的杀气让远在150公里外的钱才都感觉到了锋利，只敢装疯卖傻的回了一句“因为她和我一个远房表姑长得挺像的”。 姜秘书最近也很困惑，她整理账目时一直没把“支付葛伟东混沌投资有限公司150万”这条弄明白。 几次问钱才，他也是一脸神秘。 姜右薇不禁有些气恼，他不知道最近他有多少要花钱的地方吗？ 非要搞这些不靠谱的投资，面对即将要产生的巨额开销和入不敷出的账户余额，还要姜右薇合理规划，她更是头疼得紧。 而甩手掌柜钱才也有意锻炼姜右薇的协调能力，把她甩在风中独自凌乱。 …… 11月20日 就在健身房大幅动工，矿泉水厂也在账户快要见底之际终于可以投入生产，钱才也终于让余元宵调用了100万会员费进入自己的账户，顿时让姜右薇以为自己的工资都要发不起之际看到了曙光。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老板简直是个神人，差点就要喜极而泣，而从旁观察的钱才也是哭笑不得，深感这个秘书的心理素质还亟待锻炼。 钱才接着聂家老两口前往六龙山工厂见证了第一瓶矿泉水从生产线贴标出厂，现场正式任命了聂泽翾为蔚来矿泉水股份有限公司的总经理，签署了百分之5的个人转让股份协议书。 聂家人还不懂得这百分之5的含义。 聂德军只觉得自己家大小子黑了，瘦了，能吃苦，很有当年老子出社会打拼时的风范。 刘文慧则是欣慰聂泽翾终于走上了一条正路，不必去接上他爹那条闯荡江湖的老路。 直到回程的时候聂德军才跟钱才拍着肩膀支吾了一句：“这小子天天在山里风里来雨里去的，你这才给个百分之5？够他花吗。” 钱才想了半天，笑着回了一句：“放心吧聂叔，他以后要有个儿子，还不是太会败家的那种，这百分之5够用到他孙子，你重孙子辈的。” …… 12月1日 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下雪了。 这场冷空气来得格外早，前几天还艳阳万里，突然间就进了冬，秋季在G省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夏季的天气能持续到十月份，但秋天就像赶场，还没跑出两个月就不见踪影。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钱才掏出手机，发送。 “不醉不醉，本姑娘还要清醒的学习，加油吧，交大学子。”胡蔚回道。 钱才笑笑，调出胡蔚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 胡蔚接了，声音很小。 “大小姐，后天我生日呢，成人礼，给个面子，遥相举杯可好？”钱才笑道。 沉默了一阵。 胡蔚开口道：“从来没听你说过你生日，公历还是农历？” “公历，我不爱过农历，农历是十月二十九，但我每年都不知道是哪一天。”钱才回道。 又是沉默，没过一会，胡蔚有些闷闷不乐道：“13号，两周后的周四，你得记得，后天也是周一，要上课呢…可能来不了，怎么办？” 钱才知道她的为难，以她家的管教，断不可能让她在上课期间有任何外出的机会。 “你答应我一个愿望吧，就当为我庆祝。”钱才说道。 “说吧。”胡蔚回得很快。 “我这个愿望就是，你再答应我十个愿望。”钱才贱兮兮的回道。 “去死。”扣除这个时代通讯的延迟时间，胡蔚大概是秒回。 “不用想办法来，大学就快到了。”钱才有些不放心，他知道胡蔚的性格有时候会不管不顾。 “我爸去沪上了。”胡蔚回道。 “那不是挺好的，离家近。”钱才装傻道。 “你明明知道，假装不知道，上次你送我回家，省府路分叉路口，你走的前面！”胡蔚有些生气了。 钱才一愣，暴露了吗。 “你爸是谁其实用心猜就知道，不过我现在还不适合知道。” “什么时候适合知道？” “到我有资格知道的时候。” 第四十一章 生日 12月3日 “咯吱…” “咯吱…” 摆在雪地上的声音很脆，但是仿佛还是差一点力道，脚上还差一点弧度，就能把鞋底的学完全踩碎，这让有点强迫症的钱才很不舒服。 他突然停了下来，转身回去。 “砰”的一脚，把刚才一脚没踩烂的雪踩到陷进地里，又用脚把雪完全薅开，现出一片水泥地，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哼！”他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重重的声音。 “生日了啊。” 钱才回忆着从小到大生日许愿期望得到的礼物，小人书集，水浒卡册，高达，游戏机，BP机，电脑，心爱娘们的一句生日快乐，钱，钱，钱，钱，钱…… 28岁前心愿似乎还很复杂，在此之后，就简单了许多，大概人成熟了，心愿就会更加大道至简，明白所有的小心愿都可以由这个大心愿而得到，甚至是心爱的娘们。 直到他遇到了胡蔚，似乎钱变成了他保护心爱娘们的工具，他的世界观很是崩塌，在胡蔚离开之后，他又试图用挣钱征服各种娘们，以此修复他原本的世界观，不得不说，修复得挺成功的，此后一直到他回到这具年轻身体之前，他再也没失望过。 此刻他很分裂。 原本这具身体此时心心念念的，应该还是那个屡次投怀送抱的程莱，和偷得浮生半日闲的电脑游戏，但他的到来，却让这具身体承受了一个庞大的野心装载的灵魂，前世18岁和今生18岁的记忆混杂之下，他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他的灵魂无法与这具身体所装载的记忆共鸣，明明他眨眼就能满足这具身体的愿望。 就放纵一天吧，为了他。 钱才逛着到了公园，买了一串小时候能啃半个小时，直到将骨头啃断，把骨头缝里的肉筋都啃干净才肯丢的炸鸡全翅，裹上辣椒面，认真的品尝着。 又进了玩具店，买了两个高达，一红一黑，找老板借了一把椅子，就坐在门口拆开了包装，给它们变换着形态。 玩着玩着有点不对劲，又把手里的鸡翅两口吃了擦擦嘴，拿着两个高达机器人对碰着打起来，嘴里还发出“biubiubiu”“咚咚”的声音。 在老板已经踌躇着想要问他家里人电话，要叫人来接他回家接受治疗之际，把玩具还给了老板，走了出去。 直奔网吧，开了一局星际争霸，选了一局melee模式，这次倒是觉得比之前有意思，甚至快打不过的时候还输了几个作弊码。 连玩了两局，终于感觉有点厌烦了，也没下机，又看了别人玩了一会，实在感觉没意思，起身到前台结账，拿着两块五走了出去。 打车来到电器城，逛到四楼，看了看那些以前看一眼都能想一晚上的昂贵手机，这次他实在没提起什么兴趣，本来取了五万在包里准备消费消费，看了一圈却只买了一只红色的摩托罗拉。 眼看快到了下午放学，他凭着记忆找到了学校附近那个路口，就这么蹲着等，等了一会，看到一道红色羽绒服和紧身牛仔裤的窈窕身影，终于感觉这一天还算有点意义，他感觉到了身体里有点心跳，细细感受着，又觉得这个心跳来自于紧张，而不是心动。 他皱了皱眉。 待到程莱走近了，两个人都在打量着对方，钱才看着她有点味道的身体点了点头，程莱本有点生气的想径直走远，钱才却站了起来，程莱眼里好像又有了些光亮。 “你在等我？”程莱试探着，有点紧张。 “嗯。”钱才点点头，说罢递过了手里还算精致的包装袋子。 “给你的。”钱才接着说道。 程莱接过袋子，有些惊喜，感受着手里的重量，看了看里面的手机盒，更加惊喜了，又有些犹豫道：“你……” 钱才又等了她一会，发现她实在没说出什么拒绝的话，有点失望，打断了她道：“今天我生日，陪我走走吧。” 程莱这次没犹豫，点了点头。 两人谁也没说话走了一阵，钱才觉得有点没意思，前后看看，打了个车，程莱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又看他对自己招了招手，便也跟着上了车。 “去富康大酒店。”钱才给出租车司机报了个地址。 程莱终于有点慌了，拉了拉钱才的衣袖：“去哪啊？” 钱才看了她一眼：“酒店。” 之后就再没说话，期待着她拒绝。 程莱却咬着嘴唇盯着他，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急切，甚至想到了就这么轻易跟了他，以后他会不会很快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 可是她低头看到那个很多次在电视广告上看到，价值4000多块的手机，还是没有说话。 下车后程莱跟着钱才后面，看到他去前天开房的身影，内心很纠结，觉得他今天真的很不一样。 每次在学校里遇到他，他都是一副着急着去哪里的样子，步伐很快，以至于好几次想跟他搭腔，都被他匆匆走掉没找到机会。 可今天的他一路上却慢悠悠的，时不时回头一副等她开口说话的样子，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这机会也许只有今天这一次，她也想占有他。 她有点后悔，今天出门没有穿上次逛精品店偷偷买的黑色成套内衣。 可钱才根本没给她太多后悔的时间，开完房后钱才的脚步就快了起来，甚至觉得程莱太慢了，拉着她往房间走。 是的，钱才本来有点超然的心态，这会眼看快到了，竟也有点欲火攻心。 进了房间还没开灯，钱才就脱掉了她的外套，程莱也转身意乱神迷的勾住了他的脖子，钱才开始摸索… 房间里很暗，映得突然亮起的手机很晃眼。 罗玉，来电。 他控制了自己的喘息，接起电话。 “你在哪？”罗玉没等他说话，直接问道。 “学…在外面。”钱才突然想起她会不会到班上找自己，赶紧扯了个慌。 欲火也有些消退。 “我昨天联系了胡蔚…” “嘟嘟”钱才刚听到“胡蔚”两个字，立时清醒，腾的一下站起来把电话挂了，然后扫视房间，害怕有摄像头之类的东西。 心里咚咚咚咚的跳，这一次钱才肯定自己是紧张。 不玩了。 钱才看着眼前的胴体，抬头看到她脸颊潮红，她热情似乎开始燃烧，又想勾住他的背。 钱才坐在床边，上身往后退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开口道：“就这样吧，谢谢。” 程莱一下愣住了，眼睛盯着他，没两秒，眼睛开始有些返光。 钱才看着，也觉得有点心满意足。 咱们一报还一报。 钱才起身，从包里拿了一匝钱放在电视柜上，一边收拾着自己衣服的凌乱，一边说着：“今天你当我没来过，行吗。” 没等她回答，就往外走。 出了房间门，钱才自言自语着：“最后一步实在玩不下去了，你得怪罗玉，不过该看的你也看了，不该摸的也摸了，你也满足了吧？兄弟，老子可算还清了，不欠你了。” 说完弄了弄不太舒服的衣领，脸上又恢复了笑容，拿出电话给罗玉打了过去。 “喂？刚才信号不好，怎么了？” “我说我昨天打电话给胡蔚，她说你今天生日！”罗玉有点生气。 “啊，怎么了？”钱才问道。 “十八岁生日诶！你都不过的吗，还是你就没请我？”罗玉有些责怪。 “已经过过了， 去公园玩了一趟过山车，可他妈刺激了。”钱才有点悻悻道。 “你就这么过的？你现在在哪？我请你吃饭。”罗玉顿时觉得钱才是不是疯了。 “改天，改天请你，今天公司有急事。”钱才感觉他得冷静一下，就这么去见罗玉，以罗玉对他的了解，他怕露怯。 “真的？…那好吧。”罗玉有些怀疑，但觉得钱才好像兴致真的不高，也就没有再深究。 “嗯，今天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可算完犊子了。”钱才真心感谢着。 “什么？？你在干什么？”刚准备说两句挂掉的罗玉，又开始大呼小叫。 钱才赶紧解释道：“刚才想事情没注意看路，差点掉沟里了，还好你打电话过来。” 罗玉顿时无语：“你！能！不！能！注！意！点！” “能能能，不说了，到地方了，改天请你吃饭！”钱才敷衍着挂了电话。 走到酒店大厅，里面开着空调，钱才一出门突然就感觉浑身发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外面的空气要清新许多，深吸一口，浑身舒泰。 拦了个车到了超市门口，正好遇上从盘山市发来的第一批“蔚来矿泉水”正在卸货，钱才叉着腰在门口看了一会，又看了看门牌上的红色虎头标志，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今天我有点后悔了。” “那我要过来吗。” “不，我想好我的愿望是什么了。” “说吧。” “去交大我们就在一起吧。” …… “我考虑考虑。” 第四十二章 历馒头 12月7日。 这两天钱才的生活并不平静，程莱并没有像钱才希望的一样就此拿着钱消失。 这两天钱才的课桌里都会有两份早餐，还有时不时的中午晚自习到学校后莫名其妙的能掏出一盒自制的“爱心便当”或者巧克力类的玩意儿。 这个前世把钱才捧在手里逗弄的女人，这几天倒颇为痴情，像足了贞烈的梁绿珠，一颗心扑在钱才身上，每天翻阅各式恋爱大全，只为搏钱郎一笑。 据说有个中意她的高一小学弟，最近每天作成熟之态围堵她给她送花，还不顾学校领导发现的风险给她摆着蜡烛在操场上表白，被她以一句“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KO败北，愤然离去。 这位小学弟一番调查之后发现了程莱每天端着各式吃食趁钱才不在就来七班当田螺姑娘，遂冒着挨揍的风险来找名声在外的“省级武术比赛冠军”钱才，声称要“公平竞争”。 钱才当然懒得理他。 姜右薇也很气恼的问钱才，到底还需不需要每天早上耽误早读前背诵的时间给他带早餐，她的学习时间挺紧，既然有人接班，要不就屈尊品尝一下别的班女生送来的珍馐？ 甚是无语的钱才找了程莱一趟，苦口婆心的告诉她那天自己只是感冒吃错了消炎药，脑子有点烧迷糊了。 结果程莱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每天都在看天气预报，还买了七八种消炎药研究着哪种吃了脑子会迷糊，以待一场大风雪降临之际来给钱才“送温暖”。 她坚持的认为这种被自己迷倒的状态一定会在钱才下次感冒发烧时发生，就像电视预告《方谬神探》里的方天谬，一旦发烧，就会爱上性感的司徒多情。 生日引起的后遗症还不止如此，胡蔚好像也被他的愿望弄乱了心神，有几天没给他回过信息了，钱才也把这归结为“报应”。 自己也许一时兴起把她逼得太紧，也把话说得太明了，让正处于暧昧期的她有点不适应，她也许不知道怎么答复自己。 下午放学，钱才准备去BJ路超市开个会。 现在南区蔚来超市作为最大的门店，是余元宵亲自在坐镇，BJ路门店他交给了运营部的吴震。 根据余元宵的回馈，蔚来矿泉水在超市的销售不太好，成本在3毛2左右的一瓶水标价是一块五，发货价定在8毛，在超市卖一块3，除开运往不同地方的运输成本，每瓶水大概利润在4毛2到4毛3。 蔚来矿泉水目前跟哇哈哈和农夫山泉是一个价，一块五一瓶，包装也做得更加精细，但消费者还是不太买账。 品牌的深入人心需要一个过程，但首先得想法让老百姓看见，他得定个推广方案，需要超市的配合。 李广平已经在学校门口等着，钱才正欲往南区超市，余元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出事了钱总，有人在承业广场店闹事，许恩明和人打起来了！” 钱才压着电话跟李广平说了一声去承业广场，然后对着电话问道：“怎么回事？” 余元宵有点焦急的答道：“是个万寿路那边的混混，叫王三毛，前几天来过我们承业广场店，让我们上点“税”，说保我们平安，许恩明当时直接报警了，派出所那边我们开业是发了购物卡的，人家来就把人给带走了。 结果今天早上有个他手底下的混混，叫小伟的，来买了一箱八宝粥，下午就回来闹，说吃坏肚子了，没一会王三毛也来了，到了就骂娘，许恩明也是个直肠子，被骂了几句就和他打起来了。 “先别急，你先往过走，我也在路上，到现场再说。”钱才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钱才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靠在了头枕上。 这个时代还是有很多靠着这点“保护费”吃饭的混混，混得开点的混混头子都逐渐开起了公司，在建筑，土石方，拆迁等项目里混饭吃，有的则是搞安保公司，催收，高利贷等。 像这种还在街面上的小混混，上不了什么档次，但是很难打发。 他们手段并不高明，甚至就是无理由的闹事，但就是能烦着你，让你难受，也不怕挨关，反正事不大，三五天拘一下就能出来。 这要是南区，还能打电话找找一下程兴业帮忙威慑一下，这种小事他应该不会拒绝，可万寿路不是他的辖区，他也未必愿意托人帮自己找关系，甚至巴不得看自己笑话。 钱才想了一阵，打电话给了聂德军。 电话通了。 “聂叔，万寿路附近有个王三毛你认识吗。”钱才接通直接开口道。 “王三毛？北城区我倒是认识两个人，社会上的？”聂德军问道。 “对，前两天找我承业广场店要保护费呢，报警给带走了，今天又上门来闹了。”钱才说完捂了捂眼睛。 “这事好办，你等我电话。”聂德军也干脆，说完就挂了。 过了十分钟，承业广场到了，聂德军还没回过来。 钱才没有下车，而是等了一会。 大概又过了四五分钟，聂德军的电话回过来了。 这回聂德军的语气并不如刚才轻松：“小钱，你惹了人了？” 钱才一挑眉道：“怎么说？我最近都在学校。” 聂德军那边沉默了一阵，又说道：“你问问，你店里有没有管事的惹了人了，要是没有，那就是有人看上你家大业大，想讹你一笔，这事我都问了人了，应该有官面上的人掺合，没这么简单，我现在过来帮你看看。” 钱才听着，开口道：“不了聂叔，这事既然是冲我来的，那我先去看看，你先别来了，有需要我打你电话。” 聂德军语气有些不安道：“你小心点，只要别吃现亏，事后我们一起想办法。” 钱才挂掉电话，有点沉闷，如果是有人盯上了自己兜里的钱，那这事不会轻易善了。 下车穿过广场走到了超市门口，里面乱哄哄的，钱才心里“戈登”一下，这么长的时间，警察还没来，看来聂德军说的没错，这事背后有人。 钱才拨开围观的人群走到中间，一个黄毛和一个光头正指着被超市一个大妈扶着的许恩明骂着。 旁边大概有五六个人抱着手，应该是“压阵”的。 许恩明看样子是吃了亏，本来就不多的头发还被薅得乱蓬蓬的，脸上也青了一大块，看得钱才也是有点心疼。 正想着怎么开口，那个黄毛又要冲上去踹许恩明，钱才也顾不得了，侧面上去一个正蹬踢到黄毛腰子上，踹得黄毛往侧面倒去。 光头立马就要帮忙，钱才看旁边那几个站的远，先一把薅住了黄毛头发转过来就往后退。 这会不能让那几个人插上手，也得防着黄毛重新站起来，这样就形成了短时间一对一的局面。 钱才大喊了一声：“超市的赶紧帮忙！” 然后揪着黄毛头发使劲往后一拽，黄毛吃疼，就要来抱钱才的脚，就这手没护住身上的空当，钱才抬脚就踩了下去。 正踩到黄毛的肩膀，连带着胸口也受了震荡，当即就翻过去趴在地上喘气。 超市的也大都认识钱才，一看大老板一套连招干倒一个，赶紧也都上前围住那几个“压阵”的。 钱才看有了机会，黄毛也一时半会起不来，冲上去就给光头一拳，这王三毛也是个靠打架吃饭的，手上功夫不弱。 抬手侧了下身子就挡住了，钱才立刻贴近了翻手继续一手肘锤在王三毛格挡的手臂上，终是钱才这身体力量弱了，王三毛只是吃疼的甩了甩手，要是力量足一些，这一拐子能把他打跪下。 王三毛也知道遇到了练家子，当即往后退。 钱才一看打不着了，回身弓身又给地上的黄毛一个电炮，黄毛手也抬不起来，脑袋重重挨了一下，顿时脸上就有点开花。 这时不放心还是赶来了的聂德军正看到这一幕，跟着的几个马仔立刻上前控制了几个站着的，双方对峙起来。 光头眼见眼前亏是已经吃下了，也一边暗骂着一边打电话。 这年头社会上干仗就是这样，你要是当时挨了打，再到了“谈判”的环节，也就基本代表你这一顿是找不回来了，这也就是聂德军让他别吃现亏的原因。 光头王三毛这会也打通了电话往远处走去，聂德军带来的人知道他是在摇人，也没拦他，过了一会，光头过来了，他也不认识钱才是谁，把电话递给了聂德军，显然觉得现场只有聂德军才配接这个电话。 聂德军知道电话对面就是这个王三毛的“大哥”，看了钱才一眼，钱才点了点头，聂德军也接过电话就往旁边安静处走去。 没多久，聂德军脸色铁青的回来了，拉过钱才走到一边，小声说道：“是历馒头家的老二，历长江。” 钱才恍然大悟。 这历馒头的故事和名声他听说过。 历馒头是个狠人，在Z市也算鼎鼎大名，历馒头大名叫历文兵，有个副市长的哥哥。 但这名头可不是靠他哥闯出来的，早年间火车站最乱的时候，历文兵是当之无愧打出来的“头马”。 历文兵现在开着个“人从众鑫”集团，表示人多，钱也多，他当年开的维修厂里起家的十三个人，外号叫“十三鹰”。 这十三个人各自手下管的人也不少，虽然以钱才后世的眼光来看有些搞笑，但不影响他们办事的凶狠。 现在看来，这个历家的老二历长江也是“子承父业”了。 第四十三章 矿泉水瓶券 这个历馒头前世也是老三跟钱才聊到，虽然之前听过一些，但没老三知道得详细。老三说要是跟着历馒头混个几年，也算享尽威风了，纵然老百姓传得头头是道，却一时没被抓到什么切实的证据。 既然确定是这么个狠人，那就不宜再说什么话激怒他了，钱才一时也没确定对方的胃口，于是走到王三毛面前，抬了抬手，王三毛应激往后躲了一下，料想也是刚才被他打黄毛的狠劲吓到了，钱才憋着没有笑出来，说道：“电话给我，我是超市的老板，我跟你老板谈。” 王三毛一听，觉得刚才躲得没有面子，脖子一梗道：“我老板你说要谈就能谈？你算老几？” 钱才也笑了：“你老板就派你这么个没脑子的过来？我都说了，我是超市老板，不调查调查老板是谁你就来，调查没有，报纸总得看看吧？他不跟我谈，跟谁谈？要不我派个售货员跟他谈？” 王三毛刚才也是在气头上，一听这话，更恼火了，很不服，但也没办法。想了想历长江让他办的事，他也不敢办砸了，转身又去打电话。 钱才也不想把这事闹得人心惶惶，等王三毛回来了，他接过电话就往办公室走去。 “喂。”钱才走到办公室椅子上坐着，开了口。 “你是钱老板。”那边话也不多。 钱才翻弄着手里的笔道：“我以为都没调查过就能来店里闹事呢，说吧，你说你的条件，我听听。” “你既然明说了，20万，一个月，我保你店里没事。”那边开口道。 钱才一听，忍不住冷笑道：“你是历长江吧？” “怎么了，你不相信？”那边也笑了起来。 “不，我以为你叫番长江呢，你在这跟我演小品呢吧？20万一个月，你多大张面子，不怕撑破了？”钱才话锋逐渐凌厉起来。 “不想谈？你最好先打听打听我们再说这话。”历长江语气也冷了下来，但也应该是经常干这种事，并没有因为钱才一句话就激起怒火。 钱才又笑呵呵道：“知道知道，人从众鑫嘛，修理厂，十三鹰。” “知道还敢说这话，那你驳的就不只是我的面子了。”历长江声音阴恻恻的。 “5万，按季度给你，国家收税还特么修路搞基建呢，你付出啥了？保护费？要没有你们，我这超市安全的很，爱要不要吧。”钱才光棍道。 那边沉默了一阵，历长江说20万也只是漫天要价，他只是私下敲诈，也不敢为这事出动他爸，抱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态，也就答应了。钱才额外提出了一个条件，要历长江亲自来拿，要不以后什么小混混都敢来敲一笔，这生意不用做了，历长江觉得这小老板做事还挺严密，笑着说行，不过你放心，我收了你的钱，以后没人敢来。 挂了电话余元宵也到了，钱才把他叫了进来。 “一会你联系这个电话，这个历长江，人从众鑫集团历文兵的儿子，你按季度给他准备15万。”钱才跟余元宵安排道。 余元宵是山里考出来的，深知挣钱的不容易，一听顿时有点激动：“就这么认？” 钱才摆摆手道：“放心吧，这钱不是让他白拿的，要不了多久，要让他拿命来换，就这一回，要把这些人的手打痛了，以后才不会有太多麻烦上门。” 余元宵看他如此笃定，也好奇道：“这么说…你有什么安排？” 钱才点点头道：“我跟历老二说了让他亲自来拿钱，你得买个隐藏式摄像机，或者摄像头，一定要收音清晰的，他只要来，你就跟他讨价还价，他肯定还得威胁你，把证据录全了，钱还得给他，录像时你得把数额提一遍，别给少了，30万是个坎，差着好几年呢。” 余元宵一听，顿时跟钱才比了个大拇指，然后想到什么，又神秘兮兮道：“他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来，也是有底气的，你能给他搞倒了？” 钱才笑着又点点头：“放心吧，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久了，遇到了我，我还能让冬天来得更快一点。” 余元宵一听，立刻就要出门去挑摄像设备，钱才赶紧叫住他：“你慌什么？约了过两天，今天不会来的，这事你亲自办，不要假手他人。但是现在先去把王三毛打发走，把手机给他，然后叫许恩明叫回来开个会，我还有事要谈。”说罢钱才把王三毛手机递给了余元宵。 余元宵过了一会把许恩明也带了回来。 许恩明一进办公室就有点激动：“钱总，你刚才也太帅了，把那个黄毛削的，走的时候都是王三毛的人背着走的…” 看许恩明一脸的伤还这么兴奋，钱才也是有些感动道：“许店长，赤子之心，你也辛苦了，余总，给许恩明发5000块“英勇护店奖”，以后凡是为捍卫本店财产和名誉有贡献的，都有奖，把制度做出来，按功绩奖励200到十万元不等，超市包括以后的门店以后都要公开表彰，设置荣誉栏，放在进门的地方，每个月例会都要选出能够上荣誉栏的为本店争光的员工。” 余元宵一听，立刻点头赞叹道：“这个好啊！能够增强员工的向心力和荣誉意识，我一会就在三个门店落实。” 许恩明也有点激动，又挠挠头不好意思道：“钱总，我这打个架，还拿5000，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钱才笑道：“你这可不叫打架，这是保卫超市的财产，这钱该拿！还有，你才28吧？你看看你那手，脏兮兮的，在头上挠来挠去的，你看看你那头顶，不剩几根了，得注意啊！” 许恩明登时就沮丧着脸道：“我也不想啊，我爸就这发型，彻底遗传了。” 钱才摆摆手示意说正事了，正色道：“今天来还有一个事，矿泉水的推销问题，余总，这水销量上不去，你有什么看法？” 余元宵沉吟了一会道：“这水毕竟是新上架的，加上市场上很多矿泉水定价都在一块甚至5毛，还是定价太高了，并不被认可。” 钱才摇摇头道：“你把哇哈哈和浓夫山泉拿来比比，一个是卖纯净水的，一个卖矿泉水的，他们的水源水质都并不比我们的好，你再对比瓶身材质，5毛到1块的，一捏就瘪，经常漏水，卡盖，甚至那两种一块五的，瓶身质量和设计并不比我们的好，为什么我们卖不到一块五？还是品牌力，销售渠道的问题，只有我们的水被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才有机会被人认可。” 钱才喝了口水，等他们消化自己的话，然后又侃侃而谈：“还有，制造噱头，矿泉水瓶现在废品市场都是按斤收吧？平均一个也就几分钱，明天开始，三个门店派专人在门口设置回收桶，蔚来矿泉水瓶，完好的，一个两毛，破损踩瘪了的，一个一毛。” 余元宵一听，稍一算账，犹豫道：“钱总，一瓶蔚来水利润就4毛多，这回收价太高了吧…” 钱才笑着道：“这水是我们自己生产的，怎么能和其他品牌的利润一概而论？蔚来水出名了，超市也会受益，反之亦然，而且这就跟文具批发门店一样， 都是流进我手里的钱，我的钱多了，超市的分店也会越多，你们跟着受益。 而且这钱不由超市出，由矿泉水公司出，只要能扩大产量，即使摊薄了利润，也一样能挣钱，挣大钱，这个收购价，会由矿泉水公司稳定持续提供。 我要让我们的蔚来矿泉水瓶具备流通属性，以后回收我们的矿泉水瓶甚至能滋生出一个行业，完好和破损的差价也会让人更好的保护我们的瓶子，从而品牌形象深入人心，这不是回收费，而是广告费，比什么广告都要好用。” 说完，钱才转头看着余元宵：“这个回收，想到了什么？” 余元宵想了半天，突然，眼里仿佛有了光。 “月饼券！” “对了，这就是月饼券，一个单位活动，一块五的水，喝了统一卖掉，一个两毛，你说说，会不会有人动心思？这不是月饼券，这是矿泉水瓶券，他们做整的，我们就做零的，销量才是王者嘛。”钱才笑着问道。 余元宵和许恩明听着兴奋的都竖起了大拇指：“高！” 许恩明突然又皱着眉说道：“矿泉水瓶的回收，完整的可是会占用大量空间，运输成本太高了吧？” 余元宵也不待钱才解释了，一巴掌呼在了许恩明脑袋顶，把他那几根所剩无几的毛又扬了起来：“广告费广告费，广告都做完了，你还管他好的瘪的？进了仓库，都压瘪不就行了？” 钱才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多跟你师傅学学。” “哈哈哈……” 三人在办公室的笑声穿透了整个超市。 第四十四章 平安夜快乐 12月22日。 蔚来火了。 只十几天，蔚来矿泉水就在Z市火爆起来，各企事业单位纷纷寻来超市订货，本来积压的库存如同洪水般倾泻，矿泉水厂加急上了两条临时生产线，这个城市，甚至周边城市的大街小巷都传开了。 “这个蔚来矿泉水瓶子，两毛一个呢！” “别丢啊，两毛呢，败家子！” “别踩啊，踩了就一毛钱了，这一脚一毛钱啊！” 走街窜巷的收垃圾的人也在到处问着：“老板，你家有蔚来的水瓶子吗？以后5分一个收，完整的给一毛！” 钱才也趁机把杨三顺手上的人分派了出去，在全省范围租赁仓库，和一些零售门店谈合作建立回收点，收来的矿泉水瓶也谈好了合作的回收厂家，废旧矿泉水瓶在这个年代的技术限制下并不能投入新的生产，其中的杂质会对人体有一定的危害，只能由服装厂回收制成聚酯纤维。 “文具批发的生意还能做个半年，但得培养新人去做，有经验的销售转行做我们的矿泉水，文具批发要逐渐转变为我们培养销售人员的熔炉，机会到了，要把我们的矿泉水销售到我们看得见的所有地方！” 新的三家市区超市和两家临近的县级超市也在钱才的安排下定址开始装修，DC区店作为招牌门店，也在紧锣密鼓的招收人员进入三家门店轮班培训。 与此同时，装修了一个半月的蔚来健身会馆虽然游泳池还在消毒蓄水阶段，但豪华的装修，完整的器材，舒适的咖啡休息区，还有钱才出主意引进的的港式奶茶，巨大闪亮的广告牌都吸引着周围前来围观的躁动男女们。 招聘的男女教练无一不是颜值在线，身材性感，矿泉水厂和超市大量回流资金的钱才大方的撒钱增资扩股，在把聂俊林和杨三顺的股份压缩到了可怜的百分之20的情况下，终于开业了。 与此同时，钱才的玻璃瓶装的“蔚来健身水”也开始同步上线，因为销路并不广，钱才只上了一条生产线进行试生产，主要供应给了超市和健身房，这也是钱才敢于大胆尝试的底气。 健身房开业后钱才到了现场对聂俊林从两百公里外C市高薪挖来的店长孙航及销售团队进行了现场指导，并推荐了几个前世比较有名的运动员给孙航去谈长期代言并与门店的虎头Logo合照。 只要谈下两三个，健身会馆以后的声望将会大大提升。 当天蔚来健身房推出了五级会员卡：紫金终身卡50万元，钻石卡年费五万元，金卡年费两万元，银卡年费五千元，入门级会员卡免费两千元，还有月卡和次卡。 从银卡开始享受特殊服务，银卡可每次健身可领取一瓶蔚来·左旋肉碱水，享有20课时的专属教练课程。 金卡开始除了享受银卡服务，还可以携带一名亲友，并可以免费进入收费的弓箭区，钻石卡增加了一名携带的亲友名额，并免费享有休息区每日提供的小食，甜点和饮品。 而最高档次的紫金终身卡，现在并不发售，享有终身免费进入以后任何蔚来健身会所的最高权限。 紫金卡目前只是宣传的噱头，也是钱才拉拢关系所准备的弹药。 左旋肉碱水也只是少量左旋肉碱添加的矿泉水，亦只是个噱头而已，其实目前为止真正的运动饮料才刚刚开始立项研发。 一系列的安排和谋划下，各个市县区的订单开始暴涨，生产线紧锣密鼓的扩大着，甚至有人开始上门预订，一辆辆的货车从六龙山源源不断的驶进驶出，开始为钱才带来财富。 …… 小秘书姜右薇近来很迷茫。 她并没有参与经营，只是帮钱才统计帐目，可近来的工作量越来越大，已经开始侵占她学习的时间，每天一次银行查账转账变成了每天两次，她不得不在每天下午第三节课请假去银行对账，也幸得她的各种小考一直稳定名列前茅，让老师对于她的旷课行为给予了最大的包容。 但更让她看不懂的是，为什么百万富翁十几天就变成了千万富翁，还是接近两千万，为什么矿泉水公司这么一个之前盈亏持平的企业突然变成了日入帐最高达到140万的销售巨头，超市的收入为什么也开始暴涨，她不懂一瓶简简单单的水所带来的利润为什么会如此恐怖。 还有，为什么这个钱总变得越来越可爱和迷人，居然给她涨了工资，她的月工资调整到了3000元，据说已经超过了校长。 如果钱才有迷妹，那姜右薇就是第一…二……第三个，嗯，除了罗玉和程莱，就是她了。 二号迷妹程莱同学最近也很迷茫。 她在16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拿着一瓶打开的矿泉水“不小心”路过全撒到了出校回家的钱才身上，并在第二天体贴的送上了她认为大象吃了也会迷糊的蒙汗…消炎药。 但苦等了两天她的方天谬也没有来找她，当天在秋千上坐着晃荡了半个小时才回家，现在又拿着各式退烧药和消炎药开始研究配比如何才能进入眩晕程度最大化，俨然已经进入了练金术师的行列。 一号迷妹罗玉最近也很…愤怒。 左等右等眼看过了半个月钱才还没请自己吃饭的罗玉终于杀上了门，操着包租婆的姿势站在七班门口对着钱才耳提面命了整个大课间， 最终在钱才举着五个手指头发誓下周末一定请她吃饭并且逛街之下，又心满意足的离去。 迷妹收割机钱才最近很迷茫，也很愤怒。 小秘书姜右薇声称这活干不下去了要求涨工资，自己给她涨到了三千，居然还不满足，钱才只好大声告诉她校长工资也才一千八！你特么都快顶两个校长了好吗！ 那个神经病程莱也下着大雨来泼自己，不知道犯了什么病，自己都说了那天只是感冒了，感冒了！头晕而已！ 小屁娃罗玉也来凑热闹，非要自己请她吃饭，明明是自己过生日，为什么还要逼自己请她逛街吃饭？？为什么？？？ 最主要的是，胡蔚已经第十九天没理我了，十九天了，胡大爷，您考虑好了吗，您是树獭吗，一个字得想半个小时吗，450多个小时，也够想一篇900字的作文了好吗！ 人家夫妻19天互不说话都得离婚了，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林城一中的小白脸是不是把你迷住了？你是不是手机被偷了？？要不我报警吧…… …… 12月24日。 您有新的短信息，胡蔚。 钱才晚上10点收到一条信息。 “好。” 钱才没有惊喜，没有激动，没有雀跃。 他第一反应是有点懵。 细细的开始数了这个字有多少划，再除以21天……除不尽。 每天0.28划，0.28，呵呵。 哈哈哈哈哈。 她说好。 “我等了你500个小时，平安夜快乐。” 第四十五章 多管闲事 12月31日。 元旦前的最后一天。 钱才来到BJ路超市视察时，正遇见一幕现代版陈世美上演。 “我每天在家给你做饭洗衣服，你就这么对我！”里面有个女声，愤怒吵嚷道。 钱才一进入人群，大家正纷纷讨论着。 一个女人正背对着他，好像怀孕了的样子，穿着宽松的孕妇装，正指着一男一女悲愤的骂着，对面站着的的两人钱才认识，是超市的员工，男的还是销售部的主管，叫鲁怀玉，平时业绩还不错，人看着也斯文，可这会很是狼狈，眼镜被打得歪歪扭扭，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那个女的不知是哪个部门，头发也是被薅得不成样子，捂着脸，似乎也挨了一巴掌。 又听了两句周围大妈的介绍，钱才才明白情况。这个鲁怀玉不是个东西，带着老婆从农村出来，老婆怀孕了，他却因为升职了，要和家里老婆闹离婚，他老婆不同意，悄悄跟踪他，结果正把他和超市的小秦被堵在仓库里，据说在干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鲁怀玉老婆情绪激动，就把两人揪了出来，在大厅就把两人打了。 钱才听完整件事情，当即就准备站出来为“秦香莲”主持公道，又怕周围人太多对超市影响不好，便皱着眉挥着手道：“行了，散了散了，干自己的活去。” “秦香莲”一听，顿时转过头来，钱才看了也是愣住了：这女人长得确实不好看…怀孕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很明显，一块块肉在她脸上纵横交错，有些孕后激素分泌失调导致的胡茬，肚子也是明显隆起，纵是孕妇装的宽松也有些盖不住。钱才看着这个被生活折磨得有些过分的女人，也是有些看不过去正欲开口斥责鲁怀玉，却只见一道蒲扇般的巴掌如铺天盖地般袭来，钱才当即就要往旁边躲，奈何对面速度实在太快。 “啪！” “我教训这个狗男人，你插什么嘴？散什么散？？都给我看着，这就是狗男女的下场！！” 四周寂静，超市的员工都在看着这个年轻的老总脸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 …… 钱才坐在超市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徐凤递过来一个剥开的鸡蛋，狠狠的说道：“叫你多管闲事！” 钱才不服，脖子一梗：“本来就该管，我们超市…哦哦哦，疼…”正说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又翻涌上来，吃疼的钱才赶紧拿起鸡蛋敷起来，暗淡这女人也太凶悍，就这都敢出轨，这鲁怀玉咋想的。 看着面前的鲁怀玉和销售员工小秦，钱才恨铁不成钢的指着他：“你怎么想的！啊？跑到仓库和小秦……干什么苟且之事？身为销售部经理，你就这么给同事做表率？？” 鲁怀玉一脸悲愤：“钱总！仓库啊！怎么可能？仓库十几个监控，我多大的胆子，敢在仓库干什么？” 钱才一愣，对啊，老子信了你的邪…仓库还是按自己的要求安的监控，再怎么，也不至于在仓库… “到底怎么回事？”钱才愣着神问道。 小秦听着也忍不住了，略带哭腔的说道：“钱总，今天鲁经理说带我去盘货，好做下周的销售计划，仓储部的刘经理没在，我们就在仓库等着，突然那个女人不知道从哪冲出来，上来拉着我们就打，我还没谈过男朋友呢，就发生今天这事，以后怎么办啊……”小秦说着说着，泫然欲泣。 钱才这下心里也明白了，摸着脸，感觉自己也委屈起来，这怀孕的女人果然惹不得，继而又盯着鲁怀玉开口道：“就算这事是假的，你老婆说你要离婚，总是真的吧，这女人怀孕了，能不多想吗？这个关键的时候你要跟她离婚，你的良心不痛吗？” 鲁怀玉一听，彻底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哪个天杀的说她怀孕了？！我和她从结婚到现在，八年了，她天天好吃懒做，越长越胖，现在长成这个样子，一般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只能买孕妇装来穿，这都不算什么，她还打我！真打啊！在家里拿着扫帚说我没能力让她怀孩子，钱总你也看到了，她现在那个样子，我回家看到她浑身都发软，怀什么孩子？我挨了打要离婚，她还跑到公司来闹！我上辈子欠她的吗？” 钱才听着，眼前发黑。 这也许是自己重生以来，受过最难以启齿的委屈。 钱才腾的站起来：“那个婆娘呢？打我的婆娘呢？报警！我要报警！” 没人理他。 徐凤在旁边站着，看着儿子的脸有些心疼，但又想笑，表情十分复杂。 钱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情站起来，努力保持微笑往外走去，经过鲁怀玉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兄弟，想干什么，就去干吧，我错怪你了，公司支持你，好好干，公司给你当后盾。”说完平静的往外走去。 走到门外了，钱才心生一股悲愤。 停了下来。 转身又走到办公室门口看着鲁怀玉，脸色阴沉。 鲁怀玉也转头，委屈的看着他。 钱才脸上突然变得凶狠，指着鲁怀玉怒吼道：“离婚！！鲁怀玉，你他妈要是个男人，赶紧和她离婚！！！” 徐凤绷着的脸终于是憋不住了，笑得前仰后合。 钱才走在大街上，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咬了咬牙，心里无限感慨。 这特么就是听那帮老娘们嚼舌根，乱管闲事的代价。 … 这一天钱才都在家里待着没有出门，直到晚上才听到了一个让自己心情好起来的消息。 胡蔚明天要来了。 她爸爸去了沪上，妈妈也去了武警部队慰问，元旦一个人在家的她也终于有了出门的机会，准备来Z市看看他，也算弥补钱才生日自己没能参与的遗憾。 钱才想着明天超市和会馆都有活动，还得去现场看看情况，也确实不能去林城，只能让她别坐客车，让李广平今晚就去了省城，明早接她过来。 …… 2002，1月1日。 翻年了。 一大早，钱才起床收拾了自己，专门发短信问了胡蔚穿了什么衣服，搭配了一套黑色的羽绒服和灰色运动裤，打了个电话给老三，说今天有美女到访，老三说今天会在健身会馆，还滔滔不绝的述说着会馆最近的盛况。 最近会馆的销售情况大好，老三和三顺也是日进斗金，短短十天，已经办出了钻石卡年费卡7张，金卡及以下也有230多张，年费会员收入已经达到195万，休息区收入和弓箭区增值消费也达到28万。 钻石会员卡在开业前三天还处于空白，迎来转折的还是两个富家公子的斗气：两个人都看上了同一个叫尹娇娇的美女教练，都要尹娇娇优先给自己指导锻炼，相争不下时其中一人先表示要升级钻石卡，另一位立马觉得不能失了他爹的面子，说我也办，办完卡后鬼精的店长孙航立即把弓箭区的教练杨蕙和吴朝雨拉了出来，说钻石卡用户可以到弓箭区免费体验射箭课程，其中一位顿时“移情别恋”，跟着杨蕙就去了弓箭区，两人回去以后觉得钻石卡不能办亏了，各自带着好友也来了会馆体验钻石服务，前来体验过的公子哥和大富人家的小姐们也纷纷办了四张卡，最后一张则是来自于一个40多岁的弓箭爱好者，看过了会馆6米赤壁区，12米华山区，25米霸王区三个赛道，又掂了掂16磅到100磅的复合弓，最后看到墙上的120磅复合反曲弓后满意的办了卡，表示以后会带老婆孩子来玩玩。 在钻石和金卡会员的带动下，周围的白领女性们听说后纷纷前来看看有没有钓上金龟婿的可能，来到会馆后顿时觉得这个地方高端大气，可以在游完泳后在休息区吹着空调休息，还能穿着凸显身材的健身运动服让帅哥教练们指导锻炼， 定期的免费普拉提课程，装修有格调的休闲区，这不就是下班和周末休闲的最好去处，周围还充斥着这座城市的高端人群，于是纷纷咬牙办卡，这一行为也吸引了追随“办公室女神”们前来的年轻男性，一时间，这里成了Z市躁动的时尚年轻男女们的会集之所。 幕后老板钱才听后满意的点点头，说一会去看看，又打了个电话给罗玉，说下午一起吃饭，罗玉大吼你个没良心的，终于想起我了，钱才赶紧敷衍着挂了电话，心有余悸的想着下午应该怎么合理解释陪了胡蔚玩一天后才约她出来吃饭的事情。 九点多才收到胡蔚出门的消息，钱才看时间还长，照了照镜子后赶紧煮了个鸡蛋，剥开后在脸上揉着，试图消散昨天留下的余韵。 快11点，电话来了。 李广平小声说到了收费站，正在南区店内看着活动盛况的钱才报了地址，李广平却说后排的女生好像睡着了，钱才当即心里一动，说别叫醒她，自己马上出去在门口等着他。 看到雅阁停在超市门口，钱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后排车门，看到了外套黑色羽绒服内着黑色长裙长靴的可人儿，不由食指大动，悄悄的凑近了闭着眼睛，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动人脸蛋，想出演一幕王子亲醒公主的戏码。 钱才慢慢凑近都要激动的闭上了眼睛，对面那双眼眸蓦的睁开了，胡蔚眼带笑意的看着他，钱才的脸也愣的停在了这个一巴掌就能扇到的尴尬距离。 直挺的翘鼻下那唇若丹霞的嘴中吐出了两个字。 “找打。” 第四十六章 老板娘 “我亲下去你会怎么办？” “会打你。” “就这样？要不我再来一次，我亲完你再打。” “滚。” 两人在超市二楼闲逛着，钱才推着购物车，胡蔚挑着零食，像一对刚住在一起的小情侣。 胡蔚突然指着钱才余迹仍未消退的脸道：“这是…怎么了？” 钱才心说来了，还是来了…… 只好铁青着脸跟胡蔚讲了事情的经过。 胡蔚笑得合不拢嘴。 他们没有往生活区和米面粮油区去，那边到处都是抢购的家庭主妇和大爷大妈，虽然这边也并不宁静——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正在地上撒泼打滚，要生要死的吵着要买彩迪卷，旁边一个年轻女人冷冷问着“你走不走？不走我把你卖给超市的阿姨了。” 钱才饶有兴致的停下来看着，胡蔚也满带笑意看着钱才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 钱才翻了翻白眼道：“我可比他有出息多了，我妈也在小卖店门口问过我这种话，我直接站起来冲进店里对着那个柜台里阿姨喊妈，给我妈气的半死，人家阿姨还说要送我糖吃呢。” 胡蔚笑得贼猖狂。 “喂。” 钱才试图制止她：“老板娘也不能这么笑吧？” 胡蔚愈加开心了。 过了会，胡蔚也笑够了，好奇开口道：“这是第二家超市吗，看着比之前的大。” 钱才又无语道：“你都不关心自家产业的吗，这是第三家。” “现在有几家了？”胡蔚接着问道。 “八家，有五家正在装修。”钱才回道。 胡蔚这次没有太过惊讶，但还是问道：“发展这么快？” 钱才走到远处，拿了一瓶水回来，对着“蔚来矿泉水”的标识努努嘴道：“因为这瓶水。” 胡蔚终于有点惊奇了：“矿泉水，我看到过这个瓶子！” 钱才笑笑，跟她解释起这瓶水的来历，和前段时间的推销手段。 半晌，胡蔚突然定住，看着钱才问道：“这段时间你还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钱才顿时一脸严肃，向前弓身挥了挥手道：“走吧胡总，我给您介绍一下您的产业。” … 二十分钟后，两人在宜安大厦面前停了下来，钱才对着楼上指了指，胡蔚顿时再次惊住了，双手捂住了嘴。 钱才正高兴着，胡蔚吃惊的问道：“你…你买了这栋楼？？” … …… 半空仿佛有乌鸦飞过。 钱才闭着眼睛。 没意思。 这B装不下去了好吗。 就在钱才转身想走的时候，突然看到胡蔚揶揄的眼神。 胡蔚打了他一下，娇嗔笑道：“骗你的，这么大个招牌，都看到了。” 两人从电梯出来时，硕大的“蔚来健身会所”白色LED灯立在门前。 胡蔚深深看了门口的灯牌一眼，开口道：“你想让多少人认识我？” 钱才登时大声傲娇道：“我要不是想让你低调一点，这里就叫胡蔚健身会所！” 旁边路过的男女登时转头跟看傻子似的看着他，又同时看到胡蔚的正脸，露出惊艳的神色。 胡蔚嫣然一笑，突然凑近钱才，在他脸上…点了一下。 好像没亲到，钱才摸着脸愣愣想道。 “没亲到！你鼻子太挺了！啊啊啊！！”钱才登时就要学刚才超市那个孩子撒泼打滚。 本来有些娇羞的胡蔚脸也垮了下来，冷着脸道：“有本事你就冲进去管里面的“阿姨”叫妈。” 钱才摸着脸，咬了咬牙正色道：“我叫了，你就重新亲？” 胡蔚登时翻着白眼往里走：“不要脸。” 钱才立刻跟在后面，摸着脸回味着。 旁边的哥们的都惊呆了，就特么这种呆子，也能泡到这种…女神？？ 两人走进大厅前台的时候，老三正一手搭在纯白色的前台桌上，殷勤的跟值班的于娜聊着天。 于娜本来笑着跟聂俊林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会也正色道：“钱总，你来了。” 老三也回头看向…胡蔚。 愣了得有个四五秒，眼睛都没转的走到了钱才旁边，一把拉过钱才，钱才都能看到他脑门上的青筋。 老三压抑着激动的声音，眼里泛着光说道：“才才，这就是你跟我说的…美女？？我爱死你了，你怎么这么了解我的品味……你脸怎么了？”讲到后面，老三声音突然大了起来。 胡蔚都被老三这股野狼的气息逼得往后退了一步，听到老三突然发问，又捂着嘴笑。 钱才心里顿时…稳住了微笑没回他，转头对着胡蔚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老三，聂俊林。” 然后对着老三笑着咬牙切齿道：“这是胡蔚，“蔚来”的蔚，老三，没叫“杨娅”来玩玩吗？”钱才说到杨娅时，加重了语气。 随后老三的眼神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清明，脸上也漏出了谄媚的笑容道：“哎呀卧…嫂子啊！老早就听钱才说过你！”上前就要握手，又觉得不合适，只好抬起手在脑袋后面挠了挠。 胡蔚本来板着脸，这会也被聂俊林逗得“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们两兄弟还真是，一个劲儿。” 老三也是嘿嘿笑着，嘴里喊出了京里饭馆儿跑堂的那个劲道：“孙航！老板娘来了！快招呼一下！” 这一声起码把会馆拉低了两个档次。 里面的人纷纷看来，有两个站在门口的看着胡蔚都有点流哈喇子。 孙航在里面正跟客人谈呢，没听清聂俊林喊什么，以为出什么事了，快步跑了出来，迎面看到胡蔚和钱才，急刹了一步。 “卧槽…”孙航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嫂…夫人”这货有点反应过来了，好像又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看着胡蔚笑吟吟的站在钱才身边，这下彻底明白了，立刻带着职业化的笑脸道：“老板娘好！” 胡蔚顿时嗔怪的看了钱才一眼，又回头看着孙航道：“别这么叫，我和钱才是…朋友。” 钱才一看，立刻“正派”的点点头道：“对！朋友！老三，你说啥呢…朋友！” 老三登时领会，打了打嘴说道：“哎呀，心直口快，嫂…朋友不要介意！” 胡蔚一下又被逗得笑了起来，里面经过门口的几个人看得一步三回头。 钱才看着里面人的反应，也有了危机感，身体挡在了胡蔚身前，和几个人笑吟吟的聊了几句，然后转头对着胡蔚道：“我带你看看？” 胡蔚转头看着他，点点头。 门口的老三，孙航和于娜顿时就跟看不见他们俩似的聊了起来。 走到里面休闲区时，胡蔚打量着周围笑道：“你这朋友挺有意思的。” 钱才也正色回道：“是真兄弟，一辈子没几个。” 胡蔚领会，点了点头。 “这是咖啡吧？”胡蔚看着挺有设计感的贝壳椅和铝制餐桌问道。 “休闲区，供客人聊聊天，合作伙伴运动完谈点事之类的，这里划分得很大，桌与桌间间隔很开，互不影响，也可以把椅子搬到一起聊天。”钱才介绍道。 胡蔚点点头道：“挺有想法的，有意思。” 两人逛着，钱才在一旁介绍。 “这是弓箭区，有三个赛道，专业运动员和入门级学者都可以训练。” “这是普通器材区，用了运动地板和PVC地胶，那个是进口的龙门架，可以锻炼全身……” “这是普拉提教室，每天下午有两节课…” “这是动感单车教室，每晚7点到9点，休息20分钟…” “里面有台球和搏击台……” 胡蔚听着，赞叹着：“真漂亮，很有档次，林城应该也没有这么豪华的健身房，都是你设计的？” 钱才点点头：“大部分吧。” 胡蔚转头看着他，虽然之前知道了钱才在挣钱和学习上的天赋，可这次又见识到了他的设计品味，这个男孩子总是一次一次的给她惊喜，纵然是她也忍不住夸赞道：“你是个全才，还有什么不会的？” 钱才立刻贱嗖嗖的补了一句土味情话：“不会不喜欢你。” “咦～……”胡蔚皱着眉撸起一点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腕，作着抹平鸡皮疙瘩的样子。 两人逛到了游泳区外，胡蔚隔着玻璃兴奋的指着里面的大白月亮椅子道：“那个！那个好可爱！” 钱才笑着说：“要不要进去看看。” 胡蔚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道：“我没带泳衣诶。” 钱才沉吟了一会说道：“想想…还是算了， 泳衣太露了，我接受不了，等我这里有潜水服了再带你进去。” “你……” 胡蔚苦笑不得。 两人走着，过了一会，胡蔚突然侧过头看着他说道：“你真的这么介意吗？” 钱才认真想了想答道：“也不能叫介意，穿衣是你的自由，不过挡在你面前也是我的自由。” 胡蔚听着，脸红红的。 回到大厅，钱才让弓箭区值班的吴朝雨带着胡蔚去练练，胡蔚长相太过扎眼，那边人少，也不至于被太多人围观。 钱才则往前台逛去，老三看见他也上来神秘兮兮道：“刚来了两个你想不到的人，办了两张金卡。”说罢指着远处两个人。 钱才看到，也走了上去道：“你好。” 童薇薇和童熠也转过头来。 童熠反应明显快一些：“是你？” 钱才笑道：“我们是这里的老板。” “卧槽，你们还真开了？这儿？”童熠惊叹道。 钱才点点头。 童薇薇听着这么一说，也想起来了，明显比童熠平静稳重得多，伸出手道：“是你们，上次不好意思了，我叫童薇薇。” 钱才也笑着伸出手轻握了一下便松开：“你好，钱才，祝你们在这里玩得高兴。” 童熠则兴奋一些：“你们还真没吹牛啊，那上次不好意思了，我叫童熠，不是同不同意的同意，童熠的童，是熠熠生辉的熠。” 老三也皮了一句：“我姓聂，是张三李四王老五的聂，英俊的林，聂俊林。” 众人皆笑。 第四十七章 我没她好看？ 童薇薇和童熠今天没有带运动服，过来也只是听说这个健身会馆不错，过来看看。钱才见两人没有锻炼的意思，也就亲自带着他们去了休闲区坐坐。 “你很不错，年纪这么小就开了这么大一家健身房，家里支持的？”童薇薇点了一杯柠檬水喝着问道。 钱才摇摇头，笑道：“没有你想象的子承父业的桥段，我爸只是个教师，只是学业之余创了个业……”钱才遇到前世的熟人，也不想故作高深，讲起了自己创业的故事。 童薇薇和童熠听得很认真，童熠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精彩的故事，童薇薇却在钱才的讲述中寻找着一些思路，时不时问起钱才的商业逻辑，钱才也不吝解答，童薇薇听得很认真，不住点头。 “我对你的理解有误，应该跟你道个歉，你不仅是个天才，应该说已经是个成熟的商人。”童薇薇听完，眼神微动道。 钱才摇摇头道：“天才夭折的太多，甚至是绝大多数，这个世界总是排斥天才的，我不想当天才，只想当个过得还不错的人。” 童薇薇笑道：“看得倒是很透彻。” 正说着，胡蔚过来了。 童熠当时眼睛就亮了，童薇薇脸上也有些惊艳之色。 钱才笑着对胡蔚挥挥手。 “呼，这弓比看上去难拉多了，怪不得我妈以前不让我玩。” 胡蔚鼓着小嘴甩着双手，走过来笑着道：“你们聊什么呢，你朋友？” 钱才笑着介绍道：“童薇薇，童熠，挺有缘分的朋友。” 又转头对着童薇薇两人道：“我的女神，胡蔚。” 胡蔚和童薇薇点头致意，童熠忍不住酸兮兮开口道：“钱才，想不到你的生意做得好，认识的女孩子也这么好看，真是羡慕你…” 童薇薇打断童熠道：“你已经很幸运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有机会应该让小叔把你放到山里吃几个月苦，好好磨练你的性子。” 童熠顿时哑口，这个堂姐简直拿住了他的命门，一提到他爸，他就像霜打的茄子。 钱才却笑道：“有你这个姐姐在，他的路也不会差的。”钱才想到前世另一个被她管着的男人，觉得这个弟弟也挺悲剧的了。 童薇薇盯着钱才说道：“他应该跟你多学学，从小家里惯坏了，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有机会到外面闯荡闯荡，也许还有得救。” 钱才心里其实也有结交的意思，听到了童薇薇的弦外之意，便开口道：“你要是想让他做生意，可以让他毕业后来我这里，我可以提供岗位给他锻炼锻炼。” 童熠当即就梗起脖子：“我爸那里…” 童薇薇抬起手阻止了他，终于笑着对钱才说道：“好啊，让他打打工，在自己家一亩三分地也混不出什么本事。” 钱才笑着点点头，看了看胡蔚。 胡蔚却一言不发，只是看了看童薇薇。 老三这时也从前台过来了：“才才，今天怎么安排？” 钱才转头揶揄道：“不和你的前台美女聊了？杨娅呢，怎么不叫她来玩玩，好机会哦…” 老三见人多也有些不好意思道：“叫了，她不来啊，我觉得她对我没那个意思，还是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天涯何处无芳草嘛，我也想通了，别在一棵树上吊死。”说到后面，又往前台看了看。 钱才一听，一拍脑门道：“我特么做梦也没想到，把你从杨娅的情网里拉出来居然这么简单，真的，白担心你了。” 众人哈哈大笑。 三哥是个场面人，被钱才这么说，登时反驳道：“情网？什么情网？我身边这么多优秀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坠入情网？” 钱才正色道：“你要是放弃杨娅了，也别到处花花，谈一个行，可别整得遍地都是丈母娘，真找到你家里去了，你妈得拿着擀面杖追我三里地。” 老三一听，拍着胸脯道：“不可能，我是那人吗，哥们心里有数。” 童薇薇也听得发笑：“钱才，你的合伙人可比你率真多了。” 胡蔚立即深表赞同的点点头，接上了一击：“嗯，我看也是。” 钱才眼睛都瞪直了：“这个世界怎么了？！我招谁惹谁了？” “哈哈……” 童薇薇和童熠聊了一会就要离开，和钱才留了个联系方式，表示家里也有些生意，有机会可以合作，钱才也友好的表示同意。 童薇薇姐弟二人到停车场的时候，童熠终于憋不住问道：“姐，你为什么让我毕业去钱才那里上班？明明我爸都说好了，毕业给我钱让我创业。” 童薇薇停下来盯着童熠道：“你创业？去开你的音乐工作室？你要有两分天分，我不拦你，小叔要是没那么大的家业还就你一个儿子，我也不拦你，你说说，你占哪头？” 童熠顿时有些闷道：“那我也不用去别人手下打工吧。” 童薇薇恨铁不成钢道：“那还得别人愿意要你，这小子不像他说的这么简单，今天你看着人家女朋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你知道那女孩是什么人？林城胡书记知道吗，调到沪上那个，是他女儿。” 童熠瞪大眼睛道：“胡…不会吧，你没认错？” 童薇薇拿出钥匙打开车门，扶着门框又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童熠：“这女孩的长相，看过一次，你会认错？我跟我爸去过她家，她家不止她爸这么简单，她妈也在武警省总队，好大一家子人，没一个简单的。” 童熠匝舌道：“那这个钱才…” 童薇薇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来头，这么年轻能做到这个地步，本身已经不简单，值得结交，没坏处。” …… 钱才给罗玉打了电话让她到会馆，罗玉也是第一次知道他们还捣鼓出了这个产业，不到二十分钟就兴冲冲赶到了。 来时罗玉却是一身精致的装扮，一反往常的可爱，穿了一件米色风衣，腰腹被内里的牛仔裤收起勾勒出了些曲线，脚上的白色带点纹路的小靴子像是新买的，一点褶皱都没有。 罗玉见到胡蔚时一脸惊喜，冲上来就是一顿拥抱，看得钱才好生羡慕，这两人的规模都不小…是什么感觉？火星撞地球？ 钱才贱嗖嗖地想着。 不过很快罗玉的火力就如钱才想象中的喷发了过来。 “你现在才叫我？胡蔚几点到的？”罗玉转头盯着钱才道。 “刚到，刚到。”钱才悻悻回答道。 连老三都感觉到此时好像不该靠得太近，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罗玉突然大叫道：“钱才！我要和你绝交！！” 钱才只得祭起蕴养了多年的二皮脸，笑呵呵道：“吃完再绝，好吧，吃完饭再绝。” “哼！我就是对你太好了，等着我宰你吧！”罗玉一跺脚，仿佛有内力。 转身又和胡蔚笑吟吟的聊了起来，胡蔚也帮钱才介绍了这个会馆的来历，罗玉转头问道：“聂俊林？” 聂俊林差点就答了一句“奴才在”，深觉钱才身边这些女孩子都很有气场，对着罗玉笑着点了点头。 罗玉脸上却是洋溢着兴奋道：“那我下次来是不是可以直接找你？不用花钱吧？” 聂俊林立马甩锅：“钱才是老板，你问他。” 罗玉好像也知道老三和钱才的关系，皱着眉道：“不行，他都不在，我就找你！” 这时钱才也不躲了，笑道：“你来签我的单就好了，这里不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们，里面还有销售的提成，你签我的名字，我定期会结账。” 罗玉听着这才高兴了一些，甩了钱才一个白眼。 下午五点，罗玉和胡蔚打了会台球又玩了玩弓箭，也累了，钱才带四人去了上次遇到葛伟东的梧桐餐厅，四人刚坐下，老三就开始埋冤钱才上次差点把他留在这洗盘子，两女立刻好奇问起来，老三顿时滔滔不绝的开始吐槽起来。 “啊，钱才，你真不够意思！”罗玉开始帮老三抨击钱才。 钱才淡淡对着老三道：“我那是培养你随机应变的能力，你要是实在出不来，也可以锻炼锻炼怎么洗盘子，之后你老妈的酒楼你好歹也能出份力。” 老三：“我尼玛…”老三作势就要暴起。 钱才一见老三有点毛了，顿时安抚道：“后来我不是救你出来了吗！” 老三看了看胡蔚，然后又看了看罗玉道：“后来？你们知道多久吗，这货去外面打了半个多小时电话，我以为他回不来了，都准备打电话叫我爹来救我了！” 钱才登时说道：“你丫的就是沉不住气，就这么咋咋唬唬的，你还追于娜呢，我帮你看了员工资料表，人家21了，你要不成熟点，等着吃屁吧你…” 胡蔚笑着打断道：“你挺在行啊。” 钱才立马噤声。 老三一看有人制住钱才了，洋洋得意道：“我不成熟，等着吧，明天我也跟你一样找个秘书跟着我，我…”老三说着突然感觉两女盯着她。 胡蔚和罗玉同时道：“秘书？” 老三突然感觉说错话了，看向钱才，有些心虚道：“那个…就是他超市…” “别说了你，越说越乱。” 钱才一拍脑门打断道：“我这帐做不过来，从我们班找了个秘书帮我做做帐，就是上次跟你说那个…姜右薇，她家里也挺乱的，她想挣钱，来找了我，数学挺好的，我也就答应了。”钱才说着，有些忐忑的看向胡蔚。 胡蔚没说话。 罗玉倒是脑回路清奇：“你给她开多少钱？” 钱才当着胡蔚也不好说假话：“1800…后来帐太多了，给涨到了3000。” 一阵沉默。 “你怎么不找我？？” 罗玉有种钱掉了，还被人捡走了的心痛，道：“我没她好看？” 卧槽，这跟好不好看有毛关系，你别点火了好吗。 钱才内心悲痛欲绝。 第四十八章 林城归途 梧桐餐厅，门外。 李广平开车听到了门口，钱才让胡蔚先上了车，罗玉毫不客气的也和胡蔚坐到了后排。 老三看了看，就要拉开副驾驶的门。 “你干啥？”钱才愣了愣，问道。 “我回家啊。”老三手拉着门把手，转过头对着钱才说道。 “不是。” 钱才呆愣愣的说道：“你坐副驾驶，我坐哪？” 老三看了看后排两个女生，一个面沉如水，一个满腔怒火。 “你坐后面啊。”老三“自然”的说道。 “卧…你都不敢坐，我敢坐？”钱才都快要爆发了。 今天谁造成的这个局面，老三你没点数？ 老三似乎也有些气短道：“那我……我坐啥？” 钱才缓慢的伸出手，比了一个“1”，又伸出另一只手，也比了一个“1”。 老三似乎也开窍了，试探的问道：“11路？” 钱才缓缓点了点头。 老三默默放下了门把手，转身离去，走了大约有三四米，转头大吼道：“钱才，你个重色轻友的狗玩意儿，你要遭雷劈的！” 钱才默默的给他比了个中指。 老子已经遭过雷劈了。 钱才又走到后排打开门，看着罗玉……伸出手，揪住了她命运的后脖梗，给她揪了出来。 罗玉似乎也懵住了：“你干什么？” 钱才平静道：“你不是要当秘书吗，后面是老板坐，上前边去。”说完钱才不等罗玉回话，钻进车里坐到了胡蔚旁边，罗玉见状，气鼓鼓的坐到了前排，钱才告诉了李广平去罗玉家所在的城投小区，汽车缓缓启动。 “好了好了，你不是要当秘书吗，月薪三千，包吃包住，好吧？”钱才看罗玉生气了，无奈的说道。 “三千？人家三千，我也三千？”罗玉更生气了。 “那要不老板给你当？你给我开工资得了。”钱才气结道。 罗玉登时转过头神气道：“那也不是不可以，我要当老板，立马改名叫罗玉公司，罗玉超市，罗玉健身房！哼！” 钱才都麻了，他想起了阿杜的“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要不我给你开个“罗玉杂货铺”吧。 钱才恶狠狠的想着。 胡蔚对着罗玉笑了笑。 “老李啊。”钱才努力的保持着微笑。 李广平一愣：“钱总，咋了。” “你开得太慢了，其实我觉得刚才那个红灯，旁边要没车的话，也不是不能过的。”钱才咬牙切齿道。 前排的罗玉却很得意。 …… 罗玉下车时已经又恢复了开心的神情，跑到胡蔚车窗边跟胡蔚附耳说了什么，胡蔚看了看她，脸上露出了笑脸道：“早点休息。”说罢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罗玉走后，钱才说了一声：“去林城吧，省府路。” “你不走？”胡蔚看着窗外道。 “我送你。” 钱才看着胡蔚：“送你过去，我再回来。” 胡蔚继续看着窗外，笑道：“酱油味？” 钱才装傻地到处看着：“啊？没有酱油味啊，这里都是醋味…” 胡蔚猛的转头盯着他。 “我招！大人，我招！” “这只是个意外…”钱才从认识姜右薇讲起，她的家庭，和决定让她为自己工作的过程，讲得很详细，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足够让他不心急，胡蔚也听着，没有打断。 “…所以最近工作量的剧增，我也给她涨了工资。” 钱才说完，拿起水喝了一口。 胡蔚点点头，没说话。 钱才眼看胡蔚还没有反应，只能委屈的说着：“组织上这么久的时间不管我，我和上级的同志断了联系，但我仍然一颗红心，我向组织保证，以后一定按时跟组织汇报我的情况，我的热血永远倍看，我的意志……” 胡蔚“扑哧”笑了出来，使劲推了一下钱才。 “哎哟…手断了，打人了，打死人了呀……”钱才碰着瓷向胡蔚靠近。 钱才越靠越近，大脑袋已经靠在了胡蔚肩膀上，胡蔚有些恼了。 “你！” “我不动，不动了不动了，哎哟妈呀，太疼了…”钱才脑袋轻轻靠在胡蔚肩膀腻歪着，声音渐渐小了。 胡蔚也不说话了，她觉得前一段时间确实是自己没有回他短信，不然他应该会告诉自己这件事。 突然。 “咳咳，老李”钱才盯着李广平道。 李广平本来在时不时的偷瞄着后视镜里的两人，被钱才吓了一激灵：“钱…钱总，怎么了？” 钱才有点无语，但还是保持脑袋贴在胡蔚肩膀上，道：“你要不看后视镜，影响你开车不。” 老李登时把内后视镜往里一掰：“不影响，完全不影响。” 胡蔚也捂嘴轻笑起来。 “罗玉跟你说啥了？”钱才看她消气，也好奇问道。 胡蔚回道：“说你坏话。” 说完嘴角上扬，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钱才顿时伸手要戳她背。 突然胡蔚电话响了，拿出手机，上面显示“妈妈，来电”。 两人都有点紧张，胡蔚看了看他，还是接了起来。 “蔚蔚，你在家吗。”成瑾梅的声音传来，手机的声音不大，但在钱才的距离也能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马上到家了，去了一趟超市。”胡蔚骗了她妈妈，但又没完全骗。 “嗯，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孔伯伯家，他家小丫头孔茴香回国了，你还没见过呢，孔径直也在，人家邀请了我们家，你爸不在，妈妈一个人去不太好，耽误你一天学习，行吗。”成瑾梅问着，但又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钱才心里哂笑，孔家…前世的自己并不知道胡蔚家里居然还和孔家还有过一段听起来往来甚密的过去，自己还以为他们一直像后世一样针锋相对。 胡蔚看了一眼钱才，道：“可是回学校快要考试了，我还约了老师明天到家里补课。”胡蔚没什么犹豫，应该常用这个理由拒绝成瑾梅。 “这次不一样，你爸爸也打来电话让你跟着去一趟，周伯伯也会来，周伯伯马上要去金陵了，你至少该去跟周伯伯打个招呼，懂吗。”成瑾梅教导着女儿。 钱才的手顿时捏紧了。 胡蔚有些拧不过：“好吧，那我吃了饭就回家，行吗。” “好，妈妈后面不会耽误你学习了，跟你保证。”成瑾梅那边说着挂了电话。 胡蔚挂了电话，有些沉闷。 钱才有些不忍，开口道：“你妈妈经常会带你去参加这些聚会吗。” 胡蔚摇摇头，皱眉道：“我不喜欢去，爸爸以前也同意我不去，但我爸爸去沪上这段时间工作应该不太顺利，妈妈比以前多了很多应酬，叫了我几次，我都用补课的理由推掉了，但这次好像推不掉了。” 钱才呼了一口气，看着胡蔚，道：“为什么不喜欢？” 前世和胡蔚聊到过这个话题，但不同年龄不同心态感受也会大不相同，钱才也很好奇她会怎么回答。 胡蔚似乎回忆了一会，缓缓说道：“他们中也不乏有趣的同龄人，但往来的时候因为家庭关系都很克制，有时以为和家里关系很近的人，回家后听到爸爸妈妈和一些叔叔阿姨的谈话时发现和我想象的并不一样，甚至大相径庭，久而久之就会有些厌烦。” 钱才笑笑，胡蔚果然一直都很讨厌这种虚伪。 胡蔚说完，转头盯着他道：“我的父母也许会不同意我和你来往。” 胡蔚说话时紧紧的盯着他，想从他眼里看出什么。 钱才自信的笑道：“放心，我会想办法，大不了…以后跟我去国外呗，找个他们管不到你的地方，逍遥快活。 ” 胡蔚听着愣了愣，呆呆地着面前的座椅似乎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笑了起来。 “私奔？…你胆子很大噢。” 钱才转头也看着她道：“我可不怕，你敢去吗？” “去。” 胡蔚这次没有像上次一样让他等500个小时，大约一瞬间就开口确定。 钱才暗道这丫头的倔劲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约是无从考证了。 钱才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她的手背：“放心吧，我会让他们同意的，蔚来…也是未来的意思，我们的未来。” 胡蔚想到了什么，转头道：“你是多久开始喜欢我的？” “怎么想到问这个？”钱才一愣，感觉自己似乎说多了。 胡蔚的脸忽然凑得很近，盯着他的眼睛，带着一丝笑意道：“你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罗玉不知道，你却知道，你为什么知道？” 钱才梦寐以求的距离在这一刻实现，却被胡蔚惊得往后退了一点，回到一个安全距离后说出了自己编了很多次的借口。 “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开始关注你了，记得你的钱包吗，里面有你的身份证，应该是你年满16岁时办的，很幸运你的户籍所在地应该不在G省，所以你在G省地址上填的那个的院子挺明显，我从有资格住在那个院子的名单里只找到了一个姓胡的人，我猜测是你父亲。” 胡蔚听完，笑吟吟的说道：“色狼，还是个挺有心眼的色狼。” 钱才翻着白眼道：“我就当你在夸我。” “当然。” 第四十九章 退钱！ 回到Z市的路上，钱才一直都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看了看时间，还不到8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沪上的电话，和电话那边聊了半个小时才放下。 又打了一个徐阳的电话。 …… 1月4日，假期结束了。 下午快上课时姜右薇拿来了对账单和最新的支出计划表，钱才给她配上了手机，并给了她余元潇，聂泽翾，杨三顺，孙航四人的电话，方便她定期统计核对进账和支出计划。 看到账面上4400万的数字，钱才给了她一个公司账户和一沓委托文件。 “打900万整到这个账户，备注钱才注资。” “不用合同直接打款？”姜右薇近来也学习了不少相关知识，提出了疑问。 钱才摆摆手道：“合同有人做了。” 姜右薇只好拿着文件走了。 调到了钱才前排的张亮本来趴在桌上睡觉，这会也醒了过来，睡眼惺忪的转过头来看着钱才，眼神有点复杂，道：“才哥，我刚刚迷迷糊糊听到，九百万。” 钱才一愣：“嗯……咋了” 张亮揉了揉眼睛道：“我没听错吧，你生意做这么大了吗？” 钱才突然觉得这张亮有点可爱，摸了摸他的大脑袋说道：“你没听错，我最近做的越南贸易，是越南盾900万，也就三千块钱，马上要上课了，快抓紧睡吧。” 张亮却小声的支支吾吾道：“那啥……才哥，今天中午我给别人足球踢破了，要赔30，家里上个月给的生活费都不够了，问了我们寝室的人都没钱……我能跟你借25不，我下个星期拿了这个月生活费还你。” 钱才听了，突然有一种幸福感，25块钱其实也能解决一个天大的烦恼，从兜里掏出钱包翻了翻，零钱不够25，拿了一张50块递给了他，刚才还在装穷的钱才改口道：“没25零钱，剩的算我请你，不用还了，你才哥我挣大钱了。” 张亮有点手足无措：“那…你没零的就算了。”张亮连连摆手道。 “拿着吧，废话多，我一天挣好多张50呢，就当上次运动会给你填了三个项目补偿你了。”钱才拿着钱站起来丢在他课桌上。 张亮有些犹豫：“那…那我毕业了给你打工行不？” 钱才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高考好好考，志愿填到沪上，我让你给我打工，我包你学费。” 张亮眼睛都亮了：“真的？”他学习在班里中游，平时能考个550到600，在沪上的学校里其实也有得挑。 钱才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钱才也没想到，这50块钱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 钱才放学时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聂泽翾的，是回馈客户的意见，很多前来谈合作的商家都在问有没有做饮料的打算，因为现在蔚来矿泉水的名头在G省大火，虽然还未对其他省份有太多影响力，但蔚来的回收站已经铺到了C市和桂省滇省的相邻县市，现在尚需谈定周边省份的矿泉水瓶合作回收的厂家才能向外扩张，但发展的趋势也是必然。 钱才打定主意想做直销和批发，提高终端利润，所以现在并未谈代理，很多销售终端虽然货卖的好，矿泉水的利润率高，但饮料的单瓶卖价和利润高一些，批发商们也想充实货源，提供更多选择。 钱才听完答复聂泽翾说过几天会到六龙山一趟，饮料厂水源并不如矿泉水厂要求这么高，地下水或自来水皆可，交通运输便利也是考量的重要标准，但最主要的问题是解决饮料配方，所以钱才主要是去制定饮料的研发方向和厂区选址。 另一个电话是余元潇打来的，说符合他保镖人选的人找到了一些，可以约时间面试。因为历长江的事一旦爆发，可能会危及钱才安全，再加上现在身价越来越高，所以钱才让余元潇帮忙找几个保镖来保护自己安全，虽然他自己身手也不弱，但既然当瓷器，就要有瓷器的觉悟。 1月5日。 “砰”。 一个黑壮的中年男子一掌劈断了一块木板。 “老余啊。” 钱才声音有气无力的。 “嗯。”余元潇坐在旁边，看着这个表演劈木板的男子边点头边回道。 “还有吗？”钱才揉了揉眼睛说道。 “就这六个，你觉得哪个好？我叫他们留下。”余元潇老神在在的，他人生中也是第一次接触到“保镖”这个职业，明显对刚才那几个他找来的“武林高手”颇为满意。 “这个，还有刚才那个会缩骨功的，还有那个踢砖的时候声音贼拉大的，还有那个，会舞剑的。”钱才回忆了一下说道。 余元潇皱眉说道：“我倒是觉得那个一米八几的看着比较唬…” “不不不，不是，你跟他们四位说，要是城管不管的地方，或者步行街什么的，他们可以组个团，街头卖艺，能挣不少。”钱才看着余元潇，面无表情的小声说道。 余元潇终于从沉浸在刚才表演的状态中脱离，发现了钱才的不满意。 “钱总，我这可是托开武术班的同学找来的高手啊。”余元潇为难道。 ……一阵沉默。 钱才无语的对着那个舞剑的指了指。 “你这怎么还能把曲艺界的朋友都找来了呢？” 几米外对面手拿一把尼龙剑的男子一看钱才指过来，立马抱了个拳，钱才注意看了一眼，还是右手在上。 国人这个抱拳礼，左手在上表恭敬，右手在上表挑衅。 “你看看，老余，他这是要找我比武啊。”钱才皮笑肉不笑的。 余元潇露出疑色道：“不应该啊，叫他给我找高手，规矩都不懂？钱总，要不我亲自去一趟市里武术班给你找几个老师过来？” 余元潇对“高手”的定义还限于春晚的武术表演上，他大概是觉得能跳得高，徒手劈两块砖，还能耍几个旋风脚转360度的，就是“高手”的极限，开玩笑，能上春晚去当着全国观众表演的那不就是顶尖高手了吗？要不然别人咋不去呢？ 钱才努力保持着平静，道：“今天早上我们物理课要讲电磁波，生物课讲的是《人的成熟红细胞的特殊性》。” 余元潇：？？ 钱才突然转头看了看他，压低声量恶狠狠的说道：“我要找保镖，不是吓唬人的，也不是上电视表演节目那种“高手”，要正儿八经能打的，不管是社会上操练过，还是军队退伍的，至少要有实战经历，我说个要求，不说挡枪，万一要有人冲过来砍我，要能不尿裤子还能保着我跑路的，当然，要是还能反杀的，我出高价，如果反杀了还能顶上罪不连累我的，我保他全家富贵。花架子耍得再好没用，你要再找这种玩意儿来给我表演，我还不如去学校好好上课，再不济，我也能回家看看《曲艺杂谈》，比这个带劲。” 余元潇有点被钱才言语间的“砍”“杀”给震住了，犹豫道：“那…那我去找点当兵退伍的？” 钱才摇摇头，在部队待了几年，他深知内情：“那不一定，部队里老爷兵也多，要是在王牌军，机动师基层连队，或者侦查部队，有过五年以上基层服役经历的优先，最好的是当过军以上首长警卫员的，那你可以让他开价。” 余元潇在此方面不太懂，赶紧拿了一支笔在纸上写着钱才的要求，脑子里搜索了一番，开口道：“还真有两个高中同学，读的国防生，现在职务还不低，我叫他们帮你问问。” 钱才点点头：“你把我的要求告诉他们，他们会懂的。” 钱才原想着要是眼目前，其实找几个凶狠能打能扛事的就够，等以后生意做大了再找点专业的，但余元潇都这么说了，一步到位是最好。 下午，三舅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三舅。” “你今天给公司打了九百万？” “嗯，我正想问你呢，你到羊城了吗。” “到了，正在办，你确定吗，现在互联网公司可是行情不好啊，我到了之后打听了好几天了，很多搞互联网的都在砸锅卖铁，这个网易，真能投？” “你听我的就行，如果不好谈就直接去美国好了，从交易所买进，我已经叫人查了他们的股价，从股市上吃进100万股，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没有引起波动，后续再继续吃进。” “那好，如果我这边不行，我就叫上次帮你去沪上签合同那个黄蕊去一趟美国。” “好。” 钱才挂了电话，笑了笑。 这《梦幻西游》从前世大三开始玩，而《大话西游》则是大一就开始了，不知自己充了自己多少钱，03年世界富豪榜出来时，大学一个寝室的室友都在高呼卧槽，说大家玩游戏玩出来一个十多亿美元的国内首富，09年丁雷养了一万头猪的新闻爆出来时，自己还跟朋友戏谑说这里面起码有一百多头是自己出的钱。 上个月看报纸才知道01年竟然被称作“互联网寒冬”，而在一众上市的互联网股票中，钱才一时不知道哪个能为他带来短期内的最大收益，在钱才的记忆里的感觉大概是“基本都会火”。 怀揣千万资产的钱才看着跌成草纸价的金饽饽们，一时有种一堆花花绿绿的外国钞票放在自己面前，却不知道哪种汇率高的感觉，虽然掏上一把都会赚，但却不知道哪个赚的多，滕讯虽然挣钱，可自己错过了机会，人家已经拿到了南非的投资，阿里的部分发展思路可在自己的规划当中，日后会不会跟前世一样值钱还待两说，最后选了网易这个在03年登顶，自己最为知根知底，“携手培养”的公司。 钱才有点激动，仿佛在自己前世的消费记录中出现了一项“申请退款”。 雷哥，你也该还我点钱了。 钱才笑着，心中浮现了著名球迷何胜的名场面。 RNM，退钱！ 第五十章 谁才是真正的陈国富 1月7日 大清早起来的钱才给徐阳打了个电话。 徐阳昨天也是一晚没睡，跟丁雷的接触不太顺利，昨天吃了一天的闭门羹，而网易的其他股东几乎都在国外，钱才也不想影响丁雷的决策，两人商量一番，只能从美国交易所买进流通股了。 黄蕊也将今早出发前往纽约，钱才跟徐阳商量好了，接下来一年的时间内黄蕊国内的工作，也就是沪上混沌投资的财务总监，将由徐阳另外派人接替，徐阳一时还没找到合适人手，但承诺一周内会找到合适的人前去。 徐阳手里的地也算是落了听，事实证明外部传言总是不准确的，原来听老三说这块地四月份才征收，但实际上一月初政府已经派人开始接触，初报出来的价格，已经让徐阳大吃一惊，厂区补偿就达到了2200万，比他收购的价格，高了整整的8倍，周边地块也将近会补偿一千三百万。 钱才却道不急，规划应该不会改变，还有空间，等着上会定下来，补偿价将还会有上涨。 徐阳听后大喜，自己这个外甥近期的发展自己可是看在眼里，最近无论是和老同学余元宵的聊天中，结合手里了解的情况，他可以说是最清楚自己这个外甥身价几何的人，由他派出的财务黄蕊监管的混沌投资公司，现在正捏着实时价值1330万的农产品期货，从最近的报表来看，每个周都在涨，两个月的时间，由钱才出资的150万加上葛伟东出资的50万，已经翻了快7倍，他对钱才的投资眼光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 钱才还在电话里透露出一个新的信息：他即将进军房地产行业，并且在徐阳手里的地变现后，将带他一起玩玩。 徐阳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甚至没有问及出资比例，现在就算钱才说进军丧葬行业能挣大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跟进，钱才这半年所表现出来的眼光已经让他开始怀疑当初的陈国富是否只是钱才的一个借口，他已经开始关注陈国富近期的动向，除了搞了一个新河大厦，之后就再无动静，这人要是有如此的商业眼光和背景，应该早已冲出G省，实际上自己这个外甥才像是他口中那个独具慧眼的陈国富，他的财富值像宣泄而下的黄河水，连带着把周边不想走的虫鸟鱼兽都卷进来带着往前滚。 什么陈国富？钱国富吧？ 但徐阳并没有多问，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深知即使是关系亲密的人也有不想为人知的秘密，管他背后有高人也好，还是经历了什么人生巨变从此有了独具的商业慧眼也好，舅甥的血缘关系不会变，他还愿意带着自己往前走，那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钱才挂了电话，也是长舒一口气，终于要打开自己最为熟悉的那扇大门——房地产，目前全国地价正在稳步提升，但离最佳入场时间还有一段时日，不过不妨碍提前布局，拿下有些关键的地块是需要时间的，房地产的水很深，等一些有关系有能量的人都有了察觉，他再想竞争就难了。 沪上在这一年申办世博成功，身为一个沪上打拼好几年的人还是很清楚的，自己也将在高考后进入沪上，能不能趁势参与进沪上的高速发展，甚至乘风而起，当一个沪上王？ 钱才脑子里忍不住有点恶趣味：一个沪上王的资产，够不够还恆大的债？ …… 1月8日。 学校通知11号开始期末考，这一次考试结束，高三生活也将进入最后一个学期，高考倒计时的牌子也会挂在黑板的正上方，这一次考试大概是钱才重生以来最没有把握的一次考试，上学期在生意上耽误的时间实在太多了，说实话，他在文化学习上并没有多少超出常人的天赋，就算记得一些高考考题，也不能随意对待，这一次考试将决定他还能不能继续他的学业。 钱才认真思考过，如果考不上交大，他就只能报一所次一点的沪上大学，这个结果左想右想他也有些接受不了，感情这东西不能就指望着别人对自己情有独钟，拒绝一切诱惑，优秀的老爷们太多，胡蔚前世大学期间可是有过男朋友的，当时自己不认识她也只能罢了，这一世自己还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有机会从自己碗里刨肉？ 呵呵呵，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以钱才决定高三下学期得把精力主要放在学校，外界的生意得在这段时间找到得力的帮手才行，现在生意逐步向全省扩张，自己得抓紧时间成立一个专业的管理团队了。 缺人，真缺人了。 余元宵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联系的保镖人选到了。 不是G省人，是余元宵同学帮他联系到的同一年退伍的一帮人，有第五年和第八年的，来自于同一个团的不同连队，据余元宵说他的同学拍着胸脯保证的，这七个人，个顶个的尖兵，他同学是该团的参谋长，听说这七个同批退伍的战友准备一起前往C市创业，凑钱开个老兵服装代工厂，在得知余元宵的需求和开出的工资标准后，当即把这几个人拦了下来。 钱才见到人后，得知带头那个第八年的退伍兵叫徐达，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短寸，相貌并不出众，但指挥安排众人间也有股子领导气质，暗暗点头后问道：“哪个部队退伍的？” 徐达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没开口。 钱才知道纪律，笑着开口道：“不用担心，我只是个做生意的，叫你们来的人也是你们参谋长的同学。” 说罢指了指余元宵。 余元宵笑着说道：“这次我可帮你问清楚了，王牌军出来的，三十八军。” 钱才有点意外道：“万岁军？” 来头不小。 徐达见钱才年纪不大，开始还有些不太适应，毕竟军队领导职务和等级都是和年纪成正比，可以说年纪越大职务和军衔就会越高，因为到了年限没能升上去的都转业了，能留下来的，都是不断在往上升的。 “领导知道我们部队？”踌躇一番，徐达还是开口问道。 其他六人却鸦雀无声，安静坐在那里，仿佛不存在。 钱才点点头笑道：“连你们都不知道，那我也没必要叫余总找什么王牌军了，徐达，你这名字好啊，朱元璋的开国大将，怎么退伍的？” 徐达回答道：“干不下去了。” 钱才有些意外：“干不下去了？我看你应该不缺锻炼，三级士官转不了？” 话刚说完，旁边一个平头小伙有些不服气，抢先答道：“徐排是刘团长都说保举要转军士长的尖兵，他是家里逼得没办法，他爸在外面欠了债，不得不出来赚钱给他家里贴补，他申请退伍的时候团长还亲自到我们连队发了火的！” 徐达转头看了那个小伙一眼，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旁边一个黑黝的壮汉也开了口：“徐达和我们是同年兵，他的军事水平我们都服气，全国大比武上了榜的，在连队也是代理排长，要不是他家里…哎！” 钱才点了点头，也有些好胜心起，自己以前也算是提干集训队的排头兵，集训时的队长就是一个和徐达差不多时期入伍的老上尉，这个老上尉动不动就说钱才这批兵差他们当年太远，钱才也是很不服气，也不敢说什么，怕犯了纪律。 “起来过两招？”钱才盯着徐达道。 旁边一下有些安静了。 “领导，收不住手会伤着你的。” 徐达也有些懵了，他也不会讨好人，搞不来那些地方单位运动会让领导拿第一的套路，而且这喂招和打打乒乓球什么的可不一样，哪怕收了力，也难保磕碰。 钱才晃晃身子：“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们的实力，试试嘛，你要看我不行就停手好了，摔两下死不了人。” 旁边那个刚才插话的平头小伙站了起来，明显没有徐达对于社会的敬畏，甩了甩脑袋道：“徐排长出手太狠了，我陪你试试吧。” 说罢，也没有矫情，站起来就走到了旁边空地，这地方是余元宵专门找的一个超市的预留仓库，也是为了方便钱才要看看找来的人的“武艺”，展示两个回环踢，让他们两两过招什么的，不得不说余元宵对“高手”的定义还是有些狭隘，有招式的对打好看却不一定经用，真正舍命搏斗，掏阴踢裆叉眼这些猥琐招式往往能决生死，城市里遭遇打起来哪有这么多能让两个人甩开膀子一对一的地方，能利用狭窄地形在一对多的情况下还能灵活占据优势的才是实战高手。 现代军人的培养其实更多注重专业技能，专精格斗的人其实不多，但是钱才看到眼前这个平头鹰勾鼻小伙看似随意的站姿，绝对是个格斗高手。 “廖顺义，你留点手。”徐达有点不放心，赶紧提醒道。 廖顺义点点头：“放心。” 钱才没有等他进攻，上身晃了一下， 变掌为拳，一记侧勾上前，脚下却是实招，他本来也不擅长硬碰硬，身体强度也不够，只能攻下三路。廖顺义抬手一挡，没有抢机还手，只是防守，腿上却没留意吃了一记鞭腿。 钱才一击击中，难受的却是他自己，这人腿真特么硬，下盘也稳，并没有像想象中被自己踢得侧到一旁，而是稳稳的站在那里，廖顺义也有点吃痛，见钱才真有点格斗技巧，也开始认真起来，手上不停抢攻，但还是没有出腿，只是不停变换身位躲闪钱才时不时的阴招。 几记之下钱才就没挡住，对方速度太快，钱才挨了一手刀，力道不大，侮辱性却很强，着实打到了钱才颈部，要是正规比赛击打到这种要害部位或者击倒，这就算是KO了，钱才连忙认输，这身体真的太差了，理想很丰满，身体很骨感，全力打起来在人家手里都过不去三招，钱才估计前世集训巅峰时期也和廖顺义过不去十招，一时有些沮丧。 廖顺义见他一脸失落，也笑着安慰道：“老总还没到20岁吧，肯定是受过一些搏击训练，你这两下比我去年带的新兵可是强多了，他们和我打，都挨不到我的边。” 我日，你别讲话了好吗，钱才心里无语。 还是余元宵讲话好听：“钱总，你还有这身手？高手啊，上次许恩明说你亲自出手教训的王三毛，我还不信，这下我是真服了，你这高三的学生咋会这么多东西？” 徐达一听也站起来了：“你还是高中生？” 廖顺义一听也悲怆了：我特么和高中生打架，还挨了一脚？？ 第五十一章 安保力量 钱才听着余元潇的吹捧，终于找回了一丝自信。 眼见徐达有些不可置信，大约对于给高中生打工这件事还是有些不太能接受，钱才转头眼神凌厉的盯着徐达。 “我是高中生还是大学生并不是你该关注的问题，我有你想要的待遇，你为我工作，这就是社会法则，你可以问问你旁边这位余总，他为我打工得到了什么，他对我服不服气。” 钱才收敛了刚才的一些属于年轻人的好胜心，沉稳说道。 余元潇也知道该自己开口了，咳了一声，扫视了几个年轻的退伍军人，缓缓开口道：“我和你们团参谋长是同学，也是奔四张的人了，以前不才在家乐福也当过地区老总，我说实话，有机会跟着钱总办事是你们的福气，至少比你们原来规划的去C市开个代工厂有前途得多，钱总的年龄才是他最大的优势，不说将来，就说他这一年创下的成就，在全省，就我这个年龄能和他比肩的，不超过一个巴掌。” 众人听到也有些惊诧，也许这些退伍时还自认为能闯出一片天地的年轻人也在这段时间见识到了一些创业的残酷，听到余元潇这么说，开始好奇起来，一时你看我，我看你，想开口问点什么，又碍于公选的带头人徐达没开口，有些不好说话。 徐达环视了一圈，看大家等着他发话，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先问了一个大家最关心的问题：“钱…钱总，你能给我们什么待遇？” 钱才这时不太想当着余元潇提这个事，跟他耳语了几句，余元潇也表示理解，先出去了，说在仓库外面等他们。 “你们的本事我不太了解，你们先介绍一下。” 钱才见余元潇出去，也开始发问，余元潇在这，他不好开高价，毕竟余元潇目前还没有股份，如果这些退伍兵真的有几分本事，那钱才开出的待遇都接近了他甚至超过他，他会怎么想？ 徐达先站了起来：“我先说吧，我叫徐达，29岁，擅长格斗和短刃刺杀，中短距离射击，土木工事。”说罢，对着那个黑壮的同年兵点了点头。 “吴迪，28岁，擅长爆破，格斗，特种车驾驶员。”说罢看了看年龄应该最老的那个。 这人也站起来了，头发比他们都长一些，说话有些慢条斯理：“陈福生，32岁，炊事班班长，体能还行，基本都会点。” 钱才一听，深深看了他一眼，可没小看他，一线战斗部队炊事班的扫地僧可不少，好多都是因为体能技能考核完全没问题才能去炊事班不参加训练的。 徐达也怕钱才误会，赶紧补充道：“陈班长是我们这里兵龄最老的一个，以前也是我们团的模范班长，我们团好多尖兵都是他带出来的，他的技能业务不在我之下。” 钱才点点头，看着陈福生道：“我知道，部队的老兵，尤其是搞得起训练的，都有三分傲气，但这是工作，不讲资历的工作，这会是在考虑你们的待遇，你最好还是让我知道你的能力。” 陈福生也有些缓过神来了，大声道：“是！我擅长军刺刀战，当过狙击手，格斗也还过得去，廖顺义那小崽子新兵还是我带的，我还出过维和任务，老板，也不是我不说，他们会那些爆破，特种车驾驶，格斗，我确实都会，只是不太精通，我擅长野外生存和埋设诡雷，狙击，也用不上不是，卖不上价。”陈福生说着说着也笑了起来。 卧槽掏上宝了，全才啊。 钱才不动声色的说道：“嗯，确实一般情况用不上，不过我也不需要单一技能多么突出，你年龄大点，还能带兵训练人，还会炒菜，顶好，顶好。” 陈福生也不好意思的笑道：“领导，我看出来了，你家里兴许是部队里出来的人不少，懂得多，我会的也说了，那你给我安排和合适的去处就行。” 钱才点点头：“肯定有。” 剩下廖顺义，文斌，曹亮，傅义军也逐一介绍了情况，这几个年轻一些，都是一级士官退伍的，也都当过新兵班长，除了曹亮会开车，其他强项大多在体能和格斗上。 钱才听完沉吟了一会：“徐达，陈福生，你俩说说，你们对保镖的工作性质，怎么看。” 徐达明显是提前做了功课来的，没有犹豫的说道：“防止你遭到暗杀，绑架，攻击，骚扰，机密外泄等，尽我所能不让你落入危险的境地。” 钱才听了点点头，看向陈福生。 陈福生抱着手摸了摸下巴道：“我倒没觉得有这么多工作内容，大多富豪养保镖都是为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吧。” 钱才抬起头深深看了陈福生一眼，发现他很淡定，转头对着剩下几个人说道：“你们五个呢，如果没有其他想法，赞同哪个就站哪个后边吧。” 曹亮廖顺义站到了陈福生后面，剩下三个站到了徐达后面。 “行，我说一下待遇，徐达负责日常安保，带吴迪，文斌，傅义军，徐达8000一个月，另外三人6000。” 众人有些面面相觑，徐达开口道：“老板，这么高？” 钱才摆摆手，道：“陈福生，廖顺义，曹亮负责处理一些“特殊事务”，陈福生一万一个月，廖顺义曹亮八千，有任务时一次两万到二十万奖金。” 说罢看着这三人。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其中含义，另外四人也都有点沉默。 陈福生倒是洒脱道：“死了呢？有补贴吗。” 钱才点头：“都有，每人五十万，你们三个人留卡号就行，不用签合同，徐达组里的四个人签到劳务合同里。” 陈福生组的三个人都点了点头，认同了钱才的安排。 徐达忍不住开口道：“老板，他们三个…你现在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安排？” 钱才摇摇头道：“不一定会有，也许我会一直养他们到老都不会有事给他们做，但是训练不能丢，包括你们四个，轮班制，平时我身边只需要两个人，必须有一名驾驶员在岗，我建议你们不会的都可以抽空学个驾驶。我有一家健身会馆，平时你们每天必须保持至少在那里训练一到两个小时，我会给你们每人一张钻石卡，你们缺什么器材可以告诉我，我会加进器材区里，那边以后可能会有射击区，你们也可以摸摸枪。” 众人听到这个倒是都很高兴，纷纷表示同意。 钱才想了想，继续说道：“平时我不需要人的时候你们就休息，也可以轮班休假，下半年我会去沪上，在校内你们进不来，休息时间会比较多，我会给你们在学校附近租套房子，你们值班的时候就在那待着，陈福生的特殊组也要一起去，你们不参与日常值班，但是人手不够的时候你们得无条件顶上，你们的待遇和任务不要跟任何人说，否则就走人。” 陈福生廖顺义曹亮都点了点头，另外四个人看着他们，眼神有点复杂。 “走吧。” 钱才看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就准备给他们安排住处，其实钱才最怕的就是里面没有明白人，现在有一个比较全能也愿意卖命的陈福生，廖顺义和曹亮也同意了自己的安排，他也就放心了。 到了外面，余元潇走了过来。 “怎么样？”余元潇问道。 “都谈好了，你找个人负责他们的住宿和后勤，人活泛点的，把他们生活照料好，订两辆车…别克GL8吧，开支找我拿就行，不走超市的账，我一会让小姜打60万给你。” “得嘞。”余元潇也干脆，领命带着人走了。 …… 1月9日。 徐达带着文斌开始上岗，两人还有点不太适应在门口站岗的生活， 中午放学的时候徐达支支吾吾的跟钱才说他俩有点像学校外设的保安，钱才哭笑不得的表示我在学校的时候，你们在附近找个地坐着就行了，费用报销，不用在门口晃来晃去。 孙航也打了电话过来说五个人到了，钱才让孙航按着陈福生提供的名单把七个人的卡给办了。 下午黄蕊电话过来了，说到了，已经开始在二级市场安排吃进网易的流通股，钱才交代第二笔资金会在两周后到账，持股到达百分之5之前停手，等到第三笔资金进账后发布公告，再行买入，钱才不想过早发布成为网易股东的消息，虽然用新注册的天行投资公司进行代持，但这个公司背后的股东太过一目了然：钱才百分之95，徐阳百分之四，黄蕊百分之一。 放下电话钱才想了想，又拨通了徐阳。 “三舅。” “啥事？你说。” “这黄蕊，靠谱吧？她手上可有我的委托书。” “放心，自己人。” “自己人？？你和她…” “懂了就行，别乱说，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 “还有点其他事，你帮我找个猎头公司，需要统筹管理方面的人才，要对零售市场有了解的，可以提供一个总经理和一个副总职务。” “行，多久要？” “越快越好，11到12号别安排面试就行。” “怎么的？” “我要期末考…” “我…行。” 钱才挂了电话，望了望天花板。 黄蕊……怪不得三舅妈跟你离婚！ 第五十二章 穿搭养成计划 1月12日。 下午从考场出来的钱才感觉不是太好，理综化学和生物应该丢了不少，数学现在反而成了发挥比较稳定的一科，这也跟投入的时间有关系，还是对自己的理综估计有点过高了。 随着考试范围的增大，自己那点针对重点部分学习的小九九根本行不通了，出题老师的顽皮根本不跟你讲啥道理，有些前八年高考题里都没有的犄角旮旯的知识点，他给你挖深了刨碎了考，就是为了证明你上课是不是每一节课都认真听课了，让钱才这种抱着“侥幸心理”的学生深深感觉到被出题人锁住了命运的喉咙管。 钱才现在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自己的蝴蝶翅膀到底会不会扇到远在蓉城周围的那些全国卷出题人脸上，万一把人扇了个半身不遂，再来几个像这次考试出题人一样顽皮的出题老师，玩死的可是自己。 钱才回家后先给老钱同志讲明了这次考试的情况，先声夺人的大骂这次出题老师是个刁民，根本就不按大纲考，简直就是肆意妄为，不堪造就，小钱同学言语间完全像是个教委领导，仿佛刘墉家世袭罔替的官位被他夺了去。 钱才这种撒泼打滚的无赖行为，也是放飞自我习惯了，不想又被钱宗华收紧风筝线的无奈之举。没想到钱宗华听完后淡定的说，行，这次你们高三的出题人我还真知道，就是你们班和二班的科任老师，我这就帮你跟他们反映反映你的专业指导意见。 钱才一听立即大手一挥，说不必了，出题老师日常教课辛苦，担心我们学习范围不够全面，思虑过甚之下产生了一些过激行为也是正常的，我们当学生的应该理解，你不要把我的一些个人见解传达给这些忧国忧民的园丁们，尤其是我的科任老师，免得影响他们的创作激情，爸你放心，我一定认真努力增强学习范围，下次考试就算来个神经病出题也难不倒我。 钱宗华听完点了点头，严肃的说你去吧，这次考试成绩不论考多少，我就当没看见，只此一次，要是下次摸底还考不好，就莫怪老子让你最后几个月过不好了。 眼看钱才小心谨慎的穿鞋出了门，钱宗华也是叹了一口气，掏出了儿子孝敬自己的价值5000块的手机，又摸了摸身上穿的儿子孝敬自己的昂贵西装，想想最近从自己手里发给亲戚朋友同事那些200块一张的购物卡，还有别人对自己的恭维神情，甚至人家都说“你儿子这么大的产业，还担心什么读书，重点大学读出来以后还不是给你儿子打工的命”的时候，钱宗华其实也在深深的纠结，下次他要还没有考好，是不是这个日子也能“将就凑合”着过。 钱才当然不知道老父亲的小九九，他要是知道，当即就能给他买一辆市领导才能配的皇冠，再给他配个工资两千的司机，每天接送他去学校上那个一个月一千多工资的班，让他知道资本主义有多么的腐蚀人心。 1月14日。 钱才的期末成绩出来了，不出意外的差，592，年级排名都掉出了100名，有些“看开”了的钱宗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下次努力”。但钱才却在午休时做了个噩梦，梦见一个帅得发光的男人搂着胡蔚背对自己远去，惊醒时正看到了那一沓钱宗华给他的年级成绩册，当即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 “上海体育学院其实也挺好的，还能强身健体，你看你有没有兴趣？” 手颤抖了半天，别说发送，他都没敢在发送人那一栏填上胡蔚的电话，生怕一不小心按错了发送，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把150公里长的大刀。 下午，徐阳的电话打来，一接电话，一阵兴奋的声音立即传了出来。 “成了，成了！最终赔偿方案下来了，4100万！钱才，你真是我的福星！十倍啊！整整翻了十倍！3月底补偿款就能到位！” 钱才一听，淡定的说道：“哦。” “又多了600万啊！你不为你舅舅我高兴一下？”徐阳有点懵。 钱才打开了一张姜右薇考试结束后拿给他的对账单，上面最下面一行写着“总计43381712元”，开口道：“你要是把今年高考全国卷的出题人给我绑过来，我再给你添600万。” ……一阵沉默 钱才突然想到如果艺高人胆大的徐阳如果真把人绑过来，肯定就换人出题了，那自己记得的一些题就肯定会变了，又急忙说道：“开玩笑的……猎头那边人帮我找到了吗。” 徐阳这才回过神来，道：“今天打给你还有件事就是这个，明天就可以面试了，场地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是自己来我给你配两个面试官，还是你自己带人。” 钱才回道：“我不带人，现在要面试的是集团的高层，就你和我吧，我们俩面试，应聘超市店长的人你直接叫他去找余元宵。” 徐阳有些惊诧，道：“你那里都要注册集团了？注册资金够了吗。” 注册集团公司需要五千万以上注册资金和三家子公司，徐阳对钱才估计再高，也没想到钱才已经走到这一步。 钱才盘算了一阵：“五千万不难，现在我手里现金已经接近这个数字，光是八家超市一个健身会馆和一个矿泉水公司，估值肯定会超过的。” “那你的总资产不是已经过亿？”徐阳有点震惊，他感觉对钱才估计还是不足，这年头，要是上亿，那可是能争一争一市首富了，尤其是当前G省这种经济落后的地方。 钱才笑道：“没统计过，等集团成立审计完大概就知道了。” 徐阳一听也不废话了：“那行，明天上午9点，你穿正式点，这几个应聘的都有点资历，别让人小瞧了。” 挂完电话，钱才坐着发了会呆，其实徐阳说的话也让他有点恍惚，好像一个不注意，自己的资产也回归了九位数，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失落，前世自己辗转十多年才达到的层次，这一世却来得有些太过轻松，而且这时的一个亿和20年后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购买力上来说，6到8倍是最少的，而从阶层上来说就更夸张，2001年的国内首富有多少钱？2022年呢？ 一小时后，钱才来到了新开业的腾龙大厦，特地叫上了姜右薇，姜秘书听说钱总要公费给她买两套西装，3点20接到电话，3点40就从6公里外的超市员工宿舍到了腾龙大厦楼下，赶到的时候还清晰可见短发上还保留着枕头留下的左侧压痕，不知道路上经历了何种速度与激情。 两人径直按照商场指示牌到了三楼的成衣区，看过不少的钱才带着某种恶趣味连逛了好几家店都没遇到前来装B让自己打脸的公子哥或者拜金女，又看了看姜右薇，终于明白，不是自己的问题，是自己旁边这妹子的穿着打扮实属有些垮，大概即使有好事的公子哥路过，也对这个穿着臃肿羽绒服和校服裤子，短发也歪七扭八的妹子不感兴趣。 其实姜右薇的五官算很精致，皮肤也白得刚刚好，智商更是不必说，就是审美方面真是一言难尽，钱才这么久了就没看她搭出过一身好看的衣服，发型也是没什么造型的短发，就这身打扮，实在和“女秘书”这个美艳的词汇沾不上边，钱才越看越觉得觉得上次为了这货挨了胡蔚一顿剋有点不划算。 思索一番，钱才决定改造改造她。 叫住昂着脑袋正往前逛的姜右薇，也没说什么，带着她出了大厦，出门左拐就进了一家看上去还挺高端的美容美发沙龙。 一小时后，一扇落地镜面前。 姜右薇的脸都清晰了很多，再不是刚才乱蓬蓬的头发压了半张脸的形象，头发换成了一头挺有设计感的碎发，整个人的灵气都有些出来了，钱才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没管在原地思考着过去十七年自己是为什么活得那么邋遢的姜右薇，径直结账出了门。 一分钟后姜右薇埋着头“蹬蹬蹬”的迈着碎步跟到了钱才后面，有些害羞，她也没想到钱才的眼光如此一针见血，跟理发师几句话就谈出了一个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艳的发型。 进了商场钱才也开始有了些闲情逸致，他感觉自己正在玩一个4D版的“小秘书换装养成”游戏，从二楼的女装区开始，姜右薇就像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对钱才言听计从，有时候钱才叫她换上一套她觉得有些过于成熟的衣服时她也想反驳反驳，但实在是受到了来自于钱才审美上的降维打击，有些血脉压制。 不过上身之后竟然发现那些钱才挑选的大衣和皮草竟然很适合自己，又是一顿拜服，这下彻底没了反抗，而且钱总刷卡的霸道总裁样确实有些过于帅了， 姜右薇有些抵抗不了这种来自霸总的老板式关怀，只能屁颠屁颠跟着后面拎包。 钱才其实也在报复性消费，上次跟着胡蔚和罗玉当拎包狗腿时发下的宏愿竟然在姜右薇身上实现，转头看了看，对变了个人的姜右薇也确实比较满意，换了身皮草和长裙的小秘书多少有了点样子，跟在自己后面也开始吸引过往的目光。 给姜右薇搭了几套衣服和裙子，又买了一套带胸针的黑色宽松小西装和一件大衣，姜右薇已经实在拿不下了，钱才只好往远处招了招手，远远跟着的徐达把傅义军留在了原处，匆匆跑了过来，钱才便把一堆购物袋递给了徐达。 姜右薇被突然出现的徐达吓了一跳，钱才也没解释，再去三楼时刚才给钱才介绍衣服的几个柜姐被姜右薇的转变震撼得忘记了工作，围上来问东问西，直到钱才从开始的洋洋自得一直被烦到有些不满，咳嗽了两声，柜姐们才有些意兴阑珊的各回各家。 买了几身自己喜欢的浅色西装就出了商场，钱才告诉姜右薇过几天可能要跟自己去一趟六龙山，看了看徐达手里的一堆姜右薇的衣服，现在给徐达他们订的车还没到，只好让徐达打个车把姜右薇先送回去。 徐达却站在那支支吾吾的不肯走。 钱才有些奇怪，道：“咋了，有话就说。” 徐达一看钱才开口了，神神秘秘的凑近了钱才，不好意思的小声说着。 “老板…那个……我有个女朋友，哪天你有空我叫她来，你也给她改造改造呗？” 第五十三章 漏船载酒 翌日。 一身银色西装但难免还有些学生气息的钱才带着身着套装的姜右薇来到日鑫地产徐阳的办公室时，还是有点感慨，上次在这间办公室签下了葛伟东，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在这里遇到自己想要的人。 徐阳见他来了，看了他身后的姜右薇一眼，没等他细细打量办公室，直接站了起来领着他往外走：“走吧，会议室。” 小姜同学也尽量专业的夹着一个文件袋走在后面，今早七点就被无良老板叫起来说要参加一个招聘面试，让她学着做记录，只好又放弃了早上的复习计划，不得不说钱才真是一个擅长带坏人的主，不过姜右薇的成绩考交大也算是手拿把掐，偶尔放飞一下自我，心里也是没在怕的。 “现在都有会议室了？”钱才问道。 徐阳听完笑了笑：“与时俱进嘛，现在除了七层，已经把城投大厦的8到9层谈下来了，八到九层还会扩展一些办公室，城投牛总和我关系不错，你要是有需要，我可以把10层以上也谈下来给你做办公室。” 钱才笑着摆摆手，道：“算了，你这里格局太老气了，我已经有地方了。” 徐阳转头看了他一眼：“你都找好了？我还说我们当邻居呢。” “没必要，以后总部还得往沪上走，这里的地产有什么好做的？你也别把合同签太久，迟早要和我一起走的。”钱才看三舅准备就此扎根的意思，也不得不透露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徐阳还欲说什么，钱才开口打断：“一会再说。” 说罢走进了会议室。 徐阳公司的人事胡经理正和一个胖胖的西装革履的中年人聊着什么，见徐阳三人进来，就起身对着徐阳笑了笑，走出了办公室。 钱才走到会议桌里面中间的位置坐下，徐阳也坐到了旁边，姜右薇坐到了边上拿出档案袋里的纸笔开始做招聘面试记录，其实招聘记录现在没什么必要做，也都是面试者众多的情况下，怕面试官需要对比众多面试者的回答时用的，钱才也是有意培养她的速记能力。 “坐吧。”钱才抬了抬手，对着对面的人说道。 看了看递过来的简历，面前这个人叫季汇才，C市工商大学毕业，在挺多家公司任过职，时间都是一年左右。 猎头公司递过来的人按理说会对人品问题有过筛选，这次钱才出的价格不低，更不该有这种屡次跳槽的问题。 “你的任职经历？怎么这么多？六家，是跳槽吗。”钱才捡着重要的问。 季汇才说话有点喘，道：“实在是机缘巧合，第一家是生病辞职，有三家是国企改私有，我抓生产算是有经验，当过副厂长，但这三家都垮了，运气不太好。第五家干得倒是不错，后来搬到林城，我不想走，也就辞职了，第六家……” “下一位。”钱才没等他说完，直接开口道。 “这…”季汇才有点不知所措。 “是这样的，我们总部也会搬，而且比林城更远。”钱才不想耽误时间，快速解释道。 “你们不是超市吗？听说你们开了八家超市，都在Z市。”季汇才问道。 钱才笑道：“那我叫下一位就更没问题了，你除了不能搬走，还没有好好看过我们的企业介绍。” …… 连续问了两个，都没有达到钱才的要求，钱才都有点火大。 “下一位。” 这次进来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看着挺精干的，钱才看了看简历，这个总算靠点谱，楚文明，41岁，商学硕士，有海外经历，在黑省一家跨国贸易公司干过对俄出口，也有过零售大佬沃尔玛的中层任职经历。 “为什么选择我们公司？”钱才抬头问道。 楚文明推了推眼镜道：“因为我看出了创始人的宏愿，我也很认同矿泉水所能带来的利润巨大。” 钱才点点头，能从简单的公司介绍手册看出自己的想法就算是个人才。 继续问道：“说说你的想法，如果公司在你手里，你想怎么做。” “产品多元化，功能性饮料，碳酸类饮品，果汁，都可以做，以超市扩张为基础，打开外部市场。”楚文明答道。 钱才皱了皱眉：“思路没错，但你只是在跟着创始人的思路走，并没有自己的考量。” 楚文明缓缓答道：“创始人的想法很完善，连健身房都想到了，营销方案也是别出心裁，如果硬要我补充，那就补充两点，第一是做快餐，消费捆绑，第二是互联网销售渠道。” “互联网？好高骛远。”身为重生者的钱才再清楚不过，所谓的互联网经济崛起还得两三年，真正能大肆蔓延到生活用品的消费，说七八年也不为过。 给余元宵面试时他只是问及对互联网发展的看法，并未谈及实用性，余元宵认为互联网能起到促进作用仅仅是从功能性判断，并未涉及真正的行业规划，而楚文明是把其列入发展规划当中，这就截然不同。 楚文明似乎明白了钱才的想法，解释道：“所谓崛起，需要逆流而上的勇气，也需要一些漏船载酒的运气，互联网的发展我并不是凭空想象，在美国时我深切的感受到了互联网经济即将给生活带来的影响，在国内虽然还待发展，但世界终归大同，我谈及互联网不是要赌博，只是想用一些小小的投资换取巨大回报的可能。” 钱才听着也开始赞同，如果是前瞻性思维而不是空想，那钱才也不得不说他赌对了，这个人不错。 钱才也开始不漏声色的点拨他：“我认同你的想法，那快餐呢，有没有办法与超市结合？” 楚文明眼中有些光芒：“当然可以，便利店可以做中式快餐，超市也可以分拨快餐区域，尤其是快节奏的城市，可以给周边的上班族提供套餐。” 钱才笑着说道：“其实还有。” 楚文明脸色严肃起来：“请赐教。” 钱才开口道：“预制菜。” “预制菜？” 楚文明在美国听说过这个概念，但是不知道钱才具体指的是什么，罐头？八宝粥？ 钱才侃侃而谈道：“预制菜，也就是给懒人提供的速冻加工品，既然可以做冷冻水饺，汤圆，为什么不能把平时吃的红烧肉，毛血旺之类的东西做成冷冻，给那些回家不想做饭的人热一热就能吃？我们可以抢快餐店的生意，就能抢餐厅的生意，同一个快餐区域，一个热加工台，就可以把买到的预制菜加热端上饭桌，给那些等不及餐馆半小时一小时做菜的人一个更全面的选择，还能在区域摆放上做文章，上让他们在挑选预制菜的同时，还能看到我们的矿泉水，饮料，不是更好吗？” 楚文明听着钱才说话，也在消化着话里的内容。 良久，楚文明站起来说道：“受教了。” 钱才笑了笑：“你的大局观我也很欣赏，请你出去等待一会，我们需要你，面试结束后再谈。” 楚文明点点头，站起来犹豫了一下，鞠了个躬出去了。 徐阳也难得插了个嘴，小声说道：“这人不错，你的想法更不错。” “下一位。” 接下来这个人进来的时候，钱才笑着站了起来。 漏船载酒的运气，这不来了吗。 不，也不算运气，是老熟人。 童薇薇。 “你毕业了？”钱才笑道。 童薇薇盯着他道：“你亲自面试？还说给你个惊喜…也不算惊喜吧，意外，你们还不一定要我呢。” 钱才拿过童薇薇的简历袋，打开看了起来。 前世他对童薇薇不算了解，所谓“运气”也只是说现在钱才正需要一个官面上有能量的人撑腰，钱才想过对童薇薇伸出橄榄枝，就怕人家看不上，既然来了，那就是机会，不论童薇薇能力几何，他都会把她留下。 她的文凭很华丽，伯明翰大学商学院，中财大，而且算是个天才，16岁就考入中财，是中财到伯明翰的交换生。但任职经历明显不够，在谭氏集团旗下的投资公司做过总经理助理，应该也是走的家庭关系。 “你的任职经历，猎头怎么推过来的？”钱才有点疑惑。 童薇薇笑道：“你找的那家猎头，我家还有股份呢。” 恍然大悟。 看来这个未来嫂子也有意接触自己，也许其中也有胡蔚的关系，上次健身会馆的明眼人可不止童薇薇一个，钱才很清楚，童薇薇很早就见过胡蔚，是在她爸还在G省任职的时候，那就是说至少在健身会馆见面之前。 “那行，既然你愿意屈尊前来，我也不能委屈了你，还是这个职位，总经理助理，不过这次是集团总经理，不在分公司。”钱才笑道。 童薇薇也有些惊讶：“你们要注册集团了？” 这年头注册集团还是有分量的，至少验资审计这一关，没有硬实力可不行。 钱才一翻白眼：“要不今天是招聘什么呢，你是来应聘超市店长的吗。” 童薇薇笑着吐了吐舌头，这个前世凶悍的嫂子竟然在卖萌：“听从安排。” …… 后面的面试钱才经过综合考虑，留下了一个副总人选，名字叫廖思义，45岁，人比较稳重，自己干过百货大楼当过老板，后来破产辗转两家零售公司副总，也算是零售业的老人了，破过产没垮，还能表现得比较稳重的人，从业经历也够，钱才认为当个副总没问题。 第五十四章 集团会议 面试结束。 回到办公室里，三人都已经等着。 钱才准备跟三人说一下自己的想法，其实他对于楚文明的能力还没有全面的了解，总经理这个职务不知道他能不能胜任，不过就目前来说，决策人还是自己，总经理只是携领日常事务，像一些手续报批，正规化管理等，钱才还在参与管理的情况下，完全有试错的机会，钱才对于这个人选问题并不是很担心。 “三位，我已经决定，楚文明担任集团总经理，基础月薪两万五千元，廖思义担任副总经理，基础月薪一万五千元，童薇薇担任总经理助理，月薪八千元，至于集团高层的分红，楚文明你可以出一份方案给我，要把分公司的总经理考虑进去，还有未落实的财务总监，运营总监，销售总监，市场总监，人事部长，后勤部长一并考虑，并拟一份薪资计划。” 楚文明站起来说道：“没有问题。” 另外两位也迅速进入状态，起身答应。 童薇薇笑着开口道：“那以后就该叫董事长了，董事长，我们的总部定在哪？” 钱才比了个大拇指，笑道：“问到关键问题了，宜安大厦9到11层，已经谈好了，1400万的总价出售给我们，合同我已经签了，以后总部搬迁了，这边就作为分公司的办公室，直接和他们孙副总联系打款手续即可，财务总监确定之前由我的助理姜右薇负责打款手续。你们可能还要兼职干干装修了，我去看过了，隔间是现成的，主要是怎么把那边打造出我们自己的特色，这也是企业文化的一部分嘛，我会把之前健身会馆的装修公司联系方式给你们，可以参照。” 其实本来钱才是打算问问宜安大厦能否整体出售的，其实宜安大厦的所有人李学兵也有些资金缺口，但一个是部分楼层已经对外招租，一个是钱才目前也无意在Z市重资产上投资过多。 几人一番商量后决定先去一趟宜安大厦。 到现场看了看，10层和9层尚需对墙体进行部分改造，11层倒是可以直接软装，楚文明提议先用最快的速度把11层先装出来作为办公场所，再进行招聘。 眼看大家都没意见，钱才打电话让余元潇从超市派了几个人过来，摊派了一下工作，各自负责一摊，就带着人去忙自己的。 …… 1月16日，Z市，宜安大厦。 11层经过两天时间已经大变样，电梯门口的公司标识标牌已经安好，办公桌，电脑，桌椅等办公用品也已经到位，工人正在安隔间玻璃和门，明天取暖设备进场后就可以通知超市，矿泉水厂和健身会馆的人过来开会。余元潇也挺卖力，今天带了20多个轮岗休息的员工过来帮忙，申报建立集团的手续已经在办，钱才也和三个集团的高层签订了入职合同和相关协议。 昨天下午姜右薇拿着手续打完款后，钱才已经正式拥有了自己的第一份不动产，今天下午来到公司后先巡视了一圈，然后站在玻璃大门前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嗯”，适当的表示了自己的满意。 “钱总。”弄完集团注册工作的楚文明看到钱才，走上前打了个招呼。 “怎么样，还适应吗。”钱才问道。 楚文明刚从外面回来，有些冷，搓着手道：“资金充裕就是好办事，18号审计的人就会过来评估，争取月底把集团前期的建设和人员招聘工作落实到位，早上找姜助理拿了近期的账目看了看，运营状况比我想象中好得多啊，您的后手也比我想象中更多，真是真人不露相，我还得跟您学习。” 钱才点点头，终于有人全盘的看到了自己的计划，并为此称赞，心中难免有点得意，又故作谦虚的摆摆手，道：“知行合一嘛，很多东西不能流于口号上，想到了就赶紧去做，时间不等人。另外姜右薇那边的一些财务工作你还是要找人帮她分担一些，她还在上高三，别把她耽误了，以后她还得跟着我去沪上帮我分担一些工作，出纳的活暂时还是她干，我也方便安排和及时掌握。” 楚文明已经和姜右薇沟通过，听到这话，立即答道：“明白，我已经联系了两家猎头和几家人才事务所，招聘工作马上就可以开始，但是几个总监职务还需要你亲自拍板。” 钱才点点头道：“找到合适的人选你告诉我，我会参加面试，你要尽快，我的时间不多，接下来的很多事情我得在半个月内理顺。” “好的，那我先去忙注册的事。” 下午打了聂泽翾打了电话，跟他说了公司合并集团的事，让他后天来一趟公司，聂泽翾那边明显有些吵闹，厂区应该人挺多的，听了几遍才听清钱才说的意思后，当即表示明晚会赶往Z市。 然后给林城的陈云伟也打了个电话，聊了半个多小时，又找来童薇薇谈了许久。 这一天下午，从钱才的手机打出了十几个电话。 …… 1月18日。 钱才，楚文明，余元潇，徐凤，徐阳，廖思义，聂泽翾，孙航，陈云伟，姜右薇，童薇薇，聂俊林，杨三顺，孙航，许恩明，吴震还有五个新店刚任命的超市店长蒋义维，陈萧，刘娜娜，吴醉，余思恬，在宜安大厦11楼大会议室，第一次召开了集团会议。 钱才对会议流程驾轻就熟，先点了个名，确认人都到场以后，喝了口茶后缓缓开口。 “感谢各位。” 钱才略作停顿，环视了众人一圈。 “今天是蔚来集团第一次中高层领导及股东全体会议，首先感谢各位的加盟，集团走到今天，历经了…也不太久，也就半年多。” 下面有些笑声，大家显然也对集团的发展充满了信心，整个气氛都有些轻松，钱才看了看大家的反应，语气也是一顿。 “但是，管理方面，还是有些过于松散，我自我评价为草台班子，也不为过。” 笑声收敛，交头接耳的声音也小了起来。 “这里面我要承担大部分责任，所以，我想以集团的形式，整合大家，让大家参与到这个大集体的管理与被管理中来，严格按照集团的管理来运行和经营，下面我宣读一下集团任命：“ 楚文明，集团总经理。 余元潇，集团副总经理，兼任蔚来超市股份有限公司总经理，3号门店店长。 廖思义，集团副总经理。 聂泽翾，蔚来饮用水有限公司，蔚来饮料有限公司总经理，集团股东。 聂俊林，监察部副部长，蔚来体育健身有限公司总经理，集团股东。 陈云伟，蔚来批发零售有限公司总经理。 杨三顺，蔚来批发零售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监察部副部长，集团股东。 童薇薇，集团总经理助理，暂代财务总监。 徐凤，暂代财务副总监。 姜右薇，集团董事长助理。 孙航，蔚来体育健身有限公司副总经理，1号门店店长。 徐阳，公司发展部顾问。 吴振，蔚来超市股份有限公司，运营部经理，1号门店店长。 许恩明，蔚来超市股份有限公司2号门店店长。 蒋义维…… 另外，成立集团董事会，我担任集团董事长，楚文明，余元潇，廖思义，童薇薇，徐凤，聂泽翾，聂俊林，杨三顺，陈云伟担任集团董事，姜右薇担任董事会秘书。 任命宣读完毕，大家鼓掌！” 随着任命宣读左顾右盼的众人重新把目光集中到钱才身上，一秒钟后，掌声响起，五秒后掌声愈加热烈。 钱才抽空看了看童薇薇，也在思索。 昨天钱才想了一天，和童薇薇沟通过后，还是准备把财务总监给了童薇薇，童薇薇愿意花时间熟悉财务系统，她之前考过国内的中级会计师资格证，算是对财务这一块有一定基础，最关键的是，他相信以童薇薇的家世，在财务上不会作假。财务这块是一个绝对不能出问题的部门，之前即使打款，钱才也只是临时签授权协议给姜右薇办理，从未有过正式授权协议，他目前也只能放心交给有根有底的童薇薇，再由徐凤监理，这个部门才能让他彻底放心。 钱才抬起头清了清嗓子，继续讲着。 “宣读的任命中有的公司还没有注册，有的部门还未建立，门店也还未以编号形式载入记录，但是从今天散会后，三天内要落实到位，以后新开的门店，要以时间顺序冠以编号，无论大小，只论先后，都是集团的一份子，同时也要进行门店分级，分级制度将于下周进行完善，以文件形式下放。” 停顿的空档，蒋义维举了手。 钱才抬手示意他发言。 “董事长，现有的门店都是综合超市，并没有零售小型门店，这个分级怎么分？” 钱才点点头道：“门店分级制度是我和余总商量后决定的，目前只在超市实行，按照门店面积，5000平方米以上的为旗舰门店，2500平至5000平的为大型门店，1000平至2500平的为中型门店，400至150平的为小型门店，150平以下为微小型门店。” 蒋义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钱才又继续问道：“还有疑问的吗。” 余元潇举手发言道：“董事长，3号门店店长本来是我兼任，也是目前我们唯一的大型门店，但是目前集团和超市公司事务众多，我推选目前的助手瞿白茶担任2号门店店长，由许恩明担任3号门店店长。” 钱才点点头：“你散会后把人带来我看看。” 余元潇点头，钱才见无人再有疑义，继续开始发言。 “刚才说的都是权力和义务，下面说说待遇，俗话说得好啊，手里没把米，连只鸡都哄不住。” 下面一阵笑声，钱才压了压手，继续说道。 “工薪分级制度正在完善，将根据各部门的员工层级进行细化，具体的会在下周下发到各公司各部门，我现在只说大体，基层店员，月工资1000元起，总部及分公司技术人员工资1500起，基层岗位领导及组长工资1800元起，分公司部门领导3000元起，主要领导5000元起，集团部门领导8000元起，主要领导12000元起，分级制度会以两条路线进行完善，行政和技术，行政类划分1到15级工资，技术类划分1到8级工资，从1000元到10万月薪不等，将会以贡献，职务，资历等综合考量确立等级，每一级工资基础以后会逐年上涨。” 钱才说罢喝了口水，等大家讨论了一会后，继续说道。 “下面应该是在座的各位最关心的股权激励制度，目前经过协商，我个人持有集团百分之95的股份，聂俊林百分之2，聂泽翾百分之2，杨三顺百分之1。我个人将拿出百分之3的股份奖励给集团目前居功至伟的元老，余元潇先生。” 余元潇事前并不知道此事，此时一脸激动，就要“推脱”，钱才却不太想浪费时间搞那些推来推去的假把式，摆了摆手，继续说着。 “总经理楚文明暂时获得集团百分之三的激励分红，副总经理廖思义和财务总监童薇薇暂时获得百分之一的激励分红，如果为集团工作五年，此分红变更为股份。另外我个人拿出百分之10集团股份作为员工激励股份，凡有重大贡献，杰出工作能力的，将从此部分股权中予以奖励，并视情况将股份奖励给杰出员工。” 下面的讨论又开始热烈起来，目前尚且不知集团的股份价值几何，但只要集团成立，那代表集团总体价值至少超过五千万，每百分之一就是五十万，一时间各种恭喜不断。 钱才给了他们一些时间， 而后双手平摊往下压了压。 “另外，鉴于目前发展需求，我个人先为集团账上注入2000万元，作为借款，以供发展需要，当然，要是亏了，算我个人的，股东们不用考虑还债，不要有心理压力。” 下面哈哈大笑，目前各个公司的收入大家心里门清，每天的利润都在50一100万之间，矿泉水占其五，超市占其四，健身会馆占其一。 “另外，希望各位在工作闲暇之余，不要忘了照顾自己的身体，我们集团旗下的健身会馆就在五楼，现在已经在商谈六楼的租赁和改造，将会融入很多健身锻炼的元素，也集合了休闲和娱乐要素，凡是本集团员工，办卡一律半价，以后的会馆新店也可以一卡通用，我们集团是一个年轻的集团，希望我们集团员工也能保持一个年轻，具有活力的身体，另外，有消费需求，就给自己人赚嘛，我们的年轻员工也可以去看看，那里美女帅哥可是不少哦。” 哈哈大笑。 钱才见气氛轻松起来，对着廖思义笑道：“廖副总，我环视一圈，你的身体可是最需要锻炼，可不要为了忙工作忘了身体。” 一直沉默寡言的廖思义此时也难得豪气干云，大手一挥，道：“今天就去办张金卡！” “哈哈哈哈……” “对，我也去办！金卡！” “感谢各位老总支持，今天我回去就在我们店里搞活动，办卡送美女教练免费课程！对，童总监，还有帅哥！” “哈哈哈……” 其乐融融。 第五十五章 皆是生活 会议结束后。 钱才留下了楚文明和董薇薇，交代了一番手续变更和授权的问题，给了两人一人一份盖了各公司公章和他个人的办理相关事项的授权书，方便两人完善集团报备和财务手续。 出了会议室，钱才拿起手机给胡蔚发起信息。 “今天我可是迈了很大一步，快夸我。” 过了没一会信息回过来了。 “很棒！加油！” 钱才鼓起眼睛回了过去。 “就这？就这？” “那你说说，多大一步？”胡蔚回道。 钱才有些不满，回了一条。 “哼哼，很快你就会见到了。” 过了几秒，手机又亮了。 “猪。” 钱才笑得跟朵花一样，正拿着手机欣赏，突然发现两道阴影在自己身后，一左一右。 登时一激灵，回头一看，是徐凤和徐阳。 “跟哪个姑娘发短信呢？”徐凤说着，眼睛却没离开钱才的手机，眼里饱含着家族传承的希望，她跟钱宗华可不一样，儿子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她可以支持钱才正大光明的谈女朋友。 “妈！你跟个幽灵一样，你儿子可是亿万富翁，吓死了是你的损失！” 钱才顿时把手机往下一藏，一副求助的眼神看着徐阳。 徐阳领会，顿时哈哈大笑，他和余元宵聊天时已经知道了“蔚来的蔚”，一把搂过了老姐的肩头。 “我知道，我跟你细说！” 两人远去。 钱才愣在原地，不知道徐阳的“细说”到底有多“细”，一时有些后悔。 还特么不如我自己说呢吧？ 余元宵这时也从后面走了过来。 “董事长，人就在旁边办公室，见见？” 钱才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里，听到这话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是余元宵说的新店长。 “走吧，见见。” 余元宵推门进了办公室，钱才紧随其后。 入眼是一个波浪长发，身穿职业西装的美女站了起来，笑着打招呼。 “董事长好，余总好，我叫瞿白茶。” 声线柔媚，语速却干练。 如果要说“女秘书”这个称呼，眼前这个女人要比姜右薇成形得多。 “老余啊老余，你有私心。”钱才坐下开口道。 余元宵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瞿白茶可是复旦的才女，金融学专业，别被外表蒙骗了，有能力，也有魄力，入岗第一天给我洋洋洒洒写了5000字的意见书，我看了，观点犀利，直中要害，提了一些整改意见，我实施了一部分，也有些成效，所以我让她在三号店锻炼了一阵，干事情也是粗中有戏，从来不拖泥带水，工作效率很高，做事目的清晰。” 瞿白茶没搭话，递上两杯茶水。 “哦？”钱才看了瞿白茶一眼，没想到老余评价这么高，便细问了问。 “金融学和我们目前涉及的行业可有出入啊，沪上可是国内的金融圣地，怎么选择回来？” 瞿白茶这时也站直了答道：“本来选的工商管理专业，接受调剂去的金融学，选修了个人与团队管理。” 钱才听后点点头。 “既然余总都为你背书，那你就留到三号店，那里你也熟悉了，没必要换了，许恩明以后我还有他用，也不用动岗了。” 说罢转头看向余元宵，道：“老余，你跟许恩明说一声，让他不要有情绪，他还有更大的去处，我们将会在林城开一家旗舰店，他会去担任店长。” 瞿白茶听后眼中微凝，开口道：“董事长，我想去。” 钱才听了这话，眼中有些愠怒，半晌，又叹了口气，淡淡开口道。 “有上进心是好事，有余总看好，你有的是机会锻炼，老话说得好，磨刀不误砍柴工。” 瞿白茶站直了，有些倔强道：“也有老话说得好，杨门女将不输男嘛，董事长，我就去二号店，许店长既然有能力，他去三号店，我和许店长公平竞争，看业绩说话，可否。” 钱才听着这话也笑了，轻拍了一下桌子。 “行，二号店的规模和地段都不如三号店，你要是能把净利润搞到三号店的百分之七十，算你赢，林城旗舰店你去。” 余元宵笑着摇摇头，道：“小瞿，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小许也是我带出来的，董事长这么说容易，我跟小许可不好开口了。” 钱才一听却眼睛一瞪。 “有啥不好开口的？两个人都是你推荐的，许恩明干得不错我看见了，那还不允许别人比他做得好了？公平竞争嘛，老余你告诉他，就说我说的，有本事就靠实力争，谁有能力谁上。” 余元宵听着无奈的笑着点点头，瞿白茶却拍了拍胸脯，都有了一些晃动，有些小女儿姿态道：“得令！” 钱才和余元宵都微不可查的咽了口口水，相视之下，露出了属于男人的笑容，有些小小的尴尬。 待瞿白茶走出办公室，钱才关上门。 “老余，你这个禽兽，盯着人家胸看，你可是有家有口的人！” 余元宵笑着喝了一口茶，拿起桌上一块刻着集团名称的桌牌，悠悠道：“蔚来集团，蔚来的蔚……” 钱才：“你特么……” …… 下午饭后，钱才与姜右薇，聂泽翾前往盘州，准备先到盘州住下，待明天一早，就前往盘龙乡六龙山办公，这样能节省下一个半小时的赶路时间，争取后天能回来，这个假期时间紧凑，他得抓紧一切能利用的时间，毕竟下一步计划还没开始动工呢。 叫姜右薇带上各科习题，他准备抽空跟姜右薇请教几个学习上的难点，也让她抽空能学习学习，别为了公事耽误太多学习成绩。 姜右薇这两天经历了巨大的人生冲击，数千万的资金从她手上流走，刚有了点状态的她听到“学习资料”四个字，顿时一愣，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年轻的总裁是自己的同学，想起他刚才谈笑间就分出去了数百万的资产，又要敲定不知价值多少个千万的项目，内心突然有点崩溃。 “你太变态了吧，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做题？” “别太崇拜我，你发现自己追不上的时候，会难过。”钱才背着手向前走，迈出了老毕登一般的步伐。 …… 盘州市，天湖宾馆，8302。 两个年轻人在学外语…呸，数学。 “这个不对，BD垂直于SD，BC垂直于SAD面，所以ASD面垂直与SBC面，又用AO垂直于SBC，推出……” 姜右薇耐心的在纸上比比画画。 钱才皱着眉头看着，又用笔在旁边重新画图作了两条辅助线。 “那我不这么画呢，用等比中线，推SBC面积，行不行？” 姜右薇抱着手歪着头看着，煞是可爱。 “嗯…也行。” 说罢转头看着钱才。 “你这脑子还挺灵活，能做题，商业天赋还这么强，怎么长的？” 说着欲伸手研究一下钱才的脑袋。 “嘿！谈及商业请你注意身份，我是董事长。”钱才睥睨她一眼。 姜右薇登时吐了吐舌头，缩回了手。 钱才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姜右薇也打了一个。 哈欠会传染，真的，尤其是出声比较大比较长的那一种。 “走走走，吃点东西，明天可就没得夜宵吃了，村里晚上就只有烤土豆子了。” 钱才说着站起身。 姜右薇却有点皮的说道：“谁说的，还有烤地瓜，你考上了清华，他考上了北大，我烤上了地瓜，烤地瓜，一块钱，能买仨……” 钱才一个大逼兜赏到了姜右薇的后脑勺。 “你我泱泱大一中学子，不好好学习，你要烤地瓜，你我同为年级前一百名，怎么能学那街边小贩卖瓜称豆的虎狼之词？你怎么对得起党的栽培？” 说罢，一脸严肃颇有风范的背着手往外走去。 “喂。” 姜右薇突然认真叫住了他，钱才停下脚步。 “你这次…是112名吧？没到年级前一百，我是第九，年级前十。” “我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丫死定了。 钱才转身欲给她一脑瓜崩。 “我这会说的是学习！钱老狗！你不准打我！” 姜右薇说完往外跑去，两人在走廊上追打。 酒店走廊一个门打开了，一个中年有些啤酒肚的男人站在门口看着两人的背影，靠在门边忧郁的说道。 “如果青春有记忆，一定都是荷尔蒙挥散的味道。”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薅住了他T恤衫的后领子，把他薅回了房间里，“砰”的一声，门关上了，门内传来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 “你特么公粮交不上，还好意思在这看别人打情骂俏！要死了你，今晚再装睡明早别给老娘吃饭！睡睡睡！我看你这会精神挺好的！是不是又想起你那个穿白碎花裙子的高中前女友了？我看你就去梦里跟她过吧你！” …… 两个年轻人在盘州夜市街跟饿狼一样的从街头买着串和各种小吃一直买到了街尾，最后在一家烙锅店坐下，他们都不知道刚才引发了一场什么级别的家庭矛盾和毁天灭地女强男弱的楼层震动，足足震了五分钟之久，一个00后新生儿就这样在他们的欢声笑语中孕育。 人生百态，世事无常，万般滋味，皆是生活。 第五十六章 伴君如伴虎 1月19日，晴。 “董事长，我集合人你讲几句？” 钱才和姜右薇在生产车间逛着，副厂长汪大维在一旁介绍着生产情况，聂泽翾见钱才似乎意犹未尽，提了个“小建议”。 钱才听到，转头深深的看了聂泽翾一眼。 “聂老大，你今年几岁了？” 聂泽翾干笑着说道：“25。” “你这市侩程度起码有35岁。”钱才斜了他一眼。 聂老大听他这么说，也放开了：“这不是看你想说两句嘛，好歹也有几十个工人，虽然不比集团，还不能让你发挥发挥？” 钱才一听他这吊儿郎当的口气，也是摆正了脸色道：“这是上班时间，还是操作间，你有点正型，耽误了生产或者贸然停下机器是要出事故的，聂俊林平时没个样子是他年龄还没到，你是聂家老大，当为表率。” 聂泽翾听到钱才的语气，顿时正色道：“那没得说！你问问汪厂长，工作的事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能今天干的事绝不拖到明天！” 姜右薇听了也是莞尔一笑，聂泽翾回头，眼神也有点泛直。 小丫头最近灵动得很，今天出门前明显是收拾了一下，还描了个淡妆，一身乳白色的风衣搭了个浅色套装，穿得略显成熟，但迷一迷聂泽翾这个几个月没出山的货明显是够了。 汪大维这时也上前说道：“聂总工作确实没得说，有什么事都是第一时间到，厂区的工作生产如果没有他带头顶着，以近期的订单量，可能根本顶不住。” “疲劳生产也不是个事。” 钱才没说太多废话就带头出了厂区，他有正事要交代。 来到休息室，要了一张盘龙市的地图，学着某位老人在盘州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对着聂泽翾和汪大维开了口。 “这里，渔州县，存富乡李家寨，有一处优质矿产水源，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机遇。” 聂泽翾听到这话，赶紧上前皱着眉头看向钱才指的那处。 钱才继续指着地图说道：“别在这干生产厂长了，我给你的任命是两个公司的总经理，尽快找到人接替你，去拿下它，我们的供水订单会好解决一些，产量能够翻个番，要不没法往下发展。” 说罢，又在写了一个林城的地名，小声说道：“还有一个备用方案，不过离这有点远……” 这都是钱才费劲心力才想起来的地方，要不是前世研究过矿泉水动过心思，这会也是彻底抓瞎，但出了G省，他也是彻底没有办法了，只能派人大量的勘探水源。 “这地方水质能靠谱？这六龙山的水可是好得很啊，不用不知道，我是懂了点才知道，真的佩服你能找到这里，这地方的水，矿物质含量和环境的保护程度，别说G省，西南山区都是这个。” 说着，聂泽翾比了个大拇指。 钱才笃定的说道：“相差无几，但是，要尽快，上百号干销售的兄弟都等着你的产量上来，百来张嘴要吃饭，集团也等着现金流进来铺开门店，不要纠结于小的得失，尽快拿下水源地。” 聂泽翾慎重的点了点头。 中午，一行人在附近几个锚定的地界逛了一大圈，选来选去都没有找到合适的饮料厂厂址，最后只得开了个小会，一番商定之下，决定带了厂里的总工于硕文前往林城。 到达林城后一下没了目标，只能一边在几个郊区逛着，一边跟周围的农户打听，最后拿着地图圈圈点点，又确定了几个地址，便又让李广平开着车开始了翻山越岭的寻找。 下午五点过了，终于在林城几个郊区中终于找到了一处水源合适，交通也甚为便利的荒地，出了这片地就是公路，可以说和六龙山的交通情况都相差无几，而且这是省会，其地理位置比盘州市更加便利。 平地旁边有一片小土坡，众人准备爬上去居高临下观察地形，钱才和聂泽翾走在前面，正走着突然听到一声娇呼，两人一惊，估计姜右薇摔着了，回头同时伸出手准备抓她，没成想姜右薇只是没站稳，看着同时来扶的两只手，一时有些尴尬，连说没事。 钱才却是有些看出了端倪，这聂老大的神情可是相当关心啊，怕不是有什么想法？ 姜右薇以后是要跟自己出去的，聂老大要是有了想法，可咋整？钱才一时有些纠结，这才想起了这两天聂泽翾有些有意无意的跟姜右薇搭话。 钱才看着眼前的空地，摇了摇头，决定先忙正事。 “于总工，感觉这里怎么样？” 于硕文看到这块面积极大的荒地，点了点头，道：“这里水源丰富，交通便利，空气也不错，是个建厂的好地方。” “那就定这里？”钱才转头看着聂泽翾。 “没问题。”聂泽翾点头。 三人谈妥，建厂这事就算定下来，了解一些内情的姜右薇在旁边也是看得激动不已。 这个男人…他三言两语间，又要花上千万出去了。 几人确定下来后，找了个饭店吃饭，这次把一直在车上的的李广平也叫上了一起，这次过来就五个人一个车，没带安保，钱才也是乐得轻松，以后生意越做越大，可以不带安保的场合可越来越少了。 “来来来，以茶代酒，就算庆祝。”钱才举着茶杯笑道。 聂泽翾吼得最大声：“干！” 一口下去，杯子都被他嘬出了声，颇有几分喝着烈酒的味道，离梁山好汉的阵势就差摔个碗，看得姜右薇在旁边咯咯直笑。 钱才更无语了，这俩不是郎有情妾有意了吧？眼下也不好多问，只能先说正事。 “当下必须得赶紧把配方先研究出来，聂老大，你赶紧组织人，碳酸饮料，凉茶饮料，功能性饮料，运动型饮料，就这几个方向，抓紧研究，出了样品找人带过来，我给你定，可以模仿，但是不能雷同。” 聂泽翾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开口道：“放心，这事我也算摸着门道了，这段时间还交了几个这方面的朋友，早已经开始准备了，我尽快落实。” “行，就等着你出结果了。” 姜右薇给钱才也倒了一杯茶，钱才说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 吃完饭给聂泽翾和于硕文包了个车回盘州市，送两人上车前钱才跟聂泽翾说了很快会给他配个车，让他自己找司机，聂泽翾也点头表示同意，说是应该配个车了。 回程路上，钱才看着似乎也有些心事的姜右薇，有点犹豫该不该问问。 措辞了半天，钱才还是开了口。 “右薇啊。”钱才说着，叹了口气。 姜右薇转头看他，那双狐狸眼中有些疑惑：“嗯？” 钱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你对…男朋友方面，嗯…有没有啥……想法？” 姜右薇瞪大了眼睛，先是懵圈，后来又有些愤怒，想到了自己的妈妈，和那个让她抛弃自己的后爹。 “男朋友？有什么想法？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只知道满足自己想要的，从来不管别人的感受，自私自利，丑陋无比。” 姜右薇越说越气愤，又想到了抛下自己和妈妈的亲爹。 “你说男人有什么好的？抽烟嗜酒赌博，大都是男人的爱好吧？一旦沾上了恶习，就离抛妻弃子不远了，有钱的又在外面花花绿绿一大堆，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女人一旦依靠男人，一辈子就完了，完了！” 一番激烈言辞，听得李广平和钱才都是一阵恶寒。 听到这些， 钱才也稍稍放下心来。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这小妹妹这么讨厌男人，以后不会…喜欢上女的吧？可惜了啊！ 钱才想着，默默的往边上靠了靠，45度角凝望着窗外，有些忧伤。 姜右薇见到钱才难过的神情，这时也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有些纠结和后悔。 他不会喜欢我吧？ 他要是真喜欢我，我是不是打击到他了？ 勾着手指一番纠结，姜右薇满脸通红，声如蚊呐，又如惊雷的说了一句让钱才头脑炸裂的话。 “你要是…有什么想法，或者喜欢谁的话，也得等到大学再说…吧？” “什…什么玩意儿？？？” 钱才惊得瞪大了眼睛。 李广平在前排听到老板竟有这种秘辛，想到上次自己接那个漂亮得让自己都不敢说话的正牌老板娘，一时恨不得自己没有长这双耳朵，自己这个老板可是有保镖的啊！那几个人，跟着这么多天，李广平从来没听他们说过话，不用想都知道，绝对是狠人。 想到看电视剧时，古代这么多伴于君王侧的人，凡是知道得太多的都死得特别快，那自己会不会…… 李广平时不时的又控制不住从反光镜打量钱才，突然发现钱才也在看着反光镜，简直紧张得脚趾头都要在鞋底板抠出了一个洞。 姜右薇也不理解钱才的意思，只以为他是太紧张了，也陷入一种自我攻略的害羞当中，没有答话。 一时间车上三人各有各的心事，气氛归于一种诡异的宁静，久久无言…… 第五十七章 紫台广场 1月20日，早上8点。 猛的起床，钱才从枕头下面薅着手机，等手上传来诺基亚手机键盘的质感时，才长舒了一口气。 又做噩梦了。 每次他醒来的时候都有些害怕，怕突然摸到一个智能机的光滑屏幕。 其实才重生的那两天他还是挺期待的，后来就越来越怕，越来越怕。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半年多他过得有多累，他光是改掉了前世那些习惯就不知花了多久，适应坐公交车，适应没有智能手机，适应没有人前呼后拥，适应学习，适应做个勤快的人。 还有，适应了出门不用扫健康码。 现在都还记得回来的那一天晚上自己坐在舒适的加热座椅上抱怨着参加一场饭局有多么多么累，现在想想那也叫累？有大太阳天顶着日头去文具店送货累？有腿着逛遍整片山林乡村只为了选一个厂址累？有高中学生每天顶着疲惫学习到深夜累？ 走到这一步实属不易，他很害怕失去，其实那天看着集团的虎头LOGO挂在宜安大厦10层外墙的时候，他就暗暗发誓要把从今天开始一直到90岁老得走不动路了的每一天活得有滋有味。 起身晃了晃脑袋，开始把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排出脑袋，准备出门前看着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的钱宗华，突然觉得有点心疼，老爹在前一世是真没享到自己的福，自己和胡蔚的婚姻带给他的都是受不尽的的夹板气，回到G省有点钱了吧，他身体也不太好了，三高还有糖尿病，吃不了喝不了的。 想想又走到客厅。 “爸，要不我们换个房子？” 钱才试探道。 老钱却是没什么犹豫，也没看他，摆了摆手。 “走走走，莫耽误老子看新闻。” … 五秒钟后，砰。 钱才关了门往楼下走。 算了，操心这个老头，还不如操心操心自己呢。 沉迷于早间新闻的钱宗华完全不清楚自己和只在电视剧里看过的7米空高的大别墅失之交臂，他听到钱才说那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我搬走了谁找每天下午在院子里翘首以盼的老袁下象棋，以后钱才考了大学自己能到哪里去找人吹嘘。 …… “老李，去宜安大厦。” 坐在车里的钱才气鼓鼓的。 这老头，就是没有享福的命，扰我豪情。 半小时后。 楚文明，余元潇，廖思义，童薇薇都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老楚，审计的都走了吧？”钱才询问道。 人应该是前天下午来的，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走了，工商的也来了，昨天拿了些资料就走了，今天周天，人家可是专门给我们加的班，估计结果会在下周出来。市秘书办的人也打电话来了，问我们哪天正式开业剪彩，可能要来一个副市长。” 楚文明讲着，言语间有些兴冲冲的。 钱才点点头：“这个你安排吧，我就不出面了。” 童薇薇皱了皱眉头道：“你最好还是出面一趟，我已经找人问过了，这次过来的可能是沈副市长，进了班子的，下一步应该要去副书记。” “有来头？”钱才听童薇薇说，也不觉得信息会有误。 “肯定有，具体不清楚。” 童薇薇说着，楚文明转头看向她，突然明白了自己这个助理为什么能兼了级别相差巨大的财务总监，如此精准的消息，和自己这个总经理得到的市秘书办模棱两可的回答天差地别。 来头不小啊，你的来头也不小。 钱才没有想到楚文明如此精彩的内心戏，只是对童薇薇愿意动用关系为集团出力而欣慰。点点头道：“那楚总，时间你定，定好通知我，搞隆重一点，以表重视。” 说罢转头看着余元潇道：“那五家门店开业了吗？” “开了三家，568号店，还有两家就在下周。”余元潇回道。 “那好，有件事需要你去做，不，应该说需要你们几位通力合作。” 钱才眼睛环视一圈，开始说正事。 “下周的主要工作就是这件事，林城省府路附近有个紫台广场，你们几位组建一个专业的谈判团队去把紫台广场一楼和二楼靠左侧部分谈下来，我们要打造一个旗舰型的仓储超市。” 一时有些沉默。 先开口的是楚文明，他有些不自然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开口问道。 “董事长，紫台商业广场？离人民广场不远吧？人民广场那块可是号称林城客厅啊，多大的面积？” 钱才算了算回答道：“我估计……五六千平米吧。” “嗝。” 余元潇被吓得打了个嗝，他也没想到，这一步迈得如此之大，他还以为钱才会租，没想到是买，还是如此豪华的地段。 “临街一层是商业广场最值钱的部分，二层次之，恐怕人家不会答应，除非你能给一个别人无法拒绝的价格。” 童薇薇反驳道，她觉得钱才有点异想天开。 钱才听了笑笑，喝了口水，不急不慌的说着。 “你们可以去问了试试嘛，万一人家想卖呢。” “那你了解过吗？这两层价值多少？你的心理价位多少？”余元潇连珠炮一样问着，他迫不及待的想确认这件事的可操作性。 钱才简短回答。 “了解过，至少一个亿，我的心理价位也是如此。” “没有考虑溢价？” “没有。” 又是一阵沉默。 童薇薇开口了：“我们账上只有2600万。” 钱才笑道：“那不巧了么，我账上还有1400万，刚好凑足4000万，分三批支付，433，第一笔款百分之40，第二笔三月后，百分之30，第三笔六月后，百分之30，4000刚好够付个首付了。” 童薇薇有些无语：“董事长，你这是不打算过了啊。” 钱才笑吟吟的转向余元潇。 “余总，你来告诉童总监，我为什么要做零售，做矿泉水。” “现金流。” 余元潇干脆回答道。 钱才点点头，正了正脸色，舌尖仿佛蘸了墨就准备开始“作画”。 “这件事情涉及到我们的下一步发展，我没有召开董事会，就是怕有反对意见，为什么要搞仓储式旗舰店？原因有两点，第一，集团大会那天宣布成立的蔚来批发零售公司，为什么成立一个批发公司？我现在可以说清楚，是为了抢占零售的源头市场，也是为了超市的终端市场。我们迫切需要一个吞吐货量巨大的旗舰店来作为和厂家谈判的资本。批发零售和超市门店是相辅相成的，其中任何一方壮大，都可以为另一方提供便利的货源价格，而最便利的货源价格在超市代表最大的利润，在批发零售公司则代表最大的市场，如果两头都做大了，那么代表了什么？” 钱才疯狂画着大饼道。 余元潇没有犹豫。 “话语权！” 钱才听完笑笑。 “你也太小心了，你在这间办公室里，直接说“垄断”两个字也没人拉你去枪毙。” 几人也笑了起来。 钱才也继续说起来。 “就是垄断，垄断不一定是一家，也可以是双头垄断，多头垄断，可以这么说，我们从零售出厂到终端，所有的流程都可以参与，赚到钱，并且我们通过低廉的价格吸引了大量的销售终端加盟，反过来就可以决定一些厂家的生死，我们今天说掐断哪家厂的销路，明天他的货就卖不走，除非他们提着货直接到大街上去卖。” 楚文明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董事长，你的想法过大了吧，这得掌握多大的市场？得敲掉多少人的饭碗？会得罪很多人的吧？” 钱才微微一笑。 大饼够不着才叫大饼嘛。 “不用自己做，只是让别人加盟嘛，而且我也没打算把路走垮了不让别人走，不一定需要制裁谁，只是为了我们的矿泉水和饮料打开销路而已，甚至以后还有其他的想法，只要我们掌握了一定量的终端市场， 就算要卖袜子，也能当袜子大王，当然，这是最终目标，饭要一口口吃。” “那第二呢。”廖思义问道。 他是零售业的老人了，甚至比余元潇还要早，钱才话刚起了个头他就猜到了钱才的意图，一直在用心听着，他也许不是个善于决策的人，却是个好的执行者。 “第二嘛，很简单，我们要进军林城了，从地市到省会，再到全省，这条发展路线是不会变的，先声夺人，拿下最优惠的货源，再去和省城的老阶级们竞争。” 廖思义点点头，又开口道。 “其实货源不是不可以谈的，没必要搞这么大成本。” 钱才笑道：“但这是最简便的一条路了，而且，在选址上，还有些我的私人诉求在内，我可是答应了别人，要让她看到我的进步呢，我要把我们的旗舰店开到她的家门口去，让她天天看着。” 余元潇童薇薇瞬间懂了，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搞了半天，装B就装B嘛，整这么多理由。 楚文明和廖思义不明所以，也无法反驳，觉得钱才说得好像挺有道理，几人也就达成了一致，由最有经验的廖思义带队去谈。 本来准备找一家谈判公司雇佣个团队，钱才却说不必了，可以直接先去接触广场的业主公司。 众人只好答应。 站在窗边的钱才一时也有点拿不准，前世紫台广场是拆分卖掉了，后来还更名为龙湖莲华广场，是卖给了两家还是很多家，他也不得而知，但进军林城的脚步，谁也阻止不了。 第五十八章 就打一炮？ “什么？” “查，必须要查出来。” “赶紧拿下林城七星泉！先拿七星泉，后面再说。” “兄弟，让你叫人去查，不是你去查，你现在赶紧把七星泉签下来！我会收拾他的！” “他妈的！” 1月25号，聂泽翾打来电话，刚去李家寨勘测了一趟水源回来没两天，存富乡乡镇府打来电话，有人截胡了，来头还不小，两天的时间直接签了合同。 钱才坐在椅子上生着闷气。 有内奸。 钱才仰着头怎么也没想通，这个截胡自己的人到底是从哪来的，自己肯定没有得罪过谁，要说有，也就是一个程兴业，他是官面上的，不会这么报复自己，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自己。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眼红了。 自己的矿泉水销售确实火爆，短短两个月，现在已经是G省的知名矿泉水，有心人只要在六龙山外的公路上蹲上一天数数出来的货车，就能知道自己在这大山里挣了多少钱。 钱才现在最怕的就是有外省的知名矿泉水企业进来挣钱。 下午，聂泽翾打电话来说有个一起去存富乡检测水质的技术人员辞职了。 钱才听了，手上手指捏得嘎嘎响，问了问名字和身份证住址。 晚上，陈福生到了钱才办公室，说人找到了，废了他两条七匹狼才说了个名字。 历尽荣。 这姓也太好认了，都不用打听就能知道这条DNA的来源。 钱才听后心中大定。 历长江，你爹照片明年都要上碑了，你还在这蹦哒呢，你家办酒席的时候我指定去捧个人场。 1月27号。 浩浩荡荡出发林城接触紫台广场的人消息传回来了，对方是G省很出名的宏文置业，得到的信息是这广场并不拆分出售，而且态度很坚决，整个集团的全力准备好像打到了棉花上，士气都有点不太高。 钱才听到这个名字，才彻底知道怎么回事，不是不卖，是时候未到。 前世02年底，也就是钱才刚上大一的时候，在房地产行业发生了一件大事，宏文置业集团的老总宋伟平去澳门赌输了7个多亿，据说还欠了高利贷，挪用了公司账面上几乎所有的资金，把几个合伙人坑得也挺惨的，这件事算是G省告诫后辈不要赌博的一个经典教训，各种版本传得五花八门，有说被人派美女拉去澳门的，有的说其实是绑票的，有的说是被当地的叠码仔给坑了的，但集团破产是不争的事实。 钱才之前还不知道这个广场背后的老板是谁，只是听说人说过这个故事，现在结合起来看，事情就明了了：宏文置业的合伙人在财务危机时一时找不到整个广场的买主，怕广场被法院低价拍卖，只得拆分卖了。 心中有了八分数，钱才便打电话给了还在林城想法说服宋伟平的廖思义。 “董事长？” “廖总，决策得变一变了。” “我还在想办法，别着急放弃，董事长，有志者事竟成嘛。” “老廖，别坚持了，租吧。” “他们的租金太高，我打听过了，你要的一二层，960万啊，还逐年上涨百分之七，租个七八年，都能买下来了。” “整个广场租下来多少钱？” 那边沉默了一阵，好像在翻东西。 “广场共五层，三万多平米，租下来干什么？” “先别问了，报价。” “广场分AB两座，每层价格相差不大，负一只有A座能招商，B座负一和整栋负二都是停车场。地上三层地下两层，你要的A座还未出租，B座地上二层已经租出去了，单座二层租金是430万，总的年租金是3160万，剩下全部租下来是2730万。” “跟他们说，2500万，我们包圆了，你告诉他们，我们要整体开发，成本很高，一次签十年租期，我们拥有转租权，出售前必须提前一年书面通知我们，否则视为违约，合同违约金签1亿元整。” “什么？？董事长，这可开不得玩笑！不能按期支付租金我们会破产的！” “放心，一年后即使要买，我也买得起，我们有同等条件的优先购买权。” “…但是……” “停，不必再说了，请你理解我的决定，明天我会让童薇薇过来接洽此事。” 挂下电话，钱才用内线电话叫了童薇薇。 “董事长，有眉目了？” 童薇薇进门就问道。 钱才看向她笑了笑，道：“两个人你就叫我名字就行。” 童薇薇倒没客气，点了点头。 钱才继续说道：“紫台广场那边我已经定下来了，不再买了，整租，而且我们要往大了搞，不再是单单的一个超市，而是一个商业综合体。” 童薇薇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了一会。 “你到底怎么想的？” 钱才摊摊手，道：“时间长一点你们就会理解我的。” 童薇薇不吃这一套，走上前手撑到办公桌上，有了些前世的强势：“直说吧，是不是有什么内部消息。” 童薇薇始终认为钱才创业至今，不会是一个人单打独斗，一定有人支持他。 钱才听到她的话也很无奈，只好将计就计。 “可靠消息，宏文置业的大股东兼董事长在澳门赌博，已经输了不少，而且这人赌性很强，我也在赌，赌他会输，输得精光。” 童薇薇思考了一阵。 “所以你要整租？赌他们没钱了，低价出售？” 钱才点点头。 “即使低价，你买得起吗，你知道吗，我们对紫台广场做了评估，比你想的要高，整体拿下来至少四个亿，而且按照他们的年租金推测他们的心理价位，可能还要多5000万到一亿。” 钱才听着，又点点头。 童薇薇笑着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钱才摇摇头。 童薇薇手捶在桌上：“你像只非洲的鬣狗，每天晃荡在大草原上，你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想吃，但是你得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吃进嘴里的才是肉，吃不进去的你要强吞，那就是穿肠毒药。” 钱才这才笑了：“怎么你们女人都喜欢把男的比作动物，前两天还有人说我是猪，在女人眼里，男人就是动物世界吗。” 童薇薇站直了打量着他，皱眉道：“你要这样老娘可不陪你玩了。” 钱才顿时举起双手投降。 “好好好，我告诉你，我在外面还有投资，到明年，拿下这个广场不是问题。” 童薇薇惊讶的看着他。 “我……你还有多少底牌？” “多得你无法想象。”钱才装了个逼。 要不是有求于这个姑奶奶，钱才也不想暴露太多，他没有在沪上展露头角之前，要留一些手段对付突发情况，还有可能出现的敌人。 童薇薇也不再多说，她也觉得钱才能走到这一步，不会没有成熟的考量，只是心中微诧，不知道眼前这个还在读书的男孩到底有多么滔天的野心。 钱才见她沉默，试探道：“去一趟吧？帮我这只鬣狗拿下这个羊群，如何？” 童薇薇只好点头。 “还有件事求你。”钱才继续说着，拿出一个文件袋。 “人从众鑫集团历馒头的儿子历长江敲诈我的证据，省公安厅换人了吧？帮我交给需要的人。” 童薇薇皱眉接过档案袋，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两张光碟和两张取款单，一些纸质资料，看了看，是钱才实名举报的材料，又看向钱才，开口道。 “准备得够细的，这事可不小。” 钱才看向童薇薇，道：“对你来说也不大，也没叫你当主力军拿下那个阵地，弹药我都准备好了，只是借你的炮群打上一个基数。” 童薇薇盯着钱才，有些深意的说道：“一轮打下来，炮筒可是会有磨损的。” 钱才靠上椅子，两手撑在脑袋上。 “这长时间不开炮，炮才会生锈，再说了，打鬼子，保家卫国，为民除害嘛。” 童薇薇抱着手饶有兴致的笑着。 “就打一炮？” 钱才坐直了说道：“就一炮！” 童薇薇拿着档案袋转身就走。 快走到门口时，钱才的声音传来：“以后要再借你家的炮群，我付你参战费！” 童薇薇停下，转身大喝。 “就知道这个财务总监不是这么好当的，你真不是什么好鸟！” 说罢摔门而去。 门外余元潇正准备进来汇报工作，就听到里面什么炮啊鸟的，看到童薇薇气鼓鼓的出来，进门就问钱才。 “怎么了这是？” 钱才干笑了两声，道：“女人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 晚上，Z市国际公馆。 一群莺莺燕燕中，两个男人你来我往的碰着杯。 戴着无框眼镜穿着Polo衫的男子端着香槟杯，眼带笑意的说着。 “长江，这事真能靠谱？” 历长江头顶着一副飞行员墨镜，穿着黑色衬衫，领口敞开着，靠在沙发上蹬着桌子回道：“堂哥，你可是知道的，这小子都开上集团公司了，利润多大还能没数吗，我找那个人跟我说，按他们的销售量，一个月至少这个数。” 历长江说罢，伸出两个手指比了个“二”，大幅摇晃着。 “两千万？” 历尽荣惊讶着说道。 历长江笑着点点头：“我已经把他们销售模式摸清楚了，就是回收水瓶子，两毛一个，我们只要生产出来，三毛回收！他有几个超市又怎么样，水源地还不是被我们拿下了？不过他要是愿意花钱摆平，我也可以考虑，到时候我们五五开！” 历长江笑着，倒是显得非常义气，实际上他也知道没有自己这个堂哥的关系，水生产出来，靠自己这点生意头脑，根本没法卖出去，但是堂哥，虽然做的是地产，但认识的朋友不少，渠道也多，还有大伯的面子在，很多单位也得买账。 想到开超市那个小子，历长江有些肆无忌惮的说道：“当初叫一个月他给我二十万，我保他无事，他还跟我讨价还价，不就是卖个矿泉水开几个超市吗，拽得二五八万的，这两天叫人提前把下个季度的费用也给我了，估计是知道那个水源地是我们拿下的，他知道也没事！我昨天去拿了钱，还给他撂下了话，让他洗好屁股乖乖把市场让出来，哈哈，现在怕了，晚了。” 历尽荣却有些忧色，道：“长江，别搞这些容易吃牢饭的生意，二叔也是，不管管你，就这么老老实实做生意多好？就算被人查了，不过也就是商业竞争，有点小违规，谁又能拿你如何？” 历长江听着，顿时撇撇嘴：“老头子？他管我？他比我可嚣张多了！” 历尽荣叹口气，道：“你也该劝劝二叔，他既然有了明面上的生意，就该收手了，万一被人…” 历长江听着登时就站了起来。 “堂哥，我爸当初不做那些事，大伯能升得这么快？以前和他竞争那个副区长他儿子…” “历长江！说话有点方寸！” 历尽荣脸上有些怒色，扫视了几个身边陪酒的女人，又平静的说道：“你们出去。” 历长江顿时也闭了嘴，赶紧嬉皮笑脸道：“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堂哥我听你的！” 转头又看向那几个女人，招呼着。 “走什么走？不想挣钱了？赶紧把荣哥招呼好了！来来来，坐荣哥身边，陪好了！” 气氛又开始热烈，莺歌燕舞，鸟语花香。 第五十九章 全都给我忙起来（求推荐求收藏） 1月28日。 租赁合同没有废太多事就签下了。 据童薇薇说，紫台商业广场负责人听到一亿违约金时打了好几个电话确认“蔚来集团”能否有承担违约责任的能力，最后还是打电话给了董事长确认才敲定了合同。 大事已定，钱才盘点了一下账目，集团账上已经有3300万，支付租金没有太大问题，去了一趟银行，从自己账户打了1200万到“天行投资”。 跟黄蕊问了问股价，0.98美元，大约折合8块人民币，谈好吃进150万流通股，手里的250万股在发行的5500万股里仅占4.5％，还未达到公示范围，无需公示，钱才现在也是试探性进攻，轻拿轻放。 等到下一次吹响号角，钱才就要发起总攻，一举超过公示范围，冲过百分之五，拿下网易的举手权，股份一旦超过百分之五，以后网易的董事会就有自己的一个座位，有了举手表决重大决议的权力。 这雷哥养的一万头猪，可就有一两千头是自己的。 万恶的钱老板暗爽着，没有想着明年那大几十亿美刀里有多大一部分属于自己，反而脑子里幻想着冲进栅栏里捉猪的恶俗画面。 …… 最近姜右薇同学很苦恼。 董事长已经好几天没有通知她上班了。 自从10月份搬到超市女员工宿舍，姜右薇就没有再回过继父家，宿舍室友并不固定，这套房子是一号店的宿舍，随着集团整合人员调动，断断续续的有超市女员工搬进搬出，有时也只剩她一人。 也是从集团整合以后，开始有超市女员工认出了她是集团的姜助理，每逢见面也开始热情攀谈，她也开始习惯一些身居高位的思维，开始观察员工的日常心理状态，有时会主动问及一些超市的运营状况，试图发现问题，还写了报告。 但自从钱才“表白”以后，就没有通知她上过班，她和钱才的协议里，高中毕业前本来也是不需要坐岗的，基本都是被动等待通知的状态，就像一个三流小艺人在家等通告。 她一度觉得钱才可能是害羞了。 这几天她的耳朵里也开始不断被新室友陈屿屿口中年轻董事长的“大动作”洗脑，说超市里都传开了，董事长要在林城开一个三万多平米的超级大超市，比Z市八家超市加起来还大，越传越玄，还兴冲冲的跑过来问“姜助理，这事您一定知道吧？” 呵呵，她知道？ 她哪里知道，她连她下个月的工资找谁要都不知道。 跟童薇薇交接了财务后几乎没什么能做的，他和钱才也没有合同，楚文明安排负责劳务合同的人也以为大老板的助理，肯定是有协议了，从来也没找过她。短短几天没有去上班，姜右薇就感觉到这个公司正在飞速发展，然后抛弃她。 她想打个电话问问，自己如果不答应钱才的“追求”，以后是不是就不再是钱才的小助理了，说好的沪上交大还去不去了，毕竟就算是当下的一对小情侣，连续几天不联系也可以提分手了，拿起手机几次想拨通钱才的电话，又叹了口气放下。 可以这么说，在钱才忙得焦头烂额的期间，这颗小小的脑袋里上演了一出职场潜规则的大戏。 …… 钱才就是故意不理她的。 那天下车以后他决定让这个小丫头冷静冷静。 我追她？她在想屁吃？ 这娃脑子指定是有点什么说不清楚的沟沟壑壑，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还厌男，以后搞不好就是个性冷淡，也就脸长得还挺顺眼，脑子聪明点，给自己当个小助理就是她走向人生巅峰的捷径了好伐？ 那天开始他决定让她冷静几天，开学再说。 …… 下午，钱才叫楚文明和余元宵，童薇薇，开了个小会。 现在廖思义还在林城，钱才决定让更清楚超市装修风格的余元宵带队去省城把廖思义换回来，租金昂贵，必须从今天就开始装修。 紫台广场的布局不需要作什么更改，钱才决定把A座负一层也拉进来，做一个接近一万平米的大型仓储超市，这就需要一个很大的团队，钱才要让这段时间习惯了开荒的余元宵去现场蹲点，要人给人，要资金给资金，同时让陈云伟的零售公司和他个人的人脉进行配合。 讲完了自己的大致想法，钱才看向楚文明。 “楚总，这件事需要你全力配合，近期集团的核心工作就在这一块，还有就是人员的招聘，要尽快完善岗位，甚至要预留储备人才，可以轮岗，值得培养的人才要留住，以便集团的下一步发展，进军林城需要大量的生力军，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 说罢又转头看向余元宵。 “余总，接下来可看你了，各方面保证的情况下，一个月能不能开业？” 余元宵站起身就作势要走。 “那我现在就得去！” 钱才哈哈大笑，对着余元宵压了压手。 “话都没讲完呢，你去哪？” 楚文明见状，赶紧问道：“董事长，A座三层和B座一三层呢？我们都租下来了，用来干什么？” “对，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问题。”钱才点点头笑道。 “剩下的几层，要用来招租餐饮，影城，手机电脑，服装这几类门店，一会我会给你一张清单，凡是清单上的品牌，租金一律减免百分之15，力求要让这些店开到我们的商场里来，我们要让这个紫台广场火起来，拉动最大的人流，最终回馈到旗舰店，我可以跟你们保证，如果我列的门店全部入驻，这对周围的商圈将是降维打击，以后林城人提起紫台广场，会觉得这里应有尽有，也会是林城人未来几年选择逛商场的首选。” 楚文明听了也是很振奋，他对这个年轻的董事长着眼未来的眼光和广见博知很是佩服，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董事长，我们花了这么大的价钱租下整个广场，就是为了拉动人流？租金上一来一去…很吃亏啊。” 钱才听着，看了看童薇薇。 一直没发话的童薇薇也开口了。 “他在和宏文置业的宋伟平赌谁的命好呢。” 童薇薇不欲讲太多，楚文明和余元宵也听得不明就里，但也明白了可能有什么内幕，不再多问。 “童总监，你可要全力配合这件事了，钱可是关键，我们要争取年后开业，钱上面可不能卡了时间。” 钱才再三叮嘱道。 童薇薇看了他一眼，站起身道：“放心，全力配合，不拖后腿，徐副总监不太熟悉财务流程，楚总你得尽快帮忙给我找个帮手，还有楚总你的工作我最近可没法处理，前段时间人少还好，现在人多了，我这挂着两个职务，难保不开小差。” 楚文明也笑着，道：“放心吧大美女，我也不敢使馆公司的钱袋子给我当助理呢，前段时间大家都兼顾着好几个职务的工作确实也累了，明天我就找个人接替你的助理工作，再给你找个人帮你，近期财务部的人员也会逐渐配齐。” 钱才听了也是连连抱歉。 “童总监，这事可算对不起你了，我得给我妈找个差事做做，免得她天天念叨我，你也多给她安排点工作让她忙起来，可别让她闲着，她闲着我就难受。” 众人哈哈大笑。 童薇薇也笑道：“放心吧，大家对徐阿姨都挺尊重，她要闲了我看也挺好的，免得你天天闲着给我们安排事做。” “这就一物降一物呗。” 钱才事安排完了，轻松下来，不甚严肃的翻了个白眼。 徐元宵一听，煞有深意的笑道。 “哈哈哈，可不是吗，钱总，你要再让我当劳工，我哪天给你找二十个相亲对象叫徐阳给徐大姐塞过去。” 楚文明听完大笑：“哈哈哈，这也算是个办法，留着下次工作压力太大的时候用。” “你们……商量坏事现在都不背人了？我大小是个董事长，给我留点面子行吗？” 钱才大叫道。 “不留！”三人齐声说道。 钱才无奈道：“……你们改行吧，我高低以后收购两个相声剧场给你们上台表演。” …… 明天就要开学了，钱才眼看时间到了五点，出门准备回家收拾收拾书籍资料什么的，办公室也留了一部分， 钱才一并拿了下了楼。 进电梯按了一楼，临了想起来个事，又赶紧按了五楼。 进了健身会馆，孙航热情的上来打招呼，这次明显就要拘谨得多，以前只是店长和大股东的关系，现在孙航签了劳务合同，健身会所合并进了公司，又进了集团，他和钱才就差了三层了。 钱才点点头，道：“我安排那几个人，今天来了吗？” 孙航一听，有些兴奋的回答道：“在！有四五个在里面，来得挺勤的，他们好像没什么事，平时闲了也爱待在这，不搞力量训练就三三两两的打打沙袋什么的，有时候还会上搏击台去对打，打得很精彩，每次他们对打都有人围观，还有人想请他们当搏击教练呢。” 钱才一听也笑了。 “行啊，他们要愿意教，可以兼职，反正也是锻炼。” 最近几个安保人员的车也到了，两辆别克商务，平时有一辆会跟着他出行，另一辆跟着剩下的人，确保有事能及时赶过来。跟着的车上安保组随时保持两个人，这会吴迪和文斌在楼下，那其他人应该就在馆里。 让孙航叫他们过来，钱才也给杨三顺打了个电话，最近杨三顺手上的销售已经完全转型在外面推销矿泉水，文具批发现在彻底不干了，自己又给他安排了个监察部的闲职，天天在办公室闷得冒烟，近几天时不时的过来自己办公室露脸，就是闲得没事想找事干，钱才要给他安排点事做。 钱才心里也有点恶趣味，我都忙着，怎么能有人闲呢？ 全都给我忙起来。 第六十章 你什么意思？ 没过几分钟，人都到齐了。 钱才笑吟吟的看着陈福生和杨三顺二人。 “最近闲得很吧。” 杨三顺连忙点点头，陈福生却是一阵警觉。 没好事，肯定没好事。 钱才喝了口茶，悠悠开口，道：“我准备给你俩安排个事做。” 陈福生也见躲不开了，脸上摆出笑容。 “老板您吩咐。” 钱才正色道：“最近集团里的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杂，难免就会有各种各样的违规行为，随着规模不断扩大，更有可能会逐渐出现商业间谍，贪污等情况，实不相瞒，我们已经吃了一次亏了，矿泉水公司那边，我们锚定的一处矿泉水源被人截胡，就是一个技术员泄露了机密。” 杨三顺耳朵一动。 这可是我们监察部的事情，有事干了。 钱才捕捉到了这个细节，猜到了什么，笑道：“对，你有事干了。” 杨三顺有些不好意思笑道：“之前批发文具都忙习惯了，闲久了浑身不舒服。” “杨三顺，你跟几个兄弟熟悉熟悉，陈福生，我觉得你这人有灵性，你应该也知道我是让你来干黑活的，本来监察部部长是留给你的，但你知道原因，你不能和集团签合同，所以得有个明面上的人来辅助你，今天开始你和杨三顺就开始正式开展监察部的工作，我给你权限，你可以在你退伍的战友里选五个人招收进来，要忠实可靠的，你们可以调看所有本集团的档案，了解和跟进一切重点项目，你们的目的就是抓，抓那些有二心，有私心的人，当然，不能乱抓，得有证据。” 陈福生听着，明了了钱才的意思，难得的脸上有了些凝重。 “三顺，你这边，我也给你权限，你也可以招五个人，但是要配合陈福生的工作，你是明面上的监察副部长，出了问题，由你出面交代，但事情的主导权和决定权在陈福生手里，搞情报他比你专业，你多跟他学习，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全面的人才。” 杨三顺没有犹豫，点了点头。 这也是钱才用人的习惯，关键部门得放一个有能力主事的，和一个忠心可靠的，这样搭配能够最大程度的保证部门运转不出大问题，接下来几个月自己要转变生活重心，放权给几个高层去发展，自己得有一个信得过的权重部门给自己提供最可靠的信息，随时了解到自己需要了解的情况。 这也是一把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能震慑住一部分有小心思的人，相信以陈福生的专业能力，也可以抓住一些问题，可以最大化的防止一些钱才不想出现的情况发生。 钱才想了想，还是作了一些制约。 “陈福生，你的工作有几个地方需要注意， 第一，不能影响集团重大项目的正常运转，涉及到重大项目的问题，必须先跟我报道。 第二，不到万不得已，没有切实依据，不能对集团高层进行审查。 第三，杨三顺虽然是辅助你工作，但是所有工作内容，他有知情权。 第四，我没有同意，不要有重大违法行为。 这几点是必须做到的，其他方面你可以酌情选择你的工作方式，出了问题，我会负责。” 陈福生明白钱才的意思，郑重点了点头。 钱才转头看向杨三顺，似乎有些意兴阑珊，皱眉叮嘱道：“三顺，你可别觉得这事没意思，是件小事，我可以告诉你，监察部这个部门的重要性不亚于财务，如果集团出了重大问题，除了董事会，也只有这个部门能把问题快速收集处理，这是个权重部门，如果你掉以轻心，我随时换人。” 杨三顺本来也不了解集团的运行规则，而且现目前大的项目也都是老熟人在做，他觉得有些放不开手脚，但听钱才这么一说，也意识到了其中的重要性，点头道。 “好，我肯定全力去做。” 钱才也点点头。 “不要怕得罪人，今天开始你进公司就把脸垮着，别笑，其他事交给陈福生。” “这也太简单了。”杨三顺笑着拍了拍胸脯。 钱才一见，指着他道：“不简单，你看你现在就笑了。” 杨三顺瞪大了眼：“这又不是公司。” 钱才眯着眼睛指了指不远处“蔚来健身会馆”的LED牌。 “你确定这不是公司吗。” 杨三顺顿时板起了脸。 “哈哈哈……”陈福生难得笑了起来，另外几人也跟着笑。 …… 1月29日。 又上学了。 高三的假期正式全部结束，除了五一，以后就再没有什么长假，实际上五一大家也不太可能有什么轻松玩耍的余地，当前6个月不到的复习时间都显得紧凑，更别说到五月了。 昨晚没上晚自习，今天也是第一天返校，正在座位上一本本理着书的钱才突然听到前排传来一阵不太寻常的“哇”声。 循声看去，姜右薇正站在讲台旁发资料。 今天的姜右薇明显好好收拾过，穿了一件乳白的修身毛衣，外着米色的长款外套，一条白色的休闲裤和一双浅色的小靴子，加上假期自己给她改过的发型，本来就很白的皮肤，整个人一下明亮起来，五官也衬托得很出色。 姜右薇前一阵从钱才这里拿了不少工资，在钱才的启蒙之后，也学会了打扮自己，初初找到了当一个美女的感觉，在假期工作学习的闲暇之余也会去逛逛商场，买买衣服。 钱才是已经习惯了她的改变，但高三七班的同学没有啊，一个短短的十几天假期，一个同学跟变了个人一样，变得又好看又洋气，对周围同学的影响可谓巨大，饶是尖子班的学生也逃不过这种女大十八变带来的冲击力，这人还是个年级前十的学神级人物，清华北大的预备生，影响就更加巨大了。 也就是老三放假第一天就出去旅游去了还没回来，要不这事一早上他能烦钱才N次。 姜右薇也体验到了钱才前一阵当猴子被围观的感觉，她并没有太多虚荣心，也很烦打搅，从一开始的礼貌微笑到后来渐渐不耐烦也就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直到最后一节音乐课改成的自习课，本就心烦意乱的她被一道平时能做，但今天却怎么也想不通的难题打垮了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她觉得自己的心烦意乱都是钱才带来的。 自己本来学习挺好的，想着再忍一年就能考出去，勤工俭学，却被他带上了一条独立生活的路，自己也愿意为他打工，也见证了他事业的进一步成长，他耐心教自己工作，强势的教自己打扮，就在以为以后的人生都有了着落的时候，却被自己的一个“拒绝”而打翻了饭碗，自己不就是没有立刻答应他吗，至于这样吗？不都说了大学再…他还不懂吗？ 小姜同学越想越委屈。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姜右薇立刻站起，顶着全班同学的注视脚步匆匆的来到钱才面前堵上了他，就这么立在他面前，眼睛里有些泪光闪烁。 “你什么意思？？” 姜右薇开口就有点把握不住情绪，眼泪一下掉下来。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环境中尤为明显。 “哇……”班上又炸了。 来了，来了，又来了。 前排的张亮都麻木了，他细数了数都没算出这已经是后排的才哥第几次引起全班轰动了，自从上学期开始，一直坐在离钱才不远的张亮就饱受着钱才引起爆炸性新闻所带来的余波影响，每次去食堂打饭，偶尔回寝室的路上都有人跟他打听钱才，他只能回一句“才哥是做大生意的，跟我真的不熟。” 张亮心想，平静了没多久的才哥，又要搞个大新闻了。 周围路过的其他班级的同学已经开始打听，原来是早上才引起围观的美女学神姜右薇，也折服在钱才的蓝色校服裤下，还对着他流眼泪。 “卧槽…” “第五个了吧？这是第五个了吧？” “对，校外来那个大美女，罗玉，杨娅，还有给他送饭那个程莱……” “金钱的魅力如此雄浑吗？我要挣钱， 啊啊啊！！” …… 钱才静静的看着姜右薇，没有管那些周围的风言风语和吃瓜群众。 皱着眉头，一句话就打破了姜右薇酝酿的小气氛。 “哭什么？？碰瓷啊，不想上班了？” 说罢站起身撂下一句“走”，径直往外面走去。 姜右薇顿时停住哽咽，眼泪汪汪的跟着钱才往外走去。 “卧槽，禽兽啊！” “你看着没有，哭了哭了，还这么听话跟着他！” “美女学神啊我日，这么容易沦陷吗？” 走廊至楼下，一阵风言风语。 七班这个尖子班一时间成了制造新闻的圣地，坐在墙边的刘墉已经不知被钱才第几次打击到了，看着跟着钱才逐渐远去的姜右薇的窈窕背影，捏着自己阿迪羽绒服的衣角，默默流下了贫穷的泪水。 “既生瑜，何生亮，何生亮啊…” 钱才也就没听到他这话，要不肯定要怼他一番。 你算个毛的瑜？你顶多就是个刚出场就被小Boss华雄KO的潘凤！老子都玩到三国归晋了，你还在董卓之乱呢，差着九十年的发展，你拿什么和我玩？ 杨娅也想拉住钱才问问，最近聂俊林不再围着她转，她也面临着托福考试，很久没有了解过他们的公司发展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他们最近在干什么，聂俊林跟她说过钱才招了姜右薇当秘书的事，但看现在的样子，也许不这么简单，这个男孩，现在越来越神秘了。 看着钱才淡定的走出教室门，很多同学心中都有些复杂。 第六十一章 请组织上等着我的好消息！ 校外。 两人又坐进了车里。 为什么说又呢。 因为是李广平心里说的。 又来了，又来了。 李广平看着钱才面色沉着，后来跟上来的姜右薇也是泪眼未干，他极力想忘却的一幕幕又开始在眼前演起电影，紧张的他就想下车，结果钱才说了一句“去宜安大厦”，他也只好启动车子硬着头皮开。 “擦擦。” 钱才从兜里拿出一包纸巾递给姜右薇。 姜右薇拿过纸巾，却没打开，眼里有些倔强。 走了一路了，这会才想起我，哼，虚伪。 气氛陷入沉静。 “你为什么不理我？” 姜右薇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钱才一听瞪大了眼睛，道：“我不理你？为什么这么说？” 姜右薇顿时又委屈的大声道：“你为什么几天的时间都没有通知过我去公司？都没有联系过我？你是不是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 天老爷！这是我该听的东西吗，你们就在车上讲？ 李广平在前排强稳住方向盘，靠在座椅上，不让钱才发现自己的存在。 钱才一听立刻开始装疯卖傻：“我哪有不理你了，你不是要学习吗？给你时间让你好好学习不好吗？” 姜右薇顿时反驳，还带点哭腔。 “你骗人！刚好就那一天回来，你就不理我了，之前你带着我跑这跑那，你都没说给我时间，那天开始你就给我时间了，怎么这么巧呢！” 思维清晰，逻辑严密。 这妞还不会装傻，不好哄。 钱才立即换了一副嘴脸，把脸板了起来。 “我是老板你是老板？我还得给你交代，你一个当助理的，还得给老板找点工作量呗？” 姜右薇听着，也有点低下头：“那你不满我就直接说呗，何必…何必我一拒绝你就……” 钱才头都大了。 这老妹儿也太倔了，还以为我追她呢。 钱才语重心长开口道：“右薇啊，我承认你最近是有一些小小的改变，但是做人不要太自信，我怎么可能喜欢……好好好，行行行，我错了，这事翻篇，行吧？” 说到一半，眼看着姜右薇的眼睛又蒙起雾，钱才也投降了，只想赶紧过去。 李广平也有点崩溃了，心想你俩可赶紧过去吧，我尿急…… 姜右薇其实也挺好哄，只要道歉，她立马就回状态了。 “那…那沪上还去不？” “去，去，去。” “助理呢，当不？” “当，当，当。” “我还没签合同呢。” “签，签…嗯？为啥没给你签合同？” “还不是人家都以为集团建立之前我们就签了我怎么知道你找的谁负责签合同到现在都没打过我电话我连下个月工资都不知道去哪领人家还问我知不知道你建三万平米的超市我哪知道我连我是不是集团的人都不知道呜呜呜……” 姜右薇一口气把这几天的委屈都喷了出来，连个喘气都没有，罢了哇哇大哭。 钱才一拍脑袋，左右耳嗡嗡作响。 “停！” 霎时安静了。 “右薇啊，我回去就跟你签合同，你呢，想上班就去上，但是咱们理科生，冷静点，行不？我天生对唠叨没什么抵抗力，你说你要是话太多，你还是我身边的人，我就会讨厌你，对你没啥好处，对不？你要是…” 钱才说着抬头看姜右薇的时候，这娃已经在笑吟吟的擦眼泪了。 “……你咋不哭了？” 姜右薇笑着道：“你都说签合同了，我哭啥。” 说着又开始重新把纸翻了个面，开始擤鼻涕。 …… …… “所以说我说了半天都是废话，一开始说签合同就完事了？” “对啊。” “我尼…” …… 回到集团楼下的时候，钱才瞥到李广平停好车匆匆往旁边的餐厅跑去。 不禁看了看表，李广平平时中午都是提前吃了饭来接他的，这才一点钟，饿这么快？ 让姜右薇自己在集团逛逛等着通知她办手续，她现在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室，现在9楼10楼还在改造，办公室比较紧缺，董事长办公室也比较简陋，只能等以后再给她安排。 交代完，钱才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楚文明得知他到了，立马敲门进来找他。 “董事长，开业剪彩时间定下来了，选了个吉时吉日，2月5号下午3点半，到时候我们各部门人员差不多也招聘齐了，我跟市秘书处也打过电话了，他们说分管交通，审计，发展计划工作的沈副市长会出席。” 钱才点点头，道：“这几个部门正常是常务副分管的…能量确实不小，行，你安排，到时间我会到。” “还有个事董事长，Z市工商联合会给我们发来邀请，说年后会有一个新春联谊会，在Z市大酒店8楼。” “那个再议，你最好把事情给我集中在这几天，后面我还得高考，实在没空耽搁。” … 钱才见他久久没开口，问道：“怎么了？” 楚文明走到墙边，摸了摸墙，锤了一下。 “……你怎么跟老余一个毛病？” 钱才怒吼。 楚文明悠悠说道：“老余教我的，我在接受正在被一个高中生领导的现实。” 钱才立即正了正衣领，板着脸道：“老楚，你别跟我皮，有事说事。” 楚文明也不闹了，正色道：“几个部门的总监呢？你说要亲自把关的。” 钱才抬头想了想。 “嗯…你先定吧，把部门运转起来，别影响集团正常运转，人我以后会慢慢观察，各部门的绩效考核制度要立刻开始进行，不合适的我再换，监察部不用进人了，我这里安排。” 楚文明听钱才一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检察和财务部门不动，运营部门由自己安排，最后正式定岗还得落实到考核上。 “那考核……” 钱才摆摆手，表示明白，继续开口道。 “你记录一下……分几个方面， 能力考核，也就是岗位专业能力。 行为指标考核，也就是办公记录，团队意识，职业素质。 态度考核，也就是责任感，工作态度。 出勤状况考核，也就是请假，迟到早退等情况等考核。 道德考核，也就是个人品德操守等。 另外，还要考虑对集团的过往贡献，适当加分。” 楚文明一边听一边记着。 “这算是比较全面的评分方式了，那以那几项为主呢？” 钱才沉吟了一下，道：“能力，态度，道德，贡献，能力与态度不必说了，道德关乎到我们的企业形象和企业文化，肯定不容忽视。过往贡献的考量，也足以说明我们是一个有人情味的企业嘛，这一点上不能学外企搞一刀切，国内企业有国内企业的特色与文化。” 楚文明听着点点头，有些疑惑道。 “董事长，你这年龄……这些东西都是在哪学的？你这简直驾轻就熟啊，现在高中和我们那会差这么大？能学这么多东西？” 钱才笑道：“屁，我自学的，从小就感兴趣。” 楚文明该问的都问了，只能将信将疑的准备告辞。 “等一下。”钱才叫住了他。 “我那个助理…姜右薇，她的入职手续，你给她办一下。” 楚文明听后皱了皱眉，出现了人事负责人相同的脑回路。 “你的助理…她入职比我早，你之前没叫人办？” 钱才：…… “楚总，我跟你说个逻辑，你听听。” “您说。” “姜右薇是集团董事会秘书，对吧。” “对。” “是董事长助理，对吧。” “对。” “公司是没有董事长董事会的，集团才有，对吧。” “对。” “集团是新注册的，对吧。” “对。” “公章，手续一直都在你那里，对吧。” “对……” “那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通过你就办了的呢。” “明白了董事长！我现在去安排！” 钱才看他走了，看了看时间，掏出手机给聂泽翾打了个电话。 “钱总…董事长，你看我这，一下改不过来。” “改不了就不改了，都一样，云石区七星泉拿下了吗。” “手续还没办完，但是当地镇府的协议已经签了。” “现在马上落实，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如果再耽误了，你就是集团发展的罪人。” “我现在就在林城呢，刚忙了一上午吃完饭，董事长你说这话可是伤人心啊。” “那是你没意识到事态的紧急，我们马上要进军林城了，矿泉水的销售情况马上还会有一个提升，我们还要做针对全省用户做桶装水入户，你别掉以轻心，我原计划的是三处水源地才够用，就这拿下了，都有点紧巴。” “行了，你都这么说，瞧好吧，两天之内就可以落实建厂，建厂资金我可就直接自留了，要不一来一回，慢的很。” “不行！聂泽翾我告诉你，你可别挑战集团制度，集团建立之初分公司还没有自留发展资金的权力，我现在建立监察部查的就是这种事，资金出入流程必须规范，要不查到你头上，我可不负责帮你说话，而且你这也是在给财务部门找负担。” “好，我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 “放心，建厂的资金我会亲自督促到位，你的手续上午办完，中午就能进分公司财务。” “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就怕那帮财务的婆婆们动作太慢，耽误发展。” “废话少说，赶紧办。” “请组织上等着我的好消息！” 第六十二章 久仰大名 2月3日。 回到学校的钱才这个周好像又开始像一个学生，准时接受学校的早晚点卯，每天会抽半个小时接打电话和听姜右薇汇报她接受到的财务和监察部信息。 目前集团的四个重点项目：紫台广场超市旗舰店，紫台广场招商，林城七星泉矿泉水厂，林城东郊饮料厂，都在紧锣密鼓的建设当中，饮料配方也做出了三种，钱才喝了样品之后提出了修改意见，水厂那边临时建立的研发室又开始整改和研究。 在这样的发展中，五天的时间，财务的资金情况不减反增，付完租金后剩下的700多万，在每天都有大量资金流出的情况下，现在反而已经到了900多万，不得不说钱才的现金流产业布局十分明智，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回流资金进行发展。 新开的5家超市完全启动，饮用水公司也在扩大销售面，根据这几天的评估，本月月利润将超过3500万元，账上滞留的超市会员费，货款，也即将超过4000万，巨额的流水已经让当地银行已经找上门了好几次，但目前的发展完全不需要动用贷款资金，这样一个屡屡让银行欲上门贷款而不得的消息传开，简直羡煞了很多当地企业。 健身会所随着名气的打开，高端会员卡的销售也有了一定的提升，但普通会员卡却到了一个瓶颈期，钱才决定下个月超市一旦落成，就同时开始着手林城健身会馆和超市分店的铺设，现在已经让楚文明安排人到林城开始进行分店的选址。 健身会馆的会员卡目前到底是一店一用还是全店铺通用的问题，钱才和楚文明商量了几次，最终决定还是全店铺通用。 楚文明的想法是想要打出一体化的品牌，等蔚来集团的产业铺遍全国，以后能够一张卡，就能走遍全国的“蔚来店”进行会员消费。钱才却不语，楚文明的想法很好，但他知道十几年以后就不再需要一张“卡”了，只需要一部手机，连家钥匙都不用带，谁会带一张蔚来卡。 …… 下午，正在上课的钱才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本来没准备接，没想到挂了几次，对面却很倔强，一直在打，钱才还是在课间去了天台回了过去。 电话接通就是对面一阵冷笑，钱才记忆力不错，想起了对面应该是那个作死的历家二少。 “呵呵，钱老板，你挺忙啊，打你电话给我挂了…6次。”对面语气中有些恼怒。 “你谁啊？” 钱才决定不给对方面子，装了个傻。 “…历长江！” 对面又生气，又怕他挂了电话，简简单单的报了个名字，都体现了一种迫切。 钱才等了两秒，揶揄道：“哦哦，历二少啊，最近我买了套房子，我以为打电话叫我装修的呢，这些缺钱缺得紧的推销和诈骗电话挺多，我也是人单纯，怕被骗，所以没接。” “买了套房子？别墅吧？钱老板挺有钱啊，兄弟我挺缺的，匀点花花？” 对面却好像智商不够，没听出他的话外之音，钱才也是一阵无语，这货也是不怕他录音，现在自己什么身份，比他大伯还高半级的沈副市都要来参加自己的企业剪彩，还敢这么要挟自己？？ 但钱才目前还懒得与他拔刀，不是怕他，是没空去处理那些琐碎的情况，他的本意就是最好靠省厅一波给他全家带走。 “你不是都截胡我一个矿泉水源地了吗？我这没告你侵犯我商业机密，还让人给了你下个季度的钱，你还能跟我张口？历二少，江湖人也有江湖人的规矩，莫要犯了忌。” “…呵呵，我收钱办事各归各，今天打电话跟你商量的是水厂的事，可不是白要。” 对面听他讲到江湖规矩，好像也挺吃这一套，不再提“匀点花花”的事，钱才听了也是一笑，好歹这位活在世上还能有点敬畏的东西，挺好。 “那你说说，怎么个商量法？” “两个办法，一长一短，你听哪种？” “你都说说。” “行，我跟你说说，我把水源地给你，长的，给我百分之40利润，短的，一口价，5000万。” 钱才听了呵呵一笑。 “你这人挺有意思，抢钱还能说成商量，这样吧，我给你机会，你自己经营，看看你能不能挣到5000万，算了，别说5000万，你能挣到2000万，我跟你姓，其实我觉得你1000万都挣不了。” “姓钱的，别给脸不要脸，我能弄下这里，就能抢了你的生意。” “我以为你只能舞刀弄枪呢，居然还能抢我生意，行，你试试吧，坚持不下去了来找我，我花500万买下你的水厂。” “你他妈…” 钱才没听他说完，挂了电话，笑了笑。 纯粹是一伙子强人在胡闹，他还想做生意，这个历二少根本没弄清楚，不是水值钱，而是他的渠道值钱。100多个经验丰富的销售人员跑遍了全省，加上他超市和陈云伟跟许多批发商零售商的关系，再加上一个好的销售策划方案，才成就了他的营收，不是随便来个矿泉水厂就能挣到钱的，别说这些，光是一个外观设计，钱才都不认为他能做得好。 算了，还是先不管这个小混混，只要他不跟自己来武的威胁自己安全，暂时让他先潇洒潇洒。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自己前面的敌人还多呢，先好好学习吧，交大啊交大。 沉下心来的钱才又开始和书本较劲，不过最近他开始善于利用外部环境，时不时的拉着姜右薇一起学习，在此方面小姜确实有她出众的一面，钱才有时候找不到思路的难题，她小脑袋一歪想两分钟，就没有她不会的，尤其是数学和理综，钱才有时候也过于嫉妒的在她不在的时候学着她歪头思考，但根本没有什么毛用，搞得钱才有时候就想掰开她的头盖骨研究研究，又在姜同学的学神凝视下悻悻收回手。 …… 2月5号。 这一天，是集团开业大吉，正式剪彩的日子。 也是正式改变钱宗华和徐凤命运的一天。 下午两点半，钱才为表重视，提前到了现场，各路记者扛着长枪短炮也开始抓素材，想提问各种问题，钱才一律推给了楚文明。 快三点的时候，市政府的车和一个大奔车队到达了现场，首先下来的是一脸笑容的沈维安，钱才已经查过了这位副市长的资料，和自己的老爹同为55年生人，如今46岁，也算正值壮年，进入省府班子应该问题不大，甚至在两年内完成副职到正职的飞跃，那在省委班子上退休也不是不可能。 看着和老爹同为46岁的沈维安，钱才暗暗感慨这人和人的差距是真大。 同为46，这沈副市长的头发是怎么保养的？怎么这么茂密？自己老爹脑袋顶上缺的那一块头发，感觉用沈维安的给他补上，人家都还能够用。 钱才心里各种抖机灵，身体却不慢，两步迎了上去伸出了手，主动握住了沈维安。 只伸了一只手。 这位背景不小的沈副市长却没有觉得有什么突兀，只是笑着道：“钱董事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真乃少年英雄啊。” 钱才不卑不亢的笑着：“哪里哪里，沈市长过誉了，我们只是一家小公司，能够发展到今天，离不开政府的支持和帮助。” 沈维安却是摆摆手。 “小公司？那我们Z市可就没有大公司了，根据我们的评估，目前你们的资产价值达到1.4个亿，贵集团将会是今年Z市的纳税第一大户。” 沈维安声音不小，周围的记者也开始疯狂的拍照录像。 他今天会主动来也是有原因的，以他分管的范围，他能看到的东西要比一般人多得多。蔚来集团虽然目前还达不到一市首富的级别，但在发展和纳税上，已经是妥妥的第一，也就是说，这家公司所产生的利润已经是第一了，只是积累上还达不到而已，但沈维安毫不怀疑，以这家企业的发展速度和利润水平，两年内登顶G省也不是不可能。 并且沈维安知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在这个集团的持股比例超过了百分之90，意味着目前他们还没有借助过任何外援和融资，这就很恐怖了，目前Z市几家规模超过蔚来集团的公司，合伙人大股东都有2到3位以上，也就是说，很可能这个年轻人才是Z市名副其实的首富，并且这个集团想要发展，还有巨大的融资潜力。 钱才从沈维安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拉拢意味，也不由得感叹，这官能当到一定程度，没有一个好相与的，都具有了一定的透过现象看本质的能力，自己想隐藏锋芒躲起来发大财，怕是不可能的，人家的数据库里早就能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查得一清二楚。 “沈市长这话可是没给Z市其他企业留面子，这才年初第一个季度，我们能发展起来，别人也行嘛。” “沈市长这话说得不错，钱董事长可不要妄自菲薄啊。” 正说着，后车走过来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看着和沈维安差不多年岁的中年男人，精神奕奕，有一种和沈维安不同的气场，看起来更容易接近一些。 “小叔！” 身后传来童薇薇的声音。 钱才顿时明白了，这是童熠他爹。 中年男人对着钱才身后轻轻挥了挥手，然后对着钱才笑着伸了过来。 “钱董事长，我是Z市商会名誉会长童世才，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才字，也算是缘分。” 钱才顿时露出了比刚才要灿烂得多的笑容，伸出手紧紧握住。 “童叔叔你好，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钱才深知他们家背后关系的错综复杂，顿时以晚辈自居。 “老童，看来钱董事长还是对你比较感兴趣啊。” 沈维安也并没有因为钱才对童世才的恭维而恼怒，明显两人关系不错。 也说明这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童世才哈哈一笑，并没有客气，道：“哈哈，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们商界的后起之秀，你就莫要见怪了。” “哪里哪里，两位都是大人物，莅临小店，不胜荣幸。”钱才又换上一副小人嘴脸。 “久仰大名？董事长，我可没跟你提过我小叔。” 童薇薇走了过来，脸上笑吟吟的。 第六十三章 我儿子和我同辈？ 钱才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童薇薇。 “没提过吗，提过吧，你和童熠，健身会馆，贵人多忘事啊童总监。” 童薇薇可不吃这一套。 “那天我是提过童熠他爸，可没说他爸是谁噢。”她对钱才利用她的事情怀恨在心，存心要让他吃个瘪。 倒是童世才是个精明圆滑的，主动开口笑道：“薇薇，钱董事长是个人物，我前来也是有结交的意愿，以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 转头又对着钱才继续说道。 “重新介绍一下，鄙人是林城宏财投资集团的童世才，我平时不在Z市，也没有关注到这么优秀的后辈正在我们的家乡崛起，实在是愧领这个商会名誉会长。” 钱才听到这个集团的名字，心里一惊，也是一暖，正色道：“小侄下一步也准备到林城讨口饭吃，还请童叔叔日后多多关照。” 前世他回G省时缺一笔资金拿地，钟樊柯注资他的企业，用的就是这个林城宏财投资集团，他一直以为这是钟樊柯家的企业，原来是童家的。 童世才扬了扬眉，道：“噢？你们动作这么快吗，要进入林城了？” 童薇薇见叔叔在也有些小女儿之态了。 “那是当然，我们已经拿下了紫台广场，马上就要在林城开一家最大的超市，开业你可要来捧场。” 童世才又是一阵大笑：“闺女，你可是我们家的，现在看来是要把公司当家了啊。” 童薇薇满脸骄傲的说道：“那是，我在外面也能找着饭吃。” 沈维安却是满脸深意的对着钱才说道：“钱董事长可要记得，Z市可是你的家啊。” 钱才心领神会。 “那是自然，有沈市长这样的父母官，我们做点糊口的生意，路途都要顺畅些。” 童世才却摆了摆手，用外面记者听不到的声音说着。 “你别听他的，公司要发展，早晚要往更大的地方去，老沈他说你是你Z市人那是他在Z市，他要是去了省城，他就要跟你说你是G省的人了。” “老沈”听到童世才如此直白露骨的话，脸上还是笑吟吟的，仿佛童世才说的不是他。 钱才心里咯噔一下。 这两人关系真不一般啊，童薇薇怎会不知道他的来路？ 面上确实不变笑容，开口说道：“童叔叔远见。”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众人走到了剪彩台，钱才吩咐礼仪多准备了一把金剪刀和一个花球，童世才也当仁不让，两人一左一右站在沈维安旁边，沈维安站在彩缎中间。 待下面的舞狮表演完毕，司仪开始宣读到场的嘉宾，宣读完毕后，鼓声响起。 “请沈市长，童会长，钱董事长，共同为Z市冉冉升起的新星，蔚来集团，剪彩！” “嚓”三人同时挥动手中的金剪刀。 然后钱才和沈维安，童世才亲切握手。 “咔咔咔咔”记者们纷纷拍照。 司仪又说了一段祝福词后，大家散场，这会钱才就必须回答一些记者问题了，要不回去人家没得内容可写，就得乱编了。 钱才先送了沈维安上车，童世才表示跟童薇薇聊聊，一会再走，钱才也就回到了众多记者面前，准备答记者问。 “钱董事长，你创办这家企业的初衷是什么？” 钱才微微一笑：“挣钱。” 哈哈哈…… “钱董事长真是个直白爽快的人，那对于刚才沈副市长说“纳税第一大户”的定义，你怎么看？” “这…当然是站着看了，沈市长都站着呢，我哪敢坐着。” 又是一阵大笑。 钱才正了正脸色道：“开个玩笑，对于沈市长的良好祝愿，我们深感荣耀，也会努力实现，但不可否认有很多企业也在积极快速的发展，我们不一定是最好的企业，但一定会成为一个诚实，懂得回馈社会的企业。” “钱董事长，据说你才18岁，你认为自己是个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吗。” 钱才听到这个问题，沉吟了一会才开口。 “企业家我认为我还不够格，我的创业目的还太过肤浅，我认为一个企业家需胸怀大义，勇于承担社会责任，对国人负责任，也要对这个国家负责任，所以你即使用商业奇才称呼我，我也是能够愧领的，但企业家，我却是不敢。” 台下哗然，目前国内尚未有人对“企业家”这个词有如此严格的定义，这个年纪尚小的董事长有些语出惊人。 “至于年轻有为嘛。” 钱才一笑，台下重归宁静。 “各人定义不同，我去过偏远的乡镇，一个叫黄二娃的人告诉我，他觉得25岁前找个老婆，35岁前生上四五个孩子，就叫年轻有为。” 又是一阵大笑，台下的记者觉得这个人很有意思，应该有很多素材可写，又开始对他追问。 “那钱董事长，你认为谁能担得起企业家的称号呢？” 钱才笑了笑，然后正了正脸色。 “我认为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要问周围的人，你们看得见的所有人，大家认为谁能配得上这个称号，谁为社会的发展和创新作出了贡献，谁为民族精神提供了更多的源动力，谁具有进取心和高度的社会责任感，这个答案是在大家心中的，而不是在某个人的看法里。” …… 回到宜安大厦11层，路过财务总监办公室时，钱才敲了敲门，听到“请进”，便进了办公室。 童世才和童薇薇坐在沙发上笑吟吟的看着他。 “钱董事长，刚正在听薇薇说你的传奇故事，你还在读高中？” 童世才大马金刀的坐着开口道。 钱才看着他，这人仿佛有一种进任何场所如若无人之境的气场，饶是他坐在自己的集团办公室，也感觉他本来本来就属于这里，他这样的人，能融入各种他想进入的圈子，能讲出各种身份的人感兴趣的话。 这是个高手，钱才有些恶趣味的想着，他儿子还真是一点都没继承他的能力，仿佛童熠把身上所有用于交流的能力都献祭给了他爹。 钱才思考不过一瞬间，脸上立马堆上笑容。 “童叔叔你可别这么称呼我，你把我当晚辈就行，叫我钱才，或者小钱，都行。” 童世才却摆摆手说道：“能力不论辈分，你可以称我一声商业前辈，但谈不上长辈，之前薇薇说希望我能和你合作，那如果谈及合作协议，是你恭敬我这个长辈而让利呢，还是我爱护你这个晚辈而退一步？生意就是生意，你如果想和我谈生意，那就只谈生意。” 钱才知道他不清楚，自己的恭敬和好感是源于钟樊柯，纵是再精明的人也猜不到这个因果，眼看他对自己主动透出的好感都有了猜疑，也不再坚持，只好说道。 “童会长看得明白。” 童世才一笑，其实他也觉得两人的生意圈子相差甚大，可能不会有合作的机会，但一个商人的精明还是让他对莫名的恭维有些警惕，也不再聊生意，开始闲谈起来。 “年后有一个商会的联谊会，要来看看吗？” 钱才听了皱眉道：“可能学业会有点忙。” 童世才听完摊摊手笑道：“其实也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个名誉会长，柯会长应该会邀请你，不过我建议你可以去看看，我们Z市的商业环境不输给林城的，很多人在省商会也担任了职务，你可以多往来往来。” 会长姓柯？柯，童，钱才一时有点猜到了一些钟樊柯和童薇薇姻缘的来历。 “好的，我会尽量抽空参加。”钱才点点头。 “行，我和我家闺女也谈完了，就不打扰你们工作，还要感谢你对薇薇的照顾。” 说罢起身准备走。 “好，慢走童叔…童会长。” 童世才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在纠正他什么，只是觉得钱才对他真有一种亲切，锤了他胸口一圈。 “好好干，小子，我看好你。” 说罢转身出了门。 钱才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童世才要是前世能把童薇薇介绍给钟樊柯，这一世…看好我…不可能吧！这事我可不能干！ 不过细一想，钟樊柯只是和童薇薇差了一两岁，自己和她差四岁，应该不可能，想到这，钱才又松了口气。 听着童世才走远的声音，钱才转头看着童薇薇，道：“你不是说，你家和沈维安不熟？你叔叔和他，可不像不熟啊。” 童薇薇一听，翻了个白眼。 “我小叔私人的关系，他怎么会和我讲，小叔是来看我的工作情况的，和沈维安一起来也只是凑巧。” 钱才点点头，也对。 …… 翌日。 一篇名为《钱才：我不配称为一个企业家》的文章登上了G省各大头面报纸，这篇现场报道既有笑点，也有卖点，几乎不差一字的报道了蔚来集团开业现场钱才的所有回答，还记录了沈副市长所说的“Z市纳税第一大户”。 2月6日。 《羊城报》登载了一篇名为《什么才是当代企业家》，部分登载了蔚来集团开业现场的采访内容，整篇文章言辞犀利，发人深省。 2月7日。 《人民报》，《参考》登载了《如何做好一名企业家》，正面积极的评价了蔚来集团钱才董事长对于企业家的定义，又进行了扩展，提出要当代做企业的人，要具有敢于创新，社会责任感，勇于冒险的新时代企业家精神。 …… G省大院 4号楼。 一个拿着报纸的中年人坐在客厅一架老藤木椅子上，端着茶杯轻轻呼了一口，吹散热气，脸上如古井不波。 “刘阿姨，你看见我那条黄色毛毛裙了吗。” “啊，那件太太叫我收起来了呀，她说让你大冬天的就不要穿裙子了呀，外面老冷的噢…” 中年人听着皱了皱眉。 “苒苒。” “诶～” “大冬天的你穿裙子干什么？外面这么冷！” “哎呀，我好不容易回来，以前的朋友总要聚一聚嘛，苏州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好玩，我们学校考研还特别难，我当初说要去沪上你就不同意，回家了我总得放松放松吧？” “那是你妈的意见，她是苏州人，你外公也在苏州，你朝我生什么气，再说你就考个600分，还是文科，去沪上能上什么好大学？” 话音刚落，一个扎着高马尾，身着黄白色毛衣外衫的女孩“蹬蹬蹬”的下了楼，气冲冲的跑到男人面前。 “你就是不想让我玩，哼！” 中年男人眼睛一瞪：“就知道玩，你看看。” 说着把报纸递给女孩。 女孩接过报纸看了看。 “哎呀，内蒙下暴雪了！你要让我去内蒙玩吗？” “上面！看上面！” 男人哭笑不得，这个女儿，从小到大玩心都不减，给她请了那么多好老师，学习都只堪得平平。 “哎呀，有什么嘛，沪上年轻的优秀企业家多了，不过这小伙子人还挺帅的，嗯，有前途！” “有什么？看清楚，这是央报！企业家？人家才18岁，比你还小一岁，都已经重新定义企业家了！人家从小的条件能有你好？离这里就100多公里的Z市，你看看人家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男人耳提面命着，不得不说，什么家庭的家长，都能找到一个“别人家的孩子”。 女孩一听父亲又要唠叨，立刻拉着男人的手开始摇晃撒娇。 “哎呀！人家是女孩子嘛，女孩子要知书达理，要学会隐藏锋芒，不要骄盛太过，这不是你和姆妈从小教我的吗。” 女儿就是爸爸的小棉袄，这个女儿从小就把他吃得死死的。 男人也很无奈，指着女孩，手指晃着。 “你啊你，跟你妈妈真是不像，真不知道以后要给我找个什么女婿回来。” 女孩立刻使出必杀计，蹲下头靠在男人的肩上抱着他的手，撅着嘴。 “我才不找呢！外面那些男生有什么好的！爸爸最好，爸爸会照顾我一辈子！” 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刘阿姨也停下来笑着，她给这一家干了22年的保姆，早年就没了丈夫，从太太怀孕就从苏州跟着太太一家人辗转各地， 关系就像一家人。 “苒苒从小就是把先生吃得透透的，先生也是有福气的人喽，苒苒这么乖，她就是爱玩，注意安全就好了呀。” 男人也笑着，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女儿的头。 …… 与此同时，Z市。 “啊，啊，哪里哪里，犬子不才，他还是个学生，他哪能懂这些，哎，过誉了，过誉了……好，一定来一定来，好的再见刘校长。” 钱宗华挂了电话，又靠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气，到处看了看，手又张开试了试怎么能坐出有派头的样子，怎么也感觉别扭，咂咂嘴，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这会门外传来钥匙碰撞的声响，五秒后徐凤走进家，嘭的关上门，一边换拖鞋一边咋呼起来。 “我跟你说钱宗华，这院子真住不下去了，我今天一路回来，袁礼坤家那个女的，还有张文凤，拉着我，简直把我整得烦死了，一路走一路问，连钱才小时候吃的什么牌子的奶粉都要问，还问钱才97年撞了脑袋住的什么医院，哪个医生治的，夸张得不得了。” 钱宗华听着，又是长叹一口气，坐直了看着徐凤。 “你知道刚才谁打电话来不，以前黔平中学，和我爸很熟，提拔我那个老刘校长，你知道他叫我干什么不？他叫我让钱才给他家那个马上要出生的孙子取个名字！还让钱才给他当干爹！我都要跟刘校长执晚辈之礼，他家那个儿子刘雄，以前都叫我钱哥，我儿子给他儿子当干爹，我儿子不是和我一个辈分了？？” 第六十四章 多退少补 2月8日。 钱才真火了，火得没法学习了。 进了学校，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就这两天，程莱也又开始死灰复燃了，这小姑娘心里深深觉得钱才对她是有想法的，倒是不敢再对着钱才泼水，但大冬天的外面套件羽绒服里面穿一件薄纱还露着事业线的衣服过来跟他打招呼，这谁受得了。 钱才敢肯定，她见自己之前肯定是把外套拉链拉起来的，要不她班主任能把她赶出班去。 钱才上次生日约她时她要是这个状态，估计绝对坚持不到罗玉电话过来，就已经把正事办了，以钱才的经验，只要窥正面就可知全貌，就她里面穿那件衣服，办事的时候只需要脱个外套就够。 回到班上同学们也是常看着他议论纷纷，钱才不禁也有些感谢钱宗华给他弄到了尖子班，周围这些成绩很好的未来名牌大学生们都还保留了一丝骄傲与矜持，并没有上前来问东问西，要不他连一块安静的自留地都没有。 报纸上的1.4个亿没有写出140000000这么震撼，但班上的同学数学成绩都不差，只要粗粗一算就知道，他们300左右一个月的生活费在这个数字面前被这么一除，就能得到46.6万个月这么多，平均在全班62个人身上，能养他们全班吃喝7000多个月，600多年。 这啥概念，连锚定了理科状元的杨瑞都在想一件事，他要是考上省状元大概会拿到的几十万巨额奖学金，在钱才面前够不够他用一下午。 一直想问问钱才的杨娅也几次纠结，她大概也明白了这个同学和自己真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一个多亿，她还记得上次在法餐厅钱才说过挣了几百万，转眼几个月翻了几十倍，照这个赚法，她不知道等几年过去自己回了国，钱才是不是已经把大洋对岸买下来了。 这两天她和陈雯婕聊起报纸上的消息是否真实时，准备考人大的陈雯婕拿出了一张《参考》，说这上面的内容绝对权威，不会假的，并且陈雯婕对于同班同学能上这等报纸，对钱才有比挣了多少钱而震惊的同学们有更多的崇拜。 看着陈雯婕的模样，杨娅突然感觉钱才这个朋友也许自己是配不上交了，她的世界观很清晰，人都是有阶层的，配不上她的和她配不上的，和她刚好匹配的，在她的世界里，一目了然。 好在班主任老郭看得开，他大抵认为一个超市的东西就能让一大家子吃不完用不完，十个超市二十个超市也是一样，反正代表钱才一辈子吃喝不愁了，他面对的只是一个吃喝不愁的学生，和外面传的那些什么“Z市首富”没什么关系。 他的师德强迫他自己这样想。 所以老郭很严肃的在班上打了招呼，大家要维持好严肃紧张的学习气氛，不要因为一些消息，就把社会上的不正之风引进学校，还诙谐地说，就算要找钱才同学应聘工作，那也是上了大学之后的事，你们出了这所高中再去找他走后门。 钱才唯一希望知道自己成就的人却到现在都没有给他发个信息表示一下崇拜，大概是还没有人跟她提过这个来自下面地市的小新闻，几个国家级的大报也不是她会关注的东西。 不过她很快就会知道了。 因为老三回来了。 老三风尘仆仆的从张家界九寨沟丽江三亚玩了一大圈回来了的时候，见到钱才的第一句话就是：“才才，我又遇到我的爱情了。” 是的，又，准确的说，是继杨娅和于娜之后的“又又”遇到他的爱情了。 老三在丽江遇到那个女孩子之后，深深迷恋上了那个有音乐细胞的，美丽的酒吧驻唱女孩，大约花了一个多周的时间进行玫瑰与大额消费也没能让人家为他回眸一笑。 老三大约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成功人士，对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质朴爱情更加向往，听说那个女孩子准备去三亚的一家酒吧驻唱之后，义无反顾的追了过去，这种坚持终于让那个女孩子呵呵一笑给他手上写了个电话号码，聊过几次天之后才知道那个女孩芳龄21岁，足足大了他三岁，于是当女孩反问的时候，老三捏足了嗓子，说他比她大一岁，今年就23了。 钱才听聂俊林说着，突然发现他前世不是不骚，他是没有条件骚。 老三在经不过他老妈刘文慧的连番追问之下终于准备回家上学，临走之前跟女孩说他公司有个项目等他回去谈，钱才听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谈你大爷，公司要是等你回来谈项目，公司都垮了。 老三听到钱才的话却突然兴奋起来，因为他终于想起来自己真的有个公司，那他跟那个叫于鱼的姑娘讲的也不完全是假话，立即眼里闪着精光问钱才能不能助他装个逼，叫几个人身穿西装配合他拍一张谈判的照片邮给那个姑娘。 我尼玛你这作个戏作得还挺全的。 钱才这样想。 随后钱才皱着眉头问他，鱼鱼？你他娘的问了半天不会问了个艺名回来吧。老三立即用他不高的文化形容着，说姓于，两个横一个竖一个勾那个于。 钱才越看越皱眉，连连摆手说拉倒吧，你这文化水平还谈项目，计划书你都看不明白，只要这姑娘上过高中，哪天一时兴起问你两个问题，迟早要露馅。老三一听，说完了，她上的大学，现在假期一边打工一边旅游呢。 钱才登时望了他半天，说你真是什么人都敢唬，你这天赋真适合去十几年前做生意，搞不好还真让你骗出点什么大生意来。钱才说完看老三脸都皱到一块了，又有些不忍心，说算了算了，有空了我帮你想想，你先帮我办个事。 于是两个人你说我画，耗费了整整大半天的课间加午休的休息时间，终于整出一个手在胸口比着爱心的卡通小老虎，钱才又让他在旁边写了一个卡通的“蔚”字。 钱才让人直接把画带去了紫台广场，打电话给余元潇，说你安排一下找个人，就照着这个画给我整，整个四米高的塑像，有多快就多快，做好了给我摆在广场临街入口，就对着300米外G省大院出口的方向。 老余对钱才这种豪横的求爱方式不予置评，只是说了一句，我们那会结个婚也就买辆自行车买个缝纫机就能把媳妇儿娶回家，但你那个“蔚来的蔚”要是住在省大院的话，起码还得加两头猪。 钱才一时之间简直没有把控住对自己带人抬着两头猪去胡蔚家娶她的想象，怎么也想象不出她爹她妈嫁女儿时的高兴神情，不过也正常，前世他也没见过。 下午放学时老郭终于进班里通知，明天上午课结束，就要放假了，残酷的高三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终于在熬到还有三天就要过除夕的时候，又挣扎了明天最后一上午，才放这些可怜娃回家，而且通知初六就得回来上晚自习，这一来一回的一个春节假期，愣是没超过两位数，还没去年的五一放得长。 …… 2月9日 就在钱才中午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时，麻烦来了。 自从胡蔚上次来，一个月没有联系钱才的的罗玉出现在了七班门口，靠在门上就这么半个身子进了班看着钱才，班上的不明就里的同学们都看着姜右薇，眼神里的意味明晃晃。 右薇，有人来跟你抢男人了。 罗玉似乎发现了大家的眼神，朝着那个方向看到了姜右薇，细细打量加上耳朵里传来的一些窃窃私语，聪明的小脑瓜子没几下就确认了坐在第二排靠墙那个瘦瘦的挺白的姑娘就是抢了自己秘书工作的姜右薇。 姜右薇看到罗玉射来的眼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她早就习惯了不断有姑娘来找钱才，之前那个小麦色皮肤长得像狐狸精的天天疯狂的给钱才带早餐中餐示爱，当着她的面把喷着闷人香水味的情书往钱才课桌里塞，也有人跑到班门口来打听钱才，但她从来没在喜欢钱才的姑娘身上感受过对她这么强烈的敌意。 钱才硬着头皮走到门口，被罗玉忽然伸出手揪着衣领子就出了班，罗玉走出去前还挑衅的看了姜右薇一眼。 钱才出了门后也反应过来了，他还生着罗玉的气呢，上次她当着胡蔚的面那一波神助攻，差点没让自己在胡蔚心里就此夭折，走前还不知道跟胡蔚说了什么坏话。 只是对这个“妹妹”，他真是生不起来气，罗玉也肆意妄为到了一种程度，她只要想要，钱才就得给，她觉得钱才这具身体里起码有她百分之5的原始股，因为钱才小时候长身体时，吃过的很多零嘴都是从罗玉那骗来的。 投资公司算什么，老娘投资的是肉体。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对方越对你亲密，你也就越无法拒绝这种亲密，甚至当亲密不再时，会感到失落，难过，所以罗玉觉得钱才对她好是应该的，钱才也就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两个人都清楚这件事，所以互相之间从不客气，他也不敢拒绝罗玉的要求，因为拒绝一次，这种默契就不再有，好在罗玉也知道这一点，每次都把要求提在他不那么为难的点上，一旦他为难了，罗玉就不会强求。 所以钱才给胡蔚买1300块的衣服，她只敢要400的，还怕他付不起，但确定钱才有钱了，她就敢狂妄的消费，因为她知道她只有百分之5，这是她对自己在钱才心里的定位，在钱才产生的所有情绪里，她只占有百分之5就好。 多退少补。 第六十五章 罗玉（二） 阳了阳了。 看情况请假，脑子糊的 —————————— 钱才被提溜的跟个娃娃一样走到了楼梯口，沿路下来不用说，又是风言风语，钱才其实挺头痛身边这些女孩子都是些一上头就无视他人存在的性格，还好胡蔚不在Z市一中，要不就他这个渣男形象，要被胡蔚划出三条隔离带。 “到底怎么了？” 钱才也顾不得还生不生气了，这姑奶奶压根不给他板脸的机会，逮着他衣领子就往下走，根本就不看他表情。他也不敢挣开，毕竟前面这位在往楼梯下面冲，一没抓稳就要沿着楼梯滚下去，他只能任由她抓着，靠着他脚下的摩擦力和他对栏杆的拉力抵消两个人往下冲的势能。 这也算是罗玉对他的信任吧。 还有对他衣服质量的信任。 罗玉发泄似的逮着他下了一楼，到了楼下的大平台后长舒了一口气，好像终于爽了一些。 她就像没有问过胡蔚一样，此时也没有问姜右薇，因为她还是不知道姜右薇在他心里占了多大的比重，有没有大过她的百分之5，她不想冒这个险，而胡蔚，从她第一次看到钱才见胡蔚的眼神就知道，她比不过胡蔚的。 罗玉转过脸，钱才发现鹅蛋脸清瘦了一些。 “我爸妈知道你挣了大钱了，夸你呢，夸得我受不了了，别人家的孩子，今天陪我玩一天，这个假期就不为难你了。” 钱才一脑门子黑线，低头抓起衣服看了看被罗玉揪出的皱痕。 “你直说就完了，揪着我下楼干嘛，衣服都给我揪得皱巴巴的。” “你再叨叨我就把你衣服给你撕了。” 罗玉恶狠狠的说道。 钱才愣住了，他其实理解罗玉的发泄，纠结了一番，还是准备不要装疯卖傻的解决问题。 “这段时间，这么委屈？” “不委屈，但是我要讨债了，你一个月没理我，我得讨回来。” 罗玉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钱才也光棍：“得，我认账。” 罗玉听了，嘴脸又勾了起来。 “去哪？” “我家。” “去你家干啥？” “换衣服！” …… 二十分钟后。 “你家住这么高？” 钱才看着罗玉站在楼下指着她家。 罗玉也摇摇头。 “没办法，我爸那个人，小资病你知道吧，顶层送个天台，他能搞个鱼池和花棚，而且这是电梯房，他觉得城里人肯定是住电梯房的，所以当初我和我妈谁都没通知，他就把这房子买了，要不我挺愿意在三中住的，都住习惯了，三中那边我家又不高，就二楼，要什么电梯。” 钱才点点头，终于知道了罗玉家这么早搬走的原因。 “你爸现在做什么生意？” 钱才在电梯里对罗玉问着，他发现对这个发小家里也不甚了解，他只知道罗明伟以前是教语文的，跟他爹一起改过卷。 “做什么生意，给人家广告公司打工，比以前挣得多点罢了，他要面子才跟三中的老同事说去外面做生意的，一会你可别说。” 钱才听着，突然发现如果不重生，其实很多事实际上都不是自己知道的样子，自己也永远不会知道真相。 “挣得才多一点？你花那些钱，你爸抢来的？” “两…三倍吧，四倍，也有可能，我没问过。” “那也跟做生意差不多了好吧。” 两人说着，顶层到了。 钱才突然意识到什么，又拉住罗玉按了一层。 十五分钟后两人又回到这里，钱才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虽然是门口买的，但钱才都是挑着贵的买，买得他肉痛，他没想到他一个开超市的，这钱还能给别人赚。 “大爷的，被你抓懵了，大过年的，东西都没买就来了，差点洋相出大了。” 罗玉撅着嘴，委屈巴巴的。 “我过年的时候又没一个人去过别人家，这些事都是我爸妈弄的！” 罗玉拿钥匙开门进了屋。 “爸，妈，我回来了。” 罗玉家挺大，进屋也没看见人。 罗玉只好喊了一声：“我把别人家的孩子带回来了。” 顿时传来一阵脚步声。 罗明伟和窦…反正就是窦阿姨，钱才也不知道她叫什么，两人从楼梯上下来。 “哎呀，钱才！”窦阿姨说着。 钱才打量着窦阿姨，还是跟以前一样漂亮，怪不得老妈老跟她比。 “窦阿姨新年好，给您拜个早年。” 罗明伟也有些惊喜：“好久不见了钱才，小伙子精神多了，听说你…发大财了？” “小生意，小生意。”钱才谦虚着。 “你就别谦虚了，他俩都把写你的报纸看了好几遍了。” 罗玉说着，拿起一包小零食吃了起来。 一时间，除了她之外的三个人都陷入了尴尬。 钱才觉得她最近怨气真的挺重，怼人特别狠，以前挺开心的一个小丫头，见着他就笑。 “嘿嘿，那记者给我照得挺好看的。” 钱才主动打破尴尬道。 罗明伟看了窦阿姨一眼。 “哈哈，对对对，我们都说呢，这小伙子越长越精神了，钱校长有福气。” 罗玉听着有些不满意，又砸吧砸吧嘴，把剩的零食倒进了嘴里。 “你们不用对他这么客气，他今天是我的小跟班，上次那堆衣服就是他给我买的，不是五百块，是七千三百二。” 钱才听完，深深的看了罗玉一眼，这小丫头，记账记这么清楚。 罗明伟和窦阿姨都有些震惊。 “钱…钱才，你别给她买这么贵的衣服，她一个学生，这。” “没事窦阿姨，罗玉从小我就当亲妹妹看，当哥哥的有点钱了，给她花是应该的。” 钱才说这话时，尽量摆出了一个大哥应有的姿态，免得两口子以为自己来偷他们家白菜。 罗玉看到这里，也觉得没什么意思，转身进去换衣服了。 她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钱才正与她父母寒暄，她没有出声，就看着。 …… 其实她最近真的很郁闷。 上次元旦钱才约她吃饭，出门的时候挺高兴，她换了一身漂亮的衣服，结果到了的时候却发现胡蔚也来了。 她元旦过来找他，应该是…也喜欢他的吧？ 她装着很开心的样子，因为胡蔚是自己介绍给他认识的，她不想显得自己后悔了。 她认真看着他的健身房，真的装修得很漂亮，她觉得钱才的审美和她完全一致，但是以后这一切可能都属于胡蔚了。 她知道了聂俊林也是合伙人，于是故意跳过了钱才，跟聂俊林说，以后我来这里找你玩，怎么样？ 钱才让她去健身房还是签他的单吧，当着胡蔚说的，这让她很高兴，她觉得钱才还是在乎她的。 可是后来吃饭，聂俊林又说他的生活里还有个女人，是他的秘书，她很生气，他喜欢胡蔚也就罢了，胡蔚在林城，平时也见不着，可他还有人！还有个秘书，女的！ 为什么他不能找我当秘书？我可以的！ 那天她匆匆上了车，不想让他跟胡蔚坐在一起，不想让胡蔚听他解释，自己也不听他解释，但钱才却把她拎了出来，想单独跟胡蔚解释，她很生气。 所以在车上她跟钱才犟嘴，还在下车时悄悄告诉胡蔚钱才以前喜欢院子里胡羽姐姐的事，胡羽姐姐也姓胡，胡蔚肯定会更生气的，肯定。 没想到胡蔚好像不在乎，她还笑！她觉得自己说的是假的吗？气她的？钱才真说过！就是很小很小的时候！ 那天之后罗玉就不再找钱才，她觉得自己彻底离间失败了，钱才肯定会屁颠屁颠跟着胡蔚回林城把她哄好的，他就是这样，特别会哄人。 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都比较平静，罗玉时不时的会想去骚扰钱才，但都打消了念头，但钱才也没主动找过她，钱才是头猪！她没事就在草稿纸上画个猪娱乐自己，看得咯咯笑。 期末考试她的成绩也有点下滑，可能是因为考文综的时候时间这么紧凑，她还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猪。 可最近他好像赚了很多钱，上了报纸，爸妈老说他，你们为什么老提他？我才刚好起来一点呢！自己的猪也画得越来越好了，气死我了，爸妈也挺烦的！ 又快放假了，他又要去找胡蔚了吧？ 罗玉想去找他，让他先带自己出去玩，起码他是先和自己出去玩的。 罗玉盘算着，从小时候想起，钱才小时候喜欢吃锅盔，自己也喜欢，自己买了就分他三分之一，再给其他小伙伴分一点，自己吃一半。他还找自己要自己的零食，他从小长身体最快的那几年，自己是投资了的吧？投资了多少？百分之10？太多了，百分之5！肯定有！ 对，他长这么大，百分之5是自己的！ 自己都一个多月没占用他时间了，就占他半天，不过分吧？ 罗玉想着，放学就到了钱才班门口，盯着他不让他跑。 可他们看到自己，又看那个女生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来找钱才，还要经过那个女生的允许？ 她很生气。 她拎着他衣领下楼，疯了一样的冲，真希望两个人一起摔地上，然后自己忍着痛看他摔个狗吃屎。 到楼下的时候他还心痛的看他衣服，他怎么不心痛心痛我？真想把他衣服给他撕了！ 可他好像懂自己，他知道自己生气了，答应陪自己。 好吧，原谅你。 带着他回家的时候他又返身回去，买了一堆东西，他真像个第一次上门的女婿，罗玉看着就笑。 进屋看见爸妈一副不认识他的样子，你们不是最近天天讨论他吗，说他这好那好的，天天搞得我难过，他真来了，你们又这么客气，忍不住想怼他们两句。 可怼完了发现他好像没有在意，还傻呵呵笑。 对了，上次买衣服的事没跟爸妈说，我这会跟爸妈讲，看他怎么说。 没意思。 他居然说什么妹妹，他就比自己大一岁，都不到！ 罗玉换了一身新衣服，上次他买的小西装。 出来看到他正客气和父母寒暄，真像来谈彩礼的。 跟他说了一声“走了”，然后告诉父母，自己要带他出去玩了，对，是自己带他出去玩，不是他带我。 他掏钱。 《倾城之恋》说：花着他的钱，心里是欢喜的；花他的钱，不是因为女人的贪婪。 因为女人也不是随便哪个男人的钱都会拿来花的，同样是过尽千帆的慎重选择。女人用可否花到他的钱来验证他的爱，而男人是用她是否愿花他的钱来试探她的爱。所以一个男人愿意他所爱的女人花到他的钱。 对，他掏，花到他心痛，免得把我当小孩子。 自己还想让他买那栋大楼呢，他肯定会心痛的。 看着他跟着自己出来，应该带他去哪呢？ 旱冰场吧，旱冰场不远，玩了之后带自己去吃饭，就让他去忙他自己的事，他要高考，还要开公司，时间也挺紧的，没必要非要占他半天，陪自己玩开心就好了。 他跟在后面一路上跟个傻子似的，走路还老踩坑，哈哈，好好玩，他旱冰肯定滑得不好。 …… 哎呀，这些人脚好臭，我要多套两个袋子在脚上。 他出来了，我的天，他滑得好快。 他还会倒着滑！ 完了完了，他冲过来了，我要摔倒了。 …… 罗玉被钱才压在下面，钱才怕后面的人压到她，撑着地给她留了点距离。 …… 哼！ 后面的人呢？压上来啊！ 他都要抱到我了！ …… 晚上 日记：2002年2月9号，天气挺好。 今天钱才带我出去玩了，很开心！ 他都差点抱我了，还在旱冰场牵了我的小爪爪，带我玩，带我吃了好吃的湘菜，他辣得一直喝水，还陪我吃，他知道我喜欢吃辣的吧？ 终极快乐，嘻嘻。 第六十六章 初七，行不行？ 钱才回去的时候叫老李接了自己一趟。 坐在车上忍不住回想今天的事情。 在旱冰场他教罗玉溜冰，想到了前世带胡蔚去浦东溜冰，教她的样子。 忍不住有些想念她喜欢吃，自己却根本接受不了的湘菜，带罗玉去了一次上次带胡蔚去的那家。 不行，得赶紧让自己壮大起来，前世的事，别再来一次了。 今天陪小丫头玩了一天，也该忙忙正事了。 “老李，不回家了，去公司。” …… 快到公司时打电话问了一下小姜，因为他突然想起来这个丫头好像一直在公司寝室住。 “董事长？” “你在哪呢？” “在寝室。” “不回家？” “…我妈来找了我几次，她挺着个大肚子，可能快生了，我不想回去。” 钱才听到这，感觉确实不好劝她回去了。 “那要不…你这几天没事加加班？公司这几天都在加班，四倍加班工资，留了挺多人的，几个主管也在。” “我今天去了一趟，听楚总和童总监在讨论年会。” “哦，那个不弄了，今年员工奖金按标准多发了一半，就当年会福利了，最近太忙了，没时间整那个。” “我有吗我有吗？” ……果然，这丫头只爱钱。 “有！” 说罢挂了电话，钱才本来有点纠结年三十要不要带她去自己家里吃顿饭，但想着胡蔚都没去过，实在不敢冒这个虎威。 最近他都没怎么和胡蔚发信息，主要是发了几次，她都很晚才回，这个就是她爹妈最近盯她盯得紧的信号，他说话又挺骚，万一被发现，估计天要是不晚，她家里人当天就能找上门，钱才要是身无长物也就罢了，她们家也不会跟自己这个年岁的人计较，也没法计较，但现在这个情况，自己有些实力，反而很可能提前引发战争。 越成功，钱才就越谨慎。 他最好的策略就是能说服她爹妈，其实他不是很清楚，前世她爹妈有没有对自己出过手，因为前世虽然磕磕碰碰遇到不少麻烦，但好歹平平安安的过了六年，直到她小姑的女儿嫁了人，自己才遭逢大难，很难说是不是有什么家族利益牺牲了胡蔚的表妹，才导致她爆发。 但她小姑出手，胡蔚父母最少是个默许的态度，所以要是说服不了，至少也要让他们动不了自己，才能摊牌。 到了办公室，打了个内线给楚文明。 “董事长，你来了。”门开着，没两分钟楚文明就进来了。 这会已经是晚饭时间，马上过年，楚文明这会还在，也是不容易。 “你这，不回家？”钱才还是先关心了一下员工。 楚文明说道：“回啥啊，事太多了，老余都没回Z市呢，这会还在一线战斗。” 钱才就准备起身。 “带我去看看公司加班的。” 楚文明皱眉靠近闻了闻。 “算了，董事长，你这身上臭鳜鱼的味道也太重了，那帮小伙子还没吃饭呢，我在楼下点了餐，准备一会把几个项目的资料理顺了再吃，这会工程部和物资部还在审饮料厂的设备方案。” 钱才一下愣住了，多少是有点尴尬，但他说得也有道理，一会跟那帮还没吃饭的年轻小伙资，面前万一打个饱嗝，这慰问还不如不慰问。 “那就再加，过年加班补助加到5倍。” “行，但今年发五倍，以后可就是五倍了。” “就五倍。”钱才一拍桌子。 说罢钱才抬头算计了一下。 “现在公司账面上有多少资金？” 楚文明比了个“5”。 “刚过500万，还是从分公司刚收了款，这两天全部动工，开销不小，加上年前发了工资和奖金，账面上能撑得住都是因为我们日利润太高，不过过两天应该就会好了，超市正在做促销活动，过年这段时间，收益要翻番。” “现在整个集团有多少员工？”钱才又问道。 “截止中午是503个，超市260多个，总部加我56个，批发零售那边签了84个，其他是健身和饮用水公司的，这两天没有新招人，应该没什么变化。” 不少啊。 平均工资算1500，一个月都得75万，还得算绩效奖，五险一金，100来万打不住，一个月运营成本恐怕接近250到300万，税收倒不用担心，毕竟挣得多，才交得多。 “我来干什么你知道吧。” 钱才敲敲桌子。 “花钱呗，你哪次来不是花钱，没钱。” 楚文明倒也干脆。 钱才摇摇头。 “之前的可以商量，这次不能商量，你初五内挪3000万给我。” 网易股价已经跌到0.95美元附近了，钱才前两天已经查过，《大话西游》已经上线，还不下手，恐怕要高价吃进了。 楚文明顿时犯难。 “就不能等到初六？” “也行。” “那初六都等了，初七不行？” “你搁我这玩消消乐呢，一步步往下推。” “消消乐是什么？” “俄罗斯方块！这个懂了吧！” “那初七行不行？” “你好唠叨啊，初七我上学，不方便打款。” “你忍到初七，我叫人抬轿子送你去银行。” “卧…行行行！不行的话，先动用会员费。” “那个能不动尽量别动，万一未来上市，这种操作会有很大影响。” 钱才看了楚文明一眼。 “你想法是对的，但是我们距离上市，还早得很，我们不是金融，互联网类公司，我的想法就是闷声发大财，公布财报会让我们丧失决策的隐秘性，不上市也没有人能从外部制约我，股市来钱是快，但你不了解我的情况，我有时候做事不被理解，万一有什么股民不接受的投资被公开，反而会被制约股价。” 楚文明听了没有说什么，他以为以钱才做事的激进风格，肯定会考虑短期内借壳上市，没想到他在这一块如此保守，不过也好，公司目前的流水和利润，不上市也不会耽误发展。 “那行，就初七，我们这笔钱掏出来，如果有什么情况，可就真的得动用会员费了。” “稍稍动用没什么关系，还有，最近可能会有一家盘州市的矿泉水公司会进入本地市场，这是个搅屎棍，你要关注一下，他们把货铺到哪里，我们就追到哪里。” 钱才说完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眼神有些冷。 “就是截胡我们那个？” 楚文明身为总经理，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对。” “要降价吗。” “且先看他们怎么营销吧。” …… 2月10日。 清早被钱宗华叫醒的钱才内心非常不爽。 来到客厅，看到钱宗华正襟危坐，心里咯噔一下。 “明天除夕，我和你妈请了家里的兄弟姊妹吃饭，你不要乱跑，你妈说你那公司忙得很，我也理解，但是家里也要顾全了，家里亲戚朋友…” “行。” 钱才立即打断，答应了，这不就是想拉着自己人前显圣么，这面子还能不给？ 钱宗华看钱才答应得干脆，也露出了笑容。 “来的人比较多，家里坐不下，我们订在天华大酒店。” 钱才一听感觉不对。 “坐不下？有多少人要来？” 钱宗华竟然有点不好意思。 “你三叔，小姑，你妈家里的兄弟姊妹，还有…几个表亲，还有就是…你那个老祖。” 钱才一巴掌盖在脸上，他终于知道钱宗华为啥这么不好意思。 “那不是……又要磕头？” 钱宗华几欲开口，都有点说不出来，最后支支吾吾的说：“…那肯定嘛！我这么大把岁数了，磕不了了，你当儿子的，不得帮我们尽个义务？” 钱才起身就想走，钱宗华紧紧盯着他。 “我想起明天有点事，公司那边有个大事，必须要去一趟，要不年后就要破产了。” 钱宗华没说话，就盯着他，钱才只好无奈说道。 “……那老祖家不是好久没联系了吗？” 钱宗华眼睛一转，理由来了，赶紧甩锅。 “那不是你出息了吗？他们一家非要来，我还能不让他们来？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现在挣钱了，你哪年过年看到我们请这么一大家子人吃饭？你让我这么大把岁数了去磕头，你有没有点孝道？” “……” 钱才进了房间，躺在床上相当郁闷。 拿出手机打了胡蔚的电话，准备找找安慰。 没响两声，挂了。 估计她爸妈在。 钱才像个蛆一样在床上扭动。 又打给聂俊林，通话中。 这货最近电话老是通话中，不知道和那个鱼鱼有多少话讲。 这是钱才重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聊”二字的存在。 与此同时。 渔州县，李家寨。 历长江站在一处山坡上，看着下面搭建厂房的工人正在忙碌，一阵寒风吹来，让他打了个哆嗦，往地上啐了一口，看着旁边的历尽荣，恨恨开口道。 “堂哥，搞这破水厂，值得我们大过年的跑过来监工？这个冷巴巴的天气。” 历尽荣推了推眼镜，略显成熟道：“要我说你就是从小吃不得苦，这下面60多个工人，过年赶工两班倒，就是120多班，过年这段时间300多块钱一班，一天就接近四万，还有挖机，货车，一天下来五六万，你不过来看一眼？一人偷懒一两个小时，那就是万把块，而且我告诉你，越是这种时候，当老板的越得露面，人家看老板都在工地上，才能卖力干活。” 历长江很不耐烦，他的钱来得太容易，要么就是找人“匀”的，要么就是他爹给的，肯定不想为了仨瓜俩枣的大过年的在这土山坡上待一天，但历尽荣坚持要来，他也知道没这堂哥，自己就是抓瞎，只能捏着鼻子跟着来了。 “那现在面也露了，来也来了，可以回去了吧？陈老三他们还等着我回去打牌呢。” 历尽荣点点头，哈了口气。 “等会再下去逛一圈，就可以回去了。” 历长江冷得双脚直跺，听完脸上更不高兴了。 “你逛吧你逛吧，我去车上等你。” 说罢径直往坡下走去。 历尽荣回头看了一眼，有些轻蔑的自言自语。 “扶不上墙的东西。” 第六十七章 爷爷过年好（小阳人创作） 脑袋昏沉沉的全身都疼着，还坚持写了两更…求推荐收藏……可怜可怜吧，大爷们… ———————————— 晚上时，胡蔚终于回了信息，此时的钱才百无聊赖之下，已经刷了好几套题。 “白天爸爸妈妈都在，怎么了？” 钱才此时心情已经归于平静，也没这么想倾诉了，拿起手机随手回了过去。 “猜到了，就是想跟你说声过年好。” “这几天爸爸回来了，带着我去几个叔叔伯伯家拜年，不太好回电话。” “好，那我明天不打扰你了，年后有惊喜给你。” “？？” 钱才没回。 “什么惊喜？” “保密。” … “很烦诶你。” “新年快乐。” “你也快乐。” …… 2月11日，下午。 “过年好啊姐夫。” “好好好，你也好你也好。” “来，茂林，嘉嘉，叫二伯！” “诶，好好好，来，拿着！” 钱宗华说着，从兜里摸出一千块，分成两个五百递了过去，其实往年都是一人给二百，但这次不一样了，一个是他们家是今年的“主办方”，一个是钱才提前取了两万现金给他，让他好好显个圣，钱才的本意是小辈一人给一千，也算让这些从小玩到大的弟弟妹妹们沾个光，还有也算为了上次酒楼打大伯的事，让三叔小姑消除芥蒂。 在公司和大伙待了大半天的钱才也终于姗姗来迟，报了一丝侥幸心理的他也是故意比钱宗华说好的时间晚来了大半个小时，但这会也才三点过，进来的时候一大家子正在吃饭的包房旁边的会客厅打麻将，这个会客厅本来不是给吃饭的人用的，是给楼上开会的人用的，还是徐阳见人太多了，出面去找了老板要下来的。 “来来来，钱才啊，听说你有大出息了，来给老祖磕个头。” 远处一个人声传来。 来了，终于来了。 钱才心里一万头羊驼冲过，循声望去，一个女人抱着个娃，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一张木桌两边，女人正伸手招呼着钱才过去。 这个中年男人就是钱宗华口中的“老祖”，钱历德，比钱宗华还小几岁，祖上和钱才家同出一脉，他家人丁单薄，几辈人都穷，娶媳妇儿也晚，最晚的一个快50岁才有孩子，所以辈分极高。 按理说这种出了五服的亲戚根本不用管，但钱才家祖上是当袍哥的，极重辈分，这家人又和钱才爷爷家在一条街上，所以钱才小时候回老家都要跟着钱宗华去给人家磕头，偏偏这家人又是极爱摆谱的，就算他们装看不见，人家也会晃悠晃悠的逛到爷爷家来，让他们磕头。 但自从爷爷去世，大伯钱建平就拒绝和他们家来往，因为他自己也是个爱摆谱的，怎么能接受给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岁的人磕头，钱建平说话比较狠，爷爷去世后他们再来，钱建平直接能口出不逊把他们骂走。这次他们一家估计也是听说大伯家和他们闹僵了，所以找了好说话的钱宗华，非要来参加这个家宴。 他是拿这一家真没办法，毕竟他们家辈分确实在那，摆个谱而已，钱才也不能拿他们干啥。此时钱才竟然有点想念那个操蛋的大伯，突然感觉他要是来，把这一家赶走，自己也不是不能忍他一天。 钱才硬着头皮走过去，心里想着这就算给钱宗华尽孝了，闭着眼睛跪下就磕。 “老祖好！” 完了换了个方向，又磕了一个。 “祖奶好！” 那女人开心得连连点头。 “来，给你爷爷也磕一个。” 说罢抱起手中那个两三岁的孩子。 … 钱才咬牙切齿的，旁边的钱家孩子都已经磕过了，一脸悻悻，徐家的孩子则是幸灾乐祸的看笑话，庆幸着自家没有个这种“老祖”。 钱才只得硬着头皮又磕了一个。 “爷爷过年好！” “诶，乖。” 男人没有发话，摆着长辈的谱，那女人却似乎很热衷于这件事情。 “钱才啊，听说你做了大生意了，来，这是祖奶奖励你的！” 说罢掏出个塑料袋，从里面拿了50块钱，递到钱才面前。 “你们六爷爷岁数还小，以后你要多多挣钱，好好孝敬他，还有茂林，小嘉，舒月，舒华，你们几个也是。” 钱才看着眼前摇摇晃晃的五十块，再也没忍住。 “不用了，我现在都满十八了，你们留着给爷爷买糖吃。” 说罢起身走了。 众小辈一脸揶揄，这“祖奶”，记他们家小辈的名字记得特清楚，今天到场的一个都没跑掉，被她招呼着上前磕头。 女人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把钱又放回塑料袋里，清了清嗓子。 “可惜你们五爷爷，过世得早，才八岁就…一会吃饭你们给他上柱香，磕个头，他肯定会保佑你们的。” 这话听得钱才都迟滞了一步，一脑门子黑线。 “祖奶啊，这酒店人家不让上香，算了吧。” 钱才也是没法不说了，虽然有时候家里吃年夜饭也有上柱香，摆半碗饭敬老人的习俗，但在外面吃饭可不兴这么干，还有，就不说这“老人”是不是正经“老人”吧，今天是钱家和徐家两家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你非要整这个可就有点膈应人了。 这祖奶当即就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概也是感觉这桌子贵，拍坏了怕赔不起。 “这有什么的？关上门，人家还能管着我们？” 钱才背对着祖奶，给三舅家的女儿，表妹徐慧雯使了个眼色，表妹比他小几岁，从小生得伶牙俐齿，把老师都怼哭过。 徐慧雯斜楞他一眼，不准备白帮这个忙，伸手比了个“2”。 两千？你这胃口可越来越大了，虽然钱才不缺这点小钱，但也不敢这么惯着三舅的孩子，万一拿了钱去玩影响了学习，还得怪自己，于是给徐慧雯比了个“1”。 徐慧雯本来就是怼天怼地的性格，这会也早看不惯了，一看钱才还同意给钱让她怼，立即上前一步。 “叔叔，阿姨。” 今天徐家的人来这么半天，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很有默契的没和那俩“老祖”打招呼，那两口子本来还没反应过来这小女孩是叫谁，转过头发现女孩是盯着他们。 今天他们可是“老辈”，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叫他们“叔叔阿姨”，当即觉得失了面子，也有点气急，女人马上开了口。 “你叫谁叔叔阿姨，谁家孩子这么…” 徐慧雯可不吃这套，打断了她。 “你们是钱家的老辈子，我是徐家的，而且听说你们和我姨父只是出了五服的亲戚，到我这就更不用管了，看你们应该跟我爸差不多大，我爸结婚早，你们那个死了的大儿子还不一定有我大呢，这两家人吃饭祭拜一个小屁孩，合适吗。” 徐慧雯这语速跟机关枪似的，俩老祖其实也怂得很，要不也不会被大伯两三句话就给骂得不敢来，这会女人也只能望向钱历德。 钱历德知道这徐家的人他可骂不了，今天只能靠钱宗华才能掰回这个面子，于是转头看向了钱宗华。 “宗华，这是你侄女？我们好歹是长辈，你快…快说说她。” “哎哟，哎哟，爸，你快给我看看，我这眼睛好像进东西了，你快给我吹吹。” 钱才赶紧拉着钱宗华往远处去，不让他为难。 这下两口子彻底找不到了依靠，没有辈分当倚杖，有些尴尬的愣在那里。 “宗华媳妇儿，你…” 徐凤顿时转过头不理他们，她可不是钱宗华，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她可不惯着，其他钱家的也是各玩各的不说话，徐家的几家人更是捂着嘴看着他们笑。 钱历德两口子终于看清了形势，今天怕是待不下去了。 “你们…哼！要是禹流还在，肯定不会让你们这么侮辱我们！” “禹流”就是钱才的爷爷，钱禹流，其实从小和爷爷亲近的钱才最清楚爷爷对这家人的态度，按爷爷的话说就是“算了，算了，哪家没几个脑壳子有问题的亲戚，我们钱家以前是附近百多里内的大家族，不跟他们计较，忍他，随他”。 说罢两口子抱着孩子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三舅这时眼看自己女儿把人给逼走了，心里虽然畅快，但也不能做得太绝，于是上前拦住了人，从兜里掏了五百块塞到了孩子怀里。 “老弟你…也是我姐夫家里人，我们这边确实有这个规矩，亲家出了五服的亲戚是不用喊的，不过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这五百你们拿着，当个路费，我姑娘不懂事，你们原谅原谅。” 钱历德听徐阳叫他老弟，脸上更是绷不住了，可五百块对他们来说确实是笔巨款，今天也就是听说钱才当了大老板，他们两口子才舍得给了五十块钱拉拢关系，这会看着孩子怀里的五百块钱，刚想辩驳两句，却见孩子觉得不舒服，要把钱丢到地上，钱历德这会也顾不得了，一把又把钱按到孩子怀里，孩子更不舒服了，当场就哭了起来，两人只觉得今天洋相出大了，什么都没说，匆匆走了。 这下这个会客厅终于开始活跃起来，两家人也开始愉快的聊起天，钱宗华也咳了一声，钱才眼看人走了，眼睛也不疼了，马上放开了钱宗华。 徐慧雯看大姨父走了，悄无声息的走到角落的钱才面前，对着钱才伸出手，四指勾了勾。 “给钱。” 钱才也不墨迹，掏出一沓钱开始点起来。 徐慧雯一看钱才都点了四五张了，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钱才数完一千，抬头，眼睛正捕捉到了徐慧雯的表情。 我…是不是误会了？她要的是一百块？？ 正在纠结时，徐慧雯赶紧“嗯”了一声，手上又勾了勾。 钱才只好将信将疑的把一千块钱递给了她，又摆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别乱花！” 徐慧雯赶紧把钱揣进了裤兜，再没控制表情，兴高采烈的“耶”了一声，朝人多的地方跑去。 钱才愣在原地。 完了，被套路了。 第六十八章 大年夜 “钱才，会打麻将吗？来帮你妈打两圈，她要去点菜。” 远处四姨徐洁的声音传来。 现在两家的人都知道了钱才上报纸的事，也知道了钱才身价几何，不敢再把他当小孩子对待，见徐凤去点菜去了，钱宗华也不会麻将，便问起了钱才。 钱才本来是想着今天安安心心坐小孩那一桌，但他本来从小到大就是两家人小孩里的“大哥”，除了因为他从小就去三舅家玩电脑而亲手抱大的徐慧雯，其他几个孩子更是不太敢跟他搭话，尤其是钱家这四个见识了上次酒楼“暴行”的小孩，估计出来前三叔和小姑已经打了招呼，他们更是不敢和钱才说话，要是一不小心说错话得罪了这个暴力大哥，估计挨了揍也是白挨。 钱才这会也认清了形势，不想无聊的一个人坐在那，只能陪这些大人玩了。于是脸上摆出讪笑，上前在徐凤空了的位置坐了下来。 “行，我妈不在，我陪你们老几位打几圈。” 四姨见钱才过来，也笑了起来，四姨徐洁和钱才相差岁数最小，也就十五六岁，和钱才关系也好，这会除了三舅，她就是和钱才说话最没顾忌的一个。 “那你别看不起我们底子打得小，你是大老板，打十块的麻将肯定觉得小，但是你四姨这些人是拿工资吃饭的，这个牌已经打得很大了。” 钱才坐下转过脑袋眼光扫了一圈，自己这一桌是三叔，小姑父，四姨，旁边是小姑，三婶，三舅，还有二舅妈，再旁边则是几个表亲打一桌，除了三叔两口子齐上阵，其他基本都是一家出一个代表。 “四姨，你可别拿我开涮了，在座的都是长辈，我敢你别整得一会我爹又把他的祖传七匹狼抽出来吓唬我。” 钱才声音挺大，周围众人听了也是哈哈大笑，连钱宗华都不得不承认，这儿子确实比自己会活跃气氛。 不远处一个和钱宗华挺熟的徐家表亲开口说道：“我记得有次在大姐姐夫家吃饭，钱才小时候没考好，被姐夫打得满屋乱窜，我和我媳妇拉都拉不住，现在…一晃就长大咯，谁想得到，钱才能取得这么大成就？” 周围人也纷纷附和。 钱才有些扛不住轮番夸奖，眼看旁边桌还有一个闷声发大财的，赶紧把他扯上来当挡箭牌。 “咳…你们可别光说我，你们知道三舅马上也要荣登Z市富豪榜了不？他收了块地，政府赔了4000多万，4000多万啊！” 众人的眼光顿时望向徐阳，有两个不知道谁是“三舅”的钱家表亲也开始向周围打问，窃窃私语。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啊！ 一家出了两个大富豪，虽然是舅甥，但这可也是非常近的关系了。 二舅徐龙先憋不住了：“老三，这么大的消息，怎么没跟我们说？你这是…怕我们沾你的光？” 徐阳眼看矛头指向自己，顿时瞪大了眼睛看了钱才一眼，心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大声辩驳起来。 “二哥，我这事不是还没成吗？钱还没到账呢！再说了，你们知道我买下这块地的主意是谁提的不？是钱才，这小子，精得很！拿我当挡箭牌呢！” 钱宗华也惊了，仔细回忆着说道：“老三，就是上次吃饭那次…你来我们家那次？” 徐阳眼看助攻来了，顿时大喊。 “对对对！就那次！” 这一下徐慧雯先震惊了，冲到徐阳身边：“爸！你挣这么多钱？那你还跟妈说…” 这会很多人突然发现了，徐阳的老婆刘玉琴没来。 徐阳直接站起来捂着徐慧雯的嘴，牌也不打了，拉着徐慧雯去了外面。 钱才见唯一能挡枪的走了，也好奇徐阳什么情况，连忙站起来说着“你们打你们打，我去看看”，便起身跟了出去。 走到外面，徐阳正跟徐慧雯解释着，见是钱才跟了出来，觉得当着他没什么不能说的，也没停下来。 “这事别跟你妈说，懂吗？我买这块地的时候还借了钱，你知道你妈跟我闹了多大的矛盾吧？” 徐慧雯听着点了点头，又反驳道：“那不是现在都挣钱了吗？为什么还…” 徐阳打断道：“谁说一定挣钱了？这不是钱没到账吗，你知道你妈那个脾气，听说我借了一百多万，回你外公家几个月都没回来，你要是跟她说了，她回来了，到时候事情又没成，她是不是…更生气？” 徐阳想用“她是不是要跟我离婚”吓唬徐慧雯，可犹豫了一秒钟，还是改了口。 钱才一听大概也明白怎么回事了，三舅这是根本没打算让舅妈回来呢。 徐慧雯听着也很纠结，十三四岁的小脸上写满了为难，妈妈回家的时候没跟她打招呼，后来虽然也来学校接过她几次，但每次待的时间都不长，这次听说挣钱了妈妈会回来了，有些兴奋，父亲徐阳的话一下又浇熄了她大半的热情。 徐慧雯没说话，失落着转身准备回会客厅，看到身后的钱才，转而一脸希冀的问道：“才哥，刚才你说爸爸能挣钱的事，希望很大吗？” 钱才这会也有点为难了，看三舅在她背后疯狂打眼色，只能开口道：“嗯…这事…也得等政府那边确定，款项到位了才能确定。” 徐慧雯又不太高兴的回了会客厅。 钱才眼看徐慧雯进了屋，走上前把三舅又拉到了远处，正准备问问，没想到徐阳先开了口。 “哎，这婚得赶紧离了，再晚怕是离不成了。” 钱才登时转头看着徐阳。 “真准备离？？” 徐阳叹了口气，道：“当初炒股刘玉琴就跟我发了不少脾气，挣了钱吧，她又说我这好那好，买这块地的时候，她又是坚决不同意，我就再没和她商量，后来听说我把厂子和地买了，还借了钱，二话没说就回娘家了，四个月，四个月的时间自己孩子都可以不管，我是真心寒了，开始还打算她要是回来就给她个惊喜，结果…她这个人啊，就是受不得穷，还没有眼界，我和她确实不合适，现在我也想通了，离。” 钱才听完也觉得好像这事没得劝了，暗道这三舅妈也是，本以为重生了这事不会再发生了，没想到两人还是要离，这次还是因为自己。 “那徐慧雯毕竟还小…” 徐阳摆了摆手，道：“雯雯我会教她的，她少接触她妈那些短视和现实的思想也是好事情，就这么教下去，以后真成她妈那样了，我万一哪天真破产了，她不是连她爹也不认了？” 钱才听完笑了起来，前世这表妹算是非常懂事了，三舅刚破产那几年，徐慧雯成熟得特别快，她妈妈离婚走了，三舅忙着在房地产市场里当掮客挣钱，她学会自己在家里做饭，做家务，后来三舅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但她上大学时还是勤工俭学，自己挣生活费，这也是钱才对徐慧雯的成长特别关心的原因。 “表妹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不会的，你也放心，有我在，你破不了产。” 徐阳听着，伸手在钱才肩膀上重重捏了捏。 “走，进屋。” 众人见他们回来的时候心事重重的，也没有再急着发问，徐凤这时也回来了，告诉大家再过一小时就开饭，两桌现在都差着人，大家也就不准备打了，去包房坐着聊聊天，徐阳怕徐凤漏了嘴，赶紧又把徐凤拉到一边说着什么。 钱才和钱宗华把大家带着回了包房，这次是老妈徐凤订的房间，倒是不小气，光是几面长沙发都能坐下一大半人，趁着人还没落座，钱才特意把三叔，叔母和小姑，姑父拉到了包房门口。 钱才没说话，等看着里面人都被钱宗华招呼得坐下才关上门，开了口。 “几位都是我的长辈，请您几位出来，是想为上次的事道个歉，大伯的事实在是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到了惊吓，实在对不起。” 说罢鞠了个躬。 几人都连忙过来扶他，其他人只知道钱才有钱了，却没有对报纸上写的那个数字所蕴含的能量有多大的概念，而他们几位确实有一些了解的，钱才那时候刚开了一家超市，就把平时傲得不正眼看人的大哥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现在呢？八家，八家啊，说是马上还要到林城开一家全省最大的超市，旗下还有好多分公司，那现在的钱才，能量大到了什么地步？ “钱才啊。” 众人沉默了半天，还是三叔钱要武先开了口。 “我们几个也没有怪你，上次事发突然，大哥他…他平时就是跟我们家里人强势惯了，他没有恶意，如果…” 钱才直接开口打断了他。 “别说了三叔，这事我只是后悔不该波及到你们，但大伯的事另有原因，我和他有解不开的结，这件事将会在我把他赶出零售界为终结，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赶尽杀绝，他要能在其他行当找着饭吃，那算他本事。” 三叔小姑听了都叹了口气。 钱才见状，明白这话要说开，得说点让他们高兴的东西了。 “三叔，小嘉的美术老师我会给她找，肯定会找个名师教她，茂林不是也高二了吗，我也给他找个好的培训班，费用全包在我身上，小姑，我听你刚说你不是正愁着你们酒厂裁员的事吗，你要不直接辞了，我出钱给你开个零售店，以后你可以和我们超市走同一个货源，保管你赚得比以前多得多。” 四人听完都心动了，心动得不太敢推脱。 小姑钱文娟反应比较快，她既然刚才说了那话，又故意让钱才听到，对这件事的结果就已经有了一定的分析。 “钱才，那不好…不太好吧。” 钱才明白他们的顾虑，笑着道：“孝敬长辈嘛，大家都有份的，你们过得好了，以后万一我有难，大家也能相互帮衬。” “呸呸呸！” 钱文娟顿时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胳膊。 “大过年的，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现在可是钱家的脸面！” 钱才看几人也不再推辞，语气也轻松起来。 “那你们可安全了，我这脸面装在钱家的大门上，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肯定够厚。” “哈哈哈……你这小子” …… 年夜饭开始，今年对于钱才家来说，这是人最齐的一次，菜也格外丰盛，大家举杯换盏间气氛格外热烈，尽是一片欢声笑语。 钱才看气氛差不多了，轻咳一声，站了起来，大家看到今天的正主站起来，也慢慢停下来听他说话。 “各位长辈，弟弟妹妹，我从创业以来，尤其是取得一些成功之后，一直都有个想法，就是帮助我们这个大家庭站到更高的台阶上去。” 说罢，众人已经完全安静下来，钱才解开一颗开衫领扣，晃了晃脑袋，继续说起来。 “我深知一件事，一个人的力量终有穷尽，我希望我们这个家族，能在这个社会走入更高的层次，人类之所以比其他动物更强大，除了懂得使用工具，还有一点，就是比其他动物更懂得团结，协作。所以，我决定在上半年成立一个家族信托基金，这个基金的服务宗旨就是帮助每一个在座的家族成员，帮助你们事业上的成长，愿意做生意的，可以提供启动资金和专业指导，像二舅，小姑父这种已经在国企，政府上班的，还有愿意考公务员的弟弟妹妹，我也可以提供一些社会关系的帮助，甚至能有机会以投资的方式让其取得政绩的，我也会尽力帮忙。” 这话一出，众人都有些激动，这可不是小恩小惠，听钱才话里的意思，是要帮这个家族提一个阶层啊！ 二舅清了下嗓子，先迫不及待的开了口。 “钱才…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们每一个人？像我在水投集团多少年了，现在还是个分公司的科长，升官的机会不大啊。” 钱才听完神秘一笑。 “二舅，你好歹还是个科长，上面还有这么多位置，你也才四十来岁吧？你们这是个正厅级企业，除了书记董事长是水利厅副职兼任，等我生意做大了，有我帮忙，一些亏损的项目，你可以主动申请去干嘛，如果有了几次扭亏为盈的成绩，还怕上不去？你还十几年才退休呢，干到副厅的野心都不敢有？” 二舅徐龙听着，眼睛也亮了起来。 徐阳则要理智一些，想了想问道：“你这个想法是不错，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适合经商或者从政的，除了外部条件，还是有个人的天赋限制的。” “没有能力自己打出一片天地的，就学习，跟着干得好的学，我看我们家也没有先天残缺的，智商起码都在平均线以上吧？而且不止是我们这些人，凡是五服内的亲戚，像几个表叔家里的，只要有干劲，有能力的，也可以给予扶持，等到大家都在各自的行业有了一席之地，后来的人就更有可能获得成功，一个家族的崛起并非一朝一夕，但我相信有大家共同的努力，能够最大化的减短这个过程。” 话音落下，大家都很兴奋，一片赞叹，连几个小辈也跑到钱才面前，拉着钱才问东问西。 钱宗华和徐凤听着对视了一眼，都想在对方眼里找到自己的娃到底是谁教的这件事情的线索。 怎么一个懵懂无知的高中生，一下变成了叱咤商场的大亨，一下又变成了《我有一个梦想》的黑马丁？ 第六十九章 职场 2月12日。 大年第一天，新闻报道引发的余波下，钱家一些后知后觉的远房亲戚，失散多年的朋友也终于获知了消息，开始陆陆续续的或打电话，或登门拜年。 钱宗华经过了前几天的狂轰滥炸，也慢慢有了些经验，把“下次有空”，“一定”和“XX的时候肯定”这些推脱句式用得炉火纯青，俨然有了点热门单位领导接电话的派头。 徐凤的往来明显就要少一些，大概也跟她平时都待在餐馆有关系，到公司接管财务后也没有太多的人情往来，知道她的电话的人也不多，偶尔接到两个电话也都是熟人，还有一些并不知道情况的朋友打电话拜年，也都是几句就挂，明显要清闲得多。 倒是钱总，从早上9点开始，这一个个的电话，从年后调度安排，到某个二号店员工的全家老小的拜年电话，不到钱才主动喊停，对面就能说个没完，钱才也主动打了楚文明和余元潇这两个正在一线战斗的集团领导的电话表示慰问，并表示明天就会到集团值班。 小小的三口之家，在家里整出了一个推销公司的氛围，三室一厅被划分出了“工作片区”，钱才在自己屋里，钱宗华在客厅，徐凤在厨房弄饭，偶尔电话来了就去主卧，直到中午快一点饭做好了，三人才在客厅里会和，钱才看着钱宗华嘴唇一圈都是口水沫子，呵呵直笑。 “爸，您这可比我还忙，你看看你嘴，快擦擦。” 钱宗华瞪了钱才一眼，道：“还不都是你，我跟你说啊，刘校长今天又打电话来了，到时候他孙子生了你自己去一趟，你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就不去了。” 钱才干笑一声，道：“您放心，到时候我进屋直接喊刘爷爷，断了给他孙子当干爹的念想，取名我也不掺合，拜年带的东西我肯定选贵的，不让人家挑礼，行了吧？” 钱宗华扯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听着点了点头，喝了口茶，还没等着咽下去，又说了起来。 “对了！你就得让人拿你没办法，又挑不出毛病，老刘校长对我们家有恩，年龄上比你爷爷也小不出多少，还是你爷爷的朋友，你说这让我去叫人家一声老哥，我不得尴尬死了？” “知道了知道了，下午饭我就不吃了，我出去一趟，明天就得到集团值班了，开业第一次过年，我得在。” 钱才说着就开始刨菜就着饭吃，徐凤听着也开始发问。 “这么早，就开始值班了？我说你还是…” 钱才抬起头看着徐凤。 “副总监也要轮流值班，给你安排到初四，你别说我了，自求多福吧，徐副总监。” … “我想起来老四还叫我一起去爬山，下午不做饭了，钱宗华你自己做了吃。” “你们都出去，留我一个在家？…徐凤你给我添碗饭。” “添什么添？自己添！大过年的就你一个人不忙，老娘累的很！” …… 下午，钱才约了聂俊林在健身会馆见面。 今天会馆没人，钱才到门口的时候，聂俊林正拿着一大串备用钥匙试着锁呢。 “聂总，许久没来，贵府的门怎么开都忘了吧。” 钱才背着手看老三捣鼓了一会还打不开，调笑道。 老三讪笑着，手上又使劲拽了拽门口玻璃门上的大环锁。 “这不是…这不是他们加了好几把新锁嘛，这钥匙也太多了！狗日的也不打个标记，折腾人，这他娘的你给我开不开！” “咔。” …… 三十分钟后。 “感谢啊兄弟，帮我跟你们吴大队带个好，兄弟们值班辛苦。” 钱才说着递过去几包烟，不等那人推脱就塞到了他抢险救援服的口袋里，又帮忙一起收了地上的切割机。 消防带队出警的干部也不知道钱才是谁，不过听到“吴大队”，原来准备训斥几句，也变成了抱怨。 “你们这个…还是要注意开锁方式，不要太暴躁，这明显不是一把锁的钥匙，就别乱拧，这大过年的，城市火灾，山火都挺多的，这不是消耗警力吗，要不是看你们这挂牌的共建单位，我们也刚好有人在队里，你们等开锁王上班不得等到初三初四去了？” 钱才赔着笑道：“对对对，我这兄弟太鲁莽了，一天尽给国家添麻烦，我一定好好教育他！” 消防的这两天确实很忙，没说两句匆匆提着机器就走了。 钱才转头看着聂俊林，哂笑着。 “聂大侠，你这一下就干坏一把锁，外带今天买不了锁了，还得从楼上调个保安下来值班，真是拉动GDP就在你抬手之间啊。” 聂俊林许是经过了这段时间身份巨变和泡妞的双重历练，终于有了些进步，听到钱才今天不断的说话刺激他，摆正了脸色发问。 “老大，有话你直说行吗，老是嘲笑我，我这大小也是…也是个总经理了！” 钱才听着一惊：“可以啊，现在三两句话都能领会我意图了，行，还记得你是个总经理，你进来，我跟你谈谈工作。” 两人说罢径直进了大厅，找了个休息区坐下。 钱才看着聂俊林，又指了指大厅旁通往楼上的大理石楼梯。 “这里当初我们预算200多万，最后实际花了440万才弄下来的，现在加上楼上接着开发的区域，接近700万，对吧？” 聂俊林点了点头，钱才又继续说起来。 “700万，占了我们集团总体价值评估的20分之1，你说我废了这么大劲弄出来，为了什么？” “招牌，这你说过。”聂俊林回道。 钱才听了终于露出了一下午比较正常的一个笑脸。 “对，招牌，这地方再怎么卖卡，一年也卖不回本，我的目的其实也就是打出这个蔚来的精品招牌，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接下来，我们要开始同步铺设蔚来在林城的中心店，规模与这个店一样，然后以每个地市一个中心店带三到四个二级店的形势铺开，逐渐形成规模，让顾客能选择就近的二级店健身，也可以到城市中心店体验。” 聂俊林听完站了起来。 “要搞大了？” 钱才眯着眼睛，道：“要不然呢，就搞一个店，图啥？还专门给你注册个公司并入集团门下？” 聂俊林挠了挠脑袋，道：“我还以为我这是个闲职呢。” “你要这么想那赶紧辞职吧，守着你那2%集团股份安安心心当个富家翁得了，下一步集团预计会逐步投入4一5千万用于体育健身公司的发展，会员卡权限也会做出一些调整，普卡仅用于单店消费，二级店的普卡价格则会有下调，中心店不变，其他卡价则会有一定上涨，但可以全国通用，之后随着我们的门店越来越多，我们的高级用户也可以凭手中的会员卡到各个城市的蔚来店锻炼，休闲。” 聂俊林顿时开心起来：“那我…我不是闲职了？对嘛！我这种人才，以后公司发展怎么能缺得了我！等我出去和写字楼，地产公司谈地段，谈楼层，我就可以自己拍照片发给于…” 聂俊林说着说着突然觉得不对，看到钱才的脸色也越来越黑。 “我他妈越来越想换个人了。”钱才无语的说着。 聂俊林立马拍着胸脯保证。 “董事长！这事给兄弟一次机会，肯定行！” 钱才没答复，撑着桌子故意犹豫了半天才开口。 “你这…一会泡姑娘一会又旅游的，要不还是找个人接替你算了，你好好娱乐生活。” 简简单单的一个欲擒故纵，可老三就喜欢吃这种半生不熟的大锅菜。 “我保证没问题！耽误了事，从我分红里扣！” “真行？” “真行！” “那你和我去楼上公司看看，我看怎么给你排个班。” “啊？今天才初一啊，再说我一个人哪知道怎么值班啊。” “没关系，跟着学学。” “可…” “你不说行吗？？” “行！” …… 两人来到11楼时，一堆人正聚坐在大会议室吃着饭聊天，楚文明正和一个戴着厚底眼镜，学者模样的人探讨着，看到钱才进来，大家都站了起来。 “董事长好！” “新年好董事长！” “董事长，你怎么今天就过来了，不是明天值班吗？” 最后一声是楚文明走了过来。 听着大家打着招呼，钱才这时终于回到了工作状态，轻咳了一声。 “你们吃你们的，我过来看看，大年初一的，兄弟们都不容易，我看外面也没吃的卖，还说带大家出去搓一顿。” 楚文明立刻笑了起来：“放心吧董事长，年前就谈好了，楼下那家餐馆专门为我们开着呢，有吃的，每天三顿，早上包子，中午下午都是炒菜，昨天放得也早，近的都回家吃了年夜饭，家里远的也统一安排加了餐，在大会议室看联欢晚会。” “还得是有你啊，辛苦了楚总。” 钱才听着由衷的欣慰道，说罢又看了看其他人。 “大伙呢？加班都习惯吗。” 刚才和楚文明讨论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笑着答道。 “没事的董事长，我们好多都是沿海城市来的，本来也习惯了过年不回家，平时加班也习惯了，就盼着多挣点钱，有了钱什么时候不是过年？我们公司待遇好，加班工资也高，我们很满足。” 楚文明见他说话，估计钱才不认识这人，便搭腔道：“这位是新来的工程部经理，黄文刚。” 钱才听后明了，点头笑道：“听说沿海一些经济前沿城市是“周六保证不休息，周天休息不保证”，你们辛苦啊，能适应那里的环境，以后也更能适应更快的发展。” 说完钱才想到了什么，又叹息一声。 “可惜啊，随着以后社会经济条件的发展，能吃苦的人可越来越少咯，你们也是最苦的一代人，进入职场的时候被职场整顿，可等现在的00后长大，说不定那些00后进入公司，你们成了职场，他们却要整顿职场了。” 第七十章 差钱啊 “董事长，你说那00后，是说…现在刚出生的这些孩子？” 黄文刚有些好奇问道。 钱才笑着解释道：“社会学家把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每10年分成一个阶段加以研究，90后就是指1990年1月1日至1999年12月31日出生的一代公民，00后嘛，就是00年到未来09年内的，都算。” 楚文明听着也推了推眼镜，开口说道。 “要是按照董事长的说法，现在的80后才开始逐渐走入职场，像我们公司，仍然是以70后为主，还有廖总那一批60后的，要等到00后进入职场可还早着呢，董事长的预测是否尚早了？” 钱才摆摆手，道：“世界的发展总是有规律的，新生儿的学习能力，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要大远过成年人，你们所生活过的那些艰难时期，对他们来说就是一段历史，他们没在其中亲生经历过，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孩子不太可能懂得麦子能长多高，竹子是草而不是树，还能结果子。80后勾着钢圈拍着洋画长大，90后玩着小霸王游戏机，玩着电脑游戏长大，00后呢？他们从小接触的东西更多，获得的信息更多，从小的条件也就更加优越，他们眼中的世界，要远大于你们。” 钱才说着接过黄文刚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 “所以啊，法律意识，人权意识等，也会高于你们，以后的职场，新人会越来越难带，这是大趋势，我们要预测市场即将迎来的变化，去主动适应它，不止是00后，还有90后，甚至我们这一批即将走入职场的80后，都将给职场生态带来翻天覆地的改变，我们要抓住这些新的生力军心态上的不断改变，塑造企业文化，了解员工的精神需求，才能让公司有更强的凝聚力。” 楚文明听得连连点头，旁边的员工们以前对于年轻的董事长并不太了解，大多都是口口相传，今天看到董事长对社会和市场变化随口拈来的一段讲话，心里更是佩服，人家三言两语间就能判定这么多东西，且说得有理有据，其思想的宽度和深度都不是办公室这些二十多岁的小年轻所能及，甚至楚总这种海外归来的精英也得听他的。 怪不得人家能当董事长啊！ 楚文明看这帮小子被震住了，也趁势问道。 “董事长，今天我们还在讨论饮料厂厂房结构的问题，关于砖混和钢混…” 钱才直接摇头：“怎么可能还有砖混？现在国内大部分地区已经禁用砖混结构了，虽然成本低一些，但我们不是小作坊，黄经理，你应该了解一下钢结构，纯粹的钢结构厂房，只要用料好，使用年限更长，翻新，更改结构难度更小，这些都不是钢筋混凝土结构可比，成本相差并不是非常大，而且即使以后我们拆了，混凝土拆出来的除了一点螺纹钢，基本都是废料，工业垃圾，但钢结构的东西，你要好好细心拆，拆出来很多东西甚至还能重复利用的。” 黄文刚听到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董事长，我不是没想过，可就我省来说，这成本可不止高一点，现在省内只有一家有热轧H型钢生产线，还有材料和工期上…” 钱才点点头，道：“我知道你的顾虑，不要光考虑本地嘛，林城不多，C市多吧？离这也不远，我能说这个，也是做过了解的，听说有几家轧钢厂都有这种生产线，联系联系，运费上有补贴的，都可以考虑，只要材料上能到位，施工速度应该更快才对。” 黄文刚恍然大悟。 “对！还是我眼光短浅了，明天我就去一趟C市问问。” 楚文明也哈哈大笑。 “我就说嘛，我们董事长是全才，文刚，你以后得多问问他的意见。” 钱才眼睛一瞪，道：“你可别甩锅，各部门有各部门的作用，不懂就多学习，可别事事找我，以后集团的事更多，我找你这个总经理来是分担压力的，就算要问我，问题也得在你这总结，一并来问，我可不负责日常经营，接下来我更忙，我还得高考呢！” 众人面面相觑，楚文明也被钱才一句话怼得又想去摸墙，钱才说完却老神在在的带着聂俊林离开了，留下一片沉默。 出了会议室，聂俊林忍不住好奇问道：“才才，你从哪懂的这么多东西啊？” 钱才转身一脸严肃。 “多学习！看看书！” 聂俊林呆住了，小声喃喃着。 “这些玩意，高中哪个课本上讲过？我回去翻翻…” …… 2月13日。 起了个大早的钱才刚到公司就遇上了正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晃荡的聂泽翾。 扎根在大山里好几个月的聂总经理像个家里被村主任霸占了田地前来上访的农民，头发乱薅薅的，穿着个浅灰的夹克，脚上还是一双沾着泥的黑色老头乐，刚见着钱才眼里就放起了光，迎了上来。 “董事长！” 聂泽翾冲上来的样子惊得钱才一个激灵。 “老聂，你矿泉水厂没水了？大过年的，不洗洗？” 聂泽翾嘿嘿一笑。 “我这不是刚回来么，听说你今天值班，赶紧来找你要钱的。” 钱才掏出自己办公室钥匙边开门边说着：“要钱你找楚文明，找我干啥？” 聂泽翾脖子一梗。 “他不给！他说你要用钱呢，让我等几天。” 钱才白眼一翻，得，这楚文明，给自己上眼药来了。 两人走进办公室，钱才招呼聂泽翾坐下，打开了空调热水器，准备给聂泽翾倒杯茶，聂泽翾一看，赶紧上前霸住了饮水机。 “领导，我来我来！” 要说这段时间“上道”最快的，就是聂泽翾了，办公室那一套被他练得炉火纯青，钱才深深看了他一眼。 “你这最近怎么整得跟个乡干部似的？听你们分公司的员工反映你在公司像个土霸王，一句话不对就骂人，这一到总部，又像个丘八。” 聂泽翾听了倒是不以为意。 “队伍不好带啊，我们那几个厂区，个个环境都不好，三天两头的就是一大波人要请假要回家，任务这么紧，我手里也是一堆事，哪有时间给他们做心理疏导？报上来的正常休假就批，超标了我就骂厂长，让他们自己回去想办法。到总部那肯定不一样了嘛，这都是给钱的大爷，哪能得罪，一个地方卡我一下，我那发展就得等着，只能多赔笑脸。” 钱才皮笑肉不笑的，道：“哦？所以楚大爷不给钱，让你找钱大爷，是吧。” “诶！对了！董事长，签个字吧。” 聂泽翾从手上的公文袋掏出几张申请表递给钱才，钱才拿过来翻了翻，也不多，饮料厂和新水厂建设用资，共170万，钱才皱着眉。 “这钱不多啊，没批？” 聂泽翾一听，登时大叫道：“对啊！楚总说要改规划，改施工方案，还说你都打了招呼了，要用什么…钢结构，我这饮料厂钢筋混凝土都干一半了，你要改结构，这不白瞎了吗！” 钱才听到这伸手比划了个“暂停”，掏出手机给楚文明打了过去。 “董事长。” 那边传来一阵水声，好像在洗漱。 “老楚啊，你这事是咋办的？怎么饮料厂做到一半的项目款也给停了呢？我昨天说的是之后！之后采用钢结构，你目前最多也就能应用到新水厂，饮料厂施工都快结束了，怎么改？” 那边有一阵没说话。 “…董事长，我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不是想着厂区结束马上就要上设备，过年期间施工成本也高，就让他停一停，我也好缓一缓先把你要的钱给凑齐吗？你这催这么紧，我也捉襟见肘啊！” 钱才听着有点愣神，光想着厂区，把设备钱给忘了，也没挂电话，转头看着聂泽翾。 “你那…饮料厂设备需要多少钱？” 聂泽翾也没犹豫，回道：“如果按规划的产量， 整个生产线起码要350到400万。” 钱才想了想，对着电话说道：“我现在先批了饮料厂的经费，这个设备钱我来想办法，水厂那边你别耽误，钢结构材料赶紧问。” 楚文明那边听着也轻松了许多。 “行，你能解决那就没问题，施工的钱集团能抽出来。” 钱才挂了电话，二话没说把饮料厂的用资申请签了字递给聂泽翾，聂泽翾接过，嘿嘿的笑。 “还是钱大爷办事敞亮，你签字更好使，财务办得快。” 钱才听着，板着脸道：“楚总当这个大管家不容易，你可别天天的说酸话。” 聂泽翾当即说道：“董事长说得对，总经理日理万机，操劳集团大小事务，我们应该多体谅，多担当…” 钱才赶紧打断。 “滚滚滚…让你跑政府单位办事，净他妈学些王大娘的裹脚布回来。” 聂泽翾二话没说，也不想挨训，打了个哈哈走了。 钱才拿着电话犹豫了半天，还是打了个电话。 “吴经理，我们公司账上现在有多少钱？” “钱总，现在有3100万，有2200万在基金市场里，葛总最近正在追几个农副产品，形势不错，最近收益不小，你这边有资金使用计划吗。” 钱才听着，感觉从这里抽调资金有些不划算。 “没有，你跟葛总转达一声，祝他新年快乐。” “好的。” … 差钱啊。 钱才只得重新打了个电话。 “陈行长……” 第七十一章 派兵遣将 挂了电话的钱才忍不住长吁短叹。 还是挺不住啊！ 刚跟建行的陈立言行长打了个电话，协商初四安排了个加急审核，以超市为主体贷款2500万。 那边倒没有什么犹豫，说初四就能安排人手过来上门审核，集团发展至今第一次找银行贷款，资产优良率自是不必说，陈行长还有些热情，问2500万够不够，支行可以大力支持。钱才知道自己是个香饽饽，银行就是这样，缺钱的不好放，不缺钱的追着放，连连说着只是短期周转，再多也用不上了，便挂了电话。 其实2500万确实都多了，钱才怕资金量小了，对方兴致不高，才故意多要了一些，也存着把网易流通股那边一次吃进到举牌线的想法。 又打电话跟楚文明沟通了贷款的事情，楚文明对钱才终于放开贷款发展的事情表达了积极态度，说早就该这样，钱才却表示这个口子最好别放开，目前自己的投资计划也差不多落实，之后自己手里会有外援资金帮助集团发展，尽量不要依赖银行。 钱才在贷款这件事上始终保持着谨小慎微的态度，吃过一次大亏的经历让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脑子里还在盘算着怎么能把集团资金做活做大，不必靠外力支持。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 胡蔚，来电。 钱才一下有点紧张，搓了搓手，清了两声嗓子。 “喂。” “打了两次都在通话中，这么忙吗。” “啊…刚找人借钱呢。” “你缺钱了？前一阵不是发展挺好吗。” “发展好才借钱呢。” “哦……” “怎么突然有空回电话了？” “你…不想我打电话吗？” “做梦都想，只是感觉你最近应该被盯得很紧，几次想打给你都不敢。” “嗯…妈妈最近老是悄悄看我手机…她最近常和我在一起。” “好，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还有半年了，沪上等你啊，我还等你当我女朋友呢，喂，听你这话不会要反悔吧。” “你…会一直这么坚定吗。” “我不必说，时间会给你答案的。” “好，那就交大见。” “哪能等这么久，你很快就会见到我的。” “我最近可能出不来…” “放心，你妈妈即使天天在你旁边，我也有办法让你见到我。” …… “董事长？” 钱才挂了电话正愣着神，一个挺大的波浪站在他面前，把他拉回了现实。 “啊…啊？你来了，坐。” 是瞿白茶，余元潇为其背书的美女店长，钱才余元潇两人还心照不宣的偷瞄她规模不小的前凸后翘，不过此时钱才却没有心情看美女，他满脑子都是未来丈母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眼神。 “瞿店长，我看了你2号店的业绩，不错，这一个月盈利182.3万，和同期3号店的266万相比虽然没有达到其百分之70，但相比之前一个月上涨幅度达到了18.2%，3号店的同期利润增幅仅仅11%，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够胜任旗舰店店长的职位，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 瞿白茶听到钱才如此干脆的问她，眼里欣喜不已，立即正色点了点头。 “董事长，只要你相信我，随时可以！” 钱才笑了笑，道：“不要急着回答我，明天我会让余元潇安排人过来接替你，去林城跟一跟装修现场，多做了解，这个店跟其他店有所不同，要接触的人比较多，我想你的形象和交流沟通能力也是一种优势，要搞好和供应商的关系，也要把握好供需关系里面这个度，还有，把2号店的交接做好，我不希望看到你一走，2号店的销售又开始下跌，如果是这样，你就要做好随时回来收拾烂摊子的准备。” 瞿白茶听完思考了一下，道：“那能不能…由我推荐人接替我的位置？我有一个合适的人选，现在担任2号店副店长的洪彬不错，如果是他接任，我可以保证2号店最大程度上延续目前的发展。” 钱才手指敲了敲桌子，点了点头，道：“可以，那就还是业绩说话，给他一个月时间，代店长，希望一代新人能胜旧人，他干好了，你也有一半功劳，干不好，总部追责，你就要挨一半的板子。” 瞿白茶大喜过望，今天两项新的任命都到了自己手里，以后在超市系统的地位就是余元潇一人之下。钱才哪里不懂她这点小心思，不过草创之期，钱才也确实需要点这种敢打敢冲的鲶鱼来搅动环境，保持其他人的冲劲。 瞿白茶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有些大胆的往钱才办公桌前站了站，犹豫了半天，道：“董事长，我能不能…请您吃个饭？” 钱才抬头打量着她，并未说话，她感受到钱才的眼光，又挺了挺胸，职业套装上的扣子都显得有些紧，眼神也略带挑衅。 “董事长…不会是女朋友管得紧，不敢和女下属吃饭吧。” 钱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还是对你的能力更感兴趣，我相信你不是花瓶，我还是那句话，上进心可以有，我也给你开启了一条大路，你最好还是按照我给你的路走踏实一点，别想着自己开小道。” 瞿白茶立即收敛，有些兴致缺缺的说道：“董事长年轻人也帅，可惜了，是个和尚，可惜了那么多集团的女员工对您想入非非呢。” 钱才一下没憋住笑了出来：“要不别干超市了，我给你安排个工会的活，你好好了解了解员工的心理状态？” 瞿白茶马上拿起摆在桌上的档案夹。 “董事长，我那边事挺多的，不打扰您了，您忙。” 说罢吐了个舌头，赶紧出去了。 看着瞿白茶引人遐思的背影，钱才身子也重新陷进老板椅，叹了口气。 自己魅力真这么大？以后集团女员工越来越多了，自己是不是应该注意和人保持距离？ …… 初二到初五这几天，钱才都像扎根在了办公室，每天都会到各个办公室转一圈看看运行情况，其实钱才挺不满意目前低效的运营方式，这也是时代的问题，手机都还未完全普及的时代，办公软件，打卡制度等更是不可能实现，每天早上部门主管还需要点名，员工出外办事一出去经常就是一上午联系不上，安排工作在传达过程中损耗大量时间等，都是通讯设备上带来的问题。 初四下午时银行的审核员来了一趟，廖思义负责接待，带着人去超市逛了一圈，很快就落实了签约放款的事，就定到初七，钱才收到消息立马找集团在岗的中层以上领导开了个会，安排廖思义成立一个通讯办公室，找通讯设备销售商谈，购买200台手机。 以后由这个通讯办公室对出外的业务员，及分公司部门副经理，分店店长以上没有手机的领导发放手机，并定期核查使用和保养情况，手机所有权仍然是公司的，话费也由公司来交，钱才在会上强调这一举措必须解决办事员出外工作效率低下，公司决策落实迟迟不到位等情况，并将进入部门领导的绩效和评级考核。 楚文明先对钱才推出的这项举措深表赞同，然后转头对各部门领导笑着表示以后你们可不要再跟我说谁谁谁又联系不上了，什么事进度不知道到哪了，手机是各部门分管领导负责签字领取，是领导的责任，哪个人联系不上，就找部门领导，部门领导再找分管领导，责任落实到人，这是公司福利，也是措施，一个让你们以后再也找不到理由推脱责任的措施。 …… 2月17日，初六。 深航大厦，8楼。 钱才身着宝蓝色西装，带着一身黑色晚礼服的童薇薇来到了Z市商会举办的联谊会现场，看阵势排场不小，刚到走廊，两个1米七左右的迎宾小姐就帮忙拉来了会场大门。 童世才显然是早接到了童薇薇的消息，两人刚进门，他就迎了上来，几个记者跟在他身后“咔嚓咔嚓”的拍着照。 “哈哈，钱董事长，来得正好，我和柯会长他们几个正聊到你呢。” 说罢把他们引到了会场中央一个桌上，跟众人介绍。 钱才路过几张桌子，上面还写着“C市商会代表”“蓉城商会代表”“林城商会代表”等几个西南大城市的标识牌，会场也坐了不少人，主席台大屏幕上写着“喜迎十六大，共庆新春”几个大字，钱才还看到了以沈维安为首的一个圈子，正在主席台不远处站着笑谈着什么，钱才深知今天自己可不是主角，也没有上前主动打招呼，整个会场的人很多，自己这种初入商界的嫩新能处好一两个圈子就不容易，没必要去长袖善舞，反而会落得下乘。 “来来来，柯会长，刘秘书长，给你们介绍一下，蔚来集团的钱董事长，钱才，我侄女童薇薇，现在是蔚来集团的CFO，今天我可是把人给你带到了，未来Z市的巨头企业，你们两位商会领导可要多多关心。” 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三件套的童世才仿佛才是整个会场的核心，讲话铿锵有力，随着他开口，周围站着的几个圈子都有目光投来。 白色圆桌的对面也站起来一个头发半白穿着灰色马甲的清瘦男人，笑着对童世才开口：“看来还是童会长动作快啊，后生可畏，钱董事长不声不响把薇薇放到这么高的位置，我家那小子恐怕是追不上喽。” 钱才一听却是有点急了。 “柯会长此言差矣，童总监为了集团操心劳力，我可不敢对她的私人感情生活横加阻拦，工作生活两不误嘛，要是有青年才俊能拿下童总，那我做主，集团怎么也得添一份丰厚的嫁妆！” 柯博华本以为两人联袂前来，是童家有了择婿的想法，此时一听眼里又重燃了希望，看向童世才。 “这是我…理解错了？” 童世才笑而不语。 童薇薇却不动声色的踩了钱才一脚，转身轻声说道。 “你怎么回事？老娘的婚姻大事，你还给我做主了？” 第七十二章 商会联谊 钱才吃痛，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悄悄说着。 “咝…话不都说明白了吗，人家柯会长有意拉你进门当儿媳妇，我敢拦着你们两家的大事？” 童薇薇一听脚上又加了劲。 “我真是…谢谢你啊？” 钱才欲哭无泪。 兄弟，我为你承受的委屈，你知道吗？ “柯会长，沈市长在那边，我过去打个招呼？” 钱才实在禁不住童薇薇的脚力，准备找个理由先撤走。 柯博华看两个年轻人好像真没有那点小情侣的意思，当即也放下心来，打量着童薇薇的眼神也越发明显，想到童薇薇如今在新兴的大集团财务部门历练，心里也更加满意。 “行，我刚好和童会长也有事要聊，一会我再找钱董事长谈谈商会的事？” “好说好说。” 钱才左手抱右手行了个晚辈礼，吃着痛赶紧走，心里暗道钟樊柯这一辈子真不容易，这娘们下脚可真不是一般的重，这要是两人有点啥矛盾，他是肯定走不到派出所调解那一步的，还没出家门就得被童薇薇拖回去暴打，怪不得上辈子钟樊柯这么乖。 柯博华可不知道这些小细节，心里只想着把自己干儿子的姻缘落实，拉着童世才就开始寒暄，压根不知道钟樊柯面对的是一个多么大的火坑。 钱才走了好几步才调整好了状态，径直到了沈维安面前，主动打了个招呼。 “沈市长。” “钱董事长也来了，青年才俊，欢迎欢迎。” 沈维安早就发现了钱才，此时看到他走过来，主动伸出手跟钱才握了一下。 “刚才还在跟长有县长说起今年贵集团的发展将不可限量，长有县长可是眼馋得很呐，怎么样，播县有没有兴趣投资一下？” 像这样的联谊会，也是一些急于招商发展的地方政府的招商会，有点关系和手腕的一地领导，也会前来挖人，像蔚来集团这种发展迅速，规模庞大，还能关乎民生的企业，就是这些地方领导重点拉拢的对象，没有重污染和大量的用地需求，还能拉动地方消费，钱才在他们眼里就是没有后顾之忧的，行走的GDP。 沈维安话音刚落，一名三七分背头的中年人就朝着钱才伸出了手。 “你好钱董事长，我是播县县长耿长有，早就听说蔚来集团是我们市里的纳税大户，我们播县早就翘首以盼，但贵集团的普惠之光却迟迟没有照到我们身上，钱董事长可要多多照顾啊。” 钱才听说来人身份，脸上也是堆上笑容，伸出手握了握。 “耿县长，我们预计下一步会在播县开一个综合商超和一个中型健身房，蔚来的水也会进入播县市场，还要望你们多多关照才是。” “哦？有具体时间表吗？” 耿长有一听真有计划，连忙打探起来，一个商超的规模也在几百万，外加一个中型健身房，这也不是小事了。 钱才盘算了一下，答道：“Z市是我们的大本营，四区八县我们目前只开了两家县城分店，八个县城我们是要全部铺设门店的，下一步就是播县和岚城。” 沈维安听着钱才透露计划，眼睛也亮了起来，这可是实打实的GDP，不管落到哪里，可都是在Z市。 “好，好啊，蔚来集团心系Z市，不愧是我们Z市的杰出企业，等你们下一步门店开业，我会通知宣传部，好好宣传一下，号召更多的本地优秀企业向你们学习。” “那就谢谢市政府，谢谢沈市长了。” 双方互利无疑是最佳局面，沈维安看好蔚来的发展，对集团也是好事，钱才也不吝于两句感谢。 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谈话气氛也热烈起来，一些在场的人眼看沈维安对他身边的年轻人如此热情，也开始打听起来，得到一些信息的人开始上前攀谈。 钱才虽然并不是很热衷于人际往来，但也并不倨傲，不失热情的和前来的人聊着，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聊，一些行业相关的人前来攀谈，钱才从来不接招，只是敷衍两句，在场的一些小商人也不少，一旦自己显得太过热情，被记者拍下了两张照片，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借着两张照片，利用蔚来的招牌行事，给自己的名声捅上两刀。 这事很现实，也很无奈，前世钱才就吃过这种亏，一个搞劳务的借一次政府的洽谈会和自己拍了张合照，后来把分公司的一个项目经理唬得一愣一愣的，说自己是他的表舅，这项目经理居然还信了，也不敢问自己，给他安排了两个分包，结果那人给监理塞了钱，蒙混过关结了钱就跑路了，后来查出偷工减料相当严重，甲方的监理公司吃了瓜落不说，那一段也在甲方的压力下不得不重新返工，问责到项目经理时才反馈到集团，弄得钱才大为光火，立刻把经理下了课，又安排法务起诉，但到重生前，这笔损失也没追回。 钱才和沈维安聊了好一阵，服务员开始上菜，大家也都开始回到了自己的桌上，政府的人单独坐了一桌，钱才也不再逗留，回到了童世才给他安排的位置，童世才带着童薇薇，和柯博华几人也走了过来。 整个联谊会的时间安排得比较久，跨过了下午饭时间，所以商会安排了下午的中餐，并不是西式的酒会，这种有政府参加的联谊并不是电视剧里那种一人抬着一杯酒拿着甜点当饭吃的“高档舞会”，而是在一个大厅里以桌为单位攀谈，吃饭前还有一段领导简述地方商业发展史，展望未来，事后还要拍一张领导大合照，政府宣传部门还要写简报的“正会”。 “钱董，怎么样？看你跟沈副市长聊得不错，有没有什么收获？” 柯博华明显和童世才聊得不错，笑呵呵的主动跟钱才打了个招呼。 童世才脸含深意的也插了一句。 “沈副市长下一步可是第三把交椅了，跨过了常务副，分管经济工作，对你多有看好，你可要多支持他的工作。” “童会长说得是，沈市长抬爱，我们公司也应该为Z市做出应有的贡献。” 钱才知道自己在Z市待不久了，对于这些小道消息倒是没有太多兴趣，但还是表示了应有的敬畏。 “诶？可别说空话，晚上有一个建设村镇小学的慈善捐赠，你该去露个脸。” 童世才听着钱才说话，笑着点了一题。 钱才笑着点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 柯博华觉得这个小辈挺“上道”，也拿过一瓶白酒，亲手开了封。 “钱董，一会喝点？” 嘴上问着，手里也不慢，拿着分酒器就开始倒，这时节的成功商人还没有这么多讲究，大多年轻时都是吃过苦的，愿意主动找谁喝两杯，还愿意亲自倒酒，也代表一种认可。 钱才也不好拒绝，主动上前拿过了酒。 “在座的都是前辈，我来吧。” 柯博华没矫情，把酒递给了他，倒是童世才按住了他的手，把酒拿了过来，递给童薇薇。 “让薇薇来，她才是正儿八经的晚辈，你坐着。” 童薇薇就要活跃得多，拿过酒开始挨桌倒，挨个的叫着“叔叔”“阿姨”，看得柯博华连连点头，笑容里都有了褶子。 服务员上菜挺快，可能是因为深航大酒店的老板，商会秘书长刘巍也在这里，周边站着许多酒店的服务员端茶倒水，态度也很好。 刘巍见时间差不多，拿着开场稿上了台，清了清嗓子。 “欢迎各位领导，商界朋友莅临此地，我谨代表Z市工商联合会……” 沈维安也上台做了一段公式发言，并不算简短，在此期间钱才隔壁桌还来了个不算熟人的熟人——陈国富。 钱才还是通过周围人的称呼才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因为陈国富长得并不像钱才想象中一样又白又胖，是个挺黝黑壮实的中年汉子，据说早年是在外地搞煤矿的，有点资产之后才回到Z市搞地产，这人挺有些人缘，坐下周围一圈好像跟他都挺熟的，听说Z市新晋富豪——蔚来集团的董事长在旁边，这陈国富也转过头跟钱才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钱才才发现民间传言终究是民间传言，这陈国富可比自己想象中精明许多，他娶那个小他二十多岁的老婆是事实，花了600多万也是事实，但娶这女人的原因可不是她长得好看，而是人家是市原二把手的亲侄女，长得不甚好看，但给陈国富带来的福利却是足足的。 钱才也是这时才知道前世听说的那个同学陈玉一大概不是低调，而是摊上这么个强势的后妈，真的没从他爹那得着啥钱。 钱才这时候也没心情去深追这些八卦，沈维安的发言也随着台下的一片掌声进入了尾声，待到他下台，自己这一桌也开始在柯博华的带领下开始推杯换盏，柯博华大概是有意让他加入商会，自己集团的盈利情况大概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要不以自己的身家，大概是入不了这一桌席面。 连陈国富这样身家上亿的老板也在旁边一桌敬陪末座呢，自己这一桌Z市商会元老，就以明面上的资产也至少是自己的三五倍，大多都不是在Z市发展的，就如童世才之流，说是Z市商人，可人家的根底早已在省里了。 甚至更远，更高。 第七十三章 秦始皇死透了 童世才开始给钱才正式介绍商会的几位元老，在这桌落座的，大都在省城有几分产业，钱才记了几个前辈电话，一圈下来，也有了三分醉意，童薇薇是个醒事的，看钱才喝得不少，开始帮钱才挡酒，她自然有理由，这是自家的董事长，在这一帮老头当中，一旦出现一个女孩子开始耍无赖，这女孩还是童家的子侄，他们再也没法让钱才喝下一杯酒。 钱才自然是享受着“下属”的关怀，引得在座几个老头一个劲的感叹：小童啊，我们这几个叔叔的集团，你感不感兴趣？我们这也缺人呢，你要愿意来，也可以给你个总监做做。 钱才当即反问：几位前辈，我这可是财务总监，财务的重要性，你们晓得伐？童薇薇去你们集团，你们能给这个位置？ 几个老头笑了笑，也不再提，柯博华却有些吃味，这可是自己看上的儿媳妇，老护着别人是怎么回事？恨不得当即就把远在一千多公里外晒着日光浴的干儿子给召回来，但脸上却是笑着说，小童你就别帮他挡了，你们董事长第一次接触Z市商界，正该好好跟前辈们多亲热亲热呢，钱董啊，来我敬你一杯。 这下童薇薇也拦不住了，钱才看着柯博华那个老狐狸的眼神，当即也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可不敢因为自己躲酒而破坏了钟樊柯的良缘，童薇薇虽然脾气蛮横一些，但也算是钟樊柯这种软一些的性子的良配，不得不说柯博华眼光还是很准的。 于是钱董事长也解开了两颗西装扣子，主动拿过一个分酒器，放开了喝起来，一杯接着一杯的敬酒，钱才喝酒喝不了慢的，但要是“冲锋酒”，基本大半个小时内可以不断的喝，再怎么难受也得过了这大半个小时才会发作。 这一下这几位可就有些受不了，二十分钟不到，钱才已经走了第五圈，在座的三个副会长，一个秘书长，加上柯博华，童世才，六个人20分钟被钱才给灌了将近二两酒，都是奔五六张的人了，多年身处高位，也没人敢跟他们玩这么野蛮的喝法，尤其是柯博华，被钱才重点照顾了几轮，本来其他桌找他敬酒的就不少，这一下下来差点没喊“英雄饶命”。 …… 后来钱才不记得是怎么走的，反正晚上醒过来的时候在办公室的内间床上，楚文明见他醒了去旁边办公室叫了童薇薇，童薇薇告诉他他捐了50万，还有以后Z市应该没有几个敢主动找他喝酒的了，那几个老头走的时候应该没有一个轻松的，今天他喝快酒的名声应该是在Z市传开了，所幸他酒德还不错，喝了就睡，上车时还醒过来拜托了童世才帮忙捐赠50万。 钱才听得一身冷汗，这酒是真不能喝了，还好没乱说话，这要是说点什么重生之类的惊世骇俗的话来，现场这么多人，难保不会传得五花八门，以后会不会在街上走着走着就被套上麻袋送去有关部门切片研究？ 童薇薇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多想法，只是觉得这董事长酒品还不错，喝完酒还算个君子，还没忘了正事。见他醒过来人也清醒了，提上包就准备要走，钱才赶紧交代明天给商会把钱打过去，贷款下午已经到账，目前集团账上有5800多万，钱才想了一会，还是让童薇薇明天一早打3000万到自己账上，给集团账户留了2800万。 这钱还得明天自己去一趟银行，因为这钱是算个人出资，还是从自己账上走比较合适，收购网易股份的事，目前钱才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 翌日，钱才在银行大户室里待了大半天，这3000万转得并不容易，由于是跨行转账，还是海外汇款，从经理到行长换了几波人，折腾到下午才转了过去。 进银行的时候还遇见了一件趣事。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来取钱，走到柜台把存折往收银槽一丢，说了一声“取钱，我的死期到期了。” 没想到里面的柜员一愣。 “你说什么？” 中年女人一脸的不耐烦，又大声了一些。 “取钱！我的死期到了！” 旁边的保安都笑了起来，插了一句：“我在这干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人这么咒自己的，我看你岁数也不老，怎么说自己死期到了呢？” 一时间哄堂大笑，围观者众，钱才也在一边笑得不行。 黄蕊那边查到账户信息后立马给钱才回了个电话，收到钱才的确定后，立马开始安排买入，钱才想了想有些不放心，还是给徐阳打了个电话，让他亲自去一趟大洋彼岸。 徐阳听说如此大额的股票买入，当即表示马上办续签签证的事，订最近的机票去一趟。 钱才算了算，这次如果理想，十天内可以完成股票收购，如果按照目前的价格，能买进560多万股，加上手里的250万股，共810多万，占目前总发行股本5500万股的14.7％以上。 钱才打算好了，如果网易继续增发流通股，自己就继续买入，保持在百分之15的股份持有比例，如果真能像前世一样在明年年底把丁雷推上首富行列，那自己就算躺着不挣钱，也是个好几十亿身价的富豪了。 加上沪上那边期货的收益…那自己也有机会能在这21世纪初登一次顶了吧？ 钱才走出银行的时候，忽然感觉钱好像多得花不完，但看了看银行短信通知上的72万余额，自己好像连个豪车都买不起。 有些沮丧的上了停在路边等着的别克商务车，徐达和傅义军赶紧往里挤了挤。 钱才过年把这几个人放回家休息了几天，今天特意把人叫了回来，几个安保都知道老板今天要办大事，两个车都跟着他。 “怎么样，都回家看过家里人了吧？” 钱才办完转账，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大事落听，也有心情开口闲聊起来。 徐达看老板心情好像不错，脸上表情也放松下来。 “都回家了，财务今年给我们每人多发了一万块钱…老板，是不是…太多了？” 钱才笑道：“那是我安排的，陈福生他们几个我也给了，你们不用多想，年前每天跟着我，也不说话，大家都辛苦了，连李广平都说看着你们都害怕，这钱算个补助，以后每年都有，而且会更多。” 徐达是个直人，听钱才这么说，脸上有些为难：“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做安保本来也不该多说话，这是我们的工作职责，您不用多发钱。” “高薪养廉，懂吗，给你们发得多，是不想你们以后收别人的钱，就比如今天这事，我去了哪，干了什么，都得咽进肚子里，陈福生他们也有自己的事，平时你们几个不要互相打听，家里如果有困难，跟我说。” 钱才经过这两个月，对安保的几个人做事风格熟悉了不少，也比较满意，平时躲在暗处跟着，几乎没有打扰过他，但自己身后时刻跟着辆别克车他是知道的，他还知道李广平手边平时有个对讲机，只要有事一呼叫，他们随时就会过来，安保方案其实做得很细，但能尽量不影响自己，这一点钱才很认可。 “没问，陈福生他们平时也不说，只是经常出去几天……公司的杨三顺经理来宿舍找过陈福生几次。” 徐达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杨三顺的事。 钱才听着，点了点头。 “这事是我安排的，你们不用管了，他有他的事做。” 徐达听到钱才这么说也暗暗松了口气，他就怕陈福生和杨三顺私下接触会有什么问题。 “老板，现在去哪？”前排开车的吴迪问道。 “去学校。” 钱才仰头叹了口气，又耽误了不少天，该好好学习了。 正想着，钱才忽然想到什么，一下坐了起来，吓了车上三人一跳，徐达甚至都开始摸自己的藏着一把三菱军刺的靴子。 “对了，昨天我喝醉了，上的你们车？” 徐达一听，登时回道：“昨天…是的，老板你东西掉了？” 钱才摇摇头，转头盯着徐达，道：“我说什么了？” 徐达有些支支吾吾的。 钱才心里一凛。 “快说！” 徐达为难道：“您开始没说话，后来快到公司，叫了胡蔚这个名字…十五次，后来还…” “还什么？？” 徐达的脸都快憋成猪肝色，大概是想笑，又不敢。 “…还说…媳妇儿，给我挠挠背。” 噗的一声，旁边的傅义军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后又憋住，钱才看到他的脸肉眼可见的涨红，就快又要憋不住了。 “我日…谁也别说，你们几个，听着没！” 钱才立马一脸严肃，但这会再也没什么效果，自己好像勾起了他们昨晚的回忆，脸上都有些憋不住的笑。 “知道，知道，肯定不说……” 几人赶紧答应着，看到钱才无语的表情，又转过头去，背影微微抽动着。 钱才捂着脸，前世还没离婚前，钱才经常会让胡蔚给自己挠背，他觉得胡蔚挠背特别舒服，每次喝点酒，让胡蔚挠着睡得特别快，没想到昨晚喝多了，居然当着几人说出了口。 …… 钱才忍着想杀人灭口的冲动在学校门口下了车， 边往教室走边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发了条信息过去。 “你好，我是秦始皇，其实我并没有死，我在西安有100吨黄金，我现在需要2000元人民币解冻我在皇陵的黄金，建行账号XXXX，转账成功后我明天会带部队复活，让你统领三军！” … 过了大概十分钟短信回了过来。 “秦始皇的800多个皇妃你带出皇陵了吗，我想看看。” 我靠。 这迷之关注点…… 女人，你的名字叫小心眼。 钱才确定胡蔚身边没人，也大胆了的打了个电话过去，刚接通钱才直接开了口。 “我昨晚喝醉了，据昨晚送我的司机说我在车上喊了你的名字15次。” “…然后呢。”胡蔚听完沉默了一会，回道。 “然后…童薇薇说我酒品特别好…”钱才想夸夸自己，说着突然感觉不对。 “你怎么又和童薇薇喝酒？是上次健身房那个童薇薇吗？”胡蔚声音有些狐疑。 钱才愣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个…说来话长，就是上次，她来我公司应聘，我聘了她当总经理助理，后来又当了财务总监，昨天是商会联谊…” “财务总监…联谊，我不知道的事好像挺多。”胡蔚声音有些冷冷的。 “你听我说，昨天…喂？喂？喂！！” 钱才拿着电话愣在原地，一阵风吹过，吹得他打了个冷颤。 完犊子了。 这下秦始皇可算死透了。 第七十四章 钱虎虎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上课，钱才都在想方设法的跟胡蔚解释，但无论如何详细的叙述当时的情况，以及如何把童薇薇招入公司，自己发出的短信就像前世2005年大学室友刘核桃跟他借走的120块钱——有去无回。 在钱才的印象中，胡蔚肯定不是个难哄的女孩，钱才认真一直回溯到了两人谈恋爱的时光，都没有这种不听他解释的事情发生过，现在只能归结于胡蔚前世她家里让他受了太多委屈，导致胡蔚在很多事情上都要对他更大肚一些，也可能是这一世自己过于优秀，让胡蔚少了一些自信？ 对，异地。 最关键的还是这个，自己没给她太多安全感，换位思考，自己的出现莫名其妙，对她的喜欢在她看来应该也没有什么缘由，也许只是见色起意，钱才深知她对“花花公子”四个字的深恶痛绝，想到这里钱才突然一阵紧张，结合她最近几次接收到的信息，自己的行为不就在往这四个字上靠吗？一边跟她述说自己的深情，一边忙不停的往自己周边划拉“女下属”？ 钱董事长一旦抓住了事情的线头，楚文明，余元潇和瞿白茶的日子就有点难过了。 钱才就像周扒皮一样开始昼夜不停的催促林城旗舰店的进展，一边让楚文明抓紧时间安排人到Z市剩下的几个县城和林城选址，现在集团账面上资金充裕，钱才要抓紧完成Z市的布局，尽早杀到林城去。 不得不说女人终究是男人进步的源动力，这段时间钱才像疯驴一样拉着蔚来集团这口大磨，整个蔚来的分店就像蒲公英一样被钱董事长的一个个电话吹到Z市的各个角落，近期徐阳的地产公司俨然要向装修公司转变，据说公司员工一下扩招了200多个，还得昼夜加班的应付来自蔚来的分店装修订单。 2月22日，Z市下属县城四个超市分店同时开始动工。 2月24日，林城超市二号大型门店和健身中心店同时定址动工。 2月27日，以省府路为圆心辐射周围6公里的三家门店分别选址动工。 林城旗舰店开业的信息开始在各个电视媒体，纸媒，公交车，出租车广告位铺天盖地的宣传。 …… 3月1日。 号称林城最大的万平仓储型超市开业，万众瞩目的紫台广场也同时对外宣布正式营业，从手机，电器，到餐饮，影城，服装，签约了三十多家当下大火的店，并且还在持续招商中。 早上10点附近钟楼的整点报时声响起，林城蔚来旗舰店的开业仪式也正式开始，政府方面参加的副市长和受邀参加的宏文置业宋董事长，蔚来集团的钱才董事长和余元潇副总经理同时挥动金剪刀，礼炮声响彻整个广场。 同时，一块巨大红布拉开，一尊金灿灿的4.7米高的卡通老虎雕像出现在紫台广场入口处，旁边是一个巨大的银色“蔚”字，记者纷纷拍照，很多年轻人也拿出相机，在这个穿着金色西装打着红色蝴蝶结，手比着爱心的可爱大老虎旁边拍照合影。 这一天，这只被命名为“钱虎虎”的卡通大老虎传遍了林城年轻人的大小圈子，许多年轻人打车来此合影，这只大老虎也和紫台广场，蔚来超市的钱才董事长一起登上了林城的许多媒体，被称为“年轻的广场，年轻的雕像，年轻的董事长”。 剪完彩的年轻董事长下台还没来得及和莅临的领导寒暄，拿出手机先给那个尾号0820的电话发了一个信息。 “我来了。” …… 胡蔚这段时间不太开心。 那个和她相约“交大见”的坏人，越来越过分了。 姜右薇，童薇薇，呵呵。 你挺喜欢“薇”啊。 那何必来招惹我这个“蔚”呢。 他不厌其烦的解释他没有私心，真当自己不懂吗，管财务的人都是心腹，自己不是没见过那个女生，最多也就20岁出头，和他也刚认识不久，就能被他放在心腹的位置上，真是…不放过任何把女生放在身边的机会啊。 花心！ 不要再理他了！ 之前听他说要给自己惊喜，惊喜呢？ 发了几天短信解释，自己不回他，就不再当回事了吗？这个花心的猪，果然也没什么耐心吧？ 这天，正在上课的胡蔚突然感觉手机在震动，不用拿出手机就知道是他，他的信息震动模式和其他人不一样，这是一个女孩子不会告诉别人的小心思，她把钱才的信息提醒设置了心跳震动音，是“滋，滋滋”两下，胡蔚忍着，等着下课赶紧把手机拿了出来，点开了那条信息。 “我来了。” 他来了？在哪？ 胡蔚左顾右盼，一时间忘了生气，生怕他太冲动，跑到学校找自己，妈妈跟班主任打过招呼看着自己，他要是来学校找自己，肯定会被妈妈知道的！爸爸妈妈把自己盯得这么紧，他要是莽撞的跑来学校找自己，爸妈肯定会收了自己的手机，不让自己和他联系的！ 还在高中呢！最后一个学期都等不及吗？ 这个傻子！ 胡蔚赶紧走出教室，到处寻找着他的身影，也没看到他在哪，胡蔚稍稍心安，他应该是在学校外面等着自己，放学一定要小心一点，晚点走，别让老师看到。 中午放学，胡蔚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人群，晚了十分钟才走出学校，可慢悠悠的走出了学校门口好远，也没看到他。 …… 一直到回到了家也没看到。 骗子。 他到哪了？ 胡蔚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打开房间窗户往外看了看。 大院他肯定进不来吧？ 胡蔚的房间在三层，窗户对着大院外的大路，大院出门是一段下坡路，地势也挺高的。 远处的广场人好多，靠街上有只卡通老虎，挺大的，好可爱，可惜和自己看过的虎头标志不太一样，旁边有个彩色的字，隔着太远，看不清。 他不会来了吧。 一直到了中午上学，好多同学都在讨论那只紫台广场上的大老虎，还有人去拍了合照，说紫台广场开业了，还有个好大的超市，三层楼，跟家具商贸城似的，广场购物中心也有很多年轻人耳熟能祥的店，诺基亚，摩托罗拉，麦当劳，百盛，还有很漂亮的环球电影城，比市电影院漂亮得多，旁边还有避风塘奶茶，好多人在那边呢，可热闹了。 胡蔚心想着，要是他来，就带他一起去看看吧，听他们说那里的超市很大，一万多平米，听说是G省最大的一家超市，他也开超市，应该可以去学习学习人家的管理模式吧，说不定…说不定他就是为了观摩人家开业而来的林城呢？ 不是专门为自己来的吧？ 想到这里，胡蔚有些失落。 他发短信的时间真的挺巧的，紫台广场早上10点开业，早上10点过他也发了信息过来，胡蔚越想越觉得这不是个巧合，确定他就是为了来看看这个全省最大的超市，顺便来看看自己。 这会也许他还在逛着紫台广场，把自己给忘了吧？ 上课前胡蔚好几次想拿起手机发短信给他，问问是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样，可他并没有发来第二条短信，自己也没有原谅他。 不行，不能问他，这样会显得自己很主动，对这种把自己忘掉的人，才不要主动。 说话根本就不负责任嘛，还不是专程为自己来的，不行，不要见，即使他想起来找自己，也不要见他了。 就这样心不在焉的熬到了下午放学，胡蔚再拿出手机，也没有看到新的信息。 呵呵，骗子，大骗子。 胡蔚放学走出学校的路上，突然从旁边走过去的同学口中听到了一个词。 未来超市。 未来？ 蔚来超市？ 胡蔚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 她赶紧加快了脚步，走出学校打了个车，其实林城一中离家并不远，自从她爸爸调去了沪上，没有人来接她时，她都会走路回家，可今天这不到一公里的路却让她有些等不及了。 “师傅，紫台广场。” 出租车司机见到这个绝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上了车，忍不住搭了两句话。 “小姑娘，你也是去紫台广场购物中心玩的吧？今天好多年轻人去那边，听说那个购物中心也是个年轻人开的，装修漂亮得很，又新潮…” “年轻人开的？” 胡蔚本来不太有心思接话， 这时也眼睛一亮。 “那边是不是有个蔚来超市？” “对对对，我听人家说，就是这个名字，未来超市，名字起得也奇怪，未来的超市开到了现在，哈哈，现在的年轻人…” 胡蔚突然就有点想哭。 她愣了好一会，看到就快要到了，又赶紧打量自己，今天这件衣服… 不太紧吧？ 她突然嫌车开得太快了，火急火燎的在身上找能反光的东西，最后拿出手机，接着屏幕的黑，对着自己照了照，整理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下车的时候，胡蔚深吸了一口气，拉了拉自己的衣服。 她现在不急着走进紫台广场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那个可爱大老虎旁边的彩色大字。 蔚。 还看清了老虎旁边站着那个年轻人。 他笑着站在马路对面，拿起手机。 自己的手机震动起来，对面的他指了指他手里的手机。 胡蔚拿起手机，按了通话键，轻轻抬手放到耳边。 “我等你一天了，你要是还不来，我都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看来我的广告费花得还是不够多，下午一直在念叨余元潇为什么没有把广告贴到林城一中大门口，我以为你中午就会来呢。” 胡蔚没说话，咬着嘴唇，眼眶和挺翘的鼻子都有些红红的。 过了好一会儿，胡蔚笑了起来，笑得肤光胜雪，双目底犹似有一整潭的烈酒，只看一眼就能让人沉醉，桃色的双唇微微启合。 “你今天好帅，我喜欢。” 第七十五章 你命由你不由天 “你今天好帅，我喜欢。” 钱才听着这话，笑吟吟的张开了双手。 胡蔚再也没矜持，一路跑了过去。 “小心车，慢点！” 钱才喊着，左右望了望，所幸这时是个红灯。 软玉温香入怀的时候，钱才感觉这个世界是那么真实，闻着胡蔚身上淡淡的马鞭草香水的味道，前尘往事一并从鼻尖涌入脑海。 钱才想到过往胡蔚的热情，奔放…感觉血气有些上涌。 “大街上呢，你再不放开，我就要出洋相了。” 胡蔚听到钱才的话，使劲在钱才腰上使劲掐了一下，再分开的时候，整个脸都在红彤彤的散着热气，周围路过的人偶尔回头一瞥，仅仅看到胡蔚的侧脸就惊为天人，再也挪不开眼神。 “嘿！嘿！要撞上了！掉进水池不赔钱啊！” 钱才眼看一个眼镜男盯着胡蔚往前走，就要一步跨进喷水池，赶紧出声提醒道。 那个眼镜男的脚一下停在了水池前，回头一看吓了一跳，滑稽的动作引起周围一阵哄笑，有点尴尬的说了一句“我靠，谁有病啊，修这么大个水池！” 胡蔚再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他说你有病。” 钱才眼睛一瞪。 “他才有病呢，花痴病，走走走。” 说罢钱才也不敢拉胡蔚，毕竟这离她家太近了，只好赶紧叫着她往购物中心走。 胡蔚却仿佛放开了，没再左顾右盼，笑吟吟的跟着钱才往前走。 “嘿。” 没走两步，胡蔚停下来叫他。 钱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胡蔚对着“钱虎虎”指了指。 “我想跟它拍照。” 钱才想了想，四处看了看，一边朝远处走去一边回头喊着。 “就在这等我！” 五分钟后，钱才拿着一个数码相机回来，还带了一个年轻小伙子。 “董事长，您和…夫人怎么拍啊？” 胡蔚听着顿时脸红了，盯着钱才没说话，看得钱才心神荡漾。 这小伙子有眼色，能升职加薪。 钱董事长已经默默为这个名叫孙睿，刚应聘进入旗舰店的小伙子想了一条明天因为左脚先迈入超市而升职之路。 “嗯…你给我们拍张合照吧，后面的我来拍，一会辛苦你一下，找个地方把照片洗出来。” “好…好的，那你们站紧一点，我好聚焦，脸拍清晰一点。” 我靠，人才啊，理由都给我找好了，有前途有前途。 钱才一脸为难的…使劲往胡蔚身边凑了凑。 胡蔚一脸无奈。 “你要不直接抱着我拍吧，好不好？” “哎我去那当然可…” 钱才立即一脸兴奋的答应着，说着突然看到了胡蔚欲要杀人的眼神。 “…那当然不行！大庭广众的，我们还是中学生，当然要保持距离！” 钱才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口水要流出来的猪哥不是他，说着往旁边站了一点，但就真的只是一点点而已。 “咔，咔。” “好了，董事长您看看。” 钱才拿着相机看了看，一本正经的讲了起来。 “孙睿啊，这个照片，你应该把快门时间调长一点，这样可以增强曝光，你看现在天色有点暗了，你把感光调高一点，把广角去了，换一个长焦…再把色温调高一点，你看，是不是清晰明亮了很多？” 孙睿本来因为懂一点相机原理才来参加了这次开业宣传拍摄，现在听到钱才一说，再对比屏幕里的画面，眼里渐渐有了些光亮，不住的点头赞同。 “董事长，这个您学过？” 钱才老神在在的点点头，前世他大学期间也研究过一段时间相机，尤其是对角度和镜距的把握算是比较好。 “略懂，来，镜头别调了，就这再拍一张。” 说罢钱才引导着胡蔚站到了“钱虎虎”和“蔚”字前面几米，胡蔚对他的“专业”很惊讶，也不再别扭，按照钱才的指导摆了一个回眸的姿势，钱才看她站好，也走到镜头里，凝望着她。 “3，2，1，好，完美！董事长您也太会摆拍了。” 胡蔚听到也忍不住过来看着相机屏幕，照片里自己站在“钱虎虎”面前，回头看着镜头，而钱才仅露了一个侧脸凝望着她，夕阳下显得那么深情，自己也被拍得很美。 “你怎么这么会拍！” 胡蔚忍不住赞叹道，看着钱才都有些崇拜了，这年头普通人会拍照的真的不多，大多人和雕塑合影也只是说“笑”，“茄子”，这样唯美的照片，胡蔚也只是在杂志封面上见过，没想到钱才几次指导就拍出了这样的效果。 他还会多少东西？ 钱才也笑了起来。 “不是我拍得好看，是你好看。” 胡蔚又忍不住眨巴着眼盯着他，开口慢悠悠说道。 “狄更斯说喜欢和理性是不可并存的，我觉得我越来越没有理性了。” 钱董事长听了这话差点没站稳，心里很慌张，强稳住心神叫孙睿去买两瓶水，孙睿看着小脸绯红，煞是迷人的“董事长夫人”也忍不住吞口水，听到董事长招呼，赶紧头也不回的跑去买水。 没两分钟，孙睿拿着两瓶水回来，钱才看出他有点不自然，便让他去A座前厅等自己。 孙睿如释重负，“董事长夫人”实在太漂亮，他也害怕再在这看会露了怯，扭头紧着步子就往购物中心A座走。 钱才笑着拧开一瓶水递给胡蔚，自己也拧开一瓶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 “下次别再说这种话了，我心脏不好，一不小心犯了病，我怕你手足无措。” 胡蔚也笑了起来。 “哪有这么夸张。” 钱才立刻一脸认真，拉过胡蔚的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我没开玩笑，你摸摸，我心跳现在起码130，我只有极度紧张的时候才需要这么喝水，再教你一个小知识，连喝几口水可以大幅度缓解紧张。” 胡蔚不知不觉间被占了便宜，可听他这么说，也感受到了钱才强而有力的心跳，一时有些神迷。 钱才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心里无比享受，只想时间停在这一刻，但看她的脸又渐渐红了起来，不想她回过神来太慌张，赶忙往后撤了半步，转移话题。 “来，我再给你拍几张。” 胡蔚有些呆呆的点了点头。 钱才让她摆了几个行走中的姿势，抓拍了几张，又用手指挡住一些视角斜拍了几张。 … “拍得真的很好看！你到底在哪学的这些？” 胡蔚看着抓拍出来的照片，和钱才一边选择，一边惊叹。 钱才手上一边换着照片，一边轻声说道：“看杂志的时候我就想过，你负责笑，我负责照，我们一起去很多好看的地方留下足迹，这就是我向往的未来啊。” 胡蔚听完笑着。 “那我考虑考虑。” 钱才立马垮起了脸，道：“可不兴再考虑了，你可是答应我了的！大学就在一起！哪有聘礼都下了，还带考虑的？” 胡蔚愣神：“聘礼？” 钱才理直气壮的指了指“钱虎虎”。 “它！四米七的聘礼！你就说够不够大吧。” 胡蔚笑得人仰马翻。 “好，那你帮我搬到沪上交大门口去，就算。” “过分了，老铁。” 钱才又垮起了脸。 “你不如叫我搬到人民大会堂去好了。” 胡蔚听着，背着手假装认真考虑的样子点了点头。 “嗯…也行吧，既然你这么诚心…啊！！” 钱才有些气不过，戳了一下她的腰，登时摆出一副土匪的样子。 “你还来劲了，胡小娘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听话，我就明媒正娶，你要是不听话，我抢也要把你抢到我们威虎山上去当压寨夫人！我跟你说我家可是麻匪！有前科的！” 说罢一边笑着一边追着胡蔚后面挠。 “啊！…你！！钱才！” 胡蔚被钱才弄得一秒破了功，又防不住他耍无赖，只能跑着大叫“不要”，路上的行人看得都惊呆了。 美女…居然真的是靠“追”的？？ 两人追着到了A座门口，看到孙睿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很尴尬的停了下来。 胡蔚整理了一下头发，走了进去，钱才也干咳了一声，把相机递给孙睿。 “麻烦你了，找地方把照片洗出来。” “额…好，好的。”孙睿有些欲哭无泪的说道。 我看到啥了？刚才是老板在追着老板娘跑？明天我不会被开除吧？我才刚上班啊！ …… “我发现我每次隔一段时间看见你，你的公司好像都在以我不敢置信的速度发展，其实今天我以为你是来观摩G省最大的超市开业的，我真的没想到，竟然就是你开的。” 胡蔚在旗舰店逛着，忍不住对钱才说道。 钱才背着手走在旁边，笑着摇了摇头。 “有时候其实也是在被环境推着走的，商场就像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看到这里很大，可是我不努力，也许明年我就交不起租金，被扫地出门了，超市的生意很好，可是很多人会眼红，会模仿，我不努力成为第一，也许等后来者成为第一，人家会连第二，第三都不让我做，甚至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会连钱都不让我挣，我想安安静静当个富家翁其实都是不行的，几百上千张口要吃饭，除非我今天就把钱全存到银行里等着吃利息，要不总有无穷无尽的竞争和风险，我只能往前走。” 胡蔚听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钱才，手指着钱才的心脏，道：“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悲观，你的这里，好像住着一个时刻在忙碌的人，老是在焦虑，其实你真的做得很好了，可你还在焦虑，你在怕什么？” 钱才摊了摊手。 “我这不叫焦虑，这叫未雨绸缪。” 胡蔚皱了皱鼻子，有些不满意他的回答。 “抬杠，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你到底在为了什么奋斗而已。” 钱才愣了愣。 “单纯为了你，不行吗。” 胡蔚背着手，转过身对着他，一脸严肃。 “当然不行，这样的话，你一辈子多枯燥，我不想你就这么枯燥的活着，人活一世，当心存高远，总得有一个可以为之奋斗一辈子的目标，你的进步很快，应该有一个更大的目标， 我怕你拿我当目标，很快就会丧失斗志，这样我的压力会很大。” 钱才听着笑了起来。 “你怕我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你大概还是第一个担心我进步太快的人，我公司的总经理现在还在担心我太过保守呢，你却担心我走得太快会没有目标，这件事倒是挺有趣的，过于焦虑的应该是你才对。” “你小时候没有许过愿？”胡蔚没答他话，突然问道。 钱才认真回忆了一下，道：“许过，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把我大伯家那个堂哥钱伟揍一顿，他冤枉我教他偷钱，结果许完愿第二天他居然来我面前说让我不要在家里戳穿他，当场就被我打了一顿狠的，愿望实现了。” 钱才讲着，眉宇间有一丝得意。 胡蔚翻了个白眼。 “还有呢，没实现的那种？” “让我爹给我买个勇者凯撒的机器人，他到现在都没给我买。” “你的愿望都这么朴实？？” “那也不全是。” “展开说说。” “娶你呗。” … “实现了之后呢？准备干什么。” “生孩子。” “生完了呢。” “把孩子养大。” “然后呢。” “给儿子娶媳妇儿，给女儿找男人。” “然后呢。” “生孙子。” “钱才！！！” “你非得让我说一个守护世界和平之类的愿望才算数是吧。” “…算了，我听懂了，你命由你不由天。” 第七十六章 论道 其实胡蔚绕来绕去半天，钱才哪里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她是想论道呢。 他有很多梦想，开玩笑，哪个年轻的小男孩心里没两个为国为民的大侠梦，带领国足夺冠，率领百万雄师收复宝岛，小时候还想从楼下的垃圾堆里掏出一堆废铁做出个超能机器盔甲，直冲英吉利海峡逼他们归还港岛呢，结果还没等他凑齐一套二十公斤的废铁，港岛回归了。 藏在家里煤棚里的废铁也被老妈拿去卖了，两三年的战略物资储备，被老妈用了一本《故事会》就换走了，时值十三岁的钱才有点不服，老妈听完他叙述废铁的用途之后，把那一麻袋废铁往他面前一丢，一力破万法道：“你把这堆废铁抱着去操场跑十圈，你要拿来做大炮轰鬼子我都不管。” 钱才跑了半圈就服了。 后来长大当了兵，出了国，其实钱才的民族意识远比大多数人要强，也曾发过“如果祖国需要我…”的豪言，但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面对了许多尔虞我诈为了一点钱毫无道德底线的嘴脸，也见过一些真真实实守着良心做事的商人，他知道其实脚踏实地的做好一些小事比每天壮怀激烈要重要得多。 看着胡蔚气鼓鼓的样子，钱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也不是没有目标，只是吧，得一步步来，天天把家国主义挂在嘴上踩在脚底的人其实挺多的，还把自己那一套灌以情怀，不如多干点实事，就拿一口水，一口牛奶，一口油来说吧，只要企业坚守底线，做良心产品，对于国人的成长不是巨大贡献吗，不一定非要造个导弹发个卫星才叫梦想吧？我就想一步步做大了，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尽可能的改善社会环境，等有一天有了能力了，再去想那些大事，这就是我的梦想。” 胡蔚听得呆呆的，过了一会脸上也舒展开来，看着钱才的眼神也多了些欣赏。 “你倒是挺实在，不过也许你比我看得透，挺好的。” 胡蔚前世其实也是一个挺有情怀的人，这和她的家庭传承不无关系，每次国家发生了一些灾难，她都会参与一些义工服务，捐钱捐物之类，钱才也支持她，后来两人去了法国，胡蔚也常常关注国内的情况。 钱才脸上突然有点嬉皮笑脸道：“你要让我把娶你这第一步实现了，你说啥就是啥，你要有什么梦想，我也可以帮你实现，你如果想做慈善，我就帮你做个国内最大的慈善基金。” “好啊，有个人帮我做我想做的事，也挺好的。” 胡蔚一口答应下来，她就是这样，一旦认定的事情，就不再弯弯绕绕，钱才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明白，今天自己的出现，也许打破了她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所以她会开始关心自己的未来，用她的所见所闻帮助自己规划人生。 钱才有些激动，她的大学男友，终于要被自己挤兑出她的人生了吗。 自己是不是要成为她从一而终的初恋了？ 但是，如果没有太大的偏差，她对自己的“管控”也即将来临了。 “你最近一次考试多少分？” 胡蔚突然问道。 钱才心里一沉。 来了，她来了，她果然来了。 “呃…上周有一次摸底，我考了625…” “625！我一摸686！你这么聪明，心思都用来喝酒了吧！” 胡蔚挑了挑眉毛，一脸的鄙视。 钱才立马一秒变了脸，作悲愤之态。 “你知道我明明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还被人鄙视是什么感觉吗，哪有什么天纵奇才？我一边努力挣钱，还每天挑灯夜读，凿壁偷光，悬梁刺股，废寝忘食，闻鸡起舞，勤学苦练…” 胡蔚听着听着翻起白眼。 “你在给我背小学生成语大全？挑灯夜读还凿壁偷光，你是嫌不够亮呗？” “我那是比喻！比喻！我还不够努力？你见过Z市凌晨四点钟的太阳吗？” 钱才一脸“气愤”。 胡蔚眨巴眨巴眼，道：“没见过，我在林城，Z市离这才一百多公里，我们省是东经103到109度，北纬24到29度，全年最早日出时间是7点18分，你见过四点多的太阳？” … “唯女子与学霸难养也。” “尔等皆由女子养之。” “…受教了，胡老师。” “谦虚了，钱同学。” …… 钱才带胡蔚逛了一圈回到了广场门口。 胡蔚看着钱才有些敞开的衣领，皱了皱眉，伸手帮他扣上了。 “你什么时候回去？” 钱才很享受她的小动作，笑着回道。 “本来想着是等到明天，但是你今天来了，我准备晚上就回去。” 胡蔚随身带着的黑色包拿了下来，在里面翻了翻，拿出几个笔记本，递给了钱才。 “你记得看完，尤其是化学的部分，65分的化学，啧啧，真不知道怎么学才能考得出来。” 钱才一脑门子黑线。 上次期末58呢！已经进步了好吧！ 嘴上却说着：“失误失误，平时都是80左右。” “80分也不高！”胡蔚教训着。 钱才：…… 这牛B吹得还是太拘谨了。 “好了，我要回去了，最近我妈妈把我时间卡得特别紧，你发短信前先发“你是谷雨吗？”，我要是回“你是？”就代表可以发，如果回“你是谁？”就代表不能发，你要记住。” “是谁？” “我表姐，我妈妈要是看见了，我就说谷雨被人搭讪了，留的我的电话，她会帮我解释。” “胡先生果然是搞情报的一把好手，反手就把表姐卖了，真是…大义灭亲，六亲不认。” “臭贫，我妈发脾气可凶了，谷雨在外地读书，我妈管不到她我才拿她当挡箭牌的，你别不当回事。” “知道了知道了，你要多看看那只大老虎，多想想我。” “…嗯，会的。” …… 回Z市的路上，钱才摸着衣扣开始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的发展路径，老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好像没有抓住发展最为巨大的那一波势头，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不踏实。 其实现目前开始涉足互联网是个不错的时机，正是群众并起之时，互联网的股票也达到了最低谷，最冷静的时刻，是时候有一些分散性的投资，钱才对于互联网仅仅是普通网民的那种了解，但是作为一个重生者，最大的优势是在于对大势的了解，而不是专业，专业的事情可以交给专业的人做，在这一点上钱才当了这么多年企业的掌舵者，深有体会。 就目前钱才对互联网的使用来看，门户网站的风头已过，大家都开始抛弃做概念，开始思考怎么能够实实在在的赚到钱，“互联网收费服务”这个想法正在崛起，一些游戏公司已经开始嗅到了苗头，移动也开始搞收费彩铃，移动梦网了，两年内淘宝也将兴起，互联网将从这个时候开始踏踏实实的挣钱。 其实在钱才的了解中，互联网除了游戏项目，其他的东西真要开始脱离概念实现盈利，还得从“web2.0”时代开始，在移动网络的普及之后，才能达到巅峰，这也是钱才一直对互联网兴致缺缺的原因，自己又不懂炒股票，真靠互联网赚第一桶金，等真挣到钱的时候，怕是苍老师都当上老师了。 不过……把实业做起来就开始布局吧，有枣没枣，总得打几杆子才知道，其他不说，网上商城和外卖总是要做的，自己的实体和饮用水业务一旦铺开，网络销售这一块是不能放弃的。 …… 3月3日。 接连传来了几个不太好的消息。 一个是一家名叫“喜洋洋”的超市在Z市一号门店不到100米的地方开了业，这家店也是前世本来开在一号店址上的，优惠力度不小，开业当天就抢走了不少客源，虽然现在只是一号店一家店遭到竞争， 但如果没有行之有效的办法加以钳制反击，就这个店如此有针对性的开得离一号店这么近，无疑会对整个蔚来超市的士气产生打击，而且这等于是开了个头，如果让这家超市成功活下来，也许就是给本来就蠢蠢欲动的潜在对手打了个样，说不定会引起效仿。 第二个消息是历长江的矿泉水开始进入市场了，样品钱才已经看过了，名字叫“蓬莱矿泉水”，整个瓶体设计…不能说相似吧，只能说除了标签名和整体颜色换了个绿色，其他几乎是一摸一样，但是材质上明显不如蔚来，市面上也出现了好几家“蓬莱”水瓶的回收点，回收价是3毛，而且是一律3毛，无论好坏，这种自杀式冲锋也只有历长江才能干得出来。 而且目前已经有好几家Z市政府单位点名要把活动和接待用水换成“蓬莱”了，这是钱才没想到的，动用家庭关系就为了换下几家单位的用水订单，这种手段多少有点不值当了，有点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意思。 这个营销方式，私仇公报啊这是。 还有一个就是林城了，瞿白茶在和供货厂商的几次交锋中没有占到多少便宜，钱才有意的锻炼她，但好像没有取得预想中的效果，她有些过于依赖人际关系那一套解决问题了，据余元潇说现在供货商现在好像不太买她的账。 本来打定主意不再插手集团日常经营，好好埋头学习的钱才只好吐了一口浊气，打了个电话给楚文明。 电话接通，钱才叹了口气。 “明天上午，开个会吧。” 第七十七章 给你的橡皮开个光 3月4日。 集团总部，大会议室。 蔚来集团中层以上领导会议。 钱才坐在“董事长”标识牌面前，接过姜右薇递过来的普洱茶，慢腾腾的吹了一口热气。 “今天有几个事，简短说几句，很多人来一趟都不容易，等我说完，你们有什么困难，也都说一说，集团管事的都在，集中问题，能解决的就现场解决。” 钱才说着，放下了茶杯。 “第一件事，吴振，你的一号店，从今天起，为期一个月，具有独立策划打折，营销活动的权力，这一个月一号店的盈利情况不计入绩效考核，只要不赔本，你就把那家“喜洋洋”给我往死里挤，超市同行不可怕，但是这种门对门打对台来捣乱，恶性竞争的，以后都是一个原则，不挣钱也要给他挤兑走，要不我们这生意没法继续往下做。” 话音刚落，吴振就“哈哈”笑了起来。 “董事长，等的就是您这句话呢，弹药给足了，您就放一万个心，我们现在也是老品牌了，进货价上就有优势，客户对于我们的信任程度也远超于一家散店，不用赔本，只要降低一半的利润，集团再批点经费让我搞两个抽奖活动，我就能让他们门口变成喂鸽子的广场。” 众人一阵哄笑。 钱才笑了笑，手往下压了压，道：“行，那就说第二件事，这个蓬莱矿泉水，余总，你要密切关注他们的销售情况，他们现在是猪八戒玩程咬金的三板斧，乱使兵器乱出连招，我不是很担心他们能拿下多少市场，他们也没有实力像我们一样把回收点铺开，但是他们这么搞，可能会把我们的回收市场给搞乱了，我的想法还是从渠道下手，通知Z市和我们有业务往来的批发商和零售商，这个蓬莱矿泉水通过非法手段抢了我们的水源地，蹦哒不了多久了，如果进他们的货，以后和我们的业务往来就断了。” 陈云伟闻言插了一句：“需要跟林城的批发市场打招呼吗。” 钱才摆摆手，道：“暂时不要，我们不能跟他们一样不计后果，他们现在也进不去林城，我们当初是多少个成熟的销售员出去铺的货和回收点？他们应该没有这么大的销售团队，能在Z市给我们找找麻烦，就已经是他们能力的极限了。” 余元潇点了点头，道：“这个公司我近期也在关注，我让人去他们的回收点蹲了一天，他们还是和政府的合作比较多，一个品牌深入人心还是需要时间的，我们的名气已经通过超市和健身门店传开了，在本省的品牌形象不是他们可比的，而且他们为了节约成本，用的材质也比较差，说实话，我上手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瓶水卖不了一块五，再加上是个新牌子，很多零售对这个价格都不太买账，就是回收价格嘛…确实很高，除非他们降价。” 钱才笑着拍了拍桌子。 “降价？三毛的回收价，还无论瓶身好坏，这不是喷码标带盖子都不用做就能卖钱了？你看着吧，这不是降不降价的问题，他们是低估了中国人的仿造实力，当时这个定价我是考量过了的，再高，说不定就有人要仿造我们的瓶子盈利了，他们的瓶身成本不会超过一毛二，敢三毛收，擎等着送死。” 这话振聋发聩，聂泽翾听着眼睛一亮。 “对啊！这不是印钞机吗？董事长，要不我们再花点小钱上一条生产线，用他们那个材质仿造点瓶子给他们，换点钱花花？他们不是仿造我们吗？我们也反向模仿模仿，这钱不要白不要啊！” 这话一出，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发现了他们的致命漏洞，大家气氛明显轻松起来，边讨论边笑，钱才见状，也调笑了一句。 “老聂啊，你真是…啥钱都想赚，人家还在创业呢，这毛票印钞机你也好意思弄？” “哈哈哈哈！” “大哥，你也是够没有底线的！” 钱才喝了口茶，继续开口道。 “这事确实不用弄了，你们放心吧，投机者多的是，用不着咱们亲自下场敲这一闷棍，而且他们回收点少也有少的好处，少了关停也容易，别咱这印钞生产线刚弄上，人家关停回收了，得不偿失，没这个必要。” “那他们关停回收又降价了呢？”楚文明问了一句。 “那他们和我们就不是一个跑道上的竞争对手了，让他们去低端矿泉水发展嘛，他要是有耐心，好好模仿我们，说不定还能挣点，当务之急我们应该做的，就是尽量降低他们的影响。” 余元潇点了点头。 “这事我去办。” “好，下面还有个事，瞿白茶，你来说说，这几天林城旗舰店的销售和盈利情况。” 瞿白茶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 “旗舰店和其他店的开业活动有所不同，是长期折扣的模式，总体市场折扣在94折左右，这几天的人流量都堪称巨大，尤其是这两天处于周末，开业截止到昨天，销售额超过了2600万，日均866万，毛利320万，毛利率12.3%。” 钱才咳了一声。 “余总，我记得我们Z市一号店试营业第一天是8.8到9.2折，第一天营业额77万，毛利8万3，毛利率10.77%，对吧。” 余元潇笑道：“对，这数据我这辈子忘不了，你当时给我三个点的分红，我算了好几次呢。” 下面的人听着余元潇的话，也开始笑了起来，钱才脸色却不太好看，伸手点了点桌子。 “我来之前专门看了2月份的统计数据，目前超市非打折日，普遍毛利已经超过了22.7%，旗舰店94折，毛利12.3%，瞿店长，你来告诉我，不打折的话，毛利率也就17.5%，那5.2个百分点去哪了。” 瞿白茶涨红了脸。 “我们…林城都是用的新的供货商，开业时间很紧，货要得又急，就没把价格谈好，新的价格正在谈…” “你这是渎职！！” 钱才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2600万的销售额，一个点的利润就是26万，把你身上的零件拆拆卖了，够不够赔这几个点的损失？？” “我…我…知道错了。”瞿白茶声音都有点颤抖，差点就要哭出来。 “陈总，明天你就接手这件事情，趁火打劫的供货商马上换了，你带着瞿白茶……算了，把林城新店定下来的几个店长都带去，让他们好好看看，了解了解市场，这事我也有疏忽，现在新上任的几个店长都是吃现成，压根没和供货商交过手，被人家宰了多大一刀，心里根本没个数，只知道做销售，进货谈价压价全依赖总部，这事从根上就不对！” 陈云伟郑重点了点头。 “明天我好好教教他们。” “这事你多上心，我知道你外面有些生意还没断，收收心吧，好好把集团的零售批发做起来，这块渠道做起来，以后超市的供应就可以自己负责，这个公司你有百分之15的分红，好好做一做，甚至以后还可以收购部分工厂做自己的品牌，以后的超市行业趋势，势必要从完全卖别人的货往部分直营转变，我对批发公司最终的构想，还是做成自己品牌的代工厂，而且只要我们规模上来了，发展势必是很快的，这一块做起来了，不比你卖散货强？” 陈云伟听钱才这么说，也有些振奋。 “行，既然董事长这么说，我也表个态，义乌的批发我会尽快停掉，接来下我肯定全力把手头的本职工作做好。” “好，还有没有其他问题，以后开会尽量精简，大家带着问题来，带着答案走，十分钟能解决的事情，一分钟都别拖，没问题就散会。” 聂泽翾举了举手。 “老聂，你说。” “董事长，饮料厂的钢结构厂房已经组装完成了，设备也在拼装了，饮料厂马上就能投产，七星泉矿泉水厂现在也在生产了，您看销售上，是不是能往外扩一扩？” 钱才听完一笑。 “老陈，你看，事不是来了吗，挂在你公司名下的销售现在有多少人？” 陈云伟想了想，道：“70多个，前段时间产能跟不上，没什么提成拿，走了一部分，但是我那边还能补充进来，大约九十来个人。” “能出省打开市场的有多少人？” “这都没什么问题，本来西南地区的周边省份我们也在做。” 钱才轻敲了敲桌子。 “那好，既然有产量，就把人派出去吧，我们自己的销售要往川滇桂的市县，还有C市，分头跑一跑，不愿意出省的，就调到总部的销售部门来，配合本地桶装水入户的推广，从近的地方开始往外推，这毕竟还有个运费成本的问题，聂泽翾，你那边也要往外走，周边省份打听打听，派几支队伍出去看一看，争取能够找到就近的水源地建厂生产，钱该花就花，楚总这边资金上要尽量配合。” 钱才说罢，又看向聂泽翾，道：“饮料厂投产的事，不用等总部批示，你们公司，和超市还有批发零售公司做好接洽，都是自己集团旗下的公司，你们要自己做好沟通，不要等着集团开会解决，各公司保证各公司自己的利润，但是协同合作是原则。” 被点到的聂泽翾，陈云伟，余元潇纷纷点头，表示没问题。 “钱…董事长，我这边，不是过年的时候说要开分店吗，现在都三月了，就开了林城一个中心店，是不是…考虑拨点钱？” 钱才抬眼看去，是聂俊林，顿时笑出了声。 “聂老三现在终于管事了？行，知道要钱了就是好事，说明开始关心公司发展了，你那边我有准备，本月分三批打款，共1500万，用于林城中心店装修和中型健身房的铺设，但是你也别光想着要钱，我问你，人才，团队，你手里有多少，门店开业前的手续，谁去跑？装修有没有和日鑫地产徐总那边做好接洽？钱一到可都是事，别想简单了。” 聂俊林倒是没被问倒，开口道：“手续的事已经安排好了，销售团队我们现在正在联系孙航的一些老关系，还联系了一家C市的猎头公司在挖人，装修…也许还要董事长你亲自看一看，毕竟Z市的第一家店就是你亲自负责的，其他人来，我怕做不到这个标准。” 钱才听完一哂。 “我来搞装修？老三，你这分公司总经理倒是做得挺便宜，把我的劳动力都给算进去了，行，我和总部就帮你这一次，楚总和廖总也牵头帮扶一下这个贫困户，他们手里没人，总部这边的人事部门要帮帮忙，手头和周边地市的人才公司有关系就动用动用，帮他把团队凑凑齐，装修的事我去和徐总沟通，但就这一次，往后不论是营销方案，还是会员卡价格定级，都得你做方案，我来审批。” 聂俊林这会也反应过来了，这恐怕是最后一次可以肆无忌惮的提要求。 “那都帮到这了，不如送佛送到西？我们这还缺个财务和活动策划，我在总部也认识两个不错的…” “聂总！你可别过分！张茜可是我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帮手，你一张嘴就要给我要走？” 童薇薇大怒，就说这聂俊林最近老往财务跑，拉着张茜天天问东问西的是在干什么，搞半天他是想挖人！ 钱才倒是好奇了一下，张茜？是个女的？ “这张茜…长得怎么样，是个美女？” 童薇薇一听有些气恼，这两兄弟的脑回路她是真有些跟不上。 “说什么呢董事长，人家孩子都两岁了！” “哦，那没事了，那就给他吧，聂总难得正儿八经挖一次人才，童总监那边缺人让人事给你招，行吗？” 童薇薇有些无语。 “董事长，集团的财务重要，还是一个分公司的财务重要？哪有这么明目张胆的跑来总部挖人的？” “两个编制，走一个张茜，我给你财务两个编制，行了吧？” 童薇薇顿时也不说话了。 “聂总，支持的力度可是给你了，活动策划你也可以挑一个走，你这工作要是干不好，你就去当个股东养老，三个月为期，看成绩说话，怎么样，敢不敢签这个军令状？” “那我还需要个副总…” “砰！” 钱才猛拍了一下桌子，眼睛一鼓。 “要不我去给你当副总？？自己去招！！” 聂俊林眼看也掏不出啥了，只好点点头。 “行！三个月，看业绩说话。” 楚文明本来有点心痛聂俊林还得从自己身边掏个人走，本来还待争辩两句，眼看董事长都气得不行了，也不再说什么了。 …… “哎，哎，老大，等等我！” 钱才刚走出宜安大厦，聂俊林边喊边追了上来。 钱才回头看着他。 “三个月，时间这么紧，我心里没底啊，刚会上不好说，装修选址都得两个月呢，就剩一个月的时间，你让我怎么提业绩啊！”聂俊林气喘吁吁的说道。 钱才指了指天。 “三个月一过，可就是正六月了，中间还有五一假期，我可是给你放了水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五一前把几个分店开了业，游泳上多下下功夫，生意自然不会差，再说了，六月的统计报表要七月初才上来，差不多四个月的时间，六七月这么热，你这游泳培训班啥的，还卖不出课？” “七月我可要高考！”聂俊林想着一切拖延时间的理由。 钱才鄙视的摆摆手。 “得了吧兄弟，你要现在学习就能把你那个小学的数学水平补上来，我二话不说放你去知识的海洋遨游。” 聂俊林：…… “你要担心你高考成绩，不如把你的橡皮拿去庙上开个光，丢橡皮选答案的时候看看佛祖能不能保佑保佑你。” 第七十八章 斗智斗勇 历长江最近几天过得有点飘。 蓬莱矿泉水的销售形势大好，不少单位都把电话打到了回收点宣传牌上留的联系座机上。 矿泉水一块五的价格虽然零售商还不太买账，但是各个单位却不管他卖得贵不贵，只关心收得高不高，同样的一块五进的水，蔚来回收两毛，蓬莱回收三毛，还不管瓶身好坏，何乐而不为？ 历尽荣这几天也收到了不少认识的单位长辈电话，说他挺会做生意的，现在都开始做矿泉水，离上央视打广告扬名立万不远了，尤其是历市长分管的几个单位，趁着年后的一些活动，给了他不少的订单，两兄弟即搞到了面子，还搞到了里子。 尤其是历长江，听到一向不把他当成平辈，常常对他耳提面命的堂哥也夸自己有头脑，更是感觉自己是个商业奇才，连晚上和新交的小女朋友办事的状态都好了不少，愣是坚持了十分钟都没提裤子，惹得小女朋友连连抚着他的胸口说历哥你要是再来一分钟，就要上天了，说得他哈哈大笑，起床的时候留在床上的零花钱都多点了十来张。 得意忘形的历长江还没忘了给心心念念的姓钱的找点麻烦，把自家的回收点开了一个到蔚来Z市最大的回收点旁边，虽然没有像蔚来一样租了个大仓库，但回收的广告牌弄得是气势十足，足足两米多高，就一个收破烂的地方，居然还弄了条长虹庆祝开业，古惑仔的那点花样算是被他玩透了。 钱才听说的时候专门跑去看了个西洋景，正遇上站在门口满意的欣赏盛景的历长江，两人正好撞了个面对面，相视一笑，一时间各有各的快乐，都觉得对方烂醉我独醒。 但是历长江接下来的手段，钱才就有点不太感冒：六龙山矿泉水厂出山的不到150米的短短的一条窄路上竟然被一堆凭空滚下的大石头堵了个水泄不通，再往出走100米就是康庄大道，往里面几十米就是厂区，这位置选得，简直有当年诸葛亮埋伏张郃的风范，把钱才打得措手不及，毕竟他也没想到小小的一个商战，对面竟然开始用上了兵法。 钱才收到聂泽翾的电话，有点哭笑不得，只好叫人清扫路障，结果山上的人又开始敌进我退，敌疲我扰，等人把石头清除干净了，天色刚晚就又从山上轰隆隆滚下一堆石头把路又堵了。就这样，这帮人和厂区里差点要发疯的聂泽翾连玩了三天，气得聂老大带着一帮厂工把机器都停了，拿着棍子锄头还征用了一条女技术员养的泰迪狗，上山到处找那帮狗娘养的游击队，结果耗了一下午愣是连根毛都没找着。 钱才这才确认对方派来的是一位熟读古今战争之道，或许还因为生在和平年代有点壮志未酬的狗头军师。钱才只好决定利用现代化武器进行降维打击——安排人从附近的工地调来了一架Cat307挖掘机守在出山路口，终于让对面偃旗息鼓，彻底放弃了这段有利地型。 虽然赢了战争，但是钱才差点把国籍都输了，他感觉这场三天的战役，自己活脱像个鬼子指挥官，先是扫荡，再调来重型机械据守碉堡，而对面却像伟大的无产阶级主义革命战士，在山上啃着树皮…也可能是馒头方便面之类，和自己打了整三天的游击战。 赢得不光彩啊。 积极保卫领土主权的钱董事长没有来由的产生了这样一个荒诞的想法。 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钱才开口就是一声质问。 “童薇薇，你家的炮是不是锈了？赶紧检修检修吧！怎么打了一个多月，这炮弹还没飞到敌方阵地上？这个狗玩意现在都跟我玩上了，他要是再不完，我都得在厂区养藏獒了。” “你慌什么？材料早就递上去了，什么时候动手不得由人家定吗？” “能不能催催？就说苦主都被逼得要跳楼了，正义要是再迟到，罪犯都要自己老死了。” “…要不然你高考志愿填个警校，自己手刃仇人？” “听君一席话，真是如听一席话啊。” “什么意思？” “就是你这话说了，跟说了话似的。” “神经病！” …… 既然不确定这历长江哪天被带走，那就不能由着他折腾了，这历长江聪明又闲得发慌的小脑袋瓜子实在太过危险，还没什么法律底线，一闲下来就容易产生一些奇思妙想，钱才这次算是见识了，不能让他闲着，得给他找点麻烦。 钱才打电话让陈福生到自己办公室一趟。 十分钟后。 “你那边还差的两个人，到位了吗？” 钱才看着风尘仆仆的陈福生，一边招呼他坐下一边问道。 “已经到了三天了，这两天我让杨三顺部长帮忙安排人带着他们去了批发公司和林城几个超市熟悉情况，这两个人之后的一段时间可能就要盯着那边的项目进度，近期批发公司和林城，Z市新超市涉及的的资金流动比较大，可能都得派人在现场盯着，我现在担心一个问题，就是以后上马的项目越来越多，人手怕是不太够用。” 钱才摇摇头，手指在桌上轻敲了敲。 “事不是这么做的，那些项目，鸡零狗碎的事不少，哪能天天从早到晚的盯着？抽查，抽查懂吗？有非常规支出比较多的，帐目不够明晰的项目才需要去暗查，现在才一个省，重点两个市，以后要是全国铺开了，你这么搞，多少人才够你用？你要在我们集团搞个东厂锦衣卫？” 陈福生听钱才说，知道他是误会了，赶紧解释道：“这…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他们现在不熟悉情况，才让他们别闲着，多去现场看看，锻炼锻炼观察能力，也多吸收点知识，我说人手不够的事，是因为现在集团涉足的行业比较多了，培养一个内行不容易，好多战友本来也是因为不会读书才当的兵，人品是可靠了，但让他们学这么多东西，他们是真不会啊，项目流程都不懂，怎么监察？我现在只能让他们一人选一两个行业重点了解，我手里加我就八个人，以后集团发展大了，这人肯定不够啊。” 钱才一拍脑门，道：“这事是我想岔了，这样，得空了让他们直接入职，去部门跟着干一段时间，实干就是最好的老师，我给你们一个特权，可以自行申请轮岗，杨三顺那边的人也可以利用起来，我会让楚文明配合你们，至于还要招人的事，以后集团发展起来了，我会考虑。” 陈福生听得眼睛一亮。 “那敢情好！老板，你是不知道，我最近培训这批人，简直头发都愁白了，他们就是不爱读书，能直接到岗位上锻炼，肯定能学得快点。” 钱才听得哭笑不得，想起了自己以前那些战友天天抱怨的场景：进了部队得背条令条例，还得上政治课，钱才当过一年指导员，每个周得给战友们上两次政治课，主要还是抄笔记，一个连队每年抄的笔记都能在连部堆成一座小山，好多老兵每次上课抄得手都麻了，纷纷抱怨，自己以前就是读书不行，才来当的兵，没想到进了部队，还得天天读书！早知道当初就拼了命好好读书算了！ 这些人不怕吃苦，不怕锻炼，甚至不怕负伤牺牲，就怕理论学习，一学习头就大，实操满分笔试不及格的战士大有人在，这也是让很多部队基层干部头疼的实情。 钱才理解陈福生的痛苦，只得笑着摆摆手，道：“有什么实际困难你告诉我，我能给你解决的就给你解决。还有个事，你现在手里的几个人，身手和反应能力什么的都不错吧？” 钱才有点担心让他们去干这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历长江是个社会上的，发现了难免会动手。 陈福生听到钱才发问，立即回道：“放心老板，新进来的几个都是侦察兵，还是老兵，比曹亮他们只强不弱！” 钱才点点头。 “行，那这样，明天……” …… 翌日，蓬莱矿泉水的一处回收点门口晃荡着两个闲人，一到人比较多的时候，就拿着两个矿泉水瓶子交谈起来，声音不大，但好多门口等着卖瓶子的人都听到了。 “你说这个破瓶子，能卖三毛？这瓶子可不太结实啊。” “你这就不懂了，人家这叫促销方案，为了卖水呢！这瓶子哪能值得起三毛？我跟你说我二叔就是做这个的，他跟我说，这瓶子瓶身质量不算好的，不搭瓶盖和标签的话，从厂家出来成本最多就一毛钱！” “那我要是能做出这瓶子，拿到这回收，不是印钞…” 两人越说声音越小，可那些人却越听越精神，耳朵都要竖起来了。 这样类似的对话在几个蓬莱的回收点附近都在发生，讲完没多久人就走了，过了一会，又换了两个人接着讨论瓶子的事。 曹亮和廖顺义在蓬莱的回收点门口正说着瓶子的质量不行，一个年轻人突然鬼鬼祟祟的上前，给两人一人递上一根烟帮忙点上，问了起来。 “嘿，哥们，我今天都听好几拨人说了，这瓶子，一毛钱真能造出一个？” 曹亮和廖顺义对视一眼，脸上顿时有些为难的表情。 “这事…我也不清楚，这话你听到了就算了，可别乱传，我们说人家这质量不好，到时候人家来找我们麻烦可咋办？” 年轻人眼睛一转，立即心领神会的从兜里左掏右掏，掏出来一包整烟递到曹亮手里。 “大哥，你就说说，这事确实不？我家里也有人是做这个的，让我去他水厂打工，问这个就是想知道这厂子挣不挣钱，想找个效益好的厂子上班。” 曹亮不动声色的把烟揣到兜里，往远处走了两步，示意年轻人走远点，然后小声道。 “兄弟，我看你也实在，我跟你说这卖水的可挣钱了！要不这一块五的水，他能三毛钱收这瓶子？这瓶子材质叫PP塑料，软得很，又便宜，你看轻轻一捏就变形了，这玩意最多一毛钱就能做出来，市面上这种材质的瓶子都是按斤收的，两三块钱一斤，他三毛一个收，你说卖水挣不挣钱？” 年轻人听了，立马感激的抱了个拳。 “行，大哥，你们这么说我就踏实了！我明天就去厂子里上班！” 说罢年轻人也再没多问，赶紧走了。 曹亮看他走远，笑着拿出那包烟撕开美滋滋的又点了一根。 “这活不错啊，还捞了包大前门，以前我在连里就喜欢抽这个。” 话音刚落，曹亮就呛了一口，他拿起烟认真看了看，顿时变了脸，气得一下把手里的烟盒精准的丢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这他妈是个人才啊，五块钱的大前门，都能随身带包假的？？” 第七十九章 大哥，就是他 3月12日，Z市。 “历总，不对啊！我们回收点回收上来的瓶子现在都快赶上生产量了，我们还有一部分仓储没有发货呢！” “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赔了？” “现在肯定是有人造假我们的矿泉水瓶子到回收点去卖，而且量越来越大，我怀疑有人直接上了一条和我们一摸一样啤机和模具的生产线，这难度不高，只要把模具做好了，很快就能出瓶子…” “咣！” 历长江手里的水杯在墙上开了朵花，碎得满地都是。 “他妈的，搞老子，姓钱的你给我等着！” 旁边身穿夹克衫中年男人有些犹豫道：“其实不一定是他们，我们的回收价格实在定得太高了，有人会见财起意仿造我们的瓶子也是必然的。” “必然？必然你不早说？现在怎么办？你是厂长，还是公司的副总，你要负责任！给我去查！我叫陈老三跟你一起去，把仿造的人给我揪出来，老子不把他肠子给他攥出来！” 中年男人支支吾吾道：“要不…跟您堂哥说说？他有说不定有办法…” “他？？你指望他？他就只会跟我说商业手段，商业手段能解决，现在还会有人仿造我们？不揪两个出来杀一儆百，他们不知道这家矿泉水公司背后是谁！你们就去回收点守着，抓到人后面的事你不用管了，我有我的解决办法。” “历总，为了点钱，不值当的……不行我们就把回收点关了吧。”中年男人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劝着，他是历尽荣通过朋友关系从C市挖过来当厂长的，起因也是历尽荣工资给得高，他可不想因为跳个槽惹上什么污点经历。 历长江声音有些阴恻恻的。 “你只负责按我说的做，其他的和你没关系，我们历家不是这么好惹的，占我的便宜？我这辈子还没被别人占过便宜！” 正说着，历长江的电话响了。 “喂，伟叔。” “长江，你爸叫你赶紧来一趟集团，有急事。” 历长江心里一凛，历文兵一般很少管他，但每次叫人通知他，那就是就没什么好事。 “什么急事？我爸说啥了？” “你最好快点。” …… Z市，天安花园。 “早就跟你说了，别跟他走太近！你还去跟他做生意，你到底投了多少钱进去？” 历尽荣看着历文贤大动肝火，心里也有点虚，低声说道：“200万…不过已经收回70多万了，其实这次长江的想法没什么问题，生意也是正经生意，我觉得不会有什么错漏的。” 历文贤蓦地转头看向他。 “你觉得？知道现在谁在查他吗？省厅的人！有人直接把材料递到了调查组的办公桌上！他肯定得罪人了，要不是我有个党校同学给我打了个招呼，连我都蒙在鼓里！而且我看这次的阵势，不像是冲着历长江这个小角色，是要动你二叔。” “那…要通知二叔吗？” “他会知道的，但这事和我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你要记住，尽荣，你二叔这些年在外面干了什么，跟哪些人往来，我从来不问！至于外面的人觉得他是我弟弟，在一些事上要给我面子，那也是他们的想法，我从来没有授意过，你也别在外面表任何的态，至于以后如果发生了任何事情，我这个当哥哥的也只能表示痛心和自责，懂吗？” 历尽荣听完，有些长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有些紧张的左右看了看，又走到门口关上了房间门，压低了声音道。 “但是…当初吴副区长家那个事情…” “这事是历长江说的？”历文贤眉头都皱成了一个“川”字。 历尽荣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知道，但也不想让他爸知道自己过于关注这件事。 历文贤叹了口气，想了想，神色倒是恢复了自然。 “这件事情，说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当初吴副区长家那个小子，爱赌嘛，在外面打大牌输了钱不认账，被人家拉出去打了一顿，我还让刘副局长严查了，后来打他的人也自首了，关了一年，钱也赔了，赌债也不再讨要了，至于打他的时候说了什么威胁的话，那可能是年轻人的意气之争，你不要听历长江说风就是雨，只要你别在外面给我惹什么麻烦，那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有什么责任！历长江那里，你尽早退出来，他出资的钱是什么来源可说不好，搞不好是会有麻烦的。” 历尽荣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爸，不过我的钱来源是经得起查的，我公司这些年盈利状况都是明摆着的，贸然退出恐怕历长江不会给我钱，但是我会写一份申明退出经营管理，他怎么做以后我一概不知，我只拿回我的本钱。” 历文贤来回踱步，想了想后点点头。 “一百几十万就这么放弃也确实为难你了，而且我想了想，这些钱都不要了坚持撤出，反倒显得我们心里有鬼，还寒了你二叔的心，就按你说的做，历长江那小子做事手脚不干净，有的招呼打到我这里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历长江你不必劝他了，他做的事现在已经捅上去了，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和他撇清关系。” “好，我知道了爸。” …… Z市，人从众鑫集团。 历长江站在一组6米宽的咖啡色沙发面前，手里有些紧张的握着手机键搓来搓去。 “你好好想想，最近得罪了什么人？犯过什么事被人抓了把柄？” 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精瘦中年坐在沙发正中，手里盘着一串玉珠，旁边站着两个粗壮身材的青年，靠沙发角落坐着一个平头戴着玳瑁眼镜的斯文中年人，看起来比坐在正中的人年轻一些。 “没…怎么得罪人，就是和陈老三开了个赌场，做过一个C市来的生意人的货，但不是我出面的，不应该啊，他要告，也得去告陈老三吧？” “付伟，你打个电话给那个陈老三问问，知不知道那个C市来的人底细。” 说罢转头看着历长江。 “还有呢。” “还有就是平时那几个给我交钱的，都挺老实的，除了开超市那个老板，叫钱才的，最近生意做大了，说话挺横。” 付伟正拨着电话，听到这话，直接挂掉了。 “长江，你说的那个钱才，是蔚来集团的钱才？” “对，之前找他的时候还是个超市小老板，最近生意做大了，我做这个矿泉水，就是从他手里抢的水源，但这人挺懂规矩，拿钱的时候也没犹豫，不像使这种阴招的…” 付伟打断了历长江。 “你拿了他多少钱。” “十五…三十万。” “刚好三十万？” “对，一个月五万，本来是一个季度一个季度的给，那几天我出手找堂哥的关系抢了他一个水源地，他像是怕了，让他那个经理又提前给了我一个季度的钱。” 付伟听到历长江的话，转头看向历文兵。 “大哥，那就是他了，三十万，刚好够得上数额特别巨大，这人恐怕是故意的。上次商会的年会我见过他，岁数不大，但是坐的柯会长那一桌，和柯会长还挺熟，能量肯定不小，如果是他干的，那长江这次有点麻烦了。” 历文兵没说话，站起来走到历长江面前。 “啪！” 轻脆的巴掌声，历长江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脸上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站过来。” 历长江不敢躲，磨磨蹭蹭往前走。 “啪！” 反手又是一巴掌。 “长长记性。” 说罢给付伟使了个眼色。 付伟站了起来，拉着历长江往外走，两个精壮男子看了历文兵一眼，历文兵对着门口昂了昂头，两人也出去了。 历文兵掏出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拨通了一个电话，但连打了三次都没人接，他古井不波的脸上有了些焦虑，多年混迹江湖的直觉让他感觉到这次恐怕不简单，他在窗前站了五分钟，又拿起手机打了一次。 还是没人接。 历文兵使劲捏了捏手机，又给历文贤打了个电话，所幸这次打通了。 “大哥，最近身体怎么样？” “最近风大了，天冷，喘得很。” 历文兵听到这句话手里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一些。 “看这天气，是不是要下大雨了？你多穿点。” “嗯，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雨大就避一避，别老是喜欢淋雨，我看这天气不止要下雨，可能还要打雷，你家里养那棵树太大了，下雨别往那避，危险得很。” 两人都沉默了一阵，历文兵开了口。 “我知道，长江现在也大了，我准备让他去黄河那里看看，长长见识。” “你们两口子也要没事多看看孩子，多团聚团聚，这是好事。” 历文兵叹了口气。 “行，我知道了。” 半晌，历文兵听到那边“嘟嘟”的挂电话声，才缓缓放下手机，走到墙角保险柜前打开密码锁，拿出里面的文件袋，打开检查了里面的几张本票，又把文件袋合上，出了门。 付伟看到历文兵手里拿着的文件袋，心里一紧。 “大哥，这事也不大，不至于吧？” 历文兵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有备无患。” 第八十章 贴山靠 黑色的黑夜背景让酒店房间显得有些安静，一对男女的喘息声格外刺耳，期间还伴随着男人愤怒的话音。 “他妈的…举报我……等着，老子弄死你。” “历哥…我没买药，你别……” “怕什么？生个老子的种算便宜了你！” 今天的历长江这事办得格外的久，毕竟任谁在这事途中愤愤的想起一个局外人，还是个同性男人，都不太能进入状态。 过了十分钟。 历长江躺在床上抽着烟拿着手机，等屏幕熄了，又把它按亮，但他的眼神却死死的盯着窗外，时间这时候对他来说突然变得弥足珍贵。 “慧儿啊，哥要走了。” 头发凌乱的女人从被窝里露出个头。 “啊？历哥，你要去哪？” “先去趟南非，再…你别问了，反正不回来了。” 黄慧突然有点手足无措，这个男人把她从原先的会所带出来，虽然某些功夫不太好，但短短的时间也给了她好几万块钱了，这时候黄慧不知道拿了一段时间如此轻松的快钱，等历长江走了以后，自己还能不能回到以前每天喝到吐才拿三百多块钱的生活。 “哥，我跟你走吧？我也想去国外…” “你他妈想啥呢，我家老头子给我安排的偷渡！懂吗！偷渡！就你这种水灵的小娘们，半路上被蛇头拉去轮了都有可能！” 历长江吓唬着她，蛇头再狠，也不敢跟历文兵的儿子犯冲，但让他爸知道他惹了祸跑路还带着个娘们，恐怕要把他踹到海里让他游过去。 黄慧一听，也不敢再说了，她知道自己挺翘的身材惹过多少祸，要不历长江也不可能临到这时候了还想着来找她。 历长江沉吟了片刻，觉得这时候不能再和黄慧闲聊了，得把仇先报了，要不以后去了美国，晚上睡觉想起这事都会气得睡不着，他想到这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人找到了吗？什么？我他妈怎么知道他家在哪？你自己去查！……不行那就明天！直接在他公司楼下等他，你傻逼吧？他这么有钱怎么可能还去学校？…不要跟我说时间太紧！我后天就得走，只有这一晚上时间，你把底细给我摸清楚，明天就得弄他！你要能敲他一笔大的，就让他好好活着，他要是不给，就下他两个零件！对！你直接找人去宜安大厦楼下等他，5楼和11楼都是他们公司的，还不行就绑了他爹妈…怕什么？他要给钱买命，至少让他拿出五千万！你只要让他把钱打到那个账户上，马上会有人安排的！到时候你跟我一起走，老子带你出国潇洒快活，我爸安排的渠道，你还怕走不了？对！就这样，明天等你好消息。” 历长江挂了电话，身上都舒泰了许多，能临走干上这一票，他也不用担心出国后老头子不给他钱了吧？ 忽然看到了身边又蒙着头的黄慧。 妈的，大意了，还有个娘们在呢。 “你干什么呢？蒙着头干什么，要跟我玩点新花样？” “历哥…你的事，我不听。”黄慧被历长江一个电话吓得够呛，她知道历长江是什么人，但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 历长江这时脑子也清醒了过来，又闻声细语道：“怕啥？我就是开个玩笑，这是我的仇人，临走了我心里不舒服，真逮到了，打他一顿就完了，还真能把他埋了？” 黄慧听到历长江的“安慰”，好像宽心了许多，慢悠悠伸出了头，身子也靠近了历长江。 “历哥…是谁啊，五千万？这么有钱呢。” 历长江感受到被子里的动静，一股邪火又起，一把把黄慧的头又按进了被子里。 “你管他谁呢？和你没关系！你不是喜欢待被子里吗？那今天晚上就别出来了，把老子伺候好了明天给你一笔分手费！” 这话一落，被子里的身子僵了一下，没两秒钟，又悉悉索索的有了动静。 历长江闭着眼睛享受着，心想着还是国内的娘们水灵，以后去了国外，那些粗糙的女人自己怎么受得了？还有自己的矿泉水厂，刚有了起色，以后还得便宜了自己那个堂哥！ 都他妈姓钱的害的！ …… 黄慧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历长江已经走了，床边留了一沓钱，看起来怎么也有两万。 她看着那堆钱，眼神有点呆呆的。 有钱，真好啊。 昨晚他说那事…是真的吗？五千万？这消息，能值多少钱？昨晚听到那个地址她知道，那个宜安大厦的五楼，不就是那家很多金龟婿去的健身房吗？她还办了卡，死贵死贵的，那老板应该真的很有钱吧？ 历长江…他很快就要走了，这会应该找他去了吧？这消息过了今天可就要作废了。 想到这里，黄慧咬了咬牙，也顾不上洗澡，穿上衣服拿上了钱塞进坤包里，快步出了门。 …… 钱才坐在车里，刚出公司就接到电话，徐阳回来了，他得去一趟日鑫地产，当面问问股票的事。 “老板老板…听得到吗，后面有人跟着我们。” 钱才心里一凛。 伸手让李广平把对讲机递给他，李广平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递过对讲机赶紧准备停车。 “别停，继续往前开，往郊区走。” 说罢拿起对讲机按下发送键。 “收到收到，人多吗。” “两个轿车，重复，两辆轿车，前车四个，后车看不清楚，至少三个，目标已经确定，肯定是跟着我们。” “好，我现在往东郊走，车速降到30码，绕个路，通知所有人过来，陈福生也通知。” “收到。” 十分钟后。 “老板老板。” “讲。” “陈福生他们已经在路上，他比我们近，现在在解放东路。” “让他们到四面山省道口等着。” “不行，他们跟近了，目的不明确，如果要动手可能等不到四面山，我让他们在两个红绿灯后汇合了。” “行，不要打草惊蛇，你们两个车太显眼了，离远点。” “收到收到。” …… 就在钱才车刚出了城不到一公里，后面两辆黑色轿车突然超速，冲到前面把他拦了下来，前车下来四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人，手里拿着锤子和三棱军刺，动作很快，上前就要拉车门，但钱才早就锁了门，几人立马就要砸车窗。 “趴下！”钱才提醒李广平道。 “砰！”窗户被敲了个洞。 与此同时，后面两辆别克车疯了一样冲了上来，直接撞在横着拦路的那辆黑色后车上，车上的人都没来得及下车，直接被连人带车撞翻了。 “保护老板！” “先去前面，把那几个人抓了！” 徐达和陈福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站在车窗旁边的人眼看局面落入下风，眼神一狠，伸手就要抓钱才，大概是想擒贼先擒王，即使打不过，也能抓住钱才要挟保镖。 没想到钱才反手把他一只手抓住，双手搭上他的手腕，两手一吃劲，直接“咔”的一声，把他手腕拧错了位。 “啊！！”整个路上都是此人的嚎叫声。 钱才没松手，脚蹬着车门沿着车窗把人往里拽，那人脑袋刚进了车，就被钱才抡圆了拳头一个大摆锤捶在脸正中，一下就没了动静，没有五秒钟的功夫，周边的三个就被钱才亲手解决了一个，另外两个有一个明显是带头的，看到同伴半个身子翘起横在车内，脸上全都是血，心里冒气一阵寒意，随即又是一狠，拿起锤子将另一边车窗敲破，丢了锤子换上军刺就要来刺钱才。 “先弄他！开门！” 钱才这会也有点束手无策，窗口有军刺，他也没有趁手的武器，只得眼睁睁看着另一人试探着伸手进来开车门，没曾想前排的李广平从座位下面竟然掏出了一把羊角锤，锤钉子的那种，忙手忙脚递给了钱才。 钱才一把夺过，看准了对着那只手就是猛的一锤，那只手清晰可见的变形，上面还留下了一层铁锈——那把锤子应该是在座位下放久了，都生锈了。 “啊！！我的手！” 又一声惨叫响起。 领头那人彻底慌了，没想到这谋划好的“肉票”战斗力如此强悍，当即心一横就要伸进车里刺钱才，结果上身还没进来，一道人影飞过窗前，那人直接消失了。 被徐达一脚给踹飞了，徐达含怒出脚，力道大得惊人，那人飞到了四五米外降落。 钱才一使劲把身上压着的人推出窗外，开门下了车，留下李广平在车里惊魂未定。 飞出去那人摇摇晃晃爬了起来，盯着徐达，晃了晃脑袋，拿着军刺也不知道该上还是该跑。 徐达这时也有些火气，这些人动作太快，老板差点出了意外，还自己动手解决了两个，这让他内心十分懊恼，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于是快步走上前逼近那人后站定，伸手对着那人招了招。 “你跟我面前玩军刺？来。” 那人见跑不掉了，也直了直身子，握紧军刺和徐达对峙起来，眼睛却扫着后车，还指望那几个被撞翻的人来救他，不看还好，看了更绝望——陈福生那边见前面已经被制服，七八个人已经破开了车窗正把那几个往外掏呢，掏出来一个就是一阵圈踢，看起来后车那几个比他还惨。 徐达这时见那人老也不冲，也没了耐性，冲上前一个侧身脚踢向他，那人赶紧握住军刺就是反手猛刺，徐达动作极快，用手挡住他的臂膀，扶开后又拉住了他拿军刺的手腕，上前腰胯扭转，猛的一记贴山靠，徐达和那人同时闷哼一声，军刺直接被震得脱了手，那人被徐达拉着吃下了这一靠的全部力量，脱手后又倒退几步，再也站不稳，吐了一口血后直挺挺倒在了地上，晕了。 八极拳最是讲究猛劲，徐达这一下含怒出手力量达到了巅峰，再加上被拉着手腕完全没法后退卸力，五脏六腑完全的吃下了这一靠，这人就算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两三个月。 钱才走上前在那人兜里掏了掏，翻出一个手机，打开通话记录看了一眼，没说话，把手机塞了回去。 “不用问了，先报警吧。” 钱才少有的问李广平要了根烟，点上抽了一口后，站在路边开口道。 第八十一章 跟踪与抓捕 “…事情就是这样，他们的武器都在身上，地上还有几把，应该是想绑架我。” 钱才简单跟出警的带队警察说了一下情况， “行，钱董，麻烦你叫两个人跟我们回去做一下笔录吧。” 钱才回头给精明一些的吴迪和文斌使了个眼色。 “你们去吧，徐达受伤了，我带他先去医院，一会过来。” 徐达正欲开口，钱才眼睛一瞪制止了他，转身跟带队警察说道：“我先送伤员去一趟医院，一会我会过来，幕后指使绑架我的人可能会打电话过来，你们可别接，不然可能会影响省厅的抓捕。” 钱才怕历长江得知计划失败跑路了，不得已祭出了省厅的名头，只要别让他知道现场的情况，他就算猜忌，应该也不会直接跑路。 带队警察听到钱才这么说，也有些警惕，面前这个钱董事长是有身份的人，他此时说出口的话大概率不会假，也没多问，招呼来几个同事把几人的手机收集到了一起，把人铐了带上了车，吴迪文斌两人也跟着上了车。 钱才看人走了，转身交代徐达。 “你别跟着去，等我确定人死没死，你再来，不过不用担心，人即使死了，顶多判你个防卫过当，我会帮你照看你家里，如果没死，那问题就不大，这种内伤也不好界定，我会想办法帮你免责。” 徐达却笑着摆了摆手。 “死不了，重伤下不了床是肯定的。” “你确定？” “我动的手我知道，最后一下我上移了两寸，那一下如果靠到心脏就是休克，往下再一寸靠到脾脏，人就死定了。” 钱才这才放松下来，点了点头。 “你有数就行，那没事了，一会跟我一起。” 徐达点了点头，这时钱才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是老三。 “怎么了？”钱才接通了问道。 “我刚来集团找财务拨款，有个女的，刚才一直在门口站着，问她干啥她也不说，就说要见你。” “女的？”钱才疑惑道。 “前凸后翘，长得不错，20来岁，80分，是美女。”老三用他仅有的词汇量形容道，生怕钱才不知道是谁，又补了一句。 “穿的一条黑色带白点的裙子…丝袜。” 听得钱才更懵了。 “不认识，你叫她接电话。” “…真不认识？胸挺大的。”老三试图知道点什么八卦。 “我日，你有事没事？没事我要挂了，忙着呢。” “等等等等，我马上叫她接电话，就在门口。”老三急忙道。 这老三，一见女的就热情。 没一会，那边一个女的声音传来。 “喂？…你是这家公司老板吗？”那边声音有点小。 “是，你有什么事？” “我…我有个情况想当面跟你说。” 钱才一愣，发现这个声音自己确实没听过。 “电话里不能说？你直接说就行。” “不…不行，你来一趟吧，我在这等你。” 什么玩意，我来一趟？ “那你等着吧，我还有点事，晚点再来。”钱才有些不耐烦道。 那边一听，立刻有些急了。 “等等！历长江！历长江你认识吗？” 钱才眼睛一眯。 “就在那等着，我马上来。” …… 二十多分钟后，钱才带着五六个安保走出11楼电梯，刚进大门就看到聂俊林和一个长相娇俏的女人。 “是你在等我？” 钱才停在女人面前，开口问道。 女人看到他身后几个气场冷冽的安保，有些不安的站了起来。 “钱总…我们进去单独说，行吗。” “你跟我来。” 钱才也不啰嗦，带她径直进了自己办公室，然后有些警惕的打量着她，稍微隔了点距离，无它，前世身手厉害的女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保持必要的警惕是必须的。 女人看了看身后敞开的大门，想去关上，但又被钱才凛冽的眼神屏退，看了看周围确实也没人，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我有个历长江的信息，对你很重要……我想换10万块钱，行吗？” “说吧，我考虑考虑。” “你们做生意的，老是骗人，我说了你不给我怎么办？” 女人眼神里有些忧虑。 钱才听完一笑。 “那就别说了，你说的不一定对我有用。” “有用！他要找你！”女人也慌了，因为她刚才看到钱才身后的安保人员，觉得历长江很可能真的绑不走钱才。 钱才听完终于放下心来，她既然主动说了这事，那应该就不是历长江派来试探自己的。 “你是想说他要来绑我吧，这消息来晚了，那帮人已经被我送到公安局了。” 女人一下软了，身子靠在墙上，感觉没什么希望了，但随即又挣扎道：“还有…还有我知道他什么时候走！” 钱才终于有些动心了，这是个有用的情报，于是抬手打了个内线电话。 过了一会，财务办公室送过来五万现金，放在了钱才办公桌上。 钱才对着钱扬了扬下巴。 “就这五万，说完了我核实，如果没问题，钱你拿走。” 女人经历了大起大落，这会神经也有点脆弱，看着五万块钱，在思考着该不该说，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道：“我说了……你保证，千万不能透露是我说的！” 钱才一笑，这种保证有什么用，这女人挺幼稚。 “这是我仇人，我会跟他说？动动脑子。” 女人听着，也不再犹豫了。 “他明天就要走，他爸给他安排船…偷渡！对，偷渡，去…去非洲，我在床上听到他说的，消息肯定可靠！” “偷渡？非洲？？他要去挖钻石？从哪里上船？” 钱才感觉这女人卖的是不是假消息。 “他是从非洲转去其他地方，具体的他没说，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没骗你！” 女人听他怀疑的语气，突然紧张起来。 钱才恍然大悟。 这历文兵够小心的，去非洲走海上，小船得个把月呢，还可能遇上海盗，真是个人物，亲儿子也敢这么安排，不过搞不好这就是他给自己安排的出逃路线。 钱才想到这，也不问了，打电话叫了陈福生进来，陈福生很快就到了门口，有些警惕的看着那个女人。 钱才看着女人道：“他现在可能在哪？” “我不知道，他明天就要走了，不一定会去平时那些地方…我知道他常去的就是景蓝商务会所，还有他家，哦，还有南区巴望山下面，有个白色的房子，他开了个赌场，对对，他还有个水厂！” 钱才听得一逼凌乱，只好对着陈福生说道：“你带她去查，把人全散出去找，找到了不要声张，悄悄跟着。” 说罢看向女人，道：“钱你拿走，手机留下，人找到了，明天来找我，我再给你五万。” 女人有些犹豫。 “我…我不用去吧？” “你不用去找历长江，但他安排你到哪，你就到哪。” 钱才说着指了指陈福生。 “好…要不我打个电话问他，问到了位置，你多给五万？” 钱才听着都笑了，这女人为了钱也是够拼的。 “我劝你脑子放聪明点，你要是问了，会不会打草惊蛇我不知道，但我怕这钱你这辈子花不出去，历长江是要走了，他爸可还没走。” 女人也有些害怕了，身子都开始打起冷战，都有些后悔来告密，但现在该说的都说完了，眼前还放着五万块马上就能拿走，完事也许还能有五万，她也只能咬了咬牙硬挺着。 “好……我听你的。” …… 等童薇薇到集团时，钱才和她碰了个面，说了今天的事。 童薇薇大惊失色，道：“他竟然敢绑架你？” 钱才不以为意道：“一个要跑路的人，他能有什么不敢的？” “我去打个电话。” 童薇薇听完也不再啰嗦，起身就要出去，这么长的时间，两人也成了朋友，她不能看着想绑架钱才的人跑掉，公安局那边调查肯定需要时间，可能还会遇到历文兵的阻力，打着这个时间差，人真的可能跑了。 钱才见状站起来提醒道：“不用施加压力，只要通知到就好了。” …… 等钱才下午收到通知带着徐达到公安分局的时候，见到的是一个肩上戴着橄榄枝肩章的警察，心里稍稍安定。 省里的人来了。 “你好，我是省厅重案组组长，刘庶舟。” “刘组长你好。” 两人没有握手，但是彼此都很客气。 “我们已经掌握了历长江的证据，决定实施抓捕，有一些情况需要跟你了解一下。” “好。” …… 钱才出来的时候，领导已经给今早的事情定了性质：一场以勒索财物为目的的绑架。 事实也是如此，几个人下车后动作之迅速，车上还发现了麻袋，胶带，眼罩等工具，也证明了这一点，带头的人虽然醒了过来，但是只字未说，跟着的几个人却没这么硬气，一番施压下开口证明了带头人刘诵和历长江及历文兵的关系。 钱才也在等着陈福生的电话。 终于在天色即晚时，陈福生打来电话，人跟上了，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从赌场提了一个手提包匆匆出来，开车上了高速。 钱才立即联系了刘庶舟留下的电话，把掌握的情况跟他说了。 大约一小时后，钱才接到通知，人已经抓到了。 陈福生也打来了电话，说这人都跑到了C市的入境收费站，被抓的时候还在试图打电话，跟踪的人留下了，配合警方调查。 钱才听完只是交代了一句，配合调查的人有记录了那就正式入职蔚来吧，干点明面上的工作，还有，去财务领五万块钱给那个女人，这女人的钱可别欠了，为了钱这女的真是啥都能做得出来。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这黄慧算是一个人把这八个字演绎得清楚。 第八十二章 这课值五百万？ 翌日。 钱才去了一趟徐阳的办公室，进门时徐阳正在跟下属交代工作，见钱才进来，对他笑了笑，示意让他先等等。 钱才也不急，自己泡了杯茶坐着喝了起来。 十分钟后，人走了。 “三舅，昨天有事耽搁了，股市那边收购怎么样？” 徐阳说得口干，也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你倒是不急，我这天天几十万美刀的买进，心里都慌得很…放心吧，已经搞定了，380万美刀，全部换成了股票，现在我们天行投资公司已经是网易的大股东了，持股比例15%，已经举牌，你现在已经可以去他们总部开股东会了。” 钱才有点诧异道：“百分之15？我那3000万能收购这么多？” 徐阳笑了笑。 “我和黄蕊那百分之5的股份，总不能白要吧？差了300万，我给补上了，多的那点就算跟投你付的劳务费了，我相信你的眼光，肯定能赚回来。” 钱才倒是没在意，这300万三舅以后肯定会觉得值的，笑着说道。 “三舅，你这是征地赔偿款到位了？300万说掏就掏啊。” 徐阳点了点头，笑容都有点苦涩。 “才4000多万，我看到你才觉得这钱少，你那个混沌投资，我听派去的吴经理说又涨了，现在期货持仓7000多万啊！真是不敢置信，我这大半年又借钱又抢地的，投了400万进去，还没你后发制人投了150万躺着来钱快，我是打定主意了，以后你投什么我投什么，不瞒你说，除了这300万，我个人还买进了百分之一的网易股，你这眼光太神了，我也看看能不能跟着你也占一波便宜。” “百分之一？四百多万啊。三舅，你也是够舍得的，不怕我走眼？” “怕什么，这钱都是听了你的赚来的，要赔了我还跟你，你现在就是我的风向标，我前一阵已经把婚离了，以后二婚的彩礼钱能不能跟陈国富一样出名可就靠你了。” 钱才听着都有点佩服三舅，义无反顾的抱紧了自己的大腿，完全抛弃了一个长辈的节操。 “哈哈，放心，赔不了，互联网肯定是大热，就你给黄蕊的那百分之一天行投资的股份拿来当彩礼，超过陈国富都有富余。” “这互联网真能这么火？” 徐阳听钱才这么说，忍不住算了算账。 钱才提及未来自然有些自信，喝了口水悠哉道：“信息文明时代是信息创造价值的时代，在工业文明时代，创造价值的主体是实体系统，随着互联网的不断发展，信息脱离实体，在互联网上大量发展，成为创造价值的新主体，由于互联网超越时空，信息创造价值的作用越来越大，逐步成为价值的主流，信息，以后才是最值钱的东西，这玩意就跟诈骗公司手里的电话号码一样值钱，我能比你挣到更多的钱，核心就在于我和你掌握的信息有差距，有了信息就有了认知，巴菲特巴老爷说得好，人永远挣不到认知范围以外的钱，说到底就是信息差。” 钱才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把徐阳说得有点懵。 “你说了这么多，巴菲特我认识，证券界的大佬，其他的我没听得太懂，意思就是多看书多掌握信息呗。” 钱才心情挺好跟徐阳多说了点，听到他这么说，顿感对牛弹琴。 “互联网！我跟你说互联网！我跟你说三舅，就今天我跟你说这一段，去外面卖课，少了500万我不讲。” 徐阳眼睛一亮。 “这课值五百万？？” 他迅速从办公桌柜子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 “要不你重新讲一遍？我录个音，等你出名了，我拿去卖。” 钱才顿时无语。 “我觉得你把信息差三个字掌握的挺好，不用学了，你已经出师了。” …… 等钱才走出城投大厦时，阳光正耀眼，他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股市的大事和历长江的小事都解决了，这下可得好好学习了。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4月12日。 “若已知x，y属于0到正无穷大区间，且满足x三次方加……钱才，你上来做这道题。” 黄兵看到后排低头看着手机呵呵笑的钱才，手中粉笔一搁，高声说道。 钱才自从生意做大上了报纸之后，各科老师基本都没再管过他，平时跟他说话也是和声细语，唯独兵哥是个狗脸，比尔盖茨在他讲桌下面也得好好听课，只是基于对一个亿万富豪的尊重，还是没有把另一只手里的黑板擦精准的丢到他脑门上。 钱才回过神，站起来走到黑板前看了看那道题，犹豫了一阵，提笔写了起来，下面开始有些嘲杂，同学们在讨论他的解法。 黄兵开始板着的脸也有些缓和，只是快写完时，黄兵又有些皱眉。 “负值…还有考虑负值！” 离黑板很近的姜右薇小声提醒道。 钱才本来写完了准备放笔，听到姜右薇的声音，赶紧又补充了一个负值y的运算结果，才走下讲台。 走神了，差点犯个低级错误。 黄兵这才释放了一丝笑容。 “不错，钱才刚才用和的立方解法解这道题，是一种比较简单的解法，同学们也可以借鉴，思路要打开，这一点钱才做得不错，你以后出去可以说是我的学生。” 下面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 正在走回座位的钱才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这兵哥，还是这么自信啊，你知道你倍加崇拜的那个谢明月老师现在就在我家附近的酒店等着改我的卷子吗。 最近钱才埋头苦练，猛刷题海，还是有了不小的进步，当然，也动用了一些钞能力，从C市高价请了几个名师到家里指导，钱才为了这最后几个月的高考冲刺，一次开出了人家三年的工资，每天住在四星级酒店，这简直是一个无法拒绝的待遇，刚才那个题的解法也是来自于谢老师的一对一指导。 其实目前的进度来说，钱才完全不需要来学校了，因为大家都是在复习，但钱才自己其实是个挺懒的人，每天到课堂上感受一下大家紧张的学习氛围，能让他自己也紧张起来，所以钱才每天带着各个指导老师的题到课堂上做，下午到晚上再拿着做完的题回家，接受几位名师的指导。 这种进步是飞速的，现在钱才的学习方式已经从应对解题思路，变成了研究老师的出题思路，钱才的眼界就此打开，对于一个认真求学的人来说，这种机会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最直观的量化结果就是上周的二摸成绩，钱才考到了662分，这一次考试惊艳的不止是岁月，还有胡蔚。 胡蔚同学知道钱才这一次的考试成绩时大感欣慰，但得知了钱才包养名师的无耻行为后，竟然说了一句让钱才得意了好几天的话。 “我也想要！！” “你来啊，你倒是来啊。” 钱二狗的回复延续了他一如既往的犯贱风格。 钱二狗是胡蔚前世对他的昵称。 放学后，钱才出门的路上忍不住又拿出胡蔚的短信回味了一下，总算让胡蔚也羡慕了一次，他心里美得很，还哼起了东北小曲。 “你要让我来呀，谁他妈不愿意来呀，哪个王八犊子才不愿意来呀，你们家的墙又高，四处搭炮台呀，就怕你爹用那洋炮嗨呀…” 正爽着，楚文明好像卡准了他放学的时间打来了电话。 钱才看了看旁边路过的同学，也不避讳的接起了电话，反正他也打定主意五一之后不再来学习复习了，专心在家冲刺。 “喂，什么事？” 楚文明有点小心翼翼道。 “董事长，没打扰你上学吧？” 楚文明声音很小，好像不太想让别人听到，大概他也觉得“董事长”和“上学”这种词结合起来有点羞耻。 “没有，放学了，你说。” “今天历尽荣联系了我，说准备把蓬莱的自来水厂和水源地的开发和租赁手续整体出售给我们，就是报价的问题…他要800万。” 钱才听到这个消息，想了想，历尽荣估计是想彻底撇清和历长江的关系了，最近历文兵估计也是焦头烂额，省厅的重案组派驻Z市以后，历文兵到现在也没敢对自己进行报复，说明他自己可能都快兜不住了，只是还得密切关注此事的动向，避免历文兵要是觉得自由无望，狗急跳墙，最近钱才一直暗中防着他，安保组都扩编了两倍，让陈福生帮忙招了6个侦查退伍兵，现在安保组常态编制是5个人两个车，两班倒。 钱才想到这里， 开口道。 “别惯着他，我早跟历老二说过，他们要是干不下去了，五百万，能卖我就买，不卖拉倒，就这样，不跟他讨价还价。” 谁啊，吹牛B都不带打草稿的呢？ 前面走着的同学听到后面说“五百万”，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哦，是七班的“钱总”，那没事了。 钱总你好，钱总再见。 钱才挂了电话继续走着，丝毫没发觉前方男同学上演的一场内心戏，只是在想着五一之后也许再也见不到这些同学了。 傲娇的杨娅，冷静的陈文婕，呆萌的张亮，学霸杨瑞，作死的刘墉……还有隔三差五就来和他反复拉扯的程莱……自己没有像里一样遇到班花，校花，可能是因为一中没有这些玩意儿的评审机构吧，也没发个证，班花应该是杨娅吧，姜右薇也说不定，各人有各人的审美。 但他至今也不知道一中的校花是谁，全校六七十个班几千号同学，要是评个校花，大概会有上千号拥趸打起来吧？…没有校花，有的只是那些年轻可爱的同学。 那些可爱的同学…自己于他们只是个过客吧，应该算是个辉煌的过客，也许未来的未来还会照耀他们的眼，但是道不同，终究是要分道扬镳的。 我曾遇到一束光，无数次照亮我身旁，告诉我未来的希望，承载了我的年少轻狂。 想想还有点小遗憾呢。 希望他们也能当一束光吧，照耀别人的光。 …… 别人他不知道，但程莱肯定是光，一道绿光。 第八十三章 你相信光吗？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一年…呸，三天过去了。 4月15日。 随着Z市重案扫黑工作的展开，随着历长江被抓的消息公开，一些举报信也纷纷送到了重案组的桌上，私下开设赌场做局，威胁商户，调戏别人女朋友大打出手，打聋了别人耳朵等，当然也不止是历长江，还有对历文兵的举报，但牵涉案情重大，目前还在查证。 历尽荣终于也顶不住压力，同意了楚文明500万的出价，当天就来到蔚来集团总部，和聂泽翾签订了出售合同。 钱才也到了场，第一次见到了历尽荣。 合同签订完毕，钱才把历尽荣送到了大厦楼下。 “是你举报的长江？” 两人站在历尽荣的车面前，历尽荣回头看了一眼，轻声说道。 钱才笑了笑，指了指天上。 “你看，四月份的天说变就变，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天有天道，他现在要面临的结果不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而是他做了什么，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也是因为他的那些事，你没有参与，时间是有力量的，如果没有强大到能够对抗时间的地步，就不要太过肆意妄为，这样早晚会被时间清算。” 历尽荣有些凝眉。 “可那十五万…可是你塞给他的，他的律师已经告诉我了。” 钱才背着双手思考了一阵。 “这样吧，你告诉历长江，以及历文兵，把那三十万原数退回，我可以不予追究此事，给他出具一份谅解书，至于绑架的事，我不能饶恕。” 历尽荣听完松了口气，其实他把水厂卖给钱才，也有二叔那边的顾虑，怕历文兵觉得自己见风使舵，但现在能拿到历长江敲诈钱才的谅解书，哪怕能给历长江少几年刑期，也算是对二叔有个交代。 “那就谢谢你了。” 钱才摆摆手。 “不必谢我，我也不是给你面子，更不是给历文兵面子，我只是希望事情尽量是他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给他钱是我有意为之，本来我可以不给，他也拿我没办法，但绑架我的恶念是他自己产生，那就由他自己承担苦果。” 历尽荣听着，有些释然。 “你能成功，有你的道理。” …… 钱才回到办公室，花了半小时自己打了一份东西，交给临时秘书小刘。 高考临近，钱才特许姜右薇这三个月可以不用来集团，每天总结汇报一次集团重点工作给他即可，其实这些事也可以让其他人做，但钱才怕姜右薇对集团的工作脱节，高考后再接手，恐怕还需要很多时间去重新熟悉情况，毕竟目前集团的发展日新月异，几乎每个月的收入情况都在剧增。 他看中姜右薇的人品，也是和自己起于微末的人。留在身边的人，还是要注重“可靠”二字，像姜右薇这样可靠，又具备很大的成长潜力的身边人，他得尽力去培养，以后能给自己分担不少的工作压力。 目前Z市的超市已经全部布局完毕，林城也在逐步展开，健身系统的发展很快，林城中心店的开业比Z市更加火爆，这也取决于省城人民的消费能力比Z市更高。第一天开业，会员卡的收入情况比Z市竟然多了两倍有余，也说明了林城本地具有消费能力的人对他的装修和消费概念很是买账，接受程度更高。 相信如果去到沪上，在全国的经济中心，自己的一些超越时代的创意和想法能够更快的打开局面。 钱才看了今天的汇总报告，截止今天，四月上半月的净利润已经达到了2863万，除开月底需要考虑的工资发放和一些零散开销，下半月的收入伴随着几个门店的开业，可能还会有小幅上涨，本月的除税净利润超过5500万应该不是问题，目前集团账面上也趴着5000多万，那就是说，如果没有大额支出，一个月后集团账面上能够供自己使用的流动资金将会超过一个亿。 相对于零售和健身公司的发展，矿泉水的销售扩张反而有些落了下风，这也跟周边省份一些矿泉水企业的跟风营销有关系，商业规律就是如此，模仿一个好的点子是成本最低，收益最大的行为，更何况人家本来就是坐地虎，自己只是过江龙，别人一旦模仿自己，在抢占市场上，蔚来远不如人家的本土企业有优势，更何况，地方政府对于本土企业的保护那也是像亲妈一般，别人家的孩子学习再优秀，长大了也不会给自己养老。 “董事长，打好了，要装订成册吗？” 小刘拿着打印好的东西放在办公桌上询问他。 钱才有些无语。 “小刘啊，你这几个月要在我办公室做事，别太死脑筋，别搞形式主义。” 小刘一脸疑惑。 钱才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拿过资料，晃了晃手里的两页纸。 “就两页，两页！你怎么装订成册？订书机订一下不就完了吗？我做事情尽量简单，别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浪费我的时间，行吗？” 小刘脸刷一下红了，一个大老爷们，此刻声如蚊呐。 “知道了…董事长。” 说罢赶紧接过资料，拿出订书机订了一下。 钱才摇了摇头，这身边人，还得是用得惯的才是最好。 “帮我叫一下楚总。” “好的…” …… 十分钟后。 “董事长？” 办公室的门开着，楚文明直接走了进来，看钱才在盯着窗外发呆，轻声叫了一声。 “哦，你来了。” “正开会呢，听说你找我，耽误了几分钟把两个议题抓紧定完了才过来。” “嗯，你看看这个。” 钱才说着把资料递给了他。 楚文明接过，不到600字的方案，看了十多分钟才开口。 “半瓶水慈善计划？董事长，你这脑子，怎么长的，这点子，绝了啊，实际操作就算没有取得成绩，这也绝对是个巨大的噱头。” 钱才笑了笑，盯着楚文明，道：“这个半瓶水慈善计划，把矿泉水所售出收入的百分之25投入全国慈善，也就是每瓶水都有三毛七分五进入了慈善，让普通人也能参与慈善，这件事对于整个社会精神文明的推动是有意义的，一个人平时买水，其实也喝不完一整瓶水，我看了一篇报道，尤其是大城市，垃圾堆里有许多没有喝完的矿泉水瓶，那么我们就给人们多一个选择，喝不完整瓶水的人，可以买这个半瓶水，把这275毫升省出来捐给山区儿童，捐给教育，还能最大程度的节省水资源，参与慈善，空出的半个瓶子装的不是空气，而是社会责任感。” 钱才停顿了一下，看着楚文明渐渐沉思，静等楚文明消化着他话里的内容，半晌继续开口道。 “这半瓶水摆在柜台上，也会为我们的产品带来极大的差异性，会成为一个柜台销售员口中的一段故事，把握住了当代年轻人的情感增值。但可能会带来一个问题，一个整瓶子装半瓶水，这样做会不会带来多余的白色污染？所以同时要配合我们的矿泉水回收计划，把回收的瓶子投入生产，还能最大程度的减少因为这半瓶水所带来的白色污染负担，把矿泉水回收列入整个销售计划当中，这样我们的高价回收计划也就具有了环境保护的属性，我们是为了环境保护而高价回收废旧矿泉水瓶，而不是单纯的发放“矿泉水瓶券”，两者结合，这才是一个完美的销售计划。” 楚文明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简直要鼓起了掌。 “董事长，我是真的没想到您想得这么长远，高瞻远瞩啊。” 钱才神秘一笑。 “其实连广告词我都想好了。” “什么广告词？” 钱才神秘一笑，伸出手掌摊开，比了个五。 “就五个字，你相信光吗？” 楚文明也理清了思路，哈哈大笑。 “相信光？董事长，你有个百宝袋，从你兜里掏出来的东西，我就没有不相信的，这个计划有销售思路，还有情怀，好东西啊。” 钱才心里暗爽，脸上却刻意板了起来，摆了摆手。 “不要盲目崇拜，你可是实际操作的第一负责人，我还指望你提点意见呢。” 楚文明想了想，又把手里的东西拿起来看了半天，说道：“这是个公益计划，得有个监督措施吧？我看这个资金量也许是巨大的，而且是一项长期的计划，我们得避免监督不严带来的社会性问题，这件事得慎重，一旦监督不力，哪怕有了一小部分资金使用不明，都会给我们带来毁灭性的负面影响。” 钱才这才点了点头，看来楚文明的思维能跟得上，一眼就看出了核心问题，他模仿Lifewater所做的慈善营销计划最麻烦的也是这一点，环境污染问题他已经解决了，在这个监督问题上他刻意留白，也是看看楚文明能多快发现问题，规避风险。 “不错，这是核心问题， 所以这个计划之初，我们要积极申请民政监督部门的介入，把销售报表公开，让政府监督，群众监督，同时要成立网络部，招聘互联网人才，帮我们做一个集团宣传官网，做一个最显眼的链接挂在官网首页，把半瓶水销售情况独立出来，实时公布在网上，同时成立蔚来慈善基金会，进行这笔资金的使用，这样不仅能宣传蔚来官网，也能让公众实时了解销售数据，关注销售数据，如果以后做大了，这就不是蔚来矿泉水的做大，而是国人善心的做大。” 楚文明听着眼睛越来越亮，思路愈加明晰，也更加佩服钱才思考问题的全面。 “那使用去向呢？要不要公布？” “当然要公布，不仅要公布，还要把官网网址印在半瓶水的外包装上，把选定的捐赠去向列举出来，让大家投票，蔚来慈善基金将根据网络投票结果来划分资金使用的优先级，让公众参与进来，公众来决定资金的使用去向，更加能够增强大家的参与感。” 楚文明听着，已经开始在钱才计划书上空白部分写写划划，把刚才听到的东西整理记录下来。 “董事长，我刚才可能是想得太片面了，您这不是一个噱头，而是个真正伟大的计划，这将是个数以亿计的销售计划，对蔚来整个集团带来的影响力更是不可估计。” 钱才听着撇撇嘴。 这算什么，几天前跟三舅讲的互联网，才是个伟大的计划呢。 可惜他不识货，还准备500万就卖了。 还得是楚文明，这个马屁还得是他会拍啊！ 第八十四章 广告拍摄准备（万字爆更求推荐）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4月22日。 “你是谷雨吗？” “你是？” 暗号对上了，能发。 “我最近准备成立一个蔚来慈善基金会，准备招你来当个会长，有没有兴趣？” “我还没满18呢。” “你这话让我有种犯罪的感觉啊。” “臭贫，小钱同志，你放尊重点，我是你的上级。” “报告领导，您还有四个月就满18，我可以委托集团总经理代管，等您成年礼一过，就可以交岗。” “同意。” “感谢领导的信任和支持。” 哼，你就傲娇吧，等你知道基金会以后多大规模，吓死你。 钱才总是能一边卑躬屈膝，一边内心攻击，十足的精神病儿风范，还伴有一些小人得志综合症。 蔚来半瓶水慈善计划已经展开，现在形成文件通知的形式下放整个集团，为了方便以后的管理，专门为此成立了蔚来半瓶水饮用水公司，独立成立生产线，水源地就在存富乡李家寨刚收购过来的蓬莱水源地上，也代表蓬莱矿泉水的正式下线。 钱董事长这次大方了一回，准备把广告做到芒果台，因为这一次蔚来的矿泉水要干一票大的，把蔚来的矿泉水投放到整个西南，华南，华西的七省一市，当然，港澳地区也属华南，现在还去不了。 聂泽翾派出的勘探队现在已经在桂川两省找到了合适的水源地，不日即可投资建厂，不得不说，这个水源勘探真的是个烧钱的项目，专业仪器设备，专业人员的工资，路程消耗，还有不断联系当地水质检测公司出具报告，都是很贵的。 虽然动作奇快，但这一个多月，就烧掉了钱才300多万，能找到两个水源地还是有些运气在内，要是运气不好，这钱就等于白烧，而且矿泉水质和产量都能达到要求的水源地，在全国都是有数的，要不当初水源地被抢，钱才也不会如此生气，所以这项工作在保密性上也有一些要求，所有参与的人员都要签订保密协议和廉洁协议，在合同没有签订，厂区落成之前，参与勘探工作的人员根据保密协议，都不能对外联系，当然，合同补贴也很高，每个人拿到的基本都是正常工作的双倍工资。 在如此条件下，经过今天一上午的会议讨论，“蔚来半瓶水慈善计划”终于开始了。 4月25日，广告开始制作，钱才花了200万，请到了前世最想见到却未曾得见一面的明星——“哥哥”张国戎，从小时候听的《Monica》，《风继续吹》，再到《玻璃之情》，再到后来的电影《阿飞正传》，《霸王别姬》，钱才都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看过多少次，没有在这个时代长大的孩子是不会体会到一个好电影看十几次，好歌的磁带听到卷带的感受的。 可以说那些年，张国戎就活在钱才身边，因为只论钱才盯着一张脸看的时间，也许只有胡蔚才能比张国戎更长，钱才不会崇拜谁，但他忧郁的气质，男女都爱的团宠性格，就像是钱才的一位梦中好友一般。 从00后长大开始，几乎就没有见过磁带，录影碟这种东西，可在钱才小时候，一张喜欢的明星的电影碟片，一盘好歌的磁带被很多80后，90后视若珍宝，一张好的正版歌带或者碟片，能被用来作为送给心爱女生的生日礼物，而钱才从小是听着哥哥和Beyond的歌声长大，两个崇拜的男明星在10年间相继离开人世，家驹已经逝去，既然重生在这个时代，钱才也想弥补一些心中的遗憾，希望在这个自己重生的时代，哥哥还能好好活着，为歌迷影迷留下更多好的作品。 钱才不知道有没有平行宇宙，大概是有的吧，一只南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就有可能引起气流的连锁反应，在两周后让美国德克萨斯州引起一场龙卷风，那自己这个时间的旅行者呢？历长江命运的变化近在眼前，自己一念之间，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那改变哥哥的命运，也不算贪心吧？ 对，在“钱宇宙”，哥哥得活下去。 环球那边回复得很快，钱才此前已经打听过，哥哥上一条拍摄的20秒广告费用是50万，钱才出了200万只要环球旗下一位艺人大半个周的档期，翻了接近四倍的价格，他们也不会不快，即使是当红的男艺人。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4月27日。 张国戎的经纪和拍摄团队落地的时候，钱才专门跑去林城接了一趟机，路上还拉上了胡蔚，今天正是周六，他知道胡蔚对哥哥的喜爱不输于他，这也是前世两人恋爱前后多次讨论的话题，结婚后虽然已经随着时间流逝和年龄成长而淡化，但他们真的喜欢过他，很多年。 胡蔚得知哥哥的到来很兴奋，跟家里说张国戎来了林城，她要去现场看看，她也是第一次跟她妈妈正正常常请假外出见钱才，因为她妈妈成瑾梅也很喜欢张国戎，但那种喜欢，就要比女儿淡得多，不涉及个人，应该属于因为一部电影而喜欢的欣赏范围，但成瑾梅还是适当的尊重了女儿的想法，给了她半天时间。 亚洲巨星到访，虽然没有演唱会，但这种消息是瞒不住人的，钱才到达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还好今天带的安保也足够的多，而且提前联系了机场的安保方，为了安全起见，为他开了一条通道，到内部接机。 先下来的是经纪人陈姐，还有几个辅助拍摄的工作人员，出行前环球才通知钱才得为这些人的出行另行付费，钱董事长也大方的答应了，还另外给了32万来回包机，那边终于在钱董的土豪气息下折服，给了一个陈姐的私人电话，表示下次还有合作，直接打电话约时间就可，不用邮件预约等回复通知这么久。 张国戎下来的时候还有点睡眼惺忪，不过很快调整好了状态，钱才知道他的睡觉时间是不太多的，平时工作很忙，所以很贴心的安排了一个豪华商务车和随行大巴让他休息，搞得胡蔚都有些吃味。 “你还对谁这么贴心过？” 胡蔚看着还在远处的张国戎，小声对钱才说道。 胡蔚什么都好，也很有大妇风范，就是…不能接受钱才对谁比自己还好，她都没有感受过的待遇，钱才居然给了一个男人，虽然是自己也深深喜欢的明星…那也不行。 “这份贴心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领导，今天可是我们俩一起接的机。” 钱才感受到了胡蔚的想法，看了看旁边一起来的廖思义和几个集团工作人员，回头小声对胡蔚宽慰道。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张国戎？”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算命，尤其是算你的命，我特别擅长。” “那我能活到多少岁？” “八十好几。” “才八十多岁？” “跟我在一起，我能向天给你再借五百年。” “那不成妖怪了？” “是大圣，胡悟空同学。” 几分钟后，张国戎一行人走到了钱才面前，先迎上来搭话的是陈姐。 “你就是…钱先生？” 钱才礼貌一笑，伸出了手，眼前这位是好几位大牌港星的经纪人，早年还做过邓丽珺的演唱会，可以说哥哥也是她一手捧红，实力不容小觑。 “我是蔚来董事长钱才，陈姐你好，久仰大名。” 陈姐有了几分好感，原以为合作方如此大方，可能是个不太好伺候的内地富豪，没想到如此年轻，董事长还亲自来接机，感受到这份尊重，她随行奔波的疲惫心情也好了一些。 “钱董事长真是年轻，阿戎他昨天拍摄了一个节目，有些累了，可能今天没法工作，明天开始拍摄可以吗？” 钱才笑着道：“没问题，我们在林城就近找了一处拍摄地，不用跑太远，时间很宽裕，酒店已经订好了，先休息吧，不过我和我太太都很喜欢哥哥，一会可以找他聊聊吗？” 钱才不声不响占了个便宜，胡蔚有些不好意思，却没说什么。 “太太真漂亮，我们公司可没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钱先生好福气，一会你们在车上聊吧，但是在酒店接触可能不太好，很多花边记者…不太有公德，被拍到不太好。” 钱才点点头表示理解，看了一眼张国戎，他已经45岁了，但头发却一根白的都没有，他很怕老，“人生风霜雨雪，少年子弟江湖老，红粉佳人白了头”，除了工作太繁忙太累，这也许也是他抑郁症发病， 一跃而去的原因之一。 胡蔚见张国戎走过来，扬了扬手打招呼，张国戎眼神里也很惊艳，他身边有很多闻名亚洲的大美女，但胡蔚自有她的风格，加上今天前来“追星现场”，特意收拾了一下，还化了淡妆，确实比平时更精致了许多，让哥哥也眼前一亮。 钱才看到这一幕，默默牵起了胡蔚的手。 开玩笑，喜欢归喜欢，爱归爱，我的女人，再这么盯着看抠你眼珠子好吧。 胡蔚对他也没什么警惕，很自然的十指紧握，整得钱老板心情有些澎湃。 当然，腹诽归腹诽，钱才的脸上也相当的热情，道：“终于见到你了，张国戎先生。” 哥哥很礼貌的说道：“谢谢你的邀请，钱先生，陈姐有跟你说吗，明天拍摄的事情。” “说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如果状态没有调整过来，再休息一天也可以的，我可以安排人带你们品尝林城的美食。” 张国戎没想到合作方如此理解，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放心钱生，我们会把广告拍摄做好再回去，不会让你白花钱的。” 钱才突然想到他这种明星去如今并不常见明星的内地街上吃美食，恐怕对整个美食街的交通也是灾难，有些自嘲的笑道。 “是我没想周到，这样吧，一会先吃饭，我会安排人到外面买点小吃，你们略做品尝。” “那就谢谢了，听说这边辣辣的小吃很多，其实很早就想品尝一下了。” 听到钱才的建议，“胖胖戎”顿时笑了起来，暴露了他的吃货本性。 第八十五章 大型追星现场 众人走到机场的出站口的时候，已经听到外面在尖叫了，钱才第一次发现G省的追星团队也是如此的不容小觑。 别的不说，就站在人群最前面举着“宠爱哥哥”的彩色牌子的女生，她眼角真诚的泪水，疯狂的叫喊，还激动的跺着脚，这要是参演个电影或者节目观众，就这表现，至少得给200一天，盒饭里还得加两个鸡腿一块大排。 钱才纵然是见过了诸多世面，在这一刻看到玻璃门外面茫茫多的疯狂粉丝，也有些腿软，现场从纷乱到逐渐统一的叫着“哥哥”的声音，有点像前世新兵团拉歌比赛，玻璃门打开的那一刻，恐怖的声浪撞过来有点像卡车，就要把人都掀翻，钱才感受着这种气氛，脑子里盘算着要把公司做到多大，有多少员工才能从中培养出如此多的疯狂粉丝。 钱才看着这些粉丝的年龄，大多都是70，80后，这批人应当就是00后的妈妈们啊，也不知道以后她们的孩子在网上拼命维护自己的爱豆的时候，这些妈妈们能不能像现在疯狂追星一般提供点什么技术指导，不过确实两代人的追星方式有点差距，这一批粉丝可是能撸着袖子上去当面喷，甚至干仗的，钱才认为还是这一批比较生猛。 不过钱才觉得自己也没资格说他们，自己这不是也为了追星花了200多万么。 不，不对，自己这是生意！怎么可能是追星？钱董事长内心疯狂的扯起遮羞布。 Business is business！ 眼看有记者要拍照，钱才赶紧和胡蔚站出了一点距离，还让胡蔚也靠后站了站，努力让两人看起来像是路过的，胡蔚的颜值极高，和哥哥走在一起难免会被入镜，这要是被顺手拍成了亲密照送到花边报纸一顿瞎掰，成瑾梅估计会大开杀戒灭了那些靠编花边新闻生存的无辜小报。 还是不要给丈母娘添麻烦了。 张国戎回头看了看钱才，又看了看前面，大概是想让他们等他一会，哥哥还是很宠粉的，遇到这种画面估计还得满足一些合照签名之类的粉丝要求。 钱才隔得远远的抬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的粉丝你来宠。 张国戎放心的开始给粉丝签名，合照，陈姐很有经验的在旁边招呼粉丝不要靠得太近，但粉丝实在太热情，疯狂往前挤，陈姐无奈之下只好放了大招，从包里拿出一支记号笔。 “阿戎很累，你们要体谅他，不能拍照了，可以签名！只能签15个人，排队，排队好吗，按顺序来，只能15个！” 粉丝阵型瞬间乖乖排成了一字长蛇阵，这架势简直像极了超市开业打折时大爷大妈排队买卫生纸和鸡蛋，这波令人窒息的骚操作看得钱才头皮发麻，这不是教育孩子用的限制性选择吗？ 这些粉丝连这一套也吃？ 粉丝们的智慧呢？随风消散了吗？就15个名额，最后面的都排到一两百个了吧？连路都堵完了！辛辛苦苦来一趟排到这么远，你连偶像的屁都闻不到哇，你还排他干嘛？ 不得不说这届粉丝果然是最实诚的一批啊，换成20年后，说不定都有网红挤开陈姐搂着哥哥拍亲密照了，搞不好还能在他脸上留个口红印名垂星史，要什么签名，直接肉体开蹭他不香吗？ 钱才叫了两个集团工作人员一会等签名结束把张国戎引上车，便叫上胡蔚和廖思义几人从旁边通道走，去了隔着三个门的地方离开机场上了车，钱才和胡蔚上了商务车，其他人上了后面的大巴。 过了大约半小时一行人才围着张国戎和陈姐上了商务车。 “怎么样，有一阵没来内地了吧？” 钱才笑着问道。 张国戎摇了摇头。 “没，前一阵子才来过，拍《偷心》选景，到青岛。” 钱才听了心里一戈登，张国戎这部电影可是绝作，他执导的第一部作品，走之前一直念念不忘，为其奔波，可惜因为投资方出事，到他走都没有开机。 “别再拼了，这部《偷心》，投资方很难找吧，很想拍吗？” “你知道《偷心》？” 钱才笑着道：“了解一些，也可以考虑投资。” 张国戎眼神有些深邃，不得不说，近距离看到他，忧郁气质更甚，其实他性格是很开朗的，只是被忧郁症影响太深了，目前他已到晚期，如果不强行干预，会很痛苦，但就是这样的条件下，他还在坚持工作，生后留下四个亿，不知图什么。 “我不是为了找钱而找投资的，是希望有人能欣赏我的才华。” 他说话很直白，也很自信。 钱才没有在意，只是笑了笑。 “知道你有钱，或许比我更有钱，不过我真心投资，我喜欢文艺片，不过除了拍电影，我还需要你一段很长的档期，为我做点事情，当然，我会另外付费。” “说来听听。” 张国戎饶有兴致道，神态间仿佛他才是老板，钱才才是那个需要投资的人。 “她是我的女神，很喜欢你。” 钱才正式介绍了胡蔚，胡蔚礼貌的笑了笑。 “你很漂亮，气质也很好，要是当明星，一定会有很多fans。”张国戎神情自若，没有第一次看到胡蔚时的惊艳眼神。 钱才有些警惕，明里暗里的威慑了一句。 “她家里是从政的，恐怕不会让她当明星，哪个公司要是敢签她，恐怕以后都进不了大陆。” 这话一出，张国戎转头和陈姐相视一眼，眼里都有些慎重，这个层次的人恐怕不会胡乱虚张声势，再回头时身子都坐直了一些。 胡蔚听到这个小心眼暗里威胁，也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我又不当明星，你吓人家干嘛？ 陈姐是老江湖，一下听明白了钱才是护食，赶紧讪笑着开口圆了一句场。 “无意冒犯，阿戎心直口快，他只是夸你太太很漂亮。” 钱才顿时又被“太太”两个字弄得有点尴尬，心虚的看了胡蔚一眼，还好胡蔚也没说什么。 陈姐看了张国戎一眼，多年的搭档早已有了很多默契，眼神传递过去了一些信息。 赶紧说两句好话啊，真是这样的人物，结交上了，以后谁还敢欺负你？ 张国戎在这种事上有些腼腆，犹豫了半天，终究没说话，陈姐一看，赶紧笑道：“刚才你说你和你太太很喜欢阿戎，一会我们拍一张合照吧。” 钱才看到这一幕，本来有点得意的他内心忽然有点挫败。 他们看不起我！一说胡蔚家里就变脸这么快，要不要这么明显？过分了啊！ 腹诽怪钱才面上还是保持笑嘻嘻，和胡蔚眼神交流了一下，发现她也有些雀跃，只好开口道：“好啊，我们都喜欢张国戎很多年了。” 张国戎沉默了一下，终于开口主动接上了刚才打断的话题。 “钱生，你刚才说…” “哦！是这样的，她叫胡蔚，我们蔚来集团会成立一个蔚来慈善基金会，她来当会长，想请你来当慈善宣传大使，需要你一些时间，一起去一些贫困和需要帮助的地方做一些义工服务，拍一些慈善宣传短片，以后用于基金会的宣传，当然，费用由集团出。” 张国戎听了明显眼神释然了许多，他此前一直对做慈善就很热衷，这对他来说并不为难。 “这是大好事，我也愿意去，不过…时间上需要多久？我还想明年把《偷心》导完。” 钱才摆摆手，道：“放心，这部电影你不是准备在大陆拍吗，时间定在明年，可以抽你拍摄空余的时间去做这件事，也可以当做工作之外的放空，老是把心铺在工作上，会过于焦虑，也许做做慈善，多看看人间百态，会让你更有灵感拍出好电影。” 这句话说到了张国戎和陈姐的痛处，此时的张国戎刚确诊抑郁症，但是情况已经很严重了，有时还会产生幻觉，陈姐听到这里觉得这是个帮助张国戎走出抑郁的机会，二十多年的合作她很了解张国戎需要什么， 立即表了个态。 “好，钱生，这件事我回去以后会主动跟公司商量一下，尽快给你答复。” 张国戎听到陈姐肯定这件事，心里很高兴，态度也更积极了一些，主动说了自己的担忧。 “可是…我们去过青岛，可那里上世纪40年代的建筑已经被取缔了，也许不适合拍摄。” 钱才哈哈一笑。 “你想拍上世纪中期的景点，国内还有很多适合的地方，去沪上吧，或者京城，那里或许有你想要的答案。” “好，我会去的，希望能和你合作。” …… 钱才和胡蔚和张国戎陈姐在希尔顿吃完晚饭走出酒店时，胡蔚很开心，拿着手上的数码相机翻看起了合照，看了一会又盯着钱才，有些好奇。 “你为什么要投资他的电影啊？还有慈善的事，我总觉得你有什么目的。” 钱才遮掩了很久也有些累了，转头看着胡蔚，决定说点实话。 “我想帮他。” “帮他？帮他拍电影？”胡蔚更好奇了。 钱才又看着远处，道：“不是，我有一个很出名的心理医生朋友告诉我，张国戎已经在他的医院确诊抑郁症了，挺严重的，也很痛苦，他也许需要脱离工作环境干点喜欢干的事情，不然可能很危险。” “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们一起帮他吧，他是个有才华的人。” 钱才转头，看见夜灯下的侧脸正凝望着他，很美。 “好啊，我们一起。” 第八十六章 广告上线 拍摄从第二天早上开始，要一个拍一个最长的40秒的版本，后面再根据需要播出的时长进行剪辑精简。 整个拍摄过程在两天后的下午结束，整个过程在张国戎的极力配合下很是顺畅。 第三天下午，结束准备离开的张国戎和钱才一起看了粗略剪辑的样片。 （开篇，港式电影风格） 夜晚，张国戎有些醉意的走在灯红酒绿的夜市街，显得有些颓废，停在一个杂货店的冰柜前，冰柜打开，张国戎的背影有些犹豫。 “老板，有没有小支的水？” 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挺拔年轻人（钱才）走到他身边，和他站在一起，镜头里只有两个人的背影，和那个看不清内容的冰柜。 镜头拉近，冰柜里的蔚来半瓶水清晰可见，年轻人拿起一瓶递给他。 “喝不完整瓶水，就选这个吧，把你喝不完的半瓶水，留给需要帮助的人。” 张国戎侧头看向年轻人，有些疑惑。 年轻人也看向他，笑着说道：“你相信光吗？” 说罢拍了拍他的背。 （路上行人突然16倍速加快） （镜头一闪） 山区一所小学。 破旧的教室里，一群小朋友正在读书，条件晓得很艰苦，镜头一晃，破裂的外墙修复，黑板，课桌，都在变新，孩子们也穿上了新衣服。 一个孩子从旁边走来，手里握着蔚来的半瓶水，眼神真挚的看着镜头。 “哥哥，谢谢你。” （镜头一闪） 一个正在躺在病床上，有些白发的中年男人有些沮丧的问着医生。 “医生，我这病动手术还需要多少钱？我家里孩子还得上学呢，要不就别做了吧。” 戴着口罩的医生上前把他扶着坐了起来，回头看了一眼张国戎，眼神里有些笑意。 “放心动手术吧，蔚来半瓶水已经帮你付过手术费了。” 中年男人诧异的转过头看着张国戎，眼里的诧异转为感动。 （镜头翻转从男人的角度对着张国戎） 一声低沉有磁性却又有些温柔的声音传来。 “小兄弟，谢谢你。” （镜头一闪） 一所老旧敬老院的俯瞰画面，镜头快速拉近到一个房间门口，一个老婆婆坐在一个木架床上，正在一边有些咳嗽着，喝着一碗稀饭，墙上是一个破旧的电视机，突然墙上的电视机变成了大彩电，房间的木架床换成了一个崭新的医用升降床，床边出现了一名护工，手里端着饭菜准备喂老人。 老人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看向门口的张国戎，从张国戎的背影让看过去，老人的目光慈祥，对着张国戎笑着点点头。 “小伙子，谢谢你。” （镜头一闪，回到第一幕，仿佛灵魂归窍） （张国戎特写） 张国戎的颓废气质一扫而空，眼里充满希望和笑意。 （镜头慢慢拉远） 张国戎接过那瓶水，眼神有了一些坚定，看向钱才。 “我相信有光，谢谢你，蔚来。” （镜头右侧白色行书字幕：谢谢你！） （转入一幅画） 山里一个老人正在仰头喝着一瓶水。 镜头下方是蔚来官方网址。 张国戎的声音：“蔚来半瓶水慈善计划，把半瓶水留给需要的人，谢谢你，陌生人。” …… 两个人反复看了三遍，广告还没有经过精修，尚有些特效镜头还比较粗糙，但已能看出大概。 张国戎转头看着钱才。 “钱生，都是你的创意吗。” 钱才打开桌上的蔚来矿泉水喝了一口，笑着道：“哪有这么多时间，他们给了我几个方案，我选了一个，稍加了一些修改。” “你真的很有天赋，真希望《偷心》这部电影我们能够合作。” 钱才听着想了想。 “慈善宣传大使和投资《偷心》这两件事你一并跟你公司谈吧，看看你公司那边有没有什么条件，如果不太过的话，我可以答应。” 张国戎听到这话，有些感激。 “我会跟环球谈的，最近我身体不好，本来也需要一些假期，他们会同意的。” 钱才却没这么乐观，沉吟了一下，道：“别太乐观，还是跟他们谈条件比较合适。” “我尽力。”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钱才听到讲台上的的班主任老郭说出这句话，莫名非常熟悉，仿佛最近经常听到这句话。 他看了看靠另一侧窗外的天，感觉有人在天外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眼神凝视之间，感觉天空外的宇宙中好像存在着第四堵墙。 “明天就是五一了，高考临近，希望大家回家好好复习，不要因为放假懈怠，有的人越临近高考，越是知道紧张，有的人却越放松自己，这一点上你们要跟钱才同学学习，从高三下半学期的几次大考小考来看，钱才的进步巨大，钱才现在已经取得了多么大的成就相信你们都有所耳闻，但人家一点都没有放松，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冲起来吧孩子们！高考近在眼前了！” 老郭的一番鼓劲把他拉回了现实，同学们开始鼓起掌纷纷回头看着他，眼里诸多崇拜。 钱才也没想到还能在人才济济的尖子班得到如此的夸奖和待遇，一时老脸居然有些泛红，想了想，应该在临走之时给这些同学一些鼓励，于是站了起来。 “郭老师，同学们。” 钱才停顿了一下，颇有些开会时的风范，班上也安静了下来，老郭看钱才的风范，竟觉得校长亲临，也停下来看着他。 “我跟家里商量过，在五一之后，可能就不再来学校了，我准备回家复习，感谢你们陪伴我度过的一年半，我在这里获益匪浅，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对我都有着莫大的鼓励，在我生意登报这段时间，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感谢你们没有另眼相待，让我有了一个踏实的学习环境，希望你们也能迈过大登科，金榜提名，我的电话是139XXXX，如果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你们可以找我，我力所能及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加油，高考再见！” 说罢，钱才深深对着老郭鞠了一躬。 “好！” 老郭率先鼓起了掌，班上也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老郭脸带笑意，又说了起来。 “临川楼上柅园中，十五年前此会同。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一番话，我本来是要在你们毕业时说的，如今钱才同学要提前离开学校用他自己的方式准备高考，那我就提前说一说，你们是我老郭带过的最成功的一个班，很多的同学，我敢说，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以后你们走上社会，如果还能在某一个人生的拐角碰到，要念及今日的同学情谊，互帮互助，也不用十五年后再会此同吧，就十年后，我们再相会，让我老郭看到你们取得的成就，好不好？” “好！” 一向沉寂的尖子班此时全班振奋，喊声就要掀翻屋顶。 钱才看着这一幕，眼角泛起一点泪光。 这些人，真是可爱呢。 告别了，我的一中。 …… 5月7日。 随着蔚来矿泉水在南部地区的七省一市的逐渐布局，经过审核的完整版和剪辑版广告也终于登上了芒果台每天的几个热门时段，蔚来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每条广告的成本在5到11万，也就是说，每个月都要烧掉蔚来一千多万的广告费，蔚来的投放周期预计最少是三个月，每月一结，光这一项，蔚来矿泉水就要付出4000万以上的广告成本。 但与此同时带来的社会效应也是巨大的，头一天播出，就收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这一次的广告投放是面向全国电视观众的，什么是半瓶水？什么是半瓶水慈善计划？广告里没有解释得太清楚，央视作为权威媒体也还在观望之中，但是很多地方媒体已经开始对这个“蔚来半瓶水”进行了解读。 尤其是七省一市的群众，已经逐渐在一些超市和便利店看到了蔚来半瓶水的实物，慢慢了解到了这个半瓶水慈善计划的全部内容，一时间议论纷纷。 按理说是会有一些负面的声音和疑问的，但蔚来的准备工作做得确实是很扎实，提前布局的矿泉水瓶回收最大程度避免了白色污染问题，上个月也成立了蔚来慈善基金会，并主动申请了G省民政厅对基金会和蔚来半瓶水饮用水公司的介入监督，官方网站上更是实时显示了销售和利润情况，还有慈善计划的投票系统，以及慈善捐助的现场照片链接。 简直无懈可击。 只剩下了一小撮非要找麻烦记者还在发问，既然喝不完一瓶水，为什么不能直接上线小支的200一250ml矿泉水？ 关于这个问题， 钱才在9号的公开发布会上进行了解释。 钱才看着台下的记者，尽可能璀璨的笑着，他拿起蔚来的半瓶水，晃了晃。 “为什么矿泉水公司都是这样大小的水瓶？有人体需求饮水量的原因，但也有人体工学原理，这样大小的瓶子，是最趁手的，一手刚好掌握，大家也养成的长期的习惯。” “钱董事长，这就是蔚来卖半瓶水，而不是小支水的理由吗？” 钱才自信的笑了笑。 “当然，刚才我说的那些，和我们的蔚来半瓶水没有任何关系。” 下面顿时哄堂大笑。 钱才双手往下压了压，站姿挺拔，提高了一些声调继续说道。 “这半瓶水当然是用来喝的，你们要我解释的不是这半瓶水，而是这多出来的半个空瓶子里的空气，我要告诉你们，这半个空瓶子里不是空气，而是我们肉眼可见的善心和社会责任感，我们在用最小的成本，让更多的人去参与慈善，了解何为慈善，公益慈善是一个概念，但它不是不可见的，它就在这里，在这空出的半个水瓶里，我们为何要浪费这半个瓶子的空间，就是用这最小的代价，要让更多的人，看得到慈善，摸得到慈善，感受得到慈善。” 钱才的声音在大厅回荡，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掌声如雷。 “同时，进行蔚来矿泉水瓶的高价回收，投入有计划的再生产，也是呼吁大家要爱护环境，白色污染不可为，请大家善待环境，善待我们的地球。” 再次响起了掌声。 第八十七章 小有小的好处 滇省，五口之家。 “老奶，你肚子格是干大啦。” “饱的了，饱的了，我看之个广告，之个半瓶水是哪样意思呢。” “哎呀，人家之个半瓶水早就有专家讲过啦，讲说是做慈善，慈善你格晓得，就是挨大山里面呢娃娃捐钱。” “哦，好呢嘛，捐钱好，捐钱好。” …… 桂省，小卖部。 “意思就是讲，这个水我买下来，就会给慈善捐钱对咩？” “是的咧。” “那给我搞一瓶啊喂。” …… 川省，学校，体育课。 “诶，诶。” “有话斗说，你抽我爪子！” “你看到那个蔚来矿泉水没得，里面只有半瓶，老子怕有点扯拐哟，现在勒些狗日勒老板越来越黑老，卖水都只装半瓶。” “你懂你妈个球，人家那是搞慈善，你买一瓶水喝又喝球不到，喊你留半瓶水来帮哈别个。” “你懂，你懂个铲铲，你就懂二中豁妹儿，哪天拽你龟儿一扑爬。” …… C市，超市。 “我鸭儿，弟兄，看到没得，搞慈善，还是Z市勒矿泉水哟，离这点百多公里。” “阔以撒，搞业瓶试哈，看哈儿半瓶勒水是不是要好喝点儿。” …… 湘省，批发市场。 “老板，噶登西好多钱咯？” “蔚来半瓶水啊，20。” “20块钱一件啊？那肯定要打点板子唦。” “少不了。” “你屋里堂客和我熟得很咧，辽撇点咯。” “十八，批发价。” …… 陕省，饭馆。 “干啥咧么，包kei气，咥咥咥。” “额撒疼，吃饱咧。” “撒疼？火电费。” “这费咋嫩奇怪咧，半个？” “人这是搞慈善咧，火你滴费，包赊发咧。” …… 5月16日。 Z市。 “对这种题型，我们就得学会逆向思维去解题，木块压缩弹簧的过程中，木块B和A压缩弹簧的初动能就等于……” “滋…滋……” 物理陈老师正在讲题，钱才的手机又响了，钱才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聂泽翾，只得说了声“不好意思陈老师这电话我得接一下”，接电话按了免提，准备两句话说完挂掉。 “董事长，火了，真火了，今天电话都打爆了，我这订货的电话席都加到8个了，还一直占线，都不用出去铺货了，现在就怕生产线产能不够用啊！” 钱才看这事恐怕不是三两句话讲得完的，只好给身边的物理陈老师递了个抱歉的眼神，拿起电话关了免提，又指了指电话，示意得耽搁一会儿，手里的笔转了转，悠闲说道。 “不早跟你说了吗，找水源，找水源，扩大产能，你现在才跟我说产能不够用，我能怎么办？我们卖的是矿泉水，难不成找个自来水管子往瓶里面灌？” 聂泽翾的声音也有点无奈。 “找了，找了，这个月不是又找了两个吗？川省和滇省的，那厂区施工也要时间啊，相关证明多难办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下也开不了工啊。” 钱才听着想了想，把笔往桌上一搁，道：“不行就另辟蹊径吧，收购，找找看那些地方企业，厂子效益不行销售不太好的，看看有没有愿意卖的，但是水质要过关，这是硬性要求。” “溢价收购？？” “溢价就溢价吧，我二月份就布置的任务，你现在完不成，我能有什么办法？有愿意卖的厂子，找人去评估，溢价不能超过百分之20，收购的公司解体，厂子并入公司，员工可以保留，管理层必须审核才能重新上岗，高层必须全部换我们自己的人，卖水永远不过时，这些半死不活的水企大都有历史问题，不要留下麻烦。” “行吧，我找人出去看看，就是厂子越来越多，人员问题…是不是能多招点管理人员？” 钱才听着有点不耐烦。 “聂泽翾，以后矿泉水和饮料这一块可能是要单独合并集团，集团要成立董事局的，你也是有可能要当董事长的，这种事你还要来问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回去看看总经理的职能手册，你能干哪些事，不能干哪些事，看清楚了再来问我，行吗？” 聂泽翾有些讪讪道：“咱集团这不是中央集权嘛，我动不动招一批人，工资报告拿到楚总面前，他又得说我不懂节流，我这横竖不是人，不说清楚行吗。” 钱才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把旁边陈老师吓得一激灵，赶紧又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 “聂泽翾，要不总经理你来当？我发现你抱怨的话咋这么多呢？钱没给够你，还是编制没给够你？什么玩意中央集权，该给你的权限没给你吗？楚总有他要考虑的事情，但他也有他的大局观！我绝不相信他会在这个面临巨大发展的时候卡你！你要觉得集团的活好干，我让你和楚总换一个月的岗！你给句痛快话，能干吗？” “…您别生气，我肯定干不了楚总的位置，我什么材料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我就是说说，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钱才最近接到聂泽翾的请示电话太多，在这次发展的契机面前聂泽翾老是犹豫不定，很多事做不了决策，老请示他，让他很是烦躁。 “你也知道你干不了，抱怨的话还这么多？你要是能干那真是个医学奇迹！说明我们国家的医学现在都能干预智商了！你别说我天天说你，下级配合上级工作是基本职责，你做事只要没私自揣钱进自己腰包，就不用怕东怕西，以前不是干得挺好的嘛？怎么一做大就害怕了？该干什么你很清楚，不用事事请示！这一点上，你们家老三干得都比你好！” 聂泽翾那边沉默了一阵。 “行，董事长，那我就放心做了。” “好！我做题呢，挂了！” 聂泽翾：…… 钱才挂了电话立刻又恢复了学习状态，谦逊的看着陈老师，这已经是钱才一下午接的第三个工作电话了，每次都在骂人，这会身边的陈老师看着他都有点战战兢兢的，说话都比平时温柔了许多，习惯了训学生的陈老师被他几通电话搞得一时有点进不了状态，关键还不好让他挂电话，人家这钱董事长开口就是几千万，成立集团的，一听就知道说的事比眼前这两道题重要得多。 主要人家给自己的也多啊，4个月，30万呢！自己去外面接补习班也得两年才能挣出来，每天还四星级酒店住着，中西餐自助吃着，就管这一个学生，学生还好学，可比之前省心太多了，搞得老婆没在身边照顾，自己还胖了一圈。 钱才看陈老师都有点不太好开口讲题了，有些歉意道：“实在不好意思陈老师，这队伍不太好带，钱难挣屎难吃，您理解一下。” 陈老师听着连忙道：“小钱你说笑了，你这屎…你这钱比我们当老师的可好吃…好挣太多了。” 这话怎么越说越难听了呢，当重点教师的，连瓢两次嘴，这一下午给人家整得都不会了。 钱才也有些意兴阑珊，看了一眼表，已经五点半了。 “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送您回酒店，咱先吃饭？刚好晚上把化学龚老师接过来。” “行行行，不过建议你晚上还是把手机先关掉，龚老师是女老师，你这接电话吧，气势太强，容易吓着人家。” “好嘞，下次上课保准关手机！” …… 这段时间事情一下开始多了起来，随着分店的铺开和名气越来越大，许多社会活动的邀请，和政府，商会的会议邀请也多了起来，现在不止是市里，省里也开始通知集团参加一些会议，而且注明了董事长到会参加，有些能推，有些不好推，钱才第一次深深的感觉到，就接触的层面来说，目前公司的发展百分百超过了前世自己的企业，前世自己还能闲了去两趟私人会所，看看球赛，打打保龄球啥的，晚上还能有时间自己开瓶红酒喝两杯，只要想闲下来，时间一大把，哪来这么多这会那会的？ 当然，也不排除时代的原因，如今还是搞钱为第一要务的时代，各个级别的升职指标都在从政治工作到经济工作的转变，GDP，招商现在就是政府工作的第一要务， 财政，交通，治安，城市规划，都在为这个经济指标服务，甚至环保都得为齐让路。 这是个大干快上的时代，各个层级开会，一半都是为了地方企业发展的事情，也是几十年来唯一一个各级政府领导都跟泥腿子一样到处出差拉企业拉投资的时代，这样的盛况还要持续十多年，所以像蔚来这种还在快速发展的缴税龙头企业，也就成了备受关注的重中之重，现在省里盼着蔚来搬家，搬到省里，能够更加快速的发展，提供更多的GDP，又怕蔚来搬家，怕一搬直接搬出了G省，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就这还没有算上沪上混沌投资公司和天行投资公司的资产，可以想见，明后年自己的资产一旦全部曝光，迎来送往的事能多得把碎片时间都用来见客，还得处理许多公司的事，这种忙得脚不沾地的生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钱才现在有点理解为什么当初任老要花40亿引进IBM的企业管理系统，实在是小有小的好处，大有大的坏处，一艘庞大的船，是不必害怕小的礁石，但是船大了，调个头都得废不尽的功夫，一个人就能掌舵还能划船那是不可能的，得有船长，大副二副三副，轮机长，二轨三轨四轨，大型企业就更复杂，财务，人力，采购，生产，销售，技术，行政，工会，后勤，安保，监察，缺一不可。 可惜啊，当初当个老总，也没好好学学人家的先进管理模式，估计以后还得好好的找个专业管理团队辅助管理才行，以后的招聘可不是招一个两个人就行了，得要团队。 第八十八章 花边新闻 钱才并不避讳出名。 因为商业上的出名，和娱乐花边新闻不一样，商业上再出名，哪怕你上过诸多头条，也不如一条花边小新闻来得更下饭，就像老马19年把阿里交班给张涌，这事轰轰烈烈的在各大网站媒体上轰炸了一年之久，但如果发一张调查问卷，钱才相信大多数人还是只知老马而不知张涌，因为张涌并没有什么名人属性，他再管阿里十年，走上街也不会像老马一样瞩目，哪怕张涌有再多的商业举措，被再多媒体报道，很多老百姓也只会说“今天阿里又咋咋咋了，这老马真是不闲着”。 因为他没有像老马一般如此放肆过，挥洒过自己这么多的个人属性，农夫的钟，和“小孩乐”的宗，登上如此多届的富豪榜，你知道他们长啥样吗？ 不知道吧。 但这玩意要是和花边新闻扯上个边，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最近罗玉依照除了她自己，连钱才也不知道的《百分之五协议》，带着钱才出去逛了一回街，出行前罗玉专门问了一下钱才最近挣了多少钱，钱才恶作剧心思涌起，笑眯眯的把两个投资公司挣的钱都算上，告诉她最近一个多月的功夫自己挣了快两个亿，就是想看看她能带自己消费个啥，结果罗玉得知这个以亿为单位的数字，丝毫没有普通人中彩票的那种紧张，反而定在了街上，东西南北中的环视了一圈，认真盘算了起来，直到把钱才都站得不耐烦了，只好开了口。 “你想好没有？去哪条街？” 罗玉有些纠结的看着他。 “我想好了，但是…高考时间紧，你去不？” “去不了。” 钱才有点害怕罗玉的脑回路，难不成你要我带你打个飞的去沪上消费消费？ “嗯…我觉得以你目前挣钱的能力，应该带我去一趟华尔街。” ……钱才终于投降了，他觉得人要是疯狂发挥想象力，再富的富豪也经不起花，这个小娘皮刚才是想带他去买两个银行吧？ 银行可不兴买啊，宝友。 再说两个亿够买个毛的银行啊，天地银行吗，那玩意以亿为单位怕是不够啊，人家印的钱，那上面的0可是看心情随便加的。 以后在你面前我不炫富了，我装穷，装穷行吗，姑奶奶。 “其实…我这两个月吧，赔了不少钱，刚才说挣钱了，就是不想你担心。” “赔了？赔了多少钱？” “嗯…几千万吧。” “那你很穷咯？” “是啊。” 罗玉听到这里，从小皮包里摸了一阵，拿出一堆零的整的，数了数，递给钱才。 “拿去，327块，随便花，就当我入股了。” 钱才：…… …… 最后钱才还是带罗玉去了国贸买买买，一路走一路跟她说最近的趣事，罗玉听他说他的半瓶水，当即表示了新奇，还说要去买两瓶支持慈善，高考临近都没有什么时间看电视出门，晚上一定要看看芒果台你们拍的广告。 说罢开心的挽着钱才的胳膊，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就是这一下，散发着小鸟依人气息，身着黑色小皮裙的罗玉和一脸无奈和宠溺的钱才被一个新装的监控头拍了下来，偏偏遇上了一个在广告上见过他的监控室保安，偏偏这保安还有一个当记者的小舅子，这保安觉得这人可能是个广告明星啊，当即把视频偷偷拷下来给了他的灾舅子。 小舅子可不像保安一样不识货，会觉得堂堂蔚来集团董事长只是个广告明星。 直到钱才看到《湘江万花筒》上那篇名为“蔚来董事长与女友甜蜜逛商场”的新闻时，心里一阵恶寒，这条新闻登载在报纸的A版正中，“蔚来董事长”五个字还是大写加粗，下面写着“据知情人士爆料，两人举止亲密，钱董事长十分宠爱小女友，十足的好男人风范”，还特别提到了这个“蔚来”，就是卖半瓶水大火的那个“蔚来”。 还知情人士，不是保安就是哪个柜姐。 你知个毛啊。 这《湘江万花筒》是Z市的知名报纸，在G省本地还是有两分影响力的，连钱才之前没手机的时候，每次在林城车站下车，经常去打电话的那个报刊亭都有得卖，当时他还心里赞叹过，这Z市本地的报纸居然都卖到林城来了，以后要是开超市生意红火了，还能请人家宣传宣传。 果然应验了，这宣传还没收他的钱，这他娘哪是什么湘江报，明明是他的现实报！ 钱董的第一反应是这事肯定不能让胡蔚从别人的嘴里得知，赶紧拿出数码相机拍了一张报纸内容，给胡蔚的邮箱发了过去，然后发了个短信给她。 “我发了一张照片到你邮箱，你看看。” 今天是周六，胡蔚没一会回了过来。 “这报纸把你拍得真丑。” “这明显就是监控拍的…你的关注点也太妙吧？我就是想表达一下，我就是带罗玉出去逛了逛。” “那不然呢，你还想干什么？” “我能想干什么？我啥也不想干！我就想安安静静搞钱，考交大。” “哦。” 哦？ 三级警报拉响了。 钱才把胡蔚生气时的表现分为常规级，三级警报，二级警报，一级警报，毁灭级警报。 常规级：酸言酸语。 三级警报：哦。 二级警报：不回短信，不接电话。 一级警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经将您拉黑，请您下辈子再打。 毁灭级警报：钱才前世有幸体会过一次，钱才忍着痛，坚决的提到离婚的时候，胡蔚连着哭了两晚，第三天早上笑着告诉他家里常用的东西在哪里，交代完毕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法国，两周后给他寄来一纸签了名的离婚协议。 钱才看到警报拉响，立即放弃了短信交流，甩过去一个电话。 接了。 “怎么了？”胡蔚的声音传来，很平静。 钱才本来准备道歉，听到她的声音不像是那种隐藏着极度愤怒下的平静，临时决定要偷奸耍滑，毕竟道歉这种玩意嘛，说得越多越不值钱，能不用说的时候就别说。 “那个…这两天我做了两个物理题，挺有意思的，一会我邮件发给你做做看？” “哦，然后呢？” 对方用一个冷处理把球挡出了禁区，小将钱才再次进攻，大脚开射，试图直接突破对方后卫的防线！ “对了，我托人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那种枣泥蛋糕，Z市特别出名的一家，晚点就给你送过去。” “哦，然后呢？” 对方门将又是一个冷处理，接下了这个大脚抽门！小将钱才还是不服输，再接到球后勇敢的向对方大门再次发起了攻击！ “你不是想听听给我讲数学课的谢明月老师讲题吗？我跟她谈谈，你定个时间，我让人送她来林城给你补几节课。” “哦，然后呢？” 小将钱才逐渐加码，又左躲右闪来到了对方禁区！射门！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可是！可是！还是一个冷处理！对方毫不费力的接下了这个球！ 钱才终于明白这事躲不过去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破口大骂。 “这个天杀的破报纸！你等着！我现在就去跟他们怼命！今天不杀他们两个编辑祭天，就对不起我的一世清白！” 钱才愤怒了！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骂起了场外对他丢袜子的观众！ 胡蔚终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噗…别装神弄鬼，我妈妈要回来了…限你两天内写一篇检查，以检查书为题，字数不得少于五百，内容切题，表述条理，情感真挚，诗歌不限，写好发到我的邮箱…好了，不跟你说了，挂了。” 钱才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就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球进了！夜幕之下的马拉卡纳，迎来了它的世界杯决赛结果，科克瓦多山顶的救世基督，在俯瞰着红尘，俯瞰着众生。在他的眼前，可能所有的悲欢离合都没有什么大不了，但是我们毕竟身处红尘，每一次的世界杯都将为我们带来巨大的情感波动。 钱才忍不住甩了甩脑袋，把一些杂念甩出了脑子，刚才是什么玩意在逼逼叨叨？贺炜？ 这一波反复拉扯，有点累挺啊。 还好这事是罗玉，如果是其他人，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胡蔚好像对罗玉有着超乎寻常的包容，这点包容，钱才前世从来也没见过。 钱才反复看了看这张报纸的内容，最后盯在了“小女友”三个字上，拿起手机打了集团委托的法务黄律师的电话。 “喂，黄律师吗。” “对，是我啊，我想咨询你个事，就是最近有个报纸，擅自通过商场监控视频，未经我允许，擅自报道了我和我朋友逛街的事，还把我的朋友说成我的女朋友，你看看他们侵犯了我哪些权利？” “嗯，嗯，个人隐私权，还有物业管理条例？哦，私自调取公共场所监控不合法是吧，我会跟商场反映的。” “这个侵犯个人隐私怎么处理…嗯？不告不理？肯定要告啊！你帮我发个律师函给他们，道歉，赔偿，对，能要啥就要啥，反正不能让他们好过，嗯，嗯，行，我让人把报纸带给你，就这样黄律……对了，还有件事情，麻烦您帮我去做一下，有一个三辰集团……” 第八十九章 荡平余波 此事引起的风波还不止于此，在一些多事的大妈大姐大嫂大婶的传播下，罗玉家和钱才家都看到了这条新闻，双方家长都在没有商量过的情况下各自对此事表达了满意，罗玉父母对钱才的成就叹为观止，钱才父母也对罗玉从小到大的乖巧非常喜欢，要不是高考临近，怕是都要上门商量婚事，给钱才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 “明明是你占了本小姐的便宜好吧？你还好意思埋怨？你看你那照片，又丑又清晰，小小年纪就有一股包养情人的气质。” 钱才没好气的说道：“你好看？脸都糊了，还不如旁边那个女的好看呢，你看我后面那女的，多上镜？再说了，我又没埋怨你，我说的是报纸！报纸！你生什么气？” “钱才！你说我没那个黄衣服的女的好看！！你这个老牛吃了我这颗嫩草，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该生气的应该是我好吧？” 钱才一下有点发愣，罗玉说自己是老牛，胡蔚前世叫自己二狗子，自己自称为拱白菜的野猪，童薇薇说自己是鬣狗，姜右薇有时候开玩笑叫自己钱老狗… 为什么狗的占比这么大？就因为自己是个狗脸？还是…狗是人类的好朋友？ “明明是你打电话来质问我的，我和你同心同德的埋怨报纸，你又说我丑，还说我老，好好好…我去找报纸的麻烦好吧？” “不准找！你凭什么找人家麻烦？” “…你找茬是吧罗老六。” 小时候院子里一众小伙伴看完《上海滩》模仿人家结拜，钱才排老大，罗玉排老六，这也是钱才一直叫罗玉妹妹的原因，这会钱才一急，喊出了罗玉自从长大以后就不承认的外号。 正说着，房间外面一阵钥匙碰撞家门的声音，与此同时，罗玉愤怒的吼声从电话里传来。 “你还好意思叫我老六？？当初结拜完第二天，你们把院里唐婆婆晾的床单裹着当披风，唐婆婆一出来，你们全跑了，留我一个人没跑掉！要不是我嘴甜，我还得挨一顿打！” “那不是我没看到你没跑掉吗？再说了，我没回来顶锅？哪次不是我护着你？……不说了，我爹回来了。” 钱才说完挂了电话立刻拉开了门走出房间，正碰上静静站在房间门口，耳朵都要竖起来的老爹。 钱才家并不大，门口离他房间门就两米，钱才探头一看，门都没关，再一看，老爹的鞋刚脱了一半，脚上是一只皮鞋一只拖鞋，这明显是刚进家听到自己在打电话，鞋都没脱完就来听墙根了。 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 钱宗华突然把手里拿着刚准备换上的另一只拖鞋直接明目张胆的往背后一丢，东张西望一副找东西的模样，还推了推钱才。 “我拖鞋呢？还有一只拖鞋被你藏哪去了？” 钱宗华说完盯着他，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老子是不可能趴墙根的，现在老子很尴尬，这个台阶，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哎呀，我怎么可能藏你的拖鞋？不就在那吗？” 钱才脸不红心不跳的指着那只刚被钱宗华丢地上的拖鞋，那简直不是一只拖鞋，是当爹的脸面。 钱宗华默默的回头看了一眼，把脸面捡了起来，穿在脚上。 “这拖鞋不行了，老丢，明天换一双。” 钱才强忍着爆笑的冲动，老父亲看着他有点抽抽的脸，没给他笑的机会，冲着客厅指了指。 “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钱才发现老钱现在的坐姿变了，两手摊开扶在沙发上，脚也略微打开，一副领导的气势。 “和罗玉去商场了？” “嗯。” “湘江万花筒，那个报纸，看到了吗。” “看到了。” “罗玉是个好姑娘，但是！一切都要高考后再说！你还没过高三，主要任务还是学习！人家也要高考，莫把人家耽误了！” 钱才眼睛都鼓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 钱宗华眼睛鼓得更大，恨恨的打断了他。 “怎么可能？我跟你说，必须按我说的做！高三谈恋爱，还上了报纸，成什么了？人家怎么说？我们家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生意上有点成绩，就无法无天了？你现在就非要和罗玉谈，人家爹妈怎么想？” 老钱，刚才我就不该给你留面子。 钱才知道不必解释了，再解释已经意义不大了，在他眼里都是狡辩，前世今生几十年父子，老爹的脾气他摸得透透的。 “所以呢？你就趴我墙根偷听？这就是你人民教师的气节？” 钱才眼看百口莫辩，决定大家都不要好过。 “逆子！！” “我给你买了件皮尔卡丹的风衣，帅得很，你要不要？” “………拿来老子看看。” …… 这阵风波发酵了好几天，连集团都传开了，连姜右薇今天来集团开董事会，都有些有意无意的避着他。 “……嗯，等黄律签完合同，你就赶紧把这300万打过去，备注，品牌授权费，合同起始日期是去年4月份，要提醒黄律，和他们把保密附议签好，绝对不能泄密！嗯，辛苦了福生。” 电话挂了。 “咋了？我身上有钉子？你站这么远干什么？” 钱才坐在办公室沙发，看着三米开外的姜右薇，皱眉说道。 没曾想姜右薇狠狠的点了点头。 “你太花了，我怕你扎着我。” 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过来。” 钱才板着脸，往身前一指。 姜右薇有点抗拒，往前挪了…不到一公分。 “扣工资…” 姜右薇立时往前踢了个正步。 “再近点。” …… “再近点！站这！” 钱才狠狠往面前指了指。 姜右薇挪动到了离钱才膝盖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套裙下的小腿都有点抖动，全身都在抗拒。 “董事长，你那个蔚来的蔚准备……” 余元潇推门就进来了。 我操。 “董事长我一会再来。” “砰”的一声，还没等钱才开口，门关上了。 余元潇出去的时候心脏都在抖，原来以为钱才在斗地主，没想到是在搓麻将！ 钱才这会心里不止是一万只羊驼奔腾，羊驼群还发生了踩踏事故，简直乱得一匹，心里已经暗暗决定，要是在公司再听到姜右薇和自己的传言，就要对外招聘副总兼超市总经理，让老余拿着集团干股回家养老。 一阵沉默，姜右薇穿着高跟鞋有点不习惯，忍不住抖了抖腿，膝盖和钱才的膝盖撞到了一起，差点摔倒，钱才赶紧扶了一把。 “董事长……我靠……我一会再来。” 门忽然又开了，忽然又关了，一个戴眼镜的身影在门口闪现了一下。 徒留下了楚文明的声音在办公室回荡。 完了，他妈的，这下总经理也得换了。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集团半壁江山没了。 “看吧，我就说你有刺，这下好了吧，扎着我了。” 姜右薇显得格外的淡定，翻了个白眼。 “……出去，把门带上，我想静静。” 钱才刚还准备教训教训姜右薇应该怎么尊重自己，现在已经气得要说什么都忘了。 …… 5月26日。 “……截止到今天的20天，蔚来矿泉水营收1.1亿，毛利5300万，半瓶水营收1.6亿，毛利5100万，这些都是除开慈善和回收部分的收入，运营成本和税收还要等月底统计，销售还在打开市场，接下来一个月可能还会有增加。” “超市呢？” “超市截止今天营收1.7亿，支出待统计，毛利待统计，林城超市本月开业两家门店，现在有五家门店正在装修，开销方面余总只说了个大概，2600万左右。” 钱才盘算了一下，除开运营和税收，广告，截止目前利润怎么说也在1.2亿以上了，夸张啊，还有健身和零售公司呢，1.3亿可能都打不住。 真的做大了，大到钱才都不知道那两家投资公司的收益能不能追得上自己了。 果然，时代之子比起自己这个位面之子，还略有差距。 钱才刚才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这刘秘书看了一眼稿子，就噼里啪啦讲了一大堆数据，整个汇报过程，就看了两眼稿子，把整个数据都讲下来了。 一目十行啊！ 钱才忍不住欣赏的看了刘秘书一眼。 “小刘，以前干过秘书？” 小刘赶紧点了点头，上次的自己表现实在太差，他自己也懊悔不已，这次说话都流畅了起来。 “做过县长的联络员。” “哦？那人家高低也得叫一声刘主任啊，怎么不干公务员了，来蔚来上班？” “…女朋友是林城的，她家彩礼要得高，女朋友也不想我老待在县里，从县里到市里都得两个小时，到林城得三个多小时，太远了，又没法调动，只能出来干了。” 钱才没想到这小刘秘书还有这么个来历，这一目十行的功夫也厉害，这楚总挑人的时候大概也是费了心的，这个人不像自己想的这么不堪，上次大概是在政府工作时间长了，一些形式工作上的习惯还没改过来。 “哦？那以后集团要是去沪上发展，你女朋友能同意你去？还是留在G省？” “啊？”刘秘书有点惊讶，集团这就要搬了？ “考虑考虑吧，不必急着回答。” 钱才没有说太多，只是让他想想。 楚文明和余元潇最近联手下了禁口令，禁止讨论董事长的私事，每天没事就在楼上楼下晃悠，看有没有人讨论“八卦”，俨然把这当作最紧要的事，这一番骚操作，终于保住了自己的职位。在楚文明的催促下，公司法务也连着给《湘江万花筒》发了几封律师函，终于让该报公开在A版道了歉，搞得廖思义和童薇薇都来打听怎么回事，怎么最近对传八卦这事查得这么紧？ 结果两人缄口不言，搞得廖童二人云里雾里。 这都啥年代了，不就一个八卦报纸新闻吗？至于搞得这么大阵仗？ 只有钱才才知道，这胡领导八月二十号的生日一过，可就要在基金会任职了，到时候来集团万一听到这些传言。 老子日子还过不过了？ 第九十章 大哥，等等我！ 6月1日。 “你是谷雨吗？” “我是你的上级。” “暗号对不上，接头失败，再见。” “你是？？” “晚了，而且多打了一个问号，再见。” “找打！有话快说。” “请组织上帮我跟游击队的胡队长转达一声，六一快乐，胡蔚小朋友。” “收到，六一快乐，钱才小朋友。” …… 早上钱才在公司的地面停车场下车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专用车位旁边停的全是一水的黑色奥迪，楚文明的，余元宵的，廖思义的，老妈的，聂泽翾今天也来了，那个奔驰SL…好像是童薇薇的。 钱才转头看了看自己的雅阁，陷入了沉思。 “老李，老李！” “在，老板！”老李赶紧从车上跑了下来。 钱才摸着下巴，手指扫了扫面前的一排车，慢悠悠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个车…差了点？” 老李突然一阵沉默。 “老板……早发现了，这车上次玻璃都被敲烂了，您不说，我也不敢提换车，只能开去修了，还换了一套加固的玻璃，您说您挣这么多钱，图啥呢。” 说罢指了指后面那个帕萨特。 “老板…那个是城南二号超市的蒋义维发了奖金刚买的，都比您的好哇，那天还问我您这雅阁是不是自动挡呢。” 老李杀人诛心道。 钱才：…… “蒋义维他不想混了？？” 钱才火冒三丈。 哈哈哈哈，叫你丫的那天发烟发了一圈也不发给我，来来来，20码的小鞋给你发一双，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老板的身边人。 跟黑心老板待久了，老李现在也学会了腹诽，他当然知道钱才也不会干什么，不过心里爽了一下，也够了。 其实当初统一配车的时候，楚文明就给他选了一辆S320，虎头奔，集团高层配的是A6，结果钱才想着快走了，去沪上还得配车，就没要，100多万买个车就用几个月确实不划算，但钱才此时突然想到了爱车的老妈徐凤。 徐凤也没跟他提过要买车，因为童薇薇以A6太丑为由，把自己的配车让给了徐凤，但老妈可是财务副总监，集团现在账上趴着一亿大几千万的现金，甚至收入情况她都门清，要是自己去沪上前不表示表示，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买吧买吧，买了等去沪上，再给她开。 “走，别停了老李，带你去买个车。” 钱才随意的语气，好像带孩子去买个玩具一样，如今他的银行卡上随时保有一千万现金，这事是徐凤在专办，买个车倒是随时都行，其实银行还给他发了一张120万的高额信用卡，不过他准备等去沪上了给胡蔚用。 老李听到他说话，生怕他后悔似的，声都没出一声，不到五秒钟就把车发动倒出来停到他面前。 “老板，上车。” 老李的神态像极了前世在酒吧捡落地果的油腻老男人，看得钱才一阵恶寒。 “老李，你没用我这车…去过大学，酒吧附近啥的吧？” 老李也不愧是个混过机关的老司机，一下就听出了钱才话里的意思。 “老板，天地良心！我连我老婆都没拉过，有回我孩子重感冒，车停在我家楼下，我都是打车去的，我怎么敢干这事？？” 钱才听得都有点心酸。 “这种事，你该用就用，孩子得病耽误了可咋办？” “那可不行，我孩子得的流感，过了病气给您那咋行？我是给您搞服务的，不能给您找麻烦，孩子得病有他妈看着，那两天我都戴了口罩，就怕得了流感传染给您。” 钱才一下回忆起前两个月有几天老李确实戴着口罩，识人辨物多年，看出李广平是发自肺腑的一番话，也有些感动。 “我下半年应该就要去沪上了，你要还愿意给我开车，就跟我一起吧，我在那边给你买套房子，你孩子上学也能接受更好的教育，不过沪上那边的高考是单独出题，上海卷是比较难，那边孩子启蒙教育比较早，高考竞争压力很大，你得考虑清楚。” 李广平沉默了一阵。 “老板，我愿意去，家里不用商量了，这是您看得起我，跟您干我踏实，孩子那还得烦请您关照。” 钱才摆了摆手。 “放心，你的孩子我当自己孩子看，肯定给他安排最好的老师和学校，我这段找的那几个老师你也看见了，很优秀，沪上这样的老师不少，我会给他安排好的老师补习。” 李广平的孩子就比钱才小七八岁，钱才这话说得很奇怪，但李广平却很激动，满是感激。 “老板，您这么说，我这条命就卖给您了！说实话，上次那帮人敲玻璃要绑架您的时候我都想好了，不行就和他们对命，现在我驾驶座下面都随时放着一把扳手和锤子，下次再有这种事，我拿我这身肉给您挡刀。” “别这么说，你身手没我好，我练过，上次你表现已经很好了，能想起递把锤子给我，已经帮了大忙，换个人说不定都吓尿了。” 李广平听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板，说实话，上次下车真尿了一泡，膀胱都给我憋炸了，说来也奇怪，我这多年的尿不尽，从那天开始竟然就好了。” 老李了解他的说话风格，说话也没忌讳。 钱才笑了起来：“那敢情好，这不省了去医院了。” 老李看着钱才笑，忍不住想跟他说其实这尿不尽是从上次姜秘书那事就开始好了的。 不过他也只敢想想了。 …… “这款S500是今年年初的新款，后排空间非常宽敞，长宽高分别为5.042米、1.854米、1.445米，轴距3068毫米，5.0升，V8发动机，车身重2400公斤，底盘很稳，动力非常足，定速巡航，底盘升降，全座椅加热通风，很适合老板坐。” 四儿子店的女销售很礼貌，虽然让他们等了一会才过来，但还是介绍了整个车的配置情况，销售全程看着李广平，说到“老板”的时候，还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李广平穿着还算比较精神的黑外套和裤子，内着一件条纹polo衫，也有些肚子，但是销售叫他时小跑过来的姿态，和裤兜里一串叮咣作响的钥匙，还是让他显得不太像老板。 老李是个人精，连忙让出了一个身位，对着钱才摊了摊手。 “这才是我们老板。” 钱才正站在李广平打量着这车。 这个座椅设计是挺舒服的，长度足够，蝴蝶奔的隔珊设计也比虎头奔更有现代感，长时间看惯了雅阁简陋的内饰，一向喜欢科技感的他竟然也觉得那块老式又复杂的中控按键系统变得高大上了起来。 钱才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到他们说话，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多少钱？” “210万，先生。” 女销售内心有点不敢置信，但还是双手抱腰报了价格，她开始以为这是前面那个中年男人的儿子，后面这位的年纪看上去就更不像老板了。 “有什么优惠？” “优惠的话是上个月五一的活动，这款车有6万块的优惠，您确定要的话我帮您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参与上个月的折扣。” “有现车吗？” “顶配刚好有一台，大概两天就能到，平时订都得两个多月。” 女销售这一套明显已经背熟了，对答如流，明显问这车的人不少，说完之后看着钱才，在等待一个不太可能的奇迹。 但是这价格，买的肯定不多。 钱才听着撇了撇嘴，有点肉疼，这玩意留给老徐开，是不是有点浪费了啊，她都不坐后面，自己开车的，这车在他看来舒服的地方就在后排。 要不给她买个骚包的，跑车啥的？ 不过想到去外公家那个山路，简直堪称底盘杀手，他觉得还是算了。 “也别给我整那些虚的，我要得不多，给我加一个后排窗帘，加一把车钥匙，行不行？行你就直说，不行去问你们经理。” “…我要不问问我们经理？” 女销售有点将信将疑，不太想胡乱给条件，旁边竖着耳朵听的客户可多呢，虽然不是啥大条件，但这随便答应了，他又不买的话，不是扰乱市场吗。 “那我直接换个销售谈吧，这单你没份了。” “行！哥！能配！你要真买，我送你个实木地板。” 女销售一把拉住他，力气大得惊人，连话音都不掩饰了，这单提成可是3个点，六万三啊！这人都没讲价！越拽的越可能真要买，那些在车前晃晃悠悠到处找价格标签的，大概率是买不起，这种直接当众说要换人服务的，那要不是神经病的话，起码有八分数了，她已经决定了，要是他真买，不给配的话，自己都能掏钱给他配，当销售的最重要就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旁边那个死胖子同事一副随时要跑过来的样子明显是注意上了，自己只要手一松，那边立马就是100米接力赛。 “你先松手。” 钱才感觉到手腕上这个强劲的力道，潘金莲当年要是有这力气，要干死武大郎都不必浪费那个药钱，掐死就完事了，弄不好还能多一出“潘金莲拳打武二郎。” 女销售也意识到有点过于暴露以前高中时苦练过女子铅球的实力了，赶紧松开了手。 “这就对了嘛，能优惠就干脆点，全款，刷卡，签合同。 ” 看着钱才递过来的工行牡丹白金卡，女销售终于看到了希望，这卡她虽然没见过，但看这工行的字样和复杂的花纹，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储蓄卡。 “不是神经病不是神经病…” 女销售带着钱才上楼把卡交给财务，一边看钱才输密码，一边默默念叨着。 财务看着支付结果，皱了皱眉。 “卡里钱不够。” 女销售顿时都要哭了出来，白和胖子呛上了，果然是个神经病。 “兄弟，你不能这么耍我啊，我刚当着这么多人给你……” “哦，拿错了。” 钱才打开钱包重新拿出一张卡。 “滴。”支付成功。 财务很惊讶的看了看钱才年轻的脸。 钱才看着愣在原地的女销售，笑了笑。 “刚才叫我哥，这会叫兄弟，你这做人的功夫真得磨练，妹妹，就你这耐性，下次买车我肯定不找你，要不是你今天服务态度还不错，就这一单你都拿不着，还有，我最多是个精神病，犯了病贼精神的那种，不是神经病，你下次念叨的时候别动嘴，嘴形也太明显了，老李你办完手续把雅阁开回来，过两天把车提了，我先走了。” 说罢转身下楼。 “大哥，等等我！”女销售终于回过神来，相当懊悔的追出了财务室。 大客户啊，204万说刷就刷了，就这么得罪了？ 楼下大厅买车的人都被这一声吓得一激灵。 钱才回头看了一眼。 “八戒，不必追了。” 第九十一章 下一步决策 妈的弄完了，爹的也得买吧？ 手心手背…可都挨过爹妈的揍啊。 钱才都能想到老妈开着S500出门上班，老爹坐着公交车去学校时骂骂咧咧的神情。 想到这里，钱才对着远处街边停着的别克商务车招了招手。 结果一辆“黄色法拉利”前来抢活，停在他面前。 “老师，走哪点？” 出租车司机探出头，用标准的C市普通话问道。 钱才有点无语，自己招的都不是他那个方向啊，这抢活抢得太狠了吧？ “…没带钱，能用学生卡不？” 司机也愣了，但反应也很快。 “免费只能去派出所，去不？” 钱才一笑，又犯了个嘴贱。 “行，我家刚好在城东派出所边上。” “宝批龙！”黄色法拉利扬长而去。 …… 钱才坐着安保的车足足在Z市市区逛了一天，除了中午看的第一套简约风格的别墅稍微好点，其他没有一套他能看上眼的，但那套别墅实在太贵，还一分钱没得少。路上他算了算账，上个月一亿多的收入，每天挣三四百万，就为了这二十万的讨价还价，又耽误了半天。 不划算啊！他决定不能再小民意识了，赶紧买，幸运的是，决定去的下一家，盛景南府的老板他认识。 到售楼大厅再没耽误，打了个电话。 过了一会，柯博华的笑声传来，本来有些嘈杂的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董事长好！” “小钱呢？”柯博华大声问了问。 “这里！柯会长！” 这时大家才看向沙盘面前没有人接待的年轻小伙，这房产售楼部可要现实得多，钱才在这站了20多分钟，水都没得喝一口。 柯博华旁边陪同的经理看到钱才手里连个杯子都没有，也没人招呼，恨恨的看了一圈身后的销售员。 “怎么站在这？来了报我名字，去楼上会客厅休息啊。” 钱才也没心思跟这些销售计较，直接开口说明来意。 “柯董，我来买套别墅，给老爹的，能不能给一套好点的？我知道最好的都不在这沙盘上呢，我看了，沙盘上临湖缺的那几个角，都是你自留给熟人的吧。” 柯博华哈哈大笑，指着钱才道：“你啊你，小小年纪，眼光果然狠毒哈，那三套临湖别墅已经装修好了，带你看看？不过只能看两套，有一套已经给朋友了。” “行！装好的也行，省时间了。” “你放心，我老柯能亲自带你去看一眼的房子，装修的材料都是国内顶级的，有一套还拿了设计师大奖，就是我那朋友眼光太老气，选了那套全木家具的，看看这套能不能便宜了你这小子。” 柯博华说着带他上了观光车，一路给他介绍着这个15万平的大型住宅小区的情况，他对整个盛景南府看样子费了不少心血。 “……这个人工湖可花了我不少钱，5台循环泵，每月注入4800吨水，每天7点开放水景一小时，夜间还有灯光，漂亮得很，实不相瞒，我自己都留了一套，在湖对面。” 钱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这环境和绿化，以自己后世的眼光也得说个好字了。 “到了，下车。” 一套临湖别墅并排站在钱才眼前，周围很安静，留出了一些空间。 这里杀一头过年猪应该都不会吵到别人吧？ 钱才恶俗的想着。 “先看看这套吧，获得私宅设计奖的。” 几人走进别墅大门，田园风的设计让钱才眼前一亮，有些法式风格，但外砌鹅卵石的鱼池旁又加了一个小亭子，融进了一些中式的元素，旁边移植了两颗七叶树，有种大自然杂揉了一切的奇怪和谐。 房间设计是钱才喜欢的简约风，挑高4米多，客厅做了中空的7米2挑高，很多家具都很有设计感，钱才看着看着，一时又产生了刚才买车时的感觉：这东西给老钱，属实有些浪费。 大概只有院子能让他用得着，呼朋唤友在亭子下面下下棋啥的，那些设计感很高的家具，他能用得着？那个一看就很贵的双层月型茶几，配合专门的灯光就像一轮满月……可是这茶几太矮了啊！这玩意会被老钱用来当垫脚椅的吧？？ 于是钱才一番思索之下，只得无奈的对柯博华摇了摇头，柯博华看他这样，准备起身带他去看下一套别墅。 “柯董，您出个价吧，我买了。” 柯博华一时间有点分裂。 “你一边摇头一边说买了啥意思？” “…我是在为这些设计感到惋惜。” …… 出来的时候钱才付了888万，柯博华说图个吉利，钱才不得已把信用卡都用上了。 柯博华笑着说你小子还跟我装穷，上月蔚来纳税过了3000万我可是知道的，钱才只得装了个逼，说今天出门本来没想买房子，临时起意，没带卡。 刚说着，老妈打电话来了，钱才笑着准备告诉她买车买房的好消息，谁知刚接通就是一阵咆哮传来。 “你干什么了一天花了1000多万？？你买了个火箭啊？不知道节约吗？败家子，一天就花一千万你一个月得花多少？你挣多少钱能让你这么花？一点都不知道居安思危，以后钱花光了没钱了怎么办？” 钱才用的诺基亚手机，这手机好就好在结实和通话音量上，后世很适合老年人，即使没开免提声音也十分清晰，尤其是在这周围鸦雀无声的环境里。 “噗…”柯博华带来的销售副经理一下没忍住，差点把鼻涕喷出来，连老柯脸上都有点耐人寻味的笑容。 钱才这才想起当初开超市自己还没成年，为了方便办手续，一直用的是老妈的身份证办的卡，自己这一消费，短信直接到了她手机上。 听着那边还在持续输出，钱才脸上保持微笑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按了个关机。 “小钱啊，你家真是…家教严格。” 柯博华憋着笑拍了拍他肩膀，向前走去。 小钱眼看在老柯身上是找不回这个面子了，咬牙笑看着刚才鼻涕泡都要笑出来的张经理。 “柯董，你地产销售部的张副经理我很喜欢，能忍痛割爱否？” 张经理看着钱才的神色，再也笑不出来了。 开心的笑容瞬间传球，回到了钱才的脸上。 “张经理，你考虑吧，钱董赏识你，是你的荣幸。” 柯博华站在小区的石子路边，淡淡的声音传来。 张经理都要哭了，好歹是个经理，他也看出来了，这会说啥都是错的，得罪了钱才，还不知道他和董事长关系多好呢，万一是真的关系好，那自己怕是要为友情献祭了。 “柯董，钱董，你们聊，你们聊，我先回去工作了。” 说罢直接没等他们开口，三十六计走为上，匆匆走了。 “小钱，你来。”柯博华此时对着钱才招了招手，一副长辈的姿态，钱才走了过去，两人坐在路边的椅子上。 “本来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了，听世才说，你要去省里发展？” “还没定。”钱才很是谨慎，这事太早说开，很可能会影响省里的态度。 “你就跟我明说，我柯博华是什么人，还能跟人传小话？” “柯会长是来给市里当说客的？还是给省里？” “你希望我是哪边？” 钱才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 “可能都会失望。” 柯博华终于弄清了他的意图，叹了口气。 “能不能晚几个月走？” 钱才有些不理解。 “我又不是互联网企业，我一个做实体的，总部迁了，税不是还交到这吗？” “你现在是独立核算，万一哪天为了一些政策，要汇总缴纳呢？而且本地企业发展一个头牌起来，真的不容易，做大了立刻就搬走了，那以后Z市招商怎么说得起硬话？” 钱才想想，也有道理。 “需要多久？” “半年吧，记你个情。” 行，就当报了前世注资的恩。 “行，柯董，不必记恩，我是Z市的人，不说帮忙，起码不能因为我耽误了Z市的发展。” 柯博华终于舒了口气，笑着指了指钱才。 “行，你小子，谢谢了，我也有个交代。” “您别把今天这件糗事给我传出去就行。” “哈哈哈…” 钟樊柯，你的恩我可报给你爹了，以后去你家，你媳妇儿要是再大晚上的扫地赶我出门，我该骂你就得骂你。 …… 6月2日。 宜安大厦11层，董事长办公室。 楚文明，余元潇，廖思义，童薇薇，销售部代理总监代进元，技术部代理总监黄文刚六人，一个一个的被钱才叫进了办公室里，然后感慨万千的出门。 集团总部要搬到沪上了。 这是他们刚刚得知的消息，大约会在半年后，搬迁前会有一批人去沪上做前期准备，除了楚文明此前跟钱才沟通过一些，其他人都是刚刚得知。 钱才此时在办公室内摸着下巴发呆。 六人算是都不同程度的表达了积极态度，除了廖思义有些犹豫，其他人都算是干脆：跟着集团决策走。 老三肯定没问题，陈云伟应该不会去，三顺和陈福生肯定会去，聂泽翾要是不去，就叫聂德军打断他的狗腿，几个分公司的总经理，应该都没问题了吧？ 那门店和分公司呢？要不要选拔一些优秀的店长和经理带过去？哪些人能够参与自己的计划？ 钱才靠在椅子上，摸着后脑勺又思索起来。 第九十二章 去与留 6月5日。 班主任老郭打来电话，学校请了几个省里的资深老师给大家讲讲填志愿的事，问要不要去学校听听，老郭对他的高考结果还是十分重视的，钱才表达了一番感谢后，还是说目标已定，沪上交大，就不去学校了，老郭听完倒是松了一口气，笑着说他就怕钱才站得太高，心高气傲，非要填清北，第一志愿其实就是唯一会被重点大学录取的志愿，老郭也怕他的成绩会被降格录取，如果是报沪上交大的话，以他下学期表现出来的成绩来看，倒是有些把握，也不再劝，说你好好复习，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钱才犹豫再三，还是给姜右薇发了个信息，让她下午放学来一趟公司。 这两天Z市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随着上面一位副高官的明调暗贬，历文兵被抓了，整个人从众鑫集团被连根拔起，迎来清算。历文兵人都偷偷的逃到了滇省边境一个小镇准备翻山而过，结果那边调职的命令刚下达，历文兵立马被收了网，抓捕的人明显盯他不是一天两天了，据说历文兵此前的几次飞机，海上出行计划都遭到了明确的阻拦，那阵势可比历长江出逃时要严密得多，逃往滇省的路上时抓捕令已下，沿路关卡也几次逼得历文兵临时改变了路线，一路上完全把历文兵玩于鼓掌，人家只是在等着最后的那道命令。 这事的进程和前世差不多，并未因为钱才而改变太多，看来核心的问题还是在那位调走的人身上。前世听到这事的时候没有一些相关信息的结合，都是老三在说书，当时自己撸着烤串听着评书，只是觉得这悍匪运气真不好，都快到边境线了都没跑掉，完全没有现在听到这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认真起来的我党在自己的国土内真是无所不能，没有监控天眼系统的环境下，还让历文兵就像一个吊线木偶被安排着东奔西跑。也让钱才有些感慨，自己目前的能量还是不足以影响一些高层决策的，很多事真正的交锋都在暗里。 钱才直到此时也没等来历文兵的报复，或许自己的谅解书让他想开了，或许是历文兵也早已处在严密监控之下，根本没有机会，也或许仅仅是人生并没有这么狗血，自己想象中的“历匪狗急跳墙，钱董事长勇斗末路劫匪”的桥段被导演组因“扰民”而删除了戏份。 钱才：哎，导演，我要求加戏。 导演：加什么戏？历文兵是个悍匪，伤到小朋友怎么办？就算没有伤到小朋友，伤到了花花草草怎么办？ 钱才：完全没有看出来是个悍匪啊喂。 导演：放他出来你就知道是不是了，要不把你放进去？ 钱才：不必了导演，我还是适合演点都市商业爱情片，武戏就让专业的人来演吧，我听从导演组的安排。 精神病儿钱才脑子里又开始天马行空起来。 …… “志愿辅导老师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本天才的成绩，肯定让我填清北呗，还把我们几个前几名的单独叫去了，说如果敢赌一把，可以报考香港中文大学，那边在世界大学排行上比清北还要高，生物医学，金融和社科研究在整个世界上也有很高的名气，2000年以后已经逐渐放开大陆招生，但是每个省的指标不多，杨瑞应该对港中大动心了，一下午都在打听。” 姜右薇侃侃而谈，明显也是认真听了的。 “你呢？怎么想，沪上交大这事虽然我们早有约定，但你若是想在一些学科上有更高的发展，还有名气方面，清北也许更好，你有这个条件。” 钱才没提港中大的事，因为他知道，前世港中大今天在G省只有杨瑞一人录取，姜右薇是天才，但和杨瑞比恐怕还很悬。 “我？我在想他们排名这么高，以后集团做大了，要不要录取两个来给我当助理，让我也试试当老板骂人的滋味。” 姜右薇古灵精怪的样子把钱才给逗乐了，钱才边笑边指着她。 “你很现实啊，小老妹儿。” 姜右薇理所当然道：“我又不从政，我想挣钱，要这么高排名干什么？交大的学科沉淀已经够我学了，董事会秘书诶，我可是集团高层，集团副总经理级待遇，我又不傻，干嘛要辛辛苦苦学四年出来和别人竞争，搞不好以后应聘的还是分公司老总助理级别的位置，那这一圈是为了什么？体验生活吗？” 钱才笑道：“那万一我破产了呢？” “那我的任职经历也是曾经的省知名企业董事会秘书，我有这份简历，去哪竞争不过他们？而且我想过了，我们做的又不是夕阳产业，只要你不乱投资，哪有这么容易破产？” “行，你有这个心理准备，我就不劝你了，那你就报工商管理专业吧，这几年交大在该学科的排名都在一二名，说实话，报这个专业也只能你去，我去报，怕是会被调剂。” 其实后世交大的电子信息类和土木，交通专业排名很高，但目前这个学科目前还在发展阶段，也和她董秘的工作内容并不契合，目前的交大工商管理也是相当热门的专业，以她的分数才能做到十拿九稳。 “你呢？”姜右薇点点头，又问道。 “我学经济学，如果顺利的话，都在徐汇校区。” 姜右薇点点头，没说什么，出去了。 钱才给自己选了一个非一流专业，但是这个专业就是自己前世的专业，别的不说，光是那本印着卡尔马克思头像的资本论，就把前世的自己折磨得够呛，选这个专业，以后在应付考试方面可能会轻松得多，能给自己省下不少的时间，而且钱才查了一下，这个专业和胡蔚的法学专业，工商管理同在徐汇校区，免得还得闵行徐汇来回跑，那边也是自己选定的总部地址。 目前的徐家汇还应是妥妥的沪上商业中心之一，虽然日后渐有没落，但其位置确实是妥妥的沪上内环，如果做一些地产投资，那肯定是坐地等涨。 其实国内地产行业的涨幅，在茫茫多的行业中绝对不是挣钱最快的那个，但肯定是规模最大，牵动资金最多的那一个，其魅力就在于如此巨大的盘子，甭管你多大的资金量都能装进去。后面这些年，房地产与银行两个小伙伴互乘东风，把这个盘子越做越大，推着雪球快乐的往下滚，后面的20年一路几次遇到大坎都会崩飞一部分，雪球还是雪球，中心的那拨人还在挣钱，就是一些后面被卷进去的人被崩得灰飞湮灭。 …… 翌日，看着楚文明统计上来的名单，钱才皱了皱眉头。 集团中层领导，愿意走的还是不多啊。 不过钱才也能理解，中层领导目前还不参与集团分红，拿的工资虽然算高，但还是不足以让每个人背井离乡，拖家带口去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城市工作，这一点钱才有心理准备，不过自己开出的额外条件已经足够优厚：异地工作三年以上的中层领导，配一套110平米以上徐汇的商业住房，即使在如今，这个条件的价值也高达30一40万。 钱才提出这个条件，也是想造就出一批千万富翁，成就一个新的创富传奇，可以想见以后这些没有走的人会有多么的懊悔，但钱才目前也不能说得再多了，自己一步步造就“绝对正确”的名声下，肯定会有很多牺牲者和懊悔者，只有这些人的铺垫，才能显出那些坚定跟随自己的决策走的人有多么成功。 没走的人依然可以在日后的G省分公司发光发热嘛， 日后沪上的房价虽高，但逝去那些可以陪伴亲人朋友的时光和自己的那些回报孰能更好，也许在每个人的心中也会有不同的答案吧，各人对于人生的意义理解各有不同，也许他们会更快乐呢？ 钱才边看边想着，抬头对楚文明笑了笑。 “那就尊重个人意愿吧，之后要把这些人安置好，放进各人擅长的工作岗位上，目前集团的收入来源主要还是G省，不愿意走的老人，以后也要在工资级别和工作安排上优先考虑一些，怎么选是他们自己做的选择，我们能做的就是别让老人心寒，人家选择留下来也没错。” 楚文明点了点头。 “那基层员工呢？” 钱才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基层员工的话，进行一个内部报名吧，等到九月份以后再逐步落实，尽量考虑没有结婚的吧，有些基层员工拖家带口的，工资又不高，跟着去沪上不见得是好事，但也不能一刀切，还是要以自身意愿强烈的为主，到了以后还是要在住房补贴上给予一些补偿，补偿问题要控制好一个度，因为集团总部工作人员主要还是要在沪上进行补充，如果搞得待遇差别太大，难免会造成负面影响，这些跟随集团一起远走的基层员工，尽量还是要从工资级别上给予特殊考量，不要形成正式文件，我们心里有数就行，升迁评级，该照顾的时候就照顾。” 楚文明听完有些感慨状：“还是董事长考虑得全面。” 钱才笑了笑。 老楚，马屁也还得是你会拍啊。 第九十三章 钱老头进大观园 6月8日。 车和房产证都落实了。 钱氏三口之家第三把交椅，钱才市…室长召开了家庭扩大会议，参会人员被动扩大到了司机李广平，因为这会是在新到的S500上开的，李广平开车带着一家人去盛景南府的别墅，这会他不想开也不行了。 小钱坐在副驾驶，老两口坐在后面。 “这就是你花1000万买的车？1000万的车，也没带个翅膀？” 钱才上车前就交代了李广平去别墅，徐凤也不知道还有个大房子，只是以为钱才要带他们去兜风呢。 其实徐凤看到这车还是很高兴的，车在她眼里代表着地位，虽然在集团干了这么久，她也没参加过什么外事活动，见过多少“大人物”，对她来说，还是车管用，出门开上一趟，谁都知道你有钱，自从她开上了A6就是这样的感受，连去哪里办事，门口的保安都要殷勤一些。 “这车带喷气，冒蓝光那种，跟美国大片里似的，还能连人带座把人弹出去，老妈你要不要感受一下。” 钱才无语说道。 结果徐凤岿然不动，老爹钱宗华却抬手抓紧了扶手，死死的盯着前排正在调着空调温度的李广平。 “小李你别听他的！我听说那个安全气囊，力道大得很，弹出来能把人都打晕，你不要乱按，按出来了装回去麻烦得很！” 李广平的背影突然有些抽动，像是在哭。 “爸，安全气囊被撞了才能弹出来，弹出来了就装不回去了，只能更换。” 钱才声音幽幽的。 “还有，李广平刚在给你们开空调呢。” 徐凤也懒得看钱宗华笑话了，道：“这车就一个空调，比我那A6多点啥不？” “多个意大利炮！我一会给你调出来。” 钱才没好气的说道。 “懒得逗你们了，没意思，我买了个别墅，现在带你们去看。” “别墅？” “买在哪了？多少钱？” “一会到了再说。”钱才眼看两口子又兴奋起来，连忙摆手，不想解释，免得老妈又问自己买的别墅里有啥，能值888万。 防空洞，战防炮都没有的房子，也能值得起888万？ 钱才看车上有些沉闷，对着中控看了看，有个U盘插在下面。 “老李，这U盘，你有没有下歌？” 钱才把U盘扯下来看了看，上面写着“朗科”字样，还是正经国货呢。 “哦哦，有歌，对对，这个就是叫优…优盘，老板你知道？那天那个卖车的送的，说里面装了好多歌呢，都是新的，她说这么小个玩意，就好几百块一个，里面能装上百首歌？我看人家一张碟才装十首呢。” 老李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样子。 钱才笑了笑，道：“这玩意现在还不成熟，以后大的能装几万首歌呢。” “几万？？得多大啊，这个东西我看着也不大啊，要装好几万首歌，得多大？这前排能放得下不？” 钱才翻了个白眼，不过也难怪，要不是重生，自己可能也无法理解那个一个小小的U盘就能装下上千个女朋友的时代吧。 三上老师，北上老师，诗音老师，你们还好…你们长大了吗？诗音老师怕是还在上幼儿园吧？ 这时节，怕还是港片的年代呢，蜜桃成熟…玉蒲团啥的。 钱才一边回忆起这些年轻的老师们，一边在中控区捣鼓，车内突然放起音乐，是《不浪漫罪名》。 “没有花这刹那被破坏吗 无野火都会温暖吗 无烟花一起庆祝好吗 若爱恋彷似戏剧那样假 如布景一切都美化 连相拥都参照主角吗 你说我未能定时 令你每天欢笑一次 我没说出一句美丽台词 是你心中一种缺陷定义 流进了眼角里的刺 为何不浪漫亦是罪名 为何不轰烈是极坏事情……” 钱才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 钱才唱歌其实很好听，颤音转音都很稳，音区也很广，甚至气泡音都能整，就是没有什么声乐常识，歌词记得也不甚多，老是唱一段忘一段，记得完整歌词的几乎是没有，这么些年脑子都用在生意上了，要不还能写两首歌自己唱唱，装装B啥的，搞不好就是一段《重生之我是钱才大明星》之类的故事。 “这个我那车能不能用？给我整一个。” 老徐开口了。 “你那不行，我这车都是刚出的新功能呢，你那车没有U盘接口。” “哦。” 徐凤顿时有些失望，她本来觉得自己那车挺好的呢，还能放歌碟，没想到这么个小玩意，就能顶得上自己手套箱里那一大堆碟片的歌多了。 钱才知道老妈也是个爱听歌的人，以前生自己之前，徐凤也是个英语老师，钱才十来岁的时候家里刚买了VCD，徐凤还能听着《浪漫电波》一边摇晃一边在家里打扫卫生呢。也正是因为和钱宗华因为一个学英语，一个学语文，老妈思维天马行空，注重实际，老爹则有点古代诗人的浪漫主义情怀，注重傲骨，在钱才的教育上思想差异巨大。 从后视镜看到老妈意兴阑珊的表情，钱才笑了笑。 “放心，这车等我上大学了就送你。” “送我？这车多少钱？” 徐凤终于正色问了这个问题，没再怼他。 “两百万，出个头。” 这话一出，钱宗华果然有点吃味。 “你送你妈200万的车，我呢？” “那花了一千多万，不是还有个800多万的别墅嘛，你俩住，房本写的你的名字。” 眼看两人都一本正经的模样，钱才也不再回避这个问题。 “不行！” 是老妈徐凤开了口。 “这个车两百多万，你给我了，你去大学用什么？？还要重新买？” 钱宗华也回过神了，他平时可比徐凤节约多了，除了钱才的教育，啥钱他都舍不得花，平时听徐凤说钱才做生意，建个超市啥的花几千万，生意毕竟是挣钱，他不懂，也不好开口问，但买房子他知道，这是正儿八经的花钱，一去不回那种，这年头房子也不好卖，那800多万的房子，以后没钱了想卖，有几个人能买得起？ “对啊，还800多万的房子，我们那房子，单位集资建的，当初才买成两万多，什么皇宫能卖800多万？退了退了。” “放心吧你们，里面家具都几百万，设计费都花了好几十万呢，这价还是商会的柯会长卖了个人情给我，便宜了我两三百万呢。” 一听“便宜两三百万”，两人又沉默了。 “但是那车没便宜吧？车不准换了！就这个，你自己开，也不准买了！” 钱才：…… 十分钟后，盛景南府到了。 李广平在钱才的指导下进了地下车库。 “这房子怎么往地下走？那些往生了的，才往地下住呢！不行不行，这房子得换。” 钱宗华皱着眉。 “这叫地下车库！停车用的！” 钱才无语极了。 徐凤倒是开车去过几次宜安大厦的地下车库，也问过物业，对地下车库有些了解，对着钱宗华说了一句。 “人家这是新风尚，人车分流，就是说小区的人和车分开走，人走人的，车走车的，安全，免得碰到人，车走得也宽敞，你不懂就闭嘴，说这些不吉利的。” 别墅很方便，车库有门能直通家里的地下室，平时可以从车库直接上楼。 “到家了，这个防盗门，开了就能进去，车就停门口，很方便。” 钱才正准备拿钥匙开门，钱宗华一把拉住了他。 “这是后门吧？第一次进家…你带我们走后门？” 钱才一拍脑门。 几人又从绕了一圈，从正门进，一路走，老两口一路赞叹，这家门口的风景， 比得上济南趵突泉了，到别墅门口时隔着门口的大铁门往里面打量，眼睛都看直了。 直到在院子，房子里完完全全走完一圈，两口子都没再提“卖”字，钱才把屋里所有的灯都打开，客厅明晃晃的像个宫殿。 “老祖宗，这老钱家……真是发达了。” 钱宗华嘴里念念有词。 以前他对钱还没有个确实的概念，但看到这个皇宫一样的房子，他是真有了“这家里发达了”的想法。 “二川溶溶，流入宫墙。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这老头，竟然背起了《阿房宫赋》，钱才听得一笑。 “你要是背个白居易的《寻阳春?春来》的前半厥，那还算是符合意境。” 钱才站在客厅正说着，突然听着身后没了动静。 “这靠脚垫怎么这么硬？没有家里的舒服。” 钱才突然感觉不好。 回头一看，果然，钱宗华正靠在沙发，脚搭在那个双层月型茶几上。 “这是茶几！茶几！好几万一个！” 钱才无语道。 钱宗华顿时把脚缩了回去，还赶紧坐了起来四处打望，然后拿过沙发上的毯子在茶几上把留下的脚印擦了擦。 “那张毯子手织山羊绒的，6000多啊！” 钱宗华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大声道。 “徐凤！明天把家里的帕子扫把拖把拿过来！这房子里的东西别动了！都是文物！” 第九十四章 Mic drop “这房间是我的了！” 徐凤的的声音从一间卧室传来。 钱宗华在另一个房间也满意的说着。 “那我就要这间，我看了，这是环路抱水的房子，我是西四命，坤卦，属金命，这个西南面的房间正适合我。” 钱才：…… 我看你比当初大伯请来那个风水先生懂多了啊！你当初咋不知道他要动祖坟？？装傻的吧？ 对啊，大伯，怎么没想起来整他呢。 算了，当初老聂那一巴掌自己也算爽到了，他要不作死，就留他条路走。 “我看你俩这是要分房住？” 钱才回过神，大声问道。 徐凤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 “他一天邋里邋遢的，在房间里抽烟，上回抽烟睡着了，烟屁股掉被子上还差点把被子烧穿了，老娘早就想把他赶出去了，以前那是没条件，现在有这么多房间了，老娘要自己住一间。” 老爹也回到客厅开始抱怨道：“你还说我？前年过年我喝醉了，你把我从床上拉下来在地上睡了一晚上，我还没说你呢！” “你不在床上吐，我会把你拉下床？喝得烂醉，喊都喊不醒，我不收拾？” 完了完了，还引发出家庭矛盾了。 钱才只好出声调解。 “行了！你们的房间我早选好了，这层有什么好选的？这都是客房，主卧在楼上！” 说罢领着两人上楼，带他们看了那间最大，带独立洗浴间和厕所的主卧。 “乖乖，这房间才不得了，顶半个房子。” 徐凤拉开那个双开门的洗浴隔间，40多平方的洗浴间和厕所，瓷砖都是宝蓝色，还有个白色的大浴缸。 “每个房间都有独立空调，不过你们能别吹就别吹，吹久了对呼吸道不好，冬天尽量开暖气，天太热了再开空调。” 钱才看他们很喜欢，也放下心来交代道。 “你呢，你住哪？” 两口子异口同声道。 “我就住二楼，有个带独立卫生间的次卧，你们不用管，我去大学了没多少时间回来住，这房子还有些地方得改，这设计是给人看的，有些地方弄得不太人性，不过你们也不用管了，我会交代人来弄。” 钱才以后世的眼光，当然还有一些不满意的地方，他准备找个专业的私宅装修公司改一改。 “找什么人？你三舅不就有个装修公司，让他来弄就行了。” 徐凤的声音从旁边衣帽间传来。 钱才听着有些无奈，坐到了床上，大声道。 “你得了啊妈，别什么都往家里人身上揽，这是毛病，得改，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你要只是我妈我就不说这话了，但你现在还监管着集团财务呢，这习惯不能留。” “我知道，那财务是多大的事，你妈我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能不知道？小心得很，童薇薇做事也周到，有大帐出入都让我先过审签字，我看你找这个总监找得好。” 钱才一边观摩老爹在房间里挪动着家具的位置“改风水”，一边笑道。 “你放心，童薇薇家里生意做得不比我小，政界还有不少关系，你平时该放手的就放手，不用事无巨细的管，她毕竟是正职，你虽然是长辈，但是在公司也得给她多一些尊重，我请她来，也不止是业务上的考量。” 说到这，徐凤顿时走了过来，一脸神秘。 “我也听说了，她来头大，到底是哪家姑娘，公司配车她也不要，你说她来你这里上班，图个啥？” “她可能也是不甘于家里人管着吧，想自己在外面做出一番事业，她们家不是家族企业式管理，在家反而不好上来就安排这么高的位置给她历练，不过以后她迟早会回家接手产业的，她在集团一天，你和她配合好就行了。” 童薇薇的事，童世才也跟钱才说过一些，还表达过一些感谢，钱才心里也有数。 “知道，我们关系好得很，前几天她还带我一起上街买衣服，人家就说我们是两母女，我看这姑娘也不错，就是比你大太多了…” “行了行了，你可别操这闲心，人家家里有安排了，私人的事你别跟她打听。” …… 安排好了诸多杂事的钱才也沉下心来，好好学习了一个月，除了一些门店铺设的重大事宜需要他的同意，楚文明也知道他忙着高考，没有再打扰过他，陈福生杨三顺那边监管着集团各项目，集团一切算是有条不紊，整个六月没有什么大的节日，集团超市营收有所下降，矿泉水和饮料的发展却提升很快，现在占据了集团营收的大半江山。 7月2号回校看了考场，志愿已经委托班主任老郭填过了，钱才很是霸气，二三志愿直接空着，就填了一个沪上交大，老郭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高考来临了。 7月7日，晴。 大太阳下知了的声音更多了三分燥热，钱才坐在位置上闭目安静的等着发卷。 等拿到语文卷子，钱才赶紧翻看了最后一页，看了看作文题目，“呼”的长出了一口气。 题没变。 自己这只大扑棱蛾子还没有影响到教育行业，默写有《劝学》，作文还是《心灵的选择》。 这就是钱才仅记得的语文考试内容了，那就说明数学和理科大题的考试方向大概率没改。 钱才呼气，收心，摒除了一些杂念，拿起笔开始答卷，整个答题过程比较流畅，除了一道阅读题有点拿不太准，其他内容都很清晰，甚至古诗文赏析《春夜洛城闻笛》这一篇，钱才一周前才做过样题。 做到作文的时候，留下了足足一个小时二十多分钟。 钱才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这么写？ 但随后眼神逐渐坚定，提笔狂书，他早已打好了腹稿。 《选择伟大》 我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 我欲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庸的沟壑。 我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 我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 古老的中国曾经历经坎坷，直到上个世纪中叶，我们才从长久处于国家分裂与抵抗外侮的艰苦磨难中迎来了新生。 敲响那一排铜质的编钟，浑厚而清亮的左音右韵由远及近，穿越五千年悠悠岁月和五十三年缤纷花季，在河之洲，水之湄，山之阳，海之滨，泛起层层涟漪，响起阵阵回声，在亿万炎黄子孙的心中凝结一个主题：祖国。 我们这个民族，是该走向一条什么样的路？ 五千年前，我们和古埃及人一样面对洪水； 四千年前，我们和古巴比伦人一样玩青铜器； 三千年前，我们和古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 两千年前，我们和罗马人一样四处征伐； 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足； 现在，我们在这个190个国家组成的世界，百舸争流。 五千年了，我们一直在世界的牌桌上，而牌桌对面的人却换了一轮又一轮。 当希腊人靠普罗米修斯为他们盗来火种的时候，我们的祖先靠双手钻木取火； 当美洲人面对末日洪水躲进诺亚方舟的时候，我们的祖先直面灾难搬山引流战胜洪水； 当太阳神在欧洲大地说一不二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却倔强得向太阳发出挑战； 我们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勇于抗争的民族，抗争自然，抗争灾难，抗争神明，正是凭借这种倔强的不服输的精神内核，我们才会一直自信的站在世界的牌桌上，一直傲立于世界东方。 我们是经历过很多灾难，洪水，地震，火灾，大爆炸，甚至战争…… 可我们哪一次没有挺过来？ 我们的选择，应在漫漫历史长河中。 我于时间长河中，走上那条回朔之路，我们不缺伟大，我们仍选择伟大。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雪。 伟大复兴中国梦。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是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 每个中国人都是“梦之队“的一员，以智慧为笔，以汗水为墨，在时间的画卷上记录赤子情深，在历史的苍穹下书写中国腾飞。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盖棺。 我愿化身千亿陆游，在这漫漫长路中铺为鹅卵，让后来人拾级而上。 今日复兴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欧洲，则国胜于欧洲；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 这，就是我的选择。 …… 铃响，钱才提笔。 收刀。 这篇作文，钱才此前斟字逐句的修改了两次，最后还是删除了一些指向太过明显的内容。 做人还是不能太生猛。 留点力吧，以后再使，先拿分就好。 也幸好是高考，没有留给监考老师读卷惊叹的机会，要不肯定会大呼。 这是一个高中生个把小时就能写的出来的文章？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 …什么玩意。 …… 7月9日的上午，钱才考完最后一科英语，迎着快至中午的烈阳走出教室，自信的把手里仅带的一只笔拿起，很帅气的放手，笔直直的掉到了地上。 Mic drop. 高考，结束了。 “这位同学，麻烦不要把垃圾丢在考场门口，否则将计入你的考场纪录，如果不听招呼，情节严重可能会影响你的高考成绩。” “哦，好嘞。” 一脸狗笑的钱才赶紧低头把Mic又raise了起来。 狗操的青春，从来都帅不过两秒。 第九十五章 工作热情 （今天可能有第四章） “你是谷雨吗？” “你是？” “高考怎么样？” “不错，你呢。” “这么说吧，我怀疑出题的老师是我失散多年的二大爷。” “估分多少分？” “749，作文扣一分，不能再少了。” “你就贫吧，真考好了？” “把心揣回肚子里，你是我女朋友没跑了，小白菜，等着猪大爷来拱你吧。” 考完试的钱才相当自信，这次数学几乎没有卡壳，连化学都做得不错，但这次钱宗华再也不可能提前让他知晓考试成绩了。 所以钱才也不急，把主战场从高考阵地先拉回了公司。 …… 楚文明在公司看到许久未来的董事长时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 “董事长，您考得不错吧？不能…复读吧？” 钱才一脑门子黑线。 “不可能，除非改卷老师和我有杀爹之仇。” 楚文明大松了一口气，锤了最后一次墙。 以后再也不用羞耻于我的老板是个高中生了…对，得告诉老余这个喜讯。 钱才看到楚文明的动作，终于明白了他那个问题的含义。 “我说老楚，我初见你时觉得你怎么也是个智商140以上，情商也不低的人物，怎么现在跟余汤圆学得这么幼稚，苏秦二十琅珰岁就称相，佩六国相印，我都十八了，当个董事长，怎么不能接受了？” 楚文明难得的回怼了一句。 “董事长，我可没说不能接受…但你要拿苏秦举例子，他们那阵十五岁就结婚了，像你这么大，孩子都两个了，苏秦二十五才拜相，那时候他的同龄人应该已经在给儿子找媳妇儿了。” 钱才黑着脸道：“那我把紫台广场东南角那块划给你和余元潇，按这个理说，你们这把岁数应该去跳跳广场舞老年操了。” “董事长，我觉得我还能再干几…几十年，把我们集团干到世界top10！” 钱才突然盯着楚文明。 “老楚，你不会想把我熬走了当董事长吧？最近也没给我找事，是不是等着篡位呢？我跟你说，我可比你小20岁，你升职无望了我可以理解，但你要想把我熬老，你怕是活不过我。” 楚文明一笑。 “董事长，那你可想多了，你那工作我可干不了，前段时间是我看你要高考了，很多事给你压着呢，就等着你回来处理，你要是嫌工作不够多，我就放心了，来，我带你看看。” 说罢拿出钥匙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我尼玛。 钱才看着办公桌上堆得山高的文件，茶几上还有一堆。 “楚总，我已经决定光荣退休了，现在由你接任董事长职务，此命令即刻生效，再见。” 说罢钱才转身就想走。 楚文明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不亚于那个奔驰女销售，邪魅一笑，推了推眼镜。 “董事长，我可等您多少天了，我可整整大半年没休假了，正准备请几天假呢，请吧，熬夜的咖啡和茶水都给您备好了。” “我擦，不要啊！” …… 7月12号。 “……本月6号，国税缴纳3186万，地税缴纳863万。” “阅。” “22号超市门店现定址在G省南州市市西路终段，嗯…是终结的终，使用面积1853平，经过综合考量，该地段地处广州路和市西路交叉口，人流量约8万人次，并且此为南州市第一家超市门店，所以选择了繁华路段，现已谈定年租金33万，装修预计成本150万，开业前申请员工宿舍和餐费6.2万，租赁和员工招聘同时进行…” “小刘，余元潇签字了吗。” 钱才打断道。 “签了。” 刘希宏抬头看着钱才道。 “总价，总价多少。” “还有个预留电费，总价190.5万。” “人流量多少来着？” “日流量，8万人次。” 钱才想了想，摸了摸后脑勺道。 “批：同意，注：南州市当地语言较复杂，少数民族较多，店长选拔要考虑到对当地环境的熟悉程度，有回族聚居，还有少数东乡族，汉化人口虽然较多，但猪肉肉类区规划还是要离门口远一些，以后南州市的店长店员都要考虑部分当地少数民族的就业。” “稍等董事长。” 两分钟后，刘希宏把写好批注的文件放到他面前。 “董事长，您签字。” 钱才看了看，把名字签到批注下面，递给了刘希宏。 “继续。” “下一份是…健身公司总经理聂俊林的请假申请…” “操，搞什么这老三，念。” “昨夜，雨急风骤，风云突变，因吾尚在梦中，猝不及防，不幸受凉，鸡鸣之时，吾方发现，不想为时已晩矣！病毒入肌体，吾痛苦万分！亦悔恨昨夜临睡之际，不听吾妻之劝告…” “放屁！他哪来的妻？么泼波佛都念不清楚他还给我拽文，等着别念了我打个电话。” 半晌。 “老三，你搞什么飞机？请个假不能说人话？请哪个先生给你写的请假条？” “你他妈要请假打电话不行？…什么？旅游？？我都出不去，你还想旅游？不准！！” “谁没高考，谁没高考，啊？你高考那理综卷做了吗？累个毛啊。” “鱼鱼？在哪？…我擦，来Z市了？你丫牛B啊，还真整了个妻出来？带来我看看？……我在办公室，到了楼下你叫我，嗯，要是真的，我准你个半天…你急毛啊，逗你的，七天！嗯，行，放心吧，不说你坏话，老子资深僚机，你还怕我给你搅黄了？挂了。” 钱才挂了电话笑了笑，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看着桌上仅剩不多的几个文件夹。 “小刘，楚总今天该回来了吧？” “是，今早已经来了，我在食堂吃早饭遇到楚总了。” 刘希宏本来在看着聂俊林300多字的文言请假条偷笑，听到钱才发问，赶紧回神答道。 “回来了？回来了他不跟我说？这个楚文明，真行，怕我跑是吧，老子偏要跑。” 钱才小声嘀咕着，突然抬头看向刘希宏。 “小刘，你一会把聂俊林的请假条，誊抄一份，名字改成我的，抬头改成董事长请假条，一会帮我交给楚总。” “啊…啊？” “啊什么？” “他后面写的…有一句不太适合您。” “念。” “如有幸再见吾上司之面，吾宁负荆请罪，跪于城墙外每日三省，自辱其身。” “…这句删了，其他你看着来。” …… 约莫半小时，老三打电话来的时候，钱才正好把桌上的文件批示完，钱才看了看手机，按了接听。 “到了？行，我马上下来，嗯，不忙。” 钱才挂了电话看着敞亮了许多的办公桌，心里一阵舒爽。 老楚啊老楚，想不到吧，我已经掌握了偷懒的最高境界。 “小刘，写好了吗？” “好了。” “行，你现在去交给楚…不，等会，你等半个小时去，我要去他办公室，你看我走了，再给他。” 钱才说着突然灵机一动。 钱才出了大门进电梯，下了10楼，往楚文明办公室走去，一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他比划着“嘘”的手势。 楚文明办公室半开着，钱才悄悄探了半个头往里看了一眼。 没错，他是来幸灾乐祸的，这几天他让小刘边念边写，他只动了一张嘴就把工作做完了，对此他非常得意，准备跟楚文明炫耀…介绍一下成功经验。 “林城6号店店长周用美要休产假，余总建议林城旗舰店仓储经理倪旭东接替，周用美休完产假后再安排新店上任。” “那旗舰店仓储经理呢？” “没说。” “让余总决定吧，另建议：给周店长按原来的4级工资，带全薪休假。” “好的。” “小崔，你说。” “聂总说勘探那边需要拨款，暂定150万，还说川省新水厂那边要开工，要260万进设备，还有当地政府特别要求的排放系统。” “小崔，这事情留交董事长…算了，你现在就给他送去，趁他这两天在，给他定，快。” “好的。” “小吴，念。” 钱才正在看着里面两个人交替着给楚文明念文件，记录，从声音听，还是两个女秘书，两个！！顿时没了炫耀的心情，立刻就想走，但一个一米七多的美女从楚文明走了出来，和钱才撞了个正脸。 我尼玛，女秘书就算了，还长这么好看。 钱才没有被撞破的尴尬，只有忿忿不平，突然就觉得这两天越看越顺眼的小刘他不香了。 “啊！董事长！” “小崔”的声音软糯糯的，还很有辨识度，很好听。 声声都打在了钱才的心包上。 我尼玛，老楚，还是你会玩。 我怎么从来就没发现给自己送总经理办公室文件的是个美女呢？不！可能是两个美女！ “董事长？你怎么来了？” 楚文明出现在办公室门口，钱才也看到了办公室里的“小吴”。 果然还是个美女，165左右，身材…该有的都长得满满的。 环肥燕瘦啊，还整得挺全。 “我来看看，学习学习你的先进工作经验…”钱才声音很是幽怨。 楚文明有点云里雾里，回头看了看办公室，又看了看旁边两个美女秘书，霎时明白了，笑着道：“哦，你说她们啊，还是余元潇教我的，他说平时事太多的时候，自己批复太慢，而且平时工作又多又杂，让我找两个声音好听的，有助于提高工作热情。” 工作热情…我尼玛，我被你搞得我都想回去工作了！确实挺热情的！！ 钱才心里腹诽着，看到两个笑吟吟的美女秘书，脸上却带着温和的笑意道：“这余汤圆，这么先进的经验，咋不教教我呢。” 楚文明笑道：“我都跟他说了，结果他跟我说了个蔚来的蔚的故事，说你已经够忙了，不要再给你增加感情负担。” 我尼玛，点我呢。 “不负担，对了，蔚来的蔚8月份下旬到集团接手你暂代的基金会工作，你给她安排一个合适的副会长处理日常工作，她可能没有这么多时间在集团。” “老板娘要来了？” “对，老板娘和老板的娘以后都在集团了。” 第九十六章 于鱼 刚下楼就看到了有点艺术气息的老三，许久没见，现在已经留了长头发，后面还扎了个小辫儿，一件带了好几个兜的白短衬和牛仔裤，脚上是一双花里胡哨满是涂鸦的鞋，这形象要是再来个浑身是兜的绿马甲，到横店转一圈，起码能有好几个群演围着他找活儿。 旁边的美女就打扮就要正常得多，一条黄裙子配了一双浅跟白，五官清新标致，头发盘着留了个斜刘海，有点御姐范。 这搞艺术的穿得不像搞艺术的，不搞艺术的怎么非要往艺术上靠呢。 老三见他来了，立马就要往前走，回头看钱才站在原地发呆，登时道：“走啊？” “不…介绍介绍？去哪？你也没说啊！” 钱才有点懵，老三这人情世故，全学成事故了。 旁边美女见了也开始笑，声音有点腻歪，像前世玩游戏时网上遇到的“御姐音”。 就是感觉…钱才以经验判断，这女孩平时说话声音应该不是这样。 “聂俊林，你带我见你朋友，就是这么见的啊。” “嗨，我不说去中心店坐坐嘛，一会路上介绍。” 老三不以为意道，说着又上来拖着钱才，给于鱼使了个眼色，又要往前走。 “我操，去哪啊，腿儿着去？” “是啊！” “楚文明没给你配车？” “配什么车，我又不会开！” “那开我车呗，李广…” “哎不用，打车挺好。” 两人一问一答又往前走了几步。 “聂俊林，你这级别挺高啊，还能配车？你不是店长吗。” 于鱼出言问道，钱才听着转头看了老三一眼，老三顿时对他眨巴眨巴眼。 “哦…我管那个店比较大，总经理说给我配个奥拓，好拉东西。” 我日…你他妈不是富佬吗？怎么又突然装上穷了？老三啊老三，你这么一来一回的做的很明显知道吗？没发现后面那女孩子笑吟吟的在配合你表演吗，你这脑子还跟人玩心眼，被人家看出来都不知道。 钱才被老三搂着往前走，突然低声道。 “你一个泡妞一出手一两万的人，配奥拓…这蒙人你也不会啊……算了，你好好说话吧，你要装穷我一会教教你。” 老三突然停了下来。 “我不就是想试探试探她吗。” “方法错了，一会我来安排，你配合我。” “行。” “你没告诉她我是干什么的吧。” “没，就说了是好兄弟，兼同事。” “那就行。” …… 老三按钱才的指示，没去店里，而是领着去了一家餐厅。 坐下后互相介绍了一下，钱才早从老三嘴里知道了她的姓名，于鱼也是，所以没说两句话后老三就开始点菜。 钱才则坐在两人对面，拿手机发着短信。 “你们公司平时不忙吗？” 于鱼见两人都不说话，出言打破了沉默，问着钱才，声音有点慢悠悠的，不愧是唱歌的，声音听确实很好听。 钱才抬起头礼貌笑了笑：“一阵一阵的，有时特别忙，有时不忙。” 钱才说话滴水不漏，显得像个专业的僚机。 “那收入呢，怎么样？我只是听聂俊林说，你们搞健身的工资不太稳定，有点好奇。” “哦，聂俊林他们在一线，工资收入挺高的，有时候上万呢，他是跟你谦虚，我们坐办公室的比较低。” 钱才又捧了聂俊林一手，看向聂俊林。 聂俊林也挠挠头道：“我们是…有时候还挺高，淡季就不太行了。” 于鱼却没接这话，接着问钱才：“那你还能买车？” “哦，是我女朋友的，她家挺有钱的，看我上班路远，借我开开。” “噢…我感觉聂俊林平时挺闲的，以为你们上班都这样呢。” 话题又回到了聂俊林身上。 “哎，我不都说了吗，公司总经理平时都是有重要的事才叫我。” 于鱼却斜了他一眼，道：“你还有这本事呢，刚才朋友来了都不介绍，你出去见客户，不得罪人吗。” 钱才见状，赶紧帮忙打了个圆场。 “聂俊林他平时不这样，就是我们太熟了，比较随意，他工作和生活状态不太一样。” 于鱼听着，点了点头，正准备说什么，聂俊林电话响了起来。 老三拿起电话，是个座机，看了看钱才，钱才微不可查的眨了眨眼。 “喂？” “喂，你好，是聂俊林先生吗？您在我们公司的借款五十万现在已经逾期了，请问您什么时候归还？如果继续逾期的话，我们要通知上门…” 电话声音挺大，钱才感觉自己都能听得清楚，看到对面于鱼也在注意听着，钱才赶紧装作有点慌的样子。 “打错了？老三，打错了就挂了吧。” 老三显得有些尴尬，手忙脚乱的说了一句“你打错了”，便挂了电话。 “现在这些诈骗电话真是无孔不入，前几天我去看了套房子，结果最近天天都有人打我电话，问我要不要装修，要不要贷款的。” 钱才有些刻意的帮着解释了一句。 “是啊，挺多的。” 于鱼有点心不在焉道。 老三听着，一边抱怨一边干笑的样子道：“嗨，这些借款公司的，天天坑别人借高利贷，打电话的时候说是低利息，签合同的时候就说什么审核费上门费的，这种东西傻子才会去碰呢，哈哈。” 老三“刻意掩饰”的样子让钱才有点欣慰，这货智商总算上线了。 于鱼听老三说得这么详细，也不知道老三只是照着钱才发的短信表演，有点强颜欢笑。 “对啊，呵呵，这些人确实挺烦人的。” 说罢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道。 “聂俊林你家是干什么的？这些电话可不盯穷人的，大都是看你有固定资产吧，才会想着借钱给你，你可别被骗了。” 聂俊林有点懵了，这个问题剧本上也没有啊。 钱才听着接了一句：“他家以前挺有钱的，还有两套临街的铺面呢，要不是他爸赌钱…哎！不过现在也好了，老三好歹收入高，老板也喜欢他，以后还有升职空间，你俩要是在一起，好好生活肯定没问题。” 钱才没把情况说得太惨，这种情况借个五十万，也不是还不起，别一下把人吓跑了，万一人家要真心想过日子呢，现在谁找男朋友还不看个条件？ 于鱼这时感觉也挺懂怎么回事了，笑笑没说话。 整顿饭吃得还算愉快，于鱼也很快恢复了刚来时的样子，和两人有说有笑，还聊起了以前酒吧驻唱的经历，看得出来其实于鱼挺喜欢这份工作，不过老三并不介意，说这是梦想，趁着年轻应该好好努力一把试试。 钱才笑了笑，说唱得好的话，是应该坚持，要不晚上去朋友酒吧，试唱一下听听。 于鱼明显不太想去酒吧免费给人唱歌，但看两人关系挺好，还是说了句好啊。 哪知老三见戏已演完，这女孩也没什么异样，便有点护着，说不如去算了，咱又不缺那钱，叫几个店里没课的教练出来自己玩玩得了。 钱才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个于鱼愿意和老三这个榆木脑袋在一起，老三能在关键的时候察觉到她不高兴，还能顺着她，人也年轻，长得挺帅，有收入不菲的工作，自己要是个女的，老三即使不暴露资产，其实也是个不错的对象。 钱才忽然觉得跟于鱼谈谈，也许老三的情商也能有所长进，便点头答应了。 等出门了钱才便单独跟老三交代，别把自己身份暴露了，这事还没完呢。 “知道，于鱼来之前我就跟中心店的人都交代好了，那边是我大本营，人我都熟，他们都憋着坏等着演戏呢，你别当我傻好吧？我能约着你带她去中心店里玩， 还能想不到这个？” 老三摆摆手，有些不耐烦。 “哎呀卧槽，有长进哈，这几个月锻炼得不错，继续保持。” 钱才有些惊叹，反到是老三谈了口气。 “哎，我就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人家，大老远的来找我，还跟人家演来演去。” 钱才有些无语老三的甩锅行为，摊了摊手，一脸无辜的样子。 “嘿！哥们，我可没说要演！是你先开始的！你特么好的不学，电视剧那些油腻套路倒是学了不少，咋的，准备青蛙变王子？现在又想起来对不起人家了？我跟你说，你就是要暴露家产，也得一点点来，别提什么考验的事，免得别人觉得你根本不真诚。” “她…真能这么觉得？那要不…我跟她实话实说，给她买个首饰啥的，说这是个惊喜？”老三有点犹豫。 钱才听着，有些不以为然，道：“那她会觉得你是个傻逼，哪有这样的惊喜？” 老三听了有些无奈。 “那还是别真诚了，你和姜右薇都把我当傻逼，再来个把我当傻逼的女朋友，这日子没法过了。” 钱才惊讶道：“卧槽？小伙，你看得挺透啊。” 老三顿时怪叫：“你看，我他妈就说你俩把我当傻逼吧？你都承认了！” 于鱼本来在远处等他俩，听到老三怪叫，也皱眉大声说了一声：“聂俊林，你说话能不能文明点？” 老三登时噤声，钱才看得有点哭笑不得。 得，老三这是又多了一个妈，领着他往文明的道路上走。 第九十七章 酒局迷情 华盛。 聂俊林和钱才拿着扑克玩起了“跑得快”，于鱼静静坐在旁边看他们玩。 钱才也很无奈，本来他想唱歌，确实是这设备玩不懂。 这时候其实最流行的还不是这种包房式，真流行的还得是大厅式的玩法：歌厅。一帮人喝着啤酒，上劲了就上台去点首歌唱一首那种，这种玩法的优势非常明显，就是你要点什么歌，只需要跟台上操作投屏电脑的人说一声就行，唱得好了，说不定还有台下不认识的异性鼓掌，一不小心，那就是一段故事。 不是包房不好，是很多人真玩不懂那套由电视遥控板来操作的点歌系统，这时节可是没有什么平板触控系统的，触摸显示屏在普及起码还要七八年。 这种条件下，要没有个包房服务员专门点歌，年纪大点的来玩能在遥控板上找半天的拼音去慢慢搜歌，你要是喝醉了，能让你点一首歌点一晚上，而且由于很多是连电脑系统都没有的，所以一首歌放完了，就是一阵沉默，这么尴尬的玩法，少有人能接受得了。 这个，就是那种放完一首歌，就会蓝屏等你点下一首那种，墙上挂了一个电视，屁大个显示屏，照得一个包房全是大写的尴尬。 于鱼当然还是对这种钱才所认为的迷惑操作比较熟悉，也比较习惯，但自顾自的唱了两首后，也觉得挺麻烦，便坐下来安静看他们打牌。 过了一阵，外面一阵骚动，孙航带着人来了，一帮俊男靓女走进包房还是引起了一阵围观的，这些健身教练的颜值当初都是经过了精挑细选，就是为了让中心店一炮成名，能让那些土豪们豪撒万金的教练们无论身高还是长相都算是上乘，身材就更不用说，他们也就是穿着衣服来的，要是不穿衣服…不对，要是穿的紧身训练服，就那身材流线，能让这里消费的大叔大婶们看得流口水。 这些健身教练收入挺高，穿着上自然也不差，就钱才叫得出名字的几个，尹娇娇，杨蕙，于娜，都是相当亮眼的，属于中心店的“头牌”吧，每年带动的会员费都是过了三五十万的，不过说实话，钱才还是不太喜欢这种肉绷得太紧的妹子，流线归流线，可是上手的手感…想歪了。 “大哥，董…哥！”孙航带头叫道。 一行人排着进来，也跟着孙航叫着。 “大哥，董哥！” 我靠，姓都给我换了？ 于鱼看着一水的帅哥美女有点惊讶，随机有些疑惑，钱才和聂俊林…谁姓董？ 钱才垮着脸：“叫才哥。” “才哥好！”这下众人的称呼就齐整了。 钱才听着这一声齐整整的问候，忍不住想起了一些画面，心中恶作剧心思涌起，大手一挥。 “换一批！”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不知道该进来还是出去，唯独于鱼，有些异样的眼神看着钱才。 钱才倒是没注意，眼看有点冷场，赶紧对着他们招了招手。 “我开玩笑呢，进来进来。” 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孙航明显是个懂行市的，说来晚了，上来就要给“董哥”旋一个。 钱才拉了他一把，让他赶紧在身边坐下，别丢人现眼，尼玛，我要看人旋一个，叫三顺摇几个当年还留着飘逸长发时“皇族”里的兄弟来，哪个旋得不比你猛。 孙航坐下后，产生了一个尴尬的画面，谁都想挨着领导坐，大领导最好，小领导也行，要是都不行，最次就是挨着孙航了，孙航虽然是天天能看到的领导，但现在也是副总经理了，大小也是个公司领导啊，出来应酬一趟，不就是为了和领导拉近关系吗。 可是现在的座次是钱才坐下以后，和聂俊林中间就留了一个人的位置，钱才左边是孙航，聂俊林右边是于鱼，钱才聂俊林中间这个是黄金位置，能挨着两个领导坐，谁都想去，要不行的话，就只有孙航旁边才有位置了。 钱才明白他们这点心思，看着站着的一帮人有点尴尬，于是推着孙航往远处坐了一点，在聂俊林中间留了两个位置，然后叫了中心店的大功臣尹娇娇，也就是那个引起两个小土豪爆发战斗办钻石卡的美女教练坐在身边，给聂俊林身边留下了一个位置。 聂俊林的前任暧昧对象于娜有些示威般的坐在了聂俊林身边，还深深看了于鱼一眼，现在的聂俊林可不是当初只管着一个Z市中心店的聂俊林了，公司现在两个中心店，还有一个在建的南州中心店和规划中的C市中心店，7个中型健身房，聂俊林的权柄和当初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于是于娜也有了些当初没有把握住机会的后悔。 钱才这才发现，卧槽，两个于，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于聂两家的孽缘？ 于聂，余孽？ 这可不是啥好兆头啊，宝友。 弓箭教练杨蕙和另一名女教练有些失望，只好坐在孙航旁边，其他的男教练倒是早已放弃挣扎，围在几个大小领导远一些的位置上，这一下钱才和聂俊林就形成了两桌，教练们开始敬酒。 称呼上聂俊林是提前交代过，可是这恭敬程度，就让于鱼有点不理解了，聂俊林是店长，手下恭敬很正常，可那位“董哥”钱才坐在那里，仿佛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包括自己周边坐这些人，没有一个不去给他敬完酒再回来喝的，即使没轮上敬他的，也是端着杯酒坐在那里静候排队，于鱼想问聂俊林，可是周围人坐得太近，靠着聂俊林另一端还有个虎视眈眈的于娜，她实在没机会开口。 钱才和聂俊林没工夫关注她这些小心思，他俩已经被灌疯了，钱才暗骂聂俊林这个牲口，叫人就叫人，一下叫了十个，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我是啥酒量？ 实际上聂俊林也有点冤，他安排的是如今的副经理孙航叫的人，孙航只是在一号店说了一句董事长和聂总在喝酒，谁要去，结果集合报名前来的人就是一号店的全部，报名的人比开会还要齐，其中还包括了一个刚吃了消炎药的勇者，就这十个还是孙航左挑右选选来的。 今天晚上选人来喝这顿酒，其实就跟年终挑优秀员工差不多，选上的人走的时候都是趾高气扬的，本来一号店的店长李发也要来，不过考虑到聂俊林说的称呼问题，怕众人喊习惯了露馅，毕竟现在一号店的“名义店长”可是聂俊林，只得把他留在了店里独自流泪。其实店长李发比这些普通员工更需要一个在董事长面前露脸的机会，在某一天自己能够升职的时候，机会也许就是董事长在批注“同意”或者“不同意”时，脑海里能不能把自己的名字和自己这张脸对得上。 钱才不得已，只好叫来了姜右薇，从历文兵被抓后，最近他出门不太带安保，只有她能在自己喝醉的时候叫来李广平和安保组送自己回家。 钱才打完电话放了心，开始敬于鱼分散火力，钱才这个行为真的其心可诛，一帮人看不好灌钱才了，立刻开始敬钱才口中的“客人”。 这下于鱼遭了殃，一群没有机会讨好男领导的帅哥教练们纷纷开始对着于鱼散发魅力，有一个甚至还故意说天气很热，脱了卫衣留下一件紧身T恤开始对着于鱼有意无意间“吨吨吨”的跳动胸肌， 看得于鱼都有点不好意思，聂俊林发现情况眼睛一恨，那个反应过来的男教练顿时又说天好像太冷，赶紧穿上了衣服，这昼夜温差实在来得太凶猛，就间隔了三分钟不到。 于鱼好像感受到了聂俊林这个“店长”头衔的权威，不顾于娜眼里的反对，和聂俊林贴得更紧了一些，帅哥教练固然迷人，但是聂店长身上的气场此时也开始散发，有了权力带来的魅力。 聂俊林哪里懂这个，只知道靠着自己大臂的波澜连带着纱裙带来的触感更加明显，这他娘的可是夏天，聂俊林穿着短衬，光秃秃的大臂空无一物，只剩小半截已经快被怼到锁骨的袖子在无声的抵抗这诱人的感受。 正在分心细细体会时，于娜那边竟也贴了上来，试图用以往和聂俊林说点暧昧话的耳语来挑起小聂的回忆，这下聂俊林可有些受不了了，有色心没色胆的他只想找个房间安安静静看两部港片。 你们就拿这个来腐蚀集团的干部？啊？？我…我他妈真的……好喜欢，这包房个个是人才，说话又好听，聂俊林下辈子还想当干部。 等到姜右薇到达现场的时候，现场的热闹已经快要超过菜市场了，说实话，孙航站起来跟一个男教练划酒拳的架势跟菜市场两个大妈砍价的画面也差不太多，也还好姜助理素日比较低调，纵使参加会议，也很少有人念她的名字，但凡要是现场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孙航喝醉了念念叨叨的“姜助理”是享受副总经理同级待遇的董事会秘书，今天就要惨遭一番“吨吨吨”的待遇。 第九十八章 姜爷只认钱 姜爷只认钱。 这个钱，是钱才的钱。 于是进了包房的姜助理无视了整个包间里的荷尔蒙和孙航迎上来的恭维，拉着钱才就要走。 但摇摇晃晃的钱才关键时候不忘了好兄弟，也拿不准聂俊林喝醉了于鱼会不会管他，于是指着聂俊林说你先送他打车。 姜右薇只好遵照指令径直走到聂俊林面前。 “聂俊林，跟我去打车，送你回去。” “啊，右薇，你来了。”聂俊林有些迷糊的喃喃道，看着姜右薇这个同学，思绪有些从职场回归了学校。 心细的于鱼顿时发现了这个刚走进包房，穿着黑色蕾丝花边长裙的女孩子比聂俊林左边坐的于娜更有威胁，首先是这个女孩子明显比旁边的人要不客气得多，其他人叫聂俊林大哥，或者店长，只有她是直呼名字，可见其地位，还有就是聂俊林看到她时眼神明显变了，这就是信号。 危险的信号。 刚发现聂俊林别样魅力的于鱼当然不能无视这个信号，于是手上抓紧了聂俊林又往自己宽阔的胸怀靠了靠，引得小聂同学一阵哼哼，随即有些骄傲的看着姜右薇。 “不用了，一会我送他回去。” 收到明确信息的姜右薇当然乐得轻松的离去，又回到钱才身边，指了指于鱼。 “她说她送聂俊林回去。” “哦，那行吧。” 钱才是个合格的僚机，哪能耽误兄弟的性福，虽然他也不知道聂俊林是不是小处男，事后会不会后悔，但人是他自己召来Z市的，别说他没想法，钱才不信。 钱才和姜右薇走出去的时候和聂俊林打了个招呼，也跟他身边的于鱼打了个招呼，其他人他没管，也不必打招呼，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徒留下了一个包间的众人。 众人中有感觉今天没发挥好，应该和董事长多喝两杯的孙航；有全场坐在钱才身边不敢造次，现在看到快靠在聂俊林身上的于娜，又有点后悔刚才应该大胆一点，懊悔自己不争气的尹娇娇；有暗暗发誓一定要在业绩上超过尹娇娇，夺得董事长身边宝座荣誉的杨蕙；也有其他看到大领导走了，赶紧讨好二领导和三领导的教练们。 当然，还有一脸懵B，想着钱才咋走了的聂俊林，还有身边各怀心事的左右护法于鱼于娜。 …… 车上。 钱才已经睡着了，这次没像上次一样烂醉，就是喝懵了，这种状态下的钱才好像不会像平时一样给人心理压力，前排的李广平显得很轻松，但姜右薇承受的压力要比平时大得多，钱才的毛楞脑袋正给她的肩膀一个挺大的45度角的正压力，钱才不仅是靠在姜右薇的肩上，时不时的还会转动脑袋，用她的纱质袖子擦擦口水。 姜右薇默默感受着来自肩膀的湿润感，平时有点轻度洁癖的她此时没有说什么，只是后视镜已经被李广平掰了上去，她只能侧头偷偷地打量钱才，今天和她想象的不一样，她以为钱才电话里说的“来接我”是平时那种她提着钱才的包走在前面，钱才悠闲走在后面的那种接，完全没反应过来今天已经毕业了的的钱才已经不会再带一个装书的包了，但她还得提上一个大活人。 说实话，本来安保组也上车了一个四月份才新加入的刘启瑞，但看到钱才上车就抱着助理的胳膊，机灵的刘启瑞意识到这可能属于老板的秘辛，只是脑子轻轻转动，很随便的跟李广平借了一个口，就下了车去了后面的安保车。 毕竟一个今天得了口腔溃疡的人确实不适合和老板坐一个车，李广平觉得很合理，要不是他得开车，其实他也觉得便秘了两天的自己也不适合和后面的两人坐一个车。 姜右薇倒是没这么多感觉，有点古灵精怪的她甚至还敢伸出手摸一摸钱才下巴刚剃出的胡茬子，但钱才就像刚出窝做了噩梦的小狗，不耐烦的哏叽着，把脑袋转了转，觉得姜右薇的肩膀有点硌脑袋，又往下靠了靠，找到一处枕头后又心安理得的睡去。 这下姜右薇就有点后悔了，看着靠在自己胸口的钱才，心里很是异样，完全没有性启蒙的她就算只是读过几本情爱，也知道这地方不能随便给一个男人靠，但她没找到把他头掰上去，又不把他吵醒的方法，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能把他吵醒，吵醒了他可能就知道刚才他干了什么，这样两个人都尴尬。 于是万般无奈的她左右无招，只能用了老方法去搏一个希望——伸手又在他下巴挠了挠，没想到这次钱小狗更凶了，直接梦到了有其他狗抢他枕着睡的大骨头，那怎么能忍，于是他嗷呜咬了一口，没想到咬到了对面那只狗的肚子，又软又绵，可惜那狗肚子上好像还围了个肚兜，让他咬得有点不尽兴。 这下姜右薇再也绷不住了，“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李广平看了看已经上车就被他转到天花板的后视镜，啥也看不到，一下没忍住降了车速回头看了一眼，正和姜右薇的眼神来了个对视，这一眼可不得了了，老板正把脸贴在姜助理上揉了又揉，好像在找个什么物件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去，尴尬得他回身屁股连续挪动了三个方位也没找到如刚才回头前一般舒适的坐姿。 姜右薇知道钱才是真睡着了，如果是平时的他绝不会这么哼哼唧唧的对着自己撒娇，所以对他的行为也有了最大限度的容忍，但是现在的姿势实在让她羞耻得说不出话，而且喉咙里发出可爱声音的钱才居然激发出了这个小处女的一丝母性，姜右薇刚才胸口挨了一下时很想给他一个大逼兜，但钱才折腾了两下后居然又让她不舍得把他吵醒，只好伸手把他整个身体抱住托起，收了两人中间的扶手，然后任他倒下睡在自己腿上。 哎，睡就睡吧，靠就靠吧，反正比刚才好，老娘也无力抵抗了。 他怎么抱自己！……算了，抱就抱吧。 姜右薇心想。 好在现在钱才回的是别墅，不用像以前三中家属院一样还得走100多米的园区路，还得扶他上楼，车直接停到了地下停车场的别墅地下室门口，李广平打了徐凤的电话，然后几个安保也下车站在车旁边等着帮忙扶老板上楼，他们想把老板扶下车，但车内的盛况让他们谁也不敢上手。 徐凤开门后看到车内姜右薇的无奈情况，可没跟钱才客气，更没给他留脸，做了一件姜右薇一路上想做而没做的事情——拉开车门，强行解开了抱在姜助理小蛮腰上的咸猪手，然后给了靠在姜助理腿上的钱才一个大嘴巴子。 “起来！”徐凤低声冷静说道。 钱才突然就坐起来了。 “走！” 钱才迷迷糊糊下了车。 “上楼！自己走！” 钱才摇摇晃晃跟着徐凤上了楼，临走时徐凤给了姜右薇一个抱歉的眼神。 车里的人和旁边站着的几个安保都惊呆了。 刚才怎么拉都磨叽的醉酒老板，竟然被一个大嘴巴子，就跟赶尸一样轻轻松松自己跟着走了？ 一个简简单单的大逼兜和几声低喝，就能唤醒老板心底最深处的奴性？？ 在场的人都感觉自己掌握了一个谁也不敢去试试的财富密码，毕竟谁也不知道触发这个通关秘籍的前置条件是什么，可能试试就逝世，也许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车上坐着这位年轻漂亮的姜助理有机会验证了。 …… 翌日早晨， 大脑已经重新开机的钱才被徐凤叫着起了床，下楼走到厨房喝了两口桌上的热牛奶，徐凤正在给他煮面，钱才摸了摸脸，感觉挺疼，遂问起昨晚是怎么回来的，徐凤板着个脸说了昨晚她看到的情况，还详细描写了姜助理从脸红到了脖根的场景，然后大骂他别仗着有两个钱就欺负人家，人家是签合同卖给你了，但卖的是工作时间，不是卖身。 钱才愣坐在那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如此禽兽，躺在人家腿上，还抱着人家的腰。 徐凤懒得理他，煮好面烫了两根豌豆尖，然后又给他煎了个鸡蛋，端到餐桌上，看到钱才红红的脸，想到骂也骂了，咬牙又去面包机打了块热面包，作为昨晚含怒出手的补偿。 经过一个多月的适应，现在老钱家的生活开始有了点富人家的款，虽然两口子还是拒绝钱才说要找个保姆的建议，但是早上早餐会做上两三种，买菜会买一车，囤上一整个大冰箱的各类肉品，中餐晚餐五六个菜——当然得是老妈在家的时候才行。徐凤和一些以前过得挺好的同学又联系了起来，会偶尔约着一起去逛街，美容院做个脸，钱老爹也不再天天蹲在电视前，每天早上晚上会出去小区散散步嘿嘿哈哈的吼上两声，偶尔还会换上徐凤买的运动装小跑两下，这一切其实源于老百姓骨子里最根深蒂固的想法，有钱了，就是瓷器，就得惜命。 这一切都是家里这个别人夸赞的“从小就懂事”，知道挣钱的儿子带来的。 但是！ 也不能随随便便欺负人家家里的姑娘！ 第九十九章 交代（疯狂爆更求推荐收藏）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国语让你说得，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别慌行吗？” 钱才拿着电话大吼。 “什么玩意，睡了不知道搂着婆娘抽根事后烟，你天不大亮爬起来回家是干什么？你他娘的一天天就知道想屁吃，那于鱼要是处女，我就把你们滚过的床单剪碎了煮汤喝。” “行了行了，不用打听了，是她把你睡了，懂吧，不是她主动就一定要穿成套内衣的！她没穿成套的内衣来是因为她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打算睡你！别他妈一天看了那些小黄书上的荤段子就胡想八想的，你那点可怜的性知识还不够人家玩上一回合的。” “好好好，你他妈负责，我陪你去接她，行了吧？带她吃，带她玩，带她买买买，等她回家的时候再在飞机上绑头牛给她带回去当聘礼，等着她爹在村门口放炮接你这个未来姑爷。” “谁说我请假是为了陪你们玩的？我有正事要办！……你一个人害羞？？一天，我就陪你一天，你自己适应和她相处，明天我就要走！我不挣钱，你有个毛的钱对人家的未来负责？心里有点逼数吧聂俊林小朋友，把我逼急了真让你跟请假条写的一样跪于城墙外每日三省，行了，就这样，中午见。” 钱才挂了电话深感无语，聂俊林昨晚的刺激程度简直让刚“欺负”了姜右薇的自己自叹不如，他起床后发现了躺在身边光不溜秋呼呼大睡的于鱼，还有一地的衣服，和一条挂在板凳上的卡通内裤跟肉色内衣，大惊之下他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还怕于鱼醒来发现，居然做贼似的提上裤子跑回了自己家给钱才打电话求助，要不是钱才非常确定昨天是于鱼主动要送他回酒店，他还以为是自己喝醉了霸王硬上弓。 …… 中午，钱才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挺远的路到小区门口打了个车，这小区开车进来是方便，但走路出别墅区到门口却有点距离，路上风景挺好看，但被聂俊林坑得只能打车的钱才却无心观赏，没办法，他没驾照，即使家里有一台符合他“身份”的雅阁，他没法开，也不能叫司机，因为有司机也不符合聂俊林给他强行套上的人设。 路上钱才想了又想，还是给本地人脉关系比较广的余元潇打了个电话，让他问问能不能花点钱给自己办一个驾照，他自己也有关系，但是用来办个驾照未免有点得不偿失。 出租车司机听了钱才打完电话插了句嘴，说小伙子，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浮躁，驾照不好好学老想着花钱找关系去办，以后上路可是害人害己哦。 钱才听后没接话，一边看着出租车司机强行超车的操作，一边翻了个白眼，暗道老子前一世开车十几年，在路上强行插过的队，别过的车，可能还没有你这一天的多。 很快到了聂俊林给于鱼开的香格里拉酒店楼下，忐忑不安的小聂说你怎么才来，我都等半个小时了，钱才淡淡表示这觉又不是我睡的，我特么急什么，要不是昨天喝多了不想动腿，我就走路慢慢晃着来，小聂有点无语，但是也让钱才淡然的态度弄得心安了不少，因为他知道钱才肯定不会在他出事的时候不管他，既然钱才不急，那在钱才看来这事就不难交代。 眼下还是2002年，普遍的性观念并不是太超前，“睡了个女孩子”和“会不会有孩子”在一个刚毕业的高中生眼里肯定不是个小事，聂俊林在此方面受到的教育主要来源于他妈刘文慧，因为他爹聂德军根本不会为这点小事去教他，他两个哥上大学时在这方面都是自学成才的，这要是聂德军亲手培养的孩子，今天于鱼起床就只能看到床头放的一万块钱，一盒紧急避孕药，和一个再也打不通的手机号。 不，也许不会有紧急避孕药，他爹肯定懒得去买，而是留下一张纸条“自己去吃个药，出了事我可不负责”。 正在两人准备上楼时楚文明打了个电话给钱才说公司着火了，董事长你赶快回来吧，钱才当即认真听了听楚文明那边的声音，非常安静，一点都不乱，细细听还有敲键盘的声音，于是钱才也开始装疯卖傻假装听不到，说公司火了？火了好啊，多挣点钱，楚总你辛苦了，下个月给你发奖金，然后啪的挂了电话。 这他娘的楚文明还跟我玩心眼，想骗我回公司当守山犬，今天你不用彩信给我发一张三个美女秘书站在办公桌前等我的照片，别指望我能回去。 当然他也只敢想想，美女诚可贵，秘书价更高，若为胡蔚故，两者皆可包…抛。 “走吧，等着老母猪下崽呢？”钱才催促道。 聂俊林瞪着眼：“刚不是等你打电话嘛，楚总说什么？公司要挣钱了？我是不是要有分红了？” “我尼玛…他说公司着火了，让你赶紧带桶水回去！” “你骗老子，他给你打的电话，肯定是让你带。” 钱才：…… 两人上楼站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这娘们不会不穿衣服就开门吧。”钱才小声嘀咕道。 “我怎么知道！我也是第一次！” 聂俊林相当委屈。 门开了，于鱼都收拾打扮好了，提着个行李箱，大概以为聂俊林都走了不会回来了，应该是睡完准备不认账。 钱才看到这个阵仗都猜到今天是不该来的，人家都准备回家了，肯定没想到还能遇到个爽完了还能回来要求跟她回老家，帮她家里打谷子的蠢货，但钱才看到聂俊林站在门口期期艾艾的样子也明白了。 他是陷进去了。 “你怎么来了？” 于鱼有些雾蒙蒙的抚了抚没有完全吹干的长发，带起的香风就快把聂老三给迷晕。 “啊，我不是…我高考用来涂答案的那枝笔好像落屋里了。” 聂俊林一时也想不到怎么合理的回答这个问题，好像走出了这个房间再堂而皇之的回来就已经不合法，想到于鱼来Z市的时候自己已经坦白了还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在兼职上班这件事，只能用了一枝笔作为借口，反正一枝笔嘛，丢了找不到也正常。 这要是聂德军，现在直接就能一边脱裤子一边进门，说老子昨天晚上都没爽到位，你怎么就要走？来，把你屁股上那颗痣再给老子欣赏欣赏。 “你不是高考都完了吗？找枝笔干嘛？”于鱼更懵了，这种清新脱俗的理由她从来没听过。 “嗯…很重要…呃…”聂俊林支支吾吾。 “他老妈说高考用的笔，出成绩之前得拿去放在孔夫子像前供着，老人家迷信，他不好意思说。” 钱才看不下去了，他也没想到这个夯货竟然能说出找一枝2B铅笔这种2B理由，眼看老三已经接不下去了，只好CPU快速运转帮他接下了这个话茬。 于鱼接受了这个理由，把门敞开。 “哦，进来吧。” 两人进了房间后聂俊林居然还煞有介事的翻找那枝笔，钱才翻了个白眼，也只好又帮他开了口。 “他想和你好好处朋友，昨天接那个电话说借了50万是我安排的，他说他23岁也是假的，他18，但是确实在健身房当店长，你昨天也看了，他收入不差，一个月一万多，老板没因为他是个学生就看不上他，还让他带薪读大学，老三做这行业有天赋，你看不到他那种天赋，但是老板看得到，他以后有发展的，你别瞧不上。” 钱才怕她一走了之徒留老三伤心，也怕她以后对老三不好，还怕她骗老三太多钱，泡妞能花钱，但对一个只盯着钱的女人不能暴露太多财产，钱才只好帮他坦白了一部分，还给他编了一个于鱼无法理解也无法查证的“行业天赋”来增强这件事的合理性。 不，也不是瞎编，老三确实有天赋，他的天赋就是有自己这个纸都没带，还用手去帮他擦屁股的兄弟。 谁叫老子重情重义呢。 老三这会彻底没了语言，只能不断点头打着哑语肯定钱才说的话。 没想到于鱼抱着手饶有兴致的看着钱才。 “那你呢，你是做什么的？我看昨天那些人对你挺恭敬的。” 钱才也没想到这事能扯到自己身上，知道这事要是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那就要挑起她的好奇心去研究自己了。 “我？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我就是总部一个坐办公室的，不过我们部门是监察部，监察嘛，你知道，相当于纪检，有权力查人家，所以他们都怕我，恭敬我也正常。” “哦。”于鱼觉得挺合理，也再没兴趣问了，转而看着聂俊林。 “你想和我好好处？处朋友？” 聂俊林抬头看她，道：“对啊，我俩不是本来就是男女朋友吗？来之前我问你，你答应了的。” 于鱼也有点语塞，不知道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一时觉得旁边这个收入低一些，监察部工作的男生才能和自己正常交流，但想到他说的“天赋”和“行业发展”，只能正面回答。 “我说的是奔着结婚去的那种，不是单纯谈个恋爱。” 老三当即点了点头，眼里闪着光。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第一百章 绝对正确 “你确定吗，要对我负责？” 于鱼看着老三。 “负责，没二话。”老三已经开始恢复镇定，其实这也算他的天赋，一旦经过了忐忑阶段，他不多的智商就能快速回到高地，恢复冷静。 “行，你准备怎么负责？” 于鱼一句话又把老三问懵了，他也不知道这事是什么流程，总不能还没读大学就结婚吧？于鱼也没毕业呢！ 钱才插话了：“老三，带人家去买颗钻戒，贵点的，就当信物。” 于鱼听着当即有了兴趣，盯着老三。 “…行，那就买颗戒指？” 这话两个人听着是两个意思，钱才知道老三是觉得就一颗戒指太少了，是不是差点意思，于鱼却觉得是戒指太贵了，老三很犹豫。 “你是不是不舍得买？”于鱼当即拿话推着老三。 “那有什么？买！”三哥是个场面人，这一激他，他的气势可就回来了。 哼，逞强。 于鱼也不拿行李箱了，老三来的时候给她开的七天的房，她也不急着退了，拿了房卡走出房间，径直往电梯去了。 钱才看这是个说话的机会，赶紧拉着老三小声道：“老三，这事你要想成，一会全听我的，多一句都别表示，懂吗，别露富，也别小气。” “行！” 钱才现在是他的主心骨，他说啥就是啥，老三就是胜在干脆。 路上钱才见此事已定，给徐阳发了个信息安排下面的行程，他今天帮老三敲定了性福，就得赶紧安排下面的事，一个假期时间不多，九月就开学，他得抓紧了。 国贸商场。 于鱼走在前面挑挑选选，看着一个个钻戒的价签，突然觉得有点为难聂俊林。 她其实还是喜欢聂俊林的，要不也不能白给他睡，小伙长得好看，虽然情商不高不太会讲话，但也护着她，比她跟着寝室同学出去认识那些没两个现钱还老装B的穷老板实在得多。 “要不…买个金的得了。”于鱼主动降了价，钻戒好看的一两万起步，金戒指60多一克，一枚十几克不到一千块，她说完其实有点后悔，便又补充了一句。 “金的镯子…也挺好看的。” 镯子买个大的，四五十克，三千多，也就合理了，如果缺钱了，还好卖。 钱才听到于鱼这么说，觉得知道心疼人，那还算能处，点了点头，替老三答道：“说了买个钻戒就买个钻戒，没事，他缺钱我借给他，他还得起。” 说罢故意当着于鱼递了张银行卡给老三。 “密码594088。” “我才是你爸…”老三当然知道钱才在占他便宜，不过想起今天还得靠他，一时气软。 于鱼看这架势今天是真要买颗钻戒了，也认真挑选起来，不想这钱白花。选了老半天，在周大福选中一颗四爪扣钻的，其实还有一颗她更喜欢，但店太小，她怕是假货，周大福她见过，去过的几个城市都有。 价格不贵，17800，当然是对于后面那两个男的来说，于鱼看到这个价的时候想的是他要是舍命买了，这几天他穷了没钱请自己吃饭的话，自己在酒店吃馒头陪他都行。 幸得是于鱼没见过老三往紧身牛仔裤塞了两万现金带杨娅去吃饭的样子，现在老三的身价比当初翻了几十倍，他没取出一百万现金提着来陪于鱼逛商场，就是对旁边这些陪老婆逛街的苦B男人们的精神施舍，若是钱才不压着他释放壕气，周边这些娘们都要觉得自家男人不争气。 老三没有二话，只是问了一句“你喜欢？”随后得到了于鱼的肯定答复，便让营业员包起来，开单到旁边的营业台付款去了。 “他真买了？”于鱼看老三远去，震惊问道。 “聂俊林是个实诚的人，他喜欢你，你喜欢的他能满足你肯定会满足你的，他是个好男人，你好好珍惜。” 钱才给老三随手付款的行为增加了一个痴情男人的解释，于鱼听了也有些感动，点了点头。 老三回来后把卡郑重还给钱才的行为也让于鱼知道这钱可能是借的，她只是没想到老三只是怕钱才卡里搞不好有个几千万，害怕自己搞丢了让别人捡去是个大麻烦。 钱才到这里再不准备陪同了，该做的他已经做了，再不放手老三也长不大，于是把老三拉到了旁边，小声说话。 “我有事，就不陪你了，你不是准备陪她玩一个周吗，我给你定个规矩，从今天开始，到她走，你只能花三千块钱，你就当你只有三千块这么花，多一分都没有，还有以后你记住，你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月收入一万块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能超过这个限度，不能让她猜测你有多的钱，能做到吗？” “啊？一万？前天我妈过生日，给她买了个镯子还三万…”聂俊林有点着急。 “那我帮你说的话呢？白说了？又不是让你只用这么多，只是当着她面你就花这么多，在她面前花的钱，自己记个帐，代入角色，懂了吗？”钱才有点恨铁不成钢。 “行！”聂俊林咬牙答应了。 钱才也放下心来，老三既然答应了他，肯定会做到的，只要坚持这个限度，这于鱼再怎么在他身上抠也抠不出多的钱。 “行，那你跟她说一声，公司工作忙，我走了。” …… 出了国贸门的钱才急匆匆打了徐阳的电话，徐阳一直在给他打电话，这一路他都压了五次了。 “三舅。” “你那短信发的什么意思？你把时间安排这么急，明天就要走，你怎么不接电话？” “刚在开会，不好接，你按我说的办，我带你去沪上发财。” “行，订机票？” “不，这趟到沪上得开车，到了当地跑来跑去的打车很麻烦，而且有大事，肯定得开车撑撑场面，我明天来接你。” “行，既然是挣钱的事，你说了算。” “嗯，但是你要做好长期在沪上作战的准备，这一次回来，我们就要开始搬家了。” “行，那我安排一下。” “好。” 钱才说完压了电话。 这就是“绝对正确”的好处，徐阳听说带他挣钱，连一句废话都没有，他说去哪就去哪，省了很多废口水的功夫。 要让周围的人都这么信任自己，言出即行，那就得从现在起一个大的决策错误都不要犯，其实他自己也没太多信心，前世发生的事，会不会有改变？自己动作越来越大，势必会影响很多人的，其他不说，就说网易的股价，就没涨得像前世一样快，自己入手的流通股太多，挤走了好几个前世入股的大集团，没有这些集团入股的利好消息，能否涨到前世的最高点，还是个未知数，或许自己还需要放出一些利好消息刺激一下。 如果能够做到大众周知的“绝对正确”的程度，那自己入股，退股一个公司的消息，都能成为其股市涨跌的风向标。 届时自己就不必再担心自己的投资会影响原有的股东结构，从而低于预期收益。 甚至自己的投资风向，就是一块金招牌，能带动大批股民的跟风，很可能会让自己的收益大于根据以往记忆作出的预期。 等李广平来接自己的时候打电话给童薇薇查了个帐，得到答复账面上有2.75个亿，他盘算了一下后说近期可能要用钱，做好出账的准备，童薇薇笑着说你总算要投资了，账面上的钱一天比一天多，我都不习惯了，还以为你准备存在银行吃利息呢。 钱才挂了电话后笑了笑，他还没见过这么盼着自己花钱的财务。 帐上的钱就是财务手里的权柄，无论是花是存，还是发工资，给人结账，都得有钱，帐上没钱的财务是最难做的，每天都要面临人家催账，其实大多公司的财务日常工作都不是考虑财务报表该怎么做，而是谁找自己要钱的时候，还能找点什么理由能帮老板往后推一推，所以财务结账手续之繁杂，很多时候不是不好改，而是不能改，改得这么简单，以后结账的事还怎么拿手续说话？手续就是一件想快就快，想慢就能慢的事，实在磨不过去了，财务还能生个病嘛，回家休息几天，手续不就卡住了？ …… 上车后，钱才交代了明天要开车去沪上的问题，老李表示没问题，回家了查一下线路，然后好好休息，钱才表示不用怕开不动，到时候两个车去，后面的安保车带四个人，都是会开车的，随时可以替你。 回家的路上，左右琢磨，给姜右薇打了个电话，打过去后，响了好几声她才接起来。 “喂…董事长。”那边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好像没睡好。 “怎么了，被我轻薄了一下，从此一蹶不振了？不就是抱了一下吗？” 钱才以为自己只是靠她腿上抱了一下，想着这事其实直接说开了会好点，免得以后大家都尴尬。 “你…谁告诉你的？”姜右薇有点惊慌。 “我妈啊，她说她帮你扇了我一巴掌。” 钱才提起这事十分自然，从小到大吃的大逼兜多了，也没什么丢人的。 第一百零一章 一个孩子，一只狗，一只猫 “…还有呢？” 姜右薇有些犹豫道。 “没了啊。”钱才皱了皱眉。 还有？？ 姜右薇沉默了一阵，道：“嗯，没事，你打电话给我还有事吗。” “没…哦，对了，今晚你准备一下，明天跟我去一趟沪上。” “啊，明天？” “对，临时决定的，算是提前带你去沪上熟悉熟悉环境吧。” 姜右薇听了，有些犹豫。 “董事长…没有酒局什么的吧？” “…有酒局，天天都有。” “……你是不是觉得高考都过了，要对我…” 钱才：？？？ “你说什么？？姜右薇，要不你还是别去了，我觉得我刚才做了一个不太成熟的决定，我就叫小刘一个人去吧，小刘是男的，我再喝醉也不会对他干啥的。” “我去！！”姜右薇突然大吼。 钱才这才露出了笑容。 听话才是好宝宝嘛，叔叔给你买糖吃。 “行，你收拾准备吧。” 挂了电话，钱才脑袋靠在头枕上，细细思考近期还有什么事情没安排的。 正想着，前排李广平突然叹了口气。 “老板。” “嗯，烟瘾犯了？停车靠边抽吧。” “额，没有…” “什么没有，想抽就抽，我不介意，有时候我都抽，就是胡蔚不能闻烟味，这皮革的留味比较久，我怕她上车闻了难受。” 李广平突然着急的摆了摆手，然后生怕钱才打断他，赶紧说了起来。 “呃，真不是，是我有个事跟您说…就是您不是让我上车当瞎子聋子吗，但您说…我也不是真瞎真聋，刚才听您打电话吧，我估计有个事您没了解明白，就是昨天姜助理送您回去，您…” “我知道，我妈都跟我说了，我抱她了是吧，这事你可别让胡蔚知道啊，知道了就是你说的。”钱才威胁道。 李广平一听急了。 “这事真不止我一个人知道！昨天安保的，您母亲都在，他们都看着了，但是有一个事可能只有我和姜助理才知道。” “还有事？？”钱才瞪大了眼睛。 李广平一听他吼，脸色有点为难。 “我也是听您刚打电话才知道您误会了，姜助理应该也没跟您说明白，我反复想想，要是不跟您说清楚，我怕您知道了怪我。” “说吧说吧，不怪你。” “就是…您昨天回去的时候吧，不止抱姜助理了，还靠她睡了，好像，好像还咬了一口…那什么…我听她喊来着。” ......... 沉默了大概有十分钟吧。 钱才悠悠开口：“老李，这事天知地知，懂吧，我当不知道这事，你也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知道。” “懂！我就跟您说来着，我怕姜助理跟您说，我才提的，她都看到我看见了，我怕您知道了…” 钱才摆摆手，只要没那啥，这事就还是个误会，应该能解决。 “行了，这事不提了。” 钱才想着想着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比划了一下，想开口问老李，又咽了回去。 老李吹牛B吧？姜右薇才多大？？自己这么大个头，真能埋里边？？ …… 7月14日。 钱才起了个大早，拿起收拾好的背包下楼，李广平8点就到了楼下，见钱才来了，帮他把东西放到后备箱，两人就上了路。 安保车和钱才两头接人，高速口汇合的时候三舅从安保车下来，姜右薇则在钱才的车。 “咋的，三舅，你这造型，是要去黄浦江钓鱼啊？” 钱才看到三舅穿着冲锋衣，戴着鸭舌帽太阳镜，忍不住吐槽道。 “你不是说的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吗，我连渔具都不带，工作之余怎么娱乐？” “…你还是多带两件衬衣比较合适，你要相信我，工作之余，还是工作，宇宙的尽头就是公司，你这个年龄，怎么能玩得下去的？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你，肯定一心扑在工作上…” 钱才正在孜孜不倦的念叨着，徐阳开口了。 “我要不还是回去吧，其实几千万够我养老了，我看网易股票也在涨，够了，真的，你这个神态让我想起我当年的厂长，他那时候也是这么劝我的。” “所以说啊，才有了现在的你。”钱才一听，顺势引导着。 “不是，后来我把她姑娘娶了，就是你原来的三舅妈，我当了他女婿之后他就告诉我人生要学会及时行乐，还教会我钓鱼。” 钱才：…… 姜右薇站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 钱才眼睛一瞪。 “我俩同龄人，你还能指望嫁给我儿子？？” “那她能嫁给你啊。”徐阳插了一句。 姜右薇仰头看天，钱才咬牙切齿。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三舅，你今天早餐吃的单双杠吧？” …… 一路上，路过了湘，赣，浙，十多个市，每到一个新的地方，钱才都会拿出相机对着窗外拍张照。 “你在拍什么？” 直到快到浙省，姜右薇看到钱才又拿起相机，终于忍不住从前排探出头问道。 “这些都是我以后要踏足的地方，留个纪念。” “你现在的兴奋，像极了年轻时的阿道夫Hitler，那些东西吸多了之后，让他老想着征服这里，征服那里，失败了才明白，不是他征服了那些地方，而是那方水土让他依靠。” 靠在座椅休息的三舅像个戏院里听戏的老头，悠哉的说着。 钱才笑笑：“我可没这么想，对于一方水土，断不能有征服的想法，只是在规划以后发展的路线....以前欧洲也是元大都征服过的地方，那是真正的征服啊，一路打过去，欧洲人都被打怕了，把元大都称为上帝之鞭，意思是他们要是打谁，那就是上帝在惩罚谁，那些人挨了揍，第一反应都不是反抗，而是反省，反省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要挨这一顿打。” “你想当元大都？”三舅听出了钱才语气里的憧憬。 “佛曰，不可说。”钱才一笑。 “你知道为什么元朝那么大的疆域版图，却一直不被视为汉唐一样的顶级辉煌？不止是因为蒙古人，还因为那是野蛮人的游戏，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是一个政权和民族保卫自身利益的必要手段，不应该是当权者根据自身喜好而作出的决定，一味的战争和践踏，要不得哦。” 徐阳耐心教导道，他对这个外甥抱有莫大的希望，甚至压上了全部身家做赌注，不想让他的三观出现偏差。 钱才笑了笑，他知道徐阳的担心，他是多虑了。 “你说得对，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吧，我学的是战意，是势。” …… 车上并不好睡，钱才还是安排晚上下了高速住酒店，白天再启程，众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是16号的中午，睡眼朦胧的钱才看着周围的环境，喊了一声停车。 下车时，正看到了徐家汇天桥，旁边就是上海第六百货。 钱才就站在那里，闭眼听着周围人来人往的动静。 沪上，终于回来了。 回到车里，钱才深吸了一口这里的空气。 “走吧，去金茂酒店落脚。” “金茂？吉尼斯那个最高酒店？”徐阳问道。 “对，登高望远嘛。” …… 金茂88层。 “在陆家嘴这里建一座高楼，其实也是一件挺有成就感的事情。” 徐阳看着窗外感叹道。 钱才点点头：“机会也许就在此刻，别犹豫，飞速发展经济的时代，机会可是说丢就丢的，决定好了吗。” “我们能实现吗？” “应该可以吧。”钱才看着高楼耸立的沪上，其实心里也升起了一丝敬畏，重生的知识信息毕竟只是一道念头，但眼目前的众多高楼，可是明晃晃的现实，钱才忽然有些后悔，在去年911之前，应该去看看那两幢大楼，或许能让自己对这个世界多一些感悟。 钱才27岁来过这里，30岁，33岁，36岁。 18岁，他再次站到了这里，这次他的想法完全不同，心境也变得不一样，他心中忽然无比的想念胡蔚，也怕见到胡蔚，因为前世30岁在这里对她说过的话至今仍没有实现。 …… 27岁的年轻小伙站在窗前打着电话，一脸兴奋。 “小白菜，我们可以结婚了，我找到工作了，在一家外贸公司。” “在哪？” “离沪上不远，我的简历已经通过了，公司说可能会派我去法国，我们结了婚可以去那边。” “真的？” “真的，你愿意去吗？” “我愿意，跟着你，去哪都行。” …… “我要把那里，那里，那里，都买下来。” 30岁的钱才身着西装，大放厥词。 身边美丽的女人静静看着他，半晌才开口。 “其实我就想和你有一套自己的小院子，哪里都行，哪怕就回法国，我们生一个孩子，看着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再养一只狗，一只猫，足够了。” 钱才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 “那哪里够？我们迟早会回来的，光明正大，我会让你爸妈都接受我，你爸就在那里吧？” 钱才指着江对面。 “嗯。” “那我要在那周边建一栋最高的楼，每天站在楼顶盯着他，盯到他承认我是他女婿为止。” 胡蔚“扑哧”一笑。 “等那时候，他都退休了吧？” …… 33岁的钱才再站到这里，对面还是那个女人，两人坐在窗前看着窗外。 “压力很大吗。” 钱才有些勉强的笑了笑：“没事，她打不垮我的。” 胡蔚看着他有些明显的黑眼圈，有些着急。 “你欠了银行多少钱？” 钱才有些疲惫，可还是绷着一些笑意。 “你别管了，回国干什么？快回去吧，不要想太多，这是男人的事情。 ” “我去跟她说吧，我姑姑小时候…” 钱才开始有点不耐烦。 “回去吧！行吗？我已经很累了，别给我添麻烦了。” “可是，如果银行再这么逼你…” “哐！”钱才把手中的杯子砸在桌上，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那我就和你离婚！！不拖累你，行吗？？” 胡蔚没有因为他对自己发脾气而生气，也不敢哭，只是咬了咬嘴唇。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远处的服务员听到砸杯子的声音，走近问道。 “滚！！！”钱才大吼。 对面的胡蔚看着他无能狂怒，只好给服务员递去一个抱歉的眼神，替他解释道。 “不好意思，他情绪有点激动，杯子一会我们会赔的，好吗。” 钱才此时晓得更加的愤怒，说着说着，捂着脸哭了起来。 “赔？怎么赔？？赔不起了，我赔不起了…我33岁了，真的赔不起了…” 胡蔚心疼的站起来把他抱到怀里，眼含泪光，笑着道。 “乖…我们还有希望的，33岁，我32岁，年轻着呢，对吗，我还等着你在江那边为我修高楼呢。” “没希望了，真的，没有了……” …… 36岁。 钱才这次一个人站在这里，静静的盯着一只夜鹭飞近，又飞远，呆呆地站了很久。 “其实一个孩子，一只猫，一只狗，一个院子，有你，就够了，我当初该听你的，我该听你的……” 钱才喃喃道。 第一百零二章 谋地 “你知道你给我家带来了什么吗？” 女人披着西装抱着双手站在钱才面前。 钱才笑了笑。 “羞耻？” 女人有些不舒服，她觉得眼前这人并不需要什么脸面，一只狗像条狼，或者一条狼像是一只狗，都会让人不舒服，她来时想好好羞辱，看他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又有些骑虎难下。 那就得让他更痛，管他是什么，只要是个活物，鞭子打到了肉上，他都得嚎。 随即女人也笑了笑，显得更不在乎，手指随意的在钱才背后的工地扫了扫。 “你知道就行，你让我们家羞耻会有代价，这些就是你想在沪上立足的基业？这些就像是小孩子搭起来的积木，轻轻一推就会倒，你放心，我会帮你推掉。” 钱才不以为意道：“大不了我就转让。” “转让？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来这里了吗，我和你不一样，年轻人，我做事不会像你一样盲目冲动，你在外面的民间机构欠了4700万，每月600多万的利息，银行的贷款下个月就到期。” 钱才收敛了一些笑意。 女人见他不说话，气势更甚。 “想卖了走人？你放心，有我胡斯楠在沪上一天，你这个烂尾楼，卖不掉。” “你说这么多，想证明什么？你比我生得好？还是你比我有能力？” 钱才在任何时候，嘴巴都比死鸭子的要硬，他也不能软，那张嘴下保护的东西是他旺盛的自尊。 胡斯楠皱了皱眉，不欲与他多言，转身就走。 …… 四个月后，两人再见面时，胡斯楠从车上走下，满带着笑意。 “你挺倔，我以为你会卷着最后一笔零花钱逃回法国，改名换姓，我都准备好了你骗贷的证据，你会被引渡回来，结果…看来我高估你了，你没那个当亡命徒的素质，当初要是我在，你们就结不了这个婚。” 钱才此时有些落寞，回头看了看那个依旧烂尾的工地，没有说话。 “放心，虽然有人教过我别给任何一颗死灰再复燃的机会，但我也不想让人家嘲笑我们胡家的前女婿在哪里哪里当保安，给人抬大杠，我会给你留个体面的生活。” 钱才咬紧了牙，又松开，不甘的说道：“你们凭什么，凭什么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我和胡蔚结婚6年了，她也快33了，你们为什么还不能放过？就算不放过我，放过她，不行吗？” 胡斯楠张开嘴，又吸回一口气，好像把什么话吞了回去，平静的开口。 “她凭什么嫁给你？我是胡蔚的亲姑姑，做什么事情自然是为了她好，你要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从你的世界，到她的世界，需要几代人的奋力攀爬？ 钱才愣在那里。 …… “一代足矣。” “什么？”徐阳问道。 “没事，走吧。”钱才笑了笑，摸了摸眼前的玻璃，留下一道浅浅的指纹，他忽然觉得有些理解余元潇。 人有时候担心一件东西不太真实，摸一摸它，会心安很多。 “去哪？” “到了沪上了，不去我公司坐坐？” “啊？…哦。” …… 黄埔，沪上混沌投资公司。 “老葛，你看你，白头发都比上次多了一些，这一宿一宿的数银子，没睡好吧。” 葛伟东把一盏茶放到徐阳面前，摇头笑了笑。 “钱总，你真是，不开口是个好人，一开口就嘲讽别人，我还没老呢，这是少年白。” “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徐阳喝了一口茶，也开始插话。 “他就是这样的，从小嘴就利索，来的时候和我呛了一路，我这个亲舅舅都拿他没办法。” “这算什么，徐总你是不知道，他每次给我打电话，开口第一句永远都是问我，老农民，你什么时候娶媳妇儿？有一次我秘书听到了，连续一个月，每次见我就笑，整得我尴尬死了，不就是多投了点农副产品吗？挣了多少钱，徐总你也知道吧？当初他投资的时候说农副产品大有可为，转头就叫我老农民，还老打听我私人感情，我现在人多都不敢接他电话。” “诶？以后不能叫你农民了，你现在投了有色金属，我得叫你老矿工了。” “哈哈哈…钱才你这嘴，人家葛总脸皮薄，你收敛点。” “薄就更得说了，薄了才讨不到媳妇嘛，脸皮就是得厚，局面打开！” “你看到了吧？徐总，他这张嘴，就是厉害！”葛伟东一脸无奈。 钱才也不欲再开玩笑，正了正脸色。 “葛总，我们只见了一次面，但合作已经快要一年，按理说我们G省人，谈正事得喝顿酒，但这是沪上，我们就喝茶，这次我来，是有事要办，这事和我们的投资无关，但我想让你帮帮我。” 葛卫东听到这也收敛了笑容，把面前的茶续上一些。 “钱总你说，没有你，我葛伟东…” 钱才拍了拍他的手臂。 “这事应该是我感谢你，你到现在没有把我抛出去另起炉灶，是你讲规矩，此事我们以后再说，眼前我想在沪上拿下两块地，不是有几位太太，让你帮忙投资么，这次8月的土地招标会，我想拿下12，16号地块，我想知道标底价，还有参标邀请，请葛总帮我想想办法。” 葛卫东脸上有点惊慌。 “钱总，竞标邀请应该没问题，但标底价，这可是…” “诶，放心，我不是要占谁的便宜，只是想知道这块地我到底多少钱能拿走，好提前筹措资金，不过葛总放心，肯定会高于标底价的，我做事有我的底线，也不需要你为难去找内部关系，地块定价的时候不是找了评估机构嘛，你给我个评估价即可，我用做参考。” 葛伟东脸上松弛了一些。 “你这说话一句一句的大喘气，吓死人啊，这事就好办得多，我可以给你引见，其实都不用引见，这事我给你办了就行。” 钱才摆摆手。 “还是见见吧，以后我可能会来沪上了，老是借你人情，不合适。” “行，评估资格有吗。” 钱才转头看向徐阳。 “三舅，这事得你去办了，找个代理公司吧，别往来的费劲跑，等葛总这边把人约出来，我们谈谈，你那不是还有三千多万吗？我们签个合作出资协议，你把保证金先缴了，后面中标后等公示期过了，我这边资金会按时到位。” 徐阳转头眼睛一瞪。 “我们还需要签协议？我还不相信你？你这不是打你三舅的脸吗。” 钱才笑着摆摆手。 “要不签协议，你这钱算借的还是投资的？以后我赚了，你拿分红，那要是我赔了，你说是借我的，我还得还你呗？想占我便宜？亲兄弟明算帐，必须得签啊。” 徐阳也明白钱才是找理由让自己安心，拗不过他，只好点了点头。 葛卫东插了一句：“你们土地用途是什么？房地产住宅开发？我记得徐总是干这个的吧？” “要建一个办公写字楼，其他的看后期规划吧，可能还会有一个商业伙伴进场联合开发。” 葛卫东有点不理解。 “那为什么不看看现在挂牌的地？我可以帮你打听打听，走招标流程肯定不如挂牌协议快啊。” 钱才有些苦笑。 “没钱，我现在就是要慢，一个是打个时间差，给我一点缓冲时间筹钱，一个是12和16号地我也看中了，等有钱了，再考虑挂牌地块。” 葛卫东见钱才茶喝完了，给他又倒上一盏。 “缺多少？我可以帮你找合伙人，或者我这里要把钱撤出来的话，你通知我，随时。” 钱才笑着点了点葛卫东。 “等我那边找的人答复了再说吧，已经问了人家了，人家还在考虑，我就这么急吼吼的找人，不合适，你那里…你不是想赶我走吧？我告诉你，我可不走啊，等着你带我发大财呢。” “我可不敢，你才是大股东，我还怕你扫地出门呢，反正你要是走需要就找我，我现在不知道你说的那两块地是什么情况，但如果有投资价值，我应该可以给你找到合伙人。” 钱才点了点头。 “我还是希望能有理念相投的人联合开发，摊薄短期成本，我不缺钱，缺的是挣钱的时间。” 葛伟东抱了个拳，道：“钱总真是我见过最有自信的人，当初投钱给我，一点犹豫都没有，说说吧，除了我这里，还有什么投资？” 徐阳笑了。 “伟东，你以为钱才只是个做投资的？” “钱总还有实体产业？”葛伟东有点震惊，他一直以为钱才是做投资的，钱才也从未跟他提过混沌以外的事。 徐阳笑道：“你啊，家乡的事也从来不关注一下，芒果台打的那个半瓶水广告你看到了吗？” 葛伟东摊摊手露出个苦笑。 “我哪有时间看电视？每天忙得不行，上个月都恨不得把被子搬到SHFE去打地铺。” 钱才看徐阳提起，只好笑着解释道：“我主营还是实体，超市和矿泉水，饮料，健身要不当初投资你的钱是哪来的，捡来的？” “什么名字，多大规模？” “蔚来，有二三十家门店吧。”钱才答道。 葛伟东点了点头，再次抱了个拳以表尊敬，他是真的服了，做实体和投资不一样，投资可以有运气，但眼前这个年轻人能把实体做到如此规模，靠的肯定不是运气，是实力。 徐阳看了钱才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葛伟东许久没回G省，也不太关注蔚来涉猎的行业，蔚来的产业链目前还未铺到沪上，所以葛伟东尚能如此淡定，等他真正了解了蔚来，恐怕也会跟自己一样，对钱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一百零三章 扎心了，老铁 徐阳大概没有想到，他猜测的“五体投地”来得如此迅速。 翌日，葛伟东就来到了金茂。 “我的天，蔚来？你是蔚来的董事长？” 葛伟东来到酒店钱才房间瞪着个眼睛也没打招呼，开口就是惊叹疑问句。 “啊，咋了？”钱才有点疑惑，让他进来，关上了门。 葛伟东也不是个小人物了，目前可是捏着3个亿规模的期货大仓位，不至于这么吃惊吧？ 葛伟东念念叨叨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我看了你们公司的官网简介，也找人打听了一下，一年，一年啊，见我那时候，你不会刚起步吧？” “起步…大概有半年了吧，去年四月份开始做生意。”钱才盘算了一下。 “启动资金多少？”葛伟东开始刨根问底。 钱才有点为难，这事…不好开口啊。 “一千…” “才一千万？？你现在的规模得有几个亿吧？实体，一年多，翻了几十倍？” 钱才听了有点无语。 “一千，一千块！我要是一千万起步，你今天都看不到我的车尾灯在哪。” “一千块？？”葛伟东的声音太大了，外面路过的人都敲了一下门。 “小声点行吗？”声音从门外传来。 葛伟东回头看了看，把钱才推着往套房里间走了走，随后压了压声音道。 “你们集团现在营收利润多少？” 钱才皱了皱眉。 葛伟东，你问得有点深了吧？下一步发展计划要不要告诉你？ 葛伟东看到他的表情，脸上也有些尴尬，急忙解释。 “我只是想比较比较…一千块，一年半的时间能做到你现在的规模，人家都说我是投资天才，其实我心里慌啊，期货多大的风险？十倍杠杆百倍杠杆，一不小心，几天的时间就能给你强行推平了，我风里来雨里去，到现在才做到了一年一百倍的收益，这是多大的概率？万中无一！你做实体的能做到如此的增长率，可怕啊，你才是天才，真正的天才。” 钱才听他这么说，突然有点害怕影响他的信心，出声安慰道：“这不一样，实体从小做大，没有期货股票这么难，但到了如今上亿的规模，再想前进一步可就难了，这是在一口锅里吃饭，资产翻上十倍，胃口就得翻十倍，就要砸掉九家同行的饭碗，要吃一整锅，就得把一桌人的碗全砸了，而且围着别的锅吃饭的人一看这锅没人了，还会跑过来抢，人家也会防着你去人家锅里抢吃的，这事简单吗？你不一样，风险是大，但是你要翻下一个十倍，比我容易。” 葛伟东摆摆手，眼神有点呆愣愣的，身体陷在椅子里仰着头。 “容易？真不容易，你知道为什么我跟你说这一番话吗，前几天我一起喝过酒的一个同行…算朋友吧，跳楼了，十五天，就十五天，八年的拼搏啊，付诸一炬，死前借了一屁股债去补仓，去吊唁的，站我前面有个哥们，腿都在打抖，我他妈看了也怕啊，玩股票的，一个秋天加一个冬天，死了多少人？期货比股票吓人得多，说实话，我是真的有点心虚了，今天这话，要不是你是我合伙人，我不会讲，我葛伟东出了这个门还是那个投资天才，但我要没个人能说这些话，我就要疯了。” 钱才其实能理解，他前世也不是没站在天台上吹过冷风，但是他下来了，不为别的，就是他不服气，他一直想要个孩子，但别人劝他找个女人生一个，他就是不服，心想着就算50岁才能和胡蔚复婚，花大价钱，体外育儿也得和她生，就是这口气救了他，要都往没救了想，他也不会有机会再坐在这金茂大厦。 “人活一口气，不管是傲气还是志气，气没了，人就活塌了。” “是啊。” “老葛，其实你得相信两个商业天才的眼光。”钱才轻声道。 他不知道葛伟东前世此时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此时他的开口会不会影响他的投资路线，但看葛伟东崩溃的样子，他也必须要给他一些信心了，他现在就像一个每天都在赌场VIP厅赌钱的赌徒，把把下去都是押一半，或者梭哈，输一次两次的，就够把他从几十楼的窗户丢下去，这种状态，谁不害怕？ 葛伟东坐起来看着他。 “你对我哪来的信心？其实很多次我都是凭直觉在赌。” 钱才摊了摊手：“我也是，凭直觉。” 葛伟东：…… 钱才笑了笑。 “不过你不用怕，即使你输了，我也会投你第二笔，给你机会站起来。” “真的？” “嗯。” “…其实我想赌一把，但很犹豫。” “你进这个房间前是怎么想的？做还是不做？” “做。” “那就去做，我给你托底。” 葛伟东抬头看着钱才道：“这么相信我？” 钱才有些哭笑不得。 “这三个来亿里面一半是我的，在你这翻了多少次，我都从来没有提过退出，都现在了，你跟我谈相信不相信？那我这大半年是在干什么？跟你玩俄罗斯轮盘？” “行！有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反正你一半我一半，要赔咱们一起…对了，你那事，我已经约好了，明天晚上，老正兴。” “老…好吧…” 还特么不如买个驴打滚，去面馆吃个阳春面呢。 钱才是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我要去跟徐总打个招呼不？” “不用，市里不是新搞个滴水湖吗？听说以后能钓鱼，他考察地形去了。” “行，那明晚等你们。” 中午，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打了过来。 钱才一拍脑门，这才接了电话。 “陈姐？” “是我，钱生。”那边是张国戎的声音，有些惫懒。 “国…阿戎，怎么了？”钱才突然想起答应人家的事情，投资电影，到现在都没办呢，这会也不好说忘了，只能装傻。 “我原来的一个投资人出了麻烦…可能要去坐牢了，你说的投资，讲嘢算数吗？” 钱才一听，匆忙开始甩锅。 “哎呀，你看，你也没联系过我，这样吧，我在沪上，投资没问题，你来考察一下当地的景观，我们面谈。” “那件事…我回去公司就谈过了，公司那边…不同意，他们让我在港岛休养。” 钱才倒是没觉得奇怪，环球的态度和自己想象的一模一样，明星过气也就是一两年的功夫，怎么可能让他来大陆安心修养，在港待着，好歹还能炒炒作，维持热度。 “那就谈条件吧，慈善工会这件事，问问他们，多少钱能让你做。” “钱生…真的不好意思，其实我最近身体也有些问题，定期还要回港就医。” 钱才听到这，沉吟了一下，在想这事该怎么开口，随后又想了想，开口道。 “抑郁症，是吧。” “不…不是，你从哪里听说的？” 这件事一直是他的秘密。 “我和你一起拍广告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你有时很焦躁，迟缓，走神，我一个亲戚就是这个病，你跟他很像，我建议你立即停止工作，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过来就当散散心吧，电影我可以投资，可以和你签合同，但我还是建议你过段时间再拍。” 一阵沉默。 “我不能停止工作，做我这个工作，一段时间没有曝光度，会很严重。” “严重？我不觉得，你缺钱吗？再说了，你应该能看出来吧，以后的发展未来在哪里？港岛，还是大陆？我没法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劝你放下焦虑，但你该给自己一个机会试试。” “好，我再跟陈姐和公司商量一下，你会一直在沪上吗？” “离开的时候我会给你电话。” “好的。” …… 快两点，徐阳回来了，用内线电话通知了钱才，钱才径直去了他房间，刚进房间，徐阳就开始抱怨。 “跑了几十公里，就去看了一个建筑工地，这湖没有个一两年肯定起不来，不过挺大的，以后真在沪上长期驻扎，倒可以去玩玩。” 钱才突然也挺感兴趣，抱着手问道。 “三舅，你说这钓鱼有什么好玩的？上了岁数的人好多人都喜欢钓个鱼，我感觉我要是你这个岁数，肯定对钓鱼没什么兴趣。” 三舅饶有兴趣的看着钱才。 “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就是好奇问问，说说吧。”钱才越想越好奇，因为他前世见过很多同龄朋友都喜欢，唯独他真是提不起兴趣，干坐那盯着个鱼漂一上一下的，时不时拉一竿，不知道有啥意思。 “行，我跟你讲讲，我开始也没兴趣，直到有一天我和你原来的三舅妈吵了架，到厂里又挨了领导一顿训，想到老丈人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去钓钓鱼试试，就请了一天假，我看着那个水面晃了半个小时，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觉得心里很安静，时间好像就不走了，心里面那些烦的事，好像都看开了，平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好像都和我没了关系，但过了两个小时，我又开始无聊，直到又过了一个小时， 我居然钓上来人生中第一条鱼，我跟你说那种成就感无法形容。” “钓鱼还有这个作用？” 钱才感觉那些东西好像本来和自己就没什么关系，并不需要排解，前世自己和胡蔚聚少离多，两个人在一起甜蜜都来不及，哪会吵架，不过还是觉得钓鱼这事很神奇。 徐阳想了想，道：“其实我也问过朋友，一个朋友告诉我说这在心理学里叫洞穴效应，对男人尤其管用，就是在遇到事的时候，不想跟人倾诉，只想一个人安静的排解，于是躲到了山洞里，钓鱼也是同理，钓上鱼的感觉呢，就是满足了男人的征服感，这是雄性骨子里就有的东西。” “这些结婚后的焦虑，结了婚的男人都有？你挺有钱了吧，你也有？” “不能完全叫焦虑吧，烦恼，责任感，都有，所以钓鱼能带来快乐，这种感觉绝大多数真正体会过的男人应该都有。” “那我咋没有？” 徐阳听着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然后伸了个懒腰，倒在了床上。 “屁话！你才18岁！婚都没结，怎么可能有？” “那要是我38了也没有呢？” “那可能是你从来没有真正的拥有过一个家。” 钱才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开口几次想反驳，直到最后好像只能承认他说得对，而自己好像也只能用后世的一句网络用语来让自己轻松一些的带过。 扎心了，老铁。 “你认识那几个房地产的朋友，约了吗？” “约好了，下午我们一起去。” 第一百零四章 会喝酒不？ “七，地块建设要求，地块范围内配建社会租赁住房建筑面积不得小于…” 钱才躺在沙发上闭目听姜右薇念着招标文件，手指在扶手上不断敲动，这个12，16号地块是钱才在G省时查询招标信息偶然看到的，属于前一世三十岁他站在金茂大厦挥斥方遒之时正大热的310亿徐汇标王的一部分，当时他还看过其构成，分析了这个综合体地块会带来怎样的辐射效应，而钱才后来做的住宅小区，就在这个地块的边上。 这个标王分为28个地块，而如今招标的12，16号地块，也正在其中，是由xh130C，xh130D，xh130D_02，xh130E，xh130F，xh130G六个地块组合起来的部分，总面积57万平方，将近860亩的商业地块，位于瑞宁路和龙腾大道，属于徐汇的临江地段，也就是后世所称的“滨江西岸”那一片儿。 这个地方后世的房价在内环并不算贵，但钱才认为是开发商的问题，如此宽裕的地块，一个由自己这个未来人来规划的临江别墅区，加上一个大型的商业广场配套，碎片地块还能建几个写字楼和商业大楼，这一片的整体价值将大大提升，其实他最开始瞄准的是靠龙兰路那边，但自己锚定的位置实在太窄，不利于整体规划。 如今的沪上挂牌，招标，转让的商业用地也并不富裕，选择有限，而且经费也有限，还要考虑后期开发需要的巨量资金，这一片已经算是钱才“不理想中的最理想”了，对比同期成交价，钱才的心理预期是2.5一2.7个亿拿下这两个地块，而刨除地价部分，开发成本则起码在6个亿以上，甚至会更高，这样一个商业综合体，目前自己一个人承担也不是做不了，但恐怕接下来的半年，公司的零售板块的发展将要停滞。 其实这一次的公开招标中还有几块小型商业用地升值空间也相当的高，但面积实在太小，炒房炒地在钱才眼中是老娘客干的事情，钱才不屑于此，更倾向于整体开发，真正打造出一块地的商业价值，打造出一块“蔚来商业区”的黄金招牌。 思绪回转，钱才抬头看了看姜右薇。 “右薇。” “评标方法将采用……啊？” 姜右薇正在念着，小脑瓜子里也在跟着思索，突然被钱才打断。 “会喝酒不？” “啊，喝过…两罐啤酒。”姜右薇说着，突然脸有些红。 钱才看她的样子有点懵，喝过就喝过，你脸红什… 不会是前两天喝的吧？因为我？？ 钱才强稳住心态，面不改色道：“白酒呢？” “你想让我学喝酒？”姜右薇一下抓住了事情的本质。 “…嗯，其实董事会秘书不一定要学喝酒，但目前公司没有上市，董秘工作并不太多，我对你的工作规划更多还是在董事长助理这一块，而且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行政和业务两块你都得负责，还得协助我的战略规划和决策，那喝酒是在所难免的。” 姜右薇在涉及工作的部分很是认真，用心听完后想了想，道：“我只能确定我没有酒精过敏，但白酒可能喝不了多少，不过我可以学。” 钱才听着点点头。 “嗯，其实女生在酒桌上有一定的优势，能喝不一定就会喝嘛，学会合理躲酒，学会说话，也能在酒量上弥补不少，别人用大杯，你可以喝小杯，别人用三钱杯，你可以用二钱杯嘛，只要你能让一桌的人都认为合理，那就没问题。” 姜右薇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试试。” 钱才满意的站了起来，又差点被姜右薇一句话摔了一个趔趄。 “喝酒方面的话…有指导教材吗？” 咋的，你要去报个酒蒙子专业？ “…酒桌文化一类的书应该有，你可以去书店找找看，不过这玩意大多还是现场教学比较好，有利于融会贯通，喝酒这东西跟学习大同小异，知识吸收得多相当于公式背得好，但真正要提成绩，那还得是做题。” “行，学这个…有经费吗？” 钱才无语了。 “咋的，跟我出去喝酒，你还想要喝酒补助？” 姜右薇也无语了。 “不是要学吗？喝酒不得买酒？” “额…买，全报销…不包括红酒！” 姜右薇认真的盯着钱才。 “那红酒…我不用学？” 钱才站在原地登时有点后悔，后来想想，就国内现在这个环境，她也不可能在商场买到什么太贵的红酒。 “报！全报！你的酒钱以后都可以报销！” 钱才万万没想到，在姜右薇的世界里，“全报销”那是一个怎样充满魔力的词汇。 钱才看了看时间，也快5点了。 “那走呗。” “啊？干什么？”姜右薇思绪还沉浸在“全报”里，有点呆呆的。 钱才回头看了他一眼。 “现场教学。” …… “吴总，应该我敬你一杯才是，那我就先干为敬，下一杯我来陪你！” 钱才一仰而尽，旁边的吴总也抬手干尽了杯中酒，大笑道：“钱总年轻有为，还有我们西南地区喝酒的爽快，真是不错！” 众人笑得开怀，钱才今天也是前所未有的爽快，在坐的几个都是在沪上待了多年的C市和G省的地产商，他今天来，就是来拜码头，拉关系的，这也是钱才的生存法则之一，初到外地，要打开人脉，这是必经之路，同乡人，甚至是近乡人，聚个会喝个酒，认识认识，那都是说得过去的正当理由，要是熟了再一起打个牌，接触一下对方的圈子，说不定前几天酒桌上聊的还是闲事趣闻，过几天聊天内容就变成了实事。 这些人都是徐阳约出来的，如果是以前，这些各种渠道认识的老总们也许是徐阳通讯录上永远不会打出去的一个电话号码，他们和徐阳这个层次的商人也坐不到一张桌子上喝酒。 但如今徐阳水涨船高，政府迁地赔偿了他4000多万，蔚来的门店装修也交给了他，眼看即将跻身亿万富豪的行列，他要介绍的钱才如今也是西南地区叫得出名头的富商了，其他不说，光是今年出了些名头的蔚来半瓶水广告，那4000多万的广告费，在座能掏得起的可没几个。 有这样的条件，还有了钱才即将到沪投资价值几个亿的商业地产为由，也就有了今天这个其乐融融的聚会。 “钱总，你拿了这两块地，是不是有意愿把总部搬到这边来？” 戴着一块显眼大金劳的40岁左右男人站了起来，钱才仔细回忆，这个人的称呼是“黄总”，G省的，涉足的行业挺多。 钱才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要政策要地啊，你这么大规模的零售集团，那衍生的GDP可是高得吓人，目前零售行业在沪上的GDP占比可是数一数二的，虽然外面都说沪上是经济中心，但你把报表拉开看一看，零售占比多少？金融业多少？当今这个时代，你这样的集团，那可是大爷，多少地方求都求不来的。” 钱才听着连忙摆了摆手。 “黄总，这事得翻过元旦再说了，今年Z市的情况并不太好，下半年市里正在筹划一个大型的招商活动，我们蔚来现在是纳税第一，多少只外来眼睛盯着我们这个天花板，盘算着自己能在Z市挣到多少钱，我至少也得把今年熬过，招商项目落地，我才能走，要不就是对家乡的不负责任了。” 钱才没提答应柯博华的事了，他也不知道柯博华这个G省的老牌商人在这些人眼中有多大的份量，能为自己带来多大脸面，不过既然是做人情，就别把这份人情给摊薄了。 黄总听到钱才这话，不由得抱了抱拳，然后拿起酒倒满了手中杯。 “钱总仁义，说实话，年初我还看过《人民报》上写钱总的那篇文章，什么是企业家，报纸上转述了钱总的一句话，企业家需胸怀大义，勇于承担社会责任，对国人负责任，说得好啊，有责任，有情怀，当时我还为了G省有人能说出这样的话而骄傲，现在一看，钱总不仅是话说得好，事做得也漂亮，这就是当代王阳明啊，知行合一，知行合一啊，来，钱总我敬你一杯。” 钱才一笑，端着酒杯杯站了起来，看来在坐的不少人都是做了功课来的啊，连自己上过报纸的事都翻出来了，他可不信一篇报纸上的一句话能让人印象深刻得只字不差，还能恰如其分的在这酒桌上提出来。 这都是人精。 “黄总言重了，按说这一杯酒是敬吴总的，在这里我是个后辈，那各位前辈就让让我，我提个议，大家一同喝一杯，我和徐总初来乍到，我们一起敬各位一杯，如何？” “好！那就祝徐总钱总，顺利拿地，生意兴隆。” “生意兴隆！” 钱才一边喝着酒，一边偷瞟着吴总，这人眼看脖子都红了，应该是到顶了，这一杯喝了，他应该喝不下了吧？ 又省了一杯。 这种外人多自己人少的场合，没个帮手，还得多提词，多让大家一起喝“团结酒”才行，钱才一边喝着，一边给身边闷声喝酒的姜右薇使了个眼色。 学着点。 钱才参加这种你抬我，我抬你，没有什么实际内容的酒局，就喜欢观察别人来打发时间，所以也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姜右薇居然到现在还没醉。 而且，她居然也在观察别人。 要不是钱才挨着她坐，都没发现，她居然在桌下拿着个录音笔录音。酒桌上这么搞可是大忌，都他妈这么玩，谁还敢说两句真心话？这被人家发现，那以后自己的名声可就完了，虽然钱才知道她可能是在录“教材”，但钱才发现后赶紧在桌下伸手把她的录音笔盖住，死死的按在了她腿上。 姜右薇被钱才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钱才也不敢松手，因为姜右薇另一边的龚总已经发现了两人的动静，不小心看到钱才的手正抓着他助理的手，还在助理裙子上搓来搓去，这女助理的脸都红得像个熟透的柿子，看得龚总暗吞了一口口水。 这…还是年轻人玩得开啊，这么多人在呢，这就憋不住了？ 龚总意味深长的端起酒杯，对着钱才的方向。 “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啊，来我敬钱总和钱总助理一杯。” 钱才也赶紧趁着龚总抬头，把姜右薇的手掰开，拿过录音笔攥进了手里，顺手揣进裤兜，然后顺势端起酒，又看了一眼姜右薇。 “呵呵呵呵…龚总说笑了，我敬您。” 第一百零五章 学霸酒霸 7月21日。 这几天，钱才的主要工作都放在了应酬上，陪好了几位葛伟东给他找的“关系”，还结识了两位本地颇有人脉的掮客，还去徐家汇尖沙咀的商业地块转了两圈，考察了一下总部大楼建成前的临时总部，当然，也拿到了自己需要的招标邀请函和负责人的“招标意向”。 还有一个参考的标底价格，两亿五千三百万，12号地块1.1亿，16号是1.43亿。 那自己心中的预想价位是足够用了，甚至可以视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调一些，12号地块应该已经明确是自己的，16号地块应该有一个竞争对手，而且还是本地的老企业，崇明建设集团。 “他们土地用途是什么？能打听吗？” 钱才端着一杯茶，看着对面的葛伟东。 土地竞标这事，政府可能不仅要从价格上考虑，对方是一家在本地经营了6年的企业，如果出价接近的话，对方的胜标几率更大啊。 葛伟东摇了摇头。 “那边我不熟，打听是肯定打听不了的，如果要用正规手段，只能看看能不能搭上话，不过听说对方也在积极接触负责单位，看来意向很大。” 徐阳在桌上敲了敲。 “提高报价？” 钱才没说话，在想着提高多少合适。 如果对方在整体规划上跟自己没有多少劣势，眼目前只有两条路了，一条是跟政府透露自己企业的搬迁意图，要么让政府肯定自己的用地规划对整个市区发展更加有利，总之都得跟政府谈，一条就是抬高价格了，碾压式取胜。 “其实那个小黄…跟区里财政挺熟的，这事虽然归国土资源负责，但恐怕还是财政部门主导的，可以帮你搭个话。” 小黄就是这两天认识的两个掮客之一。 钱才想了想，道：“这事我恐怕得等回去一趟之后再定，看看这合伙人到底愿不愿意入股吧，有他支持，我就是加价，也能多几分底气，如果不行的话，我再过来看看在沪上能不能找到合适的人搭伙。” “那你可得抓紧了，时间可不多。”徐阳提醒道。 钱才点点头。 “我马上就安排回去的事宜。” 葛伟东忍不住问道：“钱总，你到底找的谁？怎么这么神神秘秘的？” 钱才笑了笑，没说话。 下午钱才和徐阳长谈了一阵，这边过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接下来的事就要交给他去办，一番交代感觉再没有什么遗漏之后，才说了一句“有事打电话”之后离开了房间。 出来后准备通知同楼层的姜右薇准备收拾回去，没想到刚走门口，又是一股子酒味，钱才有点翻了个白眼，这丫头要疯了这是。 敲了敲门，姜右薇有点微醺的开了门，看是钱才，笑了笑，敞开门往里走，钱才看得哭笑不得，这丫头，又喝醉了，进门看了一眼，今天下午的科目看来是猜酒呢。 这科目，老子都不会呢，这要是被你练成了，这些年的好酒我白喝了。 自从那天回来被自己训了一顿之后姜右薇终于知道酒桌上自己有些行为会给自己的老板惹来麻烦，而且酒桌上空看着帮不上钱才忙也让她感觉很不好，于是当即决定要好好研究怎么喝酒，再加上钱才跟她说的“全报销”，姜右薇最近的行为越发的大胆。 钱才前天来找徐阳的时候正碰到姜右薇拎着一大袋子红酒白酒进了房间门，追上去问了她才知道，她最近几天只要通知晚上没事，就会在房间里试喝各种酒，钱才看着都有点害怕，问她没有混着喝吧？结果她一脸自信的说没事，有指导书，钱才当即都有点懵，还真的有书？进屋看到厚厚一摞书摆在桌上，第一本名字就叫《科学饮酒》，当即放下了心，以姜右薇的严谨，喝到酒精中毒这事肯定不存在。 今天是他第二次来她房间，上次他找徐阳有事要谈，没空关心她，这一次钱才也开始认真观察起来。 要说一个学霸要是把喝酒当成了一个学科来学，那就真没谱了。 姜右薇的床边到处都是瓶瓶罐罐，摆得倒煞是整齐，像化学实验室里的试剂，桌上放着几个一摸一样的小杯子，每个都倒满了酒，旁边还有几个红酒杯，床上七零八乱的摆着不知道几本从哪淘来的《酒桌文化》《科学饮酒》《酒的中国地理》《喝酒》《一杯酒后他成了我的男人》…… 一杯酒后他成了我的男人？？这种书不是聂俊林的最爱，地毯上的那种小黄书的吗？ 钱才拿起那本书朝姜右薇抖了抖。 “这是啥？” 姜右薇眯着眼看了看。 “哦，那天你们出去了，我去交大徐汇和闵行两个学区逛逛…有个推车的书摊买的一本…挺好看的。” 钱才听着都懵了，随便翻开看了看…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期待，映入眼帘第一行字就是“她通体软绵绵，全身都是肉”，40多页书。 你管这叫？挺好看的？？ “…这玩意是闵行买的吧，怕是也只有在那才买得到了。” “嗯，就在校区外面。” 钱才看着这本明显是那种隔着城管三条街就得开始起跑的书摊才能买得到的书，思绪一下有些飘荡。 其实沪上真不是外界形容那个遍地金贵的地方，沪上也分上下两只角，只有贫困沪人才晓得，这个浑身披着金光的地界，内里是有很多污垢的，此时的闵行宝山，遍地的滚地龙和小瘪三，长宁徐汇的高楼大厦里歌舞升平，闵行宝山的破房烂屋里各种谩骂。 这个地方有其激烈的淘汰制，能留在或者冲进决赛圈的那批人都是精英，里面遍地都是空投物资，圈外却是日日放毒，是真的毒，BSGYQ号称癌症发源地，废烟污水逼得人不得不天天打药。 钱才前世就在闵行租房子待过一段时间，亲眼见过一个筒子楼的十五六岁学生背着书包进了红灯区，邻居家出了能一个走出国门的人，但回来唯一的本事就是吹牛霍胖。 楼下住的是个站街女，成天的把不同男人带回屋里鬼喊纳叫，有些男人出门的时候还会“嘭”的砸上房门骂骂咧咧说这婆娘是不是那玩意镶了钻石，能要两百块！ 一楼那家有个醉鬼，天天喝完了酒在楼下看老头下棋，说他家有套房子在法租界，几个老头也从来不理他，他家婆娘也凶，是个外地的，每逢出门去逮到他，就要揪着他耳朵让他滚回家去教训他家烂儿子，天天就他妈知道喝酒吹牛逼，是不是要让他家祖传的基因就在这穷人区里打转转。 这个地方，穷人无辜，他们也不想穷得被抛弃，只是生活就是这样，一地鸡毛两摊狗屎。 “嗯…这是…这个，剑南春。” 钱才转头看着姜右薇拿着筷子尝酒，也不敢问她那“”到底好看在哪，这丫头酒品到底好不好他也不清楚，反正钱才看她这会脖子根都是红的，万一喝高了非要给自己演示一下那书好在哪，说实话，就姜右薇现在的小身段，他不知道自己顶不顶得住。 他是有爱的人，但他不是个圣人，喂一能做的就是离诱惑远点，所以钱才重生一年多以来几乎对那些对他有兴趣的女孩，女人们都是敬而远之，周遭留下的都是罗玉，姜右薇一类摸得清秉性，不会胡乱冲动的女孩，像瞿白茶那样的，他都不敢碰，不是他不色，实在是重新做个处男不容易，不能就这么毁了，嘴上花花，腹诽两句可以，真上了手，对不起胡蔚这两世的黄花大闺女。 “一会喝完了还能记得事不？” 钱才小心翼翼的问着，这带来的一行人里面除了姜右薇之外也没个女的， 他也怕上手帮忙收拾这小女生的行李有些不方便，都喝成这个样子，他也不打算拦着她品酒了，反正明天才出发，喝完睡一觉起来再收拾也来得及。 “嗯……记得，你说话，说吧，啥，嗯。” 算了，肯定不记得。 钱才打算等她睡醒了再说，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她一眼，没吐，也能走路，房间里也没啥能碰着头的尖锐东西，算了让她玩吧。 “嘭”关上了房门。 出了门钱才还是打算出门逛逛，很久没来了，前世做梦都想回的黄浦江，重生后终于又摸到了这扇大门，就算离进门的时机再近，他也想扒着门缝往里看看。 吴迪开车带他从陆家嘴逛到徐家汇，往下一直转到了闵大荒前世刚转业时居住过几个月的新建街附近，还是这么破，好像回到了Z市的乡下老家，也没兴趣去看看那个筒子楼还在不在了，反正自己也不再需要那个破楼给自己动力让自己奋力拼搏住进市区。 钱才没这么多情怀，这么一路出了繁华区往乡下逛过来只是想看看，两世为人的他看到那些熟悉的场景，能不能生出不一样的感触。 答案已经找到了，没有。 甚至许久没有接触那些穷人的他再没有了那种身临其境的体会，车子开到窄道时他还叫吴迪不要按喇叭慢悠悠的跟着前面那个老太婆走，直到老太婆回头看到大大的奔驰标嫌弃的吐了一口口水，他才明白其实穷有穷的道理，穷得都开始不分清红皂白的讨厌富人，那种人你救不了。 第一百零六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如果在一个屁大的地方生活，一个尚有洁癖的人刚出门看到满地的狗屎，密得都没处下脚，开始时或许会小心翼翼的躲避，直到晚上回家时附近也没有灯，只能摸着黑走路，到家时发现鞋上全都是屎，久而久之，也就会学会安慰自己：算了算了，出门踩狗屎那是运气要来了。 没有人活该要受穷，但也不是没有上升的路径。 一个地方要全是乡下，说不定还会出两个教书先生教化乡野，教大家其乐融融，与人为善，大家起初啥也不懂，一张白纸，很容易就接受了贫穷又积极的生活状态。 但要是一边纸醉金迷一边穷乡僻壤，再来一帮去过城里的年轻人回来每天的忿忿不平，大骂为什么我们就要穷，离我们不过十里二十几里地的人就该吃香喝辣穿金戴银，那很快大家都会开始忿忿不平，勤劳的人再也不愿意像以前一样辛勤干活，再来几个旁边城里待不下去的小烂仔，每天无所事事的宣扬着自己以前在城里的时候过得多好，还把其实只属于自己的一身烂毛病贴上“城里人就是我这样”的标签，别人一看，城里人就是这么过的？羡慕城里人的也跟着学了起来，久而久之，这地方烂得拔都拔不出来。 要让钱才来说，就得让正经的城市忙碌传进来，让这里也充满了高楼大厦和忙碌白领，让这里的土著明白人家后来的为什么能挣到钱在大城市立足，躺得跟马宝国这么平有什么用？卷起来啊！不要天天被内圈人骂了“歪批”，又去骂外地人“歪批”，结果骂来骂去外来人走了，发现自己还是鄙视链的下层，管人家人家浦东浦西怎么整，反正都不关自己的事。 自己当初应该也是被胡家看作没有登堂入室的“乡下人”吧，顶多是在乡下过得比较好，有个临街自建房那种。 也因为自己历经过风雨，才会想给这些雨中的人撑一把伞吧。 …… 翌日清晨，钱才早早来到姜右薇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谁啊。”姜右薇声音有些慵懒。 “我，睡了大半天了，还没睡饱？” 里面有些手忙脚乱的声音，不一会开了门，姜右薇穿着一件短T和运动裤，眼睛还有点迷糊。 “今天有事安排吗？” “赶紧收拾，下楼吃早餐，11点半的飞机。” 钱才昨天已经让徐达去订了机票，这一次就他和姜右薇，徐达，吴迪回去，另外两个安保和李广平，还有车，就留在这边，刚好能开车送徐阳去办事，反正之后这车也要在沪上用，来来回回的，钱才也懒得折腾。 “哦哦！”姜右薇赶紧开始捡那些码在地上的瓶瓶罐罐。 “飞机不让带24度以上的酒，你要在安检口喝完了上飞机？” 钱才翻了个白眼，想到了《人在囧途》宝强安保喝牛奶的名场面。 “可是…一千多块啊。”姜右薇有点舍不得。 “右薇啊，我想了想，你还是别喝酒了，你一个女孩子，每天为了练酒量，喝得醉醺醺的，不太好，也危险。”钱才叹了口气道。 “…我想喝，喝酒挺好的，喝多了…能睡着。”姜右薇突然声音有点低沉。 钱才听着眉头一皱，感觉这事不太对劲。 “怎么了？” 姜右薇突然眼睛有些红。 “前几天我打电话给我妈，告诉她我可能以后就留在沪上了，她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那个家，我可能真的再也回不去了，我以后再也没有家了。” 钱才恍然大悟，看着姜右薇的样子，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子没有她表面看上去这么容易，一个高中生独自在外住了一年，钱才自己有很多不能说的隐私，所以一向也尊重别人真正的隐私，所以从来没有问过姜右薇家里的情况，她也从来不提，一直以来不知道她跟她妈妈在这一年期间有没有交流，但看现在的情况，大概是没有的。 钱才上前抱了她一下，朋友式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两秒后分开。 “等在沪上落下脚，我在学校附近给你弄套房子，养只狗，或者猫吧，能陪陪你。” 姜右薇擦了擦眼睛，笑着点点头。 …… 到家时已是六点过了，从车库直接进了门，钱才发现楼上厨房的灯亮着，有笑声，今天家里应该有客。 “妈！”钱才一边上楼一边喊着。 “哎呀，钱才回来了！” 钱才上楼，发现三叔和小姑一家都在。 “小姑，店里没忙？”钱才跟迎上来的小姑打了个招呼。 这半年来钱才给了家里的亲戚不少照顾，不过他忙着高考和生意，都是授意老妈出面去办，给小姑家也开了一个便利店，货是从超市这边按进货价拿的。 “多亏你的福喽，店里生意好，请了个人。” 小姑看样子生意很好，红光满面的，这半年应该过得不错。 “不是要待一段时间吗？怎么一周就回来了？快吃饭。” 徐凤招呼着，准备去拿碗和筷子。 钱才赶紧摆摆手。 “不吃了，我回来是办点急事，三叔叔母小姑姑父你们吃好，我先上楼。” “去吧去吧，钱才现在做大生意，该忙的。”三叔母开口道。 钱小嘉却站了起来，跑到钱才面前。 “哥，我现在有专业老师了，林城的，对我特别好…谢谢你！” 钱才停下脚步转身对钱小嘉笑了笑。 “嗬，小嘉真是长大了哈，懂事了，现在越长越漂亮了，老师好就行，不要辜负，好好学，以后当大画家，哥给你开画展！” 说罢摸了摸钱小嘉的头。 小嘉身后的一家人都开心的笑起来。 “小嘉，让你哥去忙！”三叔很开心，但也怕耽误钱才的事，出声提醒道。 “哥，那你忙。”小嘉听着吐了个舌头说道。 钱才也摆了摆手：“快去吃饭，多吃点，看你瘦的。” 说罢转身上了楼。 钱才把数码相机连上电脑，把一路拍的照片都给胡蔚邮箱发了过去，网速很慢，发了得有半个多小时，又看了看蔚来官网的数据，半瓶水的销售已经达到了6亿多瓶，页面上显示着基金会的余额1.46亿，下面用名字标注此笔捐赠资金在民政共同监管的账户上，旁边的链接自半瓶水计划开始以来基金会所有的慈善捐赠现场照片和花销。 还做了一个论坛链接，上面有很多网友的留言。 “蔚来加油！” “我老家修了一个半瓶水慈善小学，亲眼见证啊，感动！” “我从小的梦想就是全国每个人给我捐一块钱，我就是亿万富翁了，没想到有生之年真的能看到一块钱一块钱堆出来的基金会，大家都很棒，蔚来也很棒，加油！” 钱才看着点了点头，不错，做得很透明。 不过这时候的网友确实也很淳朴啊，杠精和公知还是不多。 想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陈姐，告诉她自己已经回到G省，还问了个她的邮箱，说发了个慈善基金会的网址，让张国戎看看，如果跟公司谈好了，随时给自己打电话。 钱才看了看时间，七点半了，打了个电话给聂俊林。 电话接通，那边好像有个女声在说话。 “你等我接个电话的，喂。” “你在哪？于鱼还没走？” “早走了，你等着我在中心店里，正吵架呢！两分钟！别挂！” “算了算了，我过来一趟吧。” 钱才挂了电话有点无语，本来准备让聂俊林来一趟家里呢，算了，还好盛景南府离中心店也不远。 …… 20来分钟后，钱才进了中心店，看到大厅的场景顿时一愣。 一个穿着健身运动服，戴着发带扎着马尾的漂亮女孩，正气鼓鼓的坐在休息区跟老三大声理论着，老三的脸色也不太好，好像是插不上话了，站在一旁一手叉腰生着闷气，一手扶着胸口，一副心脏病发的样子。 钱才一愣是因为这女孩的好看，不能说倾国倾城吧，至少是红颜祸水那一级，那双搭着清新柳叶眉的明亮大眼，再加上灵秀的鼻峰，M唇，就这长相加上那双大长腿，以老三的色坯德行，居然能和这种级别的女人发生矛盾？？ 钱才正发着呆，店长李发已经看到了他，好忙上来打了个招呼。 “董事长。” 声音不大，但是李发跑步前来的动静却把休息区坐着看热闹的人目光吸引了过来。 老三和那个女孩也看见了他，老三立刻走了过来。 “我不说让你等我两分钟吗？你怎么过来了？” 钱才有点无语，指了指手上的表。 “这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我要真等你，我不得等枯了？” 老三听着有点不好意思，但随即忿忿道：“看到了吗，一个人坐大沙发那个，还不是那个女的搞出来的事？” “看到了，长得不赖啊，你没上去搭个讪，还跟人家吵？”钱才玩味笑道。 老三立马瞪大了眼睛：“我特么有女朋友的人了！你搞清楚好吗？于鱼还在羊城读书等我娶她呢！再说了，就这个？这大小姐脾气，张嘴说话跟吃了地雷似的，上来逮谁呛谁，我有病才能喜欢这样的。” “哟呵？”钱才突然发现好像还真是，老三前后喜欢的杨娅和于娜都是说话温声慢调的那种，显得比较温柔，于鱼那是女人里的人精，在老三面前那肯定是老三喜欢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老三竟然不是完全看脸的？他对脾气还有要求呢？？ 钱才不禁想到了自己谈过的女朋友…高中，大学，好像啥样的都有，自己才是不挑的那个啊…钱才突然有点想哭，自己还天天嘲讽老三。 小丑竟是我自己。 第一百零七章 大小姐驾到 “你好，我是这里的老板，我能帮你解决你的问题吗？” 钱才主动走上前温声问道，老三叙事实在太主观，说了半天一大半都是吐槽，他只好来问这个正主。 女孩这会也平静了下来，抱着手懒懒开口，声音有些清脆。 “怪不得你们这管理这么差，开始来了个店长，又来了个老板，现在还有个老板，你们这个健身会所不会是哪个村集资筹建的吧？” 周围看热闹的就像听相声，都哄笑了起来。 钱才脸色不变，静静听完笑了笑道：“我是大老板，刚才的是二老板，这里没有其他老板了，还有女士，我们这里是健身会馆，不是会所，你要有什么诉求可以跟我说。” 女孩翘着腿，身子一挺坐了起来盯着他。 “管你会所还是会馆，我问你，你们的卡不是一卡通用吗？我在林城办的卡为什么不能在Z市请教练指导？这弓箭我自己练能练好吗？花了五万一年办的卡，说好的送15节弓箭私教课，哪里用不一样？凭什么只能林城用？” 钱才听明白了，怪不得半个小时了还没解决，这事确实他们也没法解决，规定还是当初开分店的时候自己定的，只好解释道。 “女士，是这样的，卡确实是全国通用，但是您的私教服务在林城那边把课程费用提给您林城的教练了，这项服务签会员协议的时候应该有注明的。” 钱老板很现实，一听她办了钻石卡，立马把称呼换成了“您”。 “哟哟哟，还全国通用，你们这才几个店？我在沪上办的健身卡，他们可没你们这么多事，服务态度比你们好多了，要不是看你们这装修不错，我才不来呢！刚那个二傻子，还二老板呢，什么态度？在这说了半个小时就是不办事，有这功夫，叫一个教练来，都给我指导完了！他是不是就喜欢吵架？巧了，我也喜欢，叫他来跟我吵。” 钱才听着这女孩一顿呛，终于有点理解老三为什么刚站在旁边话都接不上，没接她话茬，继续说道。 “哦？您平时是在沪上吗？我们马上就要到沪上开设分店了，您到时候可以过来体验，凭您的会员卡就可以，这样吧，今天这事他们确实做不了主，因为规矩是我定的，我私人贴补您5节弓箭课，等我们沪上的店开业，您带您的朋友过来体验，可以吗。” 钱才心想这女孩能办钻石卡，消费能力可不差，要是在沪上拉点朋友来，那就算提前宣传了。 女孩听了这话，眉目稍解，道：“早这么办事不得了吗？我又不缺那几个钱，非要跟我抬杠，姑奶奶我怕过谁？” 钱才保持微笑：“您把卡给我吧。” 女孩立刻看了看身上的紧身运动服，又看了看他。 “你看我身上哪有兜能放张卡？前台呢！” 钱才的笑容都有些绷不住了。 人家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到你这真是路过条狗都要挨你一巴掌，你身上哪有兜我咋知道？万一你跟那老太太一样喜欢在内裤上缝个兜子呢？ 当然，钱才当着面啥也没说，转身骂骂咧咧的走向前台，让人把卡的信息调了出来，备注加上五节通用的弓箭课。 “董事长，这个费用怎么算？” “刷我的卡吧，这点东西没必要走特殊。”钱才递给他一张银行卡。 那个女孩走了过来，看钱才真自己掏钱给她加课，赶紧拉住了他。 “我自己来吧，刚才我就是辩个道理，不差那几节课的钱，你好把我的衣柜钥匙给我，我去拿钱自己付。” 前台有点为难的看着钱才。 “董事长，这个……” 女孩听到前台称呼他“董事长”，转头认真看了看钱才，脑袋偏了偏，又转回头。 “是你？过年上报纸那个？定义企业家？” 钱才一愣，这个年纪也就20左右的女孩，还看报纸？ “啊…应该是吧。” “你不是在Z市…哦，这就是Z市。”女孩有点迷瞪，两个城市的中心店店内装修和方位都差不多，她吵架都有点吵糊涂了，差点以为自己在林城。 钱才都听懵了，这女孩，脑回路有点复杂啊，趁这会他转头叫前台直接刷了卡，然后探头看了看电脑会员系统上显示的名字。 米舒。 这姓可不多见，几乎是立刻就让钱才想到了一个人，但他不敢确定，即使同姓同源，也可能只是亲戚。 “你怎么刷了？不是说了吗？我自己付。” 说罢米舒又让前台把衣柜钥匙给她，要拿现金给钱才。 钱才笑呵呵道：“真不用了，你也知道这家店是我开的，这钱早晚也是回到我口袋里，你要是肯帮我宣传宣传，我就感激不尽了。” 米舒听罢，也挺爽快：“那行，我在苏州读书，周末都会到沪上玩，到时候开业我带几个朋友过去捧捧场。” “那太好了，今天过来就是安排这事的，开业我也会去，那就期待你光临了。” 钱才说着，让前台拿了两瓶蔚来运动水，递了一瓶水给她。 米舒接过去看了看，惊奇道：“这水还真是你们自己做的啊，我以为那个蔚来超市和矿泉水只是和这个健身房重名呢，要不是看到过你的报道，我都没往这上面想。” 钱才有些哑然：“重名？大家都这么想的吗？我还以为旗下的公司都能互相打个广告呢。” 米舒也来了谈性，主动走到沙发又坐了下来，望着钱才道：“你们的超市和矿泉水很容易联想起来，但健身和这些没关系啊，产生重名的想法也很正常。” 怎么没关系？不都要卖水吗…不过钱才转念一想，好像也对，谁能想得到这个，好像是自己想当然了，而且卖水的营收目前在健身领域也确实占比很小，钱才一直没在这上面做过多少功夫。 钱才想着，也在米舒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有些沉思。 米舒见他不说话，又开口道：“不过你们怎么要去沪上开店？这分店开得也太远了吧？” 钱才回过神道：“哦…我要去沪上读书了，公司的很多产业也很快会发展到那边。” “读书？”米舒错愕道，随即恍然。 “哦…也对，你才18岁呢，对！我爸还拿你的报道教训我！” “啊？”钱才失笑，想不到自己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竟然能影响到这么远。 “对！他还说我整天淘气！说你还比我小一岁，都上《参考》了！”米舒说着捏了捏拳头，加上忿忿不平道。 她爸还看《参考》？钱才心中越来越笃定，这个米舒，恐怕真是个大小姐，不是脾气，而是身份。 钱才脸上笑意也更甚三分。 “那些都是报道而已，可能我说了一些话，刚好符合了央报需要的一些精神，把我捧得太高了，都是谬赞。” “嗯，对，谬赞！说得好，我爸就是成天找事打压我，不让我玩！我回林城得跟他说！不过你比报纸上帅！” “啊？”钱才有点惊讶于她跳跃的思维，上了个《参考》，居然还能和帅不帅扯上关系。 “啊什么，确实挺帅的啊。” 钱才听着也有了三分好奇。 “你没觉得，刚才那个二老板…挺帅的？小伙子剑眉星目的…” “他？丑死了！你比他帅多了！你看你这头发，多精神！他那头发，跟三天没洗似的。”米舒好像有些释放了天性，点评着两人，有些小女生的得意。 钱才默默看了一眼远处打台球发泄，脑袋后面绑了个小辫的老三。 …这俩怕不是上辈子有什么仇吧？一个看不上一个的。 这大概就是气场不合吧。 两人聊了一会， 米舒说要请他吃饭，算是还他这1000块的课程费，于是互相留了电话，相约等到了沪上再联系。 等米舒去了弓箭区，钱才叫过了老三。 “你刚才跟她说啥了？我看你们聊这么开心？我跟你说你可不能跟她玩，这女的脑子有泡！”老三一过来就开始念叨。 钱才笑道：“行了行了，不就是没有说得过人家吗，事已经解决了，钻石卡客户，你态度好点。” “我要不是看在那张钻石卡的份上，能亲自过去跟她解释？结果上来就给我一顿骂！” 钱才赶紧摆摆手，正了脸色道：“说正事，给你一个周，高考成绩出来后收拾行装，去沪上，人你自己看着带，开新店。” “啊？我还说好了八月初去羊城找于…” “得了吧，你要没工作没收入，她能看上你？你就跟她说下个月出差，老板奖励两万，到时候陪她买衣服买包包，你要不去出差，她都能跟你急。”钱才有些无语道。 老三瞪大了眼睛，道：“不是你说的一个月让我只能用一万吗？？” 钱才不耐烦的摆摆手，也没心情管他那些破事了，只好说道。 “情况特殊！” “那行！我一会回去给她打电话，明天安排安排，后天就能走。”老三一听能给于鱼花钱，高兴坏了。 钱才一愣：“你不等下周出高考成绩？” 老三也是一愣：“我那成绩有啥好等的？” 对啊，他那个成绩，有啥好等的？ 还是老三看得通透！ 第一百零八章 一泡茶 “你发的照片很漂亮，去了哪里？” “去了一趟沪上，把沿路上和沪上最高处的风景分享给你。” “很漂亮。” “是很漂亮，我有一天看着那张黄浦江的照片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到你全家人都反对你和我在一起，于是我们偷偷结了婚，但你家里人报复了我，还把我赶出了沪上。” “后来呢？我们分开了吗？” “后来啊，后来我站在雾里，狂风吹散了大雾，我喜欢你人尽皆知。” “真好。” …… 7月23日。 林城，宏财投资集团总部。 钱才弓着身子正观赏着一整个柜子的瓷器盘子，这一柜子的玩意他一个也不认识，但这个办公室也算是让他大开眼界：原来有钱了还能这么玩。 童世才这个年纪的商人的思想和他不同，他喜欢新东西，而童世才喜欢旧的，这一屋子的古色韵味活像他前世看的《清史稿》里和珅的书房，虽然不知价格，但钱才唯一能确认的是童世才那张椅子肯定是不便宜，红酸枝木的，一看那雕花工艺和包浆，如果不考虑童世才会去买做旧的假货，那至少是清后期的物件。 钱才正盯着椅子看，童世才的笑声从门口传来。 “你还真识货，这一个办公室就这个椅子和桌上那个青花笔筒值钱。” 钱才回头看着童世才笑道：“我不懂这个，但这红酸枝的把件我买过一个，人家说能杀菌，但看你这个，可有年头了。” “嗯，据说是盛宣怀书房里的，无从考证了，就是图个彩头，你要想看点好玩意，哪天我带你去家里。”童世才一边在办公室里找茶叶，一边说道。 钱才赶紧摆摆手，道：“我可不懂这个，盛宣怀的椅子，那可就有来头有讲究了，您就放办公室里？” 童世才往茶杯里倒了点热水浸润茶叶，然后抬头笑道。 “家具家具，不用的家具买来干什么，今天让你久等了，你也是来得不巧，我们公司上半年聘请了几个在其他公司任职的专家，把周例会推到了周二，又接着一个投资投决会，监事磨磨唧唧，搞了半个上午。” 钱才笑道：“童会长，这话可不利于股东团结啊。” 童世才手持茶壶往茶杯里冲水，连点了三下，干净利落的收手。 “刚才会上已经被我当面骂过了，团不团结还得股份说了算，我是讨厌没有效率的工作的，人生何其短，公司章程已经够麻烦了，就不要再在一些已经做好的决议上给自己添堵了，真正的功夫应该做在考察期，喝茶。” 说罢，童世才捧了茶端过来，钱才赶紧双手接过。 钱才喝了一口，笑道：“童会长就拿我们省南的毛尖招待我啊，这可对不起您刚才的亲手冲泡。” 童世才凝视着钱才，眼中似有精光闪过。 “这是什么话，自己的茶招待自己人，我只喝绿茶，我这还有一罐分前的洞庭碧螺春，你要的话一会带走拿去喝，而且这省南毛尖别小看了，明前采的，香气很好的，小伙子你记得，不是什么都是外面的好，自己家乡的好东西，要懂得欣赏。” 钱才想到了什么，正了正脸色。 “您说的对。” “有些话我也可以不讲，但是你小子我很看好，本来我到Z市也只是因为支持我大嫂的工作去挂个名，但是柯博华和我的交情由来已久，你让他来找我，是怕我不答应？其实不必的，我跟你说过了，生意就是生意，如果是好生意，不需要……你笑什么？” 童世才正说着，钱才突然笑了出来。 “童叔，你是童薇薇的亲叔叔，我还是这么叫吧，习惯些，我让柯会长跟你说一声不是这个意思，就是那天想打给你，发现没你的电话，想着要是让童薇薇打给你不太好，好像成了什么请求，我当然知道生意归生意，所以才让柯董给你转告一声，然后等我回来再面谈，我可不知道你和他的交情，就是那天太忙了，想着柯会长跟你说一声就行。” 空气突然的沉默。 “你手机多少，我给你打过来。” 童世才黑着脸说道，钱才赶紧报了一串号码。 “有事直接打我电话，转告什么，搞七捻三的，不知所谓。”童世才看电话接通，低头把钱才的电话存了下来。 钱才有些憋不住脸上的笑意，人活得太累，什么都得多想。 心里想着，手上拿出一卷卷得皱巴巴的投资方案递给童世才，童世才看着，眉头都皱成了“川”字型。 “你今天要是来找我投资的初创团队，我能让你等电话等到明年开春。” 童世才说罢拿起方案翻了翻，约有十来分钟，抬头端量着钱才。 “你手里有多少？” 钱才抬头手指敲了敲桌子，开口道：“招标完成前，四…到五个亿吧。” 童世才眯了眯眼睛。 “你发展确实很快，比我想象的还要快，需要我投一半？” “一半要不了，但我缺的主要是前期的资金，如果你这边能承担招投标费用，占股比例可以比出资比例提高百分之5。” 童世才心里计算着，开口说道。 “整个项目开发时长一年半，周期有点过长了，其实我不太喜欢做房地产项目，更倾向于短平快，哪怕利润低一些，我这里养的人太多，得让他们有事做，大项目占用资金周期太长太多，会影响很多小的投资计划，这样我会长时间养着一批闲人。” 钱才盯着童世才笑了笑，道：“最终目的都是为了发展，恕我直言，接下来的十几年，恐怕国内的发展绕不开房地产，我们国家发展了快10年的市场经济，老百姓整体是富裕了，但是贫富差距却是逐渐拉大。有了贫富差距，自然就会产生相对的需求不足和产能过剩，也就是财富过剩，财富过剩会导致通货紧缩，势必要通过每个家庭都有需求的大宗消费来解决这个问题，而房地产就是关键。” 童世才听着身体坐直了注视着钱才，缓缓开口道：“你认为这个市场会有大的发展？” 钱才点点头道：“理论上是工资水平涨多快，这个市场涨幅就有多快，但目前的房价并不能成为拉动消费的核心，再加上随着房地产行业内部的壮大和推动，势必会远远的超过这个涨幅，我预判这个涨幅比例可能会高达工资涨幅的2一3倍，最终成为老百姓的噩梦。” “我可以考虑考虑，让人去了解一下，你这次去投标，招标单位搞定了吗？” 钱才摇摇头：“16号地块恐怕还有竞争，对手公司是一家本地企业，可能还得提高投标价格形成竞争优势。” “徐汇？”童世才问道。 “嗯。” “徐汇…沈…你等我打个电话。”童世才也不多说，拿着那一卷方案进了里面的休息间。 沈……真是神通广大啊，可怕的不是童世才能联系到一位区长，而是随口就能提到一位远在千里外的正职，他有多么庞大的人脉？不可想象。 十几分钟后，童世才走了出来，没说话，给钱才又把水给满上了。 “这茶你可以喝三泡，大多绿茶的滋味都在第二泡，刚适中，不过你要是喝得浓，就喝两泡。” 说完两人聊着童薇薇最近的工作情况。 半小时后，童世才电话响了，这次他没进里屋，接通后静静听了几秒，然后说了个“好”，然后挂掉。 “你让人去联系这个，这个这个崇明建设，协商一下，事后给个500万补偿，已经有人打招呼了，注意不要压价，不要违法，原来竞标价多少就是多少，不要搞得人家难做。” 牛B！ 钱才这世以来第一次说出这个词，自己和葛伟东，徐阳头疼了许久的问题，人家一泡茶的功夫就解决了，而且直接找到了主要竞争对手，避免了法律问题，现在钱才的后背都在冒冷汗，看来自己真的太嫩了，在真正有人脉有实力的人面前，自己这点资产，也就是长一点的数字而已，人家帮了这个忙，甚至都还没提到入股的事，就先把事办了。 钱才来找童世才其实也是在赌，不止是缺钱，也是缺人脉，童家的童薇薇能把钟樊柯这个集齐三个家族姓氏的幸运儿拿捏在手，一部分可能是钟樊柯性格比较软的原因，但那三家可不是软趴菜，从这点上看，童家的实力也可见一斑。 “…童叔，这事，就这么解决？”钱才有些忐忑问道。 “嗯。”童世才给自己也泡上了茶。 “那入股的事？” 童世才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道：“不是说了吗？我会找人去调查，生意就是生意。” “那你还帮我把事解决了。”钱才有些不解。 童世才嘬了口茶，“啊”的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刚吞了二两酒，咂吧咂吧嘴后才开了口。 “生意之外，还有人情嘛，小伙子你记住，生意要冷静，人情可以随心。” “受教。” 随即钱才还想求证一个问题。 “童叔，童薇薇的良婿，找到了吗？” 童世才抬头看他一眼。 “怎么的， 你有兴趣？” “我可不敢！”钱才立即举起双手。 “切。”童世才斜了他一眼表示不屑，随即说道。 “那你去问她啊，你俩一个公司，问我干什么。”说罢，童世才端起茶吹了吹，又嘬了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 钱才试探的问着，看童世才没什么反应，一直盯着他那头泡茶，继续说道。 “如果童薇薇有了良配，你们家准备安排他去哪？” 钱才没有问他们家会不会安排，就问了准备安排他去哪，就是想一步到位，直逼答案。 童世才抬头“呸”了一口，茶叶沫子都快喷到钱才脸上。 “干什么啊，怕我把你的财务部长调走啊？你不是要去沪上吗，不必担心，沪上挺好的，我和我大哥原本商议的也是去沪上，如果她结婚了，两口子就留在那里。” 真相大白了，结案了。 钟樊柯这个苦B果然是被童家安排到的沪上。 可笑。 这货前世还跟自己吹牛B，说自己想去的沪上，还说“老子命硬学不来弯腰”。 哈哈哈哈哈。 “老打听我们家事干什么？聊正事。” 童世才一句话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钱才强忍着想笑的冲动道：“行，那就聊正事，你多久给我答复？” “三天…四天吧。” “那就四天？” “三天，跟你进门就跟你说了人生何其短，你又忘了。” 钱才：…… 不是你自己说的三天四天吗？？ 第一百零九章 脱胎 “对了，省府路那边，米常务的女儿，是不是叫米舒？” 钱才临走前想起这事，想到这位大神也许认识。 “不知道，但是有个女儿，独苗。” 童世才只是回答，并未多问，猫有猫道狗有狗道，人家的道，问了也不一定愿意说。 “哦。”钱才心中差不多有了答案。 童世才缓缓开口道。 “早点回去办事，事做好了，才有势，事势是相互的，世事就是如此。” 钱才听得有点懵。 “童叔，你给我绕晕了，你又不是写字，是是是是的，我怎么听得懂？” “要我给你写下来？”童世才眼睛一瞪。 “大可不必，告辞。”钱才缴械投降。 童世才又去了茶柜，摸出一罐洞庭碧螺春，随手丢给了他，钱才赶忙接住。 这可是竹罐！盖子都没盖紧呢！洒了咋办？ “走好。” …… 钱才转身看着身后那幢大楼，感觉顶楼好像有人在看着他，于是挥了挥手。 童世才这人…真的很有趣。 自己的第一眼印象没错，他能融入任何他想融入的圈子，一眼就能看穿他想看穿之人的幽默与正经，并且很快学会它，还能揣摩其心意，把事办在最微妙恰好之处。 能办老年人的事，说年轻人的话。 可怕。 …… 眼看时间已经快12点，赶紧给徐阳打了个电话。 “三舅，事情已经搞定了，你直接去联系那家公司吧，就按原来的投标价，还得密切关注一下12号地块，别节外生枝。” “这么快？” “对，就这么快。”钱才说得云淡风轻，誓死要把这个B原封不动的在徐阳身上装一遍。 “你找谁了？” “一个…一个老头。”钱才恶俗道。 “老头？退休干部？？” “跟你差不多大的老头，40来岁吧。” … 徐阳怒吼道：“你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那你叫年轻人来，我这个老头要去钓鱼了！” 人生刚过半的人最怕提老字，尤其是徐阳这样努力追赶时代脚步的人，他90年代就买电脑，买车，买新出的数码相机，玩过《帝国时代》，还攻过沙巴克，甚至前世自己还见他玩过《泡泡堂》，他嘴上再承认，心里从不觉得他自己老。 谁知钱才十分不给面子，甚至开始了“别人家孩子”那一套。 “三舅，你看看人家的叔叔，你做生意也十多年了，计划经济前就下的海，我记得那会你还跟着人跑黑白电视机吧？走南闯北的，怎么就没积攒下点人脉？人家三下两下就把事情搞定了，我羞愧啊！你说我们几个孩子去公司开会的时候提到自己的长辈，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徐阳：…… 这话的配方，怎么这么熟悉？ 钱才当即不给徐阳反应的机会。 “好了，好好工作吧！家长就是孩子的起跑线，好好给徐慧雯挣点钱！别让她走入社会和别人竞争的时候输在起跑线上！挂了！” 说罢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挂了电话。 长舒出一口气，爽了。 钱才心里正爽着，手机又响了。 “喂，我有东西落在你那了？” “小鬼头，在我公司楼下拿着电话骂骂咧咧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办事？” 钱才回头又看了一眼背后的楼顶。 “叔，你怎么跟个特务似的？” 对面笑了起来。 “你只有三天，这三天你得让我和我的董事会看到你的标书已经摆在招标单位的桌上，抓紧时间。” “知道了知道了，挂了。” 挂了电话钱才回过头翻起白眼，摇头晃脑的模仿起童世才讲话。 “你只有三天…略略略…” 老鬼头。 不知道为什么，钱才重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像个孩子，他觉得他自己又开始学东西，开始成长。 …… 咚咚咚。 “董事长，你怎么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楚文明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惊讶的看着门口的钱才。 “开会，会议室。”钱才说罢又走出办公室，去同楼层的童薇薇办公室门口敲门，然后是销售部代进元，技术部黄文刚… 他没再像以前一样先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内线电话叫刘秘书过来，再交代他一个个通知，然后在自己办公室里偷偷懒，等着人上来坐在办公室舒服的闲谈工作。 他从童世才那里出来之后，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的上位者心态，学习不能是有样学样东施效颦，但有一样东西他觉得应该完全的接受传承。 雷厉风行。 10分钟后到达会议室的集团高管都感受到了这四个字，他们清晰的感受到，董事长好像变了。 “这段时间我去了沪上，满打满算，六天，不出意外的话，拿下了两个相邻地块，共57.23万平方，我们和日鑫地产，可能还会有宏财投资集团共同出资开发，文件我叫小刘去打了，一会发到各位手上。” 童薇薇听到“宏财投资集团”，脸色微变，不过她也知道小叔不会做荒唐的投资，也不需要自己帮他决定，并没有纠结什么，又开始投入自己的工作思路。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经过这大半年的时间，她已经在全身心的投入这份工作中了，她的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自我思想很独立的人，并不想听从家里给她安排的“投资一个听她话的男人”的路，即使要嫁人，她也不想从别人身上去实现自我。 几分钟后，小刘把几份初拟的投标文件放到了办公桌上，小刘现在也适应了这个年轻董事长的办事风格，能简单的事就不搞复杂，单独给他看的文件和讲话稿，连标题页都不用打，直接进入正文，几张纸加两颗钉书钉就搞定，只有公开文件才会注意格式，小刘也乐得轻松。 “黄总监，下一步你的工作是要把技术部分离出来，属于建筑类的工程师和地产开发类人才，造价师要单独划分出来，成立建筑公司和地产公司，负责网站维护的网络工程师也要独立出来，将来可能也会成立网络公司，现目前先划为下辖的网络技术办公室。” 黄文刚一愣。 “那我不是要下岗了？” 钱才皱了皱眉，道：“什么话？技术部的职能是对下提供技术指导，对外负责技术沟通，本来也不负责现场工作，我看了，之前技术部的工作范围乱糟糟，也是加班情况最严重的一个部门，什么都要干，那要分公司干什么，集团成立大半年了，现在过渡期也该过完了吧，我们要逐步精确部门职能。” 黄文刚苦着个脸道：“那我手里没兵了啊，咋指导，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啊。” “现在集团技术人才储备不够，这事有公司岗位指标规划的问题，也有你们技术部的问题，相互理解吧，努力克服，各类工程师你可以优先选择两个留下，然后把招聘计划尽快做出来楚总审批，通知人事开始招聘工作。” 黄文刚一下来了精神，道：“这个各类，是各大类，还是各小类？” “大类！”钱才无语道，这人跟自己扣字眼。 黄文刚有些失落。 “那我手里就剩6个？” “对！这是火种！剩下的你自己招。” 钱才说罢，看向楚文明。 “楚总，这人力总监，你打算一直让廖总兼着？现在余总和廖总天天都在外面看工地看新店盯项目，这不是副总该干的事，他们不能再兼任分公司和部门职务了，人力资源部的总监你来负责招聘，超市那边我来负责，还有，做好零售公司的沟通，不要掉线。” 楚文明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些忧虑。 钱才深深看了他一眼，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说实话，零售批发公司的发展我是很不满意的，这个公司在发展规划里，要承担起自身盈利，培养销售，收购代工厂，在零售渠道建立我们的品牌形象这四项职能，我初步规划时给这个公司的编制是最多，现在呢，不到200个人，销售员啊同志们，销售员的培养才是称霸零售业的本钱，我的最终规划，一万五千人！这个公司至少要培养一万五千名销售员，相信我，把销售终端落实到位，才是零售和矿泉水做大的最终资本， 营销方案都在其次，陈云伟那边我抽空再和他谈一次吧，如果他还是不能全身心投入，只做表面功夫，那就离职，换人。” 楚文明听到这，叹了口气。 “我的建议是换人。” 说罢看着钱才，缓缓开口。 “陈总那边，我的沟通效率一直不高，我也知道你的规划，但是他的回馈并不积极，这一点其实我很担心，他这人，忧患意识太强，老想着自己那一摊事，迟迟不肯放手，导致集团方面布置的工作迟滞落后，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 钱才知道楚文明的担忧，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那就派个常务副总过去，具体的人选由销售部代总监来选，协助他工作，推着他走，陈云伟有能力，也有经验，统领一个批发公司完全足够，他就是担心朝不保夕，那就赶紧想办法推动发展，让他获得利润，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动集团的老人，这也是公司考核里为什么要把过往功绩列入考核标准的原因，包括聂俊林聂泽翾那边，我看也难以为继了，没有培养出能够接手自己手头工作的人才，集团要帮助他们，挖，挖专业的人，当常务副，辅助他们，这件事人力没有上任之前，楚总通知廖副总去干。” 楚文明已经拿着手机开始发短信。 “好，我这就通知廖副总回来。” 钱才环视一周，敲了敲手中的笔。 “泥腿子老板是干不长的啊，同志们，希望你们引以为戒，赶紧着手培养自己的副手，我不想把你们累得半死，哪天去医院ICU看你们，散会。” 第一百一十章 给我来一根 会后，钱才和楚文明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还有那个标书，我们前期拟的不太完善，也就是个参考版本，肯定不能用的，童老头只给了我三天时间，要在他们考察完项目之前把标书交到招标单位，这事你盯一下。” 楚文明拿着一个本边听边记着。 “投标价呢，就按原来的，1.1亿和1.43亿？” 钱才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对，还有你得注意，把我们集团的资金优势写上去，还有紫台广场，虽然不是我们承建，但是也有开发经验嘛，这两个地块以后会开发成滨江西岸的一道亮点，这个事情，今天下午开会确定，明天定稿，晚上交给法务审核，后天早上之前，必须交给徐……阿嚏！！我靠谁这么念叨我？” 钱才说着，在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鼻子。 楚文明一边写着，一边推了推眼镜笑道：“要是今天之前，你这个喷嚏我至少占了一半的股份，你丢了张请假条就跑了一个星期，又是一大堆事丢给我……但那张文言请假条我看了！写得真是行云流水…” 楚文明见钱才面色有些不善，想到他是去沪上办事去了，赶紧又拍起马屁。 “停。” 钱才打断道：“你这马屁可拍错了，那是聂俊林写的，我就让小刘照着抄了一遍。” “……对，行云流水，水得不能再水了，屁大个感冒写了好几百字…” 钱才忍不住想看看他还能不能圆回来。 “嗯，我后来又把小刘写的拿过来斧正了一遍，然后给你送过去的。” “好几百字，足见其文学功底非同一般…” “结果我想了想还是用了聂俊林原来写的那篇。” “一般…确实很一般…董事长你能不能别玩我了，我一天很累的。” 楚文明无语道。 钱才笑呵呵的看着他，道：“谁叫你腹诽我了？腹诽是我的专利！以为我出去玩了是吧，毕业旅游？跟你说，不要恶意揣测我，这公司的发展，我可比你急多了…对了，余总现在在哪？” “C市，现在他可被矿泉水的营收数据刺激到了，疯了一样在那边抢市场呢。”楚文明坐到沙发上，有些笑道。 钱才叹了口气道：“还是得把省内市场巩固，零售是个大市场，步子其实要放缓，称霸一个西南片区已是不容易，想称霸全国，绝对不可能，这跟矿泉水不一样，这是一个庞大的实体产业集群，涉及到的行业众多，而且目前我们的竞争对手，大部分是老牌国企和外资企业，对方如果要对我们出手，手段能多得让我们应接不暇，摊子越大漏洞越多，不一定是好事，而且我们现在都是靠租赁的形式开业，每个月都要承担巨大的租金压力，一旦出现天灾人祸，抗风险能力太弱，我的想法是要收紧手中的市场，变租为买，先把本地的市场抓稳，等我们去了沪上，再从另一头发力，两边收拢。” 楚文明又拿着本子记了起来。 “我回去研究一下再跟余总谈吧，那按你说的，北方市场的扩张恐怕得很久才能实现了。” 钱才摆了摆手道：“我感觉你们想得还是太乐观了，其实我的最高想法是能够覆盖整个南方，再独霸西南三省和C市和沪上两个直辖市，要不是总部就在沪上，连沪上都可以排除，若还能有更高的发展，那一定是因为批发零售公司手里的自主品牌足够的多，而且拥有自己强大的物流系统，才能少受到很多条件制约。” “你还有想法布局物流？”楚文明惊讶道。 钱才算了算，确实还太早，物流还得靠网购庞大的快递订单养活，网购真正普及到家家户户至少还得等个十年，不是一个掏宝出世，网购就让全国老百姓都接受了，要推动这个行业的发展普及，光是网络和手机这两块，涉及的技术就多得能数上大半天，不要说提前个几年，提前一年都得全国发力才有可能，目前的自己全部身家投进去可能连泡都不会冒一个，很多技术的产生都是有时间节点的，不可强为。 “还不到时候，早着呢，就算需要提前布局，现在都还不到时间，而且产业闭环也并不是所有东西都得自己来做，合作和收购也是一条路，我们只要尽快的把钱挣到手，那就是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嘛。” “哈哈，董事长你真是个妙人，邻居囤粮我囤枪，说得好，其实收购也是一条挣钱的路啊，前几年国有资产打包出售的热潮，剥离不良资产重组，你说说，那些人挣了多少钱？以前的国资厂子，多少的土地啊。” 钱才听出了他言语中的憧憬，摇摇头道：“别想了，我们目前还没这个资格参与，自己都还租着别人的屋做生意呢，你还能想这个？” “…我这不是被你带偏了嘛。” “行了吧你，你的野心我看比我大，变租为买这事要从第一批租金到期的门店就开始落实，这将是一大笔的资金，你得做好准备。还有你赶紧跟余总说说，得赶紧回来安排沪上的门店铺设了，我看他这超市老总当得比副总有激情，沪上市场的打开还是交给他好了。” “行。” …… 第二天早上，钱才起床就叫了徐达来接他，坐着安保的别克商务往林城走。 正在闭目养神的钱才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 “喂？不是说好沪上请我吃饭吗？你回去了？”钱才笑呵呵道。 米舒那边有点吵，好像在大街上，还有宣传车“今晚八点半，林城大剧院”的声音。 “在林城呢，你们广场这里，有几个沪上的朋友下午过来找我玩，你在Z市？” “嗯…在林城。”钱才眼看快到了，听到米舒主动说起“沪上朋友”，心思一动，扯了个谎。 “那太好了！你要不要一起来？我这几个朋友家里都挺有能力的，你要是去沪上发展，认识一下有好处。” 米舒平时去沪上都是人家招待，也常常不好意思的跟人家说“来苏州和G省玩，我好好招待你们”，可人家真来G省了，自己却不知道怎么招待，自己从小在苏州跟外公长大，高中才跟着爸爸来了这边，家里管教又甚为严格，一个在此地读了三年的高中生，哪里认识什么朋友？ 要是在苏州，还有一帮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还有个宠溺她的外公，可在G省她只有几个能一起唱唱歌逛逛街，家里条件还算是过得去的高中闺蜜，可离米舒说的“好好招待”，恐怕还差得远，左想右想，只能想到了钱才，钱才是同龄人，在G省还有个集团，绝对是“副陪”的最佳人选，但又怕他不来，只能把朋友家里关系的大旗扯了出来。 不让我在外面跟人提自己家里，那提一下别人的家里，没关系吧？反正他们几个平时在沪上也不算低调！ 心里很忐忑的米舒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温和的声音。 “没问题，几点？” 米舒差点高兴得跳了起来！但又怕吓着钱才，没敢欢呼，控制着语气开口。 “嗯…他们下午才来，看你时间？” “那我一点过来。”钱才盘算了时间，一点钟应该差不多。 “好！”米舒最后一声还是暴露了兴奋。 钱才吓了一跳，挂了电话有些皱眉，这妞怎么这么兴奋？ 不至于吧？ 钱才大概猜到了米舒要找他帮忙撑撑场面，但万万没想到一个常务的女儿能在G省混到连一个拿得出手的朋友都没有的囧境。 钱才的想法是自己去以后应该有几个本地的二代陪着，自己则只需要捧个人场，带他们去紫台逛逛，陪着吃个饭，其他肯定有人安排，断断没想到自己就是米舒心里“全村的希望”。 开玩笑，动辄充个五万的会员卡，能没钱？家里还有个镇省柱级别的大爹，能没朋友？ 钱才还是太年轻了， 前世层次不够，没见过这个级别的领导怎么管教孩子，她的钻石卡是她妈妈和她一起去的时候充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她妈妈买的，都是极高档的东西，唯独是钱，她身上有银行卡，也有现金，但从来没超过过两三万这个上限。 米舒从小性格跳脱，又爱玩，而且现在还只是个大学生，米舒她妈妈也不想米舒出去“花天酒地”，交上一堆狐朋狗友，一不小心给米舒她爹搞个大新闻，这时节虽然没什么网媒曝光，但谁家孩子干了什么事，在圈内的传播却是非常快的，所以虽然富养，但从来都是有个限度。 …… 钱才眼看时间还早，还是按原计划到了林城批发市场旁边的蔚来批发零售公司，公司的办公点是一个物流的集散点改建的，停车非常方便，这里是翻修过了，但办公区也还是有些简陋，这里不太像个公司，而像个厂子。门口停着几辆货车，但最多的还是皮卡，目前林城市区货车还是限行制度，没有完全禁行，也只有皮卡能在全天候随时拉货进城。 周围一些正在下货的工人看到院里来了辆别克，也有些好奇，目前零售这边收益并不高，总经理林云伟开的也是辆别克，但是辆小别克，一看就比这车便宜。 钱才下车没管周围的人，径直进了办公区，刚进门就看到一个熟人，当初和三顺一起出去发文具的五个人之一，罗彬，正在靠门口的那间敞开门的办公室里，低着头在干一件钱才做梦也没想到的事情。 钱才黑着脸悄悄走了过去。 “好吃不，给我来一根。” 第一百一十一章 80万？380万！ 他在吃辣条。 这是批发零售公司进门第一间办公室，现在还是上班时间，这货竟然拿着一包“霸王丝”吃得有滋有味，手上全是红油。 集团公司初建，钱才就把所有草创时期的人员全部提到了领导岗位以资功绩，销售的原始五人自然也在其中，也就是说，虽然钱才不记得罗彬是个什么职务，但他至少是个科长，能在分公司管上一块业务的小领导。 “董事长！你怎么来了？” 罗彬抬头看到来人，手忙脚乱的把辣条往旁边垃圾桶一丢就站了起来。 钱才深呼吸几口气稳住情绪才开口。 “罗彬，你丫的是不是上学的时候偷吃零食有瘾？戒不掉是吧？” 钱才记得罗彬家以前是城乡结合部的，跟着钱才干了一年肯定有点小钱了，但他年龄不大，跟钱才差不多，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保留了一些年轻人的习惯完全正常，但你把这玩意带到办公室来上班时候吃，还是个领导，怪不得下达任务半年了，零售批发公司还是没做出什么成绩，人家厂子来谈合同看到你这副德行，能相信这公司有实力才怪了。 “不…不是，最近公司没什么人来，我们也闲着没事，就…” “陈云伟人呢？”钱才不欲多说，心里也想明白了，公司管理这事得找正主。 罗彬听着脸上有些为难。 “不知道，陈总早上好像出去了…” “董事长！你怎么来了？” 正说着，陈云伟大喘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说的话跟罗彬如出一辙，好像他不该来。钱才回头一看，陈云伟气喘吁吁的，明显是刚跑过来的，钱才语气有几分低沉清冷的开口。 “自己的公司，我不能来看看？陈总，你这眼线不少啊，两个公司来回跑，挺忙吧。” 陈云伟眼看没法编了，赔着笑道：“董事长日理万机，我是怕你太辛苦，你放心！那边公司我答应了你，很快就关了，只是有一批货还没处理完…” 钱才摆了摆手，脸上已经相当的不耐烦。 “几个月了？陈总，忍耐有个限度吧？我看你以前帮了我不少，没你手里那些货，我也走不到今天，所以我给予了最大的容忍，你是觉得跟着我吃不上饭，没有未来？手里不留个后路，你睡不着，是吧？” 陈云伟听他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叹了口气，开口道：“董事长，你来，我们进办公室说，行吗。” 钱才站在原地，不想再给他面子，今天来看到这个情况想着必须要给他个下马威了，不然以陈云伟这种在批发市场这个人堆里混迹了多年的老油条，肯定是一推六二五，到处找理由，根本没法好好交流。 “罗彬出去，我们就在这里聊。” 罗彬听着如蒙大赦，赶紧点着头小跑出门，到了门口还给陈云伟摆了个无辜的神色，示意“我啥也没说”。 钱才把门关上，大马金刀的往办公桌座椅上一坐，侧着身子右手把在靠背上，抬了抬左手看着陈云伟。 “说吧。” 陈云伟有点尴尬，这办公室就一个桌子一张凳子，钱才挑在这里说话，摆明了是不让他坐，只好站直了身子，支支吾吾说起来。 “董事长…你三月份开会跟我说的事，我都记着，回来后也跟这些本地的代工厂积极联系了，但是集团这边年中又说要搬走去沪上，我这家里情况你也许不清楚，两个孩子在读书，我们家里三兄弟也都在G省发展，实在是走不开，你说我以后要是留在G省，集团走了，手里业务也没了，我能干什么？” 钱才早知道他有如此想法，也没奇怪，只是咪着眼睛看着陈云伟。 “这些事，钱解决不了？陈云伟，我看你是个有能力的，还是个元老，还准备带带你，你现在告诉我，你对于这个公司日后的发展，到底是个什么预期？” 陈云伟顿时说道：“董事长，你也看见了这院里的情况，还能有啥预期？我申请建公司办公室的经费就批下来80万，我只能搞了这么个院子，我去谈收购的几个厂子老板过来看，都觉得我们没实力，我都搬出集团的名头了，人家还是觉得集团根本不重视我们，几次来回折腾，我也被折腾得个心凉。” 钱才隐约间好像知道了这事的根源。 “就这事你不往上反映反映？” “那不就是楚总不满意我不找他拜拜山头，没经常走动走动吗，我在省城，总部在Z市，超市，健身，矿泉水，都是你的关系，我是后来的，人头也不熟，人家拨款倾斜一下也正常，这种事我也见得多了，我还能反映啥？说了还遭人嫌呢。”陈云伟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 钱才也冷笑了一下，是啊，陈云伟还有句话还没说出口呢，人家自己有产业做着，又不是没有退路，他急啥？ “陈云伟，老子让楚文明给你预留了2000万的发展资金！2000万！！你就不去问问？” 陈云伟也愣了。 “这事我没听说啊？再说了，2000万，干嘛拿80万让我建公司？后期拢共也才拨了300多万给我当收购费用，300万？还让我多收购，我能收啥好厂子？那钱我都没法用，现在还在账户上搁着呢。” 钱才抬手让他闭嘴，起身走出房间给楚文明打电话。 过了几分钟，钱才回来有些异样的看着陈云伟。 “老陈，你是真会过日子啊。” “啊？”陈云伟有点懵。 “你就没考虑过，那80万是给你当写字楼租金的？后面的300万，是装修费？” “什么？？”陈云伟大惊失色。 “你是说…380万？” 钱才黑着脸点了点头。 “你的收购资金都没申报过，现在还在集团帐上，还没拨呢。” “我操，这个楚文明，他也没跟我提过啊？” 陈云伟听着眼里全是懊悔，当初花80万买了这个院子，还搞完了装修，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精打细算，现在才知道有380万，气得爆了句粗口。 “楚文明说他打电话问你还有没有什么困难，你就说搞公司的钱不够，没提收购的事，所以他回绝了你。” “他…他是回绝我了啊！对啊！所以我再没跟他提过了。”陈云伟一听楚文明承认，也理直气壮起来。 钱才眯着眼睛道：“你还没听懂？他给你拨了380万，结果集团公司的人来了一趟，看见你搞的这个破院子，回去告诉了他，所以他觉得你在里面贪了钱。这种情况下，你还跟他说不够，他没找我直接举报你，那已经是给你留了情面。” 陈云伟顿时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愣了半天，突然上来拉着钱才就往外走。 “我这带你去财务就给你看看！那300万还在帐上呢，一分都没动！” 钱才手一甩挣脱了他。 “我以为你是个老江湖，这点沟通能力都没有，你在这干简直是耽误我的事，这事有楚文明的责任，所以我刚才骂过他了，你觉得你有没有责任？” 陈云伟听着手也垂了下来，但还是有点委屈的说道：“董事长，建公司总部和收购厂子这两个事，你当初是一块安排的，又先后下来两笔款子，我确实是误会了，以前我都是自己当老板自己干，也不知道这拨款有啥流程，前期办公室人也不够，所以都是我自己联系，这事…这事是我的责任，您放心！这院子，就算我自己的！那80万，我自己贴进去，一定重新把公司弄好！” 钱才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忍，好歹陈云伟还有责任感，而且80万能把这事弄了，没到集团找过自己闹，也算个能忍得起委屈的人了。 “算了吧， 你这一天两头跑，挣点钱也不容易，这院子你也买下来了，就改一下，把这当个仓库，我看也挺好，这样吧，我叫楚文明再拨100万给你，你拿着这400万，好好给我租个办公楼，搞个公司总部出来，给你两个月时间，让我看到一个崭新，像样的总部！” 陈云伟一听，眼泪都要下来了，他刚是真做好自己掏钱买下这里的准备了，心疼啊，一听钱才这么说，立马拍了一下桌子大声保证。 “放心董事长！两个月，肯定完成任务！就是…耽误了不少时间，是我的责任，我申请扣掉我今年的奖金和分红。” 钱才有点无语的摆摆手。 “得了吧，就这你都两头跑，奖金分红给你扣了，你怕是更不舍得放手那边了，关于这个公司的规划，我已经跟楚文明细说过了，我不想再废话，建议你抽空好好去Z市跟他聊一聊，我是报了极大的期待的，以后超市和矿泉水的发展，都得靠你！我给你的是百分之15的分红，几个公司老总，给你的是最多！你聊完以后，好好衡量，这个公司值不值得你去好好干，说实话，按照我的规划发展，你别说你两个孩子，你全家再带上你两个兄弟全去沪上，一人买一套别墅都够！” 陈云伟这么多年自己做生意，哪尝试过老板画大饼的滋味，这么一听，眼神也越来越激动。 “好！我这就去一趟，说实话，您要是不来，这几个月我都以为我是个弃子，我误会楚总了！我一定和他打好关系，积极汇报！” “好好做吧，看你表现。” 第一百一十二章 你车呢？ “你算是一个不错的射手，有良弓，有臂力，但是靶子没选好，这就是个一级错误，选对路比使好劲重要，这话送给你，你自己考虑考虑。” 钱才走出厂区的时候，意味深长的跟陈云伟说了一番话。 陈云伟有些触动：“您说得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肯定能做好。” 钱才点点头上了车。 出了公司快要拐出视线的时候，钱才回头看了看，陈云伟还站在那里，不禁叹了口气，打了楚文明的电话。 “搞定了，再给他拨100万，让他试试吧。” 楚文明有些犹豫问道：“那300万，他真没动？” “没动。” 楚文明也叹了口气道：“是我误会他了。” 钱才没有接话，不紧不慢的问道：“你怀疑他有问题，为什么不跟我说？” 楚文明有些忐忑不安道：“我怕…他是元老，也听余元潇讲过，你初创时都是靠他的货，才有了第一桶金，如果报给你，我怕你会难处理，所以我故意卡着钱没有给，会上也提过，应该换人，只是没曾想是个天大的误会。” “你失职。”钱才做出判定，然后继续说道。 “这个错误比这件事情本身要重要，你居然为了一个元老和我的面子，耽误集团的发展，这件事情上其错误在你，因为他不懂，你懂，他无意，你有意，虽然我说了他，但是究其根本，就是你不信任我处理问题的能力和决心。” 楚文明有点如坐针毡：“我知道了，绝不再犯了。” 钱才摇摇头道：“你还能犯一次，这一次犯不犯，什么时候犯你可以看情况选择，但是事不过三，公司章程里总经理职责第一条就是所有工作以达到公司盈利目标为目的，实现公司经营管理目标和经营目标，平时我都是让人自己去背职责规范，但是我看你忙，把这一条念给你听，你要谨记。” “我知道了。”楚文明郑重答道。 “那天我让大家好好培养副手，我的副手不是董事长助理，严格来说应该是你，你别让我在原则问题上还要操心，那就太累人了。” 钱才说罢，挂了电话，又拨打了陈福生。 刚接通，那边就是一阵隆隆声。 “董事长？” “在哪呢？”钱才问道。 “C市这边，余总新开了超市在搞装修，我看前期款拨得比较多，过来看看实际情况。” “最近有什么事吗？”钱才询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聂泽翾那边，违规拨款申请比较多，之前我也跟你说过，老问题了，不过我也查了，钱都是用到发展上了，就是手续上，烂毛病比较多，不过这事得您转告楚总处理了，可不归我们管。” “转告个屁，楚文明都跟他说八百回了，冥顽不灵，哪天我找个由头收拾收拾他，让他长长记性，不过他只要没往自己兜里揣，就不必汇报了，还有，批发零售公司那边，你们没察觉什么不对？” 陈福生有些吃惊道：“批，批发零售？那边的两千万款子不是还没拨么，半年总共就拨了三百多万啊和人员工资啊，这事也要派人去盯？” “老板，还有五分钟到了。”前排开车的徐达突然说道。 钱才看了一眼时间，12点20，对着电话那边快速说道：“以后这种公司发展停滞的诡异情况也要查，不止是监视资金动向，还要针对一些特殊情况剖析原因，如果是市场的问题那不关你的事，如果是人为，那也得报给我。” “…好。”陈福生也没搞懂什么叫特殊问题，但决定叫上杨三顺去问问批发零售公司出了啥情况，大概就知道怎么定性了。 钱才挂了电话，长舒一口气，工作结束，一件事纠正了三个人的工作态度，也不算白跑一趟，拿出手机给米舒发了短信。 钱才：你在哪？ 那边回复挺快。 米舒：紫台广场里面，你到了？ 钱才：那行，我快到了，你在几楼？ 米舒：我出来吧，你开车了吗？我们这里七个人。 钱才算了算，前排坐俩，后排不挤的话也坐俩，那两个车能刚好坐八个呗，加自己，正好。 钱才：那我跟你们一起呗？我就不开了。 正发呢，地方到了，钱才给米舒打了个电话，人说马上出来。 钱才下车后让徐达先回去，这也不让停车，今天就不用跟着了，然后站在了紫台广场门口的“钱虎虎”旁边等着米舒。 不到五分钟，米舒快步从购物中心走了过来，今天她穿着一身黄色雪纺面料的长裙，乌黑秀发挽成公主辫盘了起来用夹子夹住，清清浅浅的装扮却不失美观。而钱才今天穿了一件黑色polo衫和灰色休闲短裤，脚踏着一双百搭的白色板鞋，整个人也显得有些透着青春洋溢的阳光之色，也还好来林城备了一套休闲的换洗衣服在车上换了，要不还得进购物中心现买。 两人相遇的一瞬间，同时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就你一个？” 然后两个人愣在了那里。 钱才和米舒同时发现好像高估了对方的情况，又是异口同声。 “你车呢？” 钱才有点脸黑，指了指米舒手里的手机，刚才只顾着接了电话往外走的米舒拿起手机，才看到了钱才最后发的那条短信。 米舒有点呆呆的拿着手机问道：“什么叫…我跟你们一起，我就不开了？” 钱才翻了个白眼：“我不是想着你们七个人，那你这最少开了两个车吗。” “啊？” 钱才以为她没听懂，解释道：“你朋友来，不可能让人家后排坐三个挤着，最多前排两个，后排两个，一个车肯定坐不下，对吧。” “当然啦。” 钱才看她肯定，继续说道：“那一个车四个，加我八个人，两个车刚好够坐，对吧。” “没错！” 钱才忍住了想问她是不是练过相声捧哏的冲动问道：“那我想着你接待朋友可能已经安排了车，我和你们一起走就行了呗？” “安排了啊。” 钱才愣了：“那车呢，在哪呢？” 米舒脸上也是同样的神情：“对啊，在哪？” … “你的意思是，你…安排的就是我开车？？” 钱才一脑门子黑线问道。 米舒萌萌的：“那不然呢？” “可我是客人啊！！”钱才抗议道。 米舒此时相当尴尬，但还是立刻把杠精属性拉满，瞬间找到了理由。 米舒轻咳一声，抬手伸出一只秀美的左手，道：“来，我给你捋捋啊。” “嗯。” 米舒收起大拇指：“首先，接待呢，应该本地人接待外地人，对吧？” “对！” 米舒又收起食指：“第二啊，应该接待的人开车，对吧？” “可不是吗。” 米舒又收起中指：“第三，来的是六个沪上外地人，这里就我和你两个，对吧？” “嚯？” 米舒听到这一句，蹙了蹙眉，又收起无名指：“第四，那应该G省的来安排，是吧？” “就是嘛。” 米舒听到，脸上开始扬起甜甜的笑意，收起手，两手背到背后：“对，你也承认了，我是苏州长大的，在这就读过三年高中，那你猜一猜，我们八个里面，谁是那个可爱的G省人呢。” “没听说过！”钱才已经反应过来了，这妞是要耍流氓啊。 合着我从副陪，变主陪了？还得多陪你一个？？ 钱才笑了笑：“其实吧，从我爷爷那辈算，也是打仗的时候从C市搬到G省的，我应该算是C市人，而且，钱这个姓，往上追溯1100年是吴越国的国姓，很多钱姓都来自那里，吴越国你知道吧？苏州那一带，我俩是老乡啊！” 米舒脸都黑了，一时间愣是没找到语言反驳，没想到自己抬杠抬了19年，竟然在此地遇到了一生之敌。 “你说！我好心好意的把你叫来，给你介绍关系，这客你请不请吧！不行我就叫他们回去了！” 米舒说罢，侧头望天，眼角似有一颗晶莹的泪珠浮现，正午的暖阳映着秀美的侧脸，煞是惹人怜爱，一只纤细的柔胰捂住了嘴和挺俏的鼻尖，好像一个刚被渣男说了分手的可怜女子，少旁边经过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哇，这么好看的女生都会被…” “这男的真坏！” “不会是怀孕了…” 钱才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半晌才从喉咙里憋出一个词汇。 “专业。” “什么？”米舒转过头，脸上已是梨花带雨。 钱才抬头指了指她的脸。 “你眼妆哭花了。” 米舒一愣，赶紧从坤包里拿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发现钱才在骗他，同时看到了对面这个阳光小帅哥脸上的“恶毒”笑意。 米舒眼看“甩锅”“装可怜”两招都破了功，使出了最后一招克制老父亲的绝技——撒娇。 钱才只觉一阵香风扑面，米舒已到了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 “侬老戳气个（你好讨厌）……你是男孩子啊…生意又做得来噻（厉害），就让让我，怎么了嘛～” 一句吴侬软语说得又轻又痒，钱才听得都有些心猿意马，怪不得人家说苏州女孩子说话好听，慢吞吞软糯糯的腔调，健身中心店吵架那天要是她对聂老三用上这招，老三别说一节私教课，家产都能掏出来给她。 钱才正被糖衣炮弹腐蚀时，突然抬眼扫到了旁边四米七高的“钱虎虎”雕像，心里一凛，后背同时一凉，大热的天气，他的冷汗都开始渗透后背，顿时撒开手跳出了一丈距离，骤然抬手对米舒比了个“”。 “我服了！我安排！你不要过来！” 我尼玛，这离胡蔚家就三百米啊！ 三百米，这对钱才来说是一个胡蔚手里的大砍刀绝对辐射范围之内的距离。 射程之内，皆是真理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接机 “你开回来吧，我在广场门口等你，嗯。” 钱才挂了电话，又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别克商务是七座，现在加他和开车的徐达，九个人，哪两个人放在车顶上挂着？ 钱才转头看着米舒。 “我车是七座，肯定坐不下，我们现在去4S店提个车还是？怎么搞？” 米舒赶紧身子往旁边侧了侧，抬头望着天，嘴里嘟嘟囔囔的。 “侬都答应人家…” 说着身子又要往钱才这边靠。 钱才大惊：“好！！好好好！我想办法。” 这米大佬的独苗苗，他也不敢发脾气，只得认怂。 况且钱才知道，这位大佬下一步，或者下下一步可能就要去京城某部，在这960万平方公里范围内，就没有人家一巴掌扇不到的大脸。 他和胡蔚他爸目前是同级，而且都是常务副，自己要是能同时得罪这东邪西毒，那自己的人生以后就是大明朝级别的炼狱级难度。 开局一个碗，结局一根绳。 钱才大脑CPU开始搜索人脉系统——林城——借个豪车。 系统跳出来了一个带红字的唯一选项：童世才（目标人物正在等待宿主的沪上投标文件上报，如果知道宿主在林城玩耍，可能会发飙，请慎重选择） 钱才选择了关闭，并勾选了下次不再提示。 然后厚着个二皮脸打了童世才的电话。 “事情做完了？” 童世才接通后直插主题。 “啊，嗯，昨天开会一直到凌晨，后来我又守着行政的人做方案，今天就做完了！明天交过去，没有问题！”钱才凭空想象出了一个玩命工作的自己。 “嗯，那行，我的人今天已经到了，在实地考察项目概况。” “啊，好，那个…”钱才支支吾吾的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有话就说，我在开董事会，十几个人在看着我接电话。” “借个车？”钱才一听，直接问道。 “一次把话说完，不要等我问你。” 钱才感觉自己好像凭空多了个上司，只得走到一边，利落答道：“帮忙招待几个米家大小姐的朋友，沪上来的，他们在这里可能要用几天，我车停在沪上呢，你要是有这几天不用的车，借给我使使。” 那边沉默了两秒。 “把位置短信发给我，两小时后给你开过去。” “还得俩小时？”钱才看时间，两小时人都到了。 “你要用好几天，我不要叫人去车库挑两辆不用的车，拿去洗洗再给你送过去？” “好好好，您安排。”求人得有求人的态度，钱才眼见事情搞定，也不好再催促，两小时也不慢了，自己要是从Z市现让人找车送过来，怎么也得三个小时呢。 “嗯，一会再让人联系你。” 钱才挂了电话，回头瞥到正打量着“钱虎虎”的米舒。 “他们几点到？” “说好的时间是两点下飞机，但不知道有没有误点。” 钱才点点头，想到得把人先接下飞机再说，自己一个别克商务车肯定不够座，想了一圈，自己好像没有集团在紫台广场负责人高山行的电话号码，于是打电话问了问旗舰店店长瞿白茶有没有车，瞿白茶接到钱才电话听明来意后，连忙说自己有车，知道钱才在广场门口后，大约只用了10分钟，和徐达一前一后同时到了广场门口。 瞿白茶从车上下来后很兴奋，她开的车在这个年代其实是很好了，一辆银色的凯美瑞，这车也是当了店长以后奖金高了，才敢找父母凑了首付买的，平时亲戚朋友找她借，她都不会同意，但董事长开口，她却毫不犹豫了的答应了下来，这是个信号啊，自从上次进货的事情挨了骂，她就一直忐忑不安，生怕什么时候会被撸下来。 “董事长！”瞿白茶走近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钱才点了点头，米舒和瞿白茶也对视一眼，同时惊叹于对方的漂亮，礼貌的互道你好，各自说话的声音好像都小了几个分贝，显得温柔了许多。 钱才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发了一哂。 呵呵，女人。 “瞿店长，最近忙不忙？”钱才随口问道。 瞿白茶一下进入了紧张状态。 领导问你忙不忙，这可是个杀人不见血的问题，要是回答不好，搞不好就会让领导生气，还能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下了你，她的脑子疯狂运转，现在应属于要让自己开车去接人，搞不好还会有应酬，肯定不能说“很忙”，于是心念急转，媚笑着开了口。 “早上开完了会，到中午都还挺忙的，不过这会有点工作可以留到晚上加班再做，董事长您有需要，我可以倒出手来的，您吩咐就行。” 这句话翻译翻译就是“我很忙，但我的工作效率很高，有能力随时调整，一切以董事长的事情为先，晚上还能加班”。 钱才听了不由得一笑，当了多年老板，他哪里不知道瞿白茶这话里的意思。 “心思别太重，我就是问问你店里的业绩怎么样，算了，你也准备准备吧，下一步准备去沪上了，对你的安排应该是到总公司，上次会后我也想了想，你的能力在于管理和规划，有些谈价的口水仗让你去打，确实有点浪费人才。” 这话相当于给瞿白茶吃了一颗定心丸，听这意思自己还要升职，瞿白茶都要激动得流泪，今天这一趟，没有白来啊！ “董…董事长，感谢您的理解，其实我上次回来以后认真总结了教训，也认真学习了陈总的谈判经验，以后一定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近几个月旗舰店的营业额都超过了余总定的1.2亿，毛利率也做到了16%，您相信我不管在任何岗位，我一定不会懈怠！” 两人的对话把一旁的米舒看得目瞪口呆。 一个店，一个月，1.2亿？ 而且这个店长对钱才的态度简直奉若神明，上一次在健身房感触还不深，但此刻他好像进入了工作状态，显得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场，让这个阳光大男孩多了些深沉。 钱才没有注意到米舒开始发起了呆，看看时间，也一点多了，过去机场还得半小时，于是跟两人开口道：“那就走吧，瞿白茶你跟我们后面，到机场。” 说罢带米舒上了商务车。 “你们的店，一个月能挣这么多啊，上亿？”米舒挑了个中间靠里窗的座位坐下，忍不住惊奇问道。 钱才笑了笑道：“上亿的是销售额，毛利也就2000万的样子，还要除去房租和维护开销，水电，人员工资，税收，剩下的才是到手的利润。” “哦…那也不少吧？” 钱才点点头：“嗯，1300万左右吧，这是全省最大的一个超市，而且还有紫台广场这个吞吐大量人流的巨兽作为依托，不稀奇。” 米舒听到这个数字，不由得把他和自己远在苏州的外公比较了一下，发现自己视为神一样的外公除了产业众多，在利润上竟然和眼前这个年轻人没有什么可比性，光是一个店就接近了千万的利润，那整个集团呢？五千万？八千万？ 他还有健身房呢！一张最贵的钻石卡，就要卖五万块！ 米大小姐很自然的没有把钱才的矿泉水当回事，一块多钱一瓶的水，能挣什么钱？ 这个年代的普通人会把“做工程”“搞开发”“弄厂子”这一类的人当做富人，因为一个项目百万起步的投资不是普通人接触得起的，而高端一些的人群则认为“上市”就是挣了大钱，因为这动辄就以亿为单位。 但是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些项目几十万几百万的利润，也是从每平方几块十几块的利润里堆叠起来的，而上市公司每股几毛钱到几百块的价值，也是因为股量的庞大而形成了那些让人啧啧称奇的数字。 量变引起质变，这个简单的黑格尔逻辑学思想很多人都读过，却难以踏实的运用在生活里。 …… “两点20了， 怎么还没来？”钱才站在机场出口，看着表问道。 “马上到了，刚打了电话，在拿行李了。”米舒也不断看着时间。 “舒舒！！”远处有个兴奋的女声传来，钱才定睛看去，远处走来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身材高挑，深目高鼻的姑娘手里拉着蓝色旅行箱，满眼期待的跟自己这边招手。 “安安！”旁边的米舒跟个小兔子一样跳了出去，等到了那姑娘身边，米舒挽着那姑娘跟周围的人愉快的打招呼。 六个人里有两个女孩，除了一个看起来大几岁，其他都和米舒的年纪差不多大，几人看到米舒过来，便停在那里开始聊天，钱才倒也不在意，只是站在几米外打量着几人。 四个男的里至少有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生对米舒有意思，因为他从过来开始就一直在有意无意的看自己，刚才那个打招呼的姑娘应该和米舒关系最好，而这一行的领头人应该是那个大几岁的人，因为米舒过去以后除了关系最好的那个女生，第一个打招呼的就是他。 “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好朋友钱才！”米舒带着众人往钱才面前走来，笑嘻嘻跑到钱才身边跟他们介绍道。 几人互看一眼，领头的人主动走了过来，他的装束和其他几人差不多，也是很休闲的T恤和牛仔裤，唯独不太一样的是他手里提的是一个普拉达的黑色公文包。 “你好，我叫王连仲。”他主动伸出手道。 钱才也一脸笑意伸出了手握了握。 “我叫钱才，欢迎来到G省。”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怕他接不上嘴 钱才听到这个名字有点懵了。 姓王？这是个大姓，那可不好揣度了。 沪上上得了台面的王姓没有十家也有八家，商界的居多，更何况国内很多真正的富豪从不上榜，涉及石油，通讯，医疗等人人都离不开的行业，素日里也从不上新闻，非常低调，但这些人手中真正掌握的财富资源能够碾压任何一任首富。 产生这个念头的时候钱才也自发了一哂，自己现在怎么也变成了个势利鬼，其实童世才那天的话说得对，他也听懂了，事做好了，才有势，自己有点太过功利了。 介绍了王连仲，米舒给钱才又介绍了剩下几人，两个女生一个叫左安安，一个叫李亚男，四个男生除了王连仲，戴黑色鸭舌帽的叫胡新仁，戴着金丝眼镜瘦瘦的那个叫刘长安，穿的挺嘻哈的胖子叫康家宝。 几个人也在打量着周围，说实话在他们的印象中，G省就是个大农村，他们来这里，就是体验农村生活的。 沪上人看不起外地人这事可不是从房价暴涨才开始的，不算租界那时候的话，应该是自从有了户口制度就开始了，沪上从建国以来就是全国的工业中心，而户口捆绑了许多社会福利，大城市户口比小城市好，小城市比农村好，再加上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孩子是跟随母亲落户，导致沪上本地人很少会娶外地女人，加上本地人的一些“优雅习惯”，追求精致，连一碗馄炖，都要分出大馄炖，中馄炖，小馄炖，诸如此类，外地人不甚理解，也就要遭到歧视。 “舒舒，听说这里全都是山，路不好走吧？一会出去好打车吗。”左安安挽着米舒问道。 这话一出，周围几人也开始好奇。 “是啊，我听朋友说这里以前土匪特别多，你们一会把贵重的东西都藏好，别被偷了抢了。”胡新仁也开口道。 “啊？那你等我一下，我把手机放行李箱里！”李亚男有些惊慌道。 米舒正欲解释，王连仲却先开了口。 “这是省会城市，哪有你们想象的这么不堪，这什么时代了，哪还有土匪？基础设施建设上面，沪上有的，这里都会有，只是在消费上肯定要比沪上差很多，但环境保护上会比阿拉（我们）工业发达的城市好很多，不过你们过来别指望能荡荡马路买买东西才是真的，这边少数民族很多，体验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就行。” 王连仲言语间有几分“成熟”，又是一行人里年龄最大的，另外几个人心里也安定了许多，又对这个机场外面的世界好奇起来。 钱才领头走在前面并未发一言，心里却开始回怼。 你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呢，不逛街，不买东西，咋的，我们这都不通商，不用买东西的，啥东西都等着政府上门来发呗？彻底进入共产社会的顶级形态？ 米舒倒没想这么多，大咧咧的解释道。 “你们放心啦，我朋友开了车来的，不用打车，这里有商场和星级酒店，就是高楼少一些，不过来了我的地盘，我和我朋友会带你们去好玩的地方。” “啊，有商场？那我一会能不能去商场？我出发的时候看左安安的行李，才发现我好多东西没带呢。”李亚男有些雀跃道。 米舒听着看了一眼前面钱才，见他没搭话，上前拍了拍他。 “去紫台，行吗？”米舒小声递话。 钱才这才停住腹诽，回过神答话。 “哦，行，一会我带你们去商场，这边有大商场，可以逛街的，其实很多大的牌子这边都有，只是奢侈品店不多。” “嗯，对！”米舒见钱才答应，心情也大好，捧哏属性开启，大声附和着。 王连仲听着钱才的话，觉得钱才好像在反驳他的权威，心里有些不舒服，脸上却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钱才有些可笑。 他从小听他爷爷讲，不要看不起小地方的人，他们那一代沪上人，其实年轻的时候也是从外地搬过来的，家里往上数三辈，没有人不是农民，没有人生来就贫穷，说不定哪一天，你看不起的人就会一跃化龙。 但父亲却不同，从小给他灌输着大城市好，能享受更多的物质和教育，更好的生活条件，在整个阶级里从上至下所分配的社会资源是呈倒金字塔格局，在那些边远乡村，他们享受的精神供应几乎为零，更难翻身。 两相比较，爷爷退休前是个市政府的科长，每月拿着不到两千的退休工资，而父亲却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身边交结的都是达官权贵，所以父亲的话装进了他骨子里，爷爷的话却成为了他用来表达特立独行的谈资，他认为他是懂社会的，更懂得什么叫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所以他懂得用自家的经济优势和自己的见识，把这些家里有些权力的小孩“团结”在他周围。 这个名叫钱才，来自小地方的年轻人，为了他的家乡辩护两句，也是人的劣根性，不懂得承认大城市的优越性和自己家乡的不足，等他哪天去过沪上，去过了那些经济发达的地方，就会知道他的渺小。 没多远，众人就看到了来接他们的两个车，瞿白茶和徐达迎了上来，瞿白茶热情的招呼着几个董事长的客人，帮两个女生拿过行李，徐达却站在了一旁，他的职责是保镖，可不是拎包仔。 这一下待遇差别可就有点大了，几个男生有些不满。 “我们的箱子有点重，能帮我们放到后备箱吗。”胡新仁上前徐达，明显把他当成了随行的司机兼服务员。 徐达看了钱才一眼，钱才并没有表示，于是他也眼观鼻鼻观心，没有回答。 “喂，说话听不到吗？拿一下行吗？”说着，把行李箱往前推到徐达脚下。 “咳。”钱才有些不满意了，对着徐达摇了摇头。 徐达收到信号，没理他，转身直接回了车里。 米舒本来在前面和瞿白茶一起抬行李，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 “胡新仁，怎么这么多毛病？你是男生，自己拿一下不行吗？你是不是拿不动？” 胡新仁听是米舒说话，气势软了几分，但还是有些抱怨道：“怎么会拿不动？这人不是你朋友叫来开车的？我们那边司机都要帮忙拿行李的，让他帮忙拿一下不行吗？” 钱才见状只是笑了一下：“我们这里没有迎宾服务员，徐达只负责开车，入乡随俗吧。” 胡新仁见钱才这个潜在情敌搭话，说话更酸了：“是咯，小地方的人穷嘛穷，脾气倒是很大的，开车的都了不起了，听米舒讲你生意做得很大？这车是你的吧？不就是开一个别克GL8，我爸公司的经理就开这个车，看来小地方是不一样，开这个车也能算上层次的人了。” 王连仲这次在一旁抱着手笑着看热闹，没有再出声，钱才毕竟是米舒的朋友，也是接待他们此行的人，他不会去呛他，这和他努力保持的成熟沉稳形象不太相符，但胡新仁愿意出头，他也乐见其成。 谁料钱才并不生气，并不想跟个没吃过苦的小孩子见识，只是呵呵笑道：“我只是米舒的朋友，做点小生意，路又比较熟，所以帮她个忙接待你们带你们到处看看，没有上不上层次这一说。” 米舒听钱才这么说却有些不高兴了：“钱才你跟他谦虚什么？胡新仁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姑奶奶我也是G省的，G省17万平方公里，面积接近沪上的30倍，怎么就小地方了？你叔叔管的那片地方，在G省地图上就是几百分之一。” 平日里在自家一亩三分地他们还能有点优越感，米舒人也随和，但真要发起脾气，他们心里都得掂量掂量，胡新仁这时也才反应过来，米舒她爸还在这任职呢，骂这个地方穷，不就是骂米舒？一时间几人都不说话了，老老实实拿着行李上车。 钱才看他们怂了，暗发一笑，心道还是米大佬罩得住。 钱才上了前车瞿白茶的副驾驶，米舒也给几人安排到后车，打了招呼后走向凯美瑞，好像有话要说。没想到的是王连仲也跟了上来，胡新仁一看王连仲上前车， 赶紧也跑到前车，想挨着米舒坐。 王连仲上车后，胡新仁也小跑着上来，从后排窗户探出个脑袋。 “仲哥……那啥。”胡新仁指了指后排的米舒。 “你…出来让我坐中间呗。” 米舒有些无语，这胡新仁一天脑子不知道在想些啥，后排这么宽的商务车就坐了五个人，他非要往前面坐了4个人的小轿车挤。 “谁和你挤？你坐后面去！”米舒还有些火气未消，气呼呼道。 王连仲也不想跟胡新仁挤，也出声劝着。 “新仁，人家说了，就半小时，没必要，去后面坐吧。”王连仲说完看胡新仁不情不愿的样子，又把脑袋凑出去小声说道。 “仲哥坐这…你还不放心吗。” 胡新仁听罢也只能无奈点头，悻悻地走向了后车。 出发后，米舒看了看旁边的王连仲，有些抱歉的跟钱才说道：“不好意思啊钱才，我朋友刚才说话不好听，不过平时人挺好的，就是心性跟个小孩子一样，你别介意。” 钱才回头探出头笑了笑：“我没什么好介意的，我们都是年轻人，你说话别老气横秋的，有青春就放纵，给你成熟的时间有好几十年呢，到时候想当个小孩子都没机会了。” “…那你不去和他对骂？跟他解释什么？”米舒听钱才这么说，杠精属性又站起来了。 “我们G省人骂人的话难听，我是怕我开口骂他，他接不上嘴。”钱才悠悠说道。 “扑哧…”瞿白茶和米舒都笑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刷卡还是现金？ “那啥，忘了跟你介绍了。” 钱才转头看了看米舒，突然想起一路上都没跟米舒介绍过瞿白茶。 “瞿白茶，我们公司旗舰店的店长，她也在沪上待过，复旦毕业的。” “复旦啊…我的梦中情校！姐姐你好优秀，还这么漂亮。”米舒听着眼睛也亮了起来。 与她一起眼睛一亮的，还有王连仲。 “哪里哪里，我们公司有很多比我优秀的人。”瞿白茶说着小心的看了钱才一眼。 “我们瞿店长确实是很优秀的，这几个月的业绩也不错，你朋友不是要去买东西吗，一会瞿店长带你们到店里，给你们介绍介绍。” “好啊！那拜托瞿姐姐了！”米舒说完这才看向王连仲，发现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瞿白茶，轻咳了一声。 “王哥，你怎么来这车了？后面坐不下吗？” 王连仲回过神发现米舒盯着他，听到米舒叫自己“王哥”，感觉非常怪异，有些尴尬的开口解释道：“哦，后面坐满太挤了，我到前面，他们也好坐…这车还是有点太小了。” “额，那行。” 其实米舒不太想挨着男生坐，不过王连仲的理由让她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谁叫自己答应了人家来了之后一定好好接待，只是想着下次坐车一定得把左安安拉到自己旁边。 钱才听着笑了笑，没说什么，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没几分钟，电话响了。 钱才看了一眼时间，不由得笑了出来，童老头真是守时，离自己打电话给他正好两小时，一分钟都不差。 “喂…嗯，哦……好的，紫台广场门口，行，辛苦你们了。” 钱才挂了电话，米舒立刻凑了上来，一脸好奇。 “谁啊？也到紫台广场？” “送货的。”钱才随口回了一句。 米舒听罢，感觉钱才回答很敷衍，也兴致缺缺说了一声：“哦。” 沉默了约五分钟，米舒一下坐了起来。 “送什么货还要你亲自安排？” 钱才一愣，随即笑了起来：“你不是嫌挤吗，我给你送了辆自行车过来，你是东道主，这几天就劳烦你委屈一下，蹬单车陪他们，少一个人肯定就不挤了。” 米舒听出他在调侃自己，立马反击道。 “单车？有后座吗？” “啊？应该有吧。”钱才随口编道。 “我觉得你来骑，驼着我走更好，还能再少一个，这样更不挤了。”米舒笑眯眯道。 “…其实我觉得车顶上绑着我俩更好。” “好啊！谁不绑谁是狗！”米舒示威道。 “汪汪！好了，我是狗，你去吧，我坐车。”钱才翻了个白眼。 “你真是…不要脸！”米舒笑着锤了钱才一下。 王连仲全程没答话，只是皱了皱眉，好像闻到了一点暧昧的气息。 胡新仁危矣，他心想着。 瞿白茶也像发现了新大陆。 原来董事长喜欢这样说话？自己…要不要换换风格？ …… 又过了半小时后，众人终于从机场到达了市中心紫台广场，此时机场到市区有一段路正在翻修，绕了一段旁边的乡道，平时20分钟的路走了大半个小时，一路颠得众人有些心塞。 “我的天，我都要吐了。”康家宝一下车就开始鬼吼。 “跟你说了吧，大农村，你还想来吃美食呢，颠舒服了吧？”胡新仁下车后又开始阴阳怪气。 “实在不好意思，我最近没去机场，有段路封了我都不知道。”米舒下车走过去看着后车的众人，有些抱歉道。 李亚男下车时却看见了不一样的风景，指着前面大声说道。 “哇，好长啊，谁家结婚吗？” 众人循声看去，前面两辆9米的加长林肯停在路边，两辆排在一起，像列火车一般。 钱才呆若木鸡，这老头，太骚了吧？这么长的车，还整两辆？ 他肯定有点什么特殊的癖好。 “肯定不是结婚，你看车牌，17777，18888，应该是本地的大老板的。”王连仲看了看，跟众人解释道。 说罢也没多看，走向了胡新仁，两人耳语起来，胡新仁听着，脸色愈加难看。 “这车多少钱？钱才你怎么不弄一辆，这样我们就不用蹬单车了。”米舒开口道。 “车不贵，一两百万吧，但养个开这车的司机挺贵的。”钱才答道。 “嗯，得B照以上才能开，黄牌车，这车要开稳了，对司机要求也挺高的。”一路上一直没说话的刘长安接话道。 “要不我去问问，万一是熟人，借来用用？” 钱才看着米舒，有些恶作剧道。 米舒正准备开口，胡新仁又开始抢答了。 “你就吹吧！你要能借到这车，也不至于开个GL8！” “胡新仁！你要实在嫌车不好，你就自己打车！”米舒被打断本来就有些不爽，听到胡新仁开口嘲讽，大小姐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胡新仁刚才听到王连仲说两人有些暧昧的事，梗着脖子没再让着米舒，大声道：“是他胡说八道，你凭什么老说我？” 钱才听着两人都要吵起来，也不欲再开玩笑了，免得不欢而散了，好像还是自己挑起来的。 “好了，不闹了，你们把行李拿下来吧，放前面车上。” 说着走到旁边，打了个电话。 前面两个车应该有对讲机，两车的司机同时下了车朝这边走过来。 “钱董你好。” 钱才点了点头，笑道：“麻烦你们了，帮他们搬一下行李。” 众人皆愣。 “这还…真能借？”米舒呆呆的。 “咋的，我钱某人这点面子都没有吗？”钱才一脸讨打的神情。 胡新仁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他酝酿的羞辱之辞还未开口，就被钱才堵住了喉咙管。 短暂的沉默后。 “耶，换车喽！舒舒我要坐18888那辆！” “对！我们一起，舒舒，快！” 两个女生欢呼道。 “那我们坐后面！” 刘长安也开心多了，康家宝更是像看到了亲人，主动拿起了行李箱往前面走去。 钱才则等着他们选好车放好行李箱后，交代众人停车到地下车库。 “你们是先买东西，还是去广场吃点啥？” “吃饭！” “买东西！” 李亚男和康家宝异口不同声的表达了意见。 “嗯？”李亚男转头盯着康家宝。 小胖子一下泄了气。 “买东西吧，买东西。” 钱才暗笑了一声，看来这一路都是老娘们当家啊，米舒，左安安，李亚男三人的意见基本左右了这四个男人的行程。 …… “前面是生活区，你们可以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你们选好了把购物车给我就可以。”瞿白茶走在前面介绍着。 “不用拿到前台结账？”米舒问道，然后看了一眼钱才。 “不用，排队还得等一会，瞿店长一会记账，用我的卡付会方便一点。”钱才笑道。 “那你把这段时间的开销跟我说…我跟我妈妈要了再给你。”米舒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用，我给他就行！我们这谁家缺钱？”胡新仁瞅准时机再次插话。 “没事，来的时候你不都盘问过我家产了？九牛一毛。”钱才笑了笑。 “噢…那好吧，等你来沪上！我招待你！”米舒再次不顾后果的开口要招待，钱才听得都翻起了白眼。 咋的，你还要我帮你招待我自己？ 两人聊着往前走去，好像没听到刚才有人说话。 胡新仁站在原地，风萧萧兮易水寒。 他们…无视了我？？ “切！拽什么啊！一个破超市，我叫我爸来给你买了！” 两人站住了，同时回头，眼神里有些鄙视。 “旁边购物中心也是我的，你买不买？”钱才开口道。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胡新仁万万没想到吹牛B的时候还能遇上一个跟他较真的。 “我证明是我的，你就买？”钱才挑着眉，一脸认真的样子。 “…买就买！”胡新仁梗着脖子道。 …… 紫台广场，购物中心。 “董事长好！” 众人都有点懵，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感觉好像回到了沪上的巴黎春天商场。 “高经理，今天加个班，给胡总把广场收购合同做出来。”钱才回头给高山行挤了个眼。 高山行心领神会：“好的，董事长。” 众人都听说了刚才的“赌约”，没顾上惊叹，先看上了热闹，皆是憋着笑看着胡新仁。 唯独钱才一本正经的样子，一脸职业化笑容，躬身道。 “四亿六千万，胡总，刷卡还是现金？” 胡新仁呆在那里，盘算着自己爹的公司值多少钱。 “扑哧。”米舒莞尔一笑，两女也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康家宝笑得就要狂放多了，差不多都要看到嗓子眼儿。 刘长安也笑了起来，连以稳重自居的王连仲都转过了头有点抽搐。 胡新仁脸色转为铁青，不好骂女生，也不好骂刘长安，他爹的公司在CN区，刘长安他爸还是那里的副职，只好把火力对准了笑得最凶猛，家里是管农林的康家宝。 “他…羞辱我们沪上人，你们还笑？康家宝，你笑得最大声！” 谁知康家宝笑得都停不下来。 “哈哈哈哈…老子家是河南的，你个鳖孙，一路上笑俺，吃瘪了吧。” 钱才也笑眯眯道：“忍你一路了小伙，你下次非要吹，问问你爹帐上有几个0，要不今天这合同一签，你要不买，违约金可是几千万。” 胡新仁听着，脸色有些苍白，憋了半天却再也没开口。 毕竟不论是哪个省哪个市的孩子，给家里惹了祸回家，那条祖传的七匹狼抽在身上都是一摸一样的疼。 第一百一十六章 鹅鹅鹅 “钱才，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左安安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所以能问出这种话，但这也是米舒喜欢跟她相处的原因。 但这话让钱才不太好接。 倒不是不能说，而是很久没统计过了。 “这我还真没算过，集团也没打算上市，没有统计。” “你市盈率是多少？”米舒不知道从哪整出个专业词汇。 “按上个月算？”钱才皱了皱眉。 “嗯，我外公说过，上市公司收购企业的话…大概会按市盈率的…十倍收购。”米舒努力回忆着说道。 钱才摇了摇头道：“不准确，要看盈收方向是不是可持续的。” 米舒被钱才“驳回”，有些没面子，只好说出了心中的猜测：“我估算，你公司一个月的净利润应该有四到八千万吧？” 钱才脑子都有点懵，等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嗯…不到十个亿。” “什么叫不到十个亿？我好好跟你说呢！钱才！”米舒有点生气道。 钱才无语道：“那你告诉我，什么叫四到八千万？你这一来一回，差了两倍，估价还带这么估的？而且就这，你还估错了。” “那…9000万？”米舒觉得不可能再往4000万以下估了。 “大胆点。” “一亿？？”米舒瞪大眼睛。 左安安也被吓到了：“他一个月挣一亿？妈妈呀，G省人这么有钱？” “再使点劲。”钱才摇摇头，嫌她不够大胆，仿佛在红浪漫二楼招呼给自己挠背的小妹。 “两亿！”米舒也激恼了。 “往下点。” “一亿九！” “再往下点。” “一亿七！” “诶，对了对了。”钱才一脸舒服的表情，终于挠到了。 “一！亿！七？？”米舒再没有了苏杭小娘子的温婉劲儿，吼声直逼东北老娘们。 路过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好奇的打量着米舒，脸上都是一副“这么好个闺女，可惜了”的神色。 这会钱才陪着米舒，左安安在三楼看女装。 康家宝和刘长安在二楼看男装。 李亚男在一楼买化妆品。 王连仲在门口咖啡厅鬼鬼祟祟不知道干啥。 胡新仁在广场外面晒太阳，打死也不再进这个商场。 米舒就这一声一亿七，把二楼的康家宝给震了出来，从靠外的扶手探出个胖胖的脑袋大喊。 “米舒！沪上地震了？” 米舒听到康家宝的喊声，也靠在栏杆上无语道：“没有！” “那你喊这么大声，跟拉防空警报似的，我们二楼都听到了！女孩子要有腔调！腔调！” 米舒大怒，隔空指着二楼的康家宝。 “你个河南人跟我谈腔调！去吃你的烩面吧你！” 二楼的一个管理人员支出个脑袋，想让他们别大吼大叫，结果看到米舒旁边的董事长，默默的把脑袋收了回去。 钱才转身笑着往前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道。 “要不在这多玩会？我也是忘考虑了，购物中心里的美食城基本都是本地菜，川湘菜和重庆火锅，太辣，你们同行的人可能有人吃不了，我带你们出去吃。” 左安安立马举了举手：“我同意！我不吃辣的。” 米舒回头，更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都一亿七了，我还吃火锅？当然要吃大餐了！我都答应来沪上的时候招待你了！” 钱才：…… “你确定到沪上你就能招待我？” 米舒立即兴奋了起来，刚要开口，看到钱才玩味的眼神，又退回一口气。 “那…那苏州！苏州行了吧？我外公在苏州！我外公很喜欢我的！” “嗯，那差不多。”钱才点了点头。 左安安听得一脸茫然，开口道：“米舒…你爸不是在…” 米舒赶紧回头拉着她要往远处走。 钱才一脸笑意，开口道：“行了别掩饰了，一笔能写得出几个米字？” 米舒一脸严肃的回头：“你早就知道？” 钱才不以为意的点点头。 “嗯。” … 米舒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钱才。 “我有一张信用卡，有10万，我妈妈给我应急用的，你拿去刷掉吧，今天他们在你商场和超市花的钱，都给你。” … 钱才盯着她看了一阵，接过卡，转身就走。 “诶！” 米舒看他直奔柜台去，有些急了。 钱才回头：“怎么了？” “你真刷？？”米舒气急。 钱才神色自然道：“你都不想交我这个朋友，要跟我划清界限，为什么不刷？” “刷了我妈妈就知道了！” “你妈又不是我妈。”钱才快速回道。 “我妈妈会骂我的！”米舒都要哭了。 “那太好了，替天行道，谁叫你一天说要招待这个招待那个，打一顿最好。”钱才抬头望天，不给她装可怜的机会。 “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米舒眼看眼泪攻势无效，立马转为愤怒指责。 “我为什么要有同情心？”钱才左顾右盼，就是不看她。 “我是美女诶！”米舒登时挺了挺胸。 “谁告诉你的？”钱才一脸无赖。 “你问她！”米舒指了指左安安。 “舒舒最美！”左安安无脑捧哏道。 “她眼神不好，我觉得左安安比你好看。”钱才甩出一张“离间计”。 “舒舒最美！”左安安“无懈可击”。 米舒得意的扬了扬头，露出雪白的脖颈。 钱才：“…我喜欢丑的。” 米舒如遭雷击：“钱才！！我是大美女，你请我不是应该的吗？” “那是你太自信了，我见过的大美女多了。” 米舒伸出手：“卡还我。” 钱才瞪大了眼睛：“凭什么？” “劫富济贫！”米舒大叫着就要冲上来抢。 钱才立即后退一步，大声说道：“我告诉你米舒，我这有摄像头！小心我把录像给米叙章寄过去！” 米舒听着突然停了下来，站在离钱才一米的地方，靠着墙抱着手一笑，仿佛回到了那天在健身会所舌战群儒的样子。 “你在G省做生意，不怕他找你？” 钱才也抱起手，平静道：“我下半年一过，就要搬去沪上了，我们集团按现在的趋势发展，今年要上税4个多亿，今年全省税收不会超过110亿，我们一个集团给全省税收带来4个点的增长，GDP就更多，你爹是管经济的，经济就是他的政绩，他要是找我麻烦，我到了沪上就把分公司总部也迁过去，第四个季度就开始汇总缴纳，你猜猜，少了一个多亿的税收，应该谁着急？” 米舒听完一愣，突然想起他早就说过要去沪上，气势也软了下来。 “我…我不是怕给我爸惹麻烦吗，高中三年我在这边读书，我家里从来不让我提我爸，你又是做生意的…” “那你之前不怕？”钱才有点无语。 米舒听着脸一红：“你要是不知道我爸，我怕什么？万一是你喜欢我，想追我呢？” 左安安惊呆了，她从来没听米舒说过这么直接的话，对米舒有想法的男生很多，但米舒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她可是装糊涂的好手。 钱才也惊呆了，伸手摸了摸米舒的额头。 “…侬脑子瓦特了？” “你说什么！！”米舒“啪”的一下打开钱才的手，一脸羞愤，大声说道。 “姑奶奶是看得起你！才给你个机会！” 钱才听到这话有点发懵，重生以后怎么这么多人看得起我？觉得我想追她？ “大可不必，我其实是佛家外门弟子，法号觉育，贫僧从来不近女色。” 左安安扑哧一笑：“谁法号叫绝育？” 米舒“哼”了一声：“不需要就算了！谁看得上你这个傻子！” 钱才见她也不生气了，把卡拿了出来。 “要不要？” 米舒一把捉过信用卡。 “要！为什么不要！” “这可是贿赂啊。”钱才玩味笑道。 米舒转过身，恶狠狠的：“你要敢往外说，我就说这是你给我的彩礼！” 米舒说罢想了想，这要是彩礼，自己也太亏了，又大声补了一句。 “首付！” 钱才眼睛都瞪直了，半晌，站直了身子，默默鞠了个躬，认输。 “不必了，这是我孝敬您的，老姑奶奶。” 两女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舒…你这朋友…太搞笑了。 ”左安安眼看就要笑抽了。 “哈哈哈哈…是吧…我也觉得…鹅！” …… 众人下楼准备去酒店的时候，米舒一脸气冲冲的快步走在前面，钱才和左安安满脸笑意跟在后面。 “米舒，怎么了？”刘长安惊讶问道。 “没什…鹅！”米舒说着，又打了一个嗝，顿时更加气愤了。 “哼！”米舒看着钱才，一脸怒意。 李亚男也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过来，一脸兴奋：“舒舒，安安！…舒舒你怎么了？不高兴？” 米舒：“鹅！” “鹅？你想吃鹅？”李亚男看着她身后的钱才和左安安。 钱才看着米舒，主动调笑道：“鹅有鹅报。” “你才恶…鹅！哎呀！他刚才逗我笑！我一不小心，就打嗝…鹅！”米舒越说越控制不住了。 钱才摇摇头，笑着走到结账台，找收银要了一瓶矿泉水。 “喝十口，别断气，慢慢喝。”说着打开递给了米舒。 米舒气鼓鼓的拿过，听钱才说的开始咕咚咕咚的喝。 钱才看着她喝水的样子，心道确实挺好看的，米舒是长发，盘起来显得脖颈更加修长，身高也有一米七左右，加上这张满分的面孔，不发脾气时，煞是羞花。 “诶？真的好了！”米舒喝完感受了一会，眼睛亮了起来，惊奇说道。 “你怎么不早说！”说着米舒越想越气，又锤了钱才一下。 钱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就想看你再鹅一会。” 第一百一十七章 破案了 钱才领着众人出来的时候，王连仲和胡新仁正站在广场上。 胡新仁黑着个脸，对着刘长安和康家宝道：“你们终于舍得出来了？一下午！我以为你们要住里边了呢！” 刘长安没答话，康家宝笑嘻嘻的调侃道：“你怎么不进去？怕买不起啊，没事，今天钱才请客。” 胡新仁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康家宝，这小子别看年纪小他们一两岁，但是人最精。 “康啊，平时哥对你可不错！你是年龄最小的，平时玩啥，哥不请你？你怎么才来半天就叛变了呢？” 康家宝听着露出智慧的眼神，叹了口气，拍了拍胡新仁的肩膀。 “胡哥！你人不错，就是今天吧，话太密了。” 刘长安也叹了口气，学着康家宝拍了拍胡新仁。 “话太密了。” 胡新仁站在原地，又开始怀疑人生。 钱才倒没在意他怎么想，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王连仲。 他已经知道王连仲刚才干嘛去了。 瞿白茶给他打来了电话，说王连仲刚才去超市找她，还要了她电话，她觉得是董事长的客人，没好拒绝，但还是打了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钱才只是叮嘱瞿白茶，尽量少接触。 因为来的时候王连仲左手中指有颗戒指，钻戒，亮闪闪的，这会已经摘掉了。 他不用问旁边的人王连仲的感情状况也知道怎么回事。 “老板，车到了。”徐达走过来提醒道。 “嗯，走吧。”钱才点头，招呼米舒带着人上车。 “钱才，你和我一个车！”米舒喊道。 …… 钱才看着车里的装饰，发现童老头是真喜欢木头，也真会享受，车里竟然还放了一套木质茶桌，就是不知道是啥材料的，雕工很不错，不过这高度和边角的处理，应该是给这个车定做的。 “这是谁的车啊？”米舒有些好奇。 “一个老钱儿的。”钱才随口说道。 “老钱？你爸？”米舒长呼一口气。 果然，能挣这么多钱，不是一代人能挣出来的。 破案了。 钱才瞪大眼睛：“什么我爸？老钱儿，不是老钱！old money！国外呢就叫贵族，在国内叫家族，大白话就是人家一家都有钱。” “G省还有商业家族？”米舒惊奇道。 车上的左安安和康家宝都来了兴趣，坐直了身子。 钱才想了想，道：“应该是往上一辈就有钱了，后来嘛，老子英雄儿好汉，扩大家业了，上一辈应该不是G省的，听口音应该是你们那一片的，后来搬过来的，具体内情我就不太清楚。” 说罢看了看前排竖着耳朵听的司机，钱才有些恶作剧道。 “师傅，你们老板的历史，要不你给我们讲讲？” 司机一下坐直了身子，看样子有些紧张，但就像没听见似的。 钱才忍不住想笑，他想到了李广平，也不知道这个司机跟着童世才有没有尿频尿急尿等待之类的毛病。 “不是本地的？”米舒皱了皱眉。 钱才笑了笑。 “人家来本地很多年了，记住这个车牌号，你问问你爸…不，问问你爸的秘书就知道是谁了。” 米舒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赵叔叔除了来的时候给我办过学籍资料，这几年很少见他来家里，好像比我爸还忙，问他，我还不如问我爸呢，我看那些和我爸差不多级别的，秘书都是贴身带着，我爸几乎不会，每次赵叔来家里都是匆匆忙忙的，一副有急事的样子。” 钱才想了想，道：“每个领导有不同的习惯，说明你爸等闲情况不喜欢把工作带回家，也说明了他对家庭的重视，他很少在家？在家的时候看着都很闲吧？” 米舒眼睛一亮：“你还真是个人精！” 康家宝和左安安一下也来了兴趣，十八九的年岁，揣摩自己的爹妈，无疑是件有趣的事。 “我爸喜欢打台球！”左安安兴奋道。 “看球吗？”钱才问道。 “看，看足球！国内国外都看！”左安安立刻回道。 钱才本来问的是看不看台球，听到她这么说，又继续问道。 “看的时候骂人吗。” “嗯……不太骂，好像没有。”左安安犹豫道。 “忙吗。” “挺忙的。” 钱才手指在桌上敲了两轮，开口道。 “打台球的人一般是比较注重细节的，他打台球要是很慢，打得又不好的话，有可能只是工作压力大了需要放松，打得好的话…搞不好年轻的时候是个混子。” 左安安有些忿忿不平：“他怎么就混子了？” 钱才一笑：“那就是打得好咯，我们爹妈应该都是五十年代出生的吧？六七十年代长大，那个时候，他们的同龄人在干什么？有点文化的都在上山下乡，当知青。而打台球这个习惯少有三十岁以后再养成的，每天能混迹有时间打打台球的要么是没得书读，要么不想读书，可那阵台球可是高端运动，书都读不起的真玩不起那个，那就是不想读书呗。” “那看球呢？”左安安感觉他说得有点道理，但又有些不服。 “至于看球，他肯定不是什么球迷，搞不好就是陪你妈看，或者他们单位主要领导喜欢看，他就是想找个共同话题，谁喜欢看足球还不骂人的？我平时看球都恨不得上场去踢，真是心态特别平和的，不太会喜欢纯竞技型运动，当然，我话说得有点绝对，肯定有误差，只能保证大部分情况是这样。” “我爸喜欢收藏！”康家宝一看左安安的说完了，立即说道。 钱才：…… 这爱好可不兴说啊宝友。 钱才盯着康家宝，看了看他穿着。 “早年喜欢还是当了领导才喜欢的？” “很早了，我小时候就见过，那时候他还是科员呢，你是不是当我傻，我爸要贪来的，我还敢跟你说？”康家宝一脸无语道。 “不知道。” “你爷爷奶奶，家里挺有钱？”钱才又问道。 康家宝摇了摇头：“穷，奶奶饿死的，我跟米舒一样，都是老妈家那边有钱。” 钱才点了点头，那个年头，女方家有钱，找个干部或者部队军官当女婿，能保一家平安，也挺正常的。 “那应该是当过xx兵了，那时候很多x x兵搜出来过不少文物，要不他没有接触收藏的机会，即使淘来什么物件，他也不认识，大多数人搞收藏，都是从淘到了真物件开始迷上的，他应该是当x x兵时占过便宜。你爸喜欢这个，那他手底下人的日子可不好过，搞收藏久了的，追求完美，相信缘分，因为花了大价钱搞收藏的，身边有很多人劝，但是劝不动，说明很自我，这种性格当了领导，手下自然难过。” “砰！” 康家宝一拍茶桌，道：“这事你说得可太对了！以前他当街道主任的时候，他单位就被他劝退两个！下海做生意去了，每年都来感谢他呢，说要不是他，这辈子都发不了财，也不知道是来感谢他的还是来气他的。” “哈哈哈…” 钱才三人都笑得不行了，只有司机愁眉苦脸的。 “钱总，你们轻点拍啊…那桌子，老板挺喜欢的…找人定做的，雕刻就花了十几万呢。” 钱才喝了口水稳住情绪。 “好的师傅！” 钱才也不再说话，开始打量桌上的图案，这桌子材料一般，童世才很喜欢的话，应该就是桌上雕刻的《洛神赋》的原因了。 这寓意很明显啊。 曹植在路上遇见洛神，两人相爱，但人神有别，又不得不回洛京的故事。 哎妈，这老童，童熠都这么大了，心里还有个老情人啊。 不会还有个私生子啥的吧？怪不得这童熠基本没随上他呢，压根就没把心思放在小童身上啊！ 破案了！ 钱才顿时八卦之心爆起。 “师傅，这画是你老板找人去刻的？看着手艺一般啊！” “啊，那不是，那是做桌板的人送的刻画，老板还说了好几次呢，说这洛神刻得挺丑的，他找人雕的是桌子下面，侧纹的双龙戏珠和做的四个狮子头的座子。” 钱才：…… 送的……想复杂了。 这老童可能就是事业心太强，忽视下一代教育了。 沉默了一阵，小胖子康家宝有点耐不住寂寞了，看着米舒开口问道。 “米舒，我听你说，你和钱才认识没多久，你平时…就没几个朋友一起出来玩？” 米舒一听登时抱怨道：“还不是我爸嘛！高中都不让我玩，就认识几个同学，哪来几个朋友啊！” “噢。”康家宝点了点头。 “我看你周末也经常来沪上啊，苏州不是也挺好的吗，怎么不在苏州玩？” “好玩有什么用？我妈平时对我抠…”米舒说着突然闭了嘴，脸色通红。 机智的小胖子顿时抓住了那个“抠”字，一脸的恍然大悟。 “哦…我说呢，你爹这么大个官，外公家在苏州生意又这么大，还老是跑来沪上找我们玩，原来是老妈没给钱！我想起来了，米舒聚会从来不请客！对！左安安，她是不是从来没请过客？” 左安安捂嘴轻笑。 破案了！这回真破案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意外会面 “钱才，你别听他瞎胡说！我可大方了！” 米舒大声辩解道，说罢还对着康家宝捏了捏拳头。 钱才倒是轻笑着道：“这胡不胡说我都不在乎，我不缺钱，你不说了吗，你是美女，出门组局，美女免费。” “你看看，你看看，小胖子，什么叫格局！” 康家宝登时道：“你再叫我小胖子我就跟他们几个说！说你从来不请客！” “你…康帅哥，你想吃水果吗，一会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去买几个橘子。” 米舒的脾气来得也快，怂得也快，只好脸上笑嘻嘻的怼他。 谁知康家宝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脸不屑。 “我就吃两个，剩下的都给你。” 朱自清的橘子，是爸爸对儿子说的，老舍的包子，是爷爷对孙子说的，就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小小的车里的已经完成了五代同堂。 “康家宝！一会吃饭我全点辣的！辣死你！”米舒气鼓鼓的说道。 康家宝听罢不以为然道：“不好意思啊，我家河南信阳的，从小就吃辣，你点辣的，只能辣死左安安，王连仲和胡新仁那个鳖孙儿。” … 米舒彻底沉默了。 钱才在旁边看得也想笑，米舒这个国家二级抬杠员居然遇到对手了。 …… 到达G省大饭店的时候，两辆9米长的加长林肯并排停到了门口，相当扎眼，饭店门口平时有些懒散的男迎宾眼睛都一亮。 来活了。 迅速从兜里拿出白手套戴上走上前去帮忙开门。 给这个车开门，才配得上经理发这双三块钱的的白手套嘛！ 钱才下车后走在前面，刚进门就看到前面站着的一帮人有些眼熟。 不对，不是眼熟而已，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胡蔚抬眼和钱才对视的时候星眸微闪，也有些震动。 他不是这两天忙着搞沪上的项目投标吗？ 钱才几乎和胡蔚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完犊子了，这事没报备啊！ 钱才大脑疯狂运转，这事解释好了可以算爱的偶遇，但要是解释不好，就是大型捉奸现场。 还好，胡蔚她妈成瑾梅也在，胡蔚并没有上来打招呼，这事还有解，自己只要赶紧上楼，别跟米舒他们同行，再找几个林城的管理人员过来，那就可以解释为公司聚… “走啊？愣在这里干什么？”米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幻想瞬间破灭。 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度已经上来了，钱才趁成瑾梅在跟旁边的人说话，赶紧给胡蔚递去一个笑意，胡蔚还有点懵，也对他笑了一下。 就这个笑让他心中大定，她还没有多想。 这事还能编。 钱才回头看了一下陆陆续续走进大厅的众人。 不行，就这打扮，要说公务，胡蔚肯定不信。 说是自己家里的亲戚？不对不对，她爹在沪上，这些人都是沪上来的，这事编不圆。 但必须撇清和米舒的关系！ “呀！成阿姨！胡蔚！”米舒兴奋的声音再次捅了钱才一刀。 我尼玛，怎么没想到呢！ 两家的老头坐在一张桌子上开了几年的会，怎么会不认识？？ 要不坦白吧…钱才看到已经走上去打招呼的米舒，感觉有种49年入了蒋，07年开始卖小灵通的绝望，每一步都精准的踩到了坑里。 今天但凡是任何一步出点意外，这次意外都不会发生。 “米舒？来让阿姨看看，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成瑾梅的声音传来，这个前世让钱才忐忑了多年的声音有点打乱了他的思绪。 “胡蔚才好看呢！仙女！成阿姨您也越来越漂亮了。”米舒不抬杠的时候嘴巴特甜。 “你们在哪个包间，一会阿姨一起付了。”成瑾梅笑着说道。 “不用阿姨，我朋友从沪上过来看我，我们昨天就订了包房，钱已经付过了。”米舒赶紧扯了个慌，不想让成瑾梅付钱，指了指钱才这边。 成瑾梅顺着米舒手指的方向，看了钱才这边一眼，笑了笑。 胡蔚也饱含深意的看了钱才一眼，看得钱才寒毛都炸起来了。 “你还跟阿姨客气，真是。” 成瑾梅并未纠结于此，他们这个层级，也不会纠结于一顿饭钱，说罢看向旁边的男人，介绍道。 “老徐，这是米常务家的闺女。” 男人也恍然大悟，大笑起来，看向米舒开口道：“哦！是老米家的姑娘？这么大了？丫头，我和你爸可是战友啊，在苏州的时候，一个县里搭过班子，我见过你，那时候你才两三岁呢！” 米舒听罢，眼睛一亮，也兴奋起来：“是徐伯伯！我还听我爸老提起您呢！说和您一起工作的时候特别顺利，您看着可比他年轻多了，应该叫徐叔叔才对！” “哈哈，你这丫头嘴可真甜，我可比你爸大两岁！哎，时间真快啊，一晃你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来C市，到徐伯伯家里来玩！” 那边热情的寒暄着，钱才这会心里却拔凉拔凉的。 他现在面临两个问题。 第一是怎么跟胡蔚解释。 第二是不能让成瑾梅注意到自己。 成瑾梅要是觉得自己和米舒来往密切，以后自己再跟胡蔚上门拜访，那在她眼里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花心男。 不，也许她还会有更多的顾虑。 自己会更加减分，因为他们选择让胡蔚联姻是合则两利，而选择自己这个和米舒关系密切的人，一来一回可能会得罪两家人。 怎么办？ 钱才心念急转，这两件事必须现在当面同时解决，胡蔚那边自己尚有机会解释，但成瑾梅那里一旦造成误会，连开口的机会都不会有，事后再解释，等于是狡辩，而且自己也没有这个立场去解释。 不能赌她以后对自己没有印象，看来必须要由暗转明了。 钱才换上了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走上前去。 胡蔚看着他主动上来，渐渐惊讶。 钱才赶紧趁着几人没注意，给胡蔚递去一个眼神：配合我。 “胡蔚？你怎么也在这？”钱才走到米舒侧前方，主动开口道。 胡蔚看着钱才平静的神色，心里也安定下来，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既然敢来，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我陪妈妈过来吃饭，你怎么也来了？” 成瑾梅有些惊讶，她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外有什么交际，胡蔚也一直让她很省心，成绩在一中也是名列前茅，从暗中交代的学校老师和领导的反馈来看，应该没有早恋的迹象。 但眼前这个男生的岁数看起来和胡蔚差不多大，她不得不警惕。 米舒也愣了，盯着钱才。 他怎么认识胡蔚？？难道…胡家也被他“贿赂”过？ “啊，我有个沪上的朋友今天过来，他父亲和我有些合作，我一起过来招待。”钱才一句话撇清了和米舒的关系。 钱才说罢不经意回头看了看，眼光经过侧后方的米舒时，突然闪动。 还好，米舒收到了信号，并没有多说。 成瑾梅更惊讶了，你这个岁数，和人家父亲合作？ 钱才转头看向成瑾梅，礼貌的微微躬身点头笑了笑，可以说这个笑容包含了他两世为人对于绅士风度的全部理解。 “阿姨您好，我是胡蔚的朋友。” “你好。”成瑾梅也笑着点了点头，说罢看向胡蔚。 “蔚蔚，怎么不介绍介绍？” “啊，钱才，Z市的。”胡蔚也在飞快想着怎么回答，但她不知道钱才的想法，只能尽量简单的介绍，不暴露太多信息，免得打乱他的计划。 钱才没有再等成瑾梅多问，看着胡蔚眼神露出明显的欣赏，笑着开口。 “胡蔚和我在Z市一中认识的，她和我妹妹是笔友，我们同级，我们认识挺久了，我还想等胡蔚上大学以后来给我当慈善基金会的会长呢！对了阿姨，我是蔚来集团的董事长，钱才，紫台广场就是我们集团整体租赁开发的。” 钱才在尽量暴露自己的信息，以求一个尽量平等的对话，拖长对话时间。 成瑾梅听到钱才的话，明显也认真了一些，她是武警序列，不是搞经济的干部，对地方企业谈不上十分了解，但是紫台广场就在她家门口，她怎么会不知道。 但这个钱才，看胡蔚的眼神可有些不对。 钱才趁这个空隙，观察了一下旁边的男人，男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笑意更甚，旁边成瑾梅的脸色也还算自然。 钱才看着男人的表情，心中大定，赌对了。 钱才在赌，赌眼前这个男人和胡家想要联姻的周家没什么密切关系，否则今天自己唐突上前表达和胡蔚的关系，就会让成瑾梅下不来台，从而让情况更加糟糕。 甚至会提前开战。 “蔚来集团？蔚来超市是不是你们的？”竟然是男人先开了口。 钱才有些惊讶：“是的，您知道？” 男人笑呵呵道。 “知道，你们蔚来现在在我们C市可是遍地开花，同时上马了13家超市，这个月的经济报告还在我办公桌上呢，你们集团的概况就在第三页，你们的矿泉水在C市也很出名，我车上还有一箱呢，我是想不知道都难呐，只是没想到，这家集团的掌舵人竟然如此年轻，好啊，只有年轻，才有如此的冲劲，C市欢迎你们，怎么样，下一步，要不要考虑来C市发展啊？” 钱才心中一凛，这位应该是C市的领导了，这么明晃晃的伸出橄榄枝，说不定是管经济的。 “领导您过誉了，我们还是一家小公司，您太看得起我们了。”钱才赶紧笑道。 “你们是年轻的企业，但规模可不小啊，G省零售业的龙头企业，哈哈，我也有些唐突了，米舒你可别跟你爸爸告状，说徐伯伯挖墙脚哦。” “哪里会，您都是为了工作，再说了，人家是走是留是人家的自由，我爸他管不着。”米舒笑嘻嘻说道。 成瑾梅在一旁听着老徐的话，心中也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有了些估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暗渡陈仓 “对了，刚才你说，想让我们蔚蔚，去什么…基金会？” 成瑾梅回想起了这个重点。 钱才笑道：“对，胡蔚形象好，气质也十分优秀，而且我和她聊过，她对慈善事业很向往，我们今年做了一个半瓶水慈善项目，成立了慈善基金会，我们想建立年轻的企业形象，就想让更多的年轻人担任领导岗位，胡蔚是很优秀的年轻人，也对慈善公益事业很感兴趣，所以我想邀请她来担任会长。” “你和胡蔚聊过？她前段学业挺忙的，忙着高考，还有时间聊这个？”成瑾梅抓住了“他们聊过”这件事发问，说着，又看了胡蔚一眼。 钱才想到了成瑾梅会问这个问题，立即开口答道。 “对，她挺努力的，前一段她觉得复习效率不太好，我不是也高考吗，工作也忙，就请了几个C市的名师一对一复习，她请我帮忙看能不能让我的几个老师给她指导一下，我就带着老师来了林城，那时候我们顺便聊了聊基金会的事。” 钱才为两人的交往想了一个正当理由，尽量不引起成瑾梅的反感。 “哦？原来她说找的几个老师是你帮忙叫来的？谢谢你了。” 果然，成瑾梅听钱才这么说，也不好再纠结两人来往的事，开口道谢。 钱才笑着摆摆手，捧了一句：“阿姨您客气了，我也找胡蔚借过复习资料，她的学习对我启发挺大的。” 成瑾梅和老徐其实挺不习惯的，听一个知名企业董事长聊高考学习的事，谁都习惯不了，胡蔚的成绩她并不担心，也就把话题扯回公司上，这也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你刚才说这个…慈善基金会，什么规模？” 成瑾梅很纠结，以她的阅历来看，胡蔚在大学期间就有这个任职经历，绝对是顶好的事，但又怕胡蔚把握不住，惹出麻烦。 “嗯…以今年的发展势头来看，可能会在年底达到10个亿的捐赠。” “这么大？”成瑾梅有些震惊，旁边的老徐也挺吃惊，但是感受没有成瑾梅这么直观，毕竟只是个旁观者，米舒却是最淡定的一个。 她已经麻木了。 也还好后面的那帮人站得较远，这几个孩子见过的领导不少，一看这两个人的气场和对米舒的态度，就知道地位不低，于是都站在远处安静等着。 只是胡新仁更加怀疑人生了，心里的悲怆都足够晚年的杜甫拿去作诗一首。 撩拨一个米舒还不够，居然还有一个？？ 不公平，不公平啊！ “阿姨其实您不必担心，我们这个项目虽然体量大，但是已经主动申请了民政部门深入的介入监督，相关资金也有公众网站实时上传，资金去向上不会出现问题，而且经过几个月的运行，舆论反响也相当好，不会有负面影响。”钱才跟成瑾梅解释着。 成瑾梅听罢点了点头：“我回去帮蔚蔚做个参考，晚点再答复你，行吗？” “好，您先了解一下吧。”钱才只是表示同意，不再提此事，免得显得自己过于急切。 旁边的老徐其实也知道这个项目，还看过他们蔚来的官网，对这个“半瓶水”计划非常欣赏，思想新颖，逻辑做得也严密，避开了几乎所有可能产生负面影响的大坑，他其实很羡慕成瑾梅的女儿能有这样的机会，但此时涉及人家女儿的职业走向，万一此时自己出了言，以后发生了一些问题，难免会埋怨自己，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 几人又寒暄了几句，钱才主动说准备上楼了，和米舒一起告辞，便带着几人进了电梯。 …… “孔哥，好久不见了。” 包房内，成瑾梅热情的打着招呼。 一位胡子微白，梳着精神三七分的艾年男人微笑着开口道。 “是啊，我记得上次是元旦，道远刚调到沪上吧？你带着丫头来C市，这一转眼，一年又过去一半了，这日子，过得快呦！” 成瑾梅听了也笑道。 “可不是吗，我们家老胡这都调走大半年了，就回来一趟，没两天又赶回去开会，还好我们单位最近事也多，要不我可成了望夫石了。” 老徐听到这时也说了话：“孔书记在沪上也两年了，听说夫人去了昆山的医院？” “孔哥”听着，一脸无奈道。 “是啊，这政法工作，忙人也累人，我爱人就像我的私人医生，这些年呐，大病小病都是她帮我照看着，离不了，只好请人帮忙，把她又调了过去，本来儿子在苏州，爱人在昆山，眼看一家人算是团聚了，结果儿子又回了C市，到县里去了，工作又忙，现在我回了C市都见不到人了，这年轻人啊，愿折腾就折腾，随他去吧。” 老徐笑道：“小孔去了县里是好事，他有能力，市里也很看好，干出成绩了，你脸上也有光啊，不过明年…四五月份吧，可能要让他去学习一下，回来之后市里还得让他去财政历练历练，可能孔书记你还得等一段时间才能团聚家人喽。” 孔书记听了笑着仰了仰头。 “哎，谁叫他要到体制里折腾呢，各人有各人的命吧，瑾梅啊，你老在G省待着也不是个事，丫头也毕业了，你不准备去道远身边？他工作忙，你当妻子的，也该多照顾照顾。” “是啊，孔哥，这不是没机会吗，等呗。”成瑾梅笑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要我说啊，这领导家属的工作调度，该照顾就要照顾，总不能道远在那边大刀阔斧的搞建设，回家还要吃冷饭，不过序列上…确实有点麻烦，这样吧，10月份，总队的耿副总要走了，我给他们提提意见，跟你们总队要人，你们垂管的一位领导我也熟，下个月我去开会的时候，找找他。” “那就谢谢老领导了，我还是来当你的兵！”成瑾梅站了起来。 “那你们先聊，我跟蔚蔚聊点事。” 两人点头，成瑾梅带着胡蔚走了出去。 “蔚蔚，那个基金会，是你想去？还是那个钱…” “钱才。”胡蔚补充道。 “你和他挺熟？”成瑾梅看着胡蔚道，脸上很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 胡蔚想了想，道：“嗯…整个过程他差不多都告诉过你了，紫台广场开业时还遇见过一次，其他你都知道了。” 胡蔚并不是迂腐不能说谎的人，甚至在对付父母的高压“保护”时，已经学会了编造很多理由以获得自由空间。 “嗯…那我回去查一下，这个集团内部有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你要知道，有很多人都想打着你爸爸的名头，达成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一点上你要一再小心，如果他财务状况各方面问题不大，那即使是借用了一些你爸爸的名头也无妨，妈妈也同意你去，这对你有好处。” 成瑾梅因为钱才的第一句自我介绍就是“和沪上人有商业合作”，而有了一些先入为主的思想，把钱才当成了一个商人看待，其目的最大可能还是因为胡道远，毕竟能用一个如此大的基金会会长的职位来追求女生，不应该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人会干出来的事情，成瑾梅会这么想，也是有了一些把钱才平等看待的想法。 胡蔚听后脸上古井不波，只是点了点头。 成瑾梅回头看了包房门一眼，想了想，又回头道。 “还有，别往来太密，男女有别，这件事是妈妈的底线，你应该清楚，尤其是商人，诡诈者占多数，妈妈希望你以后能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托付终生，大学期间更要注意， 你好好完成学业，剩下的路，爸爸和妈妈会给你安排好。” 胡蔚没说什么，半晌后，开口道。 “我去一下米舒他们包房，打个招呼。” 成瑾梅骤然回头：“你和米舒很熟？” 胡蔚大大方方道：“是跟钱才打个招呼，万一你同意了，人家是我的上司，我不该去一趟吗。” 胡蔚很清楚成瑾梅的那套“唯利己论”，此刻遮遮掩掩，反倒会让她怀疑。 成瑾梅听了，看了看天花板：“嗯，礼数还是要尽到，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只要没有对你爸爸的名声产生伤害，还是可以交好，你也快读大学了，一些正常交际我们也应该适当放手，不过这个交好指的可不是你们的个人关系，是指一些正常的礼节性来往。” “嗯，那我去了。”胡蔚心里其实已经快要开心得跳起来，她终于有了正当理由和钱才来往，但脸上还是很平静的样子。 “早点回来，陪陪妈妈。”成瑾梅回道。 胡蔚故作不耐烦道：“你们聊那些，你来我往的，无聊死了，我还不如跟米舒聊聊大学的事呢。” 她其实并不排斥和成瑾梅一起交际，但今天她很想和钱才多待一会。 成瑾梅听她这么说，想张口解释什么，但欲言又止，只得无奈道：“去吧。” 胡蔚看着她：“你不回去？” 成瑾梅看了看包房门口：“我透口气，一会进去。” “哦，好。” 胡蔚转身走向走廊尽头的电梯，转过拐角后，步伐默默加快了一些。 第一百二十章 胡家事 8666包房。 钱才带人进来后，米舒就叫过服务员开始点菜，按位上的辽参，一人点了两份，帝王蟹点了两只，澳龙三吃，其他的菜，都是往贵了点，这是省级饭店，还有大师菜专区，狮子头，宝塔肉，鸭子都点了两只，八宝鸭和三套鸭，总共点了两道素菜，还是文思豆腐和开水白菜。 大家都有点惊呆了。 “米…米舒，你得考虑考虑我们吧？”康家宝瞪着眼睛说道。 “我们是来吃G省菜的，你点这些东西，在哪吃不着？沪上的跑来G省吃八宝鸭，过分了吧？你还说点全辣的，这一个辣的都没有啊！” “你不说怕辣着他们吗？”米舒大声说道，火气甚旺。 “那…那也不能这么点啊！”康家宝无语道。 按说大家都不是缺钱的人，不应该存在这种报复性消费的行为，而且女孩子都比较注重保养，会点一些汤汤水水之类的养身玩意儿，但米舒今天好像跟菜单有仇，要不是桌子大小有限，她就要叫服务员“炒一本”。 “咋的？这菜整这老硬，断头饭呐。”钱才本来在发呆，看着服务员统计后拿过来的菜单，都整出东北口音了。 “差不多吧。”米舒点完，翘着腿坐在对着门的座位上，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以后怕就吃不着喽，怪不得要去沪上，人家这是路都铺好了。” 钱才听完一哂：“我说呢，怎么酸兮兮的，我去沪上发展了，你不是更好宰我吗？” “你留着给别人宰吧！”米舒转过头，傲娇道。 左安安有点懵，眨巴着眼睛问道：“怎么了啊舒舒，刚才你从楼下上来就挺不高兴的，楼下那两个叔叔阿姨是谁？还有…那个很好…那个女生，是他们女儿吗？” 众人一听，也有些好奇，坐直了倾听着。 米舒看了钱才一眼，舒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是，他们是两家人，那个叔叔姓徐，C市的，阿姨姓成，她们家算是沪上的，她女儿姓胡。” “姓胡？” 胡新仁一下来了兴趣。 王连仲和刘长安也认真听着，刚才那个女孩确实漂亮啊，而且看样子，还有背景。 只有康家宝还在心心念念他的G省菜。 米舒一下有些不耐烦：“人家的胡，和你那个胡，不是一个胡，沪上还有几个姓胡的？” 王连仲一下睁大了眼：“胡常务？？” 刘长安也愣了：“真是那个胡？我的天，胡市长号称区长杀手啊，半年多已经约谈了四个区长了，这么凶的人，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连夹着花生米充饥等上菜的康家宝也点了点头。 “嗯，胡常务确实很凶悍，上任就平静了两个月，之后就开始安排招商任务了，据说是比上一任安排的指标超过了百分之30，也就是我爸在他们区管农林水电，要是管经济交通的，这半年非得累死在出差的路上。” “我爸也是！这半年经常出差不回家，到家就开始打电话骂人，说他们吃干饭不干事，动不动就是这个指标那个指标，估计也是被逼急了。”一提到这个，连一向沉默的李亚楠都加入了战斗。 说罢，众人看向了唯一没开口的左安安，好像大家要是谁不抱怨点啥，就是要去告密。 当然，王连仲和胡新仁家里是经商的，自然的被忽略了。 左安安看几人看向她，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我爸三月份就调到公安局了，副的…招商…也不关他事啊，他就每天…上下班，没什么区别。” 一阵沉默。 “还是你爸好命，比我爸躲得还远。”康家宝嚼着花生米开口道。 钱才听得想笑，这些人抱怨的话，大概率都是跟他们爹学的，他都能想象到沪上诸干部哀鸿遍野的样子。 “仲哥，你爸生意做这么大，没和胡书记打过交道？”胡新仁问道。 胡新仁眼见大家都在聊自己的爹，有些不甘被排除在外，只好捧出了同为经商家庭的王连仲，他知道，自己家的生意在这一桌人眼里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甚至都买不起那个紫台广场，这也是他想追求米舒的原因，他想为自己，甚至是自己一家，找一个强大的后台。 但是王连仲不一样，他爸不仅产业庞大，资产是自己家的数倍，还和很多官员来往密切，这得益于他爸从小就在沪上长大，于微末中投资了许多人脉关系，他爸那张关系网，大得吓人，胡新仁他爸知道他经常和王连仲一起玩后，便经常告诫他不要得罪王连仲，得罪了当官的子弟，人家为了官声，不一定会拿你怎么样，但得罪了王仲江的儿子，人家真能阴魂不散的报复你。 王仲江当时给王连仲取了个重复的“仲”字时，很多人都劝过，说父子不能同字，这样五行不能互补，还会一代比一代差，但王仲江是个不听劝的，不但用了个“仲”，还用了“连仲”，就是希望他继承自己的光荣传统，而王仲江也彻底没有辜负他爹的期望，从小就会拉圈子。 不仅是这个圈子，还有别的圈子，王连仲知道很多同年龄的官场后代圈子他进不去，人家也不会听他摆布，就交际年龄小一些的，而且他还会分人拉圈子，这个圈子的几个人玩得比较干净，他就把他们拉到一起，免得互相看不惯，当然也有不干净的，那就大家狼狈为奸。 “我哪知道？要接触也是我爸接触，他跟胡常务打交道，怎么会跟我说？” 王连仲心知自己的爹接触不到那个层级，但也不想让人看不起，便一切冠以“不知道”。 钱才心里不禁发笑，胡道远是不可能跟商人单独接触的，即使交谈，那也是完全为了工作和经济发展，胡蔚他们家对商人的排斥那是从上一代老爷子就开始了，好像是因为老爷子参加部队前给一个商人打工，喜欢商人家女儿，被打出来过，老爷子气性大，把此事视为一生的羞辱，但这事只有家里人知道，老爷子对外宣称的说法是“年轻时饱受商人剥削”。 第二代则以部队里的大伯为最，胡道远也深受影响，渐渐的，他们家里和依附这个家的几个表亲对商人的讨厌逐渐演变成了官本位思想，已经完全脱离了老爷子那种善恶有别的讨厌，变成了看不起商人。 直到胡蔚小姑和两个表亲过不了靠工资和待遇过活的苦日子，或嫁或娶了几个大商人家庭，小姑更是辞职下海供养家族，再加上经济二字的地位越来越高，大家才发现原来有权和有钱，过的日子真的不一样，或许这个家族可以伸伸手就捏残几个商人，但人家没死之前能肆无忌惮的挥霍，他们还真不行。 后来老爷子也发现堵不如疏，也就放低了要求，只是希望每一代能努力出一个能撑住这个家的政治人物，奈何老天爷好像偏跟他作对，膝下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生了一个儿子，老二老三都是女儿，每家都是独一个，再多就怎么努力都生不出来，老大家的儿子还有点小儿麻痹，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找孙女婿上，说到底，就是以前挨够了人家的欺负和看不起，不想再让后代低人一等了，老爷子思想很淳朴，也很复杂。 不是哪家的老人家都很豁达开明的，甚至有的老人思想很大程度保留了大宅门里那一套，从上到下规矩森严，胡蔚家就是。 所以钱才并不指望老人家能心软，在他身上费功夫，还不如在第二代人身上想想办法。 电话响了。 钱才看了一眼，拿起手机往包房外走去。 临快出门，钱才回头看了众人一眼。 “别讨论胡常务了，要不一会被打了小报告可别怪我哈。” 众人噤声。 …… “瘦了一点。” 钱才看着眼前的心上人，有点心疼道。 想必她高考前也经常熬夜，很辛苦吧。 “瘦了不好吗，我最近在减肥。”胡蔚眨巴着大眼睛看他，不太理解他眼里的情绪。 嘎？ “…减什么肥，就这样多完美。”钱才无语道。 胡蔚歪着脑袋看他：“瘦了你喜欢吗。” … “喜欢！”钱才吓得一激灵。 “我想你了。”胡蔚认真说道。 胡蔚就是这样，有时候保守得让钱才不敢越雷池半步，偶尔表露心迹时，又热情似火。 “咕咚。” 钱才吞了一口口水。 这么直接吗。 钱才这个老色坯听到这句话时没有想到什么情情爱爱的小词句，只想到了胡蔚前世每次等他回到家搂住他时，说出“我想你了”之后那些迷离的场面。 没有性哪来的爱。 钱才半晌没说话，但是不断舔着嘴唇一副天干物燥的表情令胡蔚很是满意。 胡蔚终于笑开了。 “小白菜，你这是在拱火。”钱才看着她脸上的志得意满，恶狠狠的说道。 “我妈妈说可以和你正常往来。”胡蔚没接他话碴，一脸欣赏的说道。 “她怎么说的？”事实证明提丈母娘确实很败火，钱才立刻就冷静下来。 胡蔚记忆力很好，几乎原封不动的把成瑾梅的话说了一遍。 钱才听完点点头：“她应该觉得我是想接近你爸，这也是我想要的效果，后面我会想法做一些动作，印证她的猜想。” 胡蔚提醒道：“别太激进了，过犹不及，我爸不太喜欢和商人私下接触，你太主动，他反而会有恶感。” 钱才笑了笑：“放心吧，其实当前政策并不是不让官商接触，反而是鼓励的，打击的只是贪腐而已，官商都不接触，全靠国企搞发展？怎么可能？只要是对发展有利的事，你爸没有理由拒绝，要政策要支持，那是合理要求。” 胡蔚想了想又问道：“你集团名字怎么办？她去查你，看到那个蔚字，会多想的吧？” “她要是问你，你就抬杠。”钱才回道。 胡蔚有些疑惑道：“抬杠？” “对，你就问她是不是带瑾，梅两个字的公司她都不能接触。”钱才调笑道。 胡蔚顿时羞恼的打了他一下：“怎么可能这么说！她是长辈！” 钱才这才笑着道：“不要瞎担心了，你就装不知道就行，她要一点怀疑都没有，怎么会认真考虑我？让她提前有点心理准备是好事，迟早要摊牌的，不过你一会真得早点回去。” 胡蔚愣了一下，有些生气的抱起手道。 “我都跟她说好了，第一次有了合理的理由见面，你不想和我多待一会？” 钱才凝视着胡蔚：“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为什么最近老带着你去交际的场合？” 胡蔚慢慢放下手，犹豫道：“她应该是想…” 钱才打断道：“你爸调走前， 她有这么频繁带你出门吗。” “…好像没有。”胡蔚眼神一亮。 她突然觉得，好像一直没有正确理解这件事。 钱才笑着解释道：“你很聪明，只是一直把她当做长辈，没有像同龄人一样揣测过她的想法，像今天，我看你们在楼下，应该等了很久吧？在等客人？如果你不在，是什么情况？” “嗯…我妈妈和徐叔叔等客人。” “对啊，一男一女吧？谈事情有时候难免要避免外人在场，你妈妈在她那个岁数，无疑是个漂亮的女人，她一个漂亮女人独身在G省，单独和男性领导相处，总归会有非议吧？” 钱才说着，伸手拍了拍胡蔚的手臂。 “她带你去，有时候是为了避嫌，你得分清场合，人多的时候可以躲，人少了，你还得陪着她。” 胡蔚恍然，盯着钱才思考了一会，想着想着笑了起来。 “人精。” “很正常的道理，只是看你能不能换个角度去想，我就当你夸我了。”钱才说着摊了摊手。 胡蔚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夸你…以后要多从这个角度想想。” 钱才一愣：“想啥？” 胡蔚突然凑近了钱才，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 “想想怎么对付他们。” … 半晌，钱才忍不住笑道：“小同志，你这胳膊肘都快拐到我家里了。” 胡蔚有些气恼：“我可不想整个大学都躲躲藏藏的，你给我想，想办法。” 钱才登时拍了拍胸脯：“得令！” 第一百二十一章 钱哥，早去早回！ 钱才心满意足的跟胡蔚腻歪了一会，两人进包房时，菜已经上齐了。 “你怎么去这么久，我们都等着你开…”康家宝正埋怨着，看到了后面进来的胡蔚，一下哑了口。 几人刚才还只是远观，近看时发现她的五官真的美得没话说，身材更是连白色雪纺衫加黑白拼色半身裙都遮掩不住的好看。 “胡蔚！”米舒站了起来，开心道。 “你怎么来了，成阿姨呢？” 胡蔚也甜甜笑道：“她在楼下有事情，特别无聊，我来看看你们。”说罢，看了看钱才。 几人有点面面相觑，刚才只是知道钱才跟胡道远的女儿认识，但…能在外面待这么久？ 刚才是不是说错话了？ 钱才眼观四路，感受着有些沉默的气氛，知道这几人在想什么，开口解释道。 “哦，刚才胡蔚说要来，结果她妈妈临时打电话叫她去买点东西，我在外面等了一会。” “哦…”房间里一阵松气的声音。 胡蔚有些奇怪，看着钱才。 钱才回头笑道：“都在等着吃饭呢，奔波了一天，都饿坏了。” 胡蔚瞪大眼睛一副恍然的模样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吃饭了。” “没有耽误，快坐，坐。”王连仲站了起来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俨然他才是东道主。 胡蔚也看向桌上，顿时有点哑然。 大家看到她的目光，都有些沉默。 刚才胡蔚看到服务员抬着菜上楼时，菜都用盖子盖着，直到现在才看清这一桌菜的真容，转头有些嫌弃的打量钱才。 “你点的？” 钱才刚欲争辩，顿时看到胡蔚身后的米舒欲要杀人的眼神。 “我…我不是想着他们饿了，然后…” 钱才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说下去，他实在不想背这个暴发户的锅。 “然后我就跟服务员说让后厨安排！多点些肉菜！嗯，然后就点了这些。” 胡蔚再次转头打量了那一桌的各地名菜，和正中间的两只帝王蟹和龙虾三吃，转身就要走。 “他们这是抢钱呢，不行，得投诉他们。” 钱才一愣，米舒一看赶紧抓住了胡蔚。 “算了算了，刚问了他们，都挺满意的，是吧？！”米舒说着，看向众人。 “是是是！” “好久没吃过肉了！” “沪上哪吃的到这么丰盛的饭菜？” 一时间，各种捧哏。 唯独康家宝，抬眼望着天花板，喃喃道。 “要是再有一盘辣子鸡就好了…” “康家宝你说什么呢！这不有鸭子吗？两只！还塞不上你的嘴？”米大小姐开始犯上劲了。 胡蔚被米舒清亮的嗓音吓得往钱才边上靠了靠。 这会胡蔚在，康美食家也不敢再犯机灵了，人家都说县官不如现管，米舒她爸就是县官，而胡蔚她爸，是现管的县官。 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两位，可是布政使的千金，而且当了好几年了，很大可能要升巡抚那种。 胡蔚见米舒有点激动，转头询问的看了钱才一眼。 钱才昂了昂头：“别去问了，就这么吃，坐吧。” 说罢给自己旁边空着的位置，帮胡蔚拉出了椅子。 “胡蔚要不坐我旁边吧，钱才你坐对面去。”米舒突然开口说道。 胡蔚却开口道：“没事，我就坐这里吧。”然后很自然的坐在了钱才的位置旁边。 “你坐啊。”胡蔚抬头看着钱才。 钱才立马听话坐下。 米舒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听话？ 都是一个品种的爹，怎么这贿赂的待遇还不一样呢？？ 要是当天钱才醉酒时，看见钱才挨了徐凤一巴掌的几个保镖在这，肯定会恍然大悟。 原来启动老板的还有第二套密码。 “能吃了吧？”安静的包房里，康家宝试探着问道。 “吃啊，你们吃。”钱才抬头道。 众人开始动筷子。 钱才坐下后看到身旁的胡蔚，有些找到了前世一起出席接待的感觉，在座位上左挪右动，老觉得哪里还差一点。 低头看了看，轻声开口道：“这鞋我妈给我买的，有点买小了，你抽空给我买一双吧。” 胡蔚手里的筷子停滞了一下，想起了爸爸有时跟妈妈也这么说话，她犹豫了两秒，然后侧身低头看了看：“嗯…要买两双袜子吗。” “买两双吧，黑白各一双。”钱才自然的回道，说着突然一愣，找着了，就是这个感觉。 抬头，发现一桌人都在盯着他。 除了米舒眼神很是复杂，其他人眼里都是纯纯的懊悔。 队伍里出了奸细。 还听完了各家的情报。 现在投靠过去的话，还来得及吗？ “咳，你们快吃，一会菜都凉了。”胡蔚见大家都停了筷子看着钱才和她，轻咳一声，面红耳赤的说道。 康家宝想起刚才自己说胡常务那些话时的那种得意，那种自己老爹躲开了任务摊派的不可一世，心里欲哭无泪。 这特么哪是菜凉了？老子心都凉了啊！ 钱才心里也是王八毕业——憋不住笑（校）了，这帮人脸上的悔恨之情溢于言表，生怕自己让胡蔚给胡道远带了什么小话，让他们回家尝到自己老爹的裤腰带，不过这一趟是帮米舒招待客人，只好开口招呼道。 “快吃啊，多吃点，有啥事愁眉苦脸的？多学学我，我吃饱了就啥都忘了。” 几人对视一眼。 “那你多吃点！” “对，长安，你隔得近，多给钱哥夹点菜，你看他碗里啥都没有。” “对对对，多吃点钱哥！” 刘长安赶紧上手，给钱才碗里疯狂夹菜。 胡蔚都看懵了，米舒本来心里很郁闷，这会也看得笑了起来。 王连仲在旁边也不发一言，他这会看到胡蔚和钱才的关系，根本不想惹钱才，生怕给他老子找麻烦。 全包房就胡新仁一个人，闷闷不乐。 凭什么都找他去了？凭什么？？ 钱才看着碗里的一堆肉，哭笑不得：“你们也吃，我一个人吃不香。” “吃吃吃！” …… 过了20分钟，钱才已经开始葛优躺。 胡蔚递来一个眼神。 钱才领会，站了起来：“那什么，胡蔚得回去她妈妈那边了，我送她去门口。” 刘长安一把拉住了他手臂，手上劲相当大：“钱哥，要不我…不，米舒去送就行了呗。” 钱才知道他们是怕自己出去乱说，无语道：“就半分钟，就回来。” 手上的劲又松了。 钱才甩了甩胳膊，招呼胡蔚往外走。 胡蔚笑着看向众人道：“等到了沪上有机会一起玩。” 一片点头。 康家宝站起身：“钱哥，早去早回啊。” 李亚男：“早去早回！” 两人走出门，胡蔚回身问钱才：“他们怎么了？看起来…” 钱才笑道：“像有个什么大病，对吧。” 胡蔚也扑哧一下：“对。” 钱才摆摆手：“刚说了几句你爸的小话，怕我告状，没什么大事。” “哦…”胡蔚点点头，恍然大悟道。 “正常，我爸工作特凶，我妈说过他好多次，说他不懂团结…对了，鞋买了给你寄到哪？” 钱才一笑：“哪还带寄的？等你有空出来，陪我去买就行。” 胡蔚脸一红：“你刚才说话像我爸平时跟我妈说话，语气都一样。” 钱才沉吟道：“这就是生活吧，我们以后也会这样，柴米油盐，你会失望吗？” 胡蔚有点吃惊道：“为什么失望，家，不就是这样吗。” 钱才凝视着她，点了点头。 “行，那你快回去吧，我再不回去，那帮瘪犊子都要出来偷听了。” 说罢，回身踢了门一脚，门上“duang”的一声，里面传来康家宝的惨叫。 胡蔚掩嘴一笑。 “行。” …… 吃完饭，钱才给众人安排到了张国戎来时住的希尔顿酒店，自己也挑了一个顶楼的房间。 开了一瓶徐达买上来的红酒，灌了一口漱着口，站在26楼的窗前，把嘴里的红酒嚼来嚼去。 看了一会，嘴巴撅起来露了一个小口呼了一口气，嘴里的红酒“咕嘟咕嘟”开始翻腾，等到红酒的前调完全散发，才“咕咚”一口吞了下去。 他自己喝酒不喜欢等醒酒，都是自己当个人工醒酒器，这样喝上两口，红酒的香味会在嘴里贯穿许久。 掏出电话，拨号。 “三舅，东西收到了吗？” “还没有，不过楚总打电话过来了，说今晚会发过来，放心吧，手续都在我这里，崇明建设那边也谈好了，说好三天，不会耽误事。” 钱才笑道：“嗯，合作方那边也会后天给我最后答复，不行的话，我们就另外找人，我这里近期花钱的地方比较多，可能还会有下一步投资和收购，不宜把精力全部砸在上面。” “投资？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网易股票已经涨到了一块八，快翻倍了！股市上已经开始躁动！我们要不要增持？” 钱才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会，道：“差不多了，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有一些国外资本后面也会进入，这些资本的加入会让股价再次提升，现在已经是大重仓，别再加了，如果网易增发流通股，我们再考虑买入。” “你打算在什么价位抛出？” “嗯…最低也得四五十吧。” 钱才不知道自己的到来会给网易股价带来多大影响，说不定会比之前高，因为自己在大家大量抛售的时期大量买入，可能会让股民的信心更加坚定，也可能因为自己占比太高导致一些资本没有选择进入，而拉低了股价，但这个数字，是他的心理底线。 徐阳试探着问道：“四十？” 钱才咬了咬牙：“五十吧…看情况。” 徐阳震惊道：“那不是6美元还要多？？能到这么高？6倍多？” 钱才一愣。 “我说的五十，就是美元啊。” “五十…美元？？？” 钱才：…… 就这我还是往低了估的呢。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登科 7月25日。 大早上钱才就被一个电话吵醒。 听着那边絮絮叨叨了足有半个小时之久。 整个过程，他就回了不到十句话，主要还集中在了前一分钟。 啊？放榜了？ 直接说，多少分？ 哈哈哈哈哈哈嗝。 等等我打嗝了，你等我喝口水。 钱才挂了电话的时候挠了挠耳朵，暗自给自己的耳朵道了个歉。 对不起，我考得太好了，害你被老钱轰炸了这么久，你要怪就怪脑子，它太好使了。 682。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六百八十二。 钱才翻身一跃就起了床，穿好衣服裤子，起来之后也不知道要干什么，看了看手机还在床上，只得又悻悻回到床上，恢复葛优躺，还翘了个二郎腿。 拿起手机。 胡蔚。 不发短信了，今天比较豪横。 接通电话的胡蔚声音很着急。 “长话短说，多少分？我妈在楼下呢，马上上来了。” 连妈妈都没喊，简短为妈，钱才隔着屏幕都感觉到了对面的生死时速。 “682。”钱才直接报了分数。 “恭喜你，我699，差一分我们就不在一个档次了，再见……来了！” “嘟嘟” 最后那个“来了”应该是跟她妈妈说的。 钱才坐了起来，在床边发了好几分钟的呆。 就这？ 钱才自从考完后，不止一次的幻想过高考成绩后跟胡蔚炫耀分数的场景，甚至想过比她考得还要好，她对自己崇拜万分。 结果……就这？ 就这？？ 幻想几十次，通话半分钟，还毫无爽点。 电话的最后还被胡蔚教育了一句“你大爷还是你大爷”…… 罗玉也打来电话，考得还行。 “人生已经如此的艰难…”钱才哼了起来。 “夜空中最亮的心…星…” 钱才竟然有点尴尬，回来太久，歌词都记不清楚了。 “在我心上，用力的开一枪，得得得得…” “我日，怎么一首都不记得了？”钱才这会已经被记不得歌词的烦躁打乱了情绪。 老子就想唱一首符合心境的歌，怎么这么难？ 突然，钱才眼睛一亮。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伊哎！看成败，人生豪迈，大不了从头再来！”钱才越唱越激动，吼了起来。 “咚咚。” 有人敲门。 钱才开门，是楼层服务员。 “先生，您声音太大了，可能会打扰到其他客人休息，能小声一点吗。” 钱才瞪大了眼睛，你让我小声？我特么埋头苦学了一年，今天出成绩了，你叫我小声？ “额，好的，不好意思。”钱才一开口，还是败给了涵养。 “谢谢您。”服务员转身就要走。 “等等。”钱才叫住了她，转身去房间里在包里摸出一张工行白金卡。 “你拿这张卡下去给前台收银看看，然后把你们经理叫上来，我们集团有点活动要在这里举办。” 服务员愣住了。 “额，好的…叫经理不用卡。” 说罢拿出腰间的对讲机，按下发送。 “经理经理。” 等了一会，没反应。 “经理经理。” 还是没反应，服务员把耳机线拔了下来。 “经理经理？” “我说几遍了！请讲，请讲！听不到吗？”那边终于有声了，但是开了公放，服务员有点尴尬。 “经理，二十六楼，2601，有客人找。” “套房？什么事？” “客人说有…活动。” “活动？什么活动，你跟客人说一下，稍等一下，我在街对面给王总买早餐。” 钱才一笑：“你问他买什么早餐，让他给我带一份上来。” 这服务员也是个愣的，听罢沉默了一秒，又拿起对讲机。 “经理经理。” “收到请讲。” “客人问你带的什么早餐，他也要一份。” “谁叫你跟客人说我再买早餐的？你就跟他说稍等就可以了！” “…客人在我旁边，他自己听到的。” “什么？？” “我耳机坏了。” 钱才这会已经笑得不成人形了。 …… 一小时后，沪上众人陆陆续续下了楼。 钱才正眯着眼睛手挡着阳光站在酒店门外，看着“希尔顿酒店”的招牌。 “钱总，您看这样行吗。”旁边戴着耳机穿着职业西装的男人谄笑着道。 钱才满意的点点头。 “嗯，行。” 米舒正好出电梯，看到钱才站在门口，立即走了过去，边走边问道。 “你在门口看什么？” 钱才对着招牌上方扬了扬头。 米舒出门，回头，抬头。 “我的天！！”米舒惊叹了。 这动静把大厅坐着休息的几个人也惊动了。 “怎么了？米舒你在吼啥？”康家宝站起来朝着米舒大声说道。 众人急急忙忙跑到了酒店门外。 “我…日。”康家宝抬头惊叹道。 酒店招牌上方挂了个横幅。 “热烈庆祝蔚来集团董事长高考荣获682分好成绩” 众人沉默许久。 “…花了不少钱吧。”刘长安率先开口。 “你是文科还是理科？”米舒问道。 “我他妈…682，钱哥，你不是人。”康家宝再次惊叹。 钱才叹了口气，盯着横幅缓缓开口道：“说实话，我有点冲动了，这个破横幅挂三天，花了我八万块，还给门口摆了一盘喜糖，一盘花生瓜子，路过的都可以拿，人家说八万的时候，我感觉其实也不贵，这个横幅，实在太羞耻了…你们说，对不？” 王连仲居然也开了口：“我觉得确实不贵，你这是用八万块买了希尔顿的尊严啊。” 众人听到此话，接连点头。 钱才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一下：“你们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要不要安排人，把全林城酒店的尊严都买下来？” 米舒认真的盯着钱才说道：“钱总，我发现我之前对你不够尊重，对不起。” 后面的人也有了默契，左右看了看，集体躬身：“对不起，钱总。” …… 这一天，“热烈庆祝蔚来集团董事长高考荣获682分好成绩（理科）”的横幅遮天蔽日，覆盖了整个林城的大小酒店。 街头巷尾都在问这个牛B的董事长到底是谁。 钱才电话都要被打爆了。 究其原因是一个省电视台的直播刚好在几家酒店附近，摄影师一不小心拍到了这个羞耻的横幅，愣了好几秒，赶紧又换了一个方向，结果这个方向也有一家酒店，一条横幅，于是又换了一个方向…领导跟着镜头转了一圈，脸上都有点不高兴了，直播好悬没被掐断。 这一天，被林城人民称为“酒店外快日”。 几乎所有的酒店都收到了钱董一万块以上的“尊严费”。 钱董在林城的名声，倍看了。 还好钱才经过“深思熟虑”，没有在Z市也搞上这一幕，要不这家可能是回不去了，家门口都能被记者堵满。 远在Z市的杨瑞也很不高兴，因为他辛苦三年考了个713分，全省理科状元，在省台的高考专栏节目上所占的采访篇幅竟然不足钱才的三分之一。 到底谁才是状元？？ 临到下午四点，钱才正带着众人在县里打高尔夫，胡蔚也打来了电话。 电话接通，胡蔚就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钱才，你今天嘚瑟够了吧？限你两小时内让所有酒店把横幅撤了，快！我刚在电视上看到报道，还好我妈妈没有看到，但是她6点就要出门！” 钱才一愣，冷汗都下来了。 我怎么没想到这茬？ “马上办。”钱才说完就赶紧挂了电话，把球杆递给了旁边的球童。 …… 不到一个小时，各家酒店开始摘横幅，引起各路群众围观，摇头叹息。 这么喜庆的横幅，铺天盖日的，怎么就撤了呢？ 全林城的人都没想到，因为一位名叫成瑾梅的女士约了七点钟去美容院做脸，这个原本为期三天的盛大活动就这样提前结束了。 一整个晚上，钱才都在打电话安排集团法务在各个媒体和网站封锁消息，掩盖自己今天的二逼行为。 花了160万，放个礼花都能放一整天了。 钱才躺在床上不住的想着。 这特么放榜，过得比高考还刺激。 拿出手机，这次不嘚瑟了。 “你是谷雨吗？”编辑了短信，发了过去。 没过一会，胡蔚的电话打了过来。 钱才接了，没说话，两人沉默了一会。 “玩开心了？”胡蔚开口道，语气很平静。 钱才立即回道：“我没玩，就是今天早上知道成绩后太开心了，想着在你面前得瑟得瑟，让你崇拜崇拜我，结果不是…没如愿嘛，还被你打击了一通，又想着在其他地方找补一下， 结果…结果就这样了。” “你想要什么？”胡蔚问道。 “什么？”钱才一愣。 “考得这么好，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胡蔚知道他不开心，语气很耐心。 钱才纠结道：“我没什么想要的礼物，我就是怕…你妈她知道了，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扑哧”胡蔚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还有怕的时候，不过你放心，她已经知道了。” “什么？？”钱才瞪大了眼睛。 这一晚上，白瞎了？ 胡蔚接着笑道：“不过我已经帮你圆过了，说应该是你朋友自作主张帮你挂的横幅，她就说了一句现在的人拍马屁也拍得这么没脑子，就上楼休息去了。” 钱才长舒一口气。 胡蔚接着说道：“想好了吗？要什么礼物？” “我要你夸我，认真一点。” “公子才气饶，凌云自飘飘。” “太短了！” “翩翩马上带双鞭，宝剑珠袍美少年。番直每从双阙下，射雕常在万人先。” “不诚恳，要你自己说，别背诗。” 胡蔚有些气恼道：“文武都夸了，你还要怎的？” 钱才心情也好了起来，笑呵呵的：“说点大白话，傻子都听得懂的那种。” 胡蔚咬着牙，气呼呼道：“你考得真好，我太崇拜你了！” “诶，对了，就是这句。”钱才喜笑颜开。 “满足了吗？” “爽了，晚安。”钱才心满意足道。 “晚！安！” 第一百二十三章 落听 7月27日。 在林城又待了两天的钱才终于平息了这次冲动消费带来的余波，对外宣称这只是朋友自作主张为自己庆祝。 期间他也不断的反思，一遇到胡蔚的事，自己就好像就控制不住情绪，不止是拉横幅的事，也有那天饭桌上，不该在众人面前暴露太多自己和胡蔚的关系。 这些人的爹妈都在沪上，在胡蔚和自己的关系没有公开之前，让他们知道太多，难保会不会是个导火索，自己好像因为实力的壮大而做事越来越不小心了。 不能太相信自己了，自己身边除了姜右薇和一众保镖，还应该有个军师级的人物时刻提醒自己，策应自己的行动。 不过这种人才不是发几个招聘启事就能得来的，急不得，自己之后要去沪上，人还是最好从沪上本地找。 这两天钱才在林城陪米舒一行人到处游玩，连班上的毕业同学会都没去，其实也是在等。 等着此时打过来的这个电话。 钱才接通，拿起电话。 “童叔。” “你确定，房地产有得搞？这一年，沪上APEC峰会带来的房价地价涨幅趋势已过，近期价格已经差不多平稳下来了。” 钱才听着童世才的询问，不禁笑道：“APEC过了，今天不是还在申博吗？” “你觉得能过？” 钱才笃定道：“肯定会过。” 童世才舒了口气：“嗯，其实我们也是这么猜想的，近期整体房地产市场确实有抬头迹象，我们认真分析了你所说的理由，觉得可以试试。” 钱才坐在沙发上，看着正在弓箭区学习的众人，开口道：“童叔，其实我一直等你，也不止是缺钱，还希望能够合作，之后在沪上拿下几个大的地块，我在沪上没有太多人脉，需要你的帮忙。” 童世才有些惊讶：“还要拿？小子，57万平的商业地块，够你玩好几年了吧？你是有多看好？我告诉你，我们公司近期有一项很大的投资，我能抽出3个亿和你合作，实属不易，恐怕没法在短期内接着合作了。” 钱才摸了摸头，笑道：“你有投资，我也有，给你两家公司，你可以去查一下，一家是港城注册的天行投资，我差不多是全资，一家是沪上注册的混沌投资，我占百分之49，你看看我的投资眼光，再决定要不要下一步合作，行吗。” 那边传来了拉抽屉的声音，之后一阵沉默。 “一小时以后给你打电话。” 钱才登时大声叫住了他。 “别啊！你好歹把这次合作的方案和到款时间告诉我啊。” 童世才冷静说道：“我们需要对你进行重新评估，给我一小时。” 钱才听完，无奈道：“好吧。” 挂了电话，钱才有些无语。 没办法，要进行深度合作，展露实力是重中之重，如果没有实力，就没有对等谈话的资本。 就像上一次童世才没有展露其人脉之前，自己也只是和他谈及此次的合作，并没有暴露太多日后的计划，他用他的人脉实力和办事效率让两方的合作攻守易位，自己也只能暴露隐藏的投资实力来说服他主动和自己合作。 …… “嚯，手臂完全展开真是太舒服了，钱哥，你这健身会所有点东西啊，这装修和想法，绝对超前。”康家宝几人玩了一会，从弓箭区走了过来。 钱才侧头看着几人笑了笑。 “怎么样，等我开到沪上，要不要考虑来办张卡？” 刘长安惊奇道：“钱哥，你这动不动出手一两百万拉横幅玩的人，还需要亲自拉生意？” 钱才眼睛一瞪：“什么话？一年多以前我都是自己当销售跑货的，不挣小钱，哪来的大钱？” 这几天，众人已经了解了钱才传奇的创业经历，大家都心服口服的叫他一声“钱哥”，连一向自视甚高的王连仲，也不再绷着面子，开始虚心向他讨教一些生意上的思路。 钱才也是能教则教，不能教的就藏拙。 只有胡新仁，犟得可怕，从来不主动跟他说话，钱才也只是把他当个小孩子，不与他计较。 “钱才，你这有没有泳衣啊？天太热了，他们都想去游个泳。”米舒拉伸着身体道。 钱才指了指里面游泳池的休息厅。 “里面，柜台上有，那边收现金，我就不帮你们结了，你们自己带点现金过去买就行。” 米舒点点头。 “天这么热，你不去游两圈？” 钱才摆摆手道：“你们去吧，我在等一个电话，等会过来找你们。” “行。” …… “喂，评估完了？一小时10分钟了，童叔，你可是第一次不守时。”钱才看了看表，对着电话说道。 “少废话，你天行投资做了网易多少仓？” 钱才笑道：“上来就问我天行，看来混沌的投资在你们看来没有价值了？” “混沌不是投资，是豪赌，也可见你运气不错，赌对了，还赌到了一匹头马，葛伟东现在名气很大，冲劲也很足，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他背后的人是你，回答我的问题吧，讲正事。” 钱才听完一笑，靠在沙发上，不再争辩，直截了当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810万股。” 童世才沉吟了一下：“你觉得还能冲到多高？” “福布斯国内前十那么高。” 丁雷前世03年可是首富，但钱才还是说得保守了一些，真每次都估得这么精准，那就不是眼光能解释的事了。 况且有自己在，明年首富是谁，难说吧？ “你在开玩笑吧？互联网的泡沫才刚刚爆发不到一年，你觉得他们还能异军突起？前十？他们现在恐怕不具备这个潜力。” 童世才纵有庞大的实力，但在时代的预判上也不可能赶得上钱才这个重生者，眼下互联网的哀鸿遍野让人心凉，能对互联网还抱有绝对信心的是极少数人。 “他们的盈利已经开始实现了，我很看好网易做的游戏，他们的点卡收费模式虽然不是第一家，但是交易系统和游戏黏性做得很好，背景选得也不错，这一点你或许不如我这个年轻人有发言权，在我看来，网易的西游系列会为他们带来巨大的收益，甚至超过《传奇》创下的神话，互联网公司的市盈率一直很高，去年的泡沫是互联网企业只做概念，不盈利所致，一旦他们的营收起来了，那在股市的表现将会很夸张。” 童世才那边很久没有声音。 “你既然这么有信心，那就走着看吧，跟你说一下，我们的想法是可以承担投标费用，总投资三个亿，但是你们要提前支付一亿五千万进入共管账户用于前期开发，开发可以由你主导，但是我们要派驻一个综合工作组进行监督。” 钱才想了想，道：“没问题，我的资金一旦进入项目公示期，就可以安排到账。” “行吧，合同的问题，我会叫法务到Z市和你公司法务对接，签约的时候你叫你们楚总来一下林城。” “好。”钱才答应得很干脆。 “另外…”童世才犹豫道。 “你下一步的想法，准备什么时候开始实施？” 钱才摸了摸脑袋，其实他也没确定好，因为到了沪上，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办。 “最迟的话…11月底吧，12月不是要宣布申奥结果吗，我准备在那之前。” “我看你也没定好吧？那就等你到沪上再说吧。”童世才从他语气里抓住了他的想法。 “行。” 大事落听。 挂了电话，钱才又打了个电话给徐阳，之前定好的位置，写字楼和购物中心一体的恒隆广场，已经谈好了租赁事宜，钱才打算从这里打开局面。 此地距离交大徐汇校区也就五公里不到，南京西路1266号，而且集齐了一个5.5万平的购物中心和一幢66层和一幢48层的的写字楼，钱才谈下了2100平米的购物中心商铺的租赁，用于开设超市，裙楼谈下了1120平米，用于开设健身会所沪上中心店。 当然，还有66层写字楼的55一58层，4层办公楼共6600平米，用于总部办公。 购物中心租金物业费每年481.8万，写字楼租金物业费每年650.4万，两项租金加起来1132.2万，属实是不便宜，都超过紫台广场整体租金的三分之一。 要知道这时节沪上的地价房价还没起来呢，人家谈话节奏也很硬，整个过程，愣是没来一个高层领导，三年的租期，愣是一分钱的优惠都没给，徐阳的原话是：人家现在是静安的地标，傲得很，没得谈。 听得钱才有点牙痒痒，心想老子手里有离你们6公里，57万平方米的商业土地，等我展开手脚，非要搞一个更大更高的城市综合体，把你们广场的租金打下来。 当然，57万平米里，一小部分是要用来做公共设施，绿化，租房区的，这也是市政的硬性要求，不过有一块非常大的链接区域，钱才准备用来做一个城市综合体，其中包含商业，办公，居住，旅店，餐饮，文娱，拉动人气，对面相对安静的临江区域，则用来做高档住宅，其他周边地块，则用以开发写字楼和公寓。 第一百二十四章 她要飞起来了 钱才进入游泳区时，米舒他们已经游了一阵了。 没有钱才想象中打闹戏水的环节，据岸边不会游泳的左安安介绍，几人居然在赛道里比拼500米，这是25米，8赛道的游泳池，也就是说得打10个来回，左安安说游得最快的胡新仁，已经到第7圈了，最慢的米舒才第四圈。 钱才看了看，胡新仁用的是自由泳，很累，但确实比蛙泳快一些，而米舒是狗刨加蛙泳换着来，时不时还上来透口气，钱才算是个游泳高手了，一眼就看出米舒的呼吸没有调整均匀，每次抬头换气那一下都是出水才完成呼气——吸气的。 趁米舒停在原地休息的时候，左安安兴奋的丢掉了浴巾站起来给米舒加油，钱才看着面前不断晃动的背影，感觉这小左身材属实不错。 还没看两眼，米舒发现了岸边的钱才，对着他挥了挥手，可能也是游累了，从旁边的扶梯爬了上来。 米舒走过来的时候，钱才一下感觉面前的左安安没了吸引力。 好长的白…好亮的腿…好白…好长白亮的腿。 又白又亮的大长腿！ 米舒和胡蔚真的不是一个类型，如果胡蔚是牡丹，属花中王者，那米舒就是芙蓉，属花中圣女。 钱才现在也只能用清水出芙蓉来形容米舒了，她脸上好像刚开过十里桃花，睫毛上也泛着珍珠，脸上泛起笑意时有两个梨涡，钱才看她越走越近，只觉得有些晃眼。 可惜，就是这件粉色泳衣太长了。 钱才回头看了一眼柜台，有点无语，这些人也确实不会来事，全整这么长的泳衣干什么？人家万一就想穿性感点呢？ 你让人家怎么选？？ 钱才不着痕迹的又回头看了一眼，咽了下口水。 “喂，跟你打招呼呢，怎么不说话？” 米舒的声音清脆明亮，像《正阳门下》里的关小关，钱才盯着她打量了一下，确实很像，连杠精属性都一模一样。 “你笑什么？？猥琐！”米舒看着钱才笑，赶紧拿起浴巾遮住了胸口，想着想着感觉不对，又放下来遮住了大腿。 钱才看着，笑意更甚。 你也知道你上面不用遮？ “我只是想起一件有趣的事情。”钱才笑着解释道。 “什么事情？”米舒疑惑道。 钱才欲扯开话题，毕竟《正阳门下》播出还早着呢，只好说道：“没什么事，你穿泳衣还挺好看的，身材不错。” 米舒把浴巾裹到腰上，抱着手道：“用你说？本小姐读高中的时候学校就推荐我去参加空姐培训，南航面试方还说只要我去，就给过…喂，这个话题转得太生硬了吧？快说，什么笑话，说不出来，你刚才就是在偷窥我！” 钱才无语：“真要听？” 米舒眼睛一瞪：“说！” 钱才眼珠一转，讲了起来：“就是我小时候吧，性格比较呆，我又是个男孩，所以我家里给我取了个小名，叫呆弟，刚才就是想起来这茬了。” 米舒听着笑了起来：“哈哈，呆弟…挺适合你的，呆弟。”说着摸了摸钱才的头。 钱才也故意做了个傻傻的表情，更是引得米舒和左安安一阵大笑。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吃饭，米舒都叫着钱才的“小名”。 进了餐厅，米舒又对着钱才笑嘻嘻说道。 “呆弟，点菜。” 钱才也是一脸笑吟吟的拿起菜单，看得米舒母性大发。 这男生，真可爱，名字也可爱，呆弟，哈哈。 看着看着又想去摸钱才的头。 旁边的康家宝终于忍不住了：“不是，米舒，你们现在关系好到这种程度了？玩得这么开吗？” 米舒一愣。 钱才默默站了起来，拿出手机假装看短信的样子往门口走。 “康家宝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玩得开？”米舒瞪着康家宝道。 “我听你喊他一下午的爹，你们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啊，让你爹听到怎么办？” 刘长安“噗”的一下，一口水喷了出来。 旁边几个人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哄堂大笑。 米舒皱着眉头：“喊什么爹？我叫他呆…” 话止。 米舒的脸色突然由白变红，再变紫，变黑。 “钱！！！” “才！！！！” “我要杀了你！！” 米舒顺手抄起一个水壶，起身就在包房内到处寻找钱才的身影。 人早已逃窜至楼梯口。 钱才正准备探头观望情况，米舒已经一边叫着一边从包房杀了出来。 米舒一见楼梯口露头的钱才，立即不顾形象的冲了上去，钱才愣神的一瞬间都看到了飞起裙角下的大长腿。 “哎哎，小心！！”钱才突然看到前面有点反光的地面，钱才脑子里同时冒出两个念头。 这地肯定刚拖过。 完了，她要飞起来了。 钱才猛的往前一扑，这一刻，仿佛塞普迈耶尔和列夫雅辛的伟大灵魂附体。 钱才脑袋撞上了一个什么柔软的东西，然后一具身体入怀，身体失去重心。 在向楼梯下面摔下去的那一瞬间，钱才一只手抓住楼梯栏杆卸了一把力，一只手紧紧的抱住米舒不让她飞出去。 如果是平时的钱才，就这稳稳的一抓，说不定都能重新站回在楼梯上，但是这会怀里还有一个100斤重的女孩还有其强大的惯性和重力势能，他刚刚把脑袋从米舒的胸口抽出来，保持了一个相对的高度，手上的栏杆就脱手了。 两人倒了下去，钱才背部传来强烈的痛感，他只能当了个滑滑梯，把头翘起，紧紧抱住米舒的头。 幸好楼梯比较宽。 这个饭店总共就二楼，所以楼梯做得又宽又矮，如果是学校那种楼梯，这一路滚下去，足够让钱才再重生一次的。 但还是往下滑了两个多阶梯。 “硴啦”，米舒手里拿的茶水壶在远处落地。 钱才眼睛一黑前，鼻尖贴着米舒脖颈处，一股纪梵希禁忌系列香水的味道入脑。 茉莉味的。 …… …… 钱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发现身边坐了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女人，农村打扮，正打着盹。 屋外已经天黑了，灯很晃眼。 我穿越了？ 按照情节…这是我新身体的妈？？ 钱才感觉背上还是有些生疼。 不过感觉到疼痛，钱才终于放心下来，身体还是自己的。 “你是谁？”钱才缓缓开口道。 女人没反应。 旁边一个老太婆听到钱才说话，对着门外喊道：“诶，诶，他醒了！” 外面顿时一阵脚步声。 徐达好像就在门口，先冲进了病房。 “老板您醒了！” “来了来了！”小胖子康家宝也小跑着进来。 沪上其他几个人也陆陆续续的进了病房。 旁边的女人也被惊醒了，看着床边密密麻麻的人，好像有些不满意，擦了一下口水，继续低头睡去。 钱才眉头都皱紧了，抬手指了指：“她谁啊？” 李亚男也皱起眉头回道：“你旁边那个男病人…陪床的。” “旁边床的，怎么睡我这来了？”钱才无语道。 “她说你这靠墙！宽敞！这人就是有病，我都跟她吵半天了！他们都受不了这女的，才去门口等的！” 胡新仁抱着手站在旁边，气得不行了，也顾不得生钱才的气了。 女人起身又想吵，看徐达站在对面冷冷的盯着她，又悻悻的缩了回去，继续睡觉。 李亚男翻了个白眼：“我们受不了的是你们！钱才都晕了，你还在这跟她吵什么？影响别人休息！” 胡新仁胸脯一挺：“我都说了让她别吵，她还在这吃瓜子呢！医生护士说了都不听！”说罢指了指一地的瓜子壳。 钱才一拍脑门。 “徐达，把这女的给我抬旁边床去。” 妈的，还以为穿越了呢。 徐达得到命令，再也没客气，走到那个中年妇女面前。 “麻烦你过去一下。” 那女的登时咋呼了起来。 “医院你家开…” 徐达看这架势，一把拉过她背后的板凳扶手，把她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然后双手一用力，板凳带人，离地了。 众人都惊呆了。 尤其是胡新仁，在此刻之前都以为徐达是个司机，还是个不懂事，不知道帮忙拎包的司机。 那女的也惊呆了：“你干什么！放我下来！黄大龙！黄大龙！”女人喊着旁边床上的男人。 旁边床上的男人好像也是昏迷中，一动不动。 徐达双手拿起板凳就往外走，几人纷纷往病床旁边让道。 徐达直接把那女的放到了门外，跟个门神一样坐在那里，落地后那个女的好像被吓傻了，蜷在板凳上一动不敢动。 徐达转身走了进来。 胡新仁有些楞楞的：“大哥…那天我对你不太尊重， 不好意思…” 徐达转头看了胡新仁一眼，发现他在和自己说话，“嗯”了一声，又走到钱才旁边。 世界安静了。 “米舒呢？她没事吧？我晕了多久？”钱才回过神，出声问道。 康家宝答道：“没多久，就一两个小时，米舒没什么事，她刚一直陪着你做检查，医生给你做完检查确认没什么大事之后，左安安陪她上药去了，不过你得注意，背部有点挫伤，可能还有点轻微的脑震荡。” 钱才一愣：“我记得我不是抱…护着她倒下去的吗，她啥情况？崴着了？” 几人听着都笑了起来，连徐达都没忍住。 康家宝边笑边开口道：“你脑袋太硬了，她掉下去的时候身上没事，就是脑袋撞你脑袋上了，你脑袋没事，就是摔到背的时候震了一下，她脑袋被你脑袋撞了个大包。” 钱才登时捂住了脸。 尼玛，电视剧里两人抱着掉下去都是嘴对嘴，我可好，头对头。 正想着，米舒跑了进来，脑门上还有点红红的，左安安跟在后面。 米舒见钱才醒了，眼泪一下掉了下来，冲到床边抱住了他，把他搂了起来。 “你刚刚吓死我了！！掉下去的时候我以为你要摔死了！！” 钱才一动不敢动。 “背！背！” 米舒赶紧松开了他，眼睛红红的。 钱才重新落回床上的时候，顿时深吸了一口气。 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晕过去之前的那道香水味。 咝… 还挺好闻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董事长住院了 7月29日。 医生说颅内压还是有点偏高，得住院观察几天，钱才重生得来不易，还是比较惜命的，于是转进了一个VIP病房，沪上一行人昨天已经离开了G省，临走前众人一顿商量后，“依依不舍”的在钱才病床边集体鞠躬告了个别。 可以说离送走钱才就差了一捧菊花。 这次惊天动地的一摔，钱才和米舒都很默契的没有通知家里人，钱才也不敢跟胡蔚说，于是米舒这两天就在医院陪着钱才，“照顾”他。 但是风声还是传开了，起因是楚文明下午来省城签合同，说要和他会个面，商量下一步的安排部署和资金落实时间，钱才不得已，只好报了个林城医学院的位置。 楚文明来以后知道钱才摔了，急匆匆的询问了医生，得知董事长是脑子出了问题，大惊失色，赶紧拉过主治医生，说我们董事长是G省商界的希望，无论多少钱，一定要好好治，好好治，还把医生拉去外面，不知道塞了点什么玩意，之后医生就把每天一次的检查变成了一天两次，弄得钱才无语至极。 这特么楚文明是怕我不死啊，等着继承我的大位呢。 这核磁共振能一天做两次吗？你想用辐射弄死我？ 医学文盲钱才每次被推上机器时都骂骂咧咧的。 楚文明当天回去时，还再三跟钱才保证了，不说，谁也不说，临走时看了钱才身边的米舒一眼，意味深长。 钱才看到楚文明的眼神，当即三尸神暴跳，五灵豪气腾空，大喊了一声。 “楚文明！这次可就你一个人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就他妈是你传的！！” 楚文明后背一凉，紧着步子离开了病房。 米舒眨巴眨巴大眼睛：“什么事？” 钱才翻了个白眼，气焰降了下来。 “没事。” …… 于是，7月30号大早上，钱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乌泱泱的站满了前来探病的公司中高层，一些小领导都不敢多待，只能上楼下楼的提来好多大包小包，放在地上跟钱才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人，一上午跟村里大户办流水席似的。 据知情人士透露，楚文明回去就放出了风，董事长在林城医学院住院了，董事长年轻，以后住院的机会不多，你们自己把握。 于是，直到中午的时候，床边摆的东西已经多到无法形容，就这么说吧，如果地震来了，楼塌了，这个顶楼的房间里的物资够本楼层十几个医护人员躲进来吃饱喝好，酒足饭饱的等上一个周的救援，出去的时候大家的体重可能还有所上涨。 钱才无奈于楚文明的自保行为，在楚文明看来，董事长旁边有美女这事会不会传出去他无法保证，但是他能保证的是，如果来看到米舒的人多了，即使传出去，他也有锅可甩。 这叫什么？这叫紧急避险。 钱才受不了这种热情，只能好言好语，夹枪带棒的把一大帮子人劝了回去。 也还好，下午没人来，也没人敢在下午来看董事长，因为太阳从中午开始往下落，在国内传统习俗里这代表你希望病人的身体情况走下坡路，谁也不会嫌自己的日子太好过。 下午，钱才看着一个病房的空投物资，都没处下脚，无奈之下让米舒叫来了医院主任，跟主任说您安排一下，把这些东西分了吧，主任环视了整个房间，一脸感慨的说道，您是个大人物，上次我们这住了一个省领导，收的东西都没您多。 钱才听着这话，默默的看了一下身边省领导的闺女，米舒立即站了起来，说我爸可没来这里住过院，主任听得后背冒冷汗，他万万没想到这几天在这陪床的竟然是个这种级别的闺女，回去以后拿着米舒的陪护人员签字表，盯着那个米字看了又看，这次冷汗直接从额头上冒了下来，颤颤巍巍的打开电脑，查国家有哪个钱姓的首长。 钱才不知道主任如此强烈的内心活动，还不知道的是，随着一众小护士的蚂蚁搬家，医院发福利了。 医院领导看着装满了一个大办公室的大包小包，决定开个员工大会。下午下班的时候，医院职工一个个喜气洋洋，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两件东西，都说医院这次大方了，凭白无故的发东西，发的东西好多都还挺高档的。 傍晚的时候，院长亲自来了病房，手里还提着个黑色塑料袋，进门就说钱董事长客气了，但是我们医院真的不能收这个。 钱才有点懵，问怎么了，院长说下午清点“物资”的时候，从那些礼品里清出了一堆红包，还写了名字，您这就直接给了我们，实在不太好，我们帮您把红包金额和名字统计了，都在里面的本子里，共计二十八万五千元整，您点点。 钱才猛拍脑门，收下了那个塑料袋。 院长其实也心动，想给员工们谋福利，假装不知道这事，发个盲盒，发的礼品里拆出多少钱就看他们运气，但他真的不敢把这钱发下去，人家家大业大是不在乎，但是脑外的主任传来的情报让他一分钱都不敢动，甚至还想添两千块进去。 …… 7月31号。 聂俊林来到钱才病房，进门就吓了一激灵。 此时钱才正拿着一板AD钙奶坐在床边看电视，米舒在病床上呼呼大睡。 “卧槽，怎么是你？是你病了？？”聂俊林进门就是一个星爷的经典电影动作惊慌跳。 米舒翻了个身，没醒。 钱才转身看是老三来了，比了个“嘘”。 “这几天她在这陪护，没好好睡觉，累了。” 老三赶紧走到钱才身边，小声说道。 “你怎么跟她搞在一起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跟她八字不合！” 钱才翻了个白眼：“说他妈屁话，我和于鱼还五行相克呢，再说了，我和她就是朋友。” “朋友能睡一个床上？？”老三又要咋呼起来，结果无意间往钱才身后一瞥，又是一激灵。 “卧槽！你怎么跟个鬼似的？？” 钱才回头一看，米舒已经坐起来了，头发各种凌乱，确实挺吓人的。 “朋友怎么不能睡一张床了！啊？二傻子，把本姑娘吵醒了，还要说我坏话！”米舒声音逐渐高亢起来。 老三登时指着米舒，脸冲着钱才怪叫道。 “听见没有，听见没有？她还骂我二傻子！她就是大傻子！” “你本来就…” 钱才听得头大，眼看又要开吵，立马强制性转移话题。 “你俩怎么一见面就呛呛？老三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去沪上开分店吗？” 老三本来也不是多好的脑子，一下就被转移了思维。 “徐总说你已经把装修方案给他了，让我派人盯着就行，他会安排，刚好昨天我爸生日…我大哥那边自从集团派了个副总过去总公司，他就把公司的事交给了副总，去了川省拓展业务，说要去销售一线看一看，历练历练，只能我回来了，要不家里就我二哥，太冷清了。” 钱才点点头：“聂泽翾知道弥补销售经历，倒也是好事，聂叔过生日，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老三有些无语道：“我昨天就问我爸了，我爸说叫我别打扰你，说我大哥都这么忙，你肯定更忙，我妈也说别为了这点小事惊扰你，万一你不想去，还不好拒绝。” 钱才摇头笑了笑，老两口想法也太多了，不过老三也是直白，啥话都能说出来。 双手一拍大腿，钱才站了起来，把那个黑色塑料袋拿过来递给聂俊林。 “你点出一万八千八，回去给你老爷子送过去，就说我祝他生日快乐。” 聂俊林赶紧说道：“拿什么钱？他有钱…” 钱才有些不耐烦的把袋子丢给他。 “别废话，这是替你大哥拿的，他在外面工作，老爹生日都回不来，集团理应关心，你没资格拒绝。” 老三只得悻悻的接过袋子，数了起来。 钱才转头看着米舒道：“你额头印也消得差不多了，快回家吧，出来都好几天了。” 米舒这会也无聊的拿着遥控器切换着电视节目，听到钱才说话，摆了摆手。 “没事，你住院那天我跟我爸打电话说了我跟他们去C市玩了，太早回去，我爸反而会怀疑。” 钱才一愣：“那我要出院呢？咋整？” 米舒没理会他，起床走到今早的“战利品”面前，随手拎过一大包超市职员送来的零食大礼包，撕开了在里面挑挑捡捡拿了一包薯片，躺床上翘着腿吃了起来。 吃了好一阵，才缓缓开口。 “你不准走，就待在这里，我睡白天，你睡晚上，挺好。” 老三抬眼瞪着钱才：“你还说没搞一起？？” 钱才无语，没答话，又有些好奇的走到了那堆礼品面前，看见了一堆零食，居然还有甜品。 “怎么今天还有这些玩意送来了？？送礼就算了，还能给董事长送这些？？” 米舒嚼着薯片，一脸理所当然：“你这就不懂了， 送这些过来的都是聪明人，肯定听说你病房里有女孩子，人家这叫投其所好，吹枕头风，以前我爸有一阵喜欢钓鱼，人家送来的各种型号的鱼竿都有，甚至还有送鱼食钓饵的。” 钱才听着，一阵感慨。 “按你这么说，我们集团聪明人也太多了，今天送来的一半都是零食。” 米舒眼睛一瞪：“你傻啊，第一个想出来的叫聪明，后面的是看人家聪明，想跟风。” 钱才一笑：“到底是老干部家里的，见多识广，送礼这点道道，都能写本书了，不过你刚才说什么风？枕头风？我俩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你可别闹。” 米舒手里拿薯片的节奏停了一下，半晌，米舒又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开口道。 “我知道，胡蔚嘛，你们又没结婚，我已经打听过了，他们家门可没这么好进，不过我们家就好进多了……还有，正式通知你啊，本姑娘对你有点兴趣，随时准备接受我的传唤吧。” 钱才呆若木鸡，老三也愣了。 老三刚准备说什么，钱才回过神，一下靠近了老三捂住他的嘴，轻声说道。 “今天这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你赶紧忘了，她爸是省里的米常务，传出去她爸能把你灭了。” 老三又愣了一下，随即轻声开口：“上次童薇薇你就是这么吓唬我的！你还说她能打！结果呢？人家多温柔？” 钱才听着冷笑了一下：“温柔？你要不惹她试试？” 老三立刻闭了嘴。 钱才搞定了老三这个局外人，转身微笑看着米舒。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分钟的恋爱 “你是从哪开始对我有兴趣的？我改。” 钱才说着，脸上笑吟吟的。 米舒也歪着头，笑眯眯看着他：“从你是个男人开始的，改吗。” 钱才沉吟了一会，突然嗲声嗲气的央求道：“咱们当姐妹还不行吗？” 米舒低下头：“别试图恶心我，我从来没跟男孩子表过白，都是人家追我，我让你这么讨厌吗？扮丑也要拒绝我？” “哎。” 钱才叹了口气，脸上多了两分认真说道：“你不知道我的事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我和她不可能分开的，你是很好，但很好不是在一起的理由，人除了欲望，还有感情…” “你对我有欲望？”米舒突然笑了起来。 钱才：…… “没有。” 米舒又丢了一块薯片到嘴里：“你撒谎。” 钱才无语，转头看着她凌乱得一比，埋头吃薯片的样子，摆出了认真脸。 “真没有。” 米舒抬头，也认真看了他一眼，丢了薯片，提着墙角的行李箱就往外走。 钱才没拦。 等米舒走了，老三一脸崇拜的走上来。 “才才，你太牛B了！刚才你拒绝她的样子，真他妈帅！深情男人，太帅了！” 钱才转头认真的说道：“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个是人家的名誉，一个是让胡蔚知道就坏了。” 老三头点得跟触电似的：“我以后要向你学习！” 钱才一愣：“学什么？” 老三惊讶道：“专情啊！以后我也要对于鱼这么专情，为她拒绝外面的女人！” 钱才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示范。 “那什么…也得看人的，专情也得为值得的人…” 老三笃定的点了点头：“值得！” 钱才被气得喘了口粗气，登时恨铁不成钢，扬起手一巴掌拍在老三背上：“我值得你m…妹啊！” 老三反手也是一掌：“咋你就值得，我就不值得呢？？” 钱才吃痛，抬手“啪”的又是一掌：“我操，轻点行吗？” 老三被拍得站了起来，瞪大眼睛：“我日，你咋不轻点？” …… 米舒再进来的时候，钱才正薅住老三的头发，老三正扣着钱才的鼻孔。 “放开！” “草，你先放！” “你放我就放！” 米舒靠在门边，安静看两人掐着。 钱才突然瞥到了门边的米舒，停了下来。 老三顺着他眼神看过去，也愣了，松开了手，顺手把手上沾的钱才的鼻涕擦在了他身上，一把打开了钱才的手，开始整理自己的发型。 米舒已经一反前几天的乖乖女穿搭，换了一件短T和高腰百褶裙，脚上搭着一双米色运动鞋和到达小腿的球袜，脸上画了个底妆，擦了桃色口红，头发好像也用卷发棒卷了一下，钱才细细闻了一下，味道也换成了一款暗沉的木制香水，应该是刚喷，比之前浓郁很多。 米舒这种女孩不能收拾打扮，只要略略收拾，就会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优越感。 而她现在就是这样。 米舒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声音绵软的道：“你是喜欢这样呢，还是喜欢这样？” 说着，她拿出一个袋子，从里面拿出一件职业套裙，回头在箱子里又拎出一双高跟鞋，上面还有价签，应该是刚在对面商场买的。 “咕咚。”这是两个男人咽口水的声音。 钱才默默抬表看了一眼时间，不到50分钟。 她出门到回来不到50分钟，就准备了两套杀手锏回来，身上还穿着其中一套。 钱才顿时深刻感觉到了她要拿下自己的决心，他心里慌得一匹。 那对直溜溜白生生的修长大腿直晃人眼，那双秋水明眸散发的光泽也不遑多让。 老三也慌得一匹，他觉得自己对于鱼的爱，不真诚了。 他自认为心神坚定，非她不可，可此时，他竟然觉得米舒好看。 “说话，有欲望了吗。”米舒笑容明媚，声音有一丝刻意拖长的尾调。 下作！ 怎么能这么搞？ 钱才脸上强泛起微笑，但也不敢出言挑衅说没有，因为他不知道米舒还有什么更加激烈的手段，那天米舒撒娇他是亲身经历过的，和现在可完全是两个风格。 “我说了，人是有感情的。” 米舒扬眉，脸上理所当然的样子。 “没错，我也有，但是我从来不认输。” 钱才摇了摇头，认输？ 感情里哪来的输赢？ 如果有，那前世的自己应该是个大输家吧，输了还不想承认那种，明知道胡蔚消失了6年都没联系自己，明知道事情已经不可再回转，心里还抱着“有赌不为输”的心态，还想着杀回沪上，想翻盘，不服气。 道理大家都懂，可就是过不好自己的一生。 知行合一没几个人能做到，王阳明也只是半个圣人。 所以钱才并不打算教育她，她19岁了，在外读大学一年，三观都已趋近成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如果究其心理历程，也许米舒和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吧，不过不知道她内心真正的感情和倔强相比，能占几分。 “你觉得怎么算赢？” 钱才盯着她，只想快速结束她的倔强。 米舒脱口而出：“当我男朋友。” 老三都呆住了，他觉得还是于鱼好，至少于鱼没想这个女人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老三就这点好，感情纯粹又丰富，还热烈。 简单来讲，就是个“初哥”。 男女朋友在他眼里可是个神圣的词，怎么能随便提？是要负责的！还不得经过一番深思熟虑？ 钱才笑道：“那我要是以后腻了，想分手呢？” 米舒眼神一亮，他动摇了。 其实相伴而来的，还有一点点的失望。 “那就分，我肯定不跟我爸告状！不过，我相信你不会…”米舒正开始有些洋洋得意的说着。 钱才打断了她：“行，你赢了，我同意。” “卧槽！”老三先开口了，紧盯着钱才。 难道成熟的男人都是这样？ 面对感情云淡风轻，毫不拖泥带水？ 自己是不是太年轻了，经历多一些以后，也会像钱才一样？ 老三这一点更好，无脑挺兄弟，面对兄弟的表现，他的感情观又为钱才寻找到了一个出口。 米舒反应则要慢一些，她有些不适应，千方百计的想得到，得到了，又不知该做些什么。 钱才却主动走上前去，牵起了米舒的手，脸上有些平静的开口。 “有感觉吗？” 米舒开心的点了点头。 钱才皱了皱眉，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可他还是继续说道：“满足了吗。” 米舒盯着他，缓缓的，摇了摇头。 钱才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介娘们，反套路大师啊，怎么每次回答都不在点上？？ “满足了就分手吧。”钱才松开她的手，睁眼盯着她说道。 “我没满足！我刚才摇头呢！”米舒终于瞪大眼睛开了口。 钱才笑了笑：“我腻了，我要分手。” 卧槽！ 太牛B了，老三感觉自己又学到了，他有点受不了这种刺激反转，感觉在看桂省台最近天天重播的《重案六组》。 老三看了看表，人家这恋爱，谈了不到一分钟！就分手了！洒脱！ 米舒也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容却里有几分愤怒。 “我不同意。” 钱才摇摇头：“在一起需要两个人同意，但说分手只要一个人就行，你答应我了的，不找后账。” 说罢钱才转身收拾东西，他准备出院。 米舒脸上阴晴不定，但看他要走，快步走到他身边，微微笑道：“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前男友了？” “对。”钱才一边收拾一边答道。 “那前男友陪我吃顿饭吧。”米舒控制好情绪，努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说道。 钱才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她。 “我认为最好的前任应该是一具安安静静的尸体，再也不会诈尸那种，分手后，就再也不要打扰对方。” 米舒听他说着，不由得抱起手，两腿微微交叉，饶有兴趣的看着钱才。 “前任？前任，后任，现任…这个词挺有意思的，那我以后也叫你前任吧，感觉比前男友…认真一点，嗯，那你就是我曾经的男人！那前任，你希不希望我跟成阿姨介绍一下我的前任？” 钱才深吸了口气，脸上有些勉强的笑意站了起来。 “说好不找后账的。” 米舒这才真的笑了起来，半眯着眸子，划过一丝讥诮：“我刚才只是说不跟我爸说，什么时候说不找后账了？不要混淆概念来蒙我，我不是这个二傻子，没这么好蒙。” 说着，指了指聂俊林。 老三大愣：“关我什么事？别以为你爸官大，我就不敢骂你！” 钱才一看又要呛起来了，无奈投降道：“行行行，吃饭，吃饭，不过说好了，散伙饭，吃完以后，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钱才怕她不认账，连唐代的《放妻书》都整出来了。 米舒听着觉得怪怪的，仔细回忆了一下，扑哧一笑。 “你要和我离婚？” 钱才无语：“你说是就是吧，精神领会到了就行。” …… 后面的两个小时，钱才陪米舒吃了一顿饭，老三坚持没有参加，他的性冲动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已经再次回到了和这个女人坐不到一个桌上的状态。 吃饭时米舒不断问着钱才和胡蔚认识到相知的过往，钱才对于这一世的事情无有不答，反正如果她要去告状，这些细节无论她知不知道，结果也不会更坏了。 钱才只是想让她明白，自己和胡蔚的感情无可替代，这个女孩倔起来，也许会给他带来许多无法预知的后果。 钱才开始主动讲故事，他甚至告诉了她“蔚来集团”里蔚字的由来，自己的创业也是为了胡蔚，希望她能理解自己，米舒全程安静的倾听，没有动筷，也没有说话，只是再也不笑了。 米舒知道，他不厌其烦的回答自己，只是为了走向另一个人。 “你们上大学……还有四年。”米舒缓缓开口，表情有些变化。 “什么？”钱才放下筷子，一脸疑惑。 她渐渐低下头，慢慢说着，有了一些哽咽。 “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感情，但是这四年里…如果你后悔了…来找我吧。” 钱才看着她，她好像把全部的希冀都压在了这句话，她已经暂时认了输，但如果自己再拒绝，对她会是个重大的打击。 “好。” 钱才刚开口，看到米舒掉下了一滴泪，沉吟着继续说道。 “不过，你遇到好的男生，该谈就谈，别耽误了你自己。” 米舒再也挺不住，趴在桌上，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泫然而泣。 钱才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结账，走出餐厅。 看着外面车来车往的马路，人群川流不息，一切物体的行动都没有规则，如果非要有一个主导者，那就是时间，只有时间控制着一切，能让这一秒的杂乱无章，变成上一秒的杂乱无章。 时间会温柔的抹平一切的吧，不会给这个完美的女孩留下多少伤害。 他想着。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逛亲戚 八月一日。 建军节。 钱才难得的在家和老钱看着中央七套，军事频道。 这其实是他前世的习惯，每年八一都会看看军事频道的“八一特别节目”。 算是作为老兵的一种缅怀吧。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这些？” 钱宗华开口问道，他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一年来真是变化巨大。 这种变化巨大到，682分的高考成绩都没能让钱宗华心里再掀起巨大波澜。 自从住进这个别墅，钱宗华觉得自己已经对这个世界看淡了。 连以前电视剧里遥远的富豪生活，自己也过上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现在连看春节联欢晚会都觉得有些参与感，觉得自己的儿子迟早也会坐在观众席里，被采访，发言。 有文化的贫苦人一旦暴富，思想比没文化的还要天马行空得多。 他觉得自己是有见识的，几十年来新闻频道他一天也没放过，以前是看，是了解，现在不同，他开始思考了，作为一个富豪的爹，富豪儿子有朝一日参与进这些新闻中时，自己应该借鉴史实给他什么忠告？ 他有些多虑了，但他觉得自己的多虑，是“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很早就看了，只是你不让我看电视，我也不让你知道我爱看。” 钱才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上的装枪射击，心里盘算着自己100米胸环靶能打出多少环。 钱宗华点头道：“你现在也毕业了，了解一下这些也很好，其实之前我和你妈也讨论过，要不要送你去当兵……” 钱才一笑，岂止是讨论？ 前世自己高中毕业时，要不是自己坚持想读完大学，再混四年，恐怕自己的当兵生涯就要从2002年的冬季开始。 两人正说着，钱才电话响了。 钱才拿出手机看了看，冷笑了一下。 “爸我有点事。”说罢，起身往楼上走去。 钱宗华点头，看着他起身，转头又把电视切换到了他喜欢的中央四套。 … 二楼，钱才房间。 “你还敢打电话给我？楚文明，你走的时候答应我什么了？”钱才冷冷说道。 “董事长，我检讨！我检讨！我都说了，不要去打扰你，他们不听啊！” 楚文明开口就是检讨，他在涉及钱才私事的地方，从来不和钱才杠，无赖功夫玩到了极致。 “懒得跟你废话，说吧，什么事。”钱才请他来是工作的，这会米舒的事已毕，他也不想再去计较。 “沪上那边把办公楼都租了，矿泉水那边…是不是也可以通知聂泽翾去一趟沪上？毕竟这一块目前是集团最大的营收来源啊。” 钱才听完一笑：“你放心吧，我早就叫聂泽翾安排勘探队去了，现在在苏州太仓找到一处合适的水源地，离沪上市区60多公里，公司总部我打算就建在那边，等我们的地块开发启动了，再给他一块地建个蔚来饮用水公司大楼，这些我都跟聂泽翾安排过了，你派去那个副总杜啤酒没告诉你？” 楚文明哭笑不得道：“我还没问他呢，这不是先请示你吗…董事长，你怎么老喜欢给别人取外号？人家叫杜柏威！” 钱才点点头：“对啊，百威不是啤酒吗？” 楚文明：“柏！松柏的柏！” 钱才再次点点头：“对，百威的威。” 楚文明：…… “对了董事长，那个秘书小刘…前两天来找我，说他还是不太想去沪上，我看姜董秘现在也高考完了，你看…还要给你找个助理吗？” 一般一个人身兼多职时，别人都是称呼他层级最高的那个职务，所以在姜助理和姜董秘之间，还是称姜董秘比较合适。 钱才皱了皱眉头：“姜董秘…听着怪怪的，这样，你发个文件，董事会秘书职务更名为董事会秘书长，以后叫她姜秘书长更合适一些，至于小刘…他不愿意去就算了，秘书助理暂时不用找了，姜右薇不是兼着助理吗，刚好我带她一段时间。” “那你啥时候来公司？”楚文明问道。 钱才敲了敲桌，想起自己得有一个多周没去公司了，当时下定决心学习童世才提高效率，这玩一阵，又住几天院，差点把工作都忘了，再不去可不行了。 “嗯…我一会看看，没其他事的话我就过来。” “行，那没事了。” 钱才挂了电话，突然想起这个大半年前就定好的助理，现在还不知道在哪玩呢，董事会秘书的职务对非上市公司就是个闲职，最近一段集团没开董事会，自己又没在，从沪上回来的时候让她休息，找个地方散散心，她应该在哪玩着吧。 想着打了个电话。 一直没人接。 过了有好一会，姜右薇的电话才回了过来。 “喂？”钱才接起电话，那边传来姜右薇很微弱的声音。 钱才皱了皱眉：“你在干嘛呢？” “带孩子。”姜右薇依然小声道。 钱才瞪大了眼睛。 “孩子？谁的孩子？？你找个地方，好好说话。” 那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隐约还有个女人说话。 “哦，知道了！”姜右薇声音又传了出来。 “喂？…董事长，有事吗？” “我问你是谁的孩子。”钱才翻了个白眼。 “哦…弟弟。”姜右薇好像不太愿意说这事，但钱才一听，也恍然大悟，明白了。 “你…不是说那边回不去了吗。”钱才小心的问道。 姜右薇犹豫了一阵，开口说道：“…弟弟五月份生了，我妈说我高考完了，叫我来帮她带一下。” 钱才一愣：“你不说你后爸条件挺好吗？没请个人帮忙带孩子？” “请了，我妈她说不太放心，弟弟晚上哭得厉害，阿姨晚上还得照顾，白天要休息，叫我过来帮忙一起看看，我想着…她把我养这么大，有空就来帮忙照看一下吧。” 钱才听了一愣，前世身边朋友和下属生孩子的挺多，他也去看望过，月嫂一般都是白天照顾产妇和孩子，晚上和宝宝一起睡，或者宝宝和产妇睡，好培养感情，月嫂等产妇喂了奶，帮忙哄完宝宝再睡，哪有这么金贵的？只照顾晚上，还请月嫂干什么？ 月嫂工资很高，一是因为需要很多专业知识技能，二就是事情多，繁杂，需要同时照顾产妇和宝宝，当然，也和市场供需有关系。 但就这么带孩子，这家人不会也是为省两个钱，请的普通保姆吧？ 钱才想说点什么，但这母女关系就跟多年的婚姻一样，再不好，也只有劝合，没有劝分的，自己还是不要造这个孽，万一以后姜右薇后悔了，还得埋怨自己。 “嗯…我本来说找你有点事，让你过来一趟，算了，我来找你吧，你报个位置给我。” 钱才想了想，还是得去看看，这丫头太能忍事，他有点不放心。 “你在哪？”姜右薇突然问道。 “在家呢，咋的，你要打车来找我？我们这从小区门口进来很远的。” 姜右薇那边很犹豫：“我知道，要不我先问问，看看能不能先出来找你，不行的话你再过来吧。” “行。” 钱才打了个电话给今天安保的值班队长傅义军，让他开车过来等自己。 现在手上没个车，是真不方便。 … 过了约15分钟，姜右薇短信发来一个位置，钱才一看，巧了，这不自己小区吗。 盛景南府，B3栋102。 不过她发来的楼号是盛景南府的一期工程，自己那套别墅应属于三期了，钱才吃完饭散步逛到B3那边看过。 那边是花园洋房，这是个一楼的门牌号，一楼都是那种一二层打通，送个地下一层的复式，门口也有个小院子，这种户型就是给买不起别墅，又想改善居住环境的人准备的。 怪不得姜右薇说来找自己呢，搞半天在一个小区，这丫头，来了也没说来看望看望领导。 钱才不用开车出门，也就打电话叫傅义军到了以后先进家里坐，一会可能还得去趟公司。 傅义军拒绝了，坚决说就在车上等，钱才也没再啰嗦。 钱才背着手哼着《山丘》就准备出门。 “去哪？”钱宗华一看他从正门出去，没去地下室出停车场坐车，也发了问。 “逛亲戚。”钱才一边换鞋一边胡咧咧。 钱宗华顿时就黑了脸。 “放屁，这附近你哪来的亲戚？” 钱才顺嘴回道：“你怎么知道我…” 钱才说着突然一愣，对啊，这是自己爹，他怎么会不知道？ 平时自己在外边胡编乱造，信口玩笑惯了，别人也不好反驳自己，一没注意，把这习惯带回家里来了，钱才心里自嘲了一下，赶紧改了口。 “额…说错了，看望一个下属。” …… 钱才没几分钟就来到了花园洋房，这边离别墅区挺近，因为都比较矮，考虑到采光的问题，楼房区和洋房别墅区都挺远，矮的这两块要离得近一些。 钱才来到院子门口的铁门，按了个门铃。 出来的个男的，看面相20来岁。 钱才一愣，退出一步，又看了看门牌号。 没错啊？ “你谁啊？”这人好像刚睡醒。 “请问姜右薇是这家吗？”钱才小心问道。 这人一下有些警惕。 “她不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冲突 “不在？” 钱才拿起手机，打了姜右薇电话。 “你来了！”没响两声，姜右薇就从门里探出了头。 钱才没管眼前脸色不善的男人，笑着对姜右薇招了招手，示意她出来。 “小姜啊，你怎么把孩子抱到门口了？小孩子禁不得吹的，我就说你不行，你不行，你妈还偏要你带，哎哟，这孩子真是造了孽了！” 里面传来一个听起来年纪挺大的女人声音，姜右薇一下缩回了头。 钱才皱了皱眉。 面前的男人看见钱才的表情，嗤笑了一声。 “怎么的，在追姜右薇？以为找了个富家小姐，想攀龙附凤？她在这个家就是个保姆，劝你哪来哪去吧。” 钱才懒得搭理他，只想等姜右薇出来再问问。 面前的男人见钱才不回答，冷笑一声，转身进了屋，“砰”的把门关上了。 里面传来一阵刚才说话女人的抱怨声，好像在跟谁说话，但钱才站在门口却听不到。 男人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吴阿姨，姜右薇回来也就算了，怎么还带个男的过来？你不是说她在学校成绩很好吗？成绩好的刚成年就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是她哥？你不用提醒我！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你嫁进我们家的时候我都成年了！好事成双，这有什么不好的？” “余欣，你闭嘴！”姜右薇终于开了口。 “哟，人长开了，现在脾气也见涨啊，你是不是忘了这是谁家了？谁供你上的高中？以后谁供你上大学？是我爸！你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是不是他送你的手机？” 钱才站在门口，脸色黢黑。 就这几句话，已经让他听出不少事。 他现在都想叫二营长拉出意大利炮轰了这里，冲着里面喊了一声：“姜右薇！” 里面顿时响起了姜右薇的声音：“放开！不然我报警了！” 钱才一听，直接走近院子里，上前猛的一脚踢在门上。 “咣！”钱才含怒出脚，力度之大，整个门墙都带着回音。 钱才等了两秒，还没动静，钱才“咣”的又是一脚。 “踢你妈啊？” 门开了，刚才的男人余欣站在门口，指着钱才破口大骂。 钱才脸色恢复了平静，看着里面进门客厅中央的姜右薇。 “右薇，出来。” 这句话更确定了余欣的想法，伸手一横，把门拦住了，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你他妈哪来的野狗，踢我家门？今天谁也不准出去！” 钱才看他站在门内，手指捏了捏，发出一阵咔咔的声响，没说话，走到院子外面又看了一眼门牌号，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里面的电话也接通了，余欣对着电话大声说了起来。 “爸！你快给派出所的黄所打个电话！有人砸我们家门！谁？我不认识！姜右薇从外面带回来的野男人！…行，你赶快来吧！” 里面的姜右薇听到立即就要出去，她当然对钱才的实力一清二楚，但她这个后爸平时身边人手不少，如果起了冲突，她怕钱才一个人吃了眼前亏。 张欣拦住了姜右薇，她立即大叫道：“你小心他爸！” 钱才拿着电话转过身，神色平静的冲姜右薇摆了摆手，示意她先进去。 十分钟不到，一个年约四五十，衣着搭配挺鲜艳的男人带着几个马仔模样的人前来，在门口正遇上了钱才。 走近以后两人对视一眼，男人站定后上下打量了钱才一眼，开口的语气并不客气。 “小子，就是你砸的门？” 钱才见这人的模样，也不客气的侧了侧身，踢飞了一块地上的石头。 “老头，里面是你养的儿子？” 男人露出笑容，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往里走。 到门口时看到站在门口，一边堵着门，又一边盯着钱才的儿子，回头看了钱才一眼，冲钱才扬了扬头，男人身边的几个马仔立马上前跑到钱才正对面，和钱才对峙起来。 男人转头看着门口的儿子，皱了皱眉。 “还在门口伫着干什么？进去，他跑不掉。” 余欣听到他爸发话，对着钱才阴狠的笑了笑，才跟着男人进了屋。 男人进屋，里面再没动静。 没一会，一帮警察来了，旁边的马仔立马和钱才站开了一点距离。 钱才跟着警察进屋的时候，看到姜右薇坐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捂着脸。 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阴沉着脸，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四旬女人，正抱着孩子轻声哄着，余欣则是一脸得逞的满足笑意。 钱才再没有了刚才的愤怒，脸色归于平静，只是脸颊两侧一鼓一鼓的，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起一些笑容看向姜右薇。 “你当时不是跟我说，我猜错了，他不打你吗？” 钱才想起去年校运会叫姜右薇去员工宿舍时，钱才猜测她后爸对她不好，还打她，她说他猜错了，她只是不想寄人篱下而已。 姜右薇见钱才进来，也缓缓站起了身，放下手，露出了脸颊上一块红红的地方。 姜右薇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回头眼带着泪光看着钱才说道：“走吧…我们外面去说，行吗。” 余欣登时大怒：“说什么？他入室抢劫，警察都来了，你们还走得掉？” 说罢看着警察大叫：“警官，你们看到门了吗？他踢的！他想进来抢钱！” 几个警察目光都有些无奈，这特么栽赃都不会，这门口的院子四周都是开阔地，谁路过都能看着，哪有大白天光的在这抢劫的？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也恨了余欣一眼，开口道：“警察同志，我刚才问了我家里人了，这小子是上门来寻仇的，砸了我家的大门，你们先取证吧，你们黄所说他来处理，人很快到了。” 一个带着相机的警察听罢，去门口拍了张照。 钱才的电话响了。 钱才接起，听了两句就挂了电话，笑了笑，看向中年男人。 “余江，搞沙石场的，有13台货车，是吧。” 空气安静了两秒钟。 余欣顿时大骂：“你他妈还敢查我爸？？” 余江则冷静得多，抬起头盯了他半天，开口道：“知道我名字，还敢来我家门口闹事？” 说罢又看了看姜右薇，有些恍然，又不屑的笑了笑：“姜右薇告诉你的？小伙子，别跟我搞虚张声势那一套。” 钱才突然想到什么，又开口道：“聂德军，应该和你是同行，认识吗？” 余江冷笑了一声，靠在了沙发上：“呵，怎么的，这就是你的底气？搬出一个聂德军，就想吓唬我？不认识！” 钱才点了点头，笑了起来：“不认识那就好办了。” 说罢，推开挡在身前的余欣，拉着旁边的姜右薇，大大方方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让姜右薇坐在他身边。 余欣又要骂骂咧咧，余江抬了抬手，止住了他，只是看着旁边的女人说道：“张淑婷，你女儿，不管管？” 张淑婷脸上也有些不好看：“右薇…跟他过去干什么？你过来！”说罢指了指自己身边。 动作稍微有些大，怀里孩子有了动静，张淑婷赶紧又开始哄孩子。 姜右薇这次没有作声，只是规规矩矩的跟着钱才，坐在了他旁边。 余江看到这一幕，脸色不善，开口道：“看来确实是翅膀长硬了。” 钱才这次直接把手搭到姜右薇肩上捏了捏，旁若无人的看着姜右薇问道：“这里，以后还回来吗？” 姜右薇立即摇了摇头，又有些为难的说道：“但是我妈…” “你妈选了这种男人，是她的选择，以后这家破产了，你妈要是愿意跟着你住，可以让她来沪上。” 余家父子听着嗤笑，余江看了一眼张淑婷，张淑婷脸色更加不善。 姜右薇却沉默了一会，看着钱才，好像下定了决心，认真的点了点头。 钱才见她终于同意，也笑了起来：“那讲讲吧，我刚才问你的，怎么回事？不用管他们。” 姜右薇缓缓开口道：“余江刚开始对我还挺和善的，但余欣老是羞辱我…我在这里寄人篱下，也没有办法，所以我搬去了学校住， 后来我妈怀上了孩子，偶尔回家，余欣都骂我…说我们母子俩来骗他家钱，前一阵我妈打电话…” “姜右薇！”张淑婷听到这，赶紧打断她。 余家父子却冷笑着没有打断，他们也想听听姜右薇嘴里的故事。 姜右薇抬头看了张淑婷一眼，继续说着。 “前一阵我妈打电话给我，说余江又在外面找了其他女人，他们家不让孩子跟着她睡，防着她，让他家亲戚来带着孩子，让我来帮着带带孩子，培养一下感情，但这次来，余欣看到我就变了个样子，说我长好看了，还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让我跟他处男女朋友，我跟我妈说了，我妈却求我，说我要走了，让我去大学之前再帮她多带几天，我看她也挺可怜的，所以才…结果今天余欣说我带人来砸门，余江都没问我，就直接打了我一巴掌，我知道，我妈生了，他也在外面找了新的女人了，他没必要装了。” 余江听完摊了摊手，盯着张淑婷，指着姜右薇开了口：“她说的是真的吧，张淑婷，跟我玩这一套是吗？想把孩子教坏了，拿孩子要挟我，是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们娘俩可以走，孩子，留下。” 张淑婷目光复杂的看着余江。 “余江，我辛辛苦苦给你生孩子，你…你跟我说这种话？” 钱才听他这一番言论倒是开心的笑了出来：“余江，你养出这种儿子，还能担心别人把孩子教坏了？” “砰！” 余江登时大怒，猛拍桌子起身指着钱才。 “小杂种，你说什么？”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线路老化了？？ 本来准备休息，结果起床脑子挺清醒，还爆了个更…… ———————————— “小杂种，你说什么？” 钱才看他手指得近了，“啪”的就是一巴掌打到余江手上，声音很大，很响，余江的手也很痛。 余江吃痛，手赶紧缩了回去。 “你他妈敢打我？”余江大吼。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打你？”钱才笑道。 接着又不以为然的说道：“刚才有只苍蝇飞过去，我打的是苍蝇，你非要凑过来，我也没办法。” 余江正准备说什么，外面有人进来了。 是个穿着条纹衬衫的矮胖中年人，身上还带着点酒气，想必昨晚宿醉都还没完全醒酒，余江立即叫道：“黄所，你来得正好！这个小崽子，在我家里行凶！” “黄所”听罢转头看了看，指着钱才道：“是你？” 钱才转头打量了他一眼，没有答话。 “黄所”招呼外面几个警察。 “铐走。” 几个警察上前，钱才没理会，只是心里暗骂这老柯，来得真慢，人家这酒都没醒的都到了。 只得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 “黄所”见他不紧不慢的样子，有些感觉没面子。 “等他干什么？动手！” 钱才抬眼打断他：“别动！哪个派出所？” “白沙路！”旁边的警察出了声。 正说着，电话通了。 钱才脸带笑意，拿起电话：“喂，陈领导，我是钱才啊。” 旁边的人动作一下停了下来。 “黄所”脸上的酒意也清醒了几分，登时看了看对面的余江。 余江立马大叫：“这小子，招摇撞骗！” 钱才没理会他们，接着说道：“跟你举报个事，你们这个…白沙路，白沙路的黄所长，不得了啊，这都…” 钱才说着看了看表。 “都早上10点了吧，一身的酒气，穿着便装就来出警，我在这见义勇为呢，还没伤着人，他上来就要把我铐走，嗯，对。” “黄所”听得背后有点冒凉风，这小子对办案流程很熟悉，不知道和他打电话的是哪个陈领导，如果是分局的，这事还不大，但如果是市局的，那就完了。 正想着，钱才走过来，拍了拍他。 “你证件呢，给我看看。” “黄所”立时两手插兜，除了手机和钱，空空如也，上半身眼看也没个能放证件的地方。 “证件也没带。”钱才顺嘴又给了个暴击。 “三无人员，靠着张脸来出警啊这是。” “黄所”脸都气歪了，现在有些后悔没有先去趟所里，转身就想走。 “诶，等等，接个电话。”钱才把电话递了过去。 “黄所”拿起电话，小心的放到耳边。 “你好，哪位？” 刚听了两句，眼看“黄所”身体都站直了。 趁着这个空档，钱才回头瞥了余江一眼。 余江看到相熟多年的黄所长这个样子，心里十分震动，黄所长跟分局领导打电话的样子他见过，谈吐自如，他也是老牌的所长了，在区里大大小小的单位没几个不给他面子，余江还没见过他隔着电话都一副如此认真的表情。 那边正挨着训，安保组的人全部到了。 余江在门口的几个人想拦着，被站在前面人高马大的吴迪一把推开。 房间里乌泱泱进来十几个安保的，统一着装看着气势就不是门口那几个马仔能比的。 “老板。”领头的徐达走到钱才身边。 钱才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余江脸上阴晴不定，这些人看着真的不简单，这会他也不敢再大声说话了，心里不断的想着这事该怎么解决。 余欣这会更是心里大为震动，眼睛不服输的瞪着钱才，嘴里颤颤巍巍，却不敢再开口。 张淑婷赶紧起身把怀里的孩子抱进屋递给了偷偷摸摸看着外面的余家亲戚，心知今天余江惹到大人物了，这一切非常直观，被余江视为什么都能搞得定的的黄所，一个电话就被叫到门口罚站去了。 几个警察也没敢拦，自报白沙路名号那个现在默默转了过去，不敢让钱才看清楚他胸口的警号，上来就铐人本来就是违规，黄所都顶不住，那他们更别说了。 黄所拿着手机正在院子里挨训，领导只是骂他，让他写检查，却没告诉他让他接电话的人是谁，他嘴上一边应着，心里也在猜测。 看到刚才进去的一群人，又看到远处走来的一群人，黄所冷汗流了下来，他知道，麻烦大了。 一群人前呼后拥而来，当中簇着一位衣着光鲜的男人，柯博华到了。 黄所长都顾不得电话里的人，小跑上前，打了个招呼：“柯会长，您怎么亲自来了。” 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混的人都知道，这位柯会长，是书记的坐上宾，进书记办公室都不用预约的，他背后有什么人，没人说得明白。 柯博华还搞不清情况，一边往里走，一边看了黄所一眼。 “嗯。” 钱才看到柯博华进屋，终于站起身。 “柯会长。” 柯博华的脸没太多人熟悉，因为能有资格见他的人不多，但是一报这个名号，大家都知道是谁来了。 “钱董事长，这么客气呢？”柯博华看到钱才好像没什么事，脸上也笑呵呵的。 余江现在想找个踏实的坐下，因为他已经有点腿软了，这些称呼名头让他有点害怕，但是他又不敢坐，眼前这位鼎鼎大名的柯会长还站着呢。 站不能站，坐不能坐… 要不跪下磕一个吧。 余江没来由的冒出了这个想法，他只觉得门外的天有点暗，只想这一天赶紧过去。 他是个有点实力的地头蛇，还是条小蛇，但是人家是龙，还是本地的龙，打个喷嚏都能把自己家屋震垮那种，但凡多多少少的动个念头，自己视为底气的砂石厂就要停工，无限整顿下去。 更何况，这年头干他们这一行的，谁经得起查？这些年虽然他大事没犯，小错可不断，要认真追究起来，拉他进去蹲个三五年那也是合规合法。 没了砂石厂，他再进去… 早上出门时余江还想着这老来得子，外面还彩旗飘飘的春风得意的生活，真他妈人生豪迈。 不到两个小时，这些东西眼看就要离他而去。 念头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 钱才一脸嫌弃的看着余家父子开口道。 “柯董，我请您来就是想问问，我来这小区的时候，您可是跟我说的，住这个小区的，可都是有档次有品位的人，这一家人，从我进门开始，打我的董事会秘书长，骂了我…五六次吧，今天我要是不打个电话给陈领导，这会搞不好还被铐去吃上拘留所的免费饭了，这人什么档次，和我住一个小区？” 柯博华如今可不能把钱才当晚生后辈了，他和童世才如今越走越近，从童的嘴里得知了钱才不少动作，面前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在Z市一年半不到，资产恐怕已经超过他一截。 何其恐怖。 如此潜力，他不得不认真对待，更何况，前一阵人家还卖了他一个天大的面子。 柯博华点点头，走上前去，面对着余江。 他已经知道这人的来头了，钱才接到那个电话，就是他打的，电话里他说得很简短，但他心里知道的比电话里的多得多。 “余老板。”柯博华缓缓开口道，语气里有股子威严。 余江赶紧躬着身子。 “柯会长，不敢，您叫我小余就行。” 快五十岁的余江这会面对同龄的柯博华，不敢再保留一点尊严，满脸赔着笑。 可惜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一套对柯博华不管用。 柯博华摆了摆手：“你又不是商会里的人，叫我会长干什么？” 余江讪笑道：“我是，柯会长，我是97年入的…” “不是了。”柯博华打断道。 “你已经除名了，还有，你砂石厂合伙人里有个小黄？他已经决定退股了。” 柯博华嘴里的“小黄”是市财政的一个科长，也是余江能办下一堆手续，每年也没被各部门为难过的保障。 余江要哭了，他知道，以后没人会保他了，他的两个靠山在今天这一场闹剧过去之后，会把他拉进黑名单，再也不联系。 也许还不止这些。 余欣已经开始往后躲，他刚才很希望这些人快走，但是现在他希望这些人多留一会，因为他知道自己给面前的老爹惹下了多大的麻烦，他爸每次给黄科长打电话的时候都是低声下气赔着笑，逢年过节都会请人家吃饭，他知道他爸有多重视这人。 这帮人一走，恐怕今天余江的怒火就要全部发泄在他身上，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还有。”柯博华继续说着。 还有？ 余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点尊严都留不住了。 开口时已经带着哭腔：“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柯会…柯董事长，我认，我错了…” 说着又跪倒了钱才面前。 “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不容易，走到今天，特别不容易，留我一条活路，行吗…” 又看到了姜右薇，眼睛一亮：“右薇，你救救余叔，救救爸，我是你后爸啊，我知道余欣那个孽种…余欣！滚过来！跪下给你妹妹道歉！” 说罢又回头道：“淑婷，淑婷！我保证不再在外面找女人了！一心一意对你，对我们孩子！你让右薇原谅我， 行吗？” 姜右薇一言不发，张淑婷缓缓从里面走廊的房间门口走了出来，盯着余江，目光复杂，她在思考着眼前这个男人说的话靠不靠得住。 就算靠得住，其实她也不敢说什么，余江骂她她都不敢说什么，这种大场面，她哪敢开口说话。 柯博华看着这一幕，倒是没什么感触，回头询问了一眼钱才。 钱才此刻看着刚才拽得二五八万的余欣没有犹豫的跪着过来，饶有兴致的抱起了手。 这余江，真是个人物，心里明明什么都清楚，知道这个家里每一个人想要什么，还放纵着他儿子，揣着明白装糊涂，顺风浪，逆风投得比谁都快，一点犹豫都不带有的。 “你把这房子退了吧。” 钱才开了口，他可不是说两句话就能心软的人，虽然这人的态度成功的让他觉得没什么意思，打消了找他后帐的想法，但就是当面的这一脚，也得踹得他喘不过气。 “我这…”余江听到他的条件，有些舍不得，这房子大大小小的装修花了他一两百万，但按钱才的说法，这钱是肯定退不回来的。 “余老板，钱董事长可不是为难你。” 柯博华开口就是老江湖了，不留下任何把柄，指着外面继续说道。 “你看外面，线路管道都老化了，我看这里可能要检修很长一段时间，以后一三五停电，二四就可能停水，钱董让你退房子，是为你好。” 余江瞪大了眼睛。 刚修了两年的小区…就老化了？？ 第一百三十章 人情世故 余江最后还是答应了。 两人现场签了合同。 钱才花了120万，把这房子买了下来，不过他也没这个心思占这点小便宜，他把房子给了姜右薇，说以后这钱定期从每年奖金里扣。 …… “柯会长，今天麻烦你跑一趟了。”钱才带着姜右薇出来，送着柯博华一行人往外走。 柯博华笑着摆摆手。 “刚好在附近看一块地，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刚到，现在还得去现场看看。” “哦？哪里？”钱才好奇问道。 “老梅邻厂旁边，澳门路下面。”柯博华也不疑有他，他知道现在钱才一心往沪上走，不会来跟他争的。 “哦？”钱才一惊。 “不会是原来老刘家寨那个祠堂那里吧？” 柯博华一愣，步伐也停了下来。 “你知道？” 钱才脸一黑，这地是开发商负责拆迁，从土地出让金里抵扣，这地的拆迁前世可是爆发了流血事件的，刘家寨的寨老誓死不让拆，开发商后面赔进去好几年的功夫才搞下来，还赔了人不少钱，前世是一个外地人开发的，搞了几年钱没挣着，先赔了一堆银行利息进去，这一世钱才也不知道动到了哪条线，让柯博华凑了上去。 要说这块地搞开发，地段确实是好，本来Z市城区就紧凑，后期地块剩下的已然不多，这一片又是妥妥的城中心，有人动心也是难免，只是开发前谁也不知道会面对如此的难度。 钱才皱着眉头说道。 “柯董，你打听过那个祠堂的事吗？我家有个亲戚在那边，这刘家寨可是有寨老活着的，而且啊，犟得很，他不同意，这地你怕是拆不下。” 柯博华是本地翻腾了多年的大商人，这点小事，他也不在意。 “呵呵，一家人，大不了私下多赔点钱就是了。” 钱才摇摇头。 “这个老头可不好弄，三个儿子都在越南死光了，这种家庭，政府要考虑影响，可不敢帮你出面，他家里没有小的，他拿钱没用，而且在寨里一呼百应，他要说句话，一个寨子的人都得出来守祠堂，24小时都有人，你根本不要想搞偷袭快拆那一套，你最好提前打听打听，就算确定要拿下这块地，也得先把这寨老说通才行。” 柯博华越听，脸色越凝重。 他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行私下给点钱，反正也就一家人而已，再不行就找人去偷偷拆了，他手下也不差能顶事的，但如果有这种影响力，还这么犟，那就算是他柯博华，也难办了，而且他也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面对这种全家英雄的家庭，断不敢搞强拆那一套，一旦传出去，对他的社会声誉是个巨大的影响。 柯博华郑重点了点头，拍了拍钱才的背。 “看来我今天是来对了，如果这人等我签完合同动工的时候再跳出来保卫祠堂，那可就被动了，行，我先派人去做做工作再说，谢谢你了钱董。” 钱才呵呵一笑：“我也是听说，不过肯定有这么个人，我们是朋友，不想你吃这种暗亏。” 柯博华笑着点了点头：“对，朋友。” 说罢，又想起什么。 “对了，你马上要去沪上了吧？” 钱才转头看了看他，道：“放心，答应你的事，不会变的，那边今年就是做个办公室，把招聘工作做起来，不办手续。” 柯博华摆摆手：“这事你答应我了，我就不会再提，是我有个儿子…干儿子，我早年受过伤，也生不了孩子了，这孩子我是当亲儿子看的，叫钟樊柯，今年大三了，我想着让他去沪上先锻炼锻炼，他们家在沪上也有点小产业，我在外面也有些事情，也可以交给他去打理，你到时候帮忙照顾一下。” 钱才心中一凛，前世钟樊柯是大学毕业以后才到的沪上，这怎么大三就来了？ 细细一想，柯博华和童薇薇的见面应该是提早了的，年初的商会联谊，童薇薇本是不应该出现的，因为有了蔚来集团的职务，所以童世才让她也去了。 自己应该是动到了这条线，让两家…不，四家，童柯钟樊这四家人提前有了联盟联姻的想法。 钱才饱含深意的一笑：“你们这是让你干儿子和童薇薇接触接触？” 柯博华一愣。 “你小子，情报官啊，这事我谁也没告诉，你怎么知道？” 钱才乐呵呵的不接这话：“童薇薇可是我们集团的顶梁柱，您连我都不告诉，不想让我放她假了？” 柯博华听着也摇了摇头：“罢了罢了，这事我也是没考虑周全，还得先让你帮忙才对。” 钱才双手举起，哈哈大笑：“您放心吧，我举双手赞成！您儿子来了告诉我，我一定好好接待，有什么事一个电话，我无不照办。” “行，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柯博华得到钱才的态度，心里放心多了。 钱才心里也开心多了，自己的兄弟，终于要来了。 …… 钱才陪姜右薇回了一趟刚才的房子，余欣正站在门口发呆。 这会一家人都知道了钱才的身份，而且一众钱才的保镖在屋里没有走，正守着这家人收拾东西。 余欣一见两人回来，赶紧跑过来哭求道：“钱董，钱董，刚才是我不懂事，您放过我们家吧！我爸他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不能一下全毁了啊！” 余欣一边说着，一边扇了自己两巴掌。 钱才看了看身边表情复杂的姜右薇，回头笑了笑道：“这会知道当孝子了？早这么懂事，多好？” 说罢走进屋里，看着正在客厅打电话叫人来搬家的余江。 余江看到钱才进来，赶忙挂了电话走过来。 徐达上前拦住了他。 钱才摆摆手，示意让开。 “余江，今天这事我就提了这一个条件，就代表之后我不再为难你，你在这个城市里能不能继续生存，看你自己的本事。” 余江立马眼里又重燃希望，他干这一行，要是有个手眼通天的人拦着，他啥钱也别想挣，立刻感激的说道：“钱董，我…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对右薇，一定尊重，还有淑婷！” 这句话算是说到了钱才的心坎上。 不用让姜右薇为她妈的事操心，安心在沪上待着，还能随时回来看看，那是最好的。 “这样吧，房子的事，我已经决定过户给姜右薇了，你们就先不搬了，但你们记住，户主是她，你们要是做得到，安心住着，做不到，随时走人。” 说罢转头看了看姜右薇：“怎么样？” 姜右薇也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忍心把自己妈妈也逼得非要离婚的地步，但钱才是来帮她出头的，她不能先软口，现在钱才主动提出来，就给了她一个下得来台的机会。 姜右薇感激的看着钱才：“我都听你的。” 余江看着姜右薇这副神态，以及钱才对她的爱护，心里更有了诸多猜测，心想一定要教训余欣这个小兔崽子，不能让他再对姜右薇有任何一丝想法。 …… 车上，钱才再次陷入了尴尬。 今天安保来得这么慢，因为他们没车。 今天唯一一个车，还让傅义军停在楼下等自己呢，这些人都是打车来的。 顶了天一个月就要去沪上了，他本打算是过去再买车，但今天为了姜右薇豪掷百万，都是自己身边的人，对安保也不能厚此薄彼吧？ 来了十几个人，就这一个车，为了让钱才姜右薇好坐，车上就留了两个人，其他都是打车回去的。 给自己当安保，还打车？实在不利于工作啊。 也没个排面。 “咳，徐达啊。” “到。”副驾驶的徐达立即坐直了身子，回头看着他。 “去打个申请交给楚文明，买几个安保车吧…买两辆A6，两辆GL8，就放在G省用，以后来回也方便，坐飞机就行，不用开车跑来跑去。” 徐达脸上露出了真挚的笑容。 老板终于舍得花钱了啊！ 自己这个组长也不用再天天对队员进行艰苦朴素的思想教育了。 “老板…是不是太贵…其实不用…”心里虽然乐开了花，徐达还是作出为难的表情，准备进行一番来回拉扯，显得懂得节约。 跟着钱才这么久，人情事故方面，徐达也算是开窍了。 “咳…要是不想买就不买了。”钱才看着车顶天花板。 “买！买！老板，再不买我们以后都要自费租车出来了！”徐达哪是钱才的对手，一回合立即投降。 姜右薇都憋不住了，捂着嘴笑。 钱才也乐呵了：“小样，还给我玩这套，你还差口气呢。” 徐达也嘿嘿嘿讪笑起来。 说完这事，钱才悠悠说道。 “右薇啊。” “嗯？”姜右薇家里的事解决了，心情大好，盯着他眨巴眼道。 “我这里，小刘秘书可要去其他岗位了。” “啊。”姜右薇木木的。 “你除了董秘工作，还有个职务没忘吧？董事长助理。” “噢。” “以后他的工作，可要你来干了。” “呃…” 钱才无语道：“啊哦鹅，还一屋鱼呢！” 姜右薇有点萌萌的道：“干就干呗。” “你确定？” 第一百三十一章 接吧，董事长 两人打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看到桌上的那一堆文件夹时，姜右薇脚崴了一下，钱才早有准备的扶了一把。 钱才摊了摊手道：“来吧，小姜同学，你念，我听，我说，你写。” 姜右薇倒是一下领会了意图：“嗯…好。” 钱才抬头想了想：“不对，你和小刘不一样，每一份请示文件，你还得告诉我，你的意见。” “好。” …… 姜右薇：“这个我念不了。” 钱才：“什么？” 姜：“设计图纸，你得看看。” 钱：“那个是附件，附件，那玩意技术部签字就行了，念什么，那个我怎么看得懂？你看看上面董事长签字那一栏吗，你这丫头咋这么笨呢？” 姜：“噢……那下一个？” 钱：“念！” 姜：“根据地区消费习惯，建议将C市十六家门店的家用品区划拨一部分用于增设秋季单衣，外套，婴儿服饰区域，目前供应商已经谈妥，系粤省爱依服饰股份有限公司，童泰婴幼儿服饰有限公司，利润区间在46.2％到82.5％…… 钱：你什么意见？ 姜：其实我觉得其实不止是C市，所有门店都可以应用。 钱：嗯…这是个大趋势，写，同意，超市所有门店一并推行，供货商方面由余总牵头组织公开招标，要在质量，品牌价值，价格，款式流行度等方面，综合考量，选择3—5家供应商，服饰区域要请设计师进行美化，提升顾客印象，另：服饰专区上线要策划活动，超市总公司成立服装部，设销售，采购，策划办公室履行相关职能。 …… 楚文明在外面听了一会，敲了敲门。 “进。” 楚文明进门就笑嘻嘻说道：“董事长，还得是您在啊，我在外面听了一会，好几个折磨了我挺久的事，您三两下就把主意拿了，思路新颖，细致，我真是自愧不如。” 钱才翻了个白眼。 屁话，老子比你超前了二十一年，你靠的是眼光，我凭的是回忆，你能比得上我？ “少拍马屁，你都这么忙了，这些人情世故的流程就省了吧，说正事。” 说罢钱才转头看向姜右薇。 “你自己把今天那些方案，都琢磨琢磨，多想想，你来处理的时候，哪些意见，怎么采纳，怎么决定。” “噢。” 姜右薇点了点头，抱着已经批示的文件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董事长培养人才的方式，别具一格啊，姜秘书长干秘书工作是不是委屈了点？” 姜右薇还未答话，钱才却先摆了摆手。 “楚总此言差矣，以后我们集团的工作方式，尤其是领导的工作方式，要尽量避免特权思想，我建议以后领导岗位的变动，提拔，要提前准备，定好继任者以后，继任者都应该给上一任领导干一到两个周秘书工作，每天两个小时就行，要充分领会，学习上一任领导的工作思路，也可以给不足之处提提意见，前任领导也可以吸取继任领导的一些好的想法，在新的岗位上有更多更全面的工作思路，取长补短，共同发展嘛，还能形成一些竞争思维，要一任干得比一任更好。” 楚文明眼睛一亮：“好，好啊，我回去先形成文件，下周开会先组织中层以上领导学习，本月内把这个制度落实到位。” 钱才点了点头：“沪上那边，老徐有消息回馈过来吗。” 楚文明沉吟道：“我来就是这个事，徐总说下个周二，招标结果就能定下来。现在沪上恒隆广场那边的装修工作已经开始，集团这边是不是要派驻一位领导带队过去组织相关工作了？” 钱才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沉吟了半天问道：“老余去了吗？” 楚文明点点头：“去了，但是他那边，忙得脚不沾地啊。” “那就让廖副总也过去，招聘和规划，一人领一块，其他的，两人商量着办，我也很快就会过去了，下一步，集团的搬迁工作，你要安排行政部门来负责，你只负责采纳意见，要不你得累死。” 楚文明笑了笑，道：“先遣队其实已经安排好了，你下批示，我就可以安排人过去。” 钱才手指敲了敲桌子：“那就开始吧。” “行。”楚文明起身欲走。 “等等。” 钱才叫住了他：“我先给你透个口风，下一步集团要有重大调整，超市，饮用水，房地产三块，要设立集团，原有的架构要全部调整，集团改组成立董事局，领导岗位都会有大的调整，总局要新增3名董事，要增设2到3名副总，超市增设大区经理，饮用水增设分公司，房地产要完整架构，成立相关项目部，我们需要吸纳大量人才，你心里要有数。” 楚文明愣住了：“准备定在什么时候？” “春节前吧，各总公司的部门规划可以提前开始进行，等我来拍板的时候，那就是手续问题了。” 楚文明长舒一口气，脸上也有些激动。 公司成立一年半的时间，董事局啊，三个集团，还有分公司，一个庞然大物就这么诞生了，真是太快了。 “得令！” 楚文明走回自己办公室的路上，意气风发。 …… 8月3号。 徐阳打来电话，评标将在8个工作日后结束，今天是周六，也就是说要12号，两周后的周一，才能进行公示。 钱才听完笑道：“听说你交完保证金，公司都快发不起工资了？” 徐阳那边很愤怒：“放屁，我要真开不起，早就找你要债了，蔚来现在还差我1300万的装修费呢，我现在账上还有800多万。” 钱才一愣，他把这茬给忘了，三舅可是给自己做了不少的装修工程，规模前前后后怎么也得一两个亿，还以为他没钱了，准备调侃他呢。 小瞧他了。 “那我不用担心你没钱花了？” 徐阳无语道：“放心吧，你们把车都买了，我就掏个油钱过路费跟着你们上车玩一趟，看看更高的风景，这我都搞不定，那我也白混了。” 钱才听完笑了起来。 “三舅，沪上的事可拜托你了，按理说这些事，应该蔚来来做，但是目前房地产公司还属于初创，很多事情不熟悉，这次开发，可能得我们来出指导方案，但是具体实施大部分得你们来做，这次你们不仅要上车，可能还得开车，当然，我来指路。” 徐阳轻笑一声道：“行，你就负责指路，开车这种苦活路，我来就行，你们监督。” 压下电话，钱才坐到办公室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看了又看。 《人民报》竟然登载了自己的高考作文。 这事处处透着吊诡，他已经查过了，在此之前没有任何报纸刊登过自己这篇作文，在自己想象中的逐步轰动的效应并没有出现。 他其实在此之前已经认为这篇文章可能已经石沉大海了，毕竟这篇文章里的一些思想，此刻或许还在一位大人物的脑海里，还没有形成章法，这一篇文章的文笔也并不是多么的优秀，也许无法被关注了。 结果前天《人民报》突然通过公司的公示邮箱通知了自己。 按理说登载高考作文是不需要考虑版权问题的，但是人家通知了，还是通过公司邮箱通知的，说明人家知道自己的来历。 而且，还有领导看好自己？ 文章是全文登载，作者署名是G省高考考生钱才，并没有提及蔚来集团和其他关于他的个人信息。 钱才没法证明自己的判断，或许联系了责编，人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钱才也只能作罢，但能够肯定的是，这是件好事，大好事。 一旦某一天一种政论走向前台，或许自己这篇高度契合的文章就会被翻出来，指向自己，这是一层超前的政治正确的光环。 自己在此后应该在公开场合表明更多的立场，来应证自己的言论，这是个机会，或许要五年八年十年才能实现的机会，不过那时候的自己也不过二三十岁，他等得起。 …… 8月6日。 正在开董事会的钱才手机开始震动。 钱才默不作声的挂掉了。 用手里的笔“登登登”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声音在这严肃的气氛下显得十分响亮。 “聂泽翾，你那边，三天之内，必须把太仓这个手续给我敲定，以前我们蔚来水没有名气就算了，这次这个开采证怎么办得还这么艰难？厂区都能投入生产了，等证件手续，这还是第一回，你派的是谁在那边？” 聂泽翾有些提心吊胆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C市，跑手续的人是杜柏威安排的，应该是…之前跟我跑手续的办公室副主任张健。” 钱才手里的笔一丢。 啪。 空气有点沉默。 钱才语调冷清的开口。 “你是总经理他是总经理？我是董事长，找谁的责任？事没办成，还一问三不知，改组计划楚总都通知了吧？下一步改组，你想当董事长，还是总经理，还是去当个项目小组长？” 这种人少的会，训人项目显得十分令人尴尬，因为你不知道坐在主位的那一个下一步就会训谁，而人少了，训到自己的概率就会更大。 幸得，钱才的电话又响了，虽然电话在他的裤子口袋里，但震动的声音在这个会议室里清晰可闻。 钱才生气的把手机直接掏出来挂掉，丢在了桌上。 聂泽翾一看等他接电话缓和气氛是指望不上了，也清了清嗓子，鼓起气开口道。 “嗯…董事长，这事我马上回去总公司一趟，三天可能太急了，这都下午了，明天周三，您给我到下周二，五个工作日，办不好我提头来见！您在让陈云伟那边给我50个业务员，本月之内，一定让我们的水和饮料放到沪上每一个区的零售店展台上！” 钱才听完沉默了一阵， 还是开口道。 “聂老大，不是我说你，有学习了解市场，深入一线锻炼的心是好事，但这不是公司工作脱管的理由，你看看我高考那段时间，什么事我落下了？集团的大事，哪一件我不清楚？学习当好一个领导，不止强于个人业务能力，最重要的还是统筹能力，别顾头不顾腚！” 说罢，喝了一口水。 “本月的财务工作，童薇薇，你怎么搞的？原来是最省心的一个，最近怎么出这么多状况？上月工资统计发放为什么迟了三天？徐总寄回来的转账原始凭证谁弄丢的？还让我去打电话让人家重新开，你知道我丢多大脸？” 童薇薇这会闭目凝神，脑子只想着一件事情。 电话快响，电话快响，电话快响…… 钱才皱了皱眉，清拍了一下桌子。 “念叨什么呢？开董事会呢姐姐，你在这喊魂？” 突然，钱才的电话又响了。 童薇薇听到那阵熟悉的震动，惊喜的睁开双目。 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 钱才伸手又欲挂掉，侧面的楚文明一把按住了他。 楚文明看了一眼紧张的童薇薇，幽幽道：“董事长，一连打这么多个电话，说不定有急事呢……” 钱才眼睛一瞪：“我说了，董事会，谁也不准接电话！我自己规定的我就…” 楚文明又轻拍了拍他的手，虚闭着眼睛点点头道：“接吧…你让大家喘口气，喘口气……” 第一百三十二章 罗玉的心意 “我回来了，怎么现在才接？” 电话那边的声音气呼呼的。 “在开会。”钱才凝着眉。 “哦，那你开吧，我晚点再打给你。” 钱才叫住了她：“你说吧没事，反正现在他们也挺不想我回去的，刚才我在训人呢。” 钱才说着，回头看了看走廊尽头的会议室。 电话那边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罗玉很开心。 “咯咯…一会你不忙了来一趟我家，找你有事，别问什么事，来就行了。” 罗玉知道了他很忙，一口气把两个人的废话给说完了。 钱才一时有点懵，咂了咂嘴道：“我还以为你环游世界，准备在某国家定居不回来了呢。” “屁，是我爸非要带我去好吧，他神经病，非要带我去毕业旅行，我都不知道哪有爹带着姑娘毕业旅行的？都是男朋……而且谁都跟你一样有钱？就在国内晃了一圈好吧？姑奶奶的钱都给…哎呀一会来了再说。” “行行行。” “嗯，挂了，等你哟，少年郎。” 钱才呼出一口气，心情好了不少。 罗玉考完试就被她爹带出去玩了，两人上一次联系还是高考那天。 就在胡蔚挂掉钱才电话的空档，罗玉兴冲冲的打来电话说她考了667，结果钱才跟胡蔚如出一辙的说了一句我682，而且我是理科，你这个小天才也不行嘛，然后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 结果罗玉问他胡蔚多少分，他郁闷的说699，罗玉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 “10点开始查成绩，这才10点48，你就知道她考多少分了？也没说问问姑奶奶，你挺着急啊。” 此后十来天没联系过。 钱才也是过了好几天闲着无聊想起这事时才想明白，罗玉查了成绩第一时间在找自己，想和自己分享的心情，应该跟自己考了好成绩与胡蔚分享时的心情一模一样吧。 我见青山多妩媚，青山见我应如是。 胡蔚高考成绩699，把钱才打击得够呛。 姜右薇考了692，据她说综合考得不太好，而钱才觉得自己考682是走了大运，押对了题，作文还打了腹稿，所以也把钱才打击够呛。 老三考了多少至今钱才都不清楚，也许老三自己都没问过，反正不是200就是300，走了巅峰大运，也不会超过330，跟他就谈不上炫耀不炫耀了，钱才考前拜孔子，老三考前拜的是关二哥，大家都不是一个系统，你跟他说我高考成绩六百八十二，他跟你说今晚烤鱼真的很多刺儿。 钱才高考成绩出来的那一天，只有罗玉给了他一些安慰，但他好像把罗玉打击得够呛。 这让他越想越觉得有点对不住她。 人心是很细腻的，有时候一个精神病人的脑回路，连十个浸淫此道多年的专家组成团也猜不明白，钱才觉得自己有点像精神病人，但有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却能与罗玉交流无碍，在周遭的一帮人里，罗玉是和自己最像的那个。 所以感觉她好像心情还不错，他觉得没有影响到罗玉的心情，没有再对不住罗玉，他心情也顺畅了一些。 重新走进会议室，众董事看到钱才脸上的颜色都舒展了许多，也长出一口气。 童薇薇很好奇，是哪路大神的电话让自己幸免于难。 她在家里是大小姐，但在工作上面对上司的责难，也只能忍气吞声。 她要是回家告诉爹妈自己在外面被欺负了，哪怕对方是个大亨，她爹妈也会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但如果是受不了工作委屈回家抱怨，得来的只能是奚落嘲讽，职场规则，是她从小就深切明白的道理。 钱才平时很尊重她，但不代表她工作犯了错，还得惯着她。 连楚文明此时都想打听打听到底是谁的电话，好在下次钱才雷霆大怒时请来救场。 “咳，继续开会，黄总监，你技术部那边要尽快招聘建筑类工程师，为下一步房地产布局作准备……” …… 罗玉家。 “来就来，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罗明伟脸上笑呵呵的看着钱才。 “是啊，钱才小时候来我们家可自然了，跟自己家一样，现在越来越见外了。”窦阿姨也是一脸嗔怪。 “呵呵呵，罗叔，窦阿姨，是你们见外了，我回自己家，那就不能买点吃的喝的孝敬二老？” 钱才一脸笑嘻嘻，嘴甜得一匹，他知道罗玉就就这点要求，现在自己有出息了，还能对她上心，礼多礼少倒是其次，关键是能想得到。 “哎哟，钱才可真会说话啊！”两口子笑得乐开了花。 罗玉站在两口子身后，跟个老领导似的，老神在在的点点头，对他的表现表示很满意。 “咳，给你买了东西，你来。”罗玉对钱才招了招手，让他进房间。 钱才看了看罗家老两口，他们似乎也不在意女孩子的闺房适不适合自己进，于是笑吟吟的跟着罗玉进了屋，不过钱才还是留了个心眼，把房门敞开着。 罗玉的闺房在进门对着的木质两级小台阶上，右手的那间。 小时候在三中时，罗玉的房间钱才经常进，跟他自己房间的布局差不多，除了多一台钢琴，其他乱摆乱放的玩具，墙上的明星海报，都充满了男孩子的味道。 不过这次再进，已经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房间比以前大了许多，到处都是粉粉的，还有天蓝色，像个童话小屋，东西码得整整齐齐，钱才深深的感觉到，这些年，大家都变了。 罗玉神神秘秘的把住了一个落地衣柜的门，然后得意洋洋的快速拉开。 “噔噔噔噔～”罗玉打开的瞬间开心的配起了音。 “我去。”钱才咽了口口水。 在他现在站在侧面的角度，刚好看见了上面的小隔层靠里挂的那一排“小衣服”和“小裤裤”。 红的黄的白的灰的蓝的黑的…… 钱才定眼看到一件洗过后还留着痕迹的白色弹力小背心。 规模不小啊。 钱才忍不住又打量了她一眼。 罗玉感受到他的眼神，顺着他眼神看去，站在她的角度看不到靠里的那一边，但是她立马知道了他惊叹的是什么物件。 鹅蛋脸开始涨红，但又不想在钱才面前输了气场，于是故作出一些漫不经心的道。 “嗯…你要是不想要下面的东西，要不上面的，你选一件带走？” 钱才一脸猪哥相：“好啊好啊…嗯，咳，你说什么呢！我说的就是…我去，这么大的高达？？” 罗玉凝眉，青葱玉手往前一推，关上衣柜门就要往外走。 “哼！我不想给你了！早知道给你买件上面的东西算了，你一点都不兴奋！！你根本就不想要！我好不容易求着老板跑了一趟邮政给我寄回来的！！” 钱才赶紧拉住她，脸上期待的道。 “想要，你快打开，我…我站过来点，不看上面。” 说着拉着罗玉和他换了个位置。 罗玉这才恢复了一些小傲娇的表情，又轻轻推开了门。 钱才这才看清楚，是自己最喜欢那一款，ZZ高达，看了看脚丫子和肩甲，还有背后的导弹仓，还是强化型！ 钱才不由得环视房间，怪不得罗玉把它藏在这里，这将近一米的身高，也只能藏在这了。 钱才砸吧砸吧嘴，问了个很没骨气的问题。 “很贵吧？” 一边说，一边痴迷的摸了摸它的肩甲，竟然还能拆下来，可惜不能变形，就这玩意，要是早送自己几年，自己能不嫌它硌人，天天都搂着它睡觉。 “花了我爹给本小姐上大学买电脑的全部经费。”罗玉脸上十分得意。 “台式电脑？”钱才一边摸，一边问道。 “笔记本电脑！”罗玉不满意的蹙着眉。 “我靠！”钱才都愣了。 一台笔记本电脑当下随便都一两万呢！ “你爹，没揍你？”钱才接着问道。 罗玉摊了摊手：“他不知道，我悄悄买的，要不我就算说是买给你，他也不会舍得让我买的，他也不懂价，我跟他说就一千块，这么大个铁壳子，我也不敢说得太便宜。” 钱才把高达往外挪了挪，不算太重，又敲了敲，摸了摸。 “这可不是铁，这么大的铁我可抱不动，这是ABS树脂材料的，这么大一个，做工也很好，确实很贵，这玩意，镇店之宝吧？” 罗玉听完莞尔一笑：“值就好，去海南天涯海角的时候买的，本来看到一家很大的玩具店， 想下车给你拍张照，让你羡慕一下，结果看到这个，就给你买了。” 罗玉话说得很轻巧，也很像她的做事风格，她对在乎的人一直很大方，但这次肯定不是她的经济水平能轻易做出的决定。 钱才看了罗玉一眼，道：“等你上大学了，电脑我给你买，买最好的。” 罗玉当即摇了摇头：“你给我买其他的，我不要电脑，大学不用电脑也没事，你要是给我买了电脑，那这个高达就是你自己买的了，不能算我送的。” 说罢拍了拍大高达，勾唇一笑。 “你要好好保存！我送的！不玩了就给他供起来，每天上柱香，听到没！” 钱才心里有些感动，没有再反驳，而是立马作出一副虔诚参拜的模样，对着高达拜了拜。 高达很不错，佛祖心中坐。 老子拜的是罗玉的心意，可不是那些小日子过得不错的设计师。 也只有罗玉才能记得自己小时候喜欢的高达和喜欢的型号了。 来自小伙伴的默契。 罗玉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不过前世，她一定不会把这些视作珍贵的记忆吧，毕竟前一世的自己自从长大以后也再没有如太阳一般照耀过她。 钱才不认为罗玉应该无条件的崇拜自己，她本就优秀，面对一个只能考上三流大学，各方面都平平无奇的自己，凭什么要崇拜。 前世没有再遇见她，也是自己的福气。 因为自己所看到的每一刻的罗玉，都如同小时候一样视自己为偶像。 第一百三十三章 干女儿 等安保组的人上来，钱才把高达搬到了门口，交代先送回自己家里放好。 这时罗玉拉住了他。 “你家搬家了，不请我去参观一下？” 钱才一愣，径直走到了客厅问了一声：“罗叔，窦姨，我带罗玉去我家玩，你们去不？” 罗明伟有点心动的样子，窦阿姨却拉了拉他，眼含深意道：“我们就不去了，让罗玉自己去玩吧，罗玉复旦应该过线了，听说你们都要去沪上，有空叫你爸爸妈妈来玩。” 钱才听着，眼神闪烁，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暗想这误会可大了，但也只能回了一声。 “好的，罗叔窦姨再见。” … 看到两人出门，罗明伟登时一把甩开了窦丽兰的手。 “咝…你拉我就拉我，掐我干什么？我和老钱也好久没见了，人家搬家了，我去看一眼，怎么了？” 窦丽兰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罗明伟。 “我说你这脑子平时不是挺开窍的吗，还听不懂我的意思？两人都要去沪上，你急什么？哪有男方不登门，女方上赶着的？况且恋爱得让年轻人自己去谈，给他们空间，我们都在，他们还能谈什么？” 罗明伟恍然：“你这算盘打得也太远了，这小子同意，我还舍不得呢。” 窦丽兰一听，顿时上劲了：“这么好的女婿，错过了你就等着哭吧！家住得近，知根知底，还挣这么多钱，上名牌大学，你去哪找这种女婿？” 说罢又抱起手，一脸不忿：“姑娘就是宝，老娘老了，就是根草！” 罗明伟听得有些悻悻，赶紧讪笑道：“你是宝，你是宝，永远都是宝！闺女上大学了…我们是不是还能考虑…要个儿子？” “做你的春秋大梦！别碰老娘！脏手……去洗澡！” …… “我的天……我爸要是来你家，肯定不想走。” 钱才带罗玉走到正门口，罗玉端量着诺大的院子，赞叹不已。 “你看！那条金鱼好好看！” “那个白色的椅子也好看！” 钱才听得翻白眼。 这是我家，怎么搞得跟带自己来见世面一样？ 这都是我弄的，我当然知道好看了！ 罗玉的声音把房子里的老钱也惊了出来。 “小罗玉？”钱宗华诧异的开口。 罗玉回头看见老钱，本来蹦蹦跳跳的，一下收敛了许多，甜甜笑道：“钱伯伯！” 钱宗华脸上笑得欢啊。 “诶…你怎么来的？” 钱才听着，脸上木然的往前站了一步。 怎么来的？难道是从墙外翻进来的？ 我这么大一只，老爹你看不到吗。 “我带罗玉来新家坐坐客，我开的院门。”钱才面无表情的说道。 老头转过脸看着钱才，脸上的热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 “嗯。” 转尔又想到罗玉在，转过头又看着罗玉，绽放笑容道：“小罗玉，快进来坐。” “好！钱伯伯，我想喂鱼！” “好好好，屋里有鱼食，我去给你拿！”老钱一边说着一边腿脚麻利的进了屋。 钱才这会只感觉投错胎了，自己应该投到罗玉家。 这辈子他就没见过钱宗华有过这种笑容。 笑得整个脸都在动荡。 他还去给她拿鱼食。 自己的爹在家懒到什么程度，不是这个家里的人是不能想象的。 有一次钱才暑假，老妈早上出门叫老钱买盐，他答应得好好的。 中午钱才见他没买，提醒了一次。 下午钱才见他还没买，又提醒了一次。 他的口径都是“一会就去”。 直到老妈6点过回家做饭，质问他为什么没买盐。 他说就用酱油吧，一样的。 徐凤出门，三分钟不到就买来了一包盐，发着脾气一顿饭炒了半包盐进去。 那天他们一家三口是八点多钟去外面吃的猪脚火锅。 猪脚火锅特别好吃，从那以后钱才再也没有提醒过老爹去买盐。 但再也没有盼来过猪脚火锅，因为老妈长记性了，每次快没盐了，她都从餐馆带两包回来。 综上所述。 罗玉来家里的待遇，已经宣判封顶了。 老钱进屋没一分钟，徐凤也出来了。 “徐阿姨！” 罗玉这次笑得就真诚多了，还往老徐身上扑。 生扑，一个飞起来的抱抱。 钱才都看呆了，沃日，怎么尽是些我这辈子都没干过的事？ 罗玉，你平时在家都是这么和你爹妈处的？ 不腻吗？？ 谁知徐凤接住她，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连摸着罗玉的头。 钱宗华也在一边看着嘿嘿笑。 钱才看得头皮发麻，怎么都感觉今天哪里不对。 真的不对。 细细一想，才想起前世自己一个农村出身的朋友娶了交通局张局长的闺女，他爹妈在婚礼现场就是这个反应。 你们不要太好拿捏了行吗。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钱才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在场的三个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全是长辈。 爹，妈，姑奶奶。 …… 一行人等着罗首长检阅完一个水池的金鱼，终于前呼后拥的进了屋。 钱才也终于给地下车库的安保开了地下室的门，让他们把高达搬进来。 等安保把高达放到楼上自己房间后出了门，还没有两分钟的功夫，徐凤就声称家里没菜了，要去买菜，然后默默看着钱宗华。 钱才倒是个明白人，那个双开门的冰箱一打开，什么菜都有，除非老妈今天要在家里摆流水席，不然绝对用不着买菜。 不过他也不太想让爹妈在这。 原因简单明了，他吃醋了。 这俩对罗玉也太好了。 但钱宗华一看徐凤的表情，懒劲又犯了：“你自己去呗，我看看电视。” “我没带钱，一会买菜怎么开钱？”徐凤冷冷开口道，眼神里疯狂传递信息。 钱宗华木了一下：“你没带钱拿钱不就……我陪你去。” 老钱实在不懂年轻人谈恋爱那一套，他和老徐认识的时候就是在两个媒婆和四个家长的注视下把婚事谈成的，但是这会看到徐凤那个眼神，多少还是有点害怕。 上一次徐凤这么看着他的时候，他没有理会，之后徐凤就在一顿菜里放了半包盐。 他尝了一口就要去喝水，结果徐凤递给他的那壶水里，放了另外半包。 都是血泪教训。 … 老两口一走，罗玉又放开了，领着钱才在家里逛。 “啊，好大。” “太大了，真舒服！” 钱才默默走在后面，跟着她楼上楼下的逛，心道老妈可别回来拿东西啥的，要不走到门口听到罗玉这些虎狼之词，可能老两口今天就去外面住酒店了。 搞不好直接出门旅游去了。 钱才左想右想，觉得今天带罗玉来是个错误的决策，老两口实在太热情了，钱才有点害怕胡蔚来的时候，得不到这种热情，会影响自己的情绪。 胡蔚是个敏感的人，她会感觉到的。 他还是有点小看了“知根知底”在老一辈人眼里的意义，他们当年结婚时，这四个字就是媒婆嘴里仅次于“读过大学”的夸口。 当年老爹要是没读过大学，在外公外婆眼里的地位肯定要低于那个“知根知底”，同住石子坡的张家老二。 而眼前这个罗玉，不仅知根知底，还有诸多长项，钢琴十级，人美声甜，成绩优秀，性格直爽，嘴巴甜会哄人。 卧槽，不能细想。 胡蔚在这老两口眼里，不一定干得过她啊。 怎么才能优雅而不失礼貌的断了他们的念头？ …… “来来来，罗玉，你就喝这个橙汁，徐阿姨陪你干一杯。” 徐凤和钱宗华在外面逛了一个小时，回来时什么都没买，问罗玉要吃什么，家里什么都有。 罗玉说都行，徐阿姨做的菜都爱吃。 然后徐凤笑吟吟走进厨房三下五除二就做了一堆饭菜，整个过程完全失去逻辑，仿佛刚才说家里没菜了这件事完全不影响她做菜。 巧妇强为无米之炊。 “祝徐阿姨永远年轻漂亮！” “砰！” 钱才默默的在旁边扒拉着饭，听到罗玉的祝酒辞，轻咳一声。 “嗯…罗玉，你应该叫干妈才对。” 嗯？ 老两口眼里泛出光芒。 “怎么说？”老钱开口问道。 钱才看了一眼罗玉：“我们结拜过的，你忘了？罗老六。” 罗玉听着，明白了他的心思，但并不觉得尴尬，眯着眼笑道：“对，我和钱才结拜过，干爹，干妈！” “诶，诶！”老两口欣喜若狂，连口答应。 老徐一直想要个女儿，老钱倒是想要儿子，但自从钱才一天天的调皮捣蛋，他也想要个聪明听话的女儿了。 “但是。”罗玉随即开口，老两口全神贯注。 “我不喜欢叫钱才哥哥，我还是喜欢叫他名字。” “那更好！那更好！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钱宗华赶紧开口道。 徐凤也是笑呵呵的连连点头，才喝了一口红酒，脸上都泛起醉意。 老两口小算盘打得飞快，有了个干亲，以后就更好照顾了，不叫哥哥，说明以后还能成嘛！ 这算盘打得钱才声声入耳。 大意了！大意了啊！ 白菜宝宝，罪猪对不起你。 钱才正在悲怆着，罗玉小脸又凑过来雪上加霜。 “我都叫了，下次你见了我爸妈，应该叫什么？” 钱才保持微笑，伴随着一阵磨牙的声音开口道：“当然是干爹干妈了…” 徐凤看到钱才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当即放下筷子垮起了脸。 “你那副样子对着罗玉干什么？对我干女儿好点！” 罗玉挑眉，扬起一阵胜利者的微笑。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大争之世 一整顿饭，主亲客敬，相谈甚欢。 知道了罗玉即将去沪上复旦，徐凤直接要了罗玉的电话，说以后来沪上了，先去看她，再去看钱才，以后想吃G省的油辣椒就跟干妈说，干妈给你做。 老钱就直接多了。 常来家玩，这里就是你家，我们专门给你留一间房，你要怎么装修，让钱才去弄。 …… 回程路上。 钱才正了正脸色。 “罗玉，我和胡蔚…” 一只凝脂柔荑带着一阵风糊在了他的嘴上，然后翻转过来，轻柔地盖住了他的嘴。 “别说，闭嘴。”罗玉樱唇轻启，声音脆若银铃。 钱才侧头看了看她。 罗玉光滑披肩的如瀑长发，细致的五官像粉妆的娃娃，衔着一抹安静的微笑。 也可能不是笑，车窗外忽明忽暗的光，让他有些看不清楚。 “我知道你怎么想，打第一天你见胡蔚，我心里就清楚，你那眼神像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娘，一点都不含蓄。” 钱才点了点头。 “但是我很好奇，你那次是第一次见胡蔚吧，你蔚来集团的名字，是为她取的吧。” 钱才又点了点头。 “你在哪认识她的？第一次见她，就把公司名字都取了？” 罗玉松开了手，让他说话。 钱才早想好了措辞：“林城，初创时期，进货的时候，我遇见过她，听到她妈妈叫她胡蔚，一眼就喜欢上了，当时想问她要电话，没敢，但还算有缘分，她学生证掉了，我捡到了，后来再和你一起遇见她，我觉得这就是缘分。” “比我晚。”罗玉低声道。 “嗯。” “反正比我晚。”罗玉倔强道。 “不是这么排序的。”钱才轻声道。 罗玉突然侧过脸，认真看着他，眼底带起一阵烟波。 “我就是这么排序，你管不着！” 钱才叹了口气，没说话。 你牛B，你牛B。 …… 这天晚上，胡蔚家里没人，钱才和胡蔚打了一个多小时电话，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钱才绝口不提今天的事，胡蔚也好像知道钱才有心事，在成瑾梅回家前就出了门，打着电话逛到了紫台广场，耐心的陪着他聊到了门禁时间，钱才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 胡蔚回去的时候经过了“钱虎虎”，抬手摸了摸那只可爱的大爪子。 “你到底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呀。” 胡蔚仰头看着虎脑袋，喃喃自语。 …… 接下来这几天，钱才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公司的搬迁和手里的几块业务进军沪上事宜全面启动，让整个集团都有点忙不过来的感觉，沪上那边接连传来的消息也让钱才深感压力。 8月15日。 “嗯。” “嗯，我知道了，你回来吧。” 压下手机，钱才又拿起座机。 “明天上午10点，10楼会议厅，召开中层及以上领导全体会议。” … 钱才批示完一堆文件，把椅子拉到了落地窗前，坐下看了一会，长叹一口气。 自己来晚了一步，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上个月，上海联华超市股份有限公司宣布以2.1亿溢价增资杭州华商集团，联华成为华商的控股公司，成功实施了国内连锁业最大的一桩异地购并，还宣布要在五年内在浙省开设1000家网店。 他们的收购已经开始了。 这一步，自己没有任何印象，前世02年自己还在上大学呢，哪记得这个，但是超市的发展布局，哪个时期哪些超市开得多，开得快自己还是清楚的。 …… 8月16日。 “……除了上海联华并购案，根据目前传来的消息，国家现在批准了8家外商投资的零售企业落户，各个地方的零售企业现在都在积极动作。 幸得我们从落伍了一步的西南地区开始发展，并没有形成规模的对手。 东北的大商这一年频频收购，如今已经达到65家店铺的规模，年销售额今年预计会达到100亿，可能会成为今年的销售龙头。 京城超市发连锁股份也在和天客隆谈判，估计很快就会完全合并。 京城十几家零售集团，供销社合并的巨型航母——首都商业连锁集团现在股权结构和高层人事也在频频变动，现在还不知走向如何，一旦他们整修完成，扩张也是必然的事情。 全国的零售业都在迎来巨大的变动，我们目前算是发力较早，抢在了一些国外超市的前头形成格局。 蔚来上个月超市销售额达到4.9亿元，但是活动做得比较多，毛利不到19%，按照目前的销售额测算，年销售额肯定是不会到50亿的，而且上半年的总销售额还不到10亿，全靠下半年发力，能不能到45亿都是未知数。” 余元潇站在他的姓名牌面前，汇报着超市数据和走势，钱才也仰头躺在了座椅上。 今年是肯定没得争了，能当个老三老四，甚至老五，就不错。 钱才抬头，手中的笔在桌上敲了敲。 “听到了吧各位，今天专门请余总从沪上飞回来，召开这个中层以上领导会议，就是为了让你们认清发展形势，不要在西南片区当老大当惯了，就坐井观天，世界还很大，国内市场也很大，大家都该好好的看一看。 目前，和我们马上形成竞争关系的是上海联华，我们现在是以整体进入沪上，超市是矿泉水和饮料发展的重中之重，而超市和饮用水的资金流，是房地产发展的重中之重，一环扣一环，环环不可失。 下面，我宣布几项新的任命： 李国，任蔚来超市C市经理，这位是我委托余总从福州永辉挖来的高手，大家鼓掌欢迎。” 一位笑容很温和的小胖子站了起来点头示意。 其实他内心也很震动，目前他还只是福州一家超市的行政办公室主任，居然受到了西南地区销售一哥蔚来超市的总经理亲自邀请，担任接近20家超市的领头人，他才25岁，接过任命通知的他都快哭了起来。 但今天的会上他显得很冷静，他想过许多改良方案，也在永辉发展之际提过很多优秀意见，但自己的老东家可不敢给他委以如此大的重任，他发誓要好好干，让蔚来这个有识人之恩的新东家看得起自己。 钱才亲自提名的任命，下面自然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全场掌声鼓动。 钱才抬头看了一眼，继续看向手中的稿件。 “岳立华，担任蔚来超市副总，兼任G省，川省经理，这位岳总的芙蓉兴盛超市是我们溢价20%收购的企业，经过我们集团高层的一致劝说，岳总愿意留在我们蔚来继续发展，岳总的小型门店零售思路也将在这两省进行推广，大家欢迎。” 一位看起来很精干的男人站了起来挥手致意，这位看着就要稳重得多，没有几秒钟，掌声一过，立即坐了下去。 “下面这两位是我们集团的老人了，许恩明，担任滇省省经理。 吴震，担任桂省省经理，大家鼓掌。” 掌声雷动，更甚刚才。 前面两位都是外来的空降兵，这两位可是他们看得到的未来。 钱才看了看李国和岳立华，这两位都是前世零售业鼎鼎大名的人物，自己参加西南地区经贸会议时，这两位也都是上台发言的人物，一位是永辉的总经理，一位则是创下两万家加盟门店的奇迹掌门人，前世他们发言时，自己是台下鼓掌的人，想不到一世反转，因为自己的存在，他们的命运改变了。 其实还联系过几个，不过有的在观望，有的则干脆拒绝了，李国是自己点名挖来的，岳立华则是自己看到川省芙蓉兴盛的收购报告中看到的，自己大笔一挥，溢价百分之20，同时也提出了岳立华的五年任职条件。 他相信，在自己的优厚条件下，这两个人才自己都能紧紧的网罗住。 钱才想到这里，看着安静的会场，继续开口道：“下面就是策略问题，之前，我们的超市是以自己租，自己装修，自己开业为主，但接下来，我们的策略要做一些调整了。 我们将以收购，并购为主，当然，每一个省会城市，我们都要假设自己的旗舰店，甚至要扩展到市，选址上要注意人流量是否足以支撑，不要怕租金贵，不要砸了自己的招牌，我们进军沪上，其底气就是西南三省，桂，接下来到湘，外加C市这一市。 现在桂省川省有部分门店开业，滇省尚属空白，我们要利用资金优势，来一家就吞一家，吞一家就改一家，这话有点残忍，但这就是零售业的实际情况，能吞则吞，不能吞的，就打。 余总从即日起要巡视各地的超市开业，收购情况，有情况及时上报。” 余元潇郑重点了点头，又笑了笑道：“董事长，您赶紧说一下沪上的安排吧，免得下面的人还念叨着想升职呢。” 下面一片哄笑。 钱才手压了压，语气也轻松了一些。 “哪些人做白日梦呢，举手我看看？” 下面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举手。 钱才喝了口茶水，不甚严肃的吐了口沫子，缓缓开口。 “沪市超市经理，由本人，蔚来集团董事长兼任。” 下面短暂的沉默，然后掌声如同山洪爆发，经久不息。 钱才默默看了一会，压了压手。 掌声渐消。 “这事没什么好鼓掌的，我来兼任这个职务，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我们集团的人才储备不够，没有适合的人选担当此职，余总需要到处跑，居中协调，而我下一步将到沪上坐镇，思前想后，无奈之下，只能由我亲自指挥，不过，这个位置我是留给你们的，希望你们中间，有人能快速成长，担此重任。” 楚文明此时轻咳了一声，钱才看向他，抬了抬手，示意他发言。 楚文明环视了一眼，推了推眼镜道：“下一步超市总部也将搬迁到沪上集团总部，沪上市总部也在那里，楼上楼下，董事长和集团领导抬眼就能看得到，我是集团成立后来的，但是我对集团的发展了解不会比你们少。 集团超市，矿泉水，健身，批发，房地产，每一步，都是在董事长的亲手提点下发展起来的，董事长可是我们集团的扫地僧，如果在他的亲自领导下，沪上的超市都不能站稳脚跟，反攻上海联华，那你们这个沪上分部，我敢保证，人人都要挨板子，但是我也可以替董事长承诺一句，如果干好了，奖金人人翻倍！董事长，我说完了，您补充两句？” 下面一片呼声，也有哀嚎。 楚文明说罢看着钱才。 钱才点了点头，拿起话筒。 “那我补充两句，第一句，楚总的话，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下面纷纷点头。 “行，第二句，其他部门，协同调度。还有，所有集团部门做好搬迁准备，这是近期集团任务的重中之重，一切部门皆与配合，大争之世，你我皆为英雄，散会。” 掌声雷动。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云开 G省，大院。 成瑾梅眉头紧皱，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眼前电脑屏幕上的蔚来官网。 “蔚来…蔚。” 成瑾梅喃喃自语，然后反复翻看着手里，别人送来的蔚来集团和董事长钱才的资料。 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嗯，小宋，你帮我查一下，上次叫你查胡蔚那个笔友的学籍档案…罗，是姓罗吧？你看看我找你是什么时候？” … “哦，行，麻烦你。” 去年4月。 胡蔚第一次去Z市是4月，蔚来第一家超市注册时间是7月。 此前这个钱才没有任何做生意的记录。 成瑾梅没有心思惊叹钱才火箭式的发展速度，这世上比这更魔幻的事情比比皆是。 她只是知道一件事，“蔚来”这个名字是在钱才胡蔚两人认识之后才取的。 这名字，太明显了。 不知内情的猜一辈子也猜不出来，但知道内情的，几乎一眼就会恍然大悟。 成瑾梅反复思考着，要不要给胡道远打个电话，毕竟周家的事情，两家的老爷子可是默认了的。 这要是个愣头少年也还好，但就上一次的接触来看，不能完全把他当成一个年轻人来对待。 胡蔚所面临的选择，也让她有些纠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根据她的调查，这家集团资产优良率极高，股权集中，目前也没有上市的打算，负债几乎都在货款上，近期还拍下了一块位于沪上的总价2.68亿的商业地块，连地皮款都已经付清。 这是个围成铁桶一般的企业，从内部几乎不可能攻破。 蔚来的半瓶水慈善基金相关的监管手段做得非常完善，社会反响也相当好，而且这小子没有吹牛，甚至还保守了一些，看目前的发展，这个基金今年甚至会超过11亿的体量，规模着实庞大。 成瑾梅想着，渐渐又让理智占了上风。 11亿啊，为了点男女之间的好感，交到一个小女孩手里，自己是不是真的想太多了？ 成瑾梅此时竟然有点希望这个年轻人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为了巴结她的丈夫。 “蔚蔚！”成瑾梅实在想不通，只好大声叫了楼上的女儿，她想再次试探她的态度。 “来了。” 胡蔚听到成瑾梅叫她，放下了手里的《战国策》，快速下了楼。 成瑾梅看着女儿靓丽的身影，眼里满是欣赏，又有些担忧。 “什么事？”胡蔚走近了正开口问着，看到了成瑾梅身后的电脑屏幕，还有她身后桌上的一沓资料。 成瑾梅循着胡蔚的目光，往后看了一眼，轻咳了一声。 “上次我只是问了你对这个基金会的态度，妈妈刚刚详细查了这个集团的资料，你觉得…这个集团怎么样？” “不是太清楚，也许…现在还没有你清楚。” 胡蔚说着，看了看桌上那沓资料，她说的是实话，钱才公司的事情她从来不细问，其实钱才具体有多少钱她都不知道。 不过这个问题，或许钱才自己都不知道。 成瑾梅眼神窥看了胡蔚一眼，继续道：“那这家企业的董事长钱才呢？你有多少了解？” 胡蔚思索了一下回道：“和我同级，谈吐幽默，成绩好，高考考得挺好的。” “多少分？文科理科？”成瑾梅一愣，自己竟然没有让人去查他的学籍资料。 她已经对钱才造成“商人”的刻板印象了，查来查去，查了资产，查了负债，甚至查了企业前景，竟然没有查他的学习。 “682。”胡蔚自然说道。 成瑾梅眼神一凝：“这么高？” 这可不是简单一个商业奇才能定义了，胡蔚考699，可期间付出了多少努力，她最清楚，这个人能在高考如此高分的情况下还能拉扯起这么庞大的产业，智商堪称可怕。 恐怕钱才知道成瑾梅此时的想法，都会老脸一红，说上一句“无它，惟手熟尔。” 钱才前世试验过多次各种类型的智商测试，就没有一次高于过135的。 “是啊。”胡蔚眨眨眼。 “他还要去沪上交大呢。” “怎么他也要去交大？”成瑾梅一下站了起来。 “他很早就定下的啊，在我决定去交大之前，他就说要去交大了。”胡蔚很自然的说道，这些东西早晚是瞒不过她妈妈的。 成瑾梅沉声道：“蔚蔚，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为什么他明明可以上清北，还要去沪上交大？” “那我也可以去清北，为什么要去交大？”胡蔚反问道。 “你爸爸…”成瑾梅说着忽然反应过来了。 这小子在沪上拿了一块地，不小的地。 “他要去沪上发展？” 胡蔚犹豫道：“不知道，他只是说有意向吧。” 胡蔚并不了解钱才的商业规划，虽然钱才跟她说过肯定会去沪上发展，但她并没有跟她妈妈把话说死。 成瑾梅听到这句话，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又拿起了刚才的资料，看了看这家集团的营收数据，政府报告都是以季度为主，只有截止到第二季度的6月份的数据。 “嗯…还算不错。” 她看到同期环比数据那一页，发现这家企业在食品饮料和零售业的排名都挺高的。 如果能把这家企业拉到沪上… 成瑾梅想到和丈夫胡道远打电话的时候，十次有八次，胡道远都在忙招商工作，他又是管着经济工作…未尝不是个小小的政绩。 成瑾梅对于人情世故是很精通的，但在政治上的成熟度还是有所欠缺，反复揣测，她也没有想通，此事应该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该如何去处理，最后只能咬咬牙决定，这件事得告知胡道远。 “蔚蔚，你去蔚来的基金会这件事，我得跟你爸爸沟通一下，事情是好事情，但是外面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给你提出这样的邀请，我们都得慎重对待，而且…这个钱才和你同龄，还是异性，妈妈不希望你和他有过密的接触，你能理解吗？” 成瑾梅语重心长的说着，却没想到一向听话的胡蔚，竟然有了一些叛逆的神色。 “妈妈，我不理解。”胡蔚直视着成瑾梅，蹙着眉头倔强说道。 “为什么我从小到大都不能和别人交朋友？为什么一定要让我过成你们规划好的人生？我已经马上就要成年了，不能有自己的选择吗？你总是告诉我，我得到的条件比别人好，其实我真的不想要这样的条件，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情。” 胡蔚其实很心疼钱才，在两个人的关系里，他一个人承受得太多了，为了和自己在一起，高考682分，和一个规模庞大的集团，他同时完成了，其中付出的努力，不可想象。 胡蔚也想跟家里主动争取，为他缓解来自自己家庭的压力。 成瑾梅脸色阴晴不定，一丝愠怒开始涌上心头，她心里开始确定，突然的叛逆，必有根源。 “那你告诉我，蔚来，这个蔚，是不是你？” 胡蔚凝视了成瑾梅许久，她妈妈刚才拿不定主意，想征询她爸的意见，而此刻她其实也想打电话给钱才，但她不想当她妈妈那样步步算计的人。 想到这里，胡蔚轻轻闭上了眼睛。 Cards on the table. 摊牌吧。 “是。” 成瑾梅一时被梗住了喉咙，开口几次，却说不出什么话，她以为直截了当地问胡蔚这件事，会让她害怕，收敛，没成想被反将了一军。 成瑾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砰！” “沧！” 成瑾梅拍案而起，水杯掉到地上，碎了。 胡蔚却直直的盯着成瑾梅，眼睛都没眨。 成瑾梅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会给他带来什么灾难？” 胡蔚没说话，犹豫了一阵，随后面色坚定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成瑾梅突然也安静了下来。 “喂？领导，怎么突然想起打给我了？” 胡蔚呼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忙吗。” “没事，你打电话我还忙什么，我老丈母娘没在？” 空气忽然的凝滞，屋里的两个女人呼吸都暂停了。 成瑾梅听着，眼睛眯了一下，手在桌上摸索着，摸到了那叠资料，手上开始把资料揉捏成了一团。 “她在我旁边。”胡蔚还是开了口。 那边突然沉默了一下。 “你等等。” 两秒后。 “散会吧，有点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那边开始有点喧闹，逐渐又安静下来，归于沉默。 整个过程中， 胡蔚家里却异常安静。 一声关门的声音传来。 “咳，你…跟你妈妈坦白了。” 胡蔚听到这句话，心里刚下的决心，又有些动摇，她有点害怕，怕她赌错了。 “嗯…我妈妈刚才问我和你什么关系。” “情侣关系。” 钱才毫不犹豫的答道。 胡蔚长松了一口气。 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眼里不知怎么的，有了一点泪光闪烁。 她没有赌错，他是她的那个盖世英雄。 成瑾梅手上却再次用力，狠狠揉着那个纸团。 胡蔚有些忐忑，又控制不住有些泣声说道：“她问我，知不知道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 “别哭，成阿姨在吗。”钱才平静说道。 “我在。”成瑾梅冷冷开口。 “我和周家…差在哪里？” 钱才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成瑾梅愣住了。 她可以确定，没有告诉过胡蔚关于这件事的任何信息，立时又抬头看了胡蔚一眼，发现她的眼里满是惊诧的盯着手机，又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 成瑾梅感受到胡蔚的目光，眼神有些躲闪。 “你…从哪里听到的？” 那边传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成阿姨，我向来喜欢先听答案，再回答问题，不过您是长辈，我可以先回答。我有我的渠道，不过消息来源是我的秘密，不太方便告诉您，您…现在可以回答我了吗。” “天差地别。”成瑾梅没有再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半真半假 成瑾梅坐回椅子上，心里有些警惕，她不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对方一旦录音，传到周家耳朵里，这桩婚事在周家眼里就成了买卖。 电话对面的钱才沉默了一阵。 “成阿姨，胡蔚的感情呢，不在你们的考量范围内吗。” 成瑾梅听着这话，感觉到了胡蔚的目光，发现女儿也等着她的回答，心里居然有了一丝心虚，她是上位者，但当着女儿的面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只是一个母亲。 “她是我的女儿，也是她爸爸的女儿，是她爷爷的孙女，没有人不疼爱她，相反是你，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你们终究只是小孩子，不懂得什么叫感情。” 成瑾梅在打击钱才，更是在提醒胡蔚。 “成阿姨，相信以您的资源，已经把蔚来的资料摸了个底朝天，我从去年遇见胡蔚之后，开始拼命创业，冒着酷暑去大街上卖书包，卖文具，去人才市场里一蹲就是一天，就为了寻找人才和我一起开超市，去山沟沟里寻找矿泉水源开厂，一天走几十里的山路。 做好这些的同时，我还得随身带着一沓习题，趁工作之余抓紧时间学习，因为我得和胡蔚考上同一所大学，完成我和她的大学约定，我迫不及待的做这一切，只是想配得上她的优秀，配得上她的出身，我从遇见她开始放弃了做一个少年人的权力。 您说我不懂感情，在你们那个年代，可曾看见几个人能够做到？我做这一切到今天，靠的不是天赋，是努力，为了和胡蔚在一起，我一切皆可放弃，现在我只想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 至于您刚才所说的后果，我想我将面临的最大后果，就是变卖一切资产，带着胡蔚去一个你们再也管不到的国家，重新创业，这对一年前的我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福，我和胡蔚早已商量过这个问题，她还有4天即将成年，除非你们能把她像犯人一样关起来，否则我们只要出了国，就不会再回来。” 成瑾梅听得已经气得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两口气，待到钱才说完，成瑾梅睁开眼睛，紧盯着胡蔚。 她发现女儿眼里的爱慕之情都要溢满而出。 而胡蔚对上了她的目光后，坚定的点了点头。 “如果你不同意，我会跟他走。” 成瑾梅发现对面的人好像有了光脚人的觉悟以后，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受控制，语气也越发冷漠。 “你威胁我？告诉你，年轻人，你所掌握的资源在我们看来并不算什么，事情一定不会如你所愿，最差的结果应该是胡蔚走不了，你也只能光着脚离开。” 钱才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成阿姨，胡蔚还有四年的大学时光，时间还长，我才18岁，以后的路途前程如何，还未可知，你们一再逼迫，只会让胡蔚更加抗拒，不如您给我一个机会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如果四年过去，你们仍觉得我配不上胡蔚，我甘愿退出，到时候决定权仍在你们手里，您觉得呢。” “劝你好自为之。” 成瑾梅并没有多说，摁掉了电话，她深深觉得，这个年轻人在整个对话里，把握到了他们仅剩不多的软肋，这件事她确实需要胡道远来做出决定，而且，有句话，钱才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时间还长。 这句话，稍稍宽慰了她。 成瑾梅沉默了一阵，什么也没说，起身旁若无人的从胡蔚身边经过，上了楼。 … 进房间后，成瑾梅抬手看了看时间。 快5点半了。 应该还在工作。 胡道远过年回来时跟她长聊过，沪上的工作要比这边更忙一些，今年一边要抓经济建设，一边还要配合筹备世博的申办工作，平时不是很紧急的事情打电话要尽量等到下班以后了。 成瑾梅坐在原地等了一会，又把手里捏成一团的资料摊开，认真看了起来。 想了又想，还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抬手再看时间，已经5点50，拿起手边的座机，又看了看门外，放下，又拿出手机翻了翻通话记录，又打开通讯录，打给“道远”。 “瑾梅。” 成瑾梅笑了笑。 “看来你是下班了。” 胡蔚用暗号的习惯可是有传承的，胡道远身边有人的时候，接家里的电话都会说“你讲”或者“什么事”，只有身边没人了，才会直呼“瑾梅”或者“蔚蔚”。 “嗯，刚开了一个现场会，天有点热，正好回来，在办公室换件衣服。” 成瑾梅又看了一眼桌上的资料。 “有件关于蔚蔚的事要跟你说，你现在有空吗。” 那边传来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 “哎…这背啊，真是疼，等你过来，好好给我按按…晚点有个工厂突发安全事故的处理，要去一趟现场，开个座谈会，我看看…还有一个多小时，你说吧。” 成瑾梅站了起来，打开门听了听楼下的动静，又关上门。 “上周我不是跟你说了蔚蔚想去一个慈善基金会，今天……” “……我不想影响你的判断，基本上都是原话转述给你，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 那边又沉默了一阵。 “蔚蔚长大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忙忘了，再过四天，就是她的成年礼了，对了，调职的事，孔那边有答复了吗。” 胡道远有自己处理事情的习惯，每当有大事发生，他都不会直接表态，而是会谈及一件不相关的事，给他一些思考的时间。 成瑾梅也知道他的习惯，猛的眨了眨眼睛，重新理顺思维，平静道：“已经确定了，提前了一些，我这边孙总已经找我谈话，正式的调令应该10月末就会下来，跨总队调动还有些手续要办，要去一趟京城，预计11月初会过去履职。” “辛苦你了，这件事按理不用这么麻烦，我给市长打个电话就能办，不过，孔那边，我不想和他…” 成瑾梅打断他道：“我懂，你有你办事的章法，22年的夫妻了，不用解释这些，我能处理好。” 电话那边声音却又继续传来：“不是章法，是原则，孔这个人，太实际，我不想授人以柄。家里这些事，一直都有劳你了，我爸的一个决定，让你们母女俩都过得挺累的，你也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吧，你快调职了，也该给你时间把手上的事情处理一下，让蔚蔚明天就过来吧，我会跟她好好谈谈，这个人…你说的那个土地招标我有印象，这个公司，我会去查的，我来处理吧。” 成瑾梅听到丈夫的关心，心里有些温暖，脸上的寒霜也融化了一些，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好吧，那女儿我就算正式交接了，一旦出厂，概不负责。” 电话那头闻言轻笑一声：“什么话，按你的说法，女儿就是我们共同出资打造，出了问题你我都有责任。不过她也成年了，有些事她得学会对自己负责，我爸就是太专制，不懂引导，否则大哥也不会因为步云这个孩子，跟他生这么多年的气，前车之鉴就在眼前，我们就不要步他的后尘了，老爷子的心愿不可违，但我们也得讲究方式方法，胡蔚一向听话，但性子里有不属于我的犟性，这件事，堵不如疏。” 成瑾梅听着，脸上有了些抱怨。 “你说得轻松，怎么疏？你女儿小时候多天马行空的性子？我这些年不严于管教，她能像现在一样乖？你想想她今天说的话吧，这些年，恐怕她从来没有服气过，你要是也像米正声这么宠着…” 成瑾梅突然想到了什么。 “对了，这小子好像和米正声的女儿也认识，我第一次见他，两人就在一起吃饭。” “哦？米…米舒对吧，你怎么判断？” 成瑾梅往左上方看着，仔细回忆了一会道：“可能只是普通朋友，当时蔚蔚也在，他大大方方上来打了个招呼，他们吃饭的有好几个人，看着倒不像是有什么特殊关系。” 胡道远沉吟道：“嗯…这件事我会了解的，他说…他是卖书包文具起家？如果他是想打两副牌，一心钻营，我会让他现出原形的。” “基金会的事情你怎么看？” “你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了，孩子的事，就让孩子自己定吧。” …… 钱才把办公室的门锁上，静静的想着，时不时的看看手机，不断抖着的腿显示出了一些紧张。 电话来了，胡蔚。 钱才立即接了起来。 “我妈妈上楼了，应该给我爸爸打电话去了……我太冲动了，她很生气，我怕…”胡蔚有些抱歉的说着，声音很微弱。 钱才听到胡蔚的声音，睁大眼睛，快速眨了眨，松了口气。 “没关系，她没有马上收走你的手机，说明这件事也许还不会往最坏的方向去，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有意透露给她的，你即使不说，她也会猜到，他们知道了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至少还有时间去认真考虑。” “你刚才跟我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吗。” 钱才整个人放松一些，听着一笑：“半真半假。”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公羊博弈 钱才继续说道：“你看过博弈论吗。” 胡蔚那边停顿了一会，随着关门的声音，她好像走到了院子里，周边的杂音大了起来，她的声音也大了一些。 “嗯，对策论，算是现代数学的一个分支。” “对，也是我报的经济学里最后一门必修课，这门课很有意思，里面有个公羊博弈理论，两羊过独木桥，幸福者会退让，因为过得幸福的羊掉下去，会损失更多，这是个很多人都知道的成本分析问题，推出了三个结论： 1.幸福感能降低斗争性，人过得好了，就更不愿意为了小事去较真。 2.为小事争吵的人生活质量特别低，人过得越差，就越不愿意在小事上退让，甚至能因为点小事就玩命。 3.展示艰辛和不容易，别人才会为你让路，过得幸福的羊要是也不想退让，就得卖惨，得让对面的羊知道你的决心。 重点就在第三点了，这一点其实不需要形成公羊博弈的格局，也可以普遍适用，我必须得诉苦，虽然她不在意我苦不苦，但是我只能通过我的不容易来告诉她，她不论怎么逼迫我，我都不会让路的，况且我也没有她说的这么脆弱，一击就破，而且还有你坚定的支持我，她就算要翻脸，也得考虑你会不会听她的。” 胡蔚听着蹙起眉头有些担忧道：“你不怕她会恼羞成怒？她要是打定主意要报复你…” “所以我只能退一步了，别把她逼这么紧，把她做决定的时间拖得长一些，给她慎重考虑的时间，我想这事的症结恐怕还在你爸爸那里，你爸才是那个拍板的人。” 胡蔚听完，眉头舒展了一些：“你对我家情况倒是很清楚，但是我爸怎么决定你不一定看得出来的，大多数时候他在想什么，我也不清楚。” 钱才听完，呵呵一笑。 “我已经主动暴露了弱点给他们，今天我不是提过了以前卖书包文具的经历了吗，那件事是我最明显，也是最大的弱点，要不要打击我，这件事就是信号，我的企业现在密不透风，要对我动手的话，想必他们首先就不会放过这件事。” 胡蔚听了初有些惊慌，听到钱才语气里的轻松，又平静下来，勾唇一笑。 “说吧，憋着什么坏呢。” 钱才笑了笑，缓缓说道：“上次罗玉和我上了那个《湘江万花筒》，你还记得吧？” “嗯。” “自从那件事发生，我意识到我已经是个公众人物了，也就想到了以前的第一桶金来源会不会暴露的问题，我当时让我公司的法务去主动找到了三辰集团，花了200万，也差不多是我卖盗版文具的大部分收入，买下了文具书包的正版授权，算是彻底打掉了这个弱点。 另外，我又花了100万的代价，和三辰签了一个违约金挺高的保密协议，让他们不要对外公布这件事，把这事做为我的第一个防火墙，日后如果有人要对我动手，必然不会放过这个线索，而我可以从掩盖这件事的难度来判断对我动手的人有多大的能力。” “那如果他们把这件事暴光出来，你就要损失100万了。”胡蔚也有些轻笑道。 钱才撇了撇嘴：“我有好多个100万，但能摆在明面上的弱点可不多，你应该可惜的是这道防火墙才对。” 胡蔚听罢，自然地说道：“造一些缺点就好了啊。” 钱才一愣。 对啊。 你他娘的真是个… “…你说得对。” “那接下来我能做点什么？”胡蔚有些不安道。 还要做点什么？老妹儿你这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 “……啥也别做。” 钱才一听，赶紧说道。 “什么也别做，听你爸妈的话就行，你接下来所有的叛逆行为，都会记在你爸妈的账本上，全部都得算在我头上，今天该摊的牌都已经摊干净了，怎么做，他们会有考量的，说实话，你爸性格怎么样我真拿不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你不用担心我，一切很快会看到结果的。” 这事钱才确实没底，前世和胡道远接触确实不多，对方会怎么样，他心里完全不清楚。 “嗯…还有一件事。”胡蔚沉吟了一下说道。 钱才点头：“你说，领导。” “你今天跟我妈妈说的周家…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知道？” 钱才心头一凛，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这事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胡蔚气呼呼的：“我什么时候告诉你的？我都不知道！” “啊，那是谁告诉我的来着？我给忘了，哎呀，手机没电…” “嘟嘟嘟。” 钱才挂了电话，顺手按了个关机。 长舒了一口气。 谁告诉我的我还没想好呢，领导你让我再编一会。 …… 直到晚上，钱才才收到胡蔚的信息。 “我爸爸让我去沪上。” 钱才拿着手机愣了一会。 这是要换人盯岗了？ “你多久去？” “明天。” “你把航班号发给我。” …… 翌日，沪上，浦东，人民大道。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看上去约五旬的男人正在一张较为宽大的贴木皮油漆办公桌前，拿着一个文件夹正认真翻看着，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惊异，站在旁边身材瘦长精干，戴着金丝眼镜的秘书脸上也有些谨慎。 胡老板今天一早就打电话找秘书办要来了徐汇招标的项目资料，又打电话让办公厅查询了12，16号中标公司的详细资料，自己是不是应该给徐汇的沈区提个醒？ 胡道远手里翻了几页，突然哑然一笑。 “哈，不简单啊，小林，给我查询一下蔚来集团董事长钱才的全国工商信息。” 林秘书心念急转，有些恍然，胡老板感兴趣的不是项目，是人。 “好的…港澳地区的要吗。” “港澳的…查个册吧，看看有没有。” …… 林城机场，MUXX52 商务舱。 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放好行李，拿出了笔记本电脑走到座位前，蓦然看到一张近乎完美的侧脸，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妙唇不点而赤。 他能想到的灵词艳句，用来形容这个女孩都不为过。 那身材…绝了。 “咕咚。” 这趟赚到了。 年轻男人动作轻微的坐到女孩旁边，从侧方抽出桌板，摆上了那台2万出头的戴尔C840笔记本电脑，左手不露痕迹的往外扯了扯，露出了一块间金表带，白盘的劳力士探险家。 “嗯…嗯。” 准备好了他自认为最好的“状态”，清了清嗓子。 女孩正在看窗外的风景，听到一声清嗓的声音，顿时惊喜的转过头。 … 又满脸失望的转了回去。 正全神贯注用眼角余光斜瞄的年轻男人完整的窥探到了女孩的表情变化。 心情也随着女孩的脸色大起大落。 他对自己的容貌有着绝对的自信，每次他开着自己那台奥迪到许多大学门口对面打开车窗，忧郁的点上一根香烟，抬手时不经意的露出名表，都会有莫名的女孩走上前来面带羞色的递上一张带着约会密码的纸片，有的甚至用口红涂抹电话号码，加以暗示。 百试不爽。 他深信，眼前这个女孩子，肯定是没看清楚自己。 也是，能坐三千多的商务舱，想必也是个有格调的女孩子，不一定会被这些东西一下就迷花了眼，说不定…还是个沪上有钱人家的姑娘，自己得主动一点才行。 “咳…天色挺好的。” 没有动静。 年轻男人又大胆的凑近了一点距离，此时他已经有点后悔，小桌板的支架挺碍事的。 “你好。” 来自超过了安全距离的男声终于让女孩有了反应。 剧烈反应。 “你干什么？！”胡蔚往里退了一大截，怒斥道。 周围的眼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正在优雅铺着桌垫的空乘立即站直寻找声音的来源，看到几个附近乘客直勾勾的眼神，循着那方向走去。 “你好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与此同时看到了那张让女人心生嫉妒的脸。 “我想换位置，可以吗？”胡蔚警惕的说道，随后又有些后悔，她怕钱才过来找不到她。 “…没，我就是想，问一个你电话。”年轻男人听到她要换位置，赶紧尴尬的解释着。 “没电话！”胡蔚冷言道。 这句话彻底打了男人的脸，周围开始有些窃窃私语和笑声，男人脸上也有了些愠怒。 下一秒让他更尴尬的事发生了。 胡蔚的小皮包里响起了手机铃声。 从后排走来一个身穿休闲装戴着白色鸭舌帽的男人拿着电话走出，不太客气的拍了拍他。 “嘿，换个位置，行吗？” 年轻男人有些懊恼，上下打量着来人，开口再也不留风度：“换什么？泡妞啊？我都不行，你行？小坷垃…” “要不你问问她？她肯定想挨着我坐。”来人自信轻笑着指了指胡蔚的方向，给里面眨了眨眼，这种眼神，这个年代还称为“放电”。 胡蔚却受不了钱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刚才也受了惊吓，顿时嗔怪道：“你怎么才来？你那边座位能换吗。” 卧槽，认识？ 年轻男人上下再次打量了钱才一眼，发现他身上确实没有一件名牌奢侈品，那块表…连个英文都没有，字体非常显眼，中國海鷗。 呵呵，海鸥。 这女孩的档次也不怎么行啊，大概不认识英文，更不知道什么叫ROLEX。 这事也不能怪钱才，奢侈品店在此时的G省确实极少，而且那些极少数的款式在他心里简直low到爆炸，在钱才眼里，还不如这身运动装来得合身。 那块表是他爹给他的升高礼物，花了老头小半个月的工资，别说，真耐用，前后经历了几场硬仗都没坏，那根皮表带反而被钱才盘得越发鲜亮了。 年轻男子自信心腾的又回来了，认定了这是航班始发地G省来的穷鬼，到自己家，沪上，去见见世面的乡下人。 “不是一个舱的，我跟你换什么座位？你给我补差价？” 年轻男人皱着眉，有些上位者的傲慢。 钱才一愣。 “不用你补差价，你去我那边，随便坐就行，位置随你选。” 年轻男人感觉被冒犯，顿时大吼。 “我补差价？？你是不是喝醉了？空姐！麻烦叫他回自己舱去行吗？” 空乘见他是从后面过来，也礼貌的说了一句：“先生，你们是不同舱位，这位先生也不同意换位置，飞机马上起飞了，请您回到您的座位上去好吗。” 钱才无语，头等舱里面安保比较多，他本来想和胡蔚单独坐外边，免得又被那帮龟孙盯着不自在。 而且头等舱是独坐，商务舱挨得近啊！ 说不好，还能手握柔胰坐完全程啥的。 此刻钱才也只好无奈掀开了前面的帘子，对着前面的沙发气呼呼喊了一声。 “那什么…徐达，你出来！坐这！” 空乘立刻有点惊惧，里面可是一水的黑西装，就两个散客，一看就是大老板包圆了的，打扰到人家休息… “您好！不好意思！请您回到座位！” 说罢拿起麦惊慌的喊道：“空警，空警。” 正在这时，前排一个二三十岁麦色皮肤的精壮男子往后看了看，无奈的走了出来。 “老板，为啥是我？我还第一次坐头等舱呢！” 钱才眼睛一瞪：“屁话！你隔我最近！” 胡蔚此时只想赶紧结束闹剧，也不推辞，给了徐达一个抱歉的眼神，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 这是第一排，前面没有挡板，出去的时候，胡蔚离那个男的很远。 众人皆静。 钱才睨了那男的一眼。 “娘里娘气的，徐达，他喜欢在这坐你一会离他近点，用你的男人味感化感化他。” 说罢，嘴里骂骂咧咧的引着胡蔚进了头等舱。 周围看热闹的乘客一阵沉默，年轻男人看着身边遵照钱才指令几欲贴上来的徐达，甚至疯狂战术后撤。 唯独漂亮空姐的耳麦不断传来询问的声音。 “啊…啊，没事，我去头等舱看看。”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传奇背后的传奇 “你个傻子！” 胡蔚坐下，气呼呼的。 “怎么跑到后面去找我？我不是说了在商务舱吗。” 胡蔚被那个年轻男人忽然凑近吓了一跳，心里这会还有点卡刺。 钱才一副无奈的表情：“领导…你妈跟特务似的，她要是买了票和你一起，或者安排人跟着你，你那座位离头等舱的帘子这么近，我要是从里面出来，那不正好撞上吗？ 我一上机就躲后面去了，今天还特意带了鸭舌帽，等人都上完了才从后面过来，还偷偷观察了一阵才上来的，要不是你旁边那男的太讨打，我还准备把情况搞清楚再过来呢。” 胡蔚听着，表情渐渐化开，看了看他头上的鸭舌帽，捂嘴笑了起来，站起身走到钱才身前，温柔的帮他正了正帽子。 “都歪了！傻子。” “咕咚。” 闻着近在身前的香风，曼妙的身材近在眼前，钱才没出息的口干舌燥起来。 今天胡蔚知道他会来，也略作了打扮，一身完美勾勒身材的栗色连衣裙，光洁有致的小腿下罕见的穿了一双黑色银花的浅跟单鞋，和她高中时期的运动风格大相径庭，她妈妈送她来，她没敢化妆，做做头发，但就这模样，已经是绝顶诱惑。 尤其是在一个极近的距离上，钱才的额头就快撞上… 胡蔚的发育堪称支配了地心引力，那饱含的弹力，钱才不敢多想。 重生一年多以来几经擦枪走火，再想，这个食髓知味憋得十分不容易的老男人恐怕要跑马。 “咳。” 这是个女人的咳嗽声。 “您好女士，飞机要起飞了，请您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刚才的空姐走了进来，微笑着说道。 胡蔚赶紧吐了吐香舌，笑着回到了座位。 钱才也松了口气。 钱才突然又愣了愣，回头看了一眼，这不是有一个空姐在吗？ 头等舱应该就一个专职空姐，前世14年之后国内才开始逐步取消头等舱，全部改为商务舱，钱才回国后还是坐过很多次的。 说实话，头等舱这个空姐明显年纪大一些，没有外面的空姐这么青春靓丽。 商务舱的那个空姐好像也发现了他奇怪的表情，有些尴尬的走向了头等舱的空姐，好像在问些什么，然后走出了头等舱，从钱才和胡蔚面前经过时，还偏头对着钱才甜美的笑了笑。 胡蔚美眸微动，转过头看了看钱才，发现他居然回头看了一眼，顿时黛眉紧皱。 没想到，钱才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时，露出了一丝傲娇的笑意。 “估计是想来问我电话，结果看到你太漂亮，自觉羞愧的走了，走的时候有点不甘心，还想搏一搏。”钱才轻声笑道。 钱才心里清楚，自己这趟带着八个保镖出行，全订了一万多一张的头等舱，自己的行为差不多是把“老子很有钱”写在脸上了，也就是后面的舱离得太远，要不今天会贸然走进来搏一个未来的空乘估计大有人在。 “自恋。” 胡蔚甩过去一个卫生眼，其实她也心知肚明，不过也不想钱才太得意。 “诶，领导，你赌不赌，一会还会来一个，搞不好是两个。”钱才忍不住有些揶揄的笑意。 “无聊。” …… “常务，有两家投资公司，一家沪上，一家港城。”林秘书拿着两份资料走进了办公室，递给了胡道远。 “噢？还真有？” 胡道远接过去，第一份资料映入眼帘，他就安静了下来。 沪上混沌投资有限公司。 这家公司最近半年的一宗豆一期货投资，精准的低位做多高位做空震惊了许多人，关键是赌上了百分之9保证金，11.1倍的大杠杆，堪称疯狂的投资。 容错率低得吓人的情况下，七月一个月，豆一期货涨了1%，期间上下波动幅度不小，这家公司连续的操作，3个亿入市，32天出来的时候翻到了8.2个亿。 有人算过账，他每天挣1625万，他一天挣的钱，能在沪上买4套别墅，而且1625这个数字和当前统计的沪上人均1623元/月的工资很接近，人家说，葛伟东一个月挣的钱，顶30万个沪上人。 堪称传奇。 没想到的是，传奇背后，还有传奇。 这桌上其实应该还有另一段更大的传奇，不过在目前看来还只能算是一次精准投资。 港城注册的这家天行投资公司，从成立开始，好像没有做过其它事情，根据对外投资图显示，仅持有一家网易网络有限公司15%的股份，作为该公司的举牌股东。 这是一家国内的上市网络公司，近一年的股市最低价是0.7美元/股，最高价是现在的3.28美元/股，上涨幅度368.5%，也是一笔非常夸张的高汇报投资了。 这家公司持有810万股，并无其它资产，目前市值为2657万美元，如今美中汇率约为8.5，约合人民币两亿二千五百万人民币。 这个钱才，在外投资就高达6.35亿。 当今的网络环境尚不发达，企业资料对外披露基本为零。 如果加上蔚来集团的整个市值，这个年轻人到底有多少钱？ 今年沪上首富周政毅，对外宣称有400亿资产，但是专业机构评估，不过二十几个亿。 这个年轻人如果落户沪上，今年胡润百富榜，沪上首富花落谁家未可知。 以为他是个开超市的，发现是个卖水的，以为是个卖水的，结果还是个搞投资的。 胡道远看着这份资料，有些轻笑起来。 有点意思。 胡道远曾经其实也幻想过下海做生意，这个小子或许真的跟他有两分缘分，他给自己也规划过发展路径，从实体零售，到民生，再去投资，最后影响金融，只是不知道这个小子做到如今，是有一个详细的规划，还是东打三杆西打两枣。 不过，才18岁，能把自己幻想中的东西变为现实。 前途无量。 虽然商业前程并不是像做官一般，腾飞越早就能做得越大，一时辉煌，中途夭折的占了大多数，但是目前已然是处于金字塔塔尖的站位了。 这种财富值足以让一个创业团队整体跨越阶层，更何况是股权如此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胡道远思索再三，屏退左右，等林秘书和前来汇报工作的一位副区长，待到门关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打通了成瑾梅的电话。 “瑾梅，你对这个钱才，了解多少？” “怎么这么问？你没在忙？” 胡道远呼了一口气。 “他如果到沪上，若还能有进一步的发展，对本地经济发展应该是个不小的助力。” 胡道远讲话谨慎，但成瑾梅也自会翻译丈夫的话，听到这个评价，成瑾梅内心震动。 能对沪上发展…不小的助力。 “他那家企业，有这么大的潜力？” 胡道远有个读书起就养成的习惯，他喜欢玩笔。 而且极少人知道，这位身居高位的领导，转笔功夫极好，每当胡道远进入思考，手里下意识的动作能让他更快的进入状态。 胡道远手里的派克笔上下翻飞，转得极快。 “瑾梅，你不了解一家做实体的企业应有的发展历程，他一年的时间从一家超市做到如今的体量，堪称传奇。而且他在投资还有涉猎如今在沪上有一家一个月挣了5个亿的传奇投资公司，他在其中占股49％，初始出资额150万，现在价值4个多亿，他还持有网易网络公司15%的股份，这家公司的股价从他举牌持股至今一直在大幅度上扬，目前价值两个多亿，单从投资领域来说，也称得上奇才了。” “你准备考虑他？”成瑾梅一言问出这个她最关心的关键性问题。 胡道远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 成瑾梅听到胡道远的笑声， 有些被嘲笑的感觉。 “你笑什么？” 胡道远不止为何，笑声越来越大。 “瑾梅，我是笑我自己，明明没下班，却在用利用家庭关系讨论公事，刚才我是在考虑，这样的一个蓬勃发展的企业，一个眼光精准的企业主能够带来多少就业率，如果这样的企业上市，能够带来多少发展，我四年的任期，究竟能这个城市带来多少收益。” 成瑾梅沉默了一阵。 “你魔怔了，道远，先顾好小家吧。” 胡道远点点头，收敛了笑容。 “好，作为父亲的角度，我还没有做好充分的了解，我准备约他谈一谈，作为一方父母官，我更得找他谈一谈，不过我告诉你这一番话，是让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这个小子，我恐怕不能对他下手，即使谈不拢，我留他也有用。” 成瑾梅抚了抚额头：“我就知道你没下班之前不能跟你交流，反正还有三天，我这个当妈的，这十八年也算是功成身退了，剩下的你自己决定吧，但是道远，先有鸡还是先有蛋，你得想清楚，越大的理想，就需要越高的位置来实现，老爷子那八个字是对的，空想误己，空谈误国。” 胡道远沉思了一会，仿佛从刚才的大笑中解脱了出来，渐渐恢复了上位者的气势，自信的笑了笑。 “嗯，蔚蔚的事情先不提，他既然敢拿蔚蔚来威胁你，那值不值得让我保他一条小命，就看我和他谈得怎么样再说吧。” “嗯，你做了决定，我就支持你，你要是觉得他有用，咱们就留着。” 第一百三十九章 瑞大爷 走出头等舱的时候，钱才脸上忍不住的笑，整个旅程中，胡蔚一直得意到了最后二十分钟，但是快降落的时候，前前后后进来了三个空姐。 胡蔚当然觉得这不能算，但是等到钱才准备站起身时，头等舱的专职空姐竟然笑吟吟的给了他一本航空公司的介绍手册，钱才明显的感觉到这册子里面有书签，打开后，在空姐照片那一页，竟然夹了三张纸，纸张来自不同材质，各有一个电话号码。 钱才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把册子递给了单身的吴迪，胡蔚看到吴迪有些窘迫的笑容后，粉拳捶了钱才一下。 刚下飞机，钱才开机没两分钟就接到了一个楚文明的电话，《胡润制造》发来了企业邮件，表示将对蔚来集团及董事长钱才的资产进行统计，表示或会进入2002中国百富榜，钱才笑了笑，让楚文明不用回复。 胡蔚听到钱才说“不用回复”，也适度表示了好奇，转头看着钱才。 钱才笑着翻译道：“是你的本家，一个姓胡的，发了个邮件问我，要不要给他上点名声税，能帮我出个名，或者我要是不想出名的话，也赞助他点费用，否则，出不出名就不由我说了算了。” 胡润可不是胡蔚的本家，原名鲁伯特?霍格沃尔夫，地地道道的英国人，严格来说应该叫老鲁，在国内人大受过教育，从给福布斯当马仔，到自己单飞，对外号称“我的排行榜不会事先征得他们的同意”。 这事在钱才看来是个笑话，每年靠点广告费存活，还养活那么大一帮人，难道都是为了爱好而工作不成？ 排行榜一定是不准确的，首先从财富增长上来说，一个富人偷税漏税，有时候都需要税务协同多个单位查很久才能查出来，区区一个排行榜杂志，不可能同时能调查如此多的企业现状。 另外，就说国外，很多财阀家族，多年不上榜，一个卖衣服的优衣库能捧出个首富，六大财阀家族都被排在外面，到底是搞能源的落后，还是搞金融的衰退？ 不过富人排行榜也不是不能借鉴，能上榜的，一定是有钱的，在财税系统面前，刻意夸大的事没几个人会去做，夸大了那就代表你的税没交够，会去刻意夸大收益，超额缴税的都是做假账割韭菜的上市公司，真正实力顶尖且能持续发展的公司，很少敢玩这种朝不保夕的套路，大多数富豪，都选择“谦虚”。 所以，把富豪排行榜称为“阉割的现状”比较合适。 “姓胡？”胡蔚美眸连闪。 “胡润，这个名字你不一定知道，但是他的老东家，福布斯，你肯定知道。” 胡蔚轻捂了嘴，瞪大了眼睛道：“你都要上福布斯了？” 钱才想了想，只是摇了摇头道：“恐怕还不是时候。” 胡蔚见他不欲多说，也不再继续问下去。 众人紧走了几步，胡蔚手机突然响了。 胡蔚拿起手机看了看，又看看钱才，小声道：“家里的电话。” “接吧。” 胡蔚拿起电话，手捂着话筒。 “喂…啊，田阿姨。” 胡蔚松了一口气。 钱才听着，知道是胡家的保姆，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啊？”胡蔚眉头忽然紧皱。 “…额，好，我想想办法。” 胡蔚挂了电话，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钱才。 钱才瞪大了眼睛：“咋了？” “瑞迪不吃饭，还老叫。”胡蔚下嘴唇撅了起来。 “嗨。”钱才捂着额头。 “我以为啥呢，你养那只金毛？” “嗯…它就吃我喂的粮…妈妈机票定的时间很紧，又没有狗狗的托运，她说等她来的时候想办法带过来，我以为它肯定会习惯的……我想它了…” 胡蔚眼里仿佛都有泪光闪烁，女生一说宠物，眼泪来得贼快。 钱才一听这情况，赶紧抬手。 “停，停…大小姐，你叫你家里阿姨把它带到你们大院路边，我马上安排人把它带过来，动作快的话，明天你就能见着，行吗？” 其实前世他也听胡蔚念叨过不少次瑞迪，这只狗是从她上高中就养起的，后来因为和钱才在一起准备去法国，胡蔚把它带到了一家宠物店寄养。 那时候瑞迪已经是一只11岁的老狗狗了，胡蔚每个月都会汇过去一两千的寄养费，后来瑞迪活到了13岁，瑞迪死的时候，胡蔚没能回来，哭的稀里哗啦，钱才委托老板帮忙把它葬到了一座风景挺好的山上。 过了很久之后，胡蔚再聊到瑞迪已经不会再哭，钱才也笑侃着她不该把瑞迪当儿子，人家瑞迪按狗界的年龄，已经算高寿老人，你应该叫一声瑞大爷。 这样…方便吗，会不会太麻烦？”胡蔚眼里同时出现了希冀和担忧。 钱才深知狗真饿了肯定会吃饭的，但看她欲拒还迎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调笑起来。 “嗯…也不是太方便，那饿死它好了。” “不…那…哎呀！”胡蔚脸红了。 钱才看得食指大动，忍不住捏了一下她的脸。 “哈哈，放心，明天一准让你见着它，你现在给家里打电话。” 钱才说罢，也到一边给瞿白茶打起了电话，他想了想，还是让女孩子去接比较好，等她接到了，再让人开车带过来。 瑞大爷，上辈子委屈你了，这一世一定让你活得舒舒服服的。 … 等安排好了瑞大爷的事，钱才让胡蔚给她爸打了个电话，得知接胡蔚的人就在门口，钱才只好让胡蔚一个人出去，还跟她约好了晚上9点前发一条短信，要是没发，那就是胡蔚手机被收走了，那等瑞迪到了，他就先帮忙养着。 钱才等她走了，带着众保镖在行李台附近等了快20分钟才走出了机场大门。 期间钱才还遇到了那个商务舱年轻男人，那男的快走近时，看到了钱才带着一帮神情肃穆的黑西装站在原地等待，竟然停了下来，没敢继续往钱才这边走。 徐达也注意到了他，双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僵持了大概三秒钟之久，那个长相还算卖得上价的男人竟然做了一个看表的假动作，然后左顾右盼一会假装寻找着什么人，一个原地转身就往另一边甚是遥远的出站口走去。 等他走远，钱才笑得前仰后合。 徐达因为这男的没坐上商务舱，此时竟然也贱兮兮的凑了上来，小声笑着。 “老板，你信不信，这时候我要是带两个人去西出站口守着，那小子就要报警了。” 钱才笑容逐渐收敛，换上了认真脸。 “你挺能记仇啊，行，那你去，今天不和这小子在机场耗到晚上机场关门，不准回来。” 徐达如遭雷劈， “老板…我错了，保证不记仇了！” 钱才看他那副囧态，一下又笑了起来。 “行了，一个没挨过揍的，鸟他干什么？耽误老子搞钱，走吧。” …… 到达恒隆广场，徐阳和聂俊林已经在等着了，徐阳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短袖衬衫的年轻人。 徐阳见钱才到了，上来拉着他就往里走，边走边说道。 “走，我带你上去看看，这位是我们公司负责给你搞装修的周经理，周载群，以前搞过设计，他是年轻人，对于你那一套装修的想法也比较吃得透。” 钱才转过头，点头示意，然后看向聂俊林。 “老三，你那边怎么样？” 聂俊林现在工作时人也成熟了不少，只是那身打扮，还是有些不敢恭维。 “我这边已经在招聘员工了，你派来那个副总黄舒媛挺能干的，总公司的事管得井井有条的，最近还把会员卡的权限重新梳理了一遍，重新定了销售方案，我看她比我强多了，要不让她当总经理，我当副总得了， 我安心把沪上的店好好弄弄。” 钱才一愣。 “黄舒媛…女的？” 老三也是一愣：“你不知道？” “好看吗？”钱才又是下意识的一问。 老三：…… “我有于鱼了！” 说着已经到了电梯口，众保镖被钱才安排在楼下大厅等着。 进了电梯，钱才这才正了正脸色，认真提醒道：“分公司交给你，不是你能力有多强，能力比你强的人多了去了，我花3000一个月就能在街上招一大把比你专业的人，让你当总经理，是让你监管整个公司的，别真把自己当个丘八。” “知道了。”老三沉声说道。 徐阳见气氛有些沉闷，拍了拍聂俊林的肩膀，转头对着钱才笑着道：“小聂人品不错，单纯，其实管理上他是有悟性的，慢慢学，是个材料，你把他摆到公司，说不定以后能帮到你大忙。” 徐阳这段时间和聂俊林相处，发现这小伙不卑不亢，不摆架子，但是做事却很有原则，不怕得罪人，徐阳也有些欣赏，他和钱才有这个关系在，等他把管理学透了，以后有他在公司，即使钱才不在，许多人也不敢造次。 钱才听罢，也点头表示同意。 电梯在55楼停下时，钱才走出电梯看到跟宜安大厦总部一摸一样的格局，和那块木质背景墙和镶嵌在上的银色“蔚来集团”灯牌，忍不住有些感慨。 “回家了。” 徐阳也背着手，站定在门口，缓缓点了点头。 “是啊，以后就要在这里安家了。” 第一百四十章 谒见胡道远 “现在跟年前的情况不一样了。” 徐阳指着桌上的施工方案。 “趁你这里人还没有过来，我们同步施工，不要再跟宜安大厦那边一样抢时间了，争取再有10天，把四层楼的硬装全部弄好，包括你要的水景，大厅全部完成，等你人的过来了，再开始配合我们把全面的软装进场，争取让你能够同步使用。你放心，这次有一个月的时间，我肯定把你总部的档次做出来。” 钱才听罢，又在大厅四处看了看道。 “嗯，这样是最好，我们签了三年的合约，我想这三年可能就得在这个办公楼里面办公了，尽量弄出一个舒心的环境，咖啡室，接待室，休息室，办公室，临时午休宿舍，都要考虑进去。” 周载群听着匝匝嘴说道：“钱董，您确实是我见过最舍得的老板了，这么寸土寸金的办公楼，考虑了这么多提升环境的设施设备，恕我直言，您的规划不像是零售企业总部，倒像是创意型的公司，或者是奢侈品公司。” 钱才又仰着头看了看天花板，呵呵笑道：“确实，太休闲了，差了点紧张的气氛，不过我还是想把“年轻”这两个字融入到企业文化里，企业的紧张感更多要通过制度来实现，并不是一个具有压迫感的物理环境来实现的，对吗？” 徐阳笑吟吟的一语道破天机：“主要还是你舍得花钱，老板不舍得花钱，处处节约成本，全是办公设备，看着自然就紧张得很，这楼层面积本来就大，两层就能装下你原来的一个总部，你硬租了四层，自然什么都好弄了。” “哈哈哈……”几人都笑了起来。 周载群也有些神采奕奕：“放心吧钱董，我肯定当成我的参赛作品来设计，争取让你们公司评委会都能满意。” 钱才听罢顿时拍了个手。 “好！三舅，加工资啊，算我的！” 徐阳翻了个白眼：“周经理，看到了吧，财大气粗。” 老三顿时大叫：“老板，我们也请求增加预算！” 钱才眼睛一瞪，指着老三大吼。 “加个屁！1000来平的健身房装修预算给我做出500多万，你给我卖多少卡才能回本？今年体育健身公司效益要是起不来，你的分红扣一半！” “降就降！我要预算。”老三梗着脖子道。 钱才无语的摆摆手：“滚滚滚，要预算也得等中心店再说！” 聂俊林愣了。 “还有中心店？这不就是中心店吗？” 钱才大手一挥，慷慨激昂道：“那就叫旗舰店！等我把商业用地弄起来了，我盖个亚洲最大的专业健身中心！” “真的？？”老三顿时兴奋了起来。 徐阳都看不下去了，这小聂多单纯的孩子，天天忽悠人家干啥？ “嗯…是真的，他是规划了一块地，但是属于最后一批开发，看看你大学毕业前能不能实现吧。” “三舅，拆我台是吧？你等着！我已经托人跟中建八局谈好了，两年内，我必开发完！” 徐阳听罢，有些惋惜道：“真的准备交给八局了？这么大一块…” 钱才笑着拍了拍徐阳的手臂：“我俩什么关系？这次的开发，你的实力，全交给你，你能做得完？你把队伍和资质先弄起来，先参与参与周边地块，你现在参与了这么大的项目，也算你公司的项目经历吧？ 你至少手里得有你自己的人和设备吧？ 目前就算全靠劳务分包，你手里都没有这么多技术人员组建项目部，而且这么搞，你能挣几个钱？你先大胆的养队伍养设备，我保证你不断工，等你有这个实力完整开发了，你放心，我手里的活多得你做不完。” “行，你是财神爷，听你的。” …… 等钱才意犹未尽的在恒隆广场逛了一圈，到达金茂大厦酒店，已经是下午6点了。 在酒店吃完饭，胡蔚就打来了电话。 “你们慢慢吃，吃完自己回房休息，有事徐达跟我就行了。”钱才擦了擦嘴，对着徐阳，老三和众安保说道。 徐阳皱了皱眉，环视了一圈，九个安保，就算是双人间，住酒店也是个不小的开销，忍不住开口道。 “要不明天去我那住？我租了几套房子…” 钱才看手机响了一会了，摆了摆手。 “明天再说吧。” 说罢，向电梯走去。 “喂……啊？你等会！我到房间再说！”钱才接着电话，变走为跑。 徐阳看着钱才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这小败家子，一天风风火火的。 …… 进了房间，迫不及待又打了过去，刚接通，钱才就开了口。 “你刚说…你爸要见我？” “是啊。”胡蔚有点无语道。 钱才愣了愣：“那是好事啊，怎么你兴致不高的样子？” “他说让你去市府大楼找他，你不知道，他这个人，公私很分明的，让你去那里，肯定是让我传个话，找你去谈公事。” 钱才听着也明白了，轻声笑了笑。 “有得谈就是好事，至少还能沟通，我放了假就早早布局来沪上，不就是想着正路走不通的话就走偏门吗，只要能面对面，我怎么着也能说上两句话，只是我没想到你爸在这个时候还能找我谈招商，他的格局超过我的想象。” 胡蔚听着有些气恼。 “什么格局，他那是工作狂！还有，你怎么知道是谈招商？” 钱才无语道：“他什么位置，不跟我谈招商，我在他眼里，难道还能谈点其他的？按理说招商都轮不到他亲自谈了，估计他是想给我定点了，扶持扶持他看得上的干部，给下属搞搞业绩，我这个档次的企业在G省还行，到了沪上，你爸也没必要急斥白咧的来找我谈，区里面还差不多。” “你刚才不是说总部都定好地方了，怎么给你定点？” 钱才笑了笑：“集团总部不就是块牌子，我在哪里挂个蔚来集团的牌子，挂上我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牌，哪里不就是我总部的办公地点？再说了，常务和企业主都点头了，挂在哪个区，算哪个区的业绩，谁还敢说个不字？” 胡蔚咯咯笑了起来：“你把我爸说得也太黑了。” 钱才干笑了一声道：“手续问题而已…那怎么的，明天我直接去他办公室？” “他叫你明天早上10点20到，到了打电话给他。” “行，听你说话这么大声，你爸不在？”钱才有些好奇道。 胡蔚听着也抱怨起来：“还说呢，就陪我来认了个门，急匆匆的又走了…不过挺好的，比我妈妈天天看着我好多了。” 钱才沉吟道：“…也是，你爸管你自然不用那一套，这是他的地盘，他要想找谁，明天谁就得在他办公桌面前老老实实的候着，除非不想混了，你还是先好好待着吧，别乱跑，他要不在家的话，明天下午我把狗给你送来，现在应该已经进湘省了。” “好。” …… 8月18日。 钱才穿了一件正式一些的长袖衬衫和西裤皮靴，10点整到了市府门口。 打完电话，林秘书下楼，异常客气的带他到了接待室，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还亲手给他泡了杯茶，双手奉上。 钱才不敢托大，赶紧双手接过，笑着和林秘书闲谈了几句，林秘书就让他先休息，便退了出去。 钱才也知道，这是得等领导办完前一项工作，再带自己去办公室。 10点20，推开门的竟然是胡道远，钱才一眼认了出来，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胡道远笑着伸出了手：“钱董事长，久等了。” 钱才脸上堆满了笑，双手上前握了握：“胡叔，你工作忙，等您是应该的。” 胡道远手上一滞，随即松开，摆了摆。 “随你怎么叫吧，今天叫你来这里谈，也算是半公半私。” 说罢，手指随意晃了晃，扫了扫房间。 胡道远在对门的沙发坐下，钱才坐到了侧面，这才开始认真观察起胡道远。 胡道远看着老了一些。 前世自己见到的胡道远比现在要老几岁，但看着却比现在要年轻，那时他一头乌黑，人要胖一点，看起来更有领导的派头。 眼前的胡道远却是毫不掩饰的半白发梢，人也稍显清瘦，看着约莫有55岁了。 但钱才知道，此时的他才49岁，绝对是同级领导里的年轻人。 正是因为他年龄上有着绝对的自信，所以他的外型上有些刻意的“做旧”，让他看起来更加年迈一些，看起来更加像一个他这个级别应有的岁数，免得人心生嫉妒。 “怎么样，什么时候正式搬迁来沪上？” 胡道远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 主动开了口。 钱才思索一番，讨价还价恐怕没什么好处，直来直去多少还能争取两分好感。 “今年恐怕不行了，Z市招商活动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怎么也不能在这时候拖了后腿，应该在年初了。” 胡道远点了点头，这人还算实诚。 “嗯，为家乡出一份力是应该的，G省经济发展任重道远，米正声接了我的班，恐怕不会轻易放你走才对。” 钱才心中一凛，这是啥意思？ 赶紧面不改色道：“我们蔚来只是个地方企业，米常务哪能关注得到，我和米常务也就开会的时候见过一次。” 胡道远听完笑了笑：“关注不到？我告诉你，坐在我们这个位置上，很多省内有发展前景中型企业，怎么发展，怎么改制，需要什么扶持，心中都有数的，你的企业在G省纳税第六，私企第一，你若说他关注不到你，那你是在骂他，他要是不作声，那就是觉得你决心已定，没法留你，你这个企业发展太快，应该没有得到省里太多扶持，不然如今搬迁到沪上，米正声恐怕要上门声讨我了。” 钱才讪笑道：“您过誉了，发展到如今不过是占了一些时代的红利罢了。” 胡道远点了点头：“不过对于你的企业来讲，你算是做了一个聪明的决定，许多国企的落后，其源头就是缺乏竞争，如果你偏安一隅，很快会被这个发展越来越快的时代所淘汰，这里竞争很多，机会也很多，有对手，才有发展。” 钱才听着，正了脸色道：“正有此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 你爸当过土匪？ “我看了你的资料。”胡道远突然说道。 “我的资料？” 胡道远点了点头。 “包括那两家投资公司。” 钱才这才明白过来，人家这是把自己老底都翻了。 “见笑了，胡叔。”钱才皮笑肉不笑的。 “下个月我就申请转为外资公司。” 丫的，你还威胁我。 “你敢。”胡道远冷声道，也懒得跟他打口水仗，继续说道。 “你是搞零售的，正是发展的大好时机，怎么又想起来搞投资？今年一过，超级零售市场的竞争压力将会很大了，不抓紧发展，错过了空白期，可就难了。” 钱才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怎么想起来搞投资？ 挣钱啊，上个月混沌才挣了5个亿，你看不到吗？？ “胡叔，这涉及到我的核心商业思路，您要是想知道，我随便一说，您也就随便一听，出了这门，您可不能告诉任何人。”钱才一脸郑重道。 “噢？说来听听。”胡道远饶有兴致的样子，倒是一点都不谦虚。 “超级市场，健身房，批发零售，以及接下来准备在沪上先行打开市场的快餐，起初都是为了卖水铺路，这是矿泉水和饮料最大的销售终端，我本来也没打算把超市作为主业，我要的只是零售渠道，甚至如果能让我控制货源的情况下，我可以接受加盟。” “哦…”胡道远恍然。 “你只是是为了卖饮用水？” 钱才摇了摇头：“这是我最初的想法，但逐步深入后…我发现不是这么简单的，不过最终目的，都是为了打造一个庞大的现金流，进行下一步计划。” “嗯，然后呢。” 靠，这父女俩说话风格一毛一样啊。 然后，然后当然是投资，把所有我认识名字的公司全投了，坐等分钱啊！ 天使投资人：才?钱！！ 连登上福布斯世界首富的英文名他都想好了！ 可这事不能说啊，哪个他妈正常人能信？ 要不…搞点情怀？ 钱才面露出一丝坚定，眼里仿佛有光。 “咳，我想…改变银行。” “啊？”胡道远差点没稳住。 这话题可太大了，银行这俩字，即使是对他这个级别的领导也是要慎之又慎的。 呵呵，马总的惊诧天下之言，吓到您了吧。 钱才叹了一口气：“老百姓太苦了，我大伯，辛辛苦苦种地挣钱，给外地读大学的堂兄打一笔学费，要一早赶到镇上的银行去排两个小时的长队，打一笔钱，要收千分之五的手续费，异地查询一次余额，要收两块钱手续费，这哪是银行？这是强盗！ 还有，储户的钱去哪了？ 贷款我不想提了，混沌投资做期货，就说期货吧，期货交易所做估值交易，一秒钟上百万笔交易，如果用同一家银行去支付，他们赚多少手续费？但储户呢，拿到多少利息？百分之1.5上下浮动。 基金交易，交易一次，1.5%申购费，还有赎回费0.25％到1.5％，提到银行里，还有手续费，这些都是隐形的杀手，如果这种形式不改变，我们的生活，其实每天都在交税。 到底是什么手续，要交如此昂贵的手续费？” 钱才停顿了一下，认真看着胡道远。 他有点入戏了，这些其实都是他两世经历过无数次的，也骂过无数次，讲出来的时候，多少带了点真情实感。 胡道远也有些感慨，一时竟无法反驳。 钱才看准了时机，喝了口水，继续民族大义。 “其实我觉得经济发展，改变金融是必走的路，在我看来，提升人民幸福感，一定要改变银行，银行在普通民众看来是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但银行是什么？银行是服务机构，储户才是上帝，这种收割方式，无异于股市上庄家割散户的韭菜，不过是刀子钝了点而已。 而更加伟大的一步，是提升国家的货币结算能力，其实美国的技术封锁，也就是科技霸权，前至军工，后至芯片，如此多的国家积极配合，追其就里，和美元霸权都不无关系，甚至美元霸权带来的负面影响还要超过科技霸权，他们哪天钱不够花了，水龙头一开，美元哗哗的印，全世界拥有美元储备的国家都要为他买单，一个国家，薅得大家经济倒退，凭什么？只有占据更多的货币地位，才能有更多话语权。 当然，这个涉及的就要广多了，也不是我一个升斗小民现在敢去想的，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有一天我的生意做到国外，我一定会要求合作伙伴的来往用人民币结算，哪怕效果再微弱，我也在所不惜。” “嗯，好志气。”胡道远赞赏道。 “你比我想象之中要想得更加深远，但是路要一步一步走，这些路是国家去走的，一个国家是由无数部门组成，每个部门下面有无数领导，每个领导下面有无数人才，一台大机器的转动，每个关节每颗螺丝钉都得使力，以你如今的能力，足以当一颗大一点的螺丝钉，不过路还是得一步步走。” 钱才听着一脸悻悻。 “所以我得挣钱，当个螺丝钉我是不满足的，至少得当个小齿轮吧？” 胡道远摆了摆手：“说说你的想法吧，撬动银行，你想怎么做？” 钱才沉吟了一会：“支付牌照，通过网络搭桥，做自己的支付系统。” “不行。”胡道远摇摇头。 “你恐怕办不到，如果你今天跟我说这个是想争取我的支持，我可以告诉你，我也办不到，而且你说的网络搭桥，不太靠谱，真正有支付困难的人，有几个会用电脑？” 钱才呵呵一笑：“再讲，可就讲深了，我既然有想法，就必定有方法，不如留个悬念？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我可以断定，五到八年，必定实现，您或许还能参与，且看我一步步做吧。” 胡道远看他自信的样子，也不欲再打击他。 “行，那就看你怎么做。” 钱才点了点头：“其实胡蔚也问过我和您一样的问题，她跟我坐而论道，问我以后想做什么，当时我不想太矫情，所以没有告诉她，希望您也不要跟她透露，我想等我做完了，再告诉她。” “不行。”胡道远摇摇头道。 钱才一愣。 “那您非要告诉她，我也…” “我是说你和胡蔚的事情，不行。”胡道远一脸笑意。 “我们家这道门，你恐怕进不了。” 钱才一脸懵B。 那我白说了？ “是我刚才说的…您不认同？看不上我？” 胡道远闭眼，摇了摇头。 “不，我认为你值得支持，就你目前做出的成绩来看，我觉得你不是个空想主义者，说不定真的会做出奇迹，作为常务副市长，我这么说是希望你好好做事，不要受外力影响，你好好做生意，我肯定支持你。 但是作为胡蔚的父亲，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我不同意，还有，别拿什么带胡蔚出国来威胁我，我要是怀疑我女儿被绑架了，报了警，拯救人质的过程中打死个把劫匪那是很正常的事情，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胡道远说着，眼神越来越犀利。 没有什么上位者的气场，但语气中的平静，让钱才后背有些发凉。 一阵沉默。 “您要怎么才能给我个机会？” “没有可能，你放弃吧。”胡道远突然有些凶神恶煞，很不符身份的揪了揪衣领。 “我俩都是男人，我是部队大院长大的，我们这个年代长大的人，谁身上没有三分匪性？从你威胁我老婆，还想拐走我女儿的行为来说，我没有直接上手打你，是因为我的涵养，也是因为这些年我疏于锻炼，没有动手的习惯了，按我35岁以前的性子，直接掏枪打死你也有可能。” “我…”钱才语塞。 “滚吧，小子，把你今天说的话兑现，别光嘴上胡咧咧。”胡道远此时不像个常务，也不太像个爹，倒像个护着婆娘的混混。 钱才：…… …… “……整个过程就这样！你爸是不是在哪个山头上当过土匪？他要掏枪打我！他是个常务！跟我说这种话？哪家常务会这么说话？他是不是疯了？” 钱才站在市府门口，手里紧紧捏着手机，凌乱得一匹。 “哈哈哈哈…我…哈哈…”胡蔚笑得停不下来了。 钱才垮着脸，蹲在地上，弓着背。 “喂，情况很严峻诶，能不能等会笑？” “…噗哧…不，不笑了，我听一个叔叔说过，我爸以前年轻时候好像挺爱打架的。” 钱才眼睛紧盯着刚进去的沪A奥迪车。 “现在怎么办？我拿你爹真没招了。” 胡蔚那边安静了一会。 “…那就照你说的，好好做事呗，他很讨厌人吹牛的。” 钱才瞪大了眼睛。 “什么？？我还好好做事？光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吃草，谁这么办事？再说了，我办了事，他也不同意，一码归一码，他都说了！” “其实…我觉得挺好的，他不对你做什么，还能支持你好好做生意，比我想象的已经好很多了，我们以前聊过的那些情况，都比这坏得多，不是吗？时间还长，我相信你。” 钱才突然眼神闪烁，柔和了很多。 “你说得对。”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上什么百富 下午，姜右薇到了，楚文明托她带来了财务报告和一堆待审批的文件。 “…本月净利润1.25亿元，支出6200万元，结余2.16亿元。” 钱才靠在沙发上，闭目沉思，手指在沙发扶手上无意识的敲着。 “行吧，通知蔚来地产代理总经理李良千，一周内必须把所有合同事宜落实，房建采用技术部讨论过的清单计价，绿化部分采用最新市政定额计价，那1.5亿不能在账户上趴着。 另，通知聂泽翾，陈云伟，沪上区域矿泉水瓶回收点铺设仍不到位，销量还是不够，请陈云伟到沪上采用分销形式配合聂泽翾打开市场，销售员要尽快补充。” 姜右薇听着，立即把手里的文件夹回翻了两页。 “对了，16号楚总批复了陈总成立销售培训基地的申请，需要你过目签字，我要传真发回总部。” 说罢，把文件递给了钱才。 钱才接过，略扫了一眼。 “培训基地要这么多钱？270万？他要开技校？” 姜右薇靠过来，指着“预规划区域”。 “陈总说除了教学和要预留一部分办公和铺设区域，以后销售多了，可能要定期开班复训，要考虑军训式管理，其实我也看过这份文件，做了个大概核算，陈总还是挺省的。 这份预算如果我自己来做，可能要320万以上，他把部分不常用的办公区域和大会议室放到旁边批发零售公司总部里了，省了不少。” “把笔给我吧。”钱才点了点头道。 “嗯…军训式管理，这个想法不错，销售嘛，搞搞狼性文化，每天去跑跑操，吼两嗓子，打打鸡血也挺好。” 说罢，钱才龙飞凤舞的签了个名字，然后鼻子动了动，抬头看着姜右薇。 “香奈儿五号味道对你来说有点浓了，建议你换成邂逅，或者宝格丽白茶，比较适合你。” 姜右薇眨巴眨巴眼：“宝格丽白茶？是个牌子吗？没听说过诶。” “额…”钱才脑子有点宕机。 嘴快了。 这款香水，好像还没出？宝格丽好像都还没进入国内吧？ “也可能是我记错了，反正有一款淡淡的，挺好闻，你在沪上逛逛看看吧，邂逅也行，也行。”钱才有些悻悻道。 “好。”姜右薇柔声道。 “差不多就这些了，还有事安排吗？” 钱才抬头看了看姜右薇，这妞近一年真的越来越会打扮了，让他忍不住想到《穿普拉达的女王》里的女主安迪。 “嗯。”钱才点了点头。 “到沪上了，多逛逛，拾捯拾捯自己。” 姜右薇听他说到这个话题，也放松了下来，翻了个大白眼。 “穷，没钱。” “你每个月加奖金两万好几…哦，对。”钱才正准备问问，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自己还强行给姜右薇买了套房子，还说从工资里扣。 钱才拿过床上的一个咖色钱包，在里面左掏右掏，掏出了一张有三四十万的备用卡，递给了她。 “密码540888，拿去用着吧，或者你取个20万，把卡还我。” 姜右薇愣了愣，摆摆手道：“不行。” “姜右薇，你转性了？”钱才也愣了。 “这还是你第一次拒绝我的钱，以前你可都是千方百计的找我要的，我记得有次让你帮我付了15块钱打车费没给你，你追着我要了七八次，上次让你练酒，你报了三万多酒钱吧？还有你不占的便宜？” 姜右薇立时红了脸：“那是你该给我的！你说好的报销！上次…房子我已经欠了你好多了，我不能再要了。” 钱才听罢，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刻板印象了。 姜右薇“要债”确实挺积极的，不过都是她应得的。 钱才只得无奈的又把卡往前递了递。 “这样吧，你取十万，五万算形象管理费，在我身边当助理，还有个董事会秘书长的身份，也不能过得扣扣搜搜的，以后每个季度给你报五万，另外有五万不是白给你的，算预支部分年终奖金，你取了之后找我批条子，从集团领出来之后再给我补到卡里。” 钱才刚说完，就看到姜右薇口里念念叨叨的，忍不住皱了皱眉。 “你说啥？” “@￥＃@！…” “什么？？”钱才瞪了瞪眼睛。 “我说你还不是！穿得扣扣搜搜的。”姜右薇梗着脖颈道。 钱才：…… “你要不要？”钱才作势要收起自己的卡。 “嗖。”姜右薇的手带起一阵幻影。 钱才手里的卡不见了，姜右薇几乎是拖走的，这一下堪称稳准狠。 “谢谢老板。”姜右薇双手扶住膝盖，鞠了个躬。 财迷。 钱才撇了撇嘴。 “对了，去给我看看，有没有好点的西装成衣店，还有那种高档点的裁缝铺，问问他们，哪里有好点的设计师，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是该请个造型团队了。” …… 接近晚上7点的时候，安保刘启瑞和方维宪到了，这两人是自己没有带来沪上的那一组，两人轮流着开车中途几乎没停，一天多的时间带着瑞迪赶到了沪上。 钱才前世和瑞迪不算太熟，到了胡蔚快离开沪上，带出来寄养时才见过一次面。 钱才赶到酒店楼下停车场的时候，发现两人已经牵着狗子下车等着了。 “瑞迪。”钱才试着叫了一声。 “喔呜…呜…”瑞大爷发现他走近，给他龇了个牙，嘴里低啸着。 钱才吓得一激灵。 胡蔚不是说好的不敢咬人吗？ “它…咬人？”钱才站定，有些吃不准。 方维宪俯身拍了拍，笑道：“老板，这狗就是叫得凶，窝里横，我以前训过犬，这狗性格挺好的，衔取欲望也很强，应该挺好训练的，不过主人应该是比较懒，没怎么训练过。” 钱才这才走近，果然，这货一见吼两声吓不到钱才，立马趴在地上，怂了。 主人比较懒…… 钱才默默拍了拍方维宪的肩膀。 “你看人还挺准的。” 方维宪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道：“一点不太成熟的小经验。” 钱才俯身摸了摸瑞迪，忽然眼睛一亮。 “那…你来训练的话，现在开始训，还有救吗？” 方维宪立马认真道：“有。” 钱才笑了起来，搓了搓手，贼呵呵的道：“我要是想让它学点特殊动作啥的…能训练不？” “啥…特殊动作？”方维宪有点惊疑不定道。 钱才一脸神秘的凑近了方违宪…… …… 钱才靠在酒店房间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拿着手机，老神在在的。 “喂？诶，小胡同志，遗憾的通知你啊，瑞大爷…瑞迪这两天可能过不来了，我有个安保训过军犬，说它有点拉肚子，可能消化有点问题，我已经让他带去宠物医院了…… 啊？没问题，精神着呢，就是人家说最好去看看…… 嗯，好，不行的话，可能就得观察一下，照个CT啥的，应该后天，你生日就能给你送过来。 怎么可能？狗好着呢，你放心，吃饭了，听话得很…好，我挂了啊。” 压下电话，钱才两手放开，放松的躺在了沙发上，哼了起来。 “再给我两分钟…再给我两份葱……让我把鲫鱼煎成饼…” …… 8月19日，上午。 “你就让他统计好了，我们又不是上市公司，他能查出个什么？” 钱才把电话放在桌上打开了免提，手里拿着一本书，边看边说着。 “可是董事长，这可是我们一炮成名的好机会啊，自从芒果台的广告合约过了以后，蔚来矿泉水的热度可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楚文明话里有些无奈道。 “契。” 钱才随手翻开了下一页，有些不以为然。 “老楚， 你怎么变得这么急功近利了？一个叼百富榜有什么好上的？看热度干什么？看销售额！销售额降了吗？半瓶水我们是要做成深入人心的稳定品牌，不要图一时之快，枪手博弈听过没有？老二老三都是先打老大的，我们现在饮用水不是第一，超市不是第一，正是闷声发大财的时候，你非要争着上个榜，人家还以为我们挣了多少钱呢。” “我这不是想着，趁着这一波扩大宣传，好打进沪上吗？” “别这么想…”钱才说着，又把书翻了一页。 “我们现在是一个长期的博弈过程，抢占市场是一场攻坚战，尤其是零售，这不是一锤子买卖，把形象搞好，服务搞好才最重要，创建一年多的零售企业进了百富榜，人家还以为我们是奸商，卖假货呢。” “…董事长，您这个思路，真是别出心裁。” 钱才把手中的《博弈论》放下，眼睛一瞪。 “我什么思路？我就是普普通通消费者的思路，广告是要打的，建立品牌形象和社会广泛信任度嘛，但是我们要做的毕竟是个长存的企业，最终的竞争手段还是要落到品质和老百姓追求的那点实惠上来。” “好吧，你都决定了，我执行就是，那就不管他？” 钱才笑了笑。 “嗯，他们只能查得到二季度的报表，一个刚刚进入国内的英国佬，根基尚浅，借着福布斯的名头给国内富豪排名，我们公司没上市的好处就在这里了，想藏起来就藏起来，想公开就公开，只要不偷税漏税，谁也管不着我们。”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刚好我也有点事 下午，钱才收到了从钱宗华从家里寄来的信件。 钱才紧张的搓了搓手。 打开。 入眼处是一个朱门碧瓦的仿京城宫殿门的建筑，上书“沪上交通大学录取通知书”。 右下角都有点泛皱，明显是已经被钱老头拿着反复观摩好多遍了，说不定还拿到三中去炫耀了一圈回来。 可惜了，今年672的清华录取线，自己也能稳稳当当的填个冷门专业的，没能让老头子高兴高兴，要不然这4天前就寄到家里的录取通知书，估计今天还在他手里没寄出来。 要是清华的通知书，被老头带着去老家祭祖都有可能。 周边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收到通知书了，姜右薇的工商管理，自己的经济金融学，胡蔚的法学皆已落听，罗玉也上了复旦。 老三…老三比较牛B，他家里还给他搞了个啥工商外国语学院，位置老偏了，都快到了浦东机场那边，不过以老三的尿性，一周能去视察一趟工作就算他勤奋了。 虽然早已知道结果，但亲眼看到通知书的这一刻还是忍不住给胡蔚打电话报了个喜。 胡蔚最近好像骤然脱离了监控，虽然钱才也不敢贸然去找她，但电话联系不再像以前一样麻烦了，有时还会主动打电话给钱才聊一会，分享分享她最近看的书。 …… 8月20日。 今天算是个特殊的日子。 “匈牙利国庆日快乐。”钱才开口就皮了起来。 “什么？”胡蔚有点呆呆的。 钱才笑着解释道。 “1949年的今天，匈牙利颁布了宪法，900多万人弹冠相庆，1984年的今天，一个美丽至极，优秀至极的女孩出生，直至今日，7000多公里外，已经有1000多万匈牙利人为你的生日庆祝，按照咱们的传统文化，你要是出生在匈牙利，那搞不好名字就要取成胡国庆了。” “找打！钱…钱狗蛋！”胡蔚气急。 钱才撇了撇嘴：“还不如钱二狗好听呢。” “嗯？”胡蔚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钱二狗也行，以后我就叫你钱二狗！” 钱才：…… “我们都放过对方，做彼此的天使，不好吗。” “那你好好说！”胡蔚傲娇道。 “祝你生日快乐，我的女孩。”钱才沉了沉声线，甚至还整出了气泡音，认真道。 “噫……算了，你还是好好说话吧。”胡蔚恶寒道。 钱才感受到胡蔚的嫌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又问道。 “一会能出来不？去年可就没给你过成生日，等你妈正式调过来再给你管着，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给你庆生了。” “我爸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就没出门，不过家里人挺多的，前后来了好几拨，好像都是公事，他这会还在客厅呢，好像在聊花园住宅要额外征收契税的事。” “征收多少个点？”钱才一愣。 “好像是百分之3吧？刚才我爸叫我帮忙倒茶，我听了一会，说下个月初就要施行了。” “哎，完了完了，我们的房子又要涨价了。”钱才哀嚎道。 “你要买别墅？”胡蔚惊诧道。 “是我们，我们要买！”钱才纠正道。 正说着，钱才无意间看了看房间电视上的新闻，突然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今天周二，这老头不忙？” 胡蔚也有些无语道：“额…不知道，反正看着挺忙，但是一直在家里待着，没走，前几天他都要出门直到很晚才回来呢。” 钱才抚了抚额头：“这是防着我呢吧？这老头，亡我之心不死啊。” “那出不来怎么办？”胡蔚有些纠结道。 “出不来我可就白练了……”钱才悲叹道。 胡蔚愣了一下。 “什么白练？” “…没事，一会你试试吧，如果出不来也没关系，我还有B计划。” 胡蔚听着忍不住轻笑道：“神神秘秘的。” …… 快接近5点，胡蔚见家里又来了一拨人，手里还拿着文件，眼看客厅胡道远那边也没有散的样子，只好缓步走了过去。 胡道远正拿着一份文件看着，旁边的人安安静静的等着，胡蔚上前，轻声开口。 “爸，我想出去吃个饭。” 胡道远手里一滞，抬眼看了看她。 “要去哪？” 胡蔚支支吾吾道：“就…外面，一会就…” “去吧，早点回来，爸爸陪你切蛋糕。”胡道远挥了挥手，打断了胡蔚。 旁边的人登时一愣：“胡常务，您女儿今天过生日？怪不得今天专门在家办公呢。” 胡蔚愣在了原地，有些感动。 “爸…” 胡道远拿起桌上茶杯喝了口茶。 “我刚好也有点工作没处理完。” 胡蔚积蓄的一番感动顿时化为一个大白眼。 “哦。” 三级警报。 不过对亲爹来说，明显没有威慑力，胡道远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转身回房间的女儿，就又把目光转回了手里的文件。 … 约五点半的时候，胡蔚穿上了一条米色轻纱裙，蹬了一双低跟短靴，跟胡道远打了个招呼就出了门。 胡道远听到胡蔚关门的声音，跟身边的几人抬手表示等一会，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小林啊，把我订那个餐厅退了吧，嗯，然后给刘区长打电话让他来一趟，把他那个早餐工程的项目推进会报告带来我看看 嗯，让他过来，提前解决吧，晚上不是没有安排吗，闲着也是闲着。” 挂了电话，胡道远又把茶拿起，喝了一口，眼神逐渐有些犀利。 小子，今天看在女儿的份上，我忍你一次。 钱才万万没想到，他今天约胡蔚吃这顿饭，让胡常务和刘区长两位领导都没吃好饭。 … 胡蔚的靓影出现在钱才眼前的时候，钱才仿佛回到了前世，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在胡蔚家外面等她。 而胡蔚款款走来时似也有些惊奇，今天钱才似乎打扮和往常也有些不一样，灰色衬衫，咖色好莱坞裤，脚踝处略露出一寸菱形格纹袜，黑色厚底德皮鞋，衬衫领口处还有一块咖色的丝巾，穿搭上一下有了些设计感。 “今天怎么这么讲究了？”胡蔚走近，好奇道。 钱才低头看了看，笑着道：“这不是得迎合迎合本地商界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和所有的烦恼说拜拜 胡蔚歪着头看了看。 “还行，迎合就迎合吧，也挺好看的，别往中性风走就行。” 钱才哭笑不得：“合着我收拾精细点，就得往女人的路上走了？” “…嗯，也不是，只是看你穿得简简单单的习惯了，突然有点不适应，不过真的挺好看的。” 胡蔚说着，又往钱才身后看了看，惊奇道：“你自己开车？瑞迪呢？” “是啊，其实我拿到驾照都好久了，瑞迪…还在医院呢，不过你放心吧，好着呢。”钱才笑了笑道。 说罢，钱才给胡蔚打开了车上，把她送上了车。 … 路上，钱才抬手拿住方向盘时，不经意间露出那块“中国海鸥”，惹得胡蔚一阵憨笑。 “哈哈，这表和衣服是不是不太搭？” 钱才听闻，抬手看了看，也笑了出来。 “今天刚请的造型师，我出门挺急的，他也没来得及给我调整，这表我跟你说过吧？上高中的时候我爸送我的，那时候算挺贵的呢，花了好几百块，别说，真挺经戴的，三年了，和人打好几次架，还差点被人…被人也打过，都没坏，你记得我和你第二次见面吧？路上遇到个醉汉和泼妇，这表还给我挡了一拳呢。” 钱才差点说到被历长江叫人绑票的事，赶紧岔开了话题。 “嗯，我其实挺好奇的，你以前是不是练过？罗玉跟我说的时候把你形容得跟天神下凡似的，一个人打对面一群人。”胡蔚说着，好像在回忆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面色有些潮红。 钱才听着，笑着摆了摆手。 “嗨，别扯她瞎扯，她那是没见识，看到后面那个奥迪车了吗，开车的那个是我安保队的队长，叫徐达，我这点身手，在他面前三招都走不过，他要发了狠，一招八极崩就能撂倒我。” “这么厉害？”胡蔚捂嘴道。 “你爷爷身边的应该更厉害，只是你没见过他们出手罢了。”钱才很自然的接了一句。 “我爷爷…”胡蔚突然咬了咬嘴唇。 “他…其实对我挺好的，只是挺倔的，他不喜欢和做生意的人来往，我的事情他虽然没有提过，但你上次说的周家…我知道，他和周爷爷是老战友，一定是他…” 钱才听着，沉默了一阵。 哑然一笑。 “管他什么周家鲁家的，我只认准了你是我们钱家的，你不用担心，我上面有人。” 胡蔚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 “你上面有什么人？” 钱才一脸认真道：“他们对抗不了的人，不过我一般情况下不愿意去惊动他。” “谁？”胡蔚疑色道。 钱才叹了口气：“我爷爷，他前天都给我托梦了，他们周家要是阻拦我娶媳妇儿，就把他们带走。” “扑哧。”胡蔚笑着打了他一下。 “你正经点！” …… 钱才把车停到了“红房子西菜馆”门口，这里比钱才印象里要热闹很多，这个年代红房子还是沪上的招牌西餐厅，安静的淮海路上老字号食品店很多，这也算是沪上的老字号之一了。 钱才领着胡蔚上了二楼，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前来门口迎接的经理上前打了个招呼。 “钱先生你好，已经安排好了。” 钱才和胡蔚在经理引导下走到了大厅正中的餐桌。 两人坐下，钱才也没有让胡蔚点餐，只是说已经点好了。 菜是来的路上就已经在备了，钱才怕她饿，刚坐下，就让服务员开始上菜，菜品都是红房子的特色，炸蛤蜊，炸猪排，罗宋汤等，钱才看着服务员一边上菜，一边给她介绍着。 “这个是几十年前法国蜗牛缺货期间，这家餐厅的主厨根据炸蜗牛的口感研究出来的… 这个猪排，算是沪上的特色，法餐里有一道炸牛排，但是当时这道用猪排为原材料的菜满足了很多老沪上人的味蕾… 罗宋汤是改良过的…” 胡蔚一点听，一边不客气的品尝着。 钱才上下其手，给她餐碟里不停夹着菜，今天钱才本来想开一瓶两人前世经常喝的拉图，但是考虑到她家里还有一个等着她回去的胡道远，还是给她倒了一杯气泡水，钱才也陪她喝着果汁。 “嗯昂～…你以前经常来这里？”胡蔚一边轻嚼着一边开口道。 她在钱才面前很放松，吃饭时也很少注意淑女形象，这个习惯是从钱才在林城酒店“死等”，胡蔚回来时两人在酒店吃饭那一次开始的。 钱才轻笑道：“没来过，我是昨天提前来踩点的时候把他们所有的招牌菜点了一轮，然后让服务员给我介绍的。” 两人聊着，天色即晚。 突然，红房子整个黑了，这时才能发现，每个餐桌上都放着蜡烛，服务员很快把餐厅客人桌上的蜡烛都点燃了，房间又有了一些光亮。 餐厅好像提前给客人们打过了招呼，大家没有喧闹，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桌的两个年轻男女。 两个服务员推来了一个餐车，里面放着一个蛋糕，粉色调的蛋糕的正中雕了一个玉白菜，蜡烛已经点燃，钱才缓缓站了起来。 胡蔚眼带笑意，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精心准备，今晚再浪漫也不为过。 但随即发生的事情超过了她的认知。 一群黑衣壮汉拿着“胡蔚生日快乐”的灯牌走了进来，一番扭捏和清嗓之后，徐达带头摇起手里的灯牌，唱了起来。 “今天你生日，送上我祝福，特别的日子，有灿烂的笑容…得得得得得……” 没拿灯牌的也拍起了手。 奈何钱总排练的时候忘了歌词，中间一段只记得旋律，教他们的时候都是用“得得得”代替。 “对所有的烦恼说ByeBye！对所有的快乐说HiHi！！”副歌响起。 突然众人安静。 钱才开口接着唱了起来。 “亲爱的亲爱的生！日！快！乐！” 合唱：“每一天都精彩！…对所有的烦恼…” 钱总编排的时候，就记得这几句歌词，于是让他们翻来覆去的重复唱了好几遍，唱得热血倍看，唱得地动山摇，唱出了部队拉歌时的气势。 唱得周围的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胡蔚乐开了花，也跟着拍起手。 一首简简单单的海底捞招牌曲，唱出了演唱会的气势。 声闭，一声清脆的响片声响起，一阵“哈哈哈”的狗哈气声由远及近。 瑞大爷，它来了。 Der der der哒哒哒，迈着嘚嗖的小步伐。 嘴上还叼着一个白色主调，造型绚丽的小圆球，和钱总预想不太一致的是，瑞大爷的哈喇子顺着球甩了一路。 胡蔚登时兴奋大叫了一声：“瑞迪！” 后面跟着的方维宪眼看瑞大爷到达指定位置，赶紧又按了按响片。 “定！” 瑞大爷停下了，完全没有鸟胡蔚。 钱才满意的点点头，但看着那白球上的哈喇子，有点下不去手，但还是强忍着走了过去，然后从路过的一位客人脖领子上顺下了一张餐巾。 “借用一下，一会还你。” 钱才回头，小声跟那个客人“商量”了一下。 那人都愣住了，下意识的摸了摸空荡荡的衣领。 钱才拿着那张餐巾，一脸嫌弃的靠近瑞迪，用餐巾包住了瑞迪的嘴，顺着餐巾去抠出那个球。 手上握住了球后，转头笑着看了看胡蔚。 钱才握着球就准备起身。 结果球上吊着一条狗。 钱才皱了皱眉，轻声道：“瑞迪，松手。” 狗球仍是一体。 “松手！听着没！”钱才低头怒目而视。 “呜…呜”瑞大爷已经开始警告。 胡蔚站在钱才后方，一脸大写的懵。 周围环境有些黑，方维宪一时没看清楚，但听到瑞大爷的声音，赶紧按了按响片。 嘴松开了。 钱才赶紧拿着餐巾擦了擦，皮质的盒子都咬的留下了一排狗牙印。 钱才细看了看，皱了皱眉。 这狗牙不太齐整啊，咋中间还有个空的？ 还不听话，赶明叫方维宪带去宠物医院全拔了，给它镶一副金的。 看着胡蔚有些期待的眼神，钱才也顾不得许多，打开了那个本来很有设计感，到现在已经有点变形的小盒子，拿出了一枚钻戒。 钱才把餐巾递给那个顾客，一脸歉意。 “不好意思，这餐巾…还你？”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该名顾客看着有些湿哒哒的餐巾，心里奔腾过一万匹羊驼，要不是今天餐厅提前来打了招呼说这个年轻人买了全场的单，他高低不能忍。 “谢谢，不用了。”这位男顾客保持微笑，打死都不接。 钱才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好把餐巾顺手又递给了旁边的安保。 走近了胡蔚，深情款款的望着她。 胡蔚观摩了整个过程，有些想笑，又憋住了。 “我们认识…一年零四个月了。”钱才开口道。 胡蔚终于收住了笑容。 钱才也进入了情绪，继续说道。 “小白菜，今天你终于长大了。 我等到你，不容易，也很幸运。 你也许不信，我好像上辈子就见过你，我们在梦里结婚，在一起很多年。 这个戒指不是求婚，而是我给你的一个承诺，对我而言，我定了，这辈子就是你了。” 说着，缓缓抬起手，有些忐忑的把戒指递到她面前。 胡蔚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 胡蔚咬着嘴唇，她以为那是一条项链，或者一个什么其他的礼物，看清戒指真容的那一刻，她心里有些莫名。 想起了钱才对她的坚定。 想起了钱才在她妈妈面前说过的那些话。 他一年来，为了自己做出的种种努力。 钱才看她没有反应，有些紧张道：“我知道，你可能没有准备…” 胡蔚忽然眼里有些泛起晶莹的靠近了钱才，双手勾上了他的肩。 “我也认定了，就是你。”胡蔚温柔道，眼神迷离又坚定。 然后，炙热的嘴唇印在了钱才的嘴上。 再然后…不动了，她有些紧张，不知该怎么做。 钱才身体里的火热腾的点燃，反手搂住了胡蔚柔软的背。 “唔…”胡蔚想反抗，但被钱才堵住了。 “嫁给他！”周围响起了第一个声音。 “嫁给他！嫁给他！……” 慢慢响起了掌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十八岁的约定 灯光重新亮起时，一众安保缓缓退场。 瑞大爷也被方维宪带着去了门口，给它结龙套工资了。 瑞大爷也开心的摇起了尾巴。 今天不吃狗粮，吃罐罐。 一个牛肉三文鱼罐罐，一个鸡肉吞拿鱼罐罐。 瑞大爷尝了两口之后，发现真是绝顶美味。 但瑞大爷是只懂得分享的金毛，吃了几口后，停了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四十五章 十八岁的约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比你更懂互联网 “马总，你的阿里做得蛮好，有没有兴趣合作，让我参一股？” 钱才开门见山的调笑道，说罢，递过去一杯龙井。 马芸此刻也正值巨大的上升期，虽然穿着一身宽大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装，但也有了一些成功人士的自信。 马芸听罢，笑着环视了诺大的极简风办公室。 “钱总，你的蔚来做得也蛮好，有没有兴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比你更懂互联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签约了，该拼命了。 昨天作品已经签约，准备开始三十天的万字冲锋。 原来的3000——4000字章改为2000字章，好控制每天5更，这样可能会导致断章，不过每天更新会很快，尽量不会断节奏。 接下来大学生活即将开启，商业也逐渐会走向正轨，还会有一些经济学内容的普及。 大家看得满意的话，希望别吝惜手里的各种 《还好，我重生了》签约了，该拼命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七章 穷人脾气大 马芸走出办公室时，钱才长出了一口气。 钱才确定，马芸肯定是动心了。 但这一动心，自己可就许出去了集团过去接近两个月的净利润。 这可不是买地，能有辗转腾挪的支付空间和时间，一旦签了投资协议，最多也就能延迟个半把月支付了。 两个半月，再怎么利用金融思维，也只能拖到11月上中旬了。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四十七章 穷人脾气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八章 陈姐来电 9月1日。 正式翻月了。 钱才接到一个想不到的电话。 陈姐，张国戎那个陈姐。 说电影原定的投资人那边已经因为财产纠纷撤约了，问自己还有没有投资意向。 钱才让他们抽个时间来沪上商谈，陈姐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阿戎最近都在医院休养，下个月国庆期间可以过来。 其实上一次张国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四十八章 陈姐来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元气森林 “还有个事，你来看。” 钱才指了指桌上的地图。 聂泽翾走上前背着手看了看。 “哎呀董事长，你这都快用上沙盘了啊，您说吧，要我给你打下哪个高地？” “你看哈。”钱才在地图上指了指。 “和我们现有水源临近的省份，赣鄂皖，闽，粤，闽省福建，先不用考虑，这边桶装水比较好卖，瓶装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四十九章 元气森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章 什么是他妈的惊喜？ 9月6日。 蔚来集团新总部终于来了第一批人。 严格来说算是第二批了，蔚来地产的人早已入驻。 按照搬迁计划，下一批就是集团整个办公系统的迁移了，会留下一批人跟随廖思义在G省进行收尾工作，然后把G省各省公司的人搬进原来的宜安大厦办公。 钱才会把变更手续尽量拖到元旦以后，但是办公系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章 什么是他妈的惊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为爱冲锋的勇士 “肯定不会的！”聂俊林一脸坚定道。 “于鱼都打电话都跟我说了好几次，她想我了，我去见她，她肯定高兴！” 钱才皱眉：“她说好几次想你了？你最近是不是给她花钱花冒了？” “怎么可能？我都按你说的一万块钱花的，而且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天天就给她塞钱买东西？上个月忙，才花了几千块！”老三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一章 为爱冲锋的勇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女生寝室 “孙兰，你说什么？” 雀斑脸女生本来坐在于鱼床上，一下站起身，指着化妆女道。 化妆女孙兰侧头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 “刘玉培，我说你了吗？说谁谁心里清楚！” 短裙女生徐姗姗出声道：“算了，孙兰，我请你喝橙汁。” 于鱼也立时开口：“玉培，我请你喝奶茶。” 两帮人争先恐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二章 女生寝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三章 番禺遇于鱼 “你好，能升卧铺吗？” 聂俊林终于忍不住对着经过的乘务员询问道。 “你的车票给我看看。”女乘务员站定说道。 老三递过车票。 旁边的女人一看，眼里有些高兴，低头轻声对小孩说道：“别哭了，等他走了，你就坐我旁边，我给你买方便面！” 她一路抱着个孩子也抱累了，孩子还要吃那死老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三章 番禺遇于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四章 鸡的故事 我开始发觉，每个人喜欢上另一个人都会有他的原因，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毫无理由毫无原因的爱情。除了财富与地位美丽与才气，或许还有别的，想要一种相似的慰藉，想要满足虚荣心，想要逃避过去，想要宣泄一些感情，这些都挂着爱情的名义，有的慢慢淡去，有的真的爱上了你，有原因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承认这些原因，却把它归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四章 鸡的故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太难了 又要码字，又咬文嚼字想写点好东西，一天一万的产量感觉确实出不来，算了，管他8000一万的，尽力吧，还是以质量为主 《还好，我重生了》太难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二个徒弟 “衍杭，我不认…不是。” 于鱼想跟男人解释不认识聂俊林，但随即又想到聂俊林已经喊了自己的名字，于是转身怒视聂俊林，因为在她眼里，背头男人李衍杭会不会生气打她这事不确定，但是她能吃得准聂俊林。 “你怎么来了？” 于鱼跟聂俊林讲话的语气，像在质问乡下赶来投奔她的穷亲戚。 可惜了，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五章 第二个徒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六章 到达现场 “没有实力就好好挣钱吧，等你像我一样能在下雨天开车打开空调来接女孩子的时候，再来谈爱情，不然你的爱情只能在天气好的时候才能谈得下去。” 好为人师的毛病人人都会有，于是体验了极致优越感的李衍杭对着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的老三再次进行了教育式打击。 于鱼站在旁边，越看老三越觉得这男人可怜，跟被当街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六章 到达现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七章 超额完成任务 “还晕吗？” 钱才上前，皱着眉道。 老三顿时委屈看着钱才道：“才才，为什么…” “闭嘴。”钱才无语。 “为这种婆娘哭，你还真不配当我兄弟。” 老三嘎然而止，默默拿起勺子继续喝粥。 钱才转头：“谢谢你了。” 刘玉培惊讶的看着钱才道：“你…你不找我麻烦？”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七章 超额完成任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八章 众星捧月 “喂，衍杭。” 于鱼一出门，就迫不及待的打电话给李衍杭。 “你们公司…下午在我们学校有个捐赠？” 李衍杭此时也是刚接到通知，有一个大股东旗下的公司准备联合网易对本地一家学院进行捐赠，这个月公司股价有些动荡，这也算是稳定股价的利好消息。 还让自己随行参加。 拿到通知的李衍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八章 众星捧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才是主角？ 远处一行人谈笑风生的走来，走在前面的正是本学院的黄院长，和网易副总裁胡智琴，后面跟着一众院领导和几个网易的高管。 后面还跟着一帮记者，拿着长枪短炮正在抓拍。 李衍杭本来是走在队伍后排的边缘，看到远处的台下的于鱼，也不着痕迹的略微加快了步伐，往人群中间走去，这个小动作让几个同级别的同事都有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五十九章 谁才是主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章 非礼男演员 “下来吧！” 于鱼在一片哄声中下了台。 “她这男朋友不管用啊。” “有了一个还去攀高枝，真是不知足。” “她？她顶多去攀一攀年纪大的，你看看人家多年轻，多帅？能看上她？她做梦呢！” 于鱼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努力在学校保持了几年的，自认为的女神形象一朝败坏，本来以为今天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章 非礼男演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这车出不了修理厂 站在原处看着的李衍杭眼见于鱼一脸的泫然欲泣，深觉得这一趟赔了夫人又折兵。 只是他没想到他想的赔，还不叫赔。 待众人散去，李衍杭随着大家一起坐公司的车回到总部楼下时，看见了让他心碎无比的一幕。 露天停车场里，他花了两年奖金，还贷了款买的一辆让他骄傲不已的奥迪A6，屁股已经被一辆不知道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一章 这车出不了修理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求推荐月票追读，以及感谢 明天就第一轮推了。 各位大爷活跃一点吧，留留言，给点票啥的，涨涨热度。 感恩戴德。 感谢开书以来每天推荐票的大哥 sxchen 感谢想个没人用过的昵称真麻烦大哥每天的十几张推荐 感谢所以爱会心动么的打赏，月票，推荐和评论支持 感谢海绵宝宝卡哇伊的月票，推荐 感谢很多“书友”前缀的大哥们 感谢QianYM大美女的推荐，追读，评论，还帮我配了个音，可惜太嗲了，没审核过，哈哈。 感谢每天换几个号给我投票的清湖大哥。 感谢季青雀，水封，随缘而遇也，银色快车醒醒再睡觉，司北，酒城大少爷等书友的月票和订阅 感谢听水墟，张张不语，可否带我去流浪，黑眼星系至尊，夜尽天明近，人家凑数的韭菜等一直支持推荐票的老书友 太多了，真的写不过来了，有的老书友不知道还有没有在看，不过真的感谢，让每天码字大半天的我每次打开消息后台都能得到些慰藉，起码我还不是单机写作，有人看，有人支持。 感谢一路有你，书友们 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本作品 我不知道这本书会写多少字，也许两百万，也许三百万，但我会一直写下去，写到十本再看看吧，一本一年，希望我的文笔会越来越好，构思也会越来越好，给你们更多的欢乐和激动。 《还好，我重生了》求推荐月票追读，以及感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二章 抓紧时间 老聂终于还是走了。 钱才好好跟老聂解释了什么是瓷器，什么是瓦罐，两个儿子到底资产几何其实老聂一直都没什么数，于是钱才作了一个伪命题。 “假如蔚来集团值25个亿。” 那么，光是你两个儿子名下各占百分之2，你们家已经是一个1带着8个0的资产的家庭了，你们老聂家五口子人，以后带就算三个儿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二章 抓紧时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马哥我不想见了 “那能不能介绍一下？” 钱才问道。 丁雷推了推眼镜笑道：“行啊，不过他最近恐怕很忙，你可能只能在公司见他了，你想投资？他最近恐怕不缺钱，有个国外投资人今年给他投了3200万，美元。” “我知道，就是聊聊，我不是专业的投资人，要是聊得好就投点，他要是真不缺钱，我也不一定非要上他这班车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马哥我不想见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准备好了吗？ “才才，那我是不是有一个多亿了？” “嗯…得等明年。” “嗯…那，才才，一个亿的话，能买个飞机不？” “才才，一个亿的话，能买个大楼不？” “才才，一个亿…” “一个亿能买个水晶棺材把你装进去！” “我不喜欢水晶棺材…我也用不上啊。” “你要再烦我，指定用得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四章 准备好了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妹儿，吃蛋糕不？ 上午10点半。 等钱才一个小时后再回到门口时，从车窗外看到胡蔚还在原地等着，手里拎着旅行箱，有点百无聊赖的靠在箱子边缘。 眼看前面有点堵，钱才赶紧下车跑了过去。 “小白菜，你怎么还在这？”钱才有些气喘吁吁的道。 “等你一起啊。”胡蔚自然的说道。 “你傻啊你！”钱才有些心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五章 老妹儿，吃蛋糕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六章 令尊是我偶像啊 “不油不油，刚进来有个学长说我们见到辅导员老师一定要尊重。” 钱才一脸讪笑。 “你自己不就挺像个学长的。”何世杰笑道。 “欸，哪里哪里，何老师，这都快中午，你也辛苦了，要不我请你吃顿饭？”钱才有些假客气道。 “好啊。”何世杰也是个性子跳脱的。 钱才：…… 你还真去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六章 令尊是我偶像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七章 漱口茶 三人在服务人员的接引下进了外滩一家小店。 内里装修古典雅致，逼格满满。 店里只有他们三个人，一张桌子，但一路进来看到的服务员却是不少。 周围有清雅平和的音乐声传来。 旁边站着的两名服务员也是笑意满满，一只手上拿着毛巾托盘，毛巾上有一个夹子。 “您好钱先生，您订的是两人份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七章 漱口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八章 漫谈 “八个亿还小投资？？那啥……” 何世杰说着，突然有点为难。 “你和葛总是合作关系的话，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我也想投一点。” 钱才一愣，和胡蔚对视了一眼。 “你想投多少？葛伟东最近挺忙的，我帮你安排。” 何世杰皱眉，好像听出了什么，摆摆手道：“那还是算了。你要是自己给我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八章 漫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六十九章 牛B啊，兄弟 “她爸在市里工作。”钱才随口答道。 涉及自己的事是无所谓，但谈到胡蔚她爸，还是得谨慎一些。 何世杰也知道自己唐突了，不再追问，只是低头吃服务员夹过来的烤肉。 …… 只是出门口钱才付账时，看得何世杰还是忍不住乍舌。 这一顿饭吃了6000块。 为了自己明年结婚，家里帮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六十九章 牛B啊，兄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章 去他妈的生意！ 何世杰和钱才一起走到楼下时，一班和二班的人已经到了。 何世杰宣布两个班一起集合，按照身高排序从左到右站队，钱才也自然的往队伍里走去，他的身高还是挺突出的，站到了第二排的最右边。 不少人都开始打量他，有些好奇这个和辅导员一起走过来的人是谁，而钱才今天因为陪胡蔚，一直也没去寝室，所以没人认识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章 去他妈的生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军训开始 钱才第一次在胡蔚面前爆了粗口。 牛B得吹，事还得做。 于是，钱总刚吹的牛，在两人一起在外面吃下午饭的时候就打了脸。 是的，两人又出门吃饭去了，钱才这段时间巴不得把胡蔚霸占得完完全全，他知道食堂人多嘴杂，以胡蔚的魅力，两人也吃不好饭，所以把胡蔚仅有的自由时间都放到了校外。 钱总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一章 军训开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二章 军训第一天 “一百零八。”陈天拍了拍手。 一群人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好多人已经动作缓慢到好像放了0.2倍速，几个明显经常锻炼的同学还能坚持着蹲下去，这个连里，还能坚持得住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钱才脸上也是龇牙咧嘴，动作缓慢，但他是装的。 他带过三年军训，深知你越是不认怂，教官越想整到你服。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二章 军训第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 313王重阳 …… “解散！” 第二节课下了。 “聪明人，过来一下！”陈天喊道。 “好。”钱才见解散了，也不再喊什么连长，径直走了过去。 待到钱才走近，陈天皱着眉道：“小伙，我看你站着都老在那抽抽，什么情况？” 钱才有点支支吾吾道：“犯病了。” “犯什么病？皮痒？”陈天表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三章 313王重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 G省老乡 王桐杨脸色黢黑。 “里面那个名字更搞笑呢！他叫陈总！光听名字就知道他爸妈多望子成龙了！” “哐！”里面的陈总一下站起来，转头指着门口道：“王桐杨！我说了好几遍了！我叫陈仲！伯仲的仲！你是不是听不懂？” “啊，陈仲，陈总嘛，没区别啊。”王桐杨操着一口太原口音念着他名字。 钱才忍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四章 G省老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有些话想说 最近有一些读者在评论区和书友圈说节奏慢了。 首先想说，其实这本书我最初的想法是会写到重生前的2022年底，甚至会写到疫情，整本完本会在300万字以上，甚至写得细一点多水一点，五六百万字都有可能，现在大纲略有改变，不一定会写到2022，但仍旧会写出很多年间社会的一些变化。 作者尊重时间，因为这书唯一的主线就是时间，不可能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是两个月后。你们可以注意到有时候在需要快速跳过时间的时候，作者都会用一些特殊的写法代过时间流动。 首先作者对主角的人物构思和绝大部分的重生作品不太一样，大多数重生类，仿佛从重生的那一刻起，其逻辑，思维，语言习惯都是定格在重生前了的，但是我想，即使是一个重生的成年人，他的想法和境界也是会成长的，我想写出的就是这个成长的过程。 其次，有些时间节点可以省，但是有些省不了，我尽量融入一些内容去描写，但有时候难以避免会有点水，不过作者会尽量构思完整，让大家看到一个人经历社会变迁，生活方式和思维模式逐渐二次成长的过程，从被逼着做事，到主动受到感染去做一些事的过程。 还有就是，我会尽量代入书中的生活去想象，不一定每一个配角或者路人坑都会填，就像高中时期，实际很多人走出那个校门，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很多人渐渐有了自己的生活，就会对以前彻底说byebye，但也有伏笔，某个人某一天说不定就会从某个拐角跳出来，这也是生活。 最后承诺，本书不会太监，更新量也绝对超过平均线，偶有请假，但不会超过一两天，请放心阅读。 本章为作品感言，不收费。 《还好，我重生了》有些话想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五章 愤怒的小鸟 “钱才，你刚才那个妹…是你家里的妹吗？” 大家排队打了菜刚落座，王桐杨就期期艾艾的问道。 凑在一张快餐连体桌上吃饭的距离，差不多等同于耳鬓厮磨，于是钱才在王桐杨开口的同时，看到旁边的陈仲和斜对面的肖金权的耳朵同时微微动了一下。 大意了。 经院的好看妹子这么少吗？ 一个姜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五章 愤怒的小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一幕的风情 挂下电话时，胡蔚已经在打饭了。 胡蔚向来不会在吃上亏待自己，钱才也没有担心，只是找了个近一些的位置静静看她打菜。 “你爸妈一个月给你多少生活费？” 胡蔚一坐下，钱才就笑呵呵问了个敏感问题。 果然，胡蔚第一时间露出了惊慌的表情，护着胸口道：“你是不是要对我的生活费下手了？”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六章 这一幕的风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何世杰的犹豫 “他说姜右薇，就是和我们同省692分考上来那个，靠跟老板睡觉挣钱，你说我能忍吗？” 钱才一边提醒一边说道。 何世杰皱了皱眉头，突然恍然大悟，指着钱才道：“噢…就是你那个…” “对对对，就是她，我妹妹，我说她一个月挣一万多，夸张吗？他非要说我妹妹是靠和老板睡觉挣钱，还在那教训我不懂社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七章 何世杰的犹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安泰EMBA “搞定…杰哥你咋了？” 钱才递过请假条，才发现何世杰正盯着他出神。 “…要不我给你介绍个学院的老师，你想认识认识不？”何世杰犹豫道。 “谁？”钱才愣道。 “我的导师，陈亚民。”何世杰盯着钱才道。 “就是你说的，我们宏观微观的老师？”钱才紧皱了眉头。 何世杰看他还有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八章 安泰EMBA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九章 开弓 9月21日。 这对蔚来集团来说，是个大日子。 今天所有蔚来部门，百分之80的办公室岗位都是全员在岗了。 今天也是蔚来上海总部第一天正式上班开始正式交接G省和部门职能的日子。 能够刚到达沪上就启动各个部门，还是和提前了四个月就开始准备有关系，这几个月集团总部调整了大量员工，到8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七十九章 开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章 我看你配！ “把联华压下去，商圈就是我们的。” 钱才一句话，再次让全场陷入沉思。 “战略可以不变，但是战术一定要活学活用，我们现在最大的对手，就是联华，接下来华东市场最大的竞争对手也会是他们，所以此战，必胜！” 主席台上的众人好像也都适应了只要有钱才在的场合，就是他的一言堂，听他说完，都带头鼓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章 我看你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干！ “董事长，这个对外投资…是不是没有考虑到集团的财务情况？” 楚文明还是说出了这个令他担忧的问题。 “我跟各位坦白一件事。”钱才咳了一声。 “我已经在今年年初从股市购入了网易公司百分之15的流通股，其实这百分之15，我也是想挂入我自己名下的。 但是考虑到集团的下一步发展，我还是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一章 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分列式 钱才正想着，课间快结束了。 “行了行了，休息时间到了，准备开始训练了。” 陈天拍拍手，准备集合。 钱才赶紧回头，举了个手：“报告！” 陈天扬扬眉：“说！” 钱才跑步上前到陈天身边，神神秘秘的捂着嘴，附耳在陈天身边说了些什么。 陈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鬼鬼祟祟的干什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二章 分列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有我必胜！ “一二一！压步子，压步子！” “对对对，就是这个节奏！” “手，宽一点，后摆再高一点！” 夜晚安静的操场喧闹了起来，原本准备到操场寥解寂寞，借着夜色走到操场边缘谈谈人生，亲亲小嘴的情侣们一见这副喧闹，也往别处去了。 …… 钱才这几天就这样上午忙着回公司开会，下午忙着回学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三章 有我必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四章 约见陈教授 结束时，全班激动万分，一堆男同学自发的冲上来，把钱才和陈天抬了起来，抛到天上，再接住，接着一片欢呼。 这是属于他们的荣誉，也是大家的荣誉，和青春记忆。 周围的人看着都有些羡慕，也有些后悔。 后悔没有好好面对这个年轻的战场。 … 下午。 校团委郑隆海对着话筒慷慨激昂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四章 约见陈教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五章 王方桦来访 翌日，9月27，今天大一放假。 学校没有立马安排新生上课，让这些军训刚结束的孩子们休息一天。 钱才没有待在学校，因为胡蔚也回家了。 同时还收到了一个坏消息：成瑾梅要来了。 天不遂人愿，成瑾梅没有如计划中的等到11月才来，而是趁十一之前就请假到了沪上“探亲”，按照胡蔚说的，这次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五章 王方桦来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六章 胡蔚牌谈判加速器 “其实MBA课程明年也会开始非全日制教学…” 陈亚民还待争取，王方桦却摆了摆手，打断道。 “那就感谢你的支持了，不过我们学院想聘任你为顾问，主要是对口安泰EMBA和MBA的招生工作，你意下如何？” 王方桦知道陈亚民的心态，他是想捞一口是一口，王方桦的想法却不一样，他想的是借助钱才这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六章 胡蔚牌谈判加速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在人民广场… 二十分钟后，两帮人都有点懵的在钱才的“欢送”下出了大楼。 他们都是人精，听到钱才仿佛说话都加快了的语速，也有些猜到了钱才可能有什么不便说的急事。 钱才也没解释，得知王芳桦他们车停在地下停车场，便跟他们告辞，送着葛伟东往地上停车场走。 但王方桦和陈亚民是第一次认识钱才，难免多想。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在人民广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八章 橘猫警长 “你快来看！” 胡蔚转头挥手招呼着钱才。 钱才一脸疑惑的走过去看了一眼。 “啥也没有啊？” 胡蔚伸手拉他：“你蹲下，蹲下看。” 钱才勾着脑袋一看，吓了一激灵，花台上楼梯的角落蹲了一只小小的黑猫，下巴还是白的。 “我k…！黑猫警长…他儿子！” 刚准备说“我靠”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八章 橘猫警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是钱大狗 两小时后。 办公桌旁的地上放了一大堆幼猫用的东西，钱才差不多把宠物店的猫用品每一样都买了一两件回来。 桌上趴了一只橘色的小猫。 “哎呀，好可爱呀…” 姜右薇轻轻拨弄着办公桌上的小猫爪。 小橘猫有些不耐烦的张了张嘴，想整出点什么具有威慑力的动静，但只发出了微弱的一声。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是钱大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章 政治经济学 “对。” 女老师笑着点点头，在黑板上写下了“资源”。 “资源是财富，那还有什么是财富？” “技术！劳动力！”在坐的都是尖子，这点高中的小常识，自然信口拈来。 “真正的财富，是一个国家全体劳动者创造出来的所有劳动剩余的总和。 接下来就要脱离高中内容，真正进入社会层面。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章 政治经济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反正他都不难受 下课。 钱才还在思考怎么才可能把房地产这只长腿变短，后面突然有人拍了拍他。 “大哥，一会你准备吃啥？”王桐杨走到钱才旁边说道。 肖金权也追了上来。 “咋的，要蹭我饭啊？”钱才睨了王桐杨一眼道。 “什么话？我请你！”王桐杨立时道。 “行了，有话快说吧，我这有事呢。”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一章 反正他都不难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三个月…零十天 “钱大狗！” 钱才刚出电梯，就听到姜右薇的声音。 “怎么搞的跑到电梯口来了？”钱才皱眉问道。 姜右薇捧着钱大狗都有点想哭。 “今天都跑出来两回了，第一次我进去放文件，第二次我进去给它铲猫砂，趁我开门一下就跑出来了。” 钱才上前揪了揪钱大狗的松软的后脖梗儿，又拨弄了一下它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二章 三个月…零十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三章 饮料改进 “哐。” 聂泽翾把一个黑色塑料袋放到了钱才办公桌上，袋子卸了力，里面的东西滚动到了桌上。 把钱大狗吓了一跳，盆盆奶也不喝了，脑袋够在桌子边缘想往下跳。 钱才一把接住了它，拍了拍钱大狗的脑袋，训斥道。 “你特么翅膀还没长硬呢，就想飞？” 聂泽翾木呆呆的站在旁边。 我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三章 饮料改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四章 广告思路 9月30日。 这两天集团的事情挺多，钱才忙得不得不逃了一节《博弈论基础》的开场课。 健身中心店开业钱才去看了一眼，前期宣传也做了，却没有想象中的火爆场景，但是会员卡的办卡量也不算少，这个店就像是一本没有太多流量的精品小说，收藏的人不多，但订阅比例却挺高。 于是钱才决定要给健身房搞点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四章 广告思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两区之争 10月1日。 蔚来超市正式开业，一片隆隆的炮响声中，楚文明和岳立华邀请前来的静安李副区长剪了个彩。 今天区领导来得很唐突。 随着最近的门店不断铺设，越来越多的地方挂上了“蔚来”的招牌，来势之汹涌让很多人看在眼里，而且据可靠消息，这条过江龙很快就要盘根于本地，许多沪上商界的人都提前送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五章 两区之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六章 捧场 “桐杨啊，你先回去吧。” 钱才轻咳一声道。 “大哥，你要走？”王桐杨也听出来了，他好像是要去哪接待朋友。 钱才点了点头。 “嗯，有点家里公司的事得安排。” “没事，哥，你先去，我一个人在这熟悉熟悉情况就行。” 王桐杨说着，又给一个路过的女孩行了个注目礼，头随着女孩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六章 捧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天七百？ “康家宝！！你是不是想死？！” 米舒的眼神骤然凌厉。 她不想在钱才面前尴尬，可康家宝一下道破了她的小心思。 这几个人她也认识，不可能办什么金卡，只要出手，肯定是最贵的钻石卡。 她多带一个，他…可能就少挣五万呢。 就算康家宝不办，她也要让别人办卡带他进去。 钱才和几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七章 一天七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八章 狼人杀 钱才找前台要了点东西，把众人带到休闲区的一张台球桌边。 米舒听到钱才说“好玩的”，也不想错过，还是跟了过来，本来还想找米舒玩拖拉机的张玉珂也只得跟着走。 “教你们玩个游戏，叫狼人杀。” 钱才手上拿着一沓店长名片，在背后写了几个身份，放在了桌上，跟众人解释起游戏规则。 “狼人杀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八章 狼人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九十九章 米正声 沪上，仁恒滨江园。 米正声站在楼道外，敲了三次门，还是没有动静。 他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 只好皱着眉从提包里找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门。 “苒苒？”米正声轻声叫着。 苒苒是米舒的小名，取自“苒苒齐芳草，飘飘笑断蓬”，轻柔纤细之意。 而不是王昌龄的“苒苒几盈虚 《还好，我重生了》第一百九十九章 米正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章 网易来电 在米舒收拾打扮完毕的前半个小时，米正声接到了左安安他爸左玉民的短信。 这个他在市一级任职时的老部下，也算是对左安安进行了好一番刨根问底，一次性简洁有力的给他发来了四个名字。 其中两个，他还认得。 也算是前一阵子他研究了好一阵，准备重点培养的企业的年轻老板。 钱才。 还没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章 网易来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一章 他还懂外贸？ 钱才这时脑子完全沉静下来，没有搭理童薇薇，走到办公桌前又打通了徐阳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钱才看了一眼童薇薇，又按下了免提。 “你知道了？”徐阳接电话第一句话语气就有些急切。 “嗯，这几天一直都在跌？”钱才循问道。 “这两天跌得比较厉害，我正犹豫要不要给你打电话呢，现在能抛吗？眼看都快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零一章 他还懂外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二章 什么未来过去的？ “哦？”钟樊柯有些诧异。 “钱董还有兴趣做进出口产品？” 钱才笑了笑：“当然，不过外贸嘛，做熟不做多，在行业进行深耕才能获得最大利润，搞好两三个热门产品就足以成就一家大公司，深挖出一个热门行业，那就是巨头，不过老美的贸易保护主义太过强势，你如果对欧洲感兴趣，我倒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我们可以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零二章 什么未来过去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三章 圈子（恢复3—4千字章） “我爸姓钱，是个教授。” 钱才虽然没有生气，但任谁听到“报你家长名字”这种话，心情也是走下坡路的，于是跟这个中年人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觉得眼前这个人如果有点品味的话，也会如同导员何世杰一般往钱影一教授身上想想。 “教授？我们这是商界聚会，来干什么？找项目捐赠去慈善晚会。”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零三章 圈子（恢复3—4千字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四章 我很丑？那我走？ 钟樊柯终究还是没有回去。 也让钱才错过了一个兵不血刃的机会。 王棕南14年被立案侦查，因为在百联任职期间出卖国企利益，给复星提供了诸多便利，后又任职光明食品集团董事长，退休后才被抓。 以他的利己德性，要是钱才答应在他升职期间不给他闹事，还真可能答应出让部分联华的既得市场给钱才。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零四章 我很丑？那我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五章 论坛整改 胡道远那边沉默了一阵。 然后好像突然打开了声音，传来拖鞋独有的脚步声。 “你想让我帮你联系银行贷款？”胡道远本来还有点不清醒，但从卧室走到客厅的这一段路已经想明白了他的意图。 “嗯，集团整体抵押，贷10个亿。” 钱才理想是8个亿，不过这玩意也是漫天喊价，坐地还钱嘛，真要下来1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零五章 论坛整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六章 又双叒叕是我？ 桌上，钱大狗被吵醒了瞌睡，对着准备伸手摸它的罗玉张了张嘴，哈了一声，表示抗议。 罗玉哪管这个，用一根手指轻松突破了钱大狗爪子的防线，薅了薅它的下巴。 毫无节操的钱大狗立即感觉到了舒适，喉咙发出一阵呼呼声，整个身体软了下来，顺势一倒，白白的肚子翻过来朝上，一副求抚摸的架势，这段时间可能是吃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零六章 又双叒叕是我？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七章 抢滩登陆 10月6日，农历九月一。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正式进入深秋的这一天，蔚来沪上店同时开业五十家，川滇桂也分别有分店开业。 蔚来的反攻也正式打响，这一天蔚来超市副总经理兼沪上总经理岳立华奔波于沪上各地指导开店活动。 超市不大，但数量惊人，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这一天几乎没有人打电话给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零七章 抢滩登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八章 安泰蔚来 下午。 课后，钱才直奔了院长办公室。 安泰管理学院的装修风格在整个校区算是很新，从“包兆龙图书馆”牌匾处进来，走侧边上三楼，就是王方桦的办公室。 钱才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提前打了电话，院长办公室的门半开着。 “王院长？”钱才敲了敲门。 “小钱来了，坐。” 王方桦打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零八章 安泰蔚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零九章 网民钱才 10月12日。 拿到贷款的钱才赶紧安排把网易的收购款打了过去，收到徐阳那边收购流通股的钱都花完了的反馈后，心安理得的回了学校。 然后从车上拿了一台笔记本电脑回到寝室。 准备回寝室加上胡蔚新注册的QQ，尝试一把网恋的滋味。 他又在外面忙了好几天才回到学校，说实话，他确实不适合当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零九章 网民钱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章 闫芍雨 【姓名：闫芍雨】 【年龄：不详】 【身高：一米六好几】 【长相：七八十分】 【身材：茁壮成长】 【属性：胡蔚亲妈粉，贴身带喷侍卫，对一切靠近胡蔚的男人都有敌意】 【技能：精神攻击能力LV.MAX】 钱才前世和胡蔚谈恋爱时，和闫芍雨见过不少次，闫芍雨每次都会呛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章 闫芍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他竟然是同行！ 10月9日。 王仲江邀请几个商界朋友来家里聚会，结束送走朋友后回到空旷的挑空大客厅，坐在沙发上，眼神有些阴鹜。 今天他邀请了七个人，只来了四个。 他在金惠名晚宴上吃了个蹩的事，在有限的小圈子里人尽皆知，尤其是这两天蔚来的大动作，引发了许多讨论，自然也有好事者提起晚宴上王仲江问蔚来董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一章 他竟然是同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二章 没关系你还这么横？ “爸。” 知父莫若子，王连仲感觉他爹从房间里出来时，明显自信了许多。 王仲江庆幸刚才听完儿子的话，没有表现出急于求和的态度，此时也自然的摆出一副重新伟岸的姿态。 “嗯…你刚才说…他手下有个店长？复旦的？” “对。”王连仲听到这话，眼神又有点复杂。 “不过钱才很护着，他确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二章 没关系你还这么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关于更新时间的解释和改动 这个更新的问题，刚才看到书友提，跟大家道个歉，确实太随意了。 开篇点题，以后每天晚8点更新，如果没写完，那就是10点，3000—3500字章节，最低两更，最高三更，写完一起放，要请假会提前一天通知，除非是非常急的事情，每月一两天的休息，其他不会断更。 如果有大推荐，或者销量很好，会抽时间加更，加更的章不能保证更新时间，只能看多抽多少烟，能少睡多少觉，反正拼命干。 然后说一下自己。 作者有个合伙的小公司，能养活自己，不穷不富，不忙也不算太闲，所以想把多余的时间用来弄点自己力所能及的东西，遂搞过好几个副业，都觉得不太合适，就改成了写作。 开书那段时间，整个人处于亢奋状态，灵感不断，新人嘛，想法多，心比天高，猛写。 后来发现不对，一边写一边学习，才发现很多处理很差劲，又停下来在不影响走向的情况下，对前面的一些细节修修改改，其实也不是非常满意。 所以这本书也是50万字才签约，有了第一次推荐，这也是书友说成绩不好的原因。 我还发了誓，下本书，开篇就要写好，不要搞得像这本一样，耽误了推荐。 一直都是写一章，发一章，啥时候有时间，啥时候写，经常熬夜，所以导致很多时候大半夜写出来，大半夜就发了。 也可以证明作者真没存稿，要爆更，就靠爆肝。 个人一直觉得我不适合写商业，框架太多，我也不想乱造数据，很多东西我写一段字，要查一个小时的资料，这也是更新慢的部分原因，我要写顺了，水对话，一天两三万字真没问题。 前段时间试水推，人也专门请了假在家爆更，每天8000—12000之间，2000一章，推荐完，假期也完了。 这段时间工作丢了太多，又开始一边工作一边写，这两天还在外地出差。 我能保证的就是每天两更3000—3500，不断，不水字数，每天要花7到8个小时才能实现，实在没有更多时间了。 没办法，得养活自己，马上还要结婚，我怕我说我是专职作家，老丈人会把我赶出去。 我的想法是，如果阅读的人多了，我能够用书钱养活自己养活家庭了，就委托人来做我的主业，咱也当个触手怪。 希望早日实现吧。 写得比较乱，想到哪写到哪，800多字，写了10分钟不到，这就是我的水字数的更新速度，小小炫耀，不成敬意。 第二百一十三章 钱影一 “是啊，你们清华的经济学院走在前面，还要…钱…小钱来了！” 正对坐在靠外沙发的钱影一讲话的王方桦率先发现了钱才，并给几人对他的称呼定了调子。 钱董事长这个称呼有点外道了，不亲切。 而且这里还有外人呢，一个校长，一个院长也不好意思对一个在校学生太热情。 哪怕他给得再多。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三章 钱影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四章 优先项目or人才？ 这娃弄啥咧？ 三个人都惊呆了，王方桦说话他也不回答，坐在钱影一对面一会笑，一会嘴里又骂骂咧咧的。 钱挣多了，神经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病？？ 钱才也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做好表情管理，摸了摸脑袋，有些讪讪道：“刚王院长一说，我才发现很久没算过集团的利润了，脑子里过了过帐。”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四章 优先项目or人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五章 出师未捷 10月13日。 钱老总正在办公室奋笔疾书，誓要把被谢盛武掏空的腰子给补回来。 纸上至少拟了十来个被人看到就只能杀人灭口的投资计划。 因为有些公司现在都还没有诞生。 他其实想委托丁雷出面帮自己跟小马哥谈谈，高价融资拿点企鹅股，但今天收到的反馈是最近企鹅好像真的不缺钱。 也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五章 出师未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六章 让我媳妇儿来 “咚咚。” “进。”钱才沉声道。 本来在桌上的钱大狗准备跳下桌，钱才眼疾手快，一把搂过它软趴趴的肚子，揽进了手里，各种蹂躏。 “董事长，你这门牌，啥时候换啊？”楚文明站在门口，望着那个“楚文明不得入内”的小字，一脸无语道。 “看我心情！”钱才没好气道。 楚文明无奈的带着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六章 让我媳妇儿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七章 鹅是你爹 翌日，中午。 钱才从交大的朱门碧瓦石狮子校门出来的时候，除了小白菜，还无奈的带上了一个甩不掉的穆斯林拖油瓶。 “钱二狗，你要去哪啊？” 闫芍雨眼看都要出校门了，拖着胡蔚的手就往后墨迹。 自从胡蔚跟她讲了“钱二狗”这个外号，她顿觉深得她心，也跟着胡蔚叫起了钱二狗。 钱才无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七章 鹅是你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八章 江枫对愁眠 三人站在诺大的飘窗前，看着对面的金茂大厦的时候，久久无言。 钱才侧头看着胡蔚长长的睫毛和挺俏的鼻尖，伸出手指握住了她的手心，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呼出，看向远处。 “我们终于有个家了。” 前世，两人一直漂泊辗转，有钱没钱，都没能一起拥有过一套自己的房子。 没钱时，两人迫于经济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八章 江枫对愁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互联网地震 “什么996？” 马芸有些诧异的问道。 “你这里员工一周休息几个小时？”钱才四周打量着，一边问道。 咔，门打开了，刚才三个人自从迎接钱才进了门，也不知去了哪里。 “进来说。”马芸招呼道。 进了办公室，桌上摆着个大头电脑，靠墙一个沙发，一个简易衣架，再无它物。 “我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一十九章 互联网地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章 脑袋天天上大戏 10月17日。 砰。 灯光交射下，红酒杯相撞。 周边响起的音乐正是一首尽合时宜的《好日子》。 “老马，够意思吧？” 钱才翘着腿，把酒放进嘴里，裹了一口。 “这气氛怎么这么怪啊！”马芸看着诺大的会议室，皱了皱眉。 “哪有在会议室喝庆功酒的？还放这个歌？香槟也不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二十章 脑袋天天上大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四堵墙 10月19日，在酒店休息了一天的钱才回了一趟公司，把廖思义叫进办公室，谈了一个小时。 次日凌晨，再次启程了。 其实他在路上想了一个问题。 如此多大佬集合的组织，一旦出现内斗，会不会出现心眼子过多的情况？ 自己这个重生者仅对时代大势有预判，但是人家真在公司里给自己一刀，那自己这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四堵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万古流芳莽撞人 10月23日，早上。 钱才正在跑步机上呼哧带喘的跑着。 没办法，他昨天去做了全面的体检。 AST超过40，体脂率19％，肝功能有点问题，体脂还略有点超标。 翻译一下，就是有点亚健康。 医生建议他少熬夜，多锻炼。 他万万没想到，前世2022年都没开始走的身体下坡路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二十二章 万古流芳莽撞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二十三章 闺蜜 10月24日。 下午。 “嗯，那就这样，辛苦你跑一趟，我叫安保这边配合你。” 钱才在房间里挂下电话，来回踱步。 张国戎的事，他已派廖思义出面谈妥。 《偷心》投资2200万，由投资部这边分三期注入资金，预计拍摄时间8个月，拍摄地点主要在沪上，其次就是鲁省，张国戎那位好友唐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二十三章 闺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俩一个圈的？ 胡蔚把电脑包给闫芍雨的时候，看到了发票上的价格，闫芍雨当即要拿去退。 她是个双职工家庭的孩子，接受不了两万多买个娱乐用的东西。 于是，钱才一句话让她认识到了这个电脑的实用性。 “我们公司招聘的时候，会熟练使用电脑软件的，一个月能多500块工资，会编程的，能多1000，以后可能会更高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三十四章 你俩一个圈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五章 加油，钱二狗！ …… 王连仲还是放出来了。 取保候审。 钱才在车上打了大概有七八个电话，找了几乎所有认识的区一级领导，都没有得到对此事的明确表态。 唯一的直接证据，是瞿白茶身上的指纹和脸上的淤青，但王连仲一口咬定，瞿白茶设计勾引他，然后向他索要钱财，他恼羞成怒打了她，瞿白茶上前撕扯过程中，他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三十五章 加油，钱二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 登仆告都没用 10月26日。 上交所。 “大哥，我们得赶紧抛啊！仲鼎地产老板的儿子要被抓了，搞不好董事长都要受牵连！” “是啊！昨天网上全是新闻，你不上网！你叫你儿子帮忙看看就知道了，搜狐，网易，新浪！全报道了！行了，我不管你了，你爱抛不抛，反正我抛了！” “…对嘛，得听招呼，免得亏钱！行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三十六章 登仆告都没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七章 队伍里有奸细 袁法鹏从仲鼎地产所在的办公楼开车出来时，看到了让他绝望的一幕。 仲鼎的财务副经理郑建初上了门口的一辆G省车牌的奥迪A6。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给王仲江打电话时，又是一辆一模一样的黑色A6停在他面前。 一个扎着H型背带的背头男人下车，走到他的车窗面前，敲了敲。 车窗摇下。 “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三十七章 队伍里有奸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八章 昂贵的抗议 钱才现在不想管王仲江重不重组，卖不卖股，他只知道，他挣钱了。 沪上城区中心的商业地，对他来说，不仅是钱，还代表了企业形象，和地位。 这个老匹夫，居然在49年入了蒋，眼看还有一个多月世博会的事就要落听，沪上地价将会迎来一波大涨，他居然把地卖了。 要是自己… 好像也只能卖地啊。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三十八章 昂贵的抗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三十九章 网络民意 11月1日。 新月份的第一天。 网上依然吵吵嚷嚷，本地的纸媒就好像没有人上网一般，发现并报道这件事。 钱才也没有动用关系去闹。 市里宣传部也没有人通知蔚来整改。 一切都很诡异，好像大家都在等待着这件事究竟会带来什么结果。 网络，究竟能不能影响现实？ 今天中午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三十九章 网络民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章 你们学校有个人才 钱才立即正色道。 “我认为网络监管非常有必要，网络，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的一言一行能瞬间传遍世界，无须任何人的许可，就能让千里之外的陌生人看到你在几年前发出的观点。 这无疑是世界信息连接的最强通路，但正因为信息的留存，和相当弱化的监管，给了很多海外不法份子宣传一些观点的机会，国家的政治稳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章 你们学校有个人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一章 周家事 京城，某处国企办公室。 戴着金丝眼镜的周学武挂下电话，皱了皱眉头。 这个王仲江是他最近在沪上一个海外产品的展览会上认识的。 还算是沪上一个有点名头的商人。 其中话有几分可信度，他也拿不准。 不过最近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女员工遭强暴事件，他好像看到过，只是没想到这个故事的其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一章 周家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二章 小钱主任 二楼书房。 昏暗灯光下，周方庭听完冯静转述，面无表情道。 “…这件事你怎么想？我叫老爷子出面？” 冯静沉吟了一会，道：“我觉得胡蔚那个丫头，不像是玩心重的，要不我也不能一眼就看上，那个小男生又是在沪上做生意，心眼肯定比较多，估计是想沾沾胡道远的光，胡丫头心思单纯，难免被骗。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二章 小钱主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三章 了解进展 他到达办公室的时候，王方桦已经给他泡了茶放在桌上了。 还是那个配方。 钱才突然觉得自己和王院长之间有什么误会，他好像没有听懂自己那句“需要补一补”只是让他们不要再想着敲诈自己了。 不是真的需要补一补。 王方桦这杯大补茶，上次喝完，他就做了个春梦，女主角换了好几个，都是两个字的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三章 了解进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四章 芯片简史 11月6日。 钱才这两天的日子过得十分简单。 上课，吃饭，看书，睡觉。 和两个大太子去上课，和胡蔚吃饭，看芯片类的书籍，回总部睡觉。 爱是什么？ 就是可以在一起吃很多顿饭。 和胡蔚吃饭是轻松又快乐的，她妈妈现在来沪上了，有时会打着来看她的名义时不时的突然出现，导致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四章 芯片简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五章 酒神钱才 王方桦和钱才在包房坐了半个小时，在王方桦都有点不好意思时，陈进带着两个身着白衬衫的男生姗姗来迟。 钱才第一眼看到陈进的时候，感觉这人还挺有点大拿的气场，也许是这两年的待遇太好，各方的夸赞，也让他有点双脚离地了。 “王院长，不好意思啊，忙着研究一组流片数据，时间都给忘了，见谅见谅。”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五章 酒神钱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六章 童老头也跟风 钱才对着两个博士摆了摆手，大声道。 “行，301是吧？你们喝酒别开车了，我让人送他回去，你们扶王院长坐后面车，那个车送你们回学校。” 钱才说完，跟开车的曹亮使了个眼色，曹亮暗暗点了点头。 说罢，也不管靠在别克座椅上的陈进，赶紧快步走到自己车上，从兜里掏出一把录音笔，关上门，把一枝开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六章 童老头也跟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复旦之行 罗玉出来的时候，场面蔚为壮观。 有点像古代上法场杀头的犯人。 不…不对，是灰太狼，红太狼，小灰灰，押着美羊羊。 钱才手里提着个电脑包，车已经开走。 他也是没办法，一听刚才电话里那阵势，坐在个蝴蝶奔里，她们不得认为自己包养罗玉？ “是不是他！是不是！”长得高一些的女生顿时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七章 复旦之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八章 工地视察 董事长办公室。 胡蔚周六得跟她家里出去吃饭。 钱才打电话让徐达重新买了周天的话剧票，让廖顺义和吴迪来了一趟办公室。 随后打开电脑上那个“替天行道”文件夹，重新翻看了一次，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这个房间在整个大楼靠外的拐角，晚上算是灯火通明，他没有开灯，享受着沪上的夜景带来的自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八章 工地视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四十九章 还有个薇薇姐 “领导，这里强度差得不是太多，其他部分都没有什么问题，这里是…” 一个红帽子的施工员急急忙忙跑过来，面露难色的解释道。 这个施工员应该是分包老板的亲信，一听要拆除，眼泪都快下来了。 钱才今天铁了心要立这个威，摇了摇头，立即朗声道。 “你们搞清楚，34.5就是34.5兆帕，而且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四十九章 还有个薇薇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章 蔚来神兽 “哪来的薇薇姐？” 钟樊柯顿时脑袋一缩。 钱才看他这副样子，有些不理解道。 “你干啥了？童薇薇把你揍了？你这么怕她？” 钟樊柯看清童薇薇没在办公室，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走进来，叹了口气说道。 “没有，她上次送我回家…对我态度挺好的…主要是我柯爸，还有我爸妈，老让我多跟她接触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五十章 蔚来神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觉得怎么样？ 上海老饭店外。 “这个名字好露骨啊…”孙晓荟站在饭店对面看着巨大的招牌，忍不住点评道。 孙晓荟也是Z市一中的，文科生，到了沪上读播音传媒，也算是美女一枚，这次听陈雯婕说出来聚会，兴冲冲的就来了。 老三听到孙晓荟的话，忍不住有些得意的介绍起来。 “你们不知道，这家上海老饭店，是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五十一章 你觉得怎么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两百五十二章 针锋 “啊？” 胡蔚有些茫然。 而冯静也是无法不直接，在座的，都是踢皮球的高手，她一旦开口含糊其辞，这件事到吃完饭都不会有个结果。 破招的最简路程就是——直接。 胡道远没说话，只是端起茶一口喝下，那杯茶在他手里已经没有意义了。 “周文逸哥哥挺优秀的，以后找的嫂子肯定很厉害。” 《还好，我重生了》第两百五十二章 针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三章 秘闻 她还能反抗。 门开了。 成瑾梅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反应的间隙，显然她已经憋了一路，看到胡蔚的一瞬间，就是一顿不等回答的劈头盖脸。 “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让你爸妈陷入什么境地吗？” “自私，你自私！胡蔚，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都被你丢到哪里去了？就因为那个钱才，你连家都不要了，是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五十三章 秘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四章 亚当的果实 这一天，钱才过得很煎熬。 下午他正和钟樊柯吃饭，先是收到了老三打来的电话。 老三在一阵纠结过后，还是告诉了钱才整件事的过程。 钱才听罢，内心有些焦急，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他心知胡蔚还在吃饭，也不敢贸然给胡蔚打电话。 本来和钟樊柯拉进关系的一顿饭，他吃得食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五十四章 亚当的果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五章 姜右薇的新工作 夜晚，金茂大厦。 月色如勾。 钱才搂着胡蔚拴着缎带的细腰，欣赏着近在咫尺的满月，大口呼吸着她的香味。 “色狼。” 胡蔚低头甩了甩仍有些润泽的秀发，再抬头，眼睛已被遮住，月色照进，只见翘起的嘴角边泛起酒窝，少时，朱唇轻启，有些顽皮道。 “吓不吓人。” 钱才眼睛直勾勾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五十五章 姜右薇的新工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六章 卖假货的超爷 11月12日。 初哥钱才有点不太爽。 昨晚，刚和胡蔚食髓知味的钱才，理所当然的又想约胡蔚出来吃饭，当然，是带身份证的那种。 但胡蔚义正严辞的拒绝了，而且拒绝的理由他还不太好反驳——胡蔚说她得好好休息休息，前天一天都没睡好。 钱才立即表示，那睡个素的也行。 胡蔚立即幽幽的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五十六章 卖假货的超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七章 发酵 钱才这两天什么也不说，也不争辩，只是在闭目静养，等待事情酝酿。 他当初听胡蔚说起为何不多做几个防火门的事，就给自己留下了诸多的“蛛丝马迹”。 所以，杨三顺不仅卖过“蓝猫”品牌的文具，之前还去各地卖了一些小品牌的衣服，鞋袜，玩具，背后都有自己参与的影子。 活动轨迹之多，让人看了都觉得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五十七章 发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八章 去我办公室谈？ 第五天。 蔚来乱了。 董事长不在这事虽然是常态，大家也习惯于自管一摊，但董事长要是这么不在的，任楚文明和廖思义再如何安抚，也控制不住了。 余元潇也提前结束了川省的交接，赶回了沪上。 刘斥平和聂泽翾，聂俊林，陈云伟，马嘉梁几个公司老总都到了总部。 能到的董事会成员都到齐了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五十八章 去我办公室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吴老的教诲 20分钟后，钱才在电梯口迎接一位半白头发的干瘦老者走进敞开的办公室，工作组的人都自觉滞后了半米跟着。 “领导，您请。” 老者看起来约有六十了，动作却不慢，进屋自顾自找了个沙发坐下，抬手示意钱才。 “小伙子，坐，不用拘谨，我也在G省干了8年，只是那时你应该还小，我看到G省走出了这么有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五十九章 吴老的教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章 钱总好帅！ 钱才从胡道远办公室出来时，有些恍惚。 钱才万万没想到，这事提前了。 而且就在他出事的那几天。 而且据胡道远讲，这事还真不好处理了，交大那边一宣布，已经来了两拨部里的人了。 其中就有周方庭的二弟，周方甚，而且，来的年轻干部里，还有周方庭的小儿子，周文逸。 尼玛，这事…钱才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章 钱总好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一章 记者会现场 记者一下来了兴趣，各种五花八门的问题都开始提枪上马。 “钱总您是沪上首富吗？” “钱总，蔚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集团？” 钱才摆了摆手，指了指手里的表，言笑自若。 “还有二十几分钟，发布会就开始了，上楼也得时间，我还得进去会场准备，钱总是有钱，但是钱总不会飞，上去再问，好吗？”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一章 记者会现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从幕后到台前 记者会还在继续。 “钱董事长，那蔚来目前市值到底多少呢？还有，今年的福布斯百富榜，您并没有上榜，如今却曝出如此巨大的资产，是不是福布斯的统计出了问题？” 很刁钻啊，很刁钻。 钱才沉吟了一会，笑道：“你们恐怕还希望我和福布斯宣战吧？” 台下哄笑。 “不可能，我只能说，我们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二章 从幕后到台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三章 母与子 沪上，仁恒滨江园。 屋里很干净，很温馨，有花香。 一道修长的身影靠在沙发上看着沪上本地台的播报。 她平时是不会看这种“土气”的地方台的，这些台平时只会放一些吴越小剧和区市新闻。 她喜欢的是芒果台《快乐大本营》，《越策越开心》，荔枝台的《非常周末》，东南台的《开心100》等能看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三章 母与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是米正声！ 钱才走进57层透明玻璃的那间会客间，一脸笑意跟眼前的圆框眼镜的肥厚肚子中年男人握了个手。 “王董事长，幸会幸会，怎么亲自到我们集团来了？” 眼前这个男人，正是蔚来到沪上的第一个对手—上海联华的董事长，王棕南。 钱才当初让岳立华制订计划，100天压垮联华，没曾想钱才也给一件又一件的事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是米正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家也住这儿？ 钱才挂下电话的时候，整个人空旷了三分钟，听到“我是米正声”的时候，他都差点叫了声领导好。 这届的妹子真难带啊。 特么的一个个反复无常的。 钱才只好放下了今晚打老虎的想法，给胡蔚打了个电话，说今天有事，等明天再去找她。 胡蔚当即也表示你有事赶紧去忙，等能回学校了再见，她爸很生她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五章 你家也住这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六章 沙盘上帝 “你怎么买这么多种酒？还一样一瓶，这咋喝啊！” “凑合喝呗，呜@￥/-@…好喝。” “你吃完再说话。” “我说那个红瓶的好喝。” “那是红酒，大姐。” “我知道！你快喝！把这些都喝完！” “你要我死吧？你咋不喝？” “我喝起来，怕把你灌醉！我一个女孩子，很危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六章 沙盘上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七章 有你们才是福气 11月23日。 忙碌了几天的钱师傅终于回到了学校。 其实他每天都能回来，但他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波大名一出，他差不多就是交大王多鱼了。 我不装了，我是富豪我摊牌了。 不用说学校，现在光是社会面发来的邀请函都让他应接不暇。 沪上是个爱聚会的地儿，他要是照着邀请函一个个去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七章 有你们才是福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爸的电话 翌日。 沪上，市政府。 “好，再见。” 胡道远挂下电话，脸色有些暗沉。 他再次低估了周家的底线。 周方庭听到胡道远的提醒，第一句就是“那个小子就在交大，我知道，有些事，你不要受他蒙蔽”。 除此之外，对于此事只提成果，不谈真假，言谈间必提“得罪这个”，“得罪那个”，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爸的电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九章 江湖救急 把胡蔚送回学校，已经是快下午6点。 胡蔚不敢再陪钱才在外面住，今天本就是周末，昨天胡蔚也是看成瑾梅出差了，胡道远也不在，才敢假称在学校弄学生会活动太晚了，在学校睡。 今天胡道远一个电话打得钱才心有余悸，也不敢再留。 胡蔚走的时候一脸担忧的劝他好好休息，因为他出酒店的时候对胡蔚那一顿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九章 江湖救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章 你老了 “郭总，闻名已久，敬你一杯。” 钱才斜睖了葛伟东一眼，也不得不抬起红酒杯，准备敬郭广倡。 “诶，大家听我说一句！” 郭广倡一看钱才真的抬酒致意，赶紧开始摇人。 随着郭广倡摇旗呐喊，大家眼神也被吸引了过来。 今天是他做东。 本来也只是跟葛伟东开了几句玩笑，跟几个浙省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章 你老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听不懂 钱才从外滩2号出来的时候，已经留了好几个“商界前辈”的电话。 酒局其间，郭总趁着酒意酣起，把着钱才的肩膀子，有些刻意的装醉道。 “兄弟，你账上到底有多少银子？” 钱才转头玩笑似地盯了一会老郭哥道。 “你要给我找个京城的大关系罩着我，我就搬去京城，不跟你抢这个沪上首富，我去抢全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听不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二章 吴廖历险记 他们只好说要去旅游。 于是警察又重新帮他们找了个翻译。 收费的。 翻译很牛B，因为问他们俩，他们也不知道去哪玩，所以直接帮他们找了车，把他们带到了离他们真正目的地凤凰城300多公里外的大峡谷国家公园。 玩了大半天。 他俩终于商量好了，支支吾吾的跟翻译说想去凤凰城玩。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二章 吴廖历险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三章 考验 两人进来的时候，钱才正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什么东西。 “董事长。” “董事长！” 两人前后脚进来，钱才抬眼看了一眼，悠悠道。 “老刘，你怎么跟一天没睡醒似的？老马比你大这么多，说话精气神可比你强多了。” 刘斥平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说话声音大了就容易暴露口音，很久没来大陆，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三章 考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四章 钱老赖 翌日，晚上。 “你是女巫！有药你为什么不救我？” 童薇薇气愤不已，抬手就给了钟樊柯后脑勺一个大逼兜。 钟樊柯被打得一脸委屈，捂着脑袋道。 “钱才都验了你，说你是狼人，我怎么救你？” “他是狼！他说他是预言家你就信？我才是预言家！” “你是预言家你不早说？我怎么知道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四章 钱老赖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五章 老余的大活儿 下午。 刘斥平拿着一堆文件进办公室的时候，钱才跟余元潇正在办公室沙发上喝茶。 钱才看见他，立刻笑呵呵的招呼道。 “刘总来了，坐，喝茶。” 刘斥平本欲急匆匆讲点什么，见两人不紧不慢的样子，也只好跟着放慢了节奏，把文件放在桌上，端来一张椅子坐在两人对面。 钱才手里的公道杯正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五章 老余的大活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六章 霸王别姬 二十分钟后。 余元潇边打着电话边出了董事长办公室。 “老婆，跟你说个事啊，我可能很快又得出门了。” “没这么快，估计怎么也得过完元旦。” “哎呀，不会，这次出去就是单纯的花钱，哪有超市的工作累。” “我哪来的时间鬼混？？在蓉城不是天天给你打电话吗？” “…这事能赖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六章 霸王别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各位大哥，请两天假 《还好，我重生了》各位大哥，请两天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七章 他哪里小？ 在网上查了半天的钱才，始终觉得这事怎么都绕不过芯片这一关。 还得通过时间来慢慢解决。 打听到周一晚上大部分专家组和领导才会到达沪上，钱才躺在办公椅上开始上网。 摆烂。 不，钱董一生从不摆烂，马上微博要上线，他是替下属了解了解市场行情。 他脑子里有很多零零散散的“芝士点”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七章 他哪里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票否决权下的决议 “滚！我就不该跟你说这个！” 童薇薇已经22，怎么会听不懂钱才这个老色胚的话。 不过也正因为她22了，等钟樊柯22的时候，她就即将24，她家里着急也属于正常。 “你不想去帮他家里打理财务的事我可以帮你沟通沟通，不过感情的事我可不敢插嘴，我算看出来了，钟樊柯的亲事听他干爹的，你的亲事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八章 一票否决权下的决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六十九章 汉芯发布会！ 下午两点。 沪上锦江礼堂。 这里最有名的两个事件，一个是1959年的八届七中全会，一个是1972年，在这里签署发布三个中美联合公报。 今日，各方到会的记者络绎不绝，前前后后不断抓拍着国内科学界的大佬，同时也是科学界的大脑。 陈进站在后台，放下手中玻璃盖封装的芯片夹，对着角落立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六十九章 汉芯发布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钱才匆匆拉着倪光楠远离了人群，在诺大会场里找了一处僻静之地。 谢盛武的态度他不能不在乎，但目前确实不是什么解释的时候，刚刚的人群中，因为今天这事要遭殃的还不知何几，他可不想当靶子。 “倪老，你的担忧我明白，昨天我在你的房间知道了方芯的事情之后，回去又找人了解了这件事情的始末，我想，这件事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一章 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章 你要多大权重？ 陈进梦想成真了。 他那些噩梦里的内容，钱才就像个梦想导师，都没有问他有什么梦想，就为他转身，帮助他一一实现，连声谢谢都没要。 于是，陈进为了报答他，在他发布会落幕的最后一刻，声嘶力竭的大喝出了“钱才”这个名字。 这一声大喝，在场对这个名字有了反应的，除了钱才提前找过的人，只有交大校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章 你要多大权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二章 十九岁生日 12月3日。 钱才起床的时候再次抓起手机确认了一遍自己身在何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做过，但他总觉得这种特殊的日子很可能会发生点什么。 这是一个潜在精神病儿正常的疑神疑鬼的表现。 打开手机有一条胡蔚昨晚卡着12点发来的信息。 “钱二狗，19岁啦！想了很久应该给你发点什么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二章 十九岁生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三章 完美的一天 这把是胡蔚彻底拿捏了。 她不出招则已，一出手，钱才就是大写的服气。 钱才本来是抱着今晚打老虎的心态来的，但等他上楼的时候，心情已经是朝圣一般。 到酒店大门口的时候，俩保安大哥也不知道怎么认出的他，竟然还拿了个开业礼炮，给他打了一炮。 把他又吓了一激灵。 他兜里揣了整整一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三章 完美的一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四章 那可是很多钱！ 12月6日。 为期三天的热烈宣传中，沪上俨然成了宇宙中心，各国的贺件如同雪花般飞来，各地的也领导莅临纷至这座城市，有学习的，也有指导的。 同时引来的，还有一拨来自温州的炒房团。 不能算是团吧，应该算是前期侦查部队。 各个楼市都有了一些粤浙两省口音的富态阿姨疯狂下单，第三天的时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四章 那可是很多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五章 Operation Cwal！ 12月7日，下午。 肇嘉浜工地。 “哈哈，大教授！” 钱才正在跟中建八局派来的总工钟玉征讨论规划，看到远处下车的钱影一，立即迈着泥腿子的大步跑上前，热情的打了个招呼。 后面的一干房地产公司领导也赶紧跟了上去，目前房地产的老总还是集团的廖副总兼着呢，谁爬得快，可是董事长一句话的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五章 Operation Cwal！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六章 她那脑子懂啥？ 今晚蔚来灯火通明。 忙忙碌碌的大会小会一直干到了凌晨两点。 哪个公司都逃不脱这个恶性定律，领导要是都加班，下面的员工肯定跑不掉。 领导的眼睛可都是东京奥运会的裁判系列，自带查岗巡航系统，来了的不一定看得见，没来的，一定在领导的小本本里。 除了倪老有特权，10点钟就去休息了以外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六章 她那脑子懂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参谋长？ 尴尬。 “董事长…微博的方案。” 姜右薇听到的话应当是从钱才的那句“一米七左右，讲话糯糯的”开始，她本来是想停下来听一会，但听到钱才在里面说了一句“姜右薇”，她条件反射之下就匆忙开门进来了。 她脸红红的，又有些气恼。 什么叫“我懂什么”？ 我懂的可多了！ 这年头女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七章 参谋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八章 哪双鞋合脚？ 钱才暂时不忙着招聘这事，就有了闲情逸致，步伐有些轻慢的逛到了童薇薇办公室门口。 财务办公室就在同楼层，离他办公室挺近，要不一向不太有心思八卦的童薇薇也不可能这么清楚他在招秘书，还对招聘要求都这么清楚。 至于怎么知道的，外面上午到下午路过的这么多人，多听几句就很明了了。 不过钱才有些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八章 哪双鞋合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七十九章 蔚来高层百事通 董事长办公室。 砰。 钱才推开门。 “啥事，说。” 老三正坐在电脑前上网，登时吓得汗毛倒竖。 “我，我我想创业！”老三有求于人，气也矮了两分。 “嫌事少了？” 钱才说着进了屋，尿了一泡。 等他出来，老三好像也重新归好了措辞，皱着眉头道：“不是事少，我是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七十九章 蔚来高层百事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章 首富啊！ 钱才点点头，站了起来。 “小钱，坐着说嘛。” 吴老坐在右首下方第一个位置，右边坐着的几个人，看着坐姿比副书记和胡道远要随意许多，只是面色大都严肃。 钱才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在座几位的茶水，就知道他们来之前这场座谈已经谈了有好一阵了。 钱才没有像上次跟吴老谈话时一般轻松，整个人显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八十章 首富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两百八十一章 H和W 的意，地。 的意，地。 钱才心里默念着，结果等来的是书记的一句退朝。 “钱董事长，那你先回去准备吧，市里相关的扶持政策，还要等林老这边回去研究以后，我们再进行配套，希望你们能坚持下去，还有你们网络那个项目…叫做…” “微博！”钱才赶紧提醒了一句。 “对，微博，网络项目的 《还好，我重生了》第两百八十一章 H和W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么迫不及待吗？ 12月15日。 这两天的李蜀光越了解，越心惊。 他没有再找童薇薇了解什么，他从老板的角度思考问题也知道他不该跟财务总监交往过密，在集团外他可以放心大胆的问，但进了这个门，他就知道每天进进出出财务的人，钱才一打开门就看得见。 这办公室的规划格局是钱才一手设立的。 也足见钱才对财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八十二章 这么迫不及待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们姓李的都搞这个？ 午后。 香高翠贵，茶韵悠长。 10点后就没什么事的钱才进房间补了一觉，醒来后感觉整个世界都和善了一些。 想到今天刚正式收入麾下的一员大将，钱才也来了兴致，让李蜀光来办公室喝茶。 本来是他泡，结果李蜀光坚持之下，上手试了一下，还真有模有样。 钱才慢悠悠的喝了一泡茶，脑子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八十三章 你们姓李的都搞这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四章 抄作业都不会？ 天色稍晚的时候，老廖回来了。 一进门，就给了钱才一个肯定的答复：事成了。 李德磊只是磨了个价钱，一番讨价还价定到500万，就爽快答应把方舟芯片这口大锅甩给了蔚来，此时863计划的钱都花了个差不多，这次廖思义去的几天时间，基本都把时间花在了和随行律师团队商定如何制作一份免责合约上。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八十四章 抄作业都不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五章 紫台来电 12月23日。 经过钱才一个周的亲自上手调整，下面的子公司开始一个个忙碌起来。 董事长亲自操刀的事，KPI这把大刀也成功的架到了各个子公司领导层的脖子上。 19日，超市的新会员制度上线，会员卡改为500起充，享受3%充值优惠，定期的免费样品，透明的退货和保修政策和专用收银台。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八十五章 紫台来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六章 她还有司机？ 今天晚上，总部又加班了。 董事长和集团高管在58层的小会议室开了三个小时的会，讨论紫台广场的事情和近期的各项开销事宜。 员工一片哀嚎啊。 董事长不当人，天天开夜宵会，开完会吃夜宵也不给我们点一份！ 嘿，您猜怎么着？ 真点了！ 钱才晚上10点过拖着一身疲惫从会议室出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八十六章 她还有司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七章 我真的是想吃宵夜！ 路上。 钱才拿着手机，脸上一副神秘的表情。 “在哪呢？” 那边传来钟樊柯有些疲惫的声音。 “还没起床呢，昨晚看资料加了个班，熬到快中午才睡觉…怎么了？” 钱才听着有些不对，挑了挑眉问道。 “你不出门吃饭？” “不…不去啊，你有安排？” “没安排，告辞。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八十七章 我真的是想吃宵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八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演出还没开始，俩人后排已经开始演起一场大戏。 一对穿着时髦的年轻男女刚一落座，女生就开始发问。 “诶，刚才我听他们说这票好难买的，刚进门那个叔叔还说呢，提前了一个多星期订的票，你什么时候买的？” “啊…我之前就买好了。”那男的多少有点慌张。 “多久之前？” “三…四天。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八十八章 男人至死是少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八十九章 蹭个酒局 眼前这个娘们又在喝酒。 眼里有一股圆转如意臻于化境的勾引，为什么如此评价？就为她没有留下超过两秒钟的证据。 “我还没问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就只两秒，手指放下，眼里也恢复了清亮，甚至有责怪之感，连身边只是打了个晃看了一眼妞的钟樊柯也没法为他作证。 没有男人在夜场不看妞，不信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八十九章 蹭个酒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章 情况紧急 钱才出去的时候，米舒正在马路上跟卫宁的司机小钟说话，小钟听了几句，跑向了远处的一辆宝马L7，看得钱才又是一阵愣神。 老子这个首富恐怕当得有点虚啊，怎么来个人开的车就比我好？？ 米舒转身看见他站在门口，脸上有了些笑意，走上前拍了拍他。 “走吧，他马上拿过来。” 钱才没说话，点了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章 情况紧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能等他认怂！ “江潮，京城来的？认识周方廷吗？” 这下这个从头至尾都有些桀骜，和钱才一样身着一身风衣，两手插兜的男人眉宇终于有了动静，开始往中间挤。 “你认识周老？” 如此紧急的情况，钱才差点笑出声，五十来岁的年纪，周老？那周老他爹是啥？ 想不到周家人不在江湖，名还在啊。 这家人有人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一章 不能等他认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二章 今日收获：一支录音笔 康家宝挺急的。 他想撤回刚才的报警。 刚才用手机打了好几次电话打不出去，终于想起手包里还有个备用的小灵通，一试，打出去了。 他也不知道对面的接警员有没有听到他在大乱之时悄悄低下头微弱的报地址的声音。 不过他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不重要了，刚才场子里跑出去的人那么多，肯定有人报警了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二章 今日收获：一支录音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三章 校长的释解 凌晨。 交大医学院附属瑞金医院。 特需病房。 这个医院别看后缀这么长，但已经是一所百年老院了，原名广慈医院，算是沪上三甲医院里的龙头医院。 钟樊柯，米舒，康家宝，卫宁四人没在公安局待多久，录完口供就匆匆赶往医院看望钱才。 另外几个人，包括跑出去报信的方泡泡，都因为给家里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三章 校长的释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四章 马总来电 “我想和你待一会儿。” 米舒很直接，也没说不走，但钱才很怀疑，要是给她让半张床出来，她就能跟这儿躺一宿。 钱才CPU飞速运转，随后指着一个不远不近的沙发道。 “那你去坐会吧。” 这女菩萨一靠近就开始发散功力，隔个安全距离就要好得多。 米舒回身看了一眼，“哦”了一声，磨磨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四章 马总来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五章 长江EMBA 呵呵，你这不是问到我的领域来了吗。 伪领域吧算是。 钱才呵呵一笑：“马老师，你知道我现在在搞什么吗？” “你不搞传销就行。”马芸没好气的回道。 这钱才人小鬼大，天天在他面前装B，搞得他每次打电话给钱才都要犹豫半天，考虑要不要接受一次装B洗礼，捏着鼻子拿到点有用的东西。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五章 长江EMBA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六章 让他捐几十辆车吧 安保组和任务组的，准备晚上给两个兄弟开个私下的欢送会。 这事是陈福生告诉他的。 将近二十个退伍老兵，还是有了个小中队的气氛，其实陈福生手里还有一批退伍兵，不过是属于监察部的，职责不同，陈福生一向不让两拨人交叉产生联系，没让他们来。 这些人接触了一段时间，也成了一个团队，有了战友之谊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六章 让他捐几十辆车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爸喜欢玩啥？ 12月27日。 “董事长，你这假给我收得，真是迫不及待啊！” 楚文明身着一身新的蓝色西装和黑色领带，带着一脸的抱怨推门就进了办公室。 门都没敲，一反之前的谨慎。 怨气很重了属于是。 钱才这个深得周扒皮精髓的资本主义顽固派立即作出一脸懵逼之相。 “咋了？谁惹你了？”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七章 你爸喜欢玩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天才胡蔚 “宝贝儿啊，你还是好好想想一会要买什么东西吧，我有点累，先睡会。” 钱才不敢在这个话题上深聊了，继续转移话题。 “对了！我们得先去一趟房子！”胡蔚赶紧提醒道。 “老李，去仁恒滨江园顺路吧？” “不算顺路，不过离这儿不远。” “先去家里吧。” …… 胡蔚一进家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八章 小天才胡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照办就是 和胡蔚吃完晚饭回到集团，已经是晚上7点。 他当然不是回来办公的，他是回来收拾东西和安排出差行程的。 今天本来有个安排要去一趟房建工地，因为那边集团大厦的地基已经开拔，结果选家居花的时间超出了他的想象，就这还得委托三舅找人帮自己去定制些东西。 之后的东西进场，怎么安装，就交给女主人胡 《还好，我重生了》第二百九十九章 你照办就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章 小马，这事我绝对没跟他说！ 夜晚，王府井的街头很热闹。 好像没有想象中这么多外地人，大多都是京城口音，很多人手上提溜着东西边吃边走。 迎面走来一个老头，手里端着碗什么东西，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真特么贵，本地人都坑，傻逼才来王府井呢！” 说罢，还有点不解气，停下脚步对着周围的人群大喊道。 “诶，我 《还好，我重生了》第三百章 小马，这事我绝对没跟他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一章 说话跟不要钱似的 沉默。 小马哥一言不发，盯着钱才不知在想什么。 “钱总，你觉得这个计划怎么…” 钱才刚才说话的时候猜到了小马哥可能要问的一些问题，此时他话没说完，钱才开口打断。 “马斯洛需求，也就是尊严需求，你这个阿凡达，既可以丰富你现在粗糙的聊天窗口，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个人广告位。 《还好，我重生了》第三百零一章 说话跟不要钱似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二章 被梦想控制的灵魂 天宁寺桥下，蝎子李。 “有这么好吃吗？感觉没啥特别的，跑二三十分钟来吃这个，还不如好好休息呢。” 钱才拿着一张毛巾擦了擦手，动动鼻子闻了闻羊蝎子锅气的味道，脸上写满了不值得一来的埋怨。 童世才本来在专心盯着蘸料撒芝麻，听罢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白多过眼黑。 “来一个不常来的地方， 《还好，我重生了》第三百零二章 被梦想控制的灵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今天晚点更新第二章 回来晚了，刚开始搞，今天熬夜更…能更多少更多少吧，写一章放一章。 《还好，我重生了》今天晚点更新第二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三章 给你个机会 “老板，来了。” 陈福生带着一个有些黑壮的西装年轻人进房间。 钱才盯着年轻人看了半天，再次确认这人他没见过。 不过这人和葛老大的长相都有些异曲同工之感，有股子农民创业精英的感觉。 不过这人一开口就是：“钱总你好，我叫王越，刚从日本回来，现在在中关村创业，有一个非常好的点子，想 《还好，我重生了》第三百零三章 给你个机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三百零四章 我今晚就回沪上！ 翌日，京城市政府。 “陈市长，感谢了。”钱才起身，提起手提包，伸手跟眼前这个50岁左右的中年人相握。 陈市长摆头笑了笑，语重心长道。 “上面有要求，要扶持芯片计划，当初我们也是积极配合，给了这批订单，但以之前的那批电脑样品的质量，我们也很难放进办公系统，最后都得丢掉，废弃，放到仓库 《还好，我重生了》第三百零四章 我今晚就回沪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