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运蛇妻》 第一章诡异之蛇 “别过来,你缠了我这么多年还不够吗?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惊恐万分地看着眼前那条巨大的白蛇,浑身的冷汗直冒。 可它却不顾我的哀求再次用蛇尾将我缠了过去,又一次扔进了那个深不见底的蛇窟。 蛇窟里全是毒蛇,它们吐着长长的蛇信再次朝我涌来,我吓得紧闭上双眼,随后就被这些毒蛇的毒液给喷了个透心凉。 我知道那条白蛇在一旁看着,我想求它放过我,可是我被毒液麻痹着,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有蜷缩着任由那些毒液侵入我的身体里。 良久,我听着周围嘶嘶的蛇信声,缓缓睁开眼,便看见自己原本白皙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色,紧接着,又变成了紫色,最后又慢慢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丝毫不敢动,生怕它们毒不死我,就涌过来将我活活咬死。 然而,白蛇嘶嘶的声音传来,那些毒蛇便如潮水般退去,不一会,洞里就只剩下了我和那条大白蛇。 它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我,但这次它的眼神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同,透着一股惊奇。 我紧张得要命,不知道它接下来还会做什么。会不会像从前一样,将我卷进另一边的深潭里。 想着深潭里那刺骨的寒冷和切肤之痛,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想想都让我胆寒。 没等我多想,猛然间,它却张开巨嘴扑向我。 一股蛇腥味扑面而来,但里面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完蛋了!” 它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要吃了我。 我浑身一紧,做好了被吞入蛇腹的心理准备,可下一秒,就从床上惊起,发现自己身上全是冷汗。 还好,依旧只是梦。 虽然只是梦,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我住的地方叫云家村,据村里人说,我出生那天刚好是传统的鬼节,我妈挺着肚子去给祖宗烧纸包,没想到突然间发动了,她肚子疼得不行,旁边的人七手八脚将她抬着送去了镇上的医院。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突然乌云蔽日、电闪雷鸣,甚至还有人听到了各种奇怪的叫声在空中回荡,就像百鬼夜行一般,听得人汗毛直竖。 而我妈在生下我之后仅看了一眼就吓死了,因为我身上有块巨大的胎记,从后背一直延伸到锁骨处,通体发着白光,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白天显得特别的诡异,宛如一条白蛇缠着我。 我爸认为蛇缠身是不祥之兆,便把我丢弃在医院,任我自生自灭,最后还举家搬走,从此再也没人见过他们。 是养父捡到我,把我带回云家村养大。 因为我身上背着白蛇胎记,村里面的人都不喜欢我,大家都将我当成怪胎,从来也没给我一个好脸色,要不是养父一直护着我,说不定我没被打死也早被口水淹死了。 十几年来,每次鬼节这天,我都会梦到白蛇来缠我,可最近却突然频繁了起来,隔三岔五地梦见那个场景,而且今天它已经不限于只折磨我了,还要来吃我。 加上我出生时的诡异事件和这个梦,使我深信,自己身上这块胎记,就是我的灾难。 我曾吵着让养父想办法去掉这个胎记,但养父却说这东西是长在我身体上的,去不掉。 我翻过很多资料,找了很多祛斑方法来实验,都没成功,最后也只有暂时放弃。 我擦了擦额头的汗,看了一眼闹钟,已经七点了,连忙起来换衣服,今天高考成绩出来,我得回学校一趟,看看分数有没有达到江城医学院的线。 在换衣服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后背,现在这条白蛇跟以前比大了许多,盘着的身子差不多占了我整个后背,蛇尾慵懒地摆在我的腰间,而蛇头却挂在锁骨上方。 虽然它的眼睛是紧闭着的,可我凭在梦中看到的那双眼睛,也能想象出来,它若真睁着眼,会是怎么样一个可怕的场景。 以前它看起来还没这么逼真,至少不像现在这般,线条分明。 可现在它就像纹上去的纹身一般,栩栩如生,还能感觉到细微的鳞片感。触之也是冰凉的,和我自己的体温完全不一样。 我没把它的变化告诉任何人,套上我的高领长裙便出了房门。 随意抓着餐桌上的包子咬了几口,朝后院的养父打个招呼便飞奔离家。 我们村地处偏僻,要走两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到镇上的高中,不过这条路走了多年,闭着眼睛我都能找得到方向。 村口有一片坟山,上面埋葬的都是村里的先辈们,平时大家出村进村的都会朝那坟山弯腰致意以示尊敬。 我路过村口时,也下意识地弯了下腰,然而,在我直腰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随后后脖颈就传来一阵凉意。 我吓得一哆嗦,朝身后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 不禁摇了摇头,苦笑着低语了一句:“怕是最近梦做多了,心里发虚吧!” 便也没再多想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与邻村交界的岔路时,我望了望那几棵高耸的古枫,思绪也跟着飘摇起来。 听村里人说,这几棵古枫树,在我们这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历史,就连我们古枫镇,也是因这几棵枫树而得名。 不过,村里人都会口口相传,没事尽量不要靠近那几棵古枫树,免得遭殃。 我小时候好奇,曾一个人悄悄去看过,其中有一棵古枫树有个很大的树洞,目测,里面有能容纳四个人凑一桌麻将的空间。 也不知道这样一棵空了心的树,是怎么活了上千年的。 我甚至幻想过,这树洞中会不会住着妖怪,比如说修炼成精的蛇啊,狐狸啊,啥的! 现在再看这几棵古枫,心里仍旧有着挥不去的神秘感,总觉得这里面有故事。 魂不守舍地走了一段路,却发现越走越冷,手脚都感觉要冻麻了。 双手不停地搓了起来,脚步也开始加快。 心里却很是不安,明明是大热天,不出汗就算了,怎么会冷? 随即,后背传来阵阵凉意,像极了寒冷的冬天被一双冰凉的手插进衣服里那种感觉,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眼前的路越来越窄,我的步子却越来越快。 身后像有一双眼睛盯着我,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然而,在经过一片庄稼地的时候,我看到原本就不宽的小路两边竟然盘着无数条小黑蛇,那些小黑蛇大概只有拇指粗的样子,每条都一样大,整整齐齐盘在路的两边,活像两排站岗的士兵。 我并不怕蛇,毕竟梦里都不知道进过多少次蛇窟,可是这样的场景多少还是让我有些惊讶。 这阵仗感觉它们像是在列队欢迎谁似的。 就很有仪式感,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从中间走过去。 就怕突然发生点什么怪异的事。 朝两旁看了看,想找条路绕个道。 可两旁都是用来灌庄稼的水渠,无路可走。 看样子只有从这些蛇中间穿过去。 心里着急地想赶去学校,可又怕走过去的时候这些蛇会异动。抬着脚往前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此时,耳边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向前走吧,桃核会守护你的!” 谁在说话? 我很纳闷,看了一眼手腕上挂着的桃核,这只不是阿亚送的一个手工艺品而已,能有什么守护?莫不是我又出现幻觉了? 管它的,不就几条小蛇吗,走就走,没什么大不了。 没再多想,放慢步子缓缓往前走,那些小黑蛇纷纷抬起头吐着细细的红信,好个整齐划一。 都不需要听指令的。 我两只眼睛左右瞟着,生怕这些小蛇会突然冲过来咬我,我穿的是裙子,两条腿可是正好被咬啊。 虽然步子放得极缓,甚至生怕带动了任何风声,我几乎都要夹着双腿走路了,但我还是感到那些小蛇似乎在蠢蠢欲动。 心里不停地祈祷着,它们只是出来晒晒太阳,并没有伤人的意思。 而且村里人不是常说,蛇是不会无故咬人的,只有受到威胁才会发出攻击,我这么小心翼翼的走,应该不会让它们感觉受到威胁吧。 不知道是真冷还是因为害怕,我身体不停的发抖,蹑手蹑脚的走了快一半时,我却突然发现,这些蛇瞬间变大了很多倍,每条都比水桶还要粗了,盘在那里就是一座小山丘似的。 我好像走进了一个被黑蛇围成的山洞之中。 所有的光线都被这些漆黑的蛇给挡住了,两边如同由蛇身组成的漆黑墙面,遮天蔽日的黑阻挡了我的视线,只能隐约看到头顶上那挂着的条条红信。 脚下的路已然消失,前面也是雾蒙蒙一片,我走在这些巨蛇中间,只感觉自己渺小的如一只蝼蚁。 极强的威压从四周包围着我,耳边全是蛇的嘶嘶声,就像梦里的蛇窟一样。 我的额头开始冒冷汗,这么多的黑蛇,随便哪条张张口,都能把我整个吞进去。 可它们刚才明明只有姆指粗细的呀,怎么突然间就变了? 难道我现在的幻觉已经达到了这样逼真的境地了吗? 第二章奇怪声音 除了机械的挪动着脚,我什么都不敢动。 生怕稍微伸手,就会碰到旁边的蛇腹,又怕动作大一点,会让头顶的蛇头直接冲下来咬死我。 背后的凉意越来越明显,同时,还传来阵阵瘙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似的。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本来就冰凉麻木的手脚,此时更不知如何安放。 我想退回去,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于是想回头看看,到底走进来了多远。 “往前走,别回头!”刚才那个声音又响起来。 我心头一紧,不知道是不是太冷导致的错觉,好像手腕上的核桃坠子在微微发烫。 随后我就感觉手腕上有一道什么力量冲了出来,朝着两边的蛇身击去。 一刹那,眼前突然就亮了起来,终于能看清前面的路了,我飞也似的朝前跑,也顾不得两边的蛇会不会来攻击我。 直到冲出去几十米,我才停下来缓了口气。想着刚才发现有小黑蛇的这段路大概也就有十来米长,原以为也就二十步的样子走完了,没想到却走得如此胆战心惊。 不知道那些小黑蛇现在是不是还在那,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下,顿时傻眼,那里空空如也,路还是那条路,根本没有任何蛇的影子。 怎么回事? 难道我眼花了吗? 刚才的一切真是我的幻觉? 我还没想明白,耳边又传来一声叹息:“唉,说了让你别回头!” 心里咯噔一下,今天的事太奇怪了。 就算刚才那些蛇是幻觉,那这声音总不能是幻听吧? 虽然最近睡眠不好,但还不至于这么糊涂呀! 我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当那桃核坠子碰到我脸颊的时候,我再次感觉到了那微微的烫感。 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是真的,我敢肯定。 可那些蛇怎么突然不见了呢?它们摆出这样的阵仗,到底是要做什么? 而刚才那个声音又是谁的? 很多的问题缠在心头,无法解开。 好在身上的凉意渐渐消退,手脚也终于恢复了知觉。 我闷着头继续朝前走,脑海里却浮现了梦中那条大白蛇愤怒的目光。 甩了甩头,自嘲了一句:“莫不是我上辈子杀蛇太多了,这辈子净招蛇恨啊!” 说归说,倒也没敢继续耽搁,迈开步子朝着学校走去。 到了学校,老师说我的成绩可以上江城医学院的分数线,安心填志愿就行。 正在我认真填志愿的时候,身后传来李月桐的声音:“心莲,你真的要学医?还去江城那么远的地方?” 李月桐是我在学校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朝她笑笑:“我爸说当医生好,可以救死扶伤,他也是医生,而且人总要出去看看的嘛,远点也没啥!” “也是!”她应了一声,朝四周看了看,又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你听说了吗?昨天有个同学跳河自杀了,据说捞上来的时候,身上都没一块好肉,像是被什么给咬了一样,啧啧,听他们说的好恐怖,反正我是形容不出来!” 我今天本来就受了点惊,此时听她说起这些,就有些反感,总觉得到处都是这种诡异的事似的,本来不想聊,但看她神秘兮兮的样子还是问了一句:“谁跳河了?为什么跳?” “不太清楚,好像说是她想上大学,但是父母让她嫁人吧!”她耸了耸肩,语气有些无奈。 确实,我们古枫镇是个比较古老的镇子,人们的思想都有点重男轻女,女孩能上到高中的都算是家里比较重视的,很多初中都没毕业就出去打工挣钱,替父母分担压力了。 看来那个女同学应该是没抗争赢父母,连成绩都没等,便一死了之了吧。 这么看来,养父对我还真不是一般的好,一个捡来的姑娘,手把手拉扯大,眼看都要成年了,还要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大学,压力得多大啊。 何况我的身上还背负着一条白蛇,在云家村的人眼中,我就是个灾星。 有些东西真的不能去想,想多了,就感觉心累。 心里也开始踌躇起来。 没再问那女同学的事,我转而问道:“医学院的学费是不是很贵?” 李月桐却急忙抽走我的志愿表,一本正经地说:“你管它贵不贵,既然决定去就不要三心二意的,你爸一向都支持你,在这事上还不是你说了算么!” 她好像生怕我把表抢回去,拿着表就去了老师的办公室。 我本来也没想改,反正养父说,江城医学院是顶尖的医学院校,去那里读书能让他脸上有光,以后村里再也没人说他捡了个灾星。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其实他是想让我去见见外面的世界,等我学了医,说不定也有办法把自己身上这块胎记给去掉。 只是他不知道,这块胎记现在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了,它的变化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想到胎记,我便无意地将手轻轻摸了摸肩头,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衣服下一片冰凉。 “别戴着那玩意碰本尊,否则你会死的很惨!” 突然,我耳边传来一声怒吼,这声音好陌生。 我以为是谁故意吓我,回头看去,身后并没有人,同学们都三五成群的在讨论着各自想去的院校,根本没人理会我。 正纳闷时,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还不拿开你的脏手,猪蹄子不想要了吗?” 我那个气啊,被骂得莫名其妙,但还是老实的将手放在了课桌上。 心里想的是谁在恶作剧,但脱口而出却骂道:“你才是一双脏手,猪蹄子,混蛋,不要脸!” 我平时不会骂人的,可现在却好像被那个声音给影响了心智一般,出口成脏。 这时候,李月桐已经把志愿表交给了老师,刚好回来听到我的话,吃惊的看着我:“心莲,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有上前拉着她低声说:“我说梦话来的。” “梦话?”李月桐似乎很不解:“这大白天的你说什么梦话,你还不如说神经衰弱呢!” 接着她又想起什么,也不顾同学们投来的目光,拉着我走出教室,到了楼梯拐角时才停下压低声音问:“你的生日不是还没到吗?鬼节呢,我记得可清楚着,该不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这件事我只跟她一个人说过,她知道我生日那天会做那个奇怪的梦。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确实感觉有些不对劲,或许你说的对,我就是神经衰弱,毕竟担心成绩达不到医学院的分数线嘛!” 我没有把最近频繁梦到蛇的事告诉她,一是免得她担心,二是内心对那个梦也麻木了。 她这才舒了口气:“不是那蛇就好,走吧,咱们去照相!” 说着,拉起我就往学校外面的照相馆走去。 到了照相馆,里面刺眼的灯光让我感到有些不适,身上那种寒意也再度袭来。 我本来想着不拍了,但李月桐没让我反悔,硬是要跟我拍一组艺术照。 她说要留住我们最好的时光,等以后老了还可以拿出来欣赏。 然后,她就大包大揽的开始挑衣服,选配饰。 看我一动不动,又拉着我走到一排衣服面前,一件件把衣服拿过来在我身上比划着,我看着那些露肩露背的衣服直摇头。 这哪是我能穿的,我就配穿高领。 我默默的挑了件高领的旗袍,想着总能应付一下吧。 没想到她却说:“你怎么回事嘛,平时都穿着高领裹得严严实实的,我以为你是害羞不好意思,这好不容易都高中毕业要上大学了,还这么保守,咱不能选件大胆点的衣服么,这是拍艺术照呢,不是全班合照啊,姐姐!” 我看着她手里给我挑的一字肩连衣短裙,腰部还是镂空的,吓得赶紧拿上旗袍就往换衣间跑:“桐桐,我从来没穿过旗袍呢,这多好的机会呀,得珍惜!”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拿了一条白色的一字肩短裙去了另一间更衣室。 等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虽然有些不满意,但还是点头道:“穿旗袍也挺好看!” 我只是笑笑,好看不好看的我不在乎,不能让身上这怪家伙被人看到才是最重要的。 “本尊就那么见不得光?”耳边又传来刚才那个声音,吓我一大跳。 现在终于明白过来,刚才不是什么恶作剧,可能是身上这条白蛇在说话。 可即使在梦里,那条白蛇也是没说过话的,这怎么突然就开口说话了? 而且还那么凶,像跟我有仇似的。 它呆在我身上十几年,让我受了那么多白眼,我都没找它算账,它算什么,恩将仇报? 可是想想,自己也好像没对它有恩。 可怎么说,我也是个宿主啊,它要是真有生命,在我身上养了这么多年,也该感恩感恩吧。 不过心里还是发虚,怎么我心里想什么它都知道,太怪了。 李月桐就在旁边,我也不好怼回去,只有默不作声,任由李月桐拉着去上了妆。 看着我面无表情,李月桐则在一旁笑道:“怎么苦着个脸?难道觉得自己不够漂亮?” 我没理会她的打趣,随口说道:“走吧,折腾半天了,快点拍,不然一会人就多了,得排队!” 李月桐点了点头,便带着我进了摄影棚。 这里面的灯光更让我觉得刺目,就好像晚上睡醒时突然开灯一样,那种刺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感觉。 李月桐却容光焕发,脸上喜气洋洋的,加上化了妆,她看起来可是十分漂亮。 为了迎合她的造型,我只有也学着她叉腰摆姿式,但我的手腕碰到腰部的时候,耳边却又传来声音:“离本尊远点,不然猪蹄子就红烧了吃!” 第三章白蛇睁眼 我吓得一哆嗦,生硬地把手背在后面离身体隔了好几公分,这样子拍照恐怕也是没谁了。 还好李月桐忙着摆姿势也没注意我的僵硬。 我全程苦不堪言,完全没有拍照的喜悦。 好不容易拍完几张,便想换了衣服赶紧回家,可没想到试衣间都满员了,仅剩下一间门锁坏了的,我也不想耽误时间,让李月桐帮我守着门,想着快速换完了事。 然而我刚脱掉旗袍还没来得及穿好自己的衣服,李月桐却突然拿着一条裙子推门进来:“心莲,我觉得你还是可以试试这款裙子,再拍......” 她话未说完,便尖叫一声跑了出去。 我知道她是看到了我后背的白蛇胎记,我告诉过她做梦的事,却从没告诉过她我身上真有一条白蛇。 赶紧把衣服套好追了出去,想跟她解释清楚,可她的尖叫声已经引起了来拍照的其他校友注意,大家纷纷看向我,目光里都是戏谑。 而李月桐则捂着嘴在一旁,一脸歉意地看着我,并朝我的肩头指了指。 我低头一看,发现刚才出来的急,高领的扣子没有扣好,衣领朝两边散开来,正好露出了那白蛇的头。 我连忙用手捂着衣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我苦苦隐藏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让大家知道了我身上有蛇纹。 周围的人都开始朝我指指点点,一片啧啧声和不堪入耳的嘲笑声响起。 “我们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可藏的,没想到咱们学校的高才生私下底竟然是个社会姐啊,这纹身不错嘛,看起来挺逼真的,在哪纹的?”一个男同学不怀好意地看着我,手指还不停捏着下巴,像是看猎物一样。 “是啊,要是老师知道他眼中的优等生竟然学别人纹身,估计得气死吧!” “没想到这乡里的妞比咱们镇上的还会玩,可惜发现得晚了,不然......” “要不今晚咱们到酒吧一聚?也好见识一下我们社会姐的魅力啊!哈哈哈!”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说的话难听至极。 我的心跌入了谷底,此时此刻,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个不良少女,之前的形象都是装的。 以前在村里,大家都说我是怪胎,对我没好脸色,好不容易在镇上没什么人知道内情,这下完了,一传十十传百,我的风评将直线下降。 “那、那、那个,心莲,你什么时候纹了条蛇在身上,刚才吓死我了!”此时李月桐惨白的脸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但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看来刚才确实吓得不轻。 不过话说回来,我是自己看习惯了,不觉得吧,她乍一眼看,肯定得受惊,我妈都被活活吓死了不是么! 所以也不能怪她大惊小怪吧。 我心里很难受,但他们认为我是社会姐总比认为我是怪胎好吧,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又没影响别人,哪怕我把身上纹满了,又碍着你们谁?无知!” 说完拉起还在发抖的李月桐就准备走。 可那几个男同学却不依不饶,一脸坏笑拦在我们面前,为首那个男同学甚至张开了双臂,似乎想要来抱我。 我记得他好像叫王乐鑫,学校里有名的浪荡子弟,他的风流史整个学校无人不知。 和我们不是一个班,以前从来没跟他打过交道,看着他那张痞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想上去揍一顿的冲动。 不知道靠着这张脸欺骗了多少少女。 旁边还有好多女同学在看戏,我甚至听到有人在说王乐鑫看上我是我的福气。 这福气谁要谁拿走,我是不好这口。 他嘴角微微上扬,拦在我面前痞痞地说道:“别说,以前我还真没注意,你也是个美人胚子,这化点妆看起来连校花都得靠边站了,怎么样,今晚要不要跟本少一起去喝一杯?” 难道是我刚才的态度不够明显吗?非要逼我骂脏话。 我真想说一句去你大爷的! 可话还没出口,背后却传来一片冰凉,我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冒冷气。 李月桐握着我的手,似乎也感觉到我的不对劲,朝王乐鑫白了一眼:“成天就知道美人美人的,天上人间美人多了去,你咋不找几个陪你喝,喝死你个贱种!” 她说完,将王乐鑫朝旁边一推,拉着我大步流星就走了。 身后传来一片口哨声和叫嚣声。 没想到李月桐还有这么霸气的时候,以前她都是温柔得像只绵羊的。 我们俩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随后我便把自己纹身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月桐,当她得知我身上不是纹身而是胎记时,更加担忧,生怕我是被蛇缠上了。 她还告诉我,女孩子被蛇缠不是什么好事,最好找个大师看看。 我也没拂她的意,答应回去就办,她这才放心地跟我告别。 只剩我一个人的时候,不由暗暗骂了一句:“死蛇妖,都是你害的!” “哼,本尊可不是蛇妖,是神蛇,属于上神,上神你懂不懂?”那白蛇的声音再次传来,不仅自大,还自恋,居然自称上神。 我懒得理它,继续往家赶,经今天一系列的事,我想回去恐怕真是要找个驱邪的看看才行。 然而,我刚走到通往我们村的必经之路时,却看到王乐鑫正和几个同伴坐在那说笑,看样子还来了有一会,地上瓜子壳都剥了一堆。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想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结果被人伸出一条腿给绊了一下,还好我常年走山路反应快,一下就跳过去站稳了。 “嗬,身手不错嘛,有意思!”王乐鑫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道。 我没理他,打算继续走,可旁边那几个看起来像是混混的人却站起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一个染着黄头发戴着耳环的男生笑嘻嘻地说道:“别走啊,听说你身上纹着条蛇,栩栩如生的,让我们哥几个看看,也长长见识呗!” “对啊,让我们看看什么样的蛇能配得上一中的高才生啊!总不会是条癞皮蛇吧!”另一个看起来不是很好惹的人也跟着说道。 大爷的,今天还真是不走运,净招是非。 我没理睬这几个社会混混,朝王乐鑫看了一眼:“王乐鑫,你到底想干什么,都是同学,有必要把事情搞得这么难堪吗?” 他好歹还是一中的学生,总不会真想把我怎么样吧! “你叫云心莲?”王乐鑫仍坐在那里嗑着瓜子,抬了抬眼看着我问。 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便回了一句:“是又怎么样?” “云家人?” 我被他这话搞得莫名其妙,姓云当然是云家人了,再说,云家人怎么了嘛,便回道:“是又怎么样?” 结果这话刚落,那几个社会混混便朝我围了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动手。 这是跟云家人有仇? 那也别找我啊,我只是个捡来的,现在否认来得及不? 他们可没给我机会否认,几个人直接就将我给反手扣住了,那黄毛则伸手开始解我的高领扣子。 我开始破口大骂他们流氓,可没有任何用,挣扎也只能让他们变得更粗鲁,直接将我的扣子扯开了,露出了那个蛇头。 黄毛见状,伸出手便来摸这蛇头,还感叹道:“确实逼真啊,只可惜是条瞎眼蛇,怎么没把眼睛纹出来呢?” 然而下一秒,他却发出一声哀嚎,顿时退出了好远,眼睛瞪得大大的,像见了鬼似的,指着我的脖子处嚷道:“蛇,蛇......” 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而我却看到,此时他那只手已然变成了青紫色。 跟我梦里看到自己的皮肤变色一模一样。 他没有把话说完,便哀嚎着倒在了地上。 那几个人见状,也被吓到了,唯有松开我,冲过去扶黄毛。 王乐鑫也反应过来,上前抓起黄毛的手一顿操作,然后说道:“他中毒了,赶紧送医院。” 那几个人吓得脸都白了,拉着一直喊疼的黄毛就跑。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中毒。 王乐鑫打算离开的时候,又朝我看了一眼,很有深意地丢下一句:“原来如此!” 转身就走。 我感觉莫名其妙,问他这话什么意思,可他理都没理。 便只有低头朝锁骨处看了一眼。 可这一眼,却把我给吓得倒退了好几步,额头上冷汗直冒。 原来那一直以来那闭着眼的蛇头,现在竟然睁开了双眼...... 我感觉那双眼睛一直在看着我,像要把我看穿一样。 顿时眼前一黑,便朝地上栽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到了之前梦里来过的蛇窟之中。 那条白蛇仍旧盘着身子在一旁看着我,让我心里直发毛。 不知道现在是做梦,还是真实的,悄悄朝自己的腿上掐了一把,疼得我龇牙咧嘴。 看来我是真被这蛇妖给弄到蛇窟里来了,这可不是梦。 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后,我反而平静下来,顿时也顾不得害怕不害怕了,朝它瞪了一眼:“看什么看,你不是说自己是上神吗,上神会这么捉弄人?十几年了,能不能换个花样?” 我以为它肯定得把我扔蛇窟去,没想到它却只是蛇尾一卷,将我缠起来低头看着我说:“胆子不小啊,竟然敢挑战本尊的威严,不怕被蛇毒死?” 这是白蛇第一次面对面跟我说话,我不禁咽了咽口水,哪里可能真不怕啊,我又不是铁打的。 于是便想着要不讨好一下,朝它说了句好话:“那个,你要真是上神,就放了我呗,神不是护佑人类的吗!” “行了,你滚吧!”它虽然这么说,可蛇尾仍旧卷着我。 为了保命,我也只有发挥不要脸的功夫赶紧说道:“那你倒是松开呀,不然我滚不动!” 白蛇似乎明白过来,直接将蛇尾一甩,我感觉自己被抛出了很远,心猛得一沉,就好像在高坡上冲下去时突然间心口一沉那样。 “哎哟!”我惊叫一声,猛的醒过来,发现自己从床上掉到了地上。 我半天搞不清楚状况,怎么回事,难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梦境? 可那些发生的事情都历历在目,根本不像是做梦,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我轻轻走到镜子前解开衣领看了一眼锁骨处的蛇头。 正好对了上它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第四章阿亚出事 看来并不是梦,所有的事都是真实发生过。 我不敢出声,怕养父听见了会担心,只拼了命地撕扯着那白蛇胎记,想把它从身体上给拽下来。 可除了将自己抓得伤痕累累毫无作用。 突然,我想起它好像害怕那个桃核手坠,便刻意拿桃核去磨它,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身上立刻传来一阵凉意,接着它那魔性的声音就响起来:“再拿这玩意碰本尊,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信你个鬼,大爷的! 拿着桃核在蛇身上就是一顿搓,能碰到的地方我都碰了个遍。 不让我见明天的太阳,我让你今晚都不好过。 我以为它会继续吼下去,可是放了那句狠话后它就没了声音。 身上都被桃核给刮得痛死了,皮肤都像火烧一般难受,就算伤了它我自己也讨不着好,便停了下来。 当我再次看向锁骨处的时候,却发现那白蛇的眼睛又闭上了。 有效! 这家伙果然怕桃核,没想到阿亚给的东西还真有这作用啊。 想起阿亚我就想到路上那两排军队般的小黑蛇,这件事一直在我心里挥之不去,我想有机会还是问问阿亚,看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还有,我是怎么回家的? 我蜷缩着坐在床上,一直熬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养父坐在院子里择菜,我走到他面前坐下打算帮忙,结果养父看了我一眼说道:“黑眼圈这么重,又没睡好?都考上了医学院还不放心啊!” 我心里还在想着自己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事,点了点头问道:“爸,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养父将手中的菜放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随即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看你一直没回来,以为你是没考上不敢回,便去找你,结果走到村口,看到你正趴在阿亚背上睡觉呢!” 我心里惊了一下,为什么会是阿亚? 但我也没表现出来,继续听养父说:“阿亚表示他看到你在村外迷迷糊糊地走,推也推不醒,怕你摔着,就只有背起你打算送你回来。” 我心里很不安,但还是朝养父扬起一个笑脸:“可能是太困了,这段时间一直担心考不上,知道考上后心就放下来了,人就乏力吧!” 养父轻轻敲了敲我的头,朝我笑了笑:“你这成绩肯定考得上,有什么担心的,是担心学费是吧?放心,我又不是挣不到钱,咱们村里人生病了都得找我,治病救人的钱大家也不会欠,咱有钱,你就只管好好学习就行!挺起腰杆,我们不欠任何人的,知道不!” 养父似乎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反而在安慰我。 我眼眶一热,有不明液体就想冒出来,强忍着装成打呵欠的样子说道:“爸,我晓得你有钱哩,一点也不担心。那啥,我还有点困,再去睡会!” “去吧,好好睡一觉,吃饭了我就叫你。”养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低头择着菜。 我转过身去,顿时泪流满面。 养父是村里的医生,可他有多少收入我还是清楚的。 乡里人没那么多病,有个头疼脑热的自己挨几天也就好了,万不得已才会来请养父去看看,养父又是个热心人,只要没用什么太多的药品,他都很少收费,如果比较严重的病,也就收点药钱,人工那些是都没有的。 要是遇到那家人缺钱,他可能连药费都没收,只不过在我面前,他从来没说过家里没钱,对我一直都是舍得得很。 我想考医学院,他也是一直支持,从来没觉得学医贵就不让我去。 他甚至还说我是来给他光耀门楣的。 我的心真的无法平静,一边是想好好学习,将来做个良医,像养父一样治病救人,一边又觉得自己白蛇缠身,是个不祥之人,恐给大家带来灾难。 想跟养父说,是不是请个驱邪的大师来看看,可又担心这件事让村民们知道了,会让养父为难,更怕身上这条自称上神的白蛇会来报复。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那突然睁开的蛇眼,以及黄毛中毒的事,就觉得事情很糟。 糟到我根本无法解决。 我真的恨死了这块胎记,恨死了这条白蛇,吓死了我妈,缠了我十几年,如今还要这样来吓我。 眼看我就要十八岁生日了,要是它再发生什么变化,我该如何面对?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开始昏昏沉沉。 耳边一阵嘈杂声,好像有人来了我家,正在跟我养父吵架呢。 养父性格纯和,从来不与人争吵,除了护我的时候。 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上门来说闲话了,我想起来看看,但是身体重得不像话,根本起不来,只听见屋外吵吵嚷嚷的,又听不太清。 我很急,怕养父被人欺负,可越急越起不来。 过了好一会,身上的沉重感消失,我立刻起床出去,看到养父正在收拾院子,院子里的东西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就像被大风刮过似的。 我不由地问:“爸,发生什么事了?” 他这才发现我,忙展开笑容说道:“没事,东西倒了收拾一下!饭做好了,想让你多睡会就没叫你,你自个去吃!” 我知道养父没有说实话,刚才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便朝院子里扫视了一圈,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我之前送给阿亚的小木剑,我几步走过去拿起来便问道:“爸,这不是我送给阿亚的吗,怎么又回来了?” 养父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阿亚的娘刚才送回来的,你别多想,他们不要就不要呗,咱们又不是上赶着要去跟他们攀关系!” 我一听就不对劲,阿亚怎么可能不要我的东西,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养父不愿意告诉我,我就自己去问。 于是抬脚就往外走。 养父在身后大声喊道:“阿莲,现在他们家一点理智也没有,别去自讨没趣......” 这个时候我哪听得进去劝,阿亚是我在这村里唯一的朋友,我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才行。 “爸,你别管,我要去看看阿亚!”我说着,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阿亚家在村子里一处僻静的山坳里,这里就住着他一户人家。 径直来到他家门口,迎面便看到阿亚坐在堂屋中央,他爸在一旁默默抽着烟,他妈妈嗓门贼大的在骂人:“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要你别跟那怪胎接触、别跟那怪胎接触,你就是不信,现在好了,把自个都折进去,人家还说我们无理取闹!” 我知道她说的怪胎是我,但我没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自个折进去了,我也不在乎她怎么看我,直接走过去看着一动不动的阿亚问道:“阿亚,你怎么了?” 此时阿亚脸色潮红,紧闭双眼,似乎没听到我的声音,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妈妈见来的是我,一把将我推开,气吼吼地说:“你还有脸来,你说,是不是你在那小木剑上做了什么手脚,昨晚半夜,阿亚拿着那剑四处乱砍,不知道在干什么,他又不会说话,嗯嗯啊啊将我们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等他睡了,结果今天早上他就烧得人事不醒,都是你害的!” 我虽然感到委屈,可事关阿亚,也不敢顶嘴,那小木剑是我送的没错,可我哪有那神通做手脚啊。 心里也很疑惑,阿亚虽是个哑巴,但以前身体都是很好的,从来没生过病,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桃核坠子,是我参加高考那天阿亚亲手给我戴上的,可昨天却发了生那些诡异的事,难道...... 我不敢继续想,毕竟这些事情太不科学。 想伸手去摸一下他,可刚碰到他额头,他妈却再次将我推向一边:“别再碰他,你个灾星,东西我都送回去了,意思也跟云炎说得很明白,以后让你别跟阿亚来往了,你还过来干什么?” “婶,阿亚应该是生病了发烧,这病我爸可以治的,以前我发烧的时候都是我爸治好的,要不让我爸来看看吧!”我知道她心疼阿亚才会这么对我,所以还是心平气和地跟她说。 “阿亚这可不是病,是邪气,就是你招的邪,我已经打电话请王大师来给阿亚祛邪,他法术高着呢,这种妖法他手到擒来!”她白了我一眼冷声说道。 我真的是无语了,医生都没看,怎么就说没病,还是邪? 何况大家不常说先天有缺的人是不招邪的吗?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据理力争,并且十分不信邪,可经过昨天的事,我的信念已经动摇了。 我甚至怀疑,会不会真的是我把邪气带给了他。 想起昨晚我拿那桃核将身上的白蛇磨得闭了眼,不由得心中一沉,该不会是白蛇没能报复得了我,就来对付阿亚了吧。 此时我看到阿亚眼皮微微抬了一下,但最终没能睁开,担心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联想到之前我发烧昏沉的时候养父会一边帮我治疗一边安慰我,我便尝试着说道:“阿亚,你一定要坚强一点,生病了不要怕,我会在这陪着你等你好起来的。” 阿亚似乎听到了我的声音,眼皮又微微地动了动,好像在说让我别担心。 “别在这假惺惺地,要不是因为你招邪,阿亚也不会变成这样,你给我走,离开我家,以后也别再到这来了,我们家不欢迎你!”阿亚妈妈又开始来推我,一边推还一边骂。 以前她虽然不喜欢我,但从来没有这么骂过,或许是看在我也是阿亚唯一的朋友的份上吧,可现在阿亚出事了,她就口不择言起来。 阿亚的爸爸倒是没作声,只在一旁叹气。 而他那个才不过四五岁的小女儿躲在一旁偷偷的看着我,眼神里也充满着敌意。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几个人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人问道:“请问这里是云蓝家吗?” 随后,一个道人打扮的老人翩翩而至,这人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很有大师风范,然而在他身后竟然还跟着另一位年轻人,我顿时傻眼,这人我认识啊,不就是王乐鑫那个混蛋么? 第五章大师作法 我倒想看看这两位能有什么办法让阿亚醒过来,莫不是骗子来骗阿亚家的钱吧! 王乐鑫看到我并不意外,反而朝我痞痞的一笑,我总感觉他不怀好意,白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先看看情况。 那老人也没多说什么,围着阿亚转了一圈后又看向我,结果大家都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好像我真是罪魁祸首似的。 我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瞪着眼睛问:“老人家,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阿亚这病你是能治还是不能治,要不能治就赶紧回去吧,别耽误病情,我去叫我爸来!” 他也不恼,十分温和地朝我笑了笑说:“能治,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忙!” 这时阿亚妈妈便指着我痛骂起来:“我就说吧,这事就是你害的!连王大师都这么说......” 结果那大师却打断了她的话,摇头道:“我没说是她害的,我说的是需要她帮忙,而且我不是王大师,我姓沐!我身后这位才是王大师,我的弟子王乐鑫!” 阿亚妈妈顿时张着嘴不知道怎么说下去,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她肯定没想到,自己请来的王大师会是那个年轻人,看起来倒像个江湖骗子。 好在还有这沐大师看起来派头十足,有模有样的。 我也挺吃惊的,王乐鑫这二流子,竟然还拜了大师? “那个沐大师,我儿子到底是被什么缠上了?为什么要她帮忙?”阿亚妈妈明显不太相信王乐鑫,只有把希望寄托在沐大师身上,指着我问道。 沐大师捊了捊花白的胡子,朝阿亚妈看了一眼:“信我,我就治,不信我,我就走,休要多问!” 这沐大师还挺豪横。 我瞟了阿亚妈妈一眼,看看她要怎么选择。 阿亚妈妈只有咬了咬牙说:“那沐大师您看怎么做能让阿亚醒过来,我们配合就是!” 沐大师沉声道:“按理说这孩子少了一魄是不会被邪气侵袭的,可我从他身上看到了黑气,应该是有东西缠着他,我要做法,除了这姑娘外,你们都出去吧!” 阿亚妈一听沐大师竟然一眼就看出阿亚的问题,连忙点头:“好,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随后拉着她那小女儿和云蓝叔就往外走,好像生怕有邪气再找上他们一样。 沐大师转头看向我:“小姑娘,虽然这是个不情之请,但我还是问问,你可愿意为这孩子挡个煞?” 为阿亚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反正我在大家眼里就是灾星,灾星怕什么煞。 阿亚妈妈似乎怕我不同意,又转过来朝我说道:“你也别矫情,如果不是你,阿亚根本不会出事,之前我还不确定是邪,现在大师都这么说,肯定是你的问题,今天你必须把阿亚救回来,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没想到阿亚妈妈竟然会这么说,要换个别人我还真不乐意,可现在出事的是阿亚啊! 好在那沐大师是个通情理的人,他朝阿亚妈看了一眼,语气还有些发怒:“你还要不要这孩子醒了,那么多废话,不怕闪了舌头?” 阿亚妈跺了一脚,转身便出去了,堂屋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这时王乐鑫才悄悄朝我说道:“好巧啊,又见面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朝我挤眉弄眼,面对他我还真是没好气,回了一句:“也不知道你那黄毛朋友怎么样了,有没有被毒死!”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收回了那痞痞的笑容,没再说话。 惹我,他还不配。 我走到阿亚身边,看着沐大师认真地说:“沐大师,只要能救阿亚,要我做什么都行,别耽误时间了,您开始吧!” 我其实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以前也听别人说过,道人给别人驱邪一般都是念念口诀跳跳步法,洒点米之类的,总归是一些旁人看不懂的东西。 虽然不祈求他这样能真救得了阿亚,但只要不害他,能让阿亚妈妈安心下来,也是好的。 而且我也确实想看看这一切是不是真跟我身上的白蛇有关。 沐大师让王乐鑫点了香,他便开始念念有词,随后就开始跳步法,紧接着抓着一把米朝阿亚洒了去。 转瞬间,我仿佛听见了奇怪的叫声,又好像是风的怒吼。空气瞬间就冷了下来,不由得打了一哆嗦。 这大师有点路子啊。 可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他要做什么,就感觉身上一阵寒凉,有了之前的经验,我突然明白,是这白蛇又要出来说话了。 果然,它的声音随之传来:“蠢死了,别人在害你都不知道!” 我捏了捏拳头,想怼它一句,可发现自己竟然说不了话了。 眼睁睁看着那沐大师不停地跳不停地念,而我的身体则越来越凉。 王乐鑫走到阿亚面前,拍了拍他的脸轻声说:“妖邪已经被驱走!你可以醒了!” 没想到阿亚竟然真的睁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随后他又发现了一旁的我,立马反应过来,想来拉我,却被王乐鑫拦住了。 阿亚不停地打着手势,意思是让他们停下来,甚至还去抢沐大师手中的拂尘。 见阿亚没事,我的心中一松,然后便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梦里,我又看到那条白蛇。 它这次没有卷我进蛇窟,也没有看我,而是盘着那在一动不动,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它那样子,我的心竟然有点疼。 “还有心情心疼我,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醒吧!蠢人,别人说什么都信,现在好了,自己被困这里了吧!”那白蛇头也没抬,但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它这欠揍的。 我没好气地回道:“是不是你在搞鬼,桃核是阿亚送我的,我拿桃核对付了你,你找阿亚麻烦去了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一个先天有缺的人类竟然敢在本尊面前耀武扬威,给他点颜色看看又怎么样?” 果然是它干的,昨晚我逼得它再次闭上了眼睛,它便去对付阿亚。 这为了报仇还真是分秒必争啊。 “你一条占着我身体的蛇妖竟然对我朋友下手,缺德!还说是上神,肯定是坏事做多了遭天谴吧!” 逞口舌之快谁不会,我也不是吃素的呀,这些年被它吓得这么惨,还不允许我生气么。 谁知道它竟然来一句:“好坏不分,是非不明,果然是个无脑子的!” 人跟畜生是没法正常沟通的,我气也没用,现在落它手里,还是不任它说啥是啥。 不过它刚刚说我被困在这里了,到底怎么回事? “总算知道想一下自己的处境了?”那条蛇又一次戳中我的心事。 我冷哼一声:“把我困在这里的不是你么,十几年了,你就没点别的花样?” “困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醒了我才有机会醒,我们是一体的,一损俱损知道不?” 我感觉它在骗我,但是我又没有证据。 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那沐大师把我困在这里的?” “哼,沐大师!等本尊出去,有他好看的!”白蛇气得肚皮直鼓,莫名的看着还挺喜气。 我竟然不识时务地笑了。 口气是挺大,首先你得出得去啊! 我是巴不得它早点离开我的身体,让我当个正常人。 “要不是那个哑巴阿亚多事,本尊已经出去了,用得着在这里听你的风凉话吗?” 它这话让我联想到了那两排黑蛇的欢迎式,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我不敢确定。 它也没再解释,埋头不再理我。 我也不想理它,靠在山壁上一言不发,看谁耗得过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我的名字,我不停地应着,但是没有人听见。 慢慢地,我也听清了,是养父的声音,他不停地说:“阿莲,你快醒醒吧,都睡了一个多月啦,也该睡够了吧!” 我惊呆了,怎么这就过了一个多月了? 这日子怎么过的? 这时那沉睡的白蛇也动了动,抬头看了我一眼:“都说了你要自己想办法出去,咱俩都困在这里,只有等死!” “你当我不想醒啊,以前不是你把我吓醒的吗,可你一直在那睡,要不你再吓我一下,指不定我就醒了,这样行不?”我也是没辙,出个馊主意。 反正能被吓醒总比呆在这里强。 “倒是可以一试!”它说完蛇尾一卷,再次将我扔进了蛇窟。 一模一样的剧情,反正我还是在那蛇中间完好无损。 然后它又把我卷出去扔进了深潭里,潭水泡着我的身体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可我也没有被疼醒,它只能无奈地再次将我拉了上去。 随后它张开巨嘴作势来吃我,仍然无效。 “奇怪,你现在怎么不怕我了!没意思!”它嘟囔一声,又盘了回去。 我一看这不行啊,总得想办法醒过来,于是便喊道:“你别睡了,赶紧继续想办法!” 结果它再次缠了过来,将我整个缠住,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觉得它的眼神里散发着一种炽热的光。 蛇信突然在我脸上滑过,黏黏的。 我...... 下一秒,我竟然从床上一跃而起。 嘴里还说道:“去你大爷的!” 养父本来还在那说着什么,结果看到我这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那傻了眼。 他肯定在想我是不是在骂他吵着我睡觉呢。 现在解释来得及不? “那个,爸,我刚才做梦来着......” 我不知道自己的解释是不是很苍白,但养父却连忙说道:“阿莲,梦醒了就好,没事儿,没事儿!” 他说着没事,可我却总感觉他似乎有心事。 “对了,今天什么日子啊,我怎么闻到香烛味了?”我顺势还闻了闻自己身上,怕有味,毕竟不知道睡了多久。 “今天是你生日啊,你睡了一个多月,幸好我是医生,看情况知道你是睡着了,不然这一个多月可得把我急死!” 我没有关注自己怎么睡了一个月,满脑子想的都是今天是我生日。 生日,鬼节,噩梦。 我刚从梦中醒来,难道又要梦那条蛇吗? 不敢往下想,只有不好意思的笑笑说:“爸,那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咱们一起去拜祖宗!” 我飞快的进了浴室,脱下衣服一看,那条白蛇的眼睛竟然又睁开了...... 第六章白蛇苏醒 对上镜子里那双漆黑的眼睛,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家伙该不是真醒了吧。 我也不敢像上次一样再拿桃核去磨它,怕它又搞事。 也罢,睁着眼就睁着眼吧,反正在梦里也看惯了它睁眼的样子,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我在洗澡的时候,总觉得身上有一双眼睛盯着很不自然,像是在被人偷窥一样。 想到这我连忙甩了甩头,一条蛇而已,又不是人,有什么好忌讳的。 在将浴桶放满水,整个身体泡了进去时,却突然感觉不对劲,好像有一双眼睛从背后盯着我在看一样。 下意识地转身,却对上一张惊为天人的脸。 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头长长的银发如瀑布般披散着,漆黑的眼神透着一股妖冶的光,皮肤看起来吹弹可破的,让人忍不住想去捏一把。 我甚至连惊呼都忘了,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他。 良久,我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一丝不挂地在洗澡呢,突然多了这么一个人在身边,怎么还犯起花痴来了。 我连忙捂着胸口缩成了团,结结巴巴说道:“你、你、你是什么妖怪,怎么能、能......” “能什么?”他单手撑着头,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这声音,竟然是那条白蛇的。 我不由得直哆嗦,这家伙出来了?他想做什么? “你...你怎么出来的?”想着他还是一条白蛇的时候那样折磨我,我瞬间紧张到了极致,虽然他现在的样子看着赏心悦目,可我是见过他本体样子的。 “本尊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这辈子吃定你了,你就认命吧!”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这么直直地盯着我。 我脸都红到耳根子了,这家伙怎么能在我洗澡的时候出来,要不要脸! 可我现在也不能动,否则不就被他占便宜了吗? 他看出我的无奈,反而欺身过来,我吓得往后缩,可是浴桶就这么大,能缩到哪里去。 随即我便被他挤到浴桶边,他兴致很高,看着我窘迫的样子还在笑:“有什么好害羞的,本尊都看了十几年,又不是什么秘密!” 这能一样吗? 之前是条蛇的样子,可现在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他似乎还没玩够,顶着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凑到我面前,他的呼吸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这味道之前在梦里也闻到过。 我担心他会做出格的事,连忙将脸别向一旁:“你别再过来了,不然我叫人啦!” “你倒是叫啊,别人又看不到我,只会把你当疯子!”看我吃憋他很得意,手还不老实地要来摸我的脸。 我伸手想要推开他,可自己现在这光溜溜的也不敢有大动作,只有继续说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他很满意我的问题,终于没再继续靠近我,而是慵懒地说道:“助我恢复真身,我就能放你自由!” 我看着锁骨处的蛇头,又看了看他:“你要怎么样才能恢复真身?” “起码也得有个实体吧,本尊现在不过一道虚影,所以......”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明白过来,这家伙又在这吓我呢,不过一道虚影,能把我怎么样,还成天本尊本尊的,搁这玩我呢,于是我也不再怕他,一脚踢了过去:“王八蛋,又吓我,你个虚影还这么色......” 他眉头一皱:“你往哪踢呢?真打算一辈子被本尊缠着吗?” 我吓得打了个激灵,刚才也没想那么多啊,我怎么知道虚影也能踢得着。 结果他再次凑了过来,张口就朝我喷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有点甜甜的。 “别以为本尊是虚影就对付不了你,告诉你,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咱们就只能一块死,到时你可别埋怨!” 我就很无语,这条蛇也太霸道了吧。 凭什么我就要听他的呀,他是我的谁? 然而我此时却有点意识涣散,肯定是他刚才喷的东西在作怪,我抬眼看向他,似乎看到他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我不由自主地朝他靠近,甚至主动地钻进了他的怀抱。 理智让我清醒一点,对方是条蛇,要离他远一些,可我的行为却完全不受控制,只想让他抱着。 他很配合,双手揽着我的腰,让我靠在他胸前,我听到他好像还在喃喃地说:“阿莲,真的是你吗?” 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面天都黑了。 全身就像散了架似的,完全没有力气。 这时养父端了一碗东西进来,见我醒了便说道:“醒啦,来吃点东西吧,都一个多月没吃东西了。” 养父什么都没问,也没责怪,端着粥就要来喂我。 我很不好意思,不知道自己在浴桶里是怎么出来的,支支吾吾地问:“爸,我怎么又睡着了?” “不知道,我看你洗完澡出来,本来叫你吃饭的,结果喊了几声你都没应,径直就爬床上睡了,我想着你是不是睡了太久没精神,便没再叫你,给你熬了点粥,一直等你起来呢!” 我怀疑又是白蛇做的怪,当着养父的面却也不好表现出异常来。 忙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那碗粥感激地说道:“爸,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 “行啦,赶紧吃吧,吃完去给祖宗烧点纸!”养父说完默默地坐在一旁等我。 养父似乎对我这样长久的昏睡毫不在意,这让我很纳闷。 虽然他说知道我是睡着了,可一个正常人能这么不吃不喝的睡上一个多月吗? 隐隐约约中,我觉得养父似乎知道些什么。 我三两下吃完粥,猛然想起当时我是去了阿亚家就晕倒的,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于是迫不及待的问:“爸,那天我是怎么回来的?” 我知道养父明白我指的是哪天。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顿了顿才说:“一个叫王乐鑫的男孩把你抱回来的,他说是你同学!”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怎么把他给忘了。 还有那沐大师,是他施了术法后我就被困在白蛇那里的。 他们一定知道什么,说不定有办法帮我解决身上的白蛇问题。 我恨不能立刻去找他们问个清楚,可现在让我上哪去找他们,轻轻“哦”了一声,低着头也不知道要不要继续问。 这时养父倒是开口说道:“那个男孩子人不错,在这里陪了你几天,后来有急事才离开了,你跟爸说说,是不是对他有好感......” “打住,爸,你往哪想呢,我今天才满十八岁,你就急着把我推销出去吗?” 关键是我这么说,脑子里却很不识相的想起了那一头银发的妖孽,想起在浴桶里他迷离的眼神,不由得脸就热了。 养父看我这表情估计会错了意,轻咳了一声:“阿莲,爸不阻止你谈恋爱,你已经长大了,但谈恋爱是奔着结婚去的。 你要是不想跟他结婚就不要耽误他,如果你对他有意,而他又愿意对你好,那你就不要吊着他。 过两年等你们到了结婚的年纪,直接结婚就行,但不要耽误学习,我这老骨头也就这点指望了,你明白吗?” 我看着他语重心长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我上辈子是修了多少德,才遇到一个这样只为我着想的养父啊。 别人家养孩子,都是希望孩子出息后能给予回报,而他就是单方面的只要我好。 可我对王乐鑫真没什么好感,连忙解释道:“爸,我跟王乐鑫就是普通同学,不是您想的那样,再说我还得上大学呢,结婚啥的怎么也得大学毕业才考虑吧!” 可在养父的眼中,我就是越描越黑,因为我看到他在偷笑。 见我沉着脸看他,他才收敛起笑容问道:“那王乐鑫自个承认的呀,他说很喜欢你,你们两情相悦,还问我的意见,难不成他还说谎?” 该死的王乐鑫,别让我再见到他。 否则...... 狠话也不知道该说啥,我用什么去对付人家呀,再说他也没干啥,就说了几句流氓话,也不至于。 “爸,咱们还是先去烧纸吧,不然祖宗该怪罪了!”我连忙岔开话题,拿着吃空的粥碗就出去了。 养父跟在我后面出来,等我放好碗出来,他已经准备了一捆要烧的纸站在院子里等我。 我随他一同出门,来到村里的河边,找了个平整的地方就开始烧纸。 看着他认真的拿上纸钱对折后慢慢点燃,我好奇的问道:“爸,为什么别人家烧的纸都包起来还写名字,我们家的就直接这么烧啊,没有名字祖宗能收到吗?” 可能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答:“这有什么,有名字的都被人领走了,剩下这些没名字可不就是你的祖宗收!” 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我又觉得不对,但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估且当作是他不知道我的祖宗是谁吧,我反正是被弃了的,也不要认什么祖宗。但他现在是我爸,不应该是给他的祖宗烧吗? “爸,那您的祖辈呢?不需要给他们烧纸的吗?”我还是没忍住问道。 养父一边折着纸钱往火堆中丢一边说道:“这不是在烧么,他们谁来都一样,你这孩子今天怎么这么多事,好好烧纸不就完了。” 他们谁来都一样,这个他们是指鬼吧......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我感觉背后一阵发凉,周围的空气也瞬间变冷了。 这大晚上的,可千万别让我看见鬼啊! 可是看见他们是不是就可以知道我的祖宗是谁了呢? 或者看到我妈妈也行,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她的祭日呀! 刚这么一想,我就感觉眼前的火苗开始变化,刚才还是黄色火焰,突然就变绿了,而且还不适时宜的起了风...... 第七章活见鬼了 不会吧,想什么来什么? 没天理啊! 眼前的火光还在不停地跳动,我看向养父,他似乎没什么反应,仍旧折着纸钱在那认真的烧,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好家伙,该不会是就冲着我来的吧。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伴随着一阵阵的凉意传来,我壮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妈呀!” 我看到一个五官精致的漂亮女人,她穿着九十年代那种流行的短上衣和健美裤,烫着一头大波浪卷正在那看着我笑。 我正在思索着她会是谁,可她竟然直接飘到我身边,埋头一边捡着地上的纸钱灰一边说:“你能看见我,还叫我妈妈,真好,你再多叫几声我听听!” 我去,这竟然是个鬼。 我只是吓着了好吧,哪是叫她妈妈? 当初我妈生下我就被吓死了,我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可我打心里也无法接受一个爱钱如命的妈妈。 “你说是我妈就是我妈呀,你拿什么证明?”我一脸不屑地问道。 她手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来,可又像没想起来:“对,要怎么证明我是你妈呢!” 天啊,这还是个弱智鬼。 怎么证明我妈是我妈? 我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她的话好像也没错。 确实不知道怎么证明呀,要她是个人还可以去验DNA,可她是个鬼,怎么证明? “额,要不你说说你是怎么死的?”我试探性地问道。 她好像陷入了某种不好的回忆,脸上的青筋开始暴露,嘴角还开始渗血,这样子可跟刚才那淑女形象相差甚远。 过了一会,她又恢复了初始的模样,朝我笑笑:“吓到你了吧,我只要一想起以前的事,就会这样,不过我还真想起来了,我是生我女儿的时候吓死的,我女儿要是活着,应该跟你一样大!” 完蛋,这怎么跟我妈那么像。 该不会真是我妈吧? 于是我接着说:“那你女儿可够丑的吧,竟然连亲妈都被吓死了!” 她听了我这话顿时气得脸色煞白,两只眼珠就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身子一飘就到了我跟前凑到我脸旁说:“我女儿才不丑,她很可爱,是因为......是因为......” 她因为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好吧,失忆也不是她的错。 猛然间,她似乎想起来了,连忙说道:“我女儿出生的时候,身上缠着一条白蛇!” 我去。 真是我妈! 这辈子我都没想过能见到妈妈,心情一下就高涨了不少,虽然她已经是个鬼,可总比没妈的强,便朝她说道:“我身上就有一条白蛇,别人都说我是怪胎,难道你真是我妈?” “我看看!”她说着就来扯我的衣服,我也没有反抗,随她看。 她看到我身上的白蛇后,便一把抱住我哭个不停:“我的孩子,你还活着,还活着、真好!” 我一直渴望有个妈妈的怀抱,但从来没有得到过,她现在是鬼,也给不了我触觉,我感觉不到妈妈的温暖,只有麻木的由她抱着。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男人的声音:“钱拿到了就快点走,在这磨蹭什么呢!” ‘我妈’连忙擦了擦眼泪说道:“马上来,马上来!” 于是她拿起刚才捡来的钱走向那个男人,把钱全都给了他,又低声下气地说:“再给我几分钟吧,这些钱全都给你,我一分也不要!就几分钟,让我把话说完!” “快点,不然鬼门就关了!到时候可别怪我不等你!”那男鬼瞪了我一眼,然后便走远了。 敢情她这是做鬼也没过上好日子么? 我不由得开始同情起她来。 她转过身来飘向我,继续抱着我说:“孩子,生日快乐,妈妈要走了,你自己好好的活着,别害怕那条蛇,它不敢动你!” 我正感动得稀里哗啦,刚想对她说点什么,她却突然推开我,脸上怒气腾腾:“你不是我女儿,你们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快说,我女儿到底在哪,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以前说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没想到鬼也一样。 她一个当妈的都不知道女儿在哪,问我? 何况她讲的情况跟我的出生一模一样,我若不是她女儿,那这世间还有谁跟我一样身上有这么大一条白蛇胎记,还跟我同一天生日? 写书也没这么巧的吧! 可她没给我机会说这些话,而是准备来掐我的脖子,我连忙朝养父身边跑去,可养父却仍在那烧纸,连动作都跟刚才一样。 原想着是不是借养父阳气高一点能驱鬼的,没想到他竟然着道了。 怎么办,总不能真被一只女鬼给掐死吧,那我也是个怨死鬼了。 我只有左闪右避,可她却步步紧逼,整张脸也变得无比狰狞,好几次都差点被她的爪子给抓到了。 “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这么闹,一会鬼门关了你就回不去了,想做孤魂野鬼吗?”我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朝她吼道。 她愣了一下,似乎也反应过来,可仅仅过了两秒,她又飞过来了:“哪怕做孤魂野鬼,我也要你们还我女儿!” 还是个执着的鬼。 怎么办?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寒气逼来,白蛇那魔性的声音又响起来:“什么鬼敢在本尊面前撒野,还不赶紧滚?”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女鬼尖叫一声立马消失不见。 对白蛇的出现,我从来没有那么感动过,虽然他每次都凶,可好歹还没让我死了呀,这女鬼可是来要我命的。 随后他便一身白衣银发飞舞的出现在我面前。 别说,他不是蛇的时候还真是好看,这颜就全长在了我的审美上,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本尊承认自己很好看,可你也不要这样看我行不行,我对你这样的没兴趣!”他说着,找了棵树靠着,双手环胸看着我。 “放心吧,我对一条蛇也没兴趣!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理你!”我知道自己有点口是心非,可咱不能输了气势不是。 他倒是很随意,身子一跃就在树干上躺了下来,嘲笑道:“你以为本尊想救你,要不是你死了对本尊没好处,才懒得管你!” 好吧,我对他还有用。 有用就好,总比没用了直接吓死要强。 我看向养父,他竟然还在烧纸,好像有烧不完的纸一样,可是身边已经没有纸可以烧了。 看样子他还没醒过来,我打算去摇醒他,可那白蛇却突然拿出一个东西朝我晃了晃:“看看这是啥!”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那不是我的桃核手坠么,怎么到他那里去了? “还给我,那是阿亚给我的礼物!你什么时候拿的?”我连忙朝他冲了过去。 可这时候,却有一只手将我拉住,我下意识地甩开,仍旧想跑过去。 身后却传来养父的声音:“阿莲,你怎么了,大晚上的跑什么啊,小心别摔河里去!” 我突然回头,看到养父手里还拿着一叠没烧的纸正纳闷地看着我。 不知道怎么说,就挺邪性的,刚才不是明明没有纸了,怎么冒出来的。 我又去看那白蛇,哪里还有他的影子。 于是连忙抬起手腕看去,桃核坠子是真不见了。 养父见我停了下来,把手里那点纸扔进火堆烧了便朝我走来,看着我问:“今晚你一直心不在焉的,跟你说话也不吱声,我也就说了几句重话,让你自己以后在外面上点心,别被人迷惑了,你怎么就要跑呢!” 我...... 这怎么解释? 说我刚才见鬼了? 那鬼还是我妈,最后要掐死我,还是身上这条白蛇把鬼给赶跑的? 那我估计明天养父就得带我去庙里拜佛了。 于是我只好睁着眼说瞎话:“爸,你不是都说我长大了么,还不让我有点自己的思想啊,再过半个月我就得去学校了,您就不能让我在家陪你开开心心过几天么,非说那些有的没的,听得心烦!” “好好好,是爸不对,以后不说了,咱们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大医生,救死扶伤那种!”养父突然开心的笑了,映着那火光,看起来格外的慈祥。 可是我心里却总是不安,白蛇拿走了我的桃核,他不是害怕那玩意吗?为什么现在能拿走了? 回到家养父还准备了一些我最爱吃的东西,每年我的生日都一样,烧完给祖宗的纸,就能吃上一顿好的。 小时候,我就盼着这一天,可渐渐的因为那个梦,对这些吃的就出现了恐惧,毕竟吃完睡觉就要梦见蛇了。 可现在我又拼命的吃,我想让养父安心,更想能快点见到白蛇,拿回我的桃核。 “慢点吃,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别噎着!”养父一边说一边给我递了杯水过来。 我喝了一大口水,吃完最后一块糕点,开心的说:“爸,那我去睡了啊!” “你这孩子,怎么还要睡,哎!去吧,去吧!”他说完便默默收拾起了餐具。 看着他的背影,我能感觉到他的落寞。 我长大了,他却老了。 没时间再多想,回到房里,我赶紧闭上眼睛睡觉,从来没哪次这么迫切过想见到那条白蛇。 想象中一成不变的梦境并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身体在发烫,我感觉自己像是在被架在火上面烤,难受极了。 呼吸也变得沉重不堪,身体里有种莫名的难耐,我面对着墙壁缩成一团,脑海里不由得浮现了白蛇那张帅气逼人的脸。 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来去喝点冷水清醒一下,可我刚一翻身,却跌入一个怀抱,迎上来的是一双漆黑的眼睛和一张如花的笑脸...... 第八章他的名字 他就这么看着我,眼里尽是温柔。 我情不自禁的靠近他,他则双手拥着我,一声声唤着:“阿莲,我的阿莲!” 他的身体是冷的,可是我却觉得靠着他特别的舒服,还很安心。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他说:“阿莲,对不起,现在我什么都给不了你,等我,等我恢复真身,我就娶你,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这情话听起来有些肉麻,原来冷血的蛇竟然还有如此深情的时候,但我总知道他口中的阿莲不是我。 否则他怎么对我那么狠呢,整整吓了我十八年。 而且他刚才还说过,他对我这样的没兴趣。 我其实也挺好奇,这个‘阿莲’会是谁,为什么平时如此张扬的白蛇,会对她这么念念不忘。 可我并没有精力来思考这些。 身体的热度没有退去,整个人只想往他怀里钻,他紧紧抱着我,让我的头贴在他的胸口,慢慢地,我才稍稍安稳下来渐渐进入梦乡。 等我再次醒来,他已经不在了。 我什么都没问到,那个桃核也没拿回来。 想起自己昨晚的行径,我感觉脸都快丢光了,我怎么能对一条蛇产生非分之想,难道就因为他化形后好看么? 颜狗! 我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哈哈哈!本尊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自己骂自己颜狗的,不过你确实配得上这个称号!” 我一听白蛇这话顿时来气:“把我的桃核还给我,你这蛇怎么还带顺人东西的!” “想要桃核可以,得答应我一件事!”他顺杆就爬,还真是一条好蛇。 “做什么事?害人的事我可不干!”我没好气的回答。 鬼知道这条蛇会做些什么勾当,虽然我在大家眼里就是个灾星,可我没把自己当灾星啊,要我真去干害人的事,那岂不是真如了他们所说。 “我不会让你干坏事的,你们村里有个祠堂,那里有我想要的东西,但我现在进不去,你带我去!”他没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 可是祠堂是村里的,一直有专人管,没事谁也不会随便进去,而且我是捡来的,从来就没有进过祠堂,那里面都是云家的先辈,我是连朝拜的资格都没有的。 “那个白蛇,你能不能告诉我,去祠堂做什么,那里我不一定进得去......”我很纠结,又想拿回我的桃核,又不想被他给利用了。 他却打断我道:“我叫白子墨,别再白蛇白蛇地叫,难听死了!” 什么脑回路,我在想着如何去祠堂,他却在这介意称号。 不过白子墨这名字还不错,听起来还顺耳。 姑且就原谅他打断我的话这件事吧。 “行吧,那白子墨你说,祠堂里有啥你非要去?”我也不啰嗦,直接问道。 他突然出现在我床上,很魅惑地看着我:“去找我的真身,只要我拿到真身,我不但还你桃核,也还你自由之身,怎么样?” “你的意思,没拿到真身,桃核就不给我了?”我这一根筋的脾气也上来了,最恨有人威胁我。 他竟然语气软了:“好吧,不管拿不拿到真身,这小桃核都还你,真不知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轴,一个破桃核就当宝,这样的宝我全身都是好吧!” 呵,还全身都是宝? 连个真身都没有,宝从哪里来! 我只是不想揭穿他! 不过他现在居然没有一口一个本尊了,感觉亲切了好多。 “白子墨,你是什么时候拿走我的桃核的?”我终于想起桃核丢失的原由,这才问道。 他哈哈一笑:“你自己在浴桶里给我的呀,说是定情信物来的!” 我一听就知道他又在戏弄我,一拳砸向他的胸口:“再胡说我揍死你!” “我没有胡说,是你自己给我的,你说那东西会伤我,便不戴了!取下来要扔,我便收了替你保管着!”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倒真不像说谎。 天知道我当时都干了些什么! “你之前不是怕这桃核的吗,怎么现在不怕了?还敢收这玩意?”我特么就好奇这事,之前被摩擦的眼睛都睁不开的人不是他么。 “哼,小小桃核岂能伤我,我那是为了......”他突然就停住没有说下去。 我等了一会,见他不说,又追问:“为了什么呀,说话说一半很让人恼火的知道不?”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呐,这个先给你,你得想办法带我去祠堂!”他说着,掏出桃核坠子就递给我。 不懂不懂,那你好歹说说看啊!不说我怎么懂! 我也不敢反驳,便伸手去接,他却一把将我拉进怀里,小声说道:“可别再想着拿它对付我了,小心伤了自己!还有,别告诉任何人我醒了!否则你会没安生日子过的!” 死色蛇,就知道占我便宜。 桃核到手,我还怕他,凭什么他要我去祠堂我就去,我又不傻。 不过我没说出来,连想都没有多想一下就答应了:“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捧着我的脸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然后就消失不见。 我有种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感觉。 可我没办法去跟他对着干,谁知道他会不会恼羞成怒真把我丢进蛇窟里,这可不是梦,是现实啊! 拿着手里的桃核,我心里百感交集。 也不知道阿亚现在怎么样了,他醒过来后有没有其他情况,那沐大师有没有好好帮他除邪气? 一想到是我连累的阿亚,我心里也十分难受,想着要不天亮了去看看他,可又怕再把这些邪物带给他,害他生病。 随后我又想到了沐大师,那老头有点手段,竟然能困住白子墨,可惜白子墨还是醒了,我开始替老头担心起来,千万别再让白子墨给碰到了,我怕他会出手伤人。 还有那个王乐鑫,听爸说他在我昏迷的时候还守了我好几天,这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想打什么主意? 难道他忘了当时那个黄毛的下场了? 一想到这,我又开始迷茫起来,那天是不是白子墨出手伤的黄毛呀,不然他怎么突然就中毒了? 居然忘记问白子墨,哎。 我这脑子怕真是只适合读书,一遇到生活上的问题,就是一团乱麻。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早上,我麻溜起床,见养父也正好起来便打了个招呼:“爸,昨晚睡得好吗?” “挺好的,你今天起这么早,看来也睡得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养父这话有什么含义。 突然,我想明白了,以前我每年生日晚上做那个梦,第二天都是睡到大中午才起来的,然后还一副没睡好的样子,这些年来他都习惯了,今天确实是我自己反常。 我不由得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笑道:“前段时间睡得太多,估计把想睡的觉都睡够了吧!” 养父也笑了,随即说道:“那明天咱们去趟镇上!” “去镇上做什么?” 记忆中,养父是很少去镇上的,家里要用的东西这几年都是我上学捎回来,他基本上是不出村。 “也没啥事,就想出去走走,等你上大学了,我一个人更不想出门,趁着你还在家,陪我去看看镇上有没有什么变化!” 养父说得随意,好像真就是父女俩没事出去溜达一样。 我也是个缺心眼的,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便高兴地说:“那好,我们明天一起去,顺便我去取一下上次跟桐桐拍的照片!” “照片就不用去取了,你同学已经捎来了,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说着,他便转身回屋里,拿出一个信封,上面是李月桐写的字迹:转交云心莲! “爸,这什么时候拿来的呀!谁送来的?”我一边抽出照片一边问道。 “就是送你回来那小伙子呀,王乐鑫!”养父咧了咧嘴,似乎又想起之前我那脸红的表情了,那小眼神转得可带劲。 我现在觉得养父其实也挺八卦的,估计是想着让我早点有人要,他就安心吧。 姑且让我这么揣测。 我看着照片上笑得灿烂如花的李月桐和僵硬的我,将那照片又塞了回去,不想看。 看到它就想起当时的场景。 养父看我不是很高兴,接过信封拿出来一看:“我闺女就是漂亮,这旗袍一穿就跟上世纪三十年代的富家小姐一样,嘿嘿!好看!” 他倒是挺乐呵,似乎完全看不出我那不自然的样子有多丑。 “行啦,别看了,人家李月桐才漂亮呢,你闺女就是用来衬托她的美丽的!”我一把将照片拿回来,转身便放回了自己的书桌里。 放完后我才想起来,怎么能这么对待养父呢,他不过是爱我而已,又没说什么,我刚才好过分。 就像个白眼狼。 出来后,我也发现了养父有些失落的眼神,为了弥补刚才的错误行为,我赶紧说道:“爸,明天咱俩去照一张属于我们的照片,以后我去上学了,你要是想我,就看看照片好不好!” 他听我这么说,眉头才舒展开来:“好,咱拍自个的,爸不看别人家的女儿,这世上,只有我女儿是最好的!也是最漂亮的!” 其实我并不是介意李月桐比我漂亮,主要是想起了当时发生的事,可这事又没法跟养父说啊,那不是只有表现自己是因为嫉妒才这样。 不想再纠结照片的事,我便开始打扫院子,养父则在一旁喂鸡。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然后我才不经意的问道:“爸,那阿亚现在怎么样了呀,他爸妈后来没有再来找麻烦不?” 养父朝那些鸡撒了一把粮食,咯咯逗了一下鸡过来吃食,然后才说:“他没事了,云蓝他们又不是不讲理的人,病好了自然也就不来说什么了呀!”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我昏睡了这么久,而且当时阿亚醒来后是想阻止那个沐大师施法的,可最后我还是被困了,那阿亚后来就真的没事吗? “要不我下午去找阿亚玩会吧,我不去他家,阿亚没事经常去古枫下坐坐的,我去那里找他!” 养父听我这么说,竟然轻叹了一声,我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阿亚该不会出事了吧? 只听养父朝我说道:“阿亚被沐大师带走了!” 第九章 符文桃核 我心里咯噔一下,沐大师带走阿亚?为什么? “爸,那阿亚的爸妈怎么会同意呢,阿亚不会说话,跟别人走难道不怕他被欺负吗?”我的心里很不安,总觉得沐大师带走阿亚不是什么好事。 可养父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把手里的鸡食全撒了出去才说道:“阿亚先天有缺,那沐大师说是个好苗子,带他去学道了!他爸妈自然乐意的,少一张嘴吃饭不说,指不定阿亚还能有出息!” 学道? 好像有点不靠谱的样子,可是那沐大师又似乎有点能力,希望他能善待阿亚! 我安静的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下去。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也没能力去干预。 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都跟白子墨有关,而这来历不明的家伙却还想指挥我去祠堂,谁知道他是不是骗我,他的真身怎么会在村里的祠堂? 村里的祠堂除了有人去世要把牌位送进去外,其他时候就只有清明和过年才会开,让所有人进去磕头。 当然我是没被批准参加过的。 只不过养父去的时候我偷偷跟着远远看,我记得八岁那年,我跟过去看到过许多不认识的人来磕头,我没忍住问了养父怎么回事,养父当时说那些人是以前从村里搬家到外地去发展的,偶尔回来祭祖而已。 但是从那以后,每年开祠堂祭祖,养父就会让我一个人呆在家,而且他还会把门窗都锁起来,直到祭祖完成他才会放我出来。 所以对祠堂我其实也是充满着好奇的。 越是看不到的就越想去看。 可能白子墨也知道我这心理,才会那么痛快的把桃核给我。 晚上我坐在床上百无聊赖,便把桃核拿出来他细盯着看,突然发现了一些异常。 我们村有许多桃树,结的果子外皮青黄色,但果肉是血红的,我们叫血桃。 血桃味道很甜,让人口舌生津,是我们这些农村孩子最好的零食,我们这家家户户都栽有血桃树。 吃完桃肉,我们会把桃核种到山上或者树边,也不会计较它发不发芽,反正就习惯成自然的种。 只有时候遇到特别大的桃核,就会拿来做手坠子,有些刚出生的孩子也会被大人在脖子上戴个桃核,说是避邪。 但养父从来没给我做过这些,我自己试着做过几次都没成功,后来也放弃了。 所以阿亚送我桃核的时候我也只当寻常礼物戴着,我珍惜的是他的心意。 可现在我才发现,这桃核上的纹路不是天然的。 虽然我没成功做出过桃核手坠,但桃核里的纹路是什么样我还是清楚的,这明显被动过手脚。 是阿亚! 他在桃核上做了什么?作用是啥? 我一头雾水,拿着桃核怎么也想不通。 这时,白子墨又悄然出现了。 “在想什么?”他魔性又好听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白了他一眼:“我在想什么你不知道吗?” 他不禁笑道:“知道啊,可我无法解答!也许你只有问你的好朋友阿亚了!” “可是他现在离开村子跟沐大师走了,我根本没办法问啊!” “你们会再见的!”他突然摸了摸我的头,看起来有些落寞。 以前他是条蛇的时候,脾气大的像我欠他百八十万似的,可怎么变成人形后就温柔了许多? 是我的错觉吗? 我竟然看到他的眼中流露着怜爱之意。 他仍旧一身白衣,长长的银发被束成了马尾,一根红色发带悄然搭在银发间,看起来真让人悦目。 我透过他的眼眸看到了里面那个痴痴的自己,连忙回过神来。 这家伙不能看,看了就让人失神。 我感觉自己中了他的颜毒。 “那天我被黄毛欺负的时候,是不是你把人家给伤了?”我终于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人才啊,这个时候总算想起这些问题来了。 他不紧不慢的呼了口气:“那有啥,不就吐口气的事,不用谢,反正不是为了救你!” 德行! 我说过要谢他吗? 还有这口气有毒,怎么能乱吐,万一把我也毒了怎么办? “拜托,你不知道自己有毒吗?怎么随便喷气!”我瞪了他一眼,看着刚才他喷出的那些雾气一脸嫌弃。 “蛇是不知道自己有毒的啊,再说,你我是一体,你早就被我的毒液给浸泡了,怕什么?”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我牙根直痒痒。 发现自己竟然说不过一条蛇,很是挫败。 我握着桃核躺在床里边,背对着他:“我要睡了,你赶紧走!” 跟他没什么好说的,总觉得会被他带偏。 可他却贱兮兮的在我身边躺下来,还紧挨着我:“我不想走,那山洞里太冷了,你暖和,我想和你睡!” 这年头蛇都这么随便的吗? 跟谁睡张口就来。 可转念一想,蛇性本淫,这家伙估计就没安好心。 我连忙拿出桃核对着他:“你别过来啊,再靠近我就用它对付你!小心你的皮!” “我都说了,这破玩意对付不了我,你咋就不信呢!那你试试,来,朝这来”他说着便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那让人血脉喷张的上半身。 我赶紧闭上眼睛,不敢看,不能看。 可他却没有放过我,身体朝我贴过来,我吓得用手去推,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握着桃核,又担心桃核会伤着他。 可预想的伤害并没有来,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一脸挑衅的神情。 可当时明明是他说让我别用这东西碰他的,而且也是被这桃核磨了个遍才闭上眼睛的呀。 难道这都是他故意这么说的。 我悻悻的收回了手,蜷缩成一团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他没有继续闹下去,而是把衣服整理好,然后侧着身子看着我。 “你那个朋友五弊三缺的,是能看到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但他功力太浅,护不了你,他做这些反而会害了你,也会害了他自己。” “你瞎说,如果不是阿亚,说不定我早就被你们这些蛇给害了!”我连忙辩解道。 想起当时看到黑蛇时,还是阿亚的桃核护了我,就觉得白子墨这话不可信,没想到他竟然也提起当时的事:“你还记得那天黑蛇出现时发生的事吗?” 我看白子墨这神情,猜他估计也有疑惑,喃喃说道:“我当时听到有个声音在跟我说让我向前走,他说桃核会保护我,而且让我别回头。” “哦?你不是说那阿亚是哑巴吗?说话的人是谁?”白子墨兴趣一下就上来了,单手撑着头认真的看着我。 他这样子诱惑性太大,我根本不敢抬眼看他。 虽然桃核是阿亚送的,但说话的人是谁,我确实也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谁!一个陌生的声音!其实一开始我以为是你,但后来听到你的声音我就知道,那是另一个人!” “呵,有意思,看来有人不想我苏醒啊,其实那个时候我本来可以化形出来了,但被他这么一搅,把我的苏醒时间给推迟了。其实我不是怕这桃核,而是这上面有符文,能镇压我出不来,你那个叫阿亚的朋友,恐怕不简单!” 这是我们第一次讨论当时发生的事,我感觉白子墨对阿亚有成见,但我是站在阿亚这边的。 “阿亚要是真不简单的话,怎么可能被你弄得发烧昏迷不醒?再说,他无论做什么都是希望我好,你一条蛇除了把我丢蛇窟里和带给我被人无尽的嘲笑外,能有啥,要我说,你要是出不来才好呢!” 我这话是事实,如果没有白子墨,我的人生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他发烧不是我弄的,你真以为我没事找事,我要是能出来弄他,又怎么可能跟你一起被困在那里过了一个多月,动动脚趾头想想行不行!” 好,这才是他的本性,当初明明他承认自己做的,现在又说不是呗,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大傻叉。 可他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他,那会是谁呢? 谁会对阿亚感兴趣? 沐大师? 我突然想起来,这事或许跟沐大师有关。 他突然代替所谓的王大师来了云家村,在治好了阿亚的同时,把我困进了蛇窟,还带走了阿亚。 可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要困住我? 困住白子墨我能理解,对于常人来说,蛇妖嘛,不是什么好的生物,可我是人啊! 把我困在梦境里对他有什么好处? 而他带走阿亚又想做什么? 我有些头疼,找不到突破口,只有对白子墨发火:“都是你,要不是你在我身体上睡着,我就是个正常人,可以过正常的生活,你是个害人的妖” 我话还刚出口,他眼神一凛,吓得我不敢再多说一个字,面对他是个人的时候,我总忘记他是蛇身的时候对我那样的残忍。 可能我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不是妖,我以为在你心里我是不一样的,可你也一样拿我当妖,呵,人心之冷” 他冰冷的语气听起来让我很心疼,他应该是觉得我对他太冷漠了。 白子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不,是怎样的一条蛇! 为什么我感觉他的性情有些反反复复,时好时坏的。 我没心思去理他是妖还是别的,在我眼里,就是他把我的生活搞成这样的,如今,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还得去想着是谁要对付我。 从来没觉得这么惨过。 苍天,就不能让我苟活着吗? 我甚至连见到当鬼的妈都觉得是老天眷顾,我努力想珍惜着身边的一切,可为什么明明就在眼前的,却让我眼睁睁看着它消失。 白子墨见我难过,突然伸出手抱住我,语气又恢复了温柔:“阿莲,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以后不会了,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他说完,竟然再次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额头。 这好像是他专属的某种仪式似的 第十章 养父失踪 他的怀抱是没有温度的,可却还是让我莫名的安心。我时常在想,要是他恢复了真身,又会是什么样呢? 是不是就能如正常人一般,能给心爱的人温暖和爱? 我没有挣扎,而是任由他抱着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竟然看到了阿亚,他在一座山顶上打坐,身旁放着我给他的小木剑,此时他穿着道袍,看样子还真有点那味道。 他看到我,甚至都没表现出惊讶,好像知道我会来看他一样。 反而是我惊讶极了,因为他朝我说了句:“阿莲,你来啦!” 我瞬间感觉,这真是阿亚吗,他能说话了? 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想了一会,我才想起来,这就是那个让我‘向前走,别回头’的声音。 那个人竟然真的是阿亚! 我惊喜地朝他走过去问道:“阿亚,你现在能说话了?在这里过得好吗?” 他轻轻点了点头关切道:“阿莲,他没伤害你?” 我还沉浸在阿亚能开口说话的喜悦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想了挺久才明白阿亚说的‘他’应该是指白子墨。 “阿亚,你早就知道白子墨的存在对不对,之前你特意给我桃核是为了阻止他苏醒吗?”我知道自己现在对白子墨的感觉是不同的,在阿亚面前我也不想装,便直接问道。 阿亚轻叹了一声:“可惜我道行太低,帮不了你,以后你只有靠自己了!” 以前阿亚不能说话的时候,我把自己做梦的事跟他说过,或许他一直觉得身上的白蛇会害我,所以他才想着用这样的办法来帮我。 但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入道的?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温和地笑了笑:“其实我一直跟着师傅学道,就是你们说的沐大师,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 我惊呆了,原来他一直藏得那么深。 若不是白子墨快要醒来,他担心我有事,恐怕还会继续瞒下去。 “你为什么会走这条路,是因为先天缺陷想改变自己吗?”虽然我极不愿意提起他先天缺陷的事,但还是忍不住问。 我知道他不会怪我。 从小到大,他就像我亲哥一样,对我关怀备至。 可他却摇了摇头:“阿莲,先天有缺并不是坏事,我没想改变什么,我只是为了你而已!”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他应该有自己的人生,不应该为了我去做什么改变。 “阿亚,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我的人生是自己的,我会选择自己想走的路,你也一样,别再为别人而活,我们都应该为自己,你明白吗?” 其实我觉得这话轻飘飘的没什么说服力,可我又找不到更好的话来说。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其实这才是我想对你说的话,阿莲,你才应该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因为任何人!” 他话音刚落,我就醒了。 醒来时还躺在白子墨的臂弯里。 这条该死的蛇,就没点自爱的吗? 我本想给他一拳,可看着他那张绝世美颜,又有点下不去手。 “醒啦!”他眉眼弯弯地看着我,笑的那叫一个自然。 让我感觉就好像一对普通情侣清晨在拥抱中醒来那般稀松平常。 这家伙很会拿捏我,知道我喜欢温柔乡! 可现在我却没心思想这些,而是急忙说道:“我刚才梦到阿亚能开口说话,白子墨,你说这梦到底是不是真的?”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只是太过担心他而已,再说他要能说话不也是一件好事么!”他松开我,翻身坐起,顺便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别说,这还是一条爱整齐的蛇。 但他说的也有道理,阿亚要是真能开口说话,对他的人生来说,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助力。 只要他好,便无所谓了。 想着昨天跟养父约好今天去镇上的事,便朝白子墨问道:“今天我跟爸去镇上玩,你怎么打算的?” “我自然是跟着你呀,现在咱们是谁也离不开谁!”他银发一甩,还挺自豪。 也不知道是谁离不开谁,反正我是不可能离不开他的。 自恋狂。 “你这样子,不怕被人看见当成怪物?”我朝他上下打量一番,别说,这要是怪物,也是只好看的怪物。 “你都当了这么多年怪胎,我怕什么,再说,不是谁都能看见我的!”他神情傲娇地走了出去,留给我一个潇洒至极的背影。 我爸就在院子里,他却没看到白子墨,只是唤我:“阿莲,收拾一下,咱们这就走!” “这么早?”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算要走那么远的路,也没必要天一亮就出发啊。 不对劲。 白子墨却像看戏一样站在那看着我。 要不是怕养父怀疑,我真想过去给他一拳,什么人啊! 养父没注意到我的表情,只是背了个筐随口说道:“早点好,凉快!” 凉快? 这天气也不热啊,还贪凉? 我总觉得养父今天有事瞒着我,可我又不知道该不该问,只有应道:“行,我这就来!” 等我梳洗好,便跟上他一起往村外走。 白子墨就跟在我后面,一路上他就东张西望,好像看什么都很稀奇似的,真搞不懂这是什么人,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我小声问道:“你在看什么?这山沟沟有什么好看的?” 他却十分神秘地笑了笑:“我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你别管我,走你自己的!我去看看!” 说着,他一眨眼就不见了影。 渣蛇。 之前还说谁也离不开谁,逮着机会还不是溜之大吉。 不过也好,没有他我不就是正常人了吗? 悄咪咪的摸了摸锁骨处,胎记还在! 好,命也。 看来要他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养父,他走得很快,可以说是健步如飞,我甚至还听到他呼吸都变得很急促。 “爸,你走慢点啊,我都跟不上了!”我气喘吁吁地朝他喊道。 他这才回过头来,整个一满头大汗,又朝我走回来说道:“那你走前面!” 我很听话地走在前面,心里也犯嘀咕,这哪像是父女俩出门溜达,简直就是奔丧 这丧字刚一冒出来,我赶紧“呸”了一声,想什么呢,晦气。 走到村口时,我习惯性地朝那古枫树看去,没有阿亚。 以前不管我什么时候经过,他都会在那里看着我离开,可如今,他也不在了。 再过半月,我也该离开这里去往远方,心里既期待又惶恐。 我的思绪被拉得很远,乱七八糟的念头一大堆,可能走得太慢,养父还催了我几次,不过后来也就随我慢慢走,没再说话。 直到走到上次看见两排黑蛇的那个地方,我的心思才渐渐回拢,仔细看了看,这里一切如常,丝毫没有之前黑蛇排道的现象。 我定了定神,大步走了过去,十分随意地朝身后的养父说道:“爸,一会到了镇上咱们吃啥?要不我带你去吃学校门口的包子,可好吃了” 我说着便回头看去,记忆中养父是喜欢吃包子的,以前我回来还经常带给他吃,他每次都说好吃。 可我回头却发现他根本不在我后面。 我以为他是在哪里方便去了,心里还在发笑,急匆匆的出门,方便都忘了,还在外面解决。 可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他出来。 这下我才急了,大声喊道:“爸,你在哪呀,别躲了,赶紧出来,不然我就不陪你去镇上了!” 没有反应。 我再次喊道:“我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子啦,这躲猫猫的事已经不爱玩了,快点出来走啦!” 还是没有反应。 我的心开始慌了,养父不是这种爱开玩笑的人,他那么着急地要去镇上,怎么会在半路上玩捉迷藏,何况我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粘人精了。 小时候,村里没人跟我玩,养父就经常带我到桃林里捉迷藏,有时候我就爬到树上,他明明看见我了,也装作没看见,就在树下四处转,还很急的样子拼命地找,直到我忍不住在树上哈哈大笑,他才把我抱下来。 可我已经很久没跟他这么玩了,而且很明显,今天不像是在玩游戏。 他会去哪?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 我越想越不对劲,他是在我身后消失的,我只有往回走,期待能在哪个转角突然看到他冒出来,然后装成大灰狼的样子吓我一跳。 如果真是那样,我哪怕装作害怕,也要让他如愿。 可是我转了很多个弯,都快回到村口了,也没看到他的影子。 强烈的不安让我心跳加速,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喊:“爸,你到底在哪呀,你到是出来啊!我都快急死了!” 奇怪的是没有任何回应,我开始往回跑,想回家看看,他是不是半路打道回府了。 村子里很安静,除了我呼唤的声音,就没听到人说话。 不过我现在也没时间管其他人,只管撒开腿往家赶。 我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些什么,可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当我赶到家时,门上还挂着锁,跟我们刚出门的时候一样,这么说,养父没有回来。 那他会去哪呢? 我记得他出门的时候背了个筐,难道是往山上去了? 可他明明是跟我去镇上的,怎么会一个人跑山上去。 这村里山那么多,我得往哪找。 要是平时,他一天不露面我都觉得正常的很,可今天不一样啊,我们是一起出门的,他不可能招呼都不打就不见的。 一定是出了事。 可他一个村医,能有什么事? 这时我猛然想起,难道是谁家有急病找他去了,他没来得及告诉我? 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念头,先别说是谁家有急病,就算有急病来找他,也是先来家里找,不可能半路拦得到他的,而且我们天一亮就出发了,村里谁也没见着。 就在我急得团团转时,白子墨突然出现了,我好像找到了救星,正想奔向他,让他帮我找人,可我却看到他那洁白的衣服上染了血迹,那张原本完美无瑕的脸上,也有着几处青紫。 他好像受伤了。 我急上加急,赶紧冲过去扶着他问:“白子墨,你怎么了?” 他却只是轻轻吐了两个字:“快走” 第十一章 神秘祠堂 我还没来得及问什么情况,白子墨就消失不见了,紧接着我身上就一片寒凉,看来,他是回到我身体上去了。 是什么人伤了他? 我怎么都想不出来,我们村竟然还有人能伤得了他这条蛇妖。 好,他说自己不是妖。 可不管他是什么,在普通人眼里,都是神秘且让人恐惧的存在,谁有能力伤他? “白子墨,你没事,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试着和身体里的他对话,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信息。 我还想问问他,我爸不见了,他有没有看到过。 可白子墨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该不会是被打死了。 我心里这么想着,脑袋里也嗡嗡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三个人一起出门去玩,最后却落得只剩我一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叫我快走,我能走到哪去?又是什么逼得他说出这样的话? 正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我回头一看,好家伙,这怕是全村人都出动了,外面乌压压的一片,把我家这座小院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村长带头来到我家院子里,指着我就说:“大家将这怪胎绑了,送去祠堂请愿,只有得到饶恕,我们云家村才有活路,否则大家都是死路一条!” 他说完,手一挥,身后几位大叔就走了过来,像捆罪犯一样把我捆了起来。 我根本没办法从他们手中挣脱,只有怒视着他们:“凭什么绑我,我又没做错什么?” “凭什么,就凭你是怪胎,你身上有蛇,会把我们村的人都害了,要不是云炎一直护着你,你早就没命了,现在他都自身难保,你就认命!” 村长的话让我一阵晕眩,养父果然出事了。 如今白子墨又变得虚弱,没有办法出来帮我,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只有任他们拎小鸡似的拎着往祠堂走。 我们村是个普通的小山村,家家户户都是单门独院,小瓦房,可唯独这祠堂修得是气派。 小时候我就特别想进去看看,这大门后面是什么光景,可一直未能如愿。 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状况进去。 早知道会有这一场,那白子墨当时就不该从我身体里出来单独跑,这样他就不会受伤,而现在又可以跟我进祠堂,等他拿回了他的东西,说不定还可以救我和养父。 现在好了,全是阶下囚。 当然,我并不能确定养父是不是也落在了他们的手上。 我被他们捆着,心里却在盘算,一会到了祠堂应该怎么办,他们会把我怎样? 都是一个村的,就算我有点怪,也不至于让我死? 说不定就是吓吓我,让我以后不敢在这村里呆了。 反正我也要去外地上学,以后能回来几次,不呆就不呆,搞这些干嘛。 但我明显感觉他们这次不是为了吓我,于是我朝旁边的大娘问了一问:“大娘,大家绑我到底要干嘛呀,我爸呢?他为什么不出来?” 那大娘平时给我的感觉也是挺和善的,至少没跟别人一样骂过我是怪胎,我想着她好歹也能透露点消息。 可她却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别说话,神会听见的,你犯了错,自然是要受到处罚,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她说完赶紧走得离我很远的位置去了。 我顿时傻眼,村里的人什么时候信神了? 还要处罚我? 有没有搞错,这些年来大家相安无事,我做错了什么? 该死的白子墨,不会又是他欠的债! 这家伙现在装死不出来,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些,浑蛋玩意! 我这个宿主要是死了,他不也得遭殃吗? 正想着,他们已经带着我来到了祠堂外面。 这些村民全都跪了下去,我也被按着跪下硬生生磕了个头。 这里面又没有我的祖宗,我磕个鬼啊。 就算有我祖宗,也不能是这么绑着来磕的? 可我再不情愿,也只能任由他们继续。 祠堂门是大开的,里面传出阵阵香烛味,看来早就有人在里面准备好了,只待把我抓来就行。 祠堂里面我觉得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与我们村民住的屋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真想不通为什么大家宁愿自己住得差,也要把祖宗祠堂修这么好,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而且我看到这里面供的牌位数量之多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们村人数不算少,加起来应该有三四百人,可这里面的牌位看起来恐怕比我们村的人还要多。 我无法想象这座祠堂到底有多久的历史,竟然已经放了这么多祖宗牌位。 更让我吃惊的是,养父竟然也在祠堂里。 他被捆在一根柱子上,那只背篓被胡乱地扔在一旁,那些人还往他嘴里还塞上毛巾,不知道在防些什么。 他看到我的时候,眼里尽是无奈与悲哀。 我看到他也被绑,失声叫道:“爸,你怎么也被抓到这里来了,他们想干什么?” 可养父却只能摇头,那双慈祥的眼睛里开始溢满了泪水。 我使劲挣扎着,想要到他身边去,可这些村民就像疯了一样,死死按着我,还有人拿出了一把刀,看样子是为我准备的。 他们要杀我。 这还有王法吗? 青天白日杀人? 我想报警,可是我无能为力。 随后云蓝接过刀向我走来,他定定的看着我,眼里没有一丝情感,以前他不是这样的,至少在阿亚面前,他一直是个慈父,可今天他却拿刀对着我。 我试图唤回他的理智:“云蓝叔,你怎么了,我是阿亚的朋友,阿亚不会让你伤害我的!” 可他根本不听我的,目光冷得让人害怕,他拿着刀,粗暴地割开我的衣领,露出了里面那条白蛇的蛇头,然后便邪性的笑了。 我终于明白,他们要做什么了,他们是想杀了这条蛇,可是蛇在我身上,杀蛇就等于杀我。 随后,有人从背后把我的衣服也撕开了,整个后背都露了出来,我知道,现在这条白蛇已经被他们当成了猎物,而我就是窝藏白蛇的罪人。 所以我和白蛇今天都会被他们处死。 身上的凉意越来越重,我在心里呼唤了白子墨千万遍,可他就如泥牛过海一般,无踪无迹。 看着那闪闪发光的刀子,我急忙喊道:“要死了要死了,再不出来我就真死了!” 可没有任何作用,云蓝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将刀子捅在了我的锁骨处,正中白蛇的头。 这是往死里整啊,看来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让我活着。 疼痛瞬间袭来,我感觉到身体里的血开始缓缓流出,可我并没有死,因为伤的不是心肺处。 但这疼却犹如剜心。 我抬眼看了看养父,他已经泪流满面,因为嘴被塞着,一直只能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我知道他很难过,他不想看着我被一群人伤害的。 我的眼泪也不禁流淌下来,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忍着痛强撑着朝他说道:“爸,对不起,没能陪你去得了镇上玩一次,也不能陪你后半生了,以后你多保重,没有我这个灾星,你会过得更好的!” 养父只能含泪看着我不停摇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鲜血从我的嘴角溢出,身上也越来越凉,我怎么也没想到,白子墨化身成人出来,我就落得了这般下场。 拼着最后的力气看向养父:“感谢你这十八年来的养育,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儿。” 周围的人没有一个阻止这场行凶,我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此时云蓝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捅进我身体的刀子转了九十度,剧烈的刺痛让我失去了知觉,身体越来越凉,血好像就要流尽了。 无尽的痛苦向我袭来。 这一刀,也不知道有没有伤着白子墨,此时此刻,我心里竟然还惦记着这个让我背负了十几年怪胎名号的蛇妖,真是无语。 旁边的村民看着我的痛苦都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人开始欢呼:“怪胎死了,怪胎死了,咱们村太平了!” 村长这时也站出来说道:“蛇妖已除,大家放心,以后我们还是会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云炎收养妖女,罪无可赦,一并除了!” 什么? 他们连养父都不放过? 我心头一沉,体内有股莫名的气流在乱窜,好像随时要破体而出。 “不准伤害我爸,你们、你们这些人都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我挣扎着,咬牙切齿的朝他们吼了起来。 他们听到我的诅咒,个个面无表情,好像根本不在乎。 “得了,你个妖女有什么资格在祠堂发诅咒,我们的祖宗也不会放过你,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带你到这里来?”村长冷冷的看着我,眼里全是不屑。 原来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怎么对付我,甚至也想到我会在临死前发诅咒,所以他们用祖宗来压着我。 我好恨,恨自己一直以来岁月静好,从没想过人性会有这么恶的一面,我以为只要我不害人,别人就不会害我。 可现在明白过来,太晚了。 我突然庆幸,庆幸阿亚已经离开了这里,否则他看到我死在面前,又会有多难过。 我很后悔,悔自己没有多陪陪养父,之前忙着学业,高中甚至寄宿了很少回来,好不容易高考完了,我竟然昏迷了一个多月。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付出,而我从来还没为他做过一件事。 哪怕是陪他去溜达一圈,都成了奢望。 我的身体越来越冷,可就算是这样,他们也没放过我,不知道是谁,竟然拿了藤条在抽打我的背。 一开始是一两下,接着便是如雨点般的藤条落了下来。 这会估计白子墨的蛇身都被打的稀烂了! 我连哀嚎都做不到了,倒在地上任由他们放手抽打。 我的生命恐怕就要定格在这十八岁了,然而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所有人都开始惊呼,我努力挣开眼,只看到眼前一片白雾,耳边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不可能错的,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错了,也没有力气再睁眼看怎么回事,就这么晕了过去。 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第十二章 奇怪的梦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死了,反正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黑暗,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四周寂静得可怕。 但我发现自己是能动的,低头看了看锁骨处,伤口不流血了,但背上的疼痛并没有减轻,不是说死后就不感觉痛了吗? 看来都是骗人的。 我慢慢爬起来,摸索着想要找条路,可什么也摸不到,我就像个瞎子一样在这黑暗中跌跌撞撞。 “爸,白子墨,你们在哪?这是哪呀,黑咕隆咚的一个人也没有,我害怕!”我开始呼喊,想要他们听到后可以来找我。 这里冷清得可怕,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吗? 可是没有人应我,我就像个被遗忘的可怜虫,独自一个人在这黑暗中穿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反正我双腿已经开始打战,再走下去,估计这腿得废。 后背火辣辣的疼,估计是伤口发炎了。 原来人也不是死了就一了百了,还是会痛会难受的呀。 可我死了怎么没有被黑白无常兄弟给带走,难道他们没发现我吗? 其实我并不是很想见到黑白无常,关键是我饿啊,一早起来就没吃东西,结果还被打死,现在成了只饿鬼。 要是到了阎王殿,好歹要给我点吃的。 没想到我这命就如此的苦,当个鬼还得挨饿。 就在我饿得头晕眼花时,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丝的光亮,生物本能,我寻着光便走了过去。 然而到了那里我才发现是一条河,有微弱的灯光照在河面上,河边开满了红色的花,靠岸有条小船,船夫坐在那静静地等着渡人过河。 河上面有座桥,还挺宽的,想不通为什么有这么好的桥竟然还有人在那撑小船,要说游船又感觉那船太寒酸了些,估计不会有人坐。 我想这船家可能脑子有病。 可打脸的来了,竟然真有人走过去坐船。 我不禁傻眼,关键那船划到半路竟然还划不动,上面的人摇摇晃晃的,差点都掉河里去了。 我觉得他脑子里可能有水,放着好好的桥不走,要去坐那破船。 差点把自己淹死。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我没心思再关注河里的情况,自顾自地往桥上走去。 想着桥对面说不定有好吃的呀,这边除了一片红色的花啥也没有,可花又不能当饭吃是。 正在我要跨出第一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个声音:“阿莲,你快回来,快回来!” 谁,谁在叫我,这声音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我停住脚步想了想,没想起来,打算继续走。 结果他又在喊:“阿莲,我是白子墨,快回来!” 白子墨? 我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个人,是谁来的,我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些错乱了,刚才我在黑暗中的时候,是不是叫过白子墨这个名字来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一片虚空,什么也没有,这个白子墨到底是谁? 一直叫我又不露面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 突然一阵香味扑面而来,我肚子咕咕直叫,再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冲上了桥。 在桥的另一头,一个阿婆拿着大勺在一口大缸里搅着什么,香味就是从那传来的。 我不禁咽了咽口水,轻轻走到她的面前。 那阿婆似乎看穿了我,直接盛了一碗汤递给我:“喝,喝了它前尘往事就与你无关了!” 我迷迷糊糊地接过碗,朝她说了声谢谢。 正准备喝的时候,却发现这碗有个缺口,不解地看向她。 她却只是抬了抬眼皮道:“快喝,喝完你就解脱了!” 我好像被她蛊惑了,端着碗再次要喝,可双手却被禁锢了,怎么也没法把汤送到嘴边。 该死的,看着热汤不让喝,哪个没良心的,出来让我骂一顿 可我还没搞明白,突然,手里的碗就碎了,汤洒了一地,眼前的阿婆也瞬间消失不见。 我还想张口骂人,却只觉唇间一热,随后有什么东西顺着喉咙流进肚子,不一会我整个人就舒服了。 “什么东西!”我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而旁边是一脸担忧的养父和正低头舔着唇的白子墨。 也就是说,刚才那东西是白子墨用嘴喂进去的? 养父见我醒了,连忙上前坐在我床边,要来替我把脉。 白子墨只是悄然退到了一旁,默默地看着我。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是自己家中,便猜测刚才怕是在奈何桥和孟婆面前转了一圈,被他们从鬼门关给拉回来了。 没死就好,还有机会。 一定要搞清楚,村民们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抚了抚额,不解地看着养父问:“爸,发生什么事了?” 养父摸了摸我的头,温和地看着我说道:“没事了,你先好好养身体,别的事都不要管!” 我怎么可能不管。 都要我的命了,还能置身事外吗? “爸,你倒是告诉我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急死我吗?” 见我追问,养父也只有叹了口气:“阿莲,云家村的人都疯了,他们要祛除你身上的胎记。” “祛胎记?”我赶紧扯开衣领低头一看,白蛇还好好的在我身上,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成功:“那我们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是你吗?” 后面这句我是看向白子墨说的。 但养父似乎以为是我在跟他说,连忙摇头:“不是我,是你自己。” 养父告诉我,当时场面很乱,祠堂突然震动,村民集体倒地,好像是中了毒。 而我当时被伤得体无完肤昏了过去,可下一秒却突然醒来,挣断了绳索后将养父也解了下来。 我们趁乱回了家,回来后我就晕睡不醒,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了。 看着养父心疼我的眼神,我也挺郁闷的,身上的胎记十几年了,怎么白子墨刚醒,就有人对我下手呢? 我不由得朝白子墨瞪了一眼,他却只是在那装傻,身上白衣如雪,银发似霜。 “爸,那现在怎么样了,村长还要带人来杀我们吗?” 想着当时的场面,我现在还心有余悸。 养父摇了摇头:“这三天他们没有动静,估计是顾不上我们,可我担心他们不达目的不罢休,这两天你赶紧养好身体,马上去江城避避风头。” “那你呢?你跟我一起去江城吗?” 云家村对我来说,除了养父,别无感情,如果养父也离开这,我们可以再也不回来。 “我不走,他们只是害怕你身上的蛇,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养父说话的时候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看我。 为什么他不肯离开云家村? 这村里的人都要我们死了,他还留念什么呢? 可能他怕我再问下去,随即说道:“我去给你热粥,这三天没吃东西肯定很饿!” 他说着就起身走了出去。 这时白子墨又继续坐在我身边,如水的目光落下,我似乎看到他满心满眼都是我。 “阿莲,不管遇到什么事,好好活着,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他是条蛇,一条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蛇,而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活着也就几十年。 无所谓了。 想起在祠堂里看到的情景,便问道:“在我血快流尽的时候,那突然出现的白雾是什么?我好像听到那里面有人说话,说什么不可能错的,一定是哪里有问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子墨一边替我查看伤口,一边说道:“我没看到白雾,当时我受了伤在你体内感受到你快没命了,撑着最后的力气上了你的身,把你和云炎救了回来,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一句不知道就想把我打发了,我才不信他的鬼话。 “真的不知道?”我用怀疑的眼神看向他。 他却只是低着头替我上药,随口应道:“真不知道,你好好养伤,打在你身上,疼在我心里呢!” 肉麻不? 反正我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会心疼我,心疼我就不会让我挨那么多抽了。 “那你总能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我想这个问题他总不能说不知道。 没想到他来了句更气人的话:“我是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偷袭的,就没看清是什么!” 大爷的,编谎话能不能编个像样点的,他一个别人看不见的虚影,还能被什么东西伤到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要不就只能说他太弱鸡了,不然我解释不通。 “阿莲,粥来了!”这时养父端着粥走了进来,我只好暂时放过白子墨。 但我一定有办法把答案给问出来,小样了,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编谎。 我接过粥,看了看养父,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估计也是被吓得够呛,还没回过魂来呢。 我一边喝着粥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爸,村民为什么突然要祛我身上的蛇胎记呀?” “因为一个梦!” “梦?什么梦?”我的好奇心顿时起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梦,能让这么多人同时对我恨之入骨。 养父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把事情的起因告诉我。 原来,村长的女儿银花在鬼节那天难产死了,婆家嫌弃她不祥,便直接将遗体送回了云家村,并且扬言说不会管她的后事。 村长没办法,只有替女儿办丧,然而就在当晚,她女儿竟然给全村人都托了梦,说村里要出大事了,所有人都会死,除非把我身上的蛇祛掉。 村里人一直觉得我是灾星,如今大家都被托梦,自然是信以为真。 于是他们找养父商量,想要把我身上的胎记给除掉。 养父只有先答应着,然后想办法拖延时间。 他没把这些事情告诉我,还骗我说要去镇上玩,实际上他是打算送我离开云家村。 可村民们也不是吃素的,发现他带着我离开,便追了过来。 养父当时见村民只抓了他,还以为我能逃过一劫,可没想到我还是被抓过去了。 我也挺纳闷的,他们既然要祛的是我身上的白蛇胎记,为什么一开始抓的是养父而不是我? 还有,村长女儿为什么要托这样一个梦? 第十三章 山神发怒 我不觉得一个梦就会让一群人都变得如此疯狂。 而且当时云蓝叔的眼神是毫无感情的,完全不像平时的他,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还有村民集体中毒又是谁干的? 难道有人在暗中帮我? 想想也不太可能,除非是白子墨下的毒! 为了把事情搞清楚,我还是朝养父问道:“爸,当时在祠堂你还听到看到什么吗?” 养父摇了摇头:“我当时看你被打得遍体鳞伤,哪有心思管别的,不过我好像听他们说山神发怒了!” “山神发怒?咱们村有山神吗?”这下我更惊奇了,在这村里十几年,我从来没听说过有山神啊。 “那是很早以前的传说了,现在大家都不怎么信神,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但大家突然谈论山神,我想一定有人在故意传谣!” 我的想法和养父一致,这个故意传山神的人,肯定不安好心。 记得当时那个大娘好像是说过神要处罚我来的,只不过她没说是山神。 看来要想把这件事搞清楚,还得先从山神下手。 “爸,山神的传说是什么呀,说来听听呗!”我一脸好奇地看着他问。 养父无奈地看了我一眼:“都伤成这样了,还在好奇这些事,你呀!” 但他还是把云家村山神的故事讲给我听。 云家村是个很古老的村落,流传着带神话色彩的传说也不稀奇,山神的传说是从一千年前开始流传的。 据传,当时天下大乱,无休止的战争导致瘟疫横行,尸横遍野,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这时云家村出了位神医,研制解瘟疫的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 天下太平后,神医就此归隐,百姓们都传她上天当神仙去了。 于是后人为了纪念她,便建了座山神庙供奉。 搁以前我是不信神鬼的,可现在自己亲眼见过鬼,也见过变成人的蛇,有些事情还不由得不信。 但山神是神医啊,那怎么会不讲武德随便害人性命? 该不会是记恨村里人没再记得供奉? 那也不该拿我开刀啊! 我觉得,这里面恐怕有人在使坏,利用山神的名义胡作非为。 “爸,这么说山神是个好人啊,那为何会发怒害全村人中毒?神不应该是护佑人类的吗?” 养父好像也想不通,眉头都皱成一团:“这世上哪有神啊,还不都是人搞出来的事,我只是恨自己无能,保护不了你,要不是你命大,咱爷俩恐怕已经下黄泉了!所以求神不如求己!” 说的也是,神要有点用,也不至于看着我死得那么惨。 就比如白子墨这个天天本尊本尊的上神。 想到这我就不由得朝白子墨看了一眼。 他感觉就是躺枪,明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兢兢业业地站在那像个奴仆,还是被责怪。 “爸,你也好好休息,别太担心我,我伤好了就离开这,不管这山神不山神的事,你放心!” 为了让养父安心,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管是不可能不管的,把我害得这么惨,怎么可能不管。 就算要走,我也得堂堂正正地走,而不是像个逃亡者。 更不能让养父一个人留在这里成为待宰的羔羊。 养父轻“嗯”一声,收走我吃空的粥碗,交代我好好休息便出去了。 “白子墨,今晚我要去一趟山神庙,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山神在作怪!你陪我一起去,万一要打架,还得靠你!”我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真相要查,命也要保。 他是上神,就算是个虚影,肯定也比一般人强的! 我不打算给他装怂的机会! “什么时候你都敢使唤我了?”白子墨冷哼一声,却还是老老实实坐了过来! 装,继续给我装! 我还不知道他心里比我更想搞清楚这些事么,人家都拿刀对着他的头捅了,还把整个蛇身抽得稀烂,这口气他能咽? 能咽下他就不是当初连化形都不成就一口一个本尊的白子墨了。 “你都说过我们是一体的,一损俱损,你总不能看着我去山神庙送死?”为了让他有个台阶下,我还是很配合的。 不过我更希望的是他能跟我说实话,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宠溺的看了我一眼:“好,我陪你去!” 我这才满意的答道:“这还差不多,不过你说这些村民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付我呢?” 白子墨这才告诉我:“这些村民好像都被控制了,我那天就发现你们村里黑气缭绕,所以才想着到处去看看。” 原来他当时被一团黑气袭击了,他担心我有事,便没再追那黑气,而是赶来找我。 但他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那些村民已经打晕了我养父,正要朝我下手。 于是他情急之下设了个结界,把我隔绝在外面。 村民们见无法对我下手,便绑着我养父先回了祠堂。 他们知道,我一定会回来自投罗网的。 白子墨当时想让我赶紧离开,但又有一团黑气出来,一直逼他出手,最后白子墨不得不与之交战,最后负伤赶回来。 但一切都晚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绑进祠堂去。 这下我就听明白了,原来当时村民们是抓不到我,所以才先抓走养父地。 看来这蛇也不是完全没用的哈。 至少关键时刻能出手相护。 不过这黑气到底是个啥玩意?连白子墨都被他所伤,肯定来头不小。 “你知道黑气什么来头不?能不能打得过?”虽然仇要报,但还是得量力而行,咱不能自讨苦吃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山神的事,极有可能就是黑气在作怪,但它只是以气的形态出现,我目前还不知道它的来头,不过我总觉得有点熟悉!”白子墨说着好像在沉思。 我没打扰他,反正时间还早,晚上才行动,先把敌人的情况搞清楚才好下手啊。 盲目上阵,那就是送人头了。 过了一会,白子墨似乎想到了什么:“阿莲,我可能知道黑气是个什么了!” “是什么?”我连忙问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条黑蛇,或许今晚我们还真有一场硬仗,真是那家伙作怪,我定不饶它!”白子墨咬牙切齿地说。 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以前他都是嬉笑怒骂的,很少有这么凝重的表情。 看来,真是碰到硬茬了。 “黑蛇有什么来历吗?为什么它要冒充山神?” 白子墨沉眼看着我:“那只是千年前的一条小蛇而已,当初它在山神庙盘踞着,估计这些年一直在那修炼!至于它为什么要这么做,恐怕要见到它才好说!” 白子墨说完,又给我的后背上了药,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背上的蛇身完好,只不过我的皮肤就红肿青紫的,不过没什么大碍了。 “你说当时他们那样抽我,你会不会也被抽死啊?”我穿好衣服,朝白子墨问道。 “一群愚蠢的人,我要是这么容易被抽死,那早死八百回了!放心,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有事!” 他这承诺来得到是痛快,不过我似乎也听懂了他话里的含义,意思就是如果他死了,我可就不一定能活了。 大爷的,就是说我还只能帮他。 之前他说要去祠堂拿回真身,那天太急估计没时间找,看来,等黑蛇的事情解决,还得去给他找真身。 没完没了了还。 可我现在这菜鸟样,要想活下去,也只能听他的。 晚上,我看到养父已经熄灯睡下,便偷偷出了门。 白子墨反正是没人看见他,便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 “你知道山神庙在哪吗,就这么随便走?”我追上去问道。 他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你们村的山神庙你不知道?” 我 刚才怎么没想这个问题,早知道该问问养父的呀。 我追悔莫及。 看来是对这条蛇太信任了,以为他啥都知道,结果人家也是个白痴。 于是,他领着我在山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绕了多久,终于听到他说:“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妈的,都转到祠堂的后山来啦,他才说这话。 还不如当初听我的建议先来祠堂呢。 至于在山里绕这么多路么。 他那傲娇的小眼神又瞪着我:“你以为那么容易找得到黑蛇啊,他现在可是千年蛇妖,我只是个虚影,不得防着点?绕点路过来有啥?难道它会坐那等我们去质问?” 好,我又输了。 真想问他一句:白大爷,您今年高寿啊,心眼咋这么多呢?是一年长个心眼么? 紧接着我头上就挨了一下:“你再胡思乱想,还要不要找黑蛇报仇了?” 我只有摸了摸被敲疼的头,嘟着嘴:“找找找,报报报,都听你的行了!” 然后他就果断的牵着我的手,一路上把所有可能会刮伤我的藤蔓都清理了,带着我小心的朝前面迈进。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挺暖的,这家伙虽然有时候话说的不好听,但温柔起来是真温柔! 可惜就是没有温度。 我们穿过山林,在一片空旷的山坡前停了下来。 眼前出现了一个山洞,上面依稀还看到‘山神庙’三个字。 正当我纳闷为什么山神庙就在祠堂后山时,眼前凭空出现一团黑气,紧接着一个爽朗的男声传来:“白子墨,你终于出来了?” 这声音,好熟悉。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就是我当时在祠堂最后听到的那个声音。 没想到真是他在作怪。 我也顾不得这是什么物种,握着白子墨的手朝那团气怒吼道:“你为什么不现身,缩头缩脑的算什么东西?” 第十四章 两条蛇妖 “哈哈哈,白子墨,看来你这一世不太行啊,竟然躲在一个人类背后,当年的张狂劲哪去了呀?” 黑气突然变成人形站在我们面前,一身黑衣,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配上那张带点娃娃气的锥子脸,竟然也是个美男子。 只可惜心肠也是黑的,外表再美也没用。 我还想上去骂架,白子墨却把我拉向身后,朝他说道:“小黑炭,你放着好好的蛇仙不当,干什么要冒充山神?见到主人回来,还不欢迎?” 我一个头两个大,眼前这男子竟然也是蛇,这两条蛇之前有关系?还是主仆? 有没有搞错,弄了半天他们是一家子。 “主人,你配吗?我的主人永远只有一个,谁也替代不了!”那黑蛇有些抓狂,脸色也变得阴沉可怕。 要干架了么? 白子墨打不打得过?要是输我们就死翘翘了呀,这黑蛇明显没打算认他这个主人的! “吃我的,用我的,拿我的,你说我不是你主人,是什么?衣食父母?”白子墨竟然笑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叫爹我也认!” 完蛋,这明摆着是讨打的话呀。 果然白子墨就是输啥都不能输气势的种。 “如今你不过一道虚影,想留个女人在身边还得靠一口蛇毒,好意思在我这里叫嚣?”黑蛇说着,还把目光锁定在我的身上。 我被他看得头皮发麻,不过他的话却引起了我强烈的不适,什么蛇毒?白子墨在我身上下毒啦? 我怎么不知道。 等等! 我好像想起来了,当时他刚化形出现在我浴桶的时候,好像是喷了我一口什么东西来的。 难道那就是蛇毒? 他是靠这个把我留在身边? 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我也不能被人随便两句话就给诓骗了,不能敌友不分! 等解决了黑蛇,我再问白子墨。 希望他能干赢这条黑蛇! 也许黑蛇的话刺激到了白子墨,他突然冲了过去,掐着黑蛇的脖子,狠狠地说:“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否则我拿回自己的东西也不会留你!” “哼,你以为东西是你想拿就能拿走的吗?一千年了,它早就变成了我的一部分,我是不可能还给你的!”黑蛇说着,身形一闪,直接飞到了半空中。 他站在空中俯视着我,眼里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这一千年有什么长进!” 白子墨说着也直接飞到空中,与那黑蛇打成一团。 我就只能看到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那晃,晃得我眼都迷糊了。 白子墨口气是挺狂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赢。 我也是第一次看妖怪打架,看不出来他们的高下啊。 打着打着,两个人就都现了原形,变成了一黑一白两条蛇在空中绕来绕去,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不时还有鲜血滴落下来。 也不知道谁伤得重一点。 “想什么呢,从那个山洞进去,找到山神像,将山神像面前的三柱香点燃,快!”白子墨的声音急速传来。 我 真想开骂,这个时候叫我去点香,难道这就叫临时抱佛脚? 打个架还要求神,真有他的。 算了不跟他这条蛇计较。 我从那山洞钻进去,没想到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里面亮堂堂的,仔细看才发现,洞顶居然有许多颗夜明珠。 恕我没见过世面,这些东西怎么就没人来偷? 放眼望去,这洞估摸着有几百平方,迎面便看到了一尊巨大的山神像,正俯视着我。 没心思细看,白子墨只让我进来点香的。 于是我找到山神像前的香炉,看到香炉旁边有香,想去点香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火! 我气得直跺脚。 该死的,早告诉我有这样的情况我就该带个打火机的嘛。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根本没有可以点火的工具,毕竟荒废了那么久。 只能退出去朝白子墨喊道:“我没有燃香的火怎么办?” 空中传来一声叹息,但还是掉下一个打火机。 一条蛇竟然还背着打火机,哼! 他倒是有备而来,却什么都不告诉我,回去再找他算账。 搞得我好像一点用也没有似的。 不过也是事实,我平时除了读书啥也不干,生活常识知道的都不多,都是被养父惯的。 以前点香旁边都是有烛火的嘛,直接点就成,哪知道这里啥也没有只有三根香咯。 我才捡起打火机,结果就听到黑蛇说:“你就算让她点香也没用,她根本不是那个人,解不了你的封印,哈哈哈!” “解不解的了一会就知道!”白子墨说话声音都还不带喘气的,看来没啥事。 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解什么封印,不过既然是白子墨要我做的,先去做了再说。 其实我的手是颤抖的,点香的时候打火机都打了好几次才燃。 好不容易把香点着了,我下意识地朝神像拜了拜。 虽然村民说山神发怒是因我而起,可这不是黑蛇在作怪么,与山神无关。 拜拜无妨。 我虔诚地鞠了几躬,把香插上,一刹那的功夫,山洞却剧烈地摇晃起来,有许多石头从顶上掉落。 啥? 该不会是要塌了? 我只是上了炷香而已。 白子墨可没说上了香会塌方啊! 吓得我赶紧往外跑,可是到处都有石头砸下来,只能在山洞中躲来躲去。 完了,该不会被砸死在这山神庙里。 白子墨跟那条黑蛇打得正欢,肯定不会看到我这里状况,要活命就得靠自己。 我认准了山洞口的方向,在掉落的山石中艰难地向前冲。 只要冲出去就没事了。 可就在这时,一黑一白两条蛇却同时冲了进来。 白子墨蛇尾一卷,将我拥入怀中,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没事?有没有伤着?” 我摇了摇头,现在得赶紧出去才是。 可黑蛇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伏在白子墨胸前的我:“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可能解开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过,属于我的一切,我都会拿回来!”白子墨抱着我直接朝洞口飞去,口中却还不忘回怼黑蛇。 “白子墨,你到底干了什么,她在哪,把她还给我”黑蛇怒气冲冲地追了出来,试图还要来扯白子墨怀中的我。 我是听不懂他们之间这些前仇旧恨,但我大概明白,一定是我的过去与某个人有关,黑蛇估计认错人了。 不知道他要找的人是谁,又跟白子墨有什么关系! 而且刚才那几柱香,绝对不是临时抱佛脚,一定另有原因。 指不定就是解开了某道封印。 我仰头看向白子墨,他的神情很淡定,除了紧紧抱着我,对黑蛇根本就是无视。 到了山洞外面,白子墨才落地,但还是将我紧搂在怀,好像生怕我被抢走似的。 黑蛇岂肯停手,直接冲过来就开打,还不忘说道:“你以为解了一道封印,你就能回到当年的强盛吗?” 白子墨冷笑一声:“还来!你确定现在能打得赢我吗?” 他说完,化出蛇尾将我卷到旁边安全的位置,再次与黑蛇缠打起来。 可这次,我分明感觉白子墨占了上风。 差不多是他撵着黑蛇在打。 此时黑蛇都鼻青脸肿的,一头黑发也散开来,随风飞舞着,看起来妖气十足。 可惜没有瓜子,不然我就打算像王乐鑫一样,坐在地上磕着瓜子看戏。 有点不厚道啊。 可我也只有观战的资格,打架这种事我又插不上手。 何况还是两条蛇在打。 黑蛇明显被激怒了,再次现出原身,通体漆黑的大蛇张开巨口就要去吞白子墨。 我吓得倒退了几步,这家伙还能变大啊,刚才现形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呀。 这是要靠身量取胜么? 不知道这白子墨会不会被比下去。 电光火石间,白子墨也变回了白蛇的样子,跟黑蛇缠在一块,又开始对咬。 蛇打架就是咬的吗? 贪吃蛇? 莫名的我就觉得好笑。 幸好两条都是公的,不然我还以为看了个那啥。 不过白子墨确实比刚才强了许多,咬起来毫不含糊,那黑蛇都被拉下几块肉了,血淋淋的蛇身看起来十分渗人。 “白子墨,你别把它生吞了,抓起来问问他为什么要冒充山神,为什么要对村民下毒啊!”我生怕他一气之下活吞了黑蛇,连忙叫道。 村里的事还没搞明白,这黑蛇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白子墨似乎也冷静了一些,下手没刚才那么狠,直接一个缠绕,把黑蛇缠得死死的,然后两条蛇一起落到了我面前的空地上。 直到他们变回人形,黑蛇被白子墨按着动弹不得,我才走上去,看着黑蛇那惨兮兮的样子问道:“老实交待,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害人?” “哼,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告诉你,一个小小人类,配知道吗?” 好家伙,有骨气,我佩服。 于是我一扬手,白子墨就是一耳光子抽了过去,把黑蛇打得眼冒金星。 “白子墨,你竟然听一个人类的话,还残害同族!”那黑蛇很不服气,身体扭来扭去的就想挣脱,可惜抓着他的是白子墨。 堂堂上神呀,抓不住只妖么。 “我跟你可不是同族,少在这攀亲戚,刚才让你叫爹咋不叫?”白子墨那神气的,恐怕小黑蛇已经气得心肝脾肺肾都要暴裂。 我那个得意劲就上来了,扯着黑蛇那散落的黑发一边把玩一边说:“听说山神发怒会让全村人遭殃,你发个怒看看,小样儿,山神要是像你这般残害人类,就不配成为神!你一条蛇妖,竟然妄想亵渎神明?” “白子墨也是蛇妖,你怎么不说他?”黑蛇似乎是找不到反驳的话了,竟然拿自己和白子墨比。 不是找抽是啥。 果然,白子墨对着他的面门直接就打了两拳,鼻子都给人家打歪了。 “打人不打脸,你讲点规矩行不行?”黑蛇满眼冒火,气愤极了。 没想到还是条爱美的蛇。 我直接就是灵魂三连问:“哦,你是人吗?你有脸吗?你又讲规矩了吗?” 第十五章 白蛇内丹 白子墨都忍不住朝我点头称赞。 一条蛇,竟然还在乎脸,怪不得人们常说‘蛇精病’呢,原来还真有出处。 见我还拉着黑蛇的头发,白子墨莫名来一句:“你喜欢黑色的头发?喜欢我也可以变成黑的,先收拾他,回去我就给你变!” 我一头雾水,不就是扯了一下黑蛇头发玩玩罢了,怎么就摊上喜欢了,还要变颜色? 行,他爱怎么变就怎么变。 我任由黑蛇的头发从指尖滑落,逼供的事还是交给白子墨。 白子墨也不含乎,举起拳头又要朝黑蛇的脸上挥。 黑蛇脸色大变,连忙求饶:“行了行了,别打了,内丹还给你,还给你还不成吗?” 什么什么?还有内丹?我一下就来了兴趣,眼都不眨的盯着他们两。 以前李月桐喜欢看这种类型的小说,经常跟我讲动物修仙有内丹啥的,我也就当个笑话听听,没想到亲眼看到这种事,这吃瓜群众的心态一下爆棚。 我脑海里就在描绘那个画面,两条蛇缠在一块,嘴对嘴的把内丹吐给对方。 而眼前的还是两个美男,哎哟喂,这场景想想就够震撼的。 白子墨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回瞪我一眼,吓得我一激灵,立刻驱散这乱七八糟的念头。 想象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黑蛇只是张口吐出来一颗圆圆的珠子。 白子墨伸手接过去,然后松开黑蛇:“说,我的内丹在哪,不然这颗丹你就别想要了!” “你就别贪心,有内丹给你就不错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黑蛇话没说完,又挨了白子墨一脚,顿时不敢胡言乱语:“你的内丹谁敢用啊,岂不是找死,至今还封印着呢!” “我知道封印着,问你在哪?懂?”白子墨作势要捏碎那颗内丹,眼神狠狠的看着黑蛇。 黑蛇早已没了刚开始的气焰,没了内丹,他的修为肯定就更弱了,也不敢再强刚,弱弱的说道:“也许还在那祠堂下面,可那里我进不去,上面那层我已经找遍了都没有!” 原来白子墨当初说要去祠堂就是找内丹,看来他心里清楚,自己的内丹不在黑蛇这,但还把黑蛇打的这么惨。 不过黑蛇也是活该,谁让他没事冒充山神,差点把我给害死。 对了,还没问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想起刚才白子墨叫他小黑炭,我也朝他说道:“小黑炭,你冒充山神到底想干嘛?” “我不叫小黑炭,我叫柳逸然!”黑蛇心有不甘的瞪着我,看样子想发火,可他看了一眼白子墨,又只有忍了。 什么嘛,我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当初白子墨我也是叫他白蛇来的啊。 差点又被他带偏了,我继续问道:“柳逸然,你冒充山神让村民杀我,是想做什么?” 柳逸然正打算说的时候,白子墨却瞥了他一眼:“想清楚了再说,不然小心你的皮!” 我不解的看向白子墨,总觉得他是知道些什么,又不想我知道,担心柳逸然说漏了嘴,所以威胁他。 柳逸然倒是挺直了腰:“怕什么,老子就是想当山神,这里的村民早就不敬山神了,不该让他们醒醒?” “为什么拿我开刀?”我追问道。 “很简单嘛,我以为把你杀了这家伙就醒不过来,这样就不会有人拆穿我是假山神了呀!”柳逸然神情自若,说的好像就是这么回事。 我也听不出有什么问题来,总归就是白子墨惹的祸,别人怕他醒来,想趁他病要他命,合着我就是个替死鬼。 倒霉催的。 可我又觉得哪里不对,刚才他好像还在找白子墨要人的! 这茬不能忘。 而且他当着白子墨的面说要杀了我,还不想白子墨醒来,这种话我怎么就不信呢。 他要是强大到白子墨打不过他,还好说,可他一个落败者,还能说得如此坦荡? 我朝他们俩看了一眼:“不对,你刚才在找人,找谁?你一开始把我当成谁了?” 一听我这么问,他们俩的神情都变了变,白子墨没有说话,却轻咳了一声。 柳逸然则拢了拢他那散落的头发,装出随意的样子说:“没有啊,你听错了,我在这深山老林修炼千年,哪认识什么人!” 呵,两条狡猾的蛇,把我当三岁小孩耍呢。 我看向白子墨,刚才他那故意咳的,肯定是让柳逸然小心点,别说漏了。 “你有事瞒着我?” 白子墨无辜的看着我:“你在审他,怎么突然又审起我来了,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 这下轮到柳逸然看戏了。 他那张灿若桃花的脸此时写满了戏谑,好像还有点幸灾乐祸。 刚才两条蛇还打得你死我活的,怎么一会功夫,就齐心协力了呢。 “你瞒我的事还少吗?我现在为止,除了知道你是条蛇,叫白子墨外,其他一概不知,你的过去发生过什么,你会告诉我吗?” 想起这些就头疼,要不是发生的事跟我息息相关,我才懒得追根究底呢。 白子墨支支吾吾:“那个都过去了,不提也罢,咱们要向前看是!” “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不过你们生命中一个小人物,渺小到如一粒尘埃,知道太多也没用!”我也有尊严的好,怎么可能让两条蛇给耍了。 这叫以退为进。 “阿莲”白子墨语气带着讨好,想说些什么。 我懒得听他解释,估计也不会是真话。 便打断了他:“不用找什么借口来敷衍我,我不想听。” 柳逸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于是我接着说道:“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对普通村民下毒就是犯错,你赶紧把毒解了,以后也不许胡作非为,听到没有!” “你要救这些村民?”柳逸然不解的看着我,眉头紧锁。 我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要救,我只是不想你们犯错而已,枉顾人命,是要遭天谴的。” “他们可是要杀你呢?你难道能忍?” 我沉声道:“要杀我的不是你吗?你冒充山神,让村民们对我下手,为的不就是阻止白子墨苏醒吗?刚才你自己都承认了!那这些事与村民有什么关系?” 柳逸然委屈巴巴的看着白子墨问:“这就是你不让我说真话的结果?怎么你惹的事,要我来背锅?”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解的问:“谁让你背锅?到底怎么回事?” “白子墨,你倒是说呀,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承担!”柳逸然愤愤的看着白子墨道。 白子墨冷哼一声,但对上我问询的眼神,又立刻展眉道:“阿莲,村民们的毒不是柳逸然下的,控制村民伤你的另有其人!” 纳尼? 搞了半天,找错主了? 可白子墨分明告诉我,是黑蛇在作怪的呀,怎么现在又不是了? 被这一黑一白两条蛇给搞糊涂了都。 “你们两个今天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我没好气的看着这两条蛇,别提多愤怒了。 因为一块胎记,我都差点一命呜呼。 可他们明知道真相,就是不告诉我。 就很难受。 虽然朝我下手的是村民,可真正的始作俑者,却还躲在暗处。 “阿莲,其实你大可不必管这些村民死活的,这些事与你无关!”白子墨凑到我身边,又想用美男计来说服我。 我才不吃他这套,之前要我带他去祠堂的是他。 现在出了事,我差点都死在祠堂了,他却说这些事与我无关。 鬼才信。 于是看向柳逸然,他虽然刚才表现的很凶,但从他那两颗小虎牙我就看出来了,这条蛇比白子墨实诚。 “柳逸然,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柳逸然不由得朝后退了两步,离白子墨远远的,这才说道:“有人不想他醒过来呗,我只是在一旁看戏而已,哪知道你们就以为是我在冒充山神嘛!” 他说着,还满脸的委屈。 不是他冒充山神,那还有谁? 看来这云家村还真是不简单啊。 “村里人中毒的事,就算不是你们做的,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明天必须想办法把这事解决了,今天晚上,我们再去一趟祠堂,看能不能找到白子墨的内丹!”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结果,只能寄希望于白子墨的内丹。 也许找到他的内丹,一切事情也能迎刃而解。 白子墨听我这么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想哭的是柳逸然,没想到冒充山神不成,还被抓了壮丁。 那张俊俏的小白脸都快挤出墨汁了,不满的道:“你以为云家祠堂这么好进吗?他的内丹会被封印在下面千年无人能动,不是没道理的!” 我对云家祠堂也是好奇的很,不知道这山沟沟里一个祖宗祠堂,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让柳逸然这条千年蛇妖和以上神自称的白子墨都无法进去。 而且,我明显感觉,白子墨有些不对劲。 之前他说是黑气偷袭他,将他打伤了,可从刚才看,他分明很强,连柳逸然这条千年蛇妖都不放在眼里。 到底是什么样的黑影,能伤得了白子墨? 难不成白子墨之前根本没有受伤,他只是想趁村民们绑我进祠堂的机会跟着进去找内丹? 想着想着,便看着旁边一脸不自然的白子墨:“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他清楚我心里想什么,所以就直接了当的问。 这下柳逸然可把吃瓜群众给演绎出来了,两只大眼睛在我们俩身上转来转去,就差没问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了。 白子墨没有吱声,估计憋着在想词呢。 “你不说,那我就问他!”我说着,转而看向柳逸然:“之前是你偷袭了白子墨对不对?” 柳逸然很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老子才不偷袭,那是正大光明的打好,谁知道他那么不禁打” 柳逸然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定定的看着白子墨:“你之前该不会是装的?我就说你苏醒后怎么那么菜,原来你别有目的!” 白子墨冷哼一声:“要不是我被偷袭受伤,岂能让你得逞?” 第十六章 坦露实情 我懒得去理会他们之间的争斗,但我就想知道,在我被村民绑走的时候,白子墨到底在干嘛。是不是不顾我的死活去找他的内丹去了。 虽然我也很想他找到内丹后恢复真身还我自由,可一想着他在那样危急的关头能对我置之不理,心里还是很难受。 最后只有不甘的问道:“白子墨!你就说,当时那些人拿藤条抽我的时候,你在干嘛?是不是进祠堂里面找内丹去了?” 可能是被我说中了,白子墨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来。 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怎么,又想装不知情? 反倒是柳逸然在一旁点火:“我就说嘛,她快被打死了都不见你影子,原来是趁大家没注意偷偷拿内丹去了。” “不会说话就别说!” 白子墨朝柳逸然吼了一句,吓得他直哆嗦。 看这样子,以前柳逸然也没少被白子墨欺负。 当知道柳逸然不是幕后黑手时,我就对柳逸然没了那么多防备,此时看他被白子墨凶得大气不敢出。 竟然还有些替他难受。 便朝白子墨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祠堂下面封印着你的内丹,你想去拿回你的东西我能理解,可是你就不能先救救我? 我好歹也是你的宿主,你说过我们是一体的,你就那么放任我去死呀!” 我说着说着想起当时的场景眼泪就夺眶而出:“你知道我差点成了饿死鬼,都过了奈何桥差点喝了孟婆汤不,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不?呜呜呜!” 我哭得撕心裂肺的,一是当时真的疼,二是也要看看白子墨到底打不打算跟我说真话。 一哭二闹三上吊,咱也不是盖的。 死白蛇,我就不信你真能那么狠心。 果然,白子墨看我哭了就开始不知所措,急忙来擦我的眼泪:“别哭了,小心把狼招来了!” 渣蛇,竟然这时候还说我鬼哭狼嚎。 我避开他的伸过来的手,哭得更大声了。 其实有一半是假哭! 让他骗我,这该死的演技啊!奥斯卡影帝级别的。 “好啦好啦,我说实话还不行吗?”白子墨终于放弃了坚持,服了软。 我破涕为笑:“那你快说!” 看我这眼泪收放自如的,那两条没见过世面的蛇都一脸惊讶,柳逸然还朝我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然后还不死心地说了句:“怪不得你要对她用蛇毒,原来如此” 再次听到蛇毒这两个字,我又转头看向白子墨:“嗯,这个问题你也得说明白!” 白子墨没好气地看向柳逸然,轻飘飘的说了句:“给我等着!” 这是当着我的面赤祼祼的威胁啊,哼。 咱们走着瞧,看你说不说,不说我问柳逸然去。 可能是怕我真找柳逸然,白子墨才把当时的情况告诉我。 原来当时有两个黑影,第一个偷袭他的,不是柳逸然,那团黑气目的是打伤他。 而第二个出现的才是柳逸然。 他就是想看看苏醒后的白子墨是不是还和以前一样强大,单纯来过招的。 没想到柳逸然打了一通后,发现白子墨太弱,打得没劲,便放他离开了。 可白子墨赶回我身边时,村民们已经朝我围过来了。 而他因为受伤只有先回到我身体里,看那些村民到底要干嘛。 当他知道村民想要通过伤害我而迫使他不能苏醒时,他就有了主意。 他将九成灵力放在我身上护着我,自己则趁祠堂开启时去找那枚内丹。 他的想法是拿到内丹后,他就能恢复法力,只要他恢复了,这些黑影和被控制的村民,都不值一提。 “你当时分了九成灵力在她体内?”柳逸然不可置信的看着白子墨,好像在看一个怪物似的。 “当然,不然你真以为她是命大自己活过来的吗?” 我怎么也没想到,当时那样紧急的情况,白子墨竟然会用灵力护着我,而不是全力去拿内丹。 如果当时他全力去拿内丹,现在说不定早就恢复真身,自由了。 我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心里一阵悸动。 柳逸然黑色的眼眸里也升起一丝异样的光:“白子墨,你真的为了她放弃这样一个机会,这还是你吗?” 是呀。 堂堂上神,为了护我,却错失了拿回自己内丹的机会。 说出去,怕是让人笑话。 可白子墨却满不在乎,似乎害怕我不相信,解开长袍露出了瓷实的胸膛和穿肩而过的伤疤,扬了扬嘴角道:“若我有实体,这些伤全部落我身上才好,根本不会让她受一丁点伤害。” 看着那深可见骨的伤口,我的心顿时就紧了起来。 绕到他背后才发现,他背上全是藤条抽过的伤痕,比我的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怪不得我的伤好那么快,还以为是自己体质好呢。 原来这就是事实,他并没有抛弃我,而是默默地承担着那些痛苦,可我竟然还在怪他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与白子墨之间会有什么感情。 他只不过是一条寄生在我身体里的蛇而已。 等他有了自己的真身,他就可以离我而去。 而我也不再是世人眼中的怪胎,我可以有新的人生。 可是就在此刻,我突然觉得,白子墨或许没有我想的那么差。 他不再是梦里那条只会将我卷进蛇窟的毒蛇,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个无论是颜值,还是性格,都让我心动的人。 我承认自己之前是因为对他的颜感到满意,可现在,我的心已经悄悄发生变化了。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我轻轻抚摸着白子墨背上的伤痕,低声问道:“你怎么那么傻,你就不会带着我跑吗?还疼不疼?” 白子墨转过头,将我轻轻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疼,一点也不疼,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我一定先带你跑!” 还敢有下次。 我替白子墨将衣衫整理好,喉头有些哽咽,低头没再说话。 这时柳逸然才说道:“怪不得你当时看起来那么虚,原来是被偷袭过,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山神的地盘撒野,真当我这蛇仙不存在吗?” 我好奇地看着柳逸然:“你是蛇仙?你连白子墨的虚影都打不过,你能把那黑影怎么样?” 柳逸然却傲娇地看着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道:“白子墨没你想的那么弱,刚才你在山神庙点的香,已经解了他身上第一道封印,现在的他可不是谁想对付就能对付得了的。” 想着白子墨刚才要我点香的事,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真不是为了拜佛。 可为什么我去点香就能解他身上第一道封印? 我抬眼看向白子墨:“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对策,带我来这里,目的就是要解开封印?” 白子墨老老实实的点头:“我是听云炎说起山神庙时,才想到的!” 我相信白子墨这次没有撒谎,但为什么要我点香? 我记得当时柳逸然还我说不是那人,点香没用。 但事实上是我点了就有用的,为什么?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山洞,不禁陷入了沉思。 难道我与这山神庙也有着关联? 立刻驱散脑中的胡思乱想,朝白子墨问道:“你之前是被山神下了封印吗?为什么我可以解开?” “当年我跟山神打赌,看谁能笑到最后,如今她为神我为妖,自然我要敬她!”白子墨柔声说道:“你我是一体的,你去上香就等于是我去,所以,山神感知到我的诚意,自然就解了她对我的封印。” “真是这样?” “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柳逸然!”白子墨疯狂点头。 柳逸然也连忙解释道:“确实是这样的,他之所以打不过黑影和我,就是因为他的灵力被禁锢,如今山神把他的灵力还了回来,所以我才败的!” 他说这话还表现的挺委屈的。 可我就想不明白了,就这几柱香真有这么大的魔力? 神仙的世界我还真是不懂。 算了,只要白子墨能好,也就无所谓。 “行了,既然话已说清楚,那你们说,这些中毒的村民怎么办?那个躲在暗处的黑影,又要怎么对付?”我朝他两问道。 白子墨将刚才那枚内丹收入掌心,十分霸气的来了一句:“在本尊面前玩毒,他们是活腻了!” 蛇是带毒的,白子墨这么强,用毒也是数一数二的。 我现在倒不担心这些村民,只是觉得眼前这些事,恐怕不是解决了村民就能成的。 恐怕还有很多人和事牵扯其中。 “阿莲,你别担心,有白子墨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柳逸然竟然替白子墨说起好话来,这可真是让我大跌眼镜。 不过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但对柳逸然的突然出现,我还是有些疑问,随口问道:“当初在路边吓我的两排黑蛇,是不是你搞的鬼?” 柳逸然本来笑得弯弯的眉眼,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瞟向白子墨。 “是是我,可我没有想吓你,我只是只是” 看他结结巴巴的,估计是不敢说,这是一条被白子墨完败的蛇啊,还是蛇仙。 那白子墨强盛时期,到底有多强? 白子墨伸手将我搂了过去:“你别问他了,我说过会把事情都告诉你的,只不过我才刚醒,有很多事情还没绥出头绪!” “他当时派那些小黑蛇出来,其实是想迎接我的,哪知道被你的阿亚给挡回去了!” 我想起来,白子墨确实告诉过我,那个时候他本该苏醒,结果因为那个符纹桃核,延长了他的苏醒时间。 想到这,我又开始担心起阿亚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如我梦中见到的一样,能开口说话。 那个沐大师,又会不会再利用他来对付白子墨? 然而就在这时,山下却起了熊熊大火 第十七章 火烧祠堂 大火是从祠堂的方向烧起来的。 难道有人故意放火? 白子墨和柳逸然也一脸震惊,这个时候是谁要对祠堂下手? 来不及多想,白子墨抱着我,直接腾空而起。 来到祠堂上空后我们才发现,大火并没有烧着祠堂,而是在外面的空地上。 看来是有人故意制造祠堂失火的假象把我们引过来。 为什么呢? 看着下面的场景,白子墨冷冷道:“看来有人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就不知道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明知道可能是陷阱,白子墨还是带着我们落在了祠堂外。 距离祠堂五十米左右的空地上,堆放着许多干柴,此时正熊熊燃烧着,空气中还弥漫着浓浓的汽油味。 火光中不时还有爆破声传来。 我十分紧张,额头上的汗直冒。 之前领教过村民们的手段,不知道他们今天又是唱哪出。 “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的!”白子墨轻轻揽着我的肩安慰道。 “来了来了,蛇妖来了!”刹那间,周围冒出了无数的村民,个个把火把点着举起,朝我们走了过来,将我们三人和刚才的火堆围在了中间。 “我就说云心莲这个怪胎跟蛇妖是一伙的,大家别怕,山神说过,这两条蛇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咱们只管按山神说的办,将他们烧死在这就行!” 这话是村长说的。 我看向村长,此时的他给我的感觉很怪异,说不上来,就觉得他不像平常人了,身上还带着一股臊味。 再看看其他村民,好像也不太正常,瞳孔里都是没有光的。 他们纷纷将火把朝我们扔过来,就好像认定了这样能困住我们一样。 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可能今天就葬身火海了。 可现在我有白子墨和柳逸然在身边。 只见他两人分别扬起手,瞬间结了结界,将那些火把隔绝在外。 “怎么回事,他们放火想干嘛?”我皱着眉头问道。 “哼,这个冒牌货沉不住气,跳出来作妖呗!”柳逸然俊俏的脸上也阴云密布。 也不知道这冒充山神的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能对付得了吗?”我问道。 柳逸然“呸”了一声:“叫我知道冒充山神的是谁,看我不弄死他!” “少说大话,自己几斤几两没点数?”白子墨瞪了柳逸然一眼,沉声道。 “哼,我可是靠实力的,不像某些人,靠心眼”柳逸然倒是内涵得够明显了,白子墨浑身上下估计心眼最多。 不过看他们还有闲情斗嘴,想必应该有把握能解决这件事。 周围的火越来越大,我都有点熏得睁不开眼了。 白子墨见状,直接呼了一口气,将周围的火把全给熄灭了,只剩下那一堆柴火还在滋滋燃烧着。 “蛇妖现世,必有大祸!”村长拉长了声音喊道。 白子墨根本没理会这些村民,只朝着祠堂里面吼道:“什么东西,在那缩头缩脑的不敢出来,有本事就来对付我,别拿人命当儿戏,玷污山神声名!” “大胆蛇妖,竟敢扰乱民间,还不速速跪下求饶,本山神或可饶你们一命,否则,今晚让你们魂飞魄散!” 祠堂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声音的威压还挺大,我都开始站不稳了,两只膝盖就想往下跪,要不是白子墨拉着我,估计就拜上了。 再一看,好家伙,村民们乌压压的全跪下了,一个个匍匐在地,连头都不敢抬,生怕惹怒了山神。 我不禁怀疑,该不是真正的山神降临了。 不然怎么这么霸气。 就连柳逸然听到这声音都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 白子墨倒是硬气:“装神弄鬼的,出来,有本事单挑!” 真不知道他这脾气是怎么养成的,动不动就想打架,就不能好好谈谈? “里面该不会真是山神?是不是刚才上香把她吵醒了?”我小声朝白子墨问道。 白子墨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放心,真的山神才不会如此不讲理,这里面一定是个冒牌货。” 柳逸然也接腔:“没错,这里面不可能是她!” 现在也不是追究里面是不是真山神的时候,就算是真的,她也是来要我命的,我总不能站在这等死。 见我们没有动静,里面再次传来声音:“白子墨,你当真以为解开第一道封印就能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你太天真了,就算你现在能修出实体,也不是我的对手,想拿回你的内丹,门都没有!” 糟了,里面的人竟然知道我们动了山神庙,看来她即使不是山神,也跟山神关系匪浅。 这下怎么办? 村民们听到山神说话,纷纷都磕头道:“求山神替我们祛除蛇妖,保佑我们风调雨顺!” 山神并没有理会这些虔诚的村民,反而大笑起来:“你们两条蛇听到了吗?还有你,把蛇妖带到世间的怪胎,百姓都求我祛除你们呢?” “哈哈哈!这就是你们当初要保护的人类?” 我对山神这些话充满了疑惑,扯了扯白子墨的衣袖,轻声问道:“白子墨,这山神到底是真是假?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呀?” 他反手握了握我的手,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假的真不了,我能应付她!” 对于白子墨,我知道的情况实在是太少,但我选择相信他。 “保护好阿莲!”白子墨朝柳逸然说了一句,随即松开我的手,消失不见。 我只有看着柳逸然问:“白子墨进去了?” “应该是的,不过这个山神有问题,恐怕不好对付,我担心白子墨会吃亏!”柳逸然说着,眼光也朝祠堂那边瞟去。 “要不你也去看看,你们俩好有个照应?” 柳逸然回头看着我:“不行,他把你交给我,我得在这保护你!” 好。 我确实挺没用的。 白子墨一走,村长再次带着人举着火把将我们围在中间,嘴里不停的说:“烧死蛇妖,烧死蛇女,山神为我们做主!” 柳逸然倒是不慌不忙,牢牢把我护在身后,撑着结界没让村民靠近一步。 趁着白子墨不在,我想找柳逸然多了解一下情况,便凑到他身边赶紧问道:“山神为什么非要盯着你们不放?你和白子墨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觉得柳逸然看起来比较单纯的,容易被套话。 而这些村民一时半会又近不了我的身,所以我也有恃无恐。 “什么叫我们干了见不得人的事,那是白子墨一个人干的好,要不是他”柳逸然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顿时明白过来,看的我有些发虚。 “算了,我才懒得关心你们以前干了嘛,反正也不会是好事,不然怎么会被封印着,我就是特倒霉,怎么在肚子里就被盯上了,哼!”我生气的将头一扭,面向那团还在燃得起劲的大火。 “姑奶奶,你让我多活几天行不行?白子墨的事你问他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想到柳逸然竟是个怂货,白了他一眼:“刚才不是叫嚣的很厉害吗?怎么怕他怕成这样?” “你是没见过他发起疯来的样子,那根本没人扛得住!想当年他打的那些架,哪一次拿出来不是让人咂舌的?跟我过那几招就跟玩一样!” 说起这个,柳逸然倒是还满脸自豪,好像那打赢了的是他一样。 得了,我也不问了。 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打打,怪不得被封,得罪的人太多了呗。 出乎意料的,祠堂里面静悄悄的,想象中的大战并没有来,总不能白子墨一进去就被ko了? 要真那样的话,这山神能让我和柳逸然在这闲聊? 我试图从村长那里下手,便朝前走了几步,面对着村长问:“村长,你口口声声说山神给你们做主,山神呢?你们见过她吗?” “山神岂是我们这等凡人可见的?你个妖女少在这惺惺作态,要不是你把蛇妖引来,我女儿怎么会死?还我女儿命来!” 村长这话让我着实吃了一惊,怎么还摊上人命了? “你女儿不是难产死的吗?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很疑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们怎么可能搞错,是银花自己告诉我的,就是蛇妖出来吸走了她的阳气,蛇妖一直在你身上,现在出来了,你说不是你是谁?” 村长的话让所有村民的情绪都愤怒起来,火把一个个的向我砸来,要不是有柳逸然在,估计我现在就成火球了。 我记得爸跟我说村长的女儿死的那天是我生日,就是鬼节,而我刚好是在那天从梦境里出来的,而那天白子墨也化形出来,该不会真是他干的? 虽然我不相信白子墨会做这种害人的事,可有时候事实就是如此啊! 他在我身体里困了十八年,怎么刚好那天就出来了,而且又那么巧,银花又是那天死的,还托梦说是蛇妖为祸? 柳逸然茫然的看着我:“他在说什么,什么银花死了,蛇妖害的?” 想起当时柳逸然在祠堂看戏,知道村民要杀我来对付白子墨,我摆着脸严肃问道:“你老实说,你有没有冒充山神给村民们托梦,说要把我身上的蛇祛掉他们才能免灾?” 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将我绑进祠堂,除了那黑影控制着村民外,还有别的原因。 记得当时柳逸然说了一句‘不可能错的,一定哪里有问题’,所以我怀疑,他在这件事里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绝不只是看戏这么简单。 柳逸然的俊脸立马失色:“怎么可能,我要能有这样的能力,那还能被白子墨一个虚影撵着打?再说我要真想白子墨醒不过来,至于摆蛇阵迎他吗?” “真不是你?” “不是我,我做事敢做敢当,不像他们,心眼多的一批!” 这倒是真的,柳逸然一看就不会玩这些弯弯绕的事。 这么说,还有人在针对我,或者说针对白子墨。 而这里面的山神恐怕就是推波助澜的。 “你刚才说里面的是假山神,为什么这么肯定?”我想起他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不解的看向他。 第十八章 真假山神 柳逸然似乎察觉到我又在套话,苦笑了一声:“真山神是不会草菅人命的,就算她要除掉我和白子墨,也不会伤害你这个人类啊!” “可你看看,她根本就是在危害百姓,真正的山神是心怀大爱的!” 完美,这答案我都挑不出刺来了。 想想也是,如果这世间真有山神,要是如此胡作非为,也不配为神。 只是那里面的人,为什么要冒充山神来对付白子墨呢? 越来越多的火把砸了过来,村长他们都疯了一般,拼命的吼叫着要杀我来平息山神之怒。 柳逸然一边撑着结界挡着投来的火把,一边还得回答我的问题,额头都开始冒汗了。 即使这样,他也没有出手伤人。 否则以他的能力,想要阻止他们应该也不会太难。 所以我相信这两条蛇。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站在这里任人欺负是不,妖不伤人怕犯戒,那我是人自卫总没错。 我捡起地上熄灭的火把,在火堆上点燃也朝着人群扔了过去:“别以为我不会丢火把啊,你们有本事别躲,看我不烧死你们” 柳逸然估计没料到我会这么无赖,竟然不合时宜地笑了。 可就在这时,祠堂里传来轰的一声,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紧接着,上空出现了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正激烈地打作一团,白色身影正是白子墨,黑色的是一团气体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依稀只能分辨出他们正在缠斗。 这可比刚才柳逸然与白子墨打的时候激烈多了。 他们每一次出招,都电闪雷鸣的。 那团黑影忽近忽远,与白子墨纠缠着,阵阵咆哮声从天空传来。 将这原本寂静的山村搅得风起云涌。 村民们纷纷跪下来,一边磕头一边求山神不要发怒。 真服了他们,以前我怎么就不知道他们这么喜欢磕头呢? 不过也因此,他们没再把注意力放我们身上。 柳逸然见状,拉着我悄悄退出人群,站在祠堂门口,朝空中仰望着。 战况挺激烈,白子墨的衣服已经有了斑斑血迹。 而那黑影好像一点事也没有,还不时地朝他挑衅:“白子墨,你现在真够垃圾的,根本不配与本君打,早知如此,让你蹦哒几天再收拾又何妨!” 这种话伤害性极强,尤其是白子墨这种以上神自居的,哪受得了这样的气! 诚如我所想,白子墨立马化身成蛇,朝着那团黑气直接缠了过去。 村民们见状纷纷喊道:“蛇妖,果然是蛇妖,山神救我们啊!千万别让蛇妖跑了!” “愚蠢的人类,通通该死!”那黑气可没理会村民的祈求,竟然朝下面的人怒吼起来。 我绝对相信,这根本不是真正的山神。 医者仁心,即使千年过去,那个被封为山神的神医,也绝不可能如此糟践人类的生命。 可是这些村民就好像听不到她的话一样,仍在虔诚地磕头祈求着。 “柳逸然,你知道那黑影是什么东西吗?白子墨能不能战胜她?”我心急如焚,面对这种不顾他人性命的疯子,白子墨可能真的会吃亏。 柳逸然双眼中的光彩渐渐逝去,沉默了一会才道:“那个黑影,似曾相识,可我想不起来是谁!但我感觉她与白子墨之间仇恨很深!” 听他这么说,我更加慌了。 这假山神是拿全村人的性命来对付白子墨呀。 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让她如此疯狂? 看着空中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我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我担心白子墨会受伤。 然而,电光火石间,我看到那条白蛇将黑影紧紧缠住了,此时正张着血盆大口欲吞噬那团黑气。 “白子墨好像要赢了!”柳逸然适时朝我说道。 他是妖,看得自然比我清楚。 可那个女声却突然尖声笑道:“白子墨,我倒要看看,这一世你又该如何选择,是她、还是天下人!” 她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哗哗地落了下来,雨水浇灭所有的火光。 四周瞬间陷入黑暗,我只能依稀看到空中有道白影在那拼命的缠绕着,扭打着。 然而,那些跪着的村民们顿时哀嚎起来,一个个蜷缩成一团,好像是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怎么回事? 我不由得看向柳逸然,他脸色也变得急切起来:“他们中毒了!刚才的雨水有毒!” “假山神为什么要这样做?”我看着空中飞来飞去的影子,疑惑不解。 村民们都在拥护她,可她却狠心下毒雨,要让整村的人命丧于此。 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她想逃跑!”柳逸然死死盯着空中说道。 妈的,原以为她不过说说,没想到还真不拿人的命当回事! 这些村民上次中的毒还没解,今天又中毒,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我随手拉起一位村民,这人我也不认识,看他脸色青紫,双眼无神,不停地用手抠着自己的肚子,好像要把什么东西从肚子里抠出来一样。 再看看其他人,情况都差不多,顿时心急如焚。 “白子墨,雨水有毒,这些人都中毒了!”柳逸然朝着空中大喊一声,随后便开始去给村民们解毒。 他手法很简单,对着每个人的胸口就是一掌,那人则吐出一口黑血,然后应声倒地不再动弹。 我担心他这么干会把人给打出内伤,只有跟在后面检查,从小,我也跟着养父学过医术,知道如何把脉如何看诊。 好在看了几个人都没有大碍,只是昏迷了,身上的毒素也随着吐出来的血渐渐消失。 看来柳逸然也不全是个花架子,还是有点用的嘛。 只不过他这样一个个的救下去,这几百人得救到什么时候,会不会还没救完有的就毒发身亡了? 我抬头看向空中,白子墨的蛇眸也正好看向我,大声喊道:“柳逸然,先用阿莲的血救人!” 我心里一惊,什么,还有这种神操作? 该不会是骗我的? 而且我能有多少血?怎么救得了这么多人? 再说我的血要怎么使用? 柳逸然倒是知道方法似的,快速的看了我一眼,随即朝白子墨说道:“先说好,这是为了救人我才吸她血的,可别一会又找我算账!” 白子墨气急了起来:“哪那么多废话,还要救人不?” “救!肯定救!”这下我和柳逸然同时点头。 我也不问为什么,直接将手伸到柳逸然的嘴边,眼睛一闭:“吸,多吸点血,免得我还要挨第二下痛!” 柳逸然也不敢含糊,张口就要咬,可他双唇碰到我的手臂时,我身体不由得开始发抖,最后还是狠了狠心:“快点,别磨叽!” “等下白子墨要打我你可得帮着点!”柳逸然说着一口咬住了我的手臂。 预想中的痛并没有传来,但我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快速的流失,头也有些发晕起来。 他还真是下得了手,吸这么多血不怕把我吸干了么? 遇蛇不淑! 这时,柳逸然却含着我的手臂看向我,眼神里充满惊讶,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只是含糊不清的吐了句:“原来你是怪不得” 什么跟什么? 他这是又发现了什么新大陆吗?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哎哟喂,就不能给个痛快话么。 白子墨在空中吼道:“柳逸然你在干什么,还不救人等着收尸?” 他这一分神的功夫,我看到黑影从白子墨的蛇身中逃了出去,瞬间消失在黑暗之中。 居然让那家伙给逃了。 我以为白子墨会去追,可没想到他却直接变回人形落到了我面前,拉起我的手臂吹了几下:“疼不疼,对不起啊,救人要紧,让你受苦了!” 我其实一点也不苦,因为我就没感觉到痛,倒是他为了救人让那黑影给跑了肯定心里不痛快。 柳逸然这时也化成蛇身在空中盘旋着,将口中的血喷向所有村民。 血水如细雨般飘洒,几百村民居然做到了雨露均沾,一个人也没落下! 今晚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三观尽毁。 人人口中的山神,竟然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下毒,用术法控制心性。 而世人眼中的妖,却在不遗余力的救他们出水火之中。 孰是孰非,谁又说得清呢。 我扬起头朝白子墨摇头笑了笑:“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一个冒牌货,伤不了我的,放心!”白子墨说着,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药给我洒手臂上。 神奇的一幕出现,伤口很快就愈合了,就像从来没有被咬过一样。 我就在想,有这样的好药他怎么不给自己用上? 这时化成人形的柳逸然也落在我跟前,刚好看到这一幕:“竟然有这样的神药,怪不得让我咬呢!我都没用力咬好,用得着浪费这上等药吗?” “给阿莲用的就要最好的,没让你还刚才那口血你就知足!”似乎怕柳逸然觊觎他的药,这家伙赶紧收起来了。 我心里是暖暖的,白子墨是除了我爸外,唯一一个心疼我的人。 额,他是蛇。 村民们被我的血沾上后,全都倒在地上昏睡。 我上前检查了一下,发现他们身上的毒素确实都没了。 没想到我的血还有这功效。 一切归于宁静。 我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看着这些村民却只能无奈道:“他们也是无辜的,能把解毒掉就好,让他们躺会,现在咱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干什么?” “去找你的内丹。”我指了指祠堂里面说道。 以前白子墨说进不了祠堂,可刚才他分明自己进去了,我想,也许祠堂已经压制不了他了。 而且趁着全村人都昏迷,黑影也被打跑,现在进去找,会方便许多。 “这个不急,早晚我都得拿回来的,你刚才失血过多,不要管这些,好好休息一下,一会我再进去看!” 白子墨将我抱着坐在祠堂外一角的石凳上,还替我诊了一下脉,完全没有着急要进祠堂去的意思。 我有些纳闷,他为什么不急着去取回自己的东西,反而对我失的这点血大惊小怪呢? 第十九章 内丹丢失 虽然他把对我的心疼都写在眼里,可我总觉得,他现在有些不正常。 拉了拉他的衣袖柔声道:“我不要紧,避免夜长梦多,我们先去拿内丹。” 白子墨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淡淡道:“好,听你的,那我自己进去,你在这休息!” 我担心白子墨一个人进去有危险,还是坚持要陪他去,可柳逸然却在一旁道:“我说你们俩能不能照顾一下我的感受,我是蛇不吃狗粮的!你们谁都别动,我去找行了!” 他说着转身就进了祠堂。 白子墨轻笑一声,也不多说,理所当然地陪我坐下来,将我的头靠在他胸前。 刚才发生的一切,我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跟这几天的经历比起来,以前遭受的白眼和唾弃根本不算事。 我扯过他一绥银发,绕在指间把玩着,轻声问道:“白子墨,你好像变了,现在这么关心我,为什么?” 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头顶,魔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膜:“因为我们是一体的,关心你就是保护我自己呀!” 以前他说这话我是信的,毕竟他在我的身体里,我死了他没有宿主也会死。 可现在我不信。 他一道蛇影,就能战胜柳逸然这千年蛇妖。 揣着颗内丹就能跟那假山神打个平手,像他这样的存在,根本不需要我这样的宿主。 如果他真为了自己,那现在就应该迫不及待地冲进祠堂去取回他的内丹。 而不是静静地陪我坐在这闲聊。 我承认,经历了这几天发生的事,我对他已经有了新的感情,不知道他又是什么样的想法。 “白子墨,你就不能承认一下喜欢我吗?”我手轻轻用了点力,拽着他的发丝拉了好几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想从他的神情中搜寻答案。 他沉默了一会,然后捧着我的脸,深深地看着我:“阿莲,如果哪天你发现我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不要怪我好吗?” 我心里一沉,他没有承认喜欢我,反而在为将来可能被我发现的事找退路。 他对我做过什么? “是柳逸然说的蛇毒吗?”我心里这么想,嘴上也就问了出来。 “以后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相信我!”白子墨轻轻搂着我,没有直面我的问题。 或许有些事情不知道真相反而是好事,所以我也不想追问。 毕竟我的人生与他相比,太短暂。 享受当下的宁静和快乐。 “嗯,我相信你!”我顺从地点了点头:“刚才那个假冒山神的黑影还会回来吗?” 白子墨轻叹一声:“可惜今天让她跑了,日后恐怕会卷土重来!” “她到底是谁?”我猜测那假山神可能是白子墨的仇家,或许害怕白子墨恢复真身后找她复仇,所以才来捣乱。 可白子墨却说:“只是个故人,可能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故人? 不得已? 白子墨在为这个差点要了我命的黑影找借口吗? 为什么? 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还没待我多想,柳逸然就灰溜溜地从祠堂冲出来。 看我们正搂着坐在一起,沉着脸没好气地说:“白子墨,你是不是知道下面什么情况,故意让我进去的?” 我看柳逸然这个样子,心里突然一沉,一种不安感油然而生。 急忙问道:“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内丹呢?” “哼,你问他,他肯定一早就知道内丹不在下面,才这么淡定的!”柳逸然那气急败坏的说道。 内丹不在祠堂下面? 我不由看向白子墨:“怎么回事?” 白子墨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他自己要去的,我又没叫他去,这家伙那点小心思能瞒得了我吗,还不是想先拿到我的内丹好来威胁我,让他去碰个壁有什么关系!” 我瞬间明白过来,看来就我一个人缺心眼啊。 内丹对他们这些动物仙来说那么重要,怎么可能不闻不问。 可白子墨竟然淡然的坐在这里,任由柳逸然进去取内丹,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我,原来他早就知道实情。 可是他的内丹会去哪? 没有内丹,白子墨难道就一直要以虚影的形式存在吗? 可我看他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着急,反倒是柳逸然在那急得直跳脚。 “你、你、你,白子墨我跟你没完!”柳逸然一脸气愤,说着又要来干架。 “自己不动脑子,还怪我,你要想打架就打,除了挨揍你还能干什么?”白子墨也是个犟种,说话也不留点情面。 我真是服了这两条蛇,一言不合就开打,关键柳逸然又打不过他,还叫嚣,就很无语。 内丹丢了这么大的事,他们不去管,就只知道打架。 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两条蛇能不能有点轻重缓急? “行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下面到底怎么回事,内丹呢?”我朝他们吼道。 听到我发火,他们俩才停下来,纷纷看向我。 白子墨在我身边默默坐下:“阿莲,你以后离这家伙远点,就没安好心!” 柳逸然又不服气了:“谁没安好心呢,我又没给人下蛇毒”他话到嘴边又一次生生咽了下去,还是怕死! 不过我现在也不纠结什么蛇毒,下就下了。 可能在我心里,始终是相信白子墨的!所以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 就算他下蛇毒是为了迷惑我,我也乐意被他迷着。 这两条蛇我若不追着把事情问清楚,他们就很容易带偏话题,说着说着就不知道说哪去了。 现在要搞清楚的是内丹到底在哪。 “柳逸然你说,到底怎么回事,之前你不是说他的内丹被封印在祠堂下面无人敢动吗?” 既然千年来无人敢动,怎么白子墨刚醒就丢了呢? 难道有人捷足先登? 会是谁? 那个假山神吗?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柳逸然,他在这村里千年,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知道。 可他竟然不知道白子墨的内丹被人取走,看来那夺内丹的人一定不简单。 柳逸然在旁边石凳上坐下,估计刚才扑了空还不痛快,气鼓鼓的。 抬眼看了看白子墨,估计是怕有些话不知道能不能说。 见白子墨没有吭声,他才直了直身子:“千年前,白子墨元神被封印,从他身上剥下来的一切都被下了禁制分散在各地,他的内丹一直在这祠堂下面镇压着,从未动过。” “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有人知道他即将苏醒,所以先一步拿走了内丹,恐怕是不想他醒来!” “不希望我醒来的人可太多了,你不一样么?”白子墨冷哼一声,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我能一样吗?我不过是跟你闹着玩,别人那是玩命好!”柳逸然居然激动起来:“要不是我千年来守在这里,你那内丹估计早就不知去向了,还等你来找?” 我不由得看向柳逸然,原来他留在云家村千年,是为了守护白子墨的内丹,果然他们俩之前的关系不一般嘛。 那为什么见面就掐? “那你还不是看丢了?”白子墨这张嘴,估计就是用来对付柳逸然的。 老实的柳逸然就不是对手好! 柳逸然垂着头:“我怎么知道你醒了还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啊!我给你制造进祠堂的机会,你自己要把力量分散掉,你为了保她,连内丹都不顾,怪我咯?” 说的也是,如果当初白子墨不是为了护着我,现在也不至于落得这样的结局。 可是想想又不对啊。 既然白子墨早就知道内丹不在祠堂里,那他刚才为什么问柳逸然要? 还打得柳逸然乖乖交出了他的内丹,难道他以为拿走内丹的是柳逸然? 我有些迷惑,看着白子墨问:“你那天在祠堂看到了什么?为什么内丹没拿到?” “黑气!”白子墨说道:“我用九成灵力护着你去找内丹时,遇到了一团黑气。” 又是黑气,该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刚才那个假山神吗?”我连忙问道。 白子墨摇了摇头:“不像,那团黑气是个男的!” 男的? 难道是之前在我家出现的那团黑气吗? “那你后来就没回来找过吗?”我疑惑的问。 我昏睡了三天,这三天他不可能就只守着我? “没有,我刚苏醒,当时还有很多记忆是错乱的,很多事也想不起来,再说你还没醒,我也不敢走开。” 白子墨接着说道:“我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后,听云炎聊起山神,才想起这家伙,不过现在看来,黑气另有其人。” 所以说,柳逸然就是躺枪。 白白丢了一颗内丹。 “我就说你怎么问我要内丹,我还老老实实的把我自己的给你了,你快点还给我!”柳逸然说着,又看向我:“阿莲,你说句公道话,他是不是该还我!” 我无奈的耸耸肩:“那不是你自己打不赢输掉的么,怎么好意思要回去!” 我才不会傻到要白子墨退回去,他有自己的计划,如果他要还,也是自愿还,而不是我来说。 “你也太不厚道了,帮凶!”柳逸然朝我龇牙,可惜他那带着两颗小虎牙的牙齿看起来实在是只有可爱没有伤害力。 这时白子墨却来了句:“少在阿莲面前装,这内丹是你自己的吗?好意思说我拿了你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 我一肚子的问号,敢情我又在这里被当猴耍,他们这一来二去的,都把我搞糊涂了。 这内丹不是柳逸然的,可我明明看他吐出来的啊,怎么又是白子墨的东西? 柳逸然脸色沉了沉:“那它都在我体内放了一千年,不是我的是谁的!我说了就借你用用,那是她留给我的,你别想抢!” 又是“她”,我对他们口中那个“她”有了浓烈的兴趣,让两条蛇千年无法忘怀的“她”会是谁呢? 第二十章 消除记忆 白子墨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的,突然把我搂进怀里,语气温柔得很:“你要是想知道,我以后都告诉你,不过现在不是时候,而且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就知道他会用这样的话来打发我的。 随后,他又瞥了一眼柳逸然:“行了,这颗内丹我暂时先留用,以后还你,不过你这也太差了点,两颗内丹在体内,竟然长进那么慢,就没想过为什么?” 我感觉白子墨对柳逸然就属于降维打击。 可是我也挺好奇的,柳逸然一条千年蛇妖,有着两颗内丹,竟然干不过白子墨一个虚影?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赋太差了? “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出生就是神级的吗?”柳逸然明显不服气,干又干不过,只好发发牢骚。 “行了别抱怨,没有谁出生就是神级,有些付出只是你看不到而已!” 我看到白子墨的眼中透着一股酸涩,仿佛一潭幽深的湖水,让我看不透。 千年前,他到底做了什么事,导致被封印呢? 还有,我和他又有什么渊源? 我爸常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可我现在什么都看不清。 可能在我的观念里,还是非黑即白的! 我觉得白子墨和柳逸然没有伤害别人,对我来说他们就是好的。 至于他们的过去,我其实也不是很在乎。 我们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都抬头看向空中。 今晚的夜色挺美,月光十分柔和。 可惜我们没有心情欣赏。 眼前还躺着一地的村民呢! 等他们醒来,会不会继续来杀我? “他们怎么办?”我指着地上的村民看向白子墨:“解了毒后,还会记得假山神操控他们做的这些事吗?” “柳逸然,你去消除他们这一段记忆!”白子墨扬了扬眉,淡淡的说道。 我顿时目瞪口呆。 他们竟然还可以操控人的记忆。 这太吓人了。 可柳逸然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有这个能力,做不到、做不到!” 白子墨无奈地瞪了他一眼:“白活了一千多年!一点用都没有!光长个不长脑子!” “你行你上啊,这种事能者多劳!”柳逸然是挺会推脱的,一句能者多劳就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也不知道当初是谁在那冒充山神。 我看白子墨是又想揍他了,为了他们的和平,连忙说道:“白子墨,人的记忆真的能被消除吗?会不会有不良反应?” 白子墨微微一笑:“一团黑影都能控制全村人的梦,清除记忆算什么难事,何况我只需要清掉假山神制造的这些就可以!能有什么不良反应!” 我一听顿时觉得可行,立马说道:“那太好了,只要村民不被操控就行,那你就帮帮忙,清掉他们这段记忆!” 我主要担心村民如果只记着要杀我祭山神的话,最后会波及养父。 上次他们就打算将养父一并除了的。 白子墨点点头,朝柳逸然笑道:“分工,你负责把村民们送回家,我负责给他们清除记忆怎么样?” 看白子墨那笑容带着邪魅,我就知道这家伙又在坑柳逸然。 可柳逸然那一根筋的居然就应下了:“成交!” 紧接着我就看到白子墨拿出那颗从柳逸然那抢来的内丹,不知道念了几句什么咒,随后那内丹发出一阵光芒,直接洒在了村民们的身上。 透过那些光,我似乎看到村民们的那些记忆在一点点地往内丹中涌进去。 天啊,这是什么神操作? 我只想说一个字:diao 柳逸然惊呆了,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家伙根本不会用这内丹,完全不晓得它的功能,怪不得修了一千年没长进,脑子里肯定有水。 “白子墨,你算计好了的对不对?你抢这个内丹就是为了消除他们的记忆,根本不是什么以为我拿了你的内丹!” 柳逸然现在就像一只发毛的刺猬,逮着啥就想去刺的那种。 可惜他面前的是白子墨。 那个浑身都是心眼的家伙! 他把所有的问题都设计过了,包括用我的血来救村民,用内丹来消记忆,用我点香来助他解开封印,他都是有安排的! 我真庆幸自己跟他是一伙的,不然我连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在村民的记忆被抽离后,柳逸然便伸手过来想去拿回那颗内丹。 可白子墨却根本没有还他的意思,径直将内丹给收了。 气得柳逸然咬牙切齿,又不敢出手来抢。 “行了,现在该你上场了,我得带阿莲回去休息,她不能熬夜!”白子墨说着,将我抱起来直接就腾空而起。 留下在柳逸然在那独自凌乱。 “这样不好,他一个人搬几百个人,要不我们帮下忙再回去,我还不困”我于心不忍,毕竟事情是因我们而起,让他一个人收尾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别管他,我们回去睡觉,谁叫他这么没用的” 我不由得发笑,看来以后柳逸然的好日子到头了。 可笑着笑着,我就笑不出来了 白子墨抱着我直接回刚到家,竟然还用术法将门给封了,并且顺手下了结界,随后将我轻轻放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 我只有分散他的注意力,定神说道:“白子墨,你真让柳逸然一个人在那” 我话还没说完,他便欺身过来搂住我,带着幽香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有一种让人麻麻的感觉。 “这个时候,可以别提那条蛇吗?他竟然看着你被村民们打成那样,让他干点苦力怎么了,再说,他就是在你面前装可怜,博同情,这点小事能有多难!” 白子墨说着,湿热的唇便贴在我的唇上。 我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一时间还无法接受他突如其来的亲吻。 在我唇上磨了一会,他喃喃说道:“别这么看我,我担心自己控制不住!”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可接下来的,是他更疯狂的索吻。 “白子墨,你不要这样”我使劲推开他,在喘息间终于吐了几个字。 可他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而是轻声说:“阿莲,别拒绝我,我已经等了太多年,别再推开我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软声软语对我很受用,我瞬间就破防了。 整个人也放松起来,任由他攻城略地。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我醒来的时候,天竟然已大亮。 白子墨还在睡着,看着这人间绝色躺在身边,我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虽然在心里曾偷偷幻想过他,没想到竟然成了真。 轻轻摸了摸他那光滑而细腻的皮肤,凉凉的,却让我感觉很舒服。 扯了一缕银白的头发放在指尖缠绕着,如丝般顺滑,如果有洗发水厂家要模特,我觉得他真可以去试一下镜。 可转念一想,他何止可以做洗发水的宣传,护肤品都行!甚至去当演员也不错,哈哈 不知不觉中,在我心里,白子墨的地位居然已经很高了。 玩了玩他的头发,我突然鬼始神差的凑过去亲了他的脸颊一下,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再次吻住了我。 “好啦,别闹,该起床了,一会我爸就得叫吃早饭的!”我瞬间心慌意乱,连忙爬起来,打算离他远远的。 白子墨却一脸坏笑的看着我:“你这样子出去估计云炎得问半天!” 昨晚上衣服也不知道怎么被他扯成这样了,而且脖子上全是不明印记,这家伙,竟然一点都不留情,还好意思笑。 我真的很想揍他,可是打不过。 赶紧找了件高领衣服换了,将头发也梳整齐后,才朝他说道:“白子墨,你这条渣蛇” “我哪里渣,上万年来都守身如玉的,你可别冤枉我!”白子墨竟然还挺严肃,似乎怕我不信他还举出两根手指欲发誓。 我昨晚的痛感都还在,只不过懒得跟他计较,难道我不是第一次么 只是从来没想到过会是跟他,一条在梦里纠缠我,吓了我十几年的白蛇妖。 与他的关系变化太快,我一时感到无所适从。 突然,屋外隐约传来一阵嘈杂声。 透过窗户看去,只见村长带着许多村民又站在我家门口,把我家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心里顿时一沉,又来? 不是已经消除了记忆吗?如果他们不记得那些事,来我家做什么? 以前不是避我家如避瘟神的么?请我爸去看病都是我不在的时候或者在院子外面喊一声,现在全进来是个什么意思? 又被谁托梦了? 我不由得看向白子墨:“怎么回事,为什么村民们又来我家了,柳逸然没送他们回去?” “放心,他们不是来闹事的!”白子墨伸了个懒腰,那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一条蛇。 对,他本来就是蛇。 只不过看着这副皮囊,我总是下意识的忘记他的本体。 不过我不理解的是,他都没起床,怎么知道这些村民不是来闹事的? “你怎么知道?万一是柳逸然哪里没处理好,或者那黑气又搞鬼托梦啥的,怎么办?”我说着走上前就去拉他,想让他起来看看情况。 “别急,柳逸然也在外面,不会让这些人乱来的!”白子墨慵懒的打了个哈欠,根本没把外面的人当回事。 看着外面乌压压的人,我就急得团团转。 可他却如此云淡风轻。 这时,柳逸然的声音也从外面传来:“你们两个是睡了一夜好觉,可把我给累个半死,关键是好不容易把人送了回去,结果他们天亮就起来了,而且还都往这里走,拦都拦不住!” 我刚想说话,白子墨却用力将我一拉,害得我一下没站稳扑进他的怀里。 外面这么多人在,可他却还有心思在这调戏我。 真服了这条蛇。 没羞没臊的,不要点脸么。 我急忙挣脱他的怀抱,低声道:“你确定他们不是记忆没清除干净来抓我的?” 第二十一章 村民苏醒 白子墨两手一摊:“不是,我猜他们是来求医的!” 求医? 全村人来求医?那我爸一个人不得累死。 再说他们身上的毒也解了,被假山神控制的记忆也消了,还来求什么医? 除非 我朝着白子墨的胸口直接挥了一拳,没好气的说道:“是不是你搞的鬼?” 结果他却眉头紧皱:“唉哟,你怎么下手这么狠,不知道我还有伤在身么?” 我看他那样子确实很痛,瞬间想起他那替我承受的九成伤,立刻又后悔不已。 连忙靠近他一边查看伤情一边焦急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看伤口怎么样,有没有流血!你不是有那神药吗,赶紧拿出来我给你上药!” 我心急如焚,可他却笑出了声:“看你为我不知所措的样子真的很开心,阿莲,此生能遇见你,真是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个屁,要是没有他,我日子过得可好了。 小样,竟然敢拿这样的事来吓我,不知道我容易被吓到么。 以后还关心他才有鬼。 “行了,别贫,把药拿出来我给你先上好,别说我欺负伤员,一会你得负责去给村民治病,别想累死我爸!” 我说着,朝他伸出手,让他把那药给交出来。 “那可是天上的神药,世间难寻,我是条蛇,身上的伤能自愈用不着,给你留着,万一哪天磕着碰着,也不至于影响容颜啊!” 我看他说得认真,心里一阵疼,这家伙自己伤那么重有药不用,还想着给我留着,真要说起来,他对我算是极好的。 反而是我总是挑他的刺。 其实或多或少,也是因为我的自卑。 毕竟从小就没受过多少好脸色,突然间他就像个天神一样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还对我那样温柔。 我害怕,害怕这一切就是镜花水月。 我喉咙发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有时候,细节见真情。 或许就是在这个时候,我便认定了白子墨。 在我的心中,他再也不是一条白蛇,而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哪怕他的人生比我长上许多,我不求别的,只求我的有生之年,能与他一起开开心心地度过。 做一世夫妻,留一世念想。 他的过去和未来,我都不想去计较。 “白子墨,你赶紧出来看看,我顶不住!” 柳逸然见我们没有动静,无可奈何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担心村民会因为治病不及时出事或者闹情绪,也忙催道:“快点把药给我,我替你上了药你便去救人,别再整幺蛾子了!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事再发生一遍!” 白子墨根本不听我的,仍旧坚持道:“我这个不用上药,能自愈的,别担心,但是要救外面那些村民,得靠你自己!” 靠我? 开什么玩笑? 我不过一个刚考上医学院的学生而已,让我治病,不是误人性命? 而且,全村人同时生病求治? 白子墨没理会我的疑惑,伸手一挥,将这屋子的结界打开。 柳逸然立刻飘进来,扫了我们俩一眼便开始吐槽:“你们俩说说,这一晚是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竟然还下结界。” 我瞬间脸上发烫,这家伙说话能不能看看场合? 柳逸然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又别过头去面向白子墨接着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这些人来这干什么?” “没你的事,回你的山神庙去!他们来找阿莲治病而已!”白子墨仍旧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对他来说,外面的人根本不是什么事。 就我和柳逸然在这瞎着急。 柳逸然自然没打算离开,理了理他的黑袍在床边坐下道:“昨晚不是已经给他们解了毒吗?为什么还找阿莲治病?白子墨,别又是你搞的鬼?” 看,不光我一个人这么想。 白子墨却直接一脚将柳逸然踢下床:“别坐这里,没你的位置!不想走就坐地下。” 该死的占有欲! 这个时候他不说明情况,反而在这里计较这些。 要急死我吗? 柳逸然皱着眉头瞧了瞧我家这水泥地板,一脸的嫌弃。 有这么实诚吗? 让他坐地上就坐地上么? 我有些看不过去,搬了张小凳子递给柳逸然。 柳逸然接过去,在一旁坐下小声嘟囔:“小气得很,床都不让坐,以前我可是” 他话还没讲完,白子墨就打断了:“一条在山洞里盘着的蛇有什么可矫情的?要不就滚山洞去,要不就少说话!啥也不是!” 他这一吼吓得柳逸然声都不敢奏。 唉,蛇生也好难,柳逸然是真怕白子墨呀。 其实以前我也怕他,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变成人后,我就不怕了,反而觉得他挺不错的 总觉得白子墨对我的态度变化也有点快。 他都没有承认过喜欢我,可昨晚却 我脸上一热,赶紧收回思绪急忙问道:“白子墨,他们为什么要来求医?为什么是找我不是我爸?” 白子墨却故作深沉道:“生病了就要医,求医自然是要找专业对口的医生,你是,云炎不是!” 啥? 我专业对口? 满打满算,我也就跟着爸去山上采过几次药,尝试着开过两个方子,还没敢告诉别人是我开的,这让我出诊治病,确定不是误人性命? 而养父可以我们村唯一的医生,不找他找我,岂不是有问题? “我、我真不会治病啊” 我胆怯起来,万一治不好,他们再给我捅一刀,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祠堂里那一幕,他们能忘,我可没有忘。 白子墨却很坚定地说:“相信我,你可以的,治病救人,不也是你的愿望吗,从今天开始,你就朝心中的目标迈进了一大步,要想成为人人景仰的名医,总要走出第一步的!” 我猜白子墨如此笃定村民是来求医,还只有我能治,一定是他在背后做了什么,很可能昨晚在抽取记忆的时候,他动了手脚。 没有戳破他,毕竟他这么做肯定是为了帮我,改变我在村民们中的形象,让我不再成为怪胎。 可同时,又觉得有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是我必须面对的。 那就是白子墨这抽取和植入记忆的能力。 昨晚我就在思考,如果有一天他把这能力用在我身上,让我失去某些记忆或者多了某些记忆,那我的生活将会变成什么样,我还是我吗? 但并不敢深思,因为我想什么他都能知道。 如果不是他有读心术,那么就很可能跟他寄生在我身上有关。 他能知道我的所思所想,又能改变人的记忆,确实会让人感到不安的。 但我相信他。 既然他希望我走出这一步,那我就大胆去试试。 反正有他托底。 如果他没有把握,肯定不会让我出面去做这样的事。 看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眸和充满信任的眼光,我的内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去,有些事情总要去尝试着做一做的,相信自己。”白子墨鼓励道。 我轻轻点头出了房门。 养父此时正好站在门外,一脸担忧地看着我:“阿莲,你怎么睡得这么沉,我叫你几次都没反应?刚才敲门你也不作声,没事?” 我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微微发烫,都怪白子墨不干人事,还搞结界,这下好了,怎么跟我爸说? “爸,我我”我支吾了好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养父放弃了追问直接说道:“算了,你起来了就好,今早我心慌得很,担心你身上伤没好利索,想来看看,没想到他们又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来抓你的,一会我去拦住他们,你趁乱逃出去。” 养父说着,示意我从后门溜走,他便打算独自出去面对那些村民。 他记得这些人曾持刀伤我,只想尽他的力量保护着我,可我知道,事情已经不是他想的那样了。 就算村民们是来抓我平山神之怒,我也不可能抛下养父独自离开。 于是我拉住他:“爸,你别急,我出去看看,他们今天应该没有恶意!” 养父很奇怪地看着我,似乎有什么想问,但又没问出口,最后还是朝我摇头:“不管他们来意是什么,你都别出去,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孩子可以面对的,我可不想再看着你被他们伤害!” 这个时候,我不可能还像以前一样躲在他的身后求庇护,我已经长大了,有些事要自己去面对,就像白子墨说的,人总要走出那一步才行。 何况他们是冲我来的,我想躲也躲不过去。 再说,我也想看看,白子墨到底给这些村民植入了什么记忆,让他们找我治什么病。 我不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养父,只是拍着胸口说道:“爸,他们是来找我的,我出去看看,你别担心!” 说完,我便打开大门走了出去,身后传来养父重重的叹息。 村民们见我出来,眼中瞬间就有了光,似乎见到了救星一样。 带头的依旧是村长,一个劲的咧着嘴朝我笑。 他看起来跟昨天完全不一样了,人还是那个人,可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同,尤其是看我的眼神,跟以前天差地别。 即使在假山神出现之前,他们看到我,无非也是冷眼相对,一脸鄙夷,可如今,却仿佛生出了敬意。 我更加认定,是白子墨在暗中消除了村民们对我的成见。 “阿莲,听说你考上了江城医学院,恭喜啊”村长有些讨好的看着我,全然没有了之前那种傲慢,他没有直抒来意,反而捡这没用的说,我便只是笑笑,没有作声。 明显就不是来道喜的嘛。 不过他今天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和往常不太相同,好像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似的,沙哑又难听。 而且我感觉到他气力不足,好像就要断气似的,昨晚还精神抖擞的要捉妖除魔,才一晚上,就判若两人,实属让我疑惑。 白子墨这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药啊? 第二十二章 死人生子 村长见我没有反应,轻叹了一声:“唉!我还是直接说!” 此时他似乎正忍受着莫大的痛苦,额头上全是汗,抬手擦了擦,吞吞吐吐地说:“村里出事了,大家大家突然都说不出话,就哑了一样!” 我不由得看了看外面这些人,怪不得这么安静,原来是失声了呀。 白子墨还真够可以的,就留下村长一个代言人。 世间的病种如此之多,为何偏偏选择失声?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缘由? 我很想问问白子墨,但转念一想,不如先听听村长怎么说。 村长似乎怕我怀疑什么,接着说道:“我是唯一一个还能说出声的,但你听到了,我声音也是嘶哑的,而且我觉得很快我也会失声!” 他用祈求的眼神看向我:“阿莲,昨晚银花托梦说,你有办法救大家,求求你,救救全村人!” 又是银花。 看来这假山神利用她还不够,白子墨还要利用一次。 不但死得委屈,死后还得被当作利用工具。 真是可怜! 既然白子墨借银花之口让他们来找我,肯定会有应对之策,我倒也不太害怕。 只装作不知情问道:“可是,村长,我不知道要怎么治这病啊?银花姐姐是不是搞错了?” 其实也想试探一下,看村民们那些被假山神操控时的记忆是不是真的没了。 “阿莲,你跟云炎学了那么多年的医,又考上了医学院,一定有办法救大家的!银花也不会骗我们啊!”村长挺了挺身子,神情十分坚定。 看来他已经完全记不得自己曾经那样对待过我,而且,从他和其他村民的眼神中,我也看得出来,他们对我的态度是与之前大不相同的。 或许这就是白子墨想要的目的。 他不但让村民们失去了伤害我的那段记忆,也让村民们忘了我身上有白蛇胎记这样的事。 可他让全村失声,一定有原因。 指不定这就是黑影制造乱象的线索。 便朝村长说道:“那你能说说,大家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吗?什么时候开始不能发出声的?” 这段时间村里被搅得乌烟瘴气的,不把事情搞清楚,我离开也不放心。 村长那发白的头发在这清晨的微风中凌乱,满是皱纹的脸上也写满了难为情,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向身边的老婆。 看来我猜对了,让村民集体失声这件事有内幕。 银花的死,恐怕也不仅仅是难产那么简单。 否则假山神也不会利用银花的死来制造梦境,让村民来绑我祭山神。 我倒要看看,现在这些村民还能记得一些什么。 村长老婆含泪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把事情讲出来。 养父刚才就跟在我身后,现在见村长说话太过辛苦,从屋里给村长端来一杯水,给他润润嗓子。 村长接过水喝了几口,但声音依旧是那样沙哑难听,不过好歹说起话来是连贯的,比之前那有气无力的样子好了许多。 “这件事,得从鬼节那天说起。” 村长说的跟之前养父告诉我的差不多,就是银花难产死后被婆家送了回来。 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没想到嫁过去才两年,因为难产而死,婆家竟然连个丧葬费都不愿出,心中悲痛难忍,却又不敢去找亲家理论,只好忍气吞声。 他找人给女儿算了个安葬的日子,就在鬼节后一天,由于太过匆忙,东西准备不足,他便打起了祠堂里的主意,想着先借一点用着,后面再还。 于是,他便跟村里人商量,大家也都同意,村里每家每户都有人来帮忙,后事也就张罗起来了。 原以为把丧事办了,也就一了百了。 可没想到,当天晚上,银花竟然复活,而且还在棺材里生下一个女婴。 听到这,我身上的寒毛竟然不由自主地竖了起来。 虽说我现在见识过白子墨和柳逸然这样的异类,也知道有黑影这些怪物的存在。 可死去的人还能复活生子,这种事我真不敢相信。 我甚至怀疑,村长是不是太过悲伤,产生了幻觉。 又或者,这也是白子墨植入的记忆? 总之,有些分不清真假。 不过我没有表现出来,仍旧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继续听着。 我感觉自己的演技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如果能像白子墨他们一样有点术法,估计都敢去装山神。 村长见我没有讶异,只稍顿了一会便接着往下说。 当时在场的人都很震惊,谁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村长两口子也当场吓傻了,他们做梦都没想过,女儿竟然会生下一个棺材子。 正当他们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阵黑烟袭来,将那个刚出生的孩子给卷走了。 众人想要惊呼,这才发现,他们居然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人同时都成了哑巴。 而那个生下孩子的银花,再次没了呼吸。 死人生子? 这样的桥段会是白子墨制造出来的吗? 我在心里默默地问了一句。 白子墨的声音立刻在我耳边响起:“不是,他也没胡说,确有其事!” 啊? 我感觉这件事情有些狗血。 怎么说呢,有种在听鬼故事的感觉,李月桐喜欢看小说,修真的,灵异的,都是她的菜。 经常偷偷买那些小说躲床上看,看完后还要讲给我听,没想到这种小说情节,竟然现实生活中真会发生。 如果只是村长说说,我根本不信。 可现在白子墨说确有其事,而其他村民虽然不能说话,却也不停地点头。 看来银花生下棺材子这事,板上钉钉。 可黑影卷走一个棺材子做什么? 这些事与阻白子墨苏醒找内丹恢复真身有什么关联? “他们集体失声是你搞的?”我在心里默默问道。 “是,也不是,阿莲,你只要让他们相信,只有你能救他们,其他的,你不用多想!” 白子墨这话模棱两可的,什么叫是也不是? 做了就是做了,没什么不敢承认的。 难道这不是他为了让我被村民接受故意所为,而是另有隐情? 想不通。 此时村长的老婆已经无声地哭泣了好一阵,整个人就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我有些怕这样的场面倒是真的,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白发人送黑发人倒罢了,还搞出一个下落不明的棺材子,普通人谁能接受得了。 村长扶着他老婆,默默地看着我说:“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大家因为说不出话来,这几天都心急如焚,银花的后事也没处理,没想到银花却托梦给大家,说你有办法治我们的失声症,于是我们就都过来了。” “村长,你知道卷走孩子的黑影是什么东西吗?”我定定地看着他问。 村长摇了摇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们谁都没看清!” 我怀疑那个黑影就是假山神,但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个棺材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那这几天你们有找过那个孩子吗?” “当然找过,但是哪都找遍了,就是没有。而且,我觉得大家同时都说不出话来,是不是中毒了?”村长疑惑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似的。 “中毒?”我不解地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不是中毒,那要怎么解释这一切呢?你看看大家,无论男女老少,都一样!” 村长说着看向现场的村民,眼神里满是无助。 我自然看得出来,村民没有中毒,但是,要治病总要对症下药。 不管是白子墨故意给我留下的机会,还是假山神制造的问题,总要解决才行。 我本想在心里问问白子墨,要从哪里入手。 但转念一想,如果什么都依赖他,那我自己有什么长进呢? 这些事情既然找上我,就跟我有一定的关联。 即使我身上没有白蛇,可能也躲不掉。 白子墨能在我的身上苏醒,也说明我与他关系匪浅。 虽然云家村的人之前对我并不友好,但让我看着他们被伤害而无动于衷也做不到。 便对村长说道:“这么多人同时失声,确实不一般,让我先看看是什么情况,如果是中毒,也得想办法搞解药才行。” 村长急忙点头:“好,我代大家先谢过了!” 养父在一旁轻咳一声,随后扯了扯我的胳膊,在我耳边轻声道:“阿莲,凡事有可为有可不为,他们之前那么对你,你真能放得下吗?” 我朝养父扬起嘴角轻轻一笑,从他的神情中我也猜得出来,他不是怕我给村民治病,而是怕我利用这个机会报仇。 这可是几百人的性命啊。 我就算记仇也不可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爸,我会小心的,他们这病我能治!” 养父见我这么说,方才稍稍舒了舒眉。 我替村长诊了一下脉,脉相平稳,没有什么问题,体内也没有毒素,便想看看他喉咙情况。 养父见状,拿了一张椅子示意村长坐下张嘴让我检查。 随后他又拿出来一个手电递给我,顺声问道:“阿莲,你看出什么情况来了吗?” 养父说着,打开手电就凑过来看,可他就看了一眼,便倒抽了一口冷气。 旋及看向我。 眼神中充满着询问的意思。 我微微摇头朝他道:“原因找到了,确实是中毒,咱们可以开始制解毒药了!” 养父皱着眉,嘴唇抖了抖,最后才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说。 除了用中毒来解释,没有办法把失声的实情告诉大家。 因为我们在村长的喉咙里看到的是一条小黑蛇 第二十三章 以毒攻毒 村长听到我说这病能治,脸上的愁云立马散去:“阿莲,我就知道你有办法的,银花也说了,以后你就是全村的恩人,一定要记得你的好!” 顿时村里其他人也拼命点头。 恨不能立刻都涌到我面前,让我也给他们看看。 我只能顺着他们的意,一个个地看了过去,不出所料,所有人的喉咙里都有一条小黑蛇。 罪魁祸首是找到了,但要怎么治,还得好好想一下。 我把最近发生的事在心里做了个简单的梳理。 从白子墨睁眼那天起,我身边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当初阿亚送我桃核吊坠,为的是阻止白子墨苏醒,因为他害怕白子墨给我带来灾难。 但是却有人故意让阿亚生病,让他家人以为他中邪,请大师来处理,为的也是让白子墨被镇压出不来。 加上王乐鑫那天看到过我身上的白蛇睁开眼,所以他们认为,是白子墨在作怪。 归根究底,就是有人不让白子墨恢复。 此时白子墨与柳逸然已经悄然隐身坐在我的窗台上。 不知道白子墨苏醒了,到底会对谁不利?导致那人要这么处心积虑地操控这一切。 柳逸然估计还没明白怎么咋回事,朝我问道:“阿莲,你刚才说他们中毒了?什么毒?昨晚不是已经解了吗?” 白子墨瞪了他一眼:“难道你要告诉这些村民,他们是遇到假山神了,然后把昨天消除的记忆再给他们还回去?” 一脸蒙圈的柳逸然还是不懂:“这跟消除记忆有什么关系?不是你自己搞的鬼?” 白子墨没再理会柳逸然,而是朝我道:“你都看到了,所以知道要怎么做。” 我朝他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引蛇出来,我还是有办法的。 怪不得白子墨说这病只有我能治。 这中间很多人当时是见过银花棺材产子的,白子墨留下他们这段记忆,又让他们来找我求医,为的就是让我成为全村的救命恩人,只有这样,以后我在村里,才不会举步维艰。 我不能辜负他的这番心意。 所以,只有按着写好的剧本向前走。 想着村民喉咙里的小黑蛇,我的心里就直发毛。 也不知道这几天他们是怎么过的,难道喉咙里有蛇会感觉不到? 我相信白子墨就算为了我,也不可能在村民们喉咙里放蛇,柳逸然就更不会。 所以,这肯定是假山神当初操控村民所用的手法。 假山神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些小黑蛇放到村民喉咙里的? 光这能耐就挺让人闹心的,下次要再遇见,一定让白子墨给它制服了,收为己用,不然净去祸害人。 “你这想法不错,我考虑考虑!”白子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慵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让人享受的愉悦。 我没理他,看着村长那充满希翼的目光,只朝他们轻声道:“我需要一点时间来调制解毒药,大家都稍安勿躁,一会可能要吃点苦头。” “阿莲,我们不怕吃苦,只要能治好大家,我心里也能好过一些,都是我这个村长不得力,害得大家跟着一起遭罪,我对不起云家村,对不起大家啊!” 村长沙哑着声音,不禁老泪纵横。 甚至还领着村民们朝我跪下,就像当初跪拜假山神一样虔诚。 我哪受得起这样的跪拜,连忙将他们扶起来:“大家别这样,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我会想到解毒的办法的!” 我看了一眼其他村民,他们都只是眼巴巴地看着我,所有人把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 可养父却拉着我走到一旁低声问:“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治?这不是医理能解决的,恐怕得请沐大师才行?” 我递给养父一个安心的眼神,悄声说道:“爸,放心,我要以毒攻毒!” “以毒攻毒?怎么个攻法?用什么毒来攻?有把握吗?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玩毒了?”养父现在化身问号专家,一连串的问题让我应接不睱。 估计这就是做医生的通病,喜欢刨根问底。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会玩毒的,难道告诉他我在梦里陪一条白蛇玩了十八年的毒? 搞笑! 何况现在是村民喉咙里有蛇,并不是真的解毒。 我总不能说我现在身边就有两条蛇妖,他们能控制这些小蛇。 我装作沉思了一会,然后才说:“爸,你想想那东西怕什么?” “雄黄?”养父捂着嘴轻声问。 我微微点了点头。 “那蛇万一被吓得缩肚子里去了,如何是好?” 我看着养父那担心的样子,便直接说道:“爸,这件事就交给我,你只负责帮我熬一锅粥就好,其他的我来!” 养父虽然很疑惑,但还是忍不住点头:“那你自己当心,可别再让他们伤着了!” 他总是这样,担心我,怕我被人伤着,可是又不忍心看着别人受罪,我知道他很难,毕竟这里是他的家,他连死都不愿意离开的地方。 我朝他会心地一笑:“放心,我心里有数!” 养父带着些许不安走进去。 而我也告诉村长,要回房间去调制一下解毒丸。 村长自然没二话,连忙道:“好,我们就在这等!让你操心了!” 我快步回到房间。 白子墨和柳逸然也一同进来,两条蛇齐刷刷地看着我。 “说,村民们喉咙里的小黑蛇是怎么回事?”我问。 “小黑蛇?”柳逸然疑惑地看着我:“你说这些人喉咙里有蛇?刚才不是说中毒了吗?” “那只是给村民一个合理的解释而已,但这喉咙里长小黑蛇,你可别装不知道哦,上次那些整齐划一的小黑蛇不是你搞的?”我朝柳逸然沉声问道。 “上次是我没错,可现在这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不能因为我是黑的就怀疑我,那白子墨也是蛇你咋不怀疑他?” 于是我又看向白子墨,白子墨也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你觉得呢!”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那你们两说,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那团黑气也是条黑蛇?它下了蛇卵在村民嘴里面孵化了?”我本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态说这理由,反正现在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没想到他俩这次却出奇的一致,纷纷点头。 懒得跟他们在这贫嘴。 因为我心里也明白,这事不会是他们所为。 “行了,既然这些蛇与你们无关,那我就不客气,照单全收!”我朝他们邪魅一笑,计上心头。 白子墨听我这么说,一把拉住我:“你想干什么?让你治病没让你收蛇,你别拿这事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收着它们当宠物,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取毒汁,物尽其用!”我十分认真地看着他回答。 “你和她一样心大,敢拿蛇当宠物!”柳逸然看我的眼神有些异样,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我对柳逸然口中的那个“她”已经充满了好奇,以后得找机会问问。 白子墨瞥了一眼柳逸然,随后却将我紧紧拥入怀中:“以后我当你的宠物,别整这些玩意,那不适合你!” 伏在白子墨的胸前,我突然有一种难言的心伤。 这还是那个一口一个本尊的上神吗?竟然屈尊要来当我的宠物? 难道他是在吃黑蛇的醋吗? 柳逸然则在一旁沉着脸,似乎有些生气,但又没勇气说什么。 我用力推开白子墨,抬着头看着他说:“你怎么啦,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我也就开个玩笑,谁愿意要那黑不溜秋的玩意啊!” 他这才松了口气,转眼看着柳逸然,很傲娇的说:“看到没,你个黑不溜秋的玩意!” “哼,要不是你心眼多,一早就下了蛇毒,我不会输给你!”柳逸然丢下这么一句,眨眼就不见人影。 或许他们都将我当成了那个“她”。 无所谓,反正我只是我。 没有继续思考这些,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在养父的中药盒里拿了几味药材出来,这些药材单独使用都是没有问题的,可结合起来就是毒药。 要想真正解决这些人的问题,就得下猛药才行。 要是从前,我不一定敢这么搞,可现在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宠物么,便朝白子墨问道:“你会炼药丸吗?” 白子墨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这有何难,本尊这上神可不是白当的!” 他说着竟然变出一个丹炉摆在我面前:“把药材给我!” 我把刚选好的药材一股脑都丢给他,他便开始催动术法炼药。 这动作还真是帅出天际。 直到阵阵药香传来,养父也在外面说道:“粥已经做好了!” 村长进来与养父一起将一大锅粥抬到院子里,而我则拿着药丸走出来。 也不知道这口大锅养父是从哪弄来的,甚至连要用的碗都准备好了。 村长和养父负责分粥,而我则用小刀在指尖割了个口子,趁大家过来领药丸的时候,在他们额头点上血。 发药丸的时候,我就告诉大家,一定要等所有人都拿到粥和药丸,大家一同喝下去才有效。 所以这会村民们就是一个个额间一点血红,左手端着粥,右手拿着药丸。 直到我说可以开始的时候,所有人毫无顾忌的仰头将粥与药丸一同喝下。 这统一的行径就跟做过训练的一般,有种古代君王出征前与将士们喝壮行酒的感觉。 “你确定没事吗?”养父还是很担心,低声朝我问道。 我微微点头:“没事!”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几声瓷碗落地破碎的声音。 随后众村民便纷纷捂着自己脖子,脸色变得铁青,一个个的蜷缩着身体,表现的十分痛苦。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是一个动作,捂着自己的脖子,张着嘴倒在地上挣扎着。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些极细的小黑蛇便从他们的嘴里探出头来 第二十四章 控蛇成功 成功了。 我心中一喜,看来这招果然有用。 这些小黑蛇被热粥和毒药丸激醒,加上我的血在额头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便都顺着味道要出来。 白子墨担心我手上的伤口,不知道从哪个地方变出他那瓶神药,立刻给我上药。 看着他为了我这个小伤口紧张兮兮的样子,心里便莫名的欢欣。 有人疼的感觉真好。 此时村民们都张着嘴陷入了昏迷状态,一条条的小黑蛇从他们嘴里爬出来。 盘在村民们的身上吐着舌信。 几百条蛇,要怎么处理才好呢? 想着它们既然能被我的血吸引,或许真可以将它们收为己用。 以前我经常梦到白蛇将我丢进蛇窟里,对密密麻麻的蛇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害怕。 醒来的时候,我曾多次幻想,自己可以收服那些蛇,或许因为这个原因,现在面对这场景,我竟然想要控制。 我不由自主地将刚愈合的伤口再次戳破,任鲜血徐徐流出,朝那些小黑蛇道:“认我为主,以后我养你们!” 白子墨见状在一旁着急道:“阿莲,你疯了?真打算将他们当宠物养?” 我没理会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些小黑蛇。 神奇的是,那些小黑蛇竟然真的朝我涌了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停在我面前。昂着头吐着细细的舌信看着我。 是这些小蛇能听懂人话,还是我身上真有这样的魔力? 又或者,是因为我身上有白子墨这条神蛇的气息? 养父见此情景,也是瞪大眼睛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 可现在不是解释这些事情的时候,为免村民们醒来看到这么多蛇再出事端,我朝养父说道:“爸,你帮我找个筐来!” 养父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应声进屋。 不一会,他气喘吁吁地拿着一个竹筐过来,我在竹筐中滴上血,默默在心里念了句:“快到筐里来,快到筐里来。” 那些小黑蛇果然都齐刷刷地朝着竹筐涌进去,等所有蛇都进去之后,我立马将竹筐用布盖起来扎紧,又在上面滴了几滴血,方才稍稍松了口气。 过后再找个地方把这些蛇养起来就行。 现在主要是让这些村民相信自己真的是中毒好了就行。 “阿莲,你什么时候学会控蛇了?”养父终于忍不住问道。 “这叫控蛇吗?我也不知道,就是心里怎么想的,然后就这么做了。” 这是实话。 不过做这些事有没有白子墨的‘功劳’可就说不定了。 村民们逐渐转醒,一个个左顾右盼,过了好一会才明白刚才为什么而来似的。 紧接着,村长便朝大家问道:“你们都说话试试,看好了没,我的喉咙现在是一点也不疼了!” 众人纷纷尝试说话,随后便发现自己真的可以发声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将我紧紧围在中间,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 我有些不知所措,习惯了他们的冷眼,此刻他们热情起来,反而不知道怎么办。 于是赶紧说道:“是我爸帮大家解的毒,我不过帮忙而已,大家没事了就好,赶紧回去好好休养。” 我其实很词穷,面对这么多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就指望他们能早点离开,我想安静一会。 这时村长却走到我面前,朝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又面向村民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事,就先回去,让阿莲好好休息一下!” 村长的话比我有用,那些村民都纷纷点头,各自收拾了一下刚才用过的碗,然后便如潮水般退了出去。 院子里总算是空旷起来,只有村长和他老婆还没打算走。 我有些着急,不禁朝村长看了一眼问:“村长,你是不是还有事?” 村长看了看四周,确定只剩我和养父在场,便再次哽咽起来:“阿莲,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可是你已经救了全村人,我相信你是有这个能力的,你帮我救救银花!” 我心里一惊,他女儿都死了,叫我怎么救? 这不是强人所难? “村长,银花姐姐已经死了,我是救不了的,大家身上的毒能解除只是我瞎猫撞上死耗子,不是什么异能,你这个请求我真是无法做到!” 我很坚定地拒绝,这种不可能完成的事,我是不会傻到去做的。 这点自知之明还是要有的呀。 可村长却不依不饶起来,甚至还拉着他老婆要给我跪下,要不是我和养父一人一个给托住,他们就磕上了。 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说,让我救个活人,我哪怕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本人愿意,我就试试,可救死人,恐怕阎王不答应。 我真想说让他去求求孙大圣,看能不能有办法。 可面对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两位老人,我终究是说不出口。 “村长,不是我不愿意帮忙,而是银花姐姐的情况不一样,她已经死了,咱们只能说给她好好安葬着,念多几天经文助她超脱,其他的真是爱莫能助呀!” 养父也在一旁附和:“是呀,村长,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银花是个好孩子,遭此不幸我们也替她难过,但真不是我们能救得了的,还请回!去给她料理未完的后事才是正理!” “不不不,云炎、阿莲,你们搞错了,我知道银花死了不可能活过来,我们要救的不是她的人,而是她的魂,她的魂被困在一个深渊里,无法转世轮回” ?? 这又是哪一出? “额,村长,你是怎么知道银花的魂被困在深渊里的?该不会又是托梦?”我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老人,希望能从他们的神情里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村长却直言道:“这次不是托梦,是我亲眼看到的!” 我和养父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神操作,村长能看见鬼魂? “你们村长有阴阳眼,他确实看得到鬼魂,要不是我用了隐身术,他也可以看到我!”这时,白子墨突然朝我说道。 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村长问道:“你在哪里看到的?” “祠堂!” 村长告诉我,他去祠堂借香烛办丧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阴风,随后,他就看到银花的魂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银花朝他哭诉,说她被关在一个深潭里不得超生,要村长找人救她。 而这个深潭,据银花说就在祠堂下面。 又是祠堂。 真不知道这云家村的祠堂什么来历,怎么那么多事都围着它转。 “村长,咱们村的祠堂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大家对祠堂如此讳莫如深?” 如果只是普通的祖宗祠堂,我认为不可能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 养父从来不告诉我关于祠堂的事,他说自己是后来搬到云家村的,可我看他对这里的依恋,反而像是土生土长的云家村人,他不愿告诉我,所以,不如趁此机会问问村长。 村长倒也没含糊,朝我看了一眼说道:“咱们云家祠堂起码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至于真正来历恐怕已无人知晓,因为年代久远,大家不想亵渎先人,对祠堂只有恭敬,并无他意。” 他说得跟没说一样,我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我其实想问问,云家村的祠堂里供奉的,都是我们村里的人吗? 我们村里这么多的先辈都是做什么的? 那里面灵位多的数也数不清,如果都是云家村的人,那云家村应该也不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山村啊?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情况,可他们都不说,我也无从得知。 以前我对祠堂是好奇,毕竟那时候我是唯一一个不允许进祠堂的人,可现在,我更好奇了,那里面有太多的未知在等着我。 “村长,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银花,就算她在祠堂下面,我也进不去,而且我不是道家人,没有办法救鬼魂的,这个你要明白!” 其实对于救不救银花的鬼魂我持保留意见,毕竟这些事我也不想去麻烦白子墨,就算他能力再强,他现在也还是个灵体,他需要休养,不能到处折腾。 我只是想找个借口下去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我明白,其实我老两口也做好了心理准备的,如果银花能去投胎,我们也可含笑九泉,若是不能,便求我们能下去陪她一起!” 村长说着,将他老婆紧紧拥在怀里,两口子默默地流着泪,却无比的坚定。 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永无止境的,我想,如果现在我要让村长他们俩用性命来交换,他们都会毫不犹豫。 看着他们这样,我的心也跟着揪得紧紧的,虽然我从来没有得到过母爱,可养父对我的爱,同样是如此深远。 我不由得看了养父一眼,他正在默默的收拾着刚才那些用过的碗和锅,刚才都没有想过,这么多的碗,他是从哪里搞来的? 看着他独自收拾残局的身影,我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为了让我能堂堂正正的活着,所以无怨无悔的替我安排好一切。 他并不知道村民的记忆被消除,只是觉得经过刚才的事,村民应该会对我好一些,至少不会再来害我。 他从来没质疑过我的任何一个行为,就在之前,他怕我会对村民们下手,但最终也是按我的要求去做事。 而此刻,他也只是默默的做我最好的后盾。 于是我一边上前帮忙一边跟村长说:“村长,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要不还是找沐大师过来看看。” 经过上次阿亚的事,村里人是都知道沐大师的。 村长见我这么说,也只有点头:“沐大师我们会找的,但要救银花出来,还得靠你,只要你能让银花的魂魄能顺利投胎,你就是她的再生父母!” 他说完,拉着他老婆便准备走,突然又想起什么,回头跟我说了一句:“阿莲,真正的祠堂只有你能进去,因为你身上有钥匙,没有你,别人是进不去的!” 第二十五章 神秘黑影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村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当我想再问的时候,他已经带着他老婆走远了。 养父回头看了我一眼,轻声说道:“阿莲,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面对养父探寻的目光,我知道已经不能再推脱下去,便如实说道:“爸,我身上那个白蛇胎记醒了!” 我明显感觉到他身体轻轻的摇晃了一下,养父一直是知道胎记存在的,而且他很可能也知道这个胎记会有问题。 随后他轻叹了一声:“该来的始终来了,你终究逃不过!” “爸,到底怎么回事?谁该来的?”这下轮到我不明白了,一直以来,我以为养父就是个普通的村医,对这些灵异事件是不信的,可现在看来,我错了。 养父一直知道这白蛇胎记意味着什么,或许他也猜到,我和这胎记可能会有一场纠葛。 此时,白子墨还是那样坐在窗台上,但半眯的眼睛已经睁开了。 我记得白子墨曾说过,他有些记忆是错乱的。 所以,他现在肯定也想知道我养父到底知道些什么。 养父朝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阿莲,他醒了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我脸腾地就红了,养父问的是不是太直截了当了些,想起昨晚白子墨干的好事,我的心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不由得朝他看了一眼,他倒好,在窗台上装死,嘴角还挂着淡淡的笑。 “没有,爸,你说这白蛇胎记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好意思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只有装傻。 养父摇了摇头,好像陷入了某些回忆当中。 “当年捡到你的时候,有个游方术士曾说你身上这块白蛇胎记来历不简单,以后恐怕会有灾祸,可我不忍心让还在襁褓中的你自生自灭,带你来到云家村,没想到,这白蛇胎记真的就给你带来了灾难!” 我承认最近发生在我身边的事都是因为白子墨,可我觉得这些灾难并不是他带来的。 “爸,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不解地问。 “当初你在阿亚家昏迷,王乐鑫送你回来时曾告诉我,他师傅交代,如果你醒过来一切如常就没事,要是你醒来村里发生异象,就说明你身上封印的白蛇出来了!” 养父说着,指了指旁边那只筐:“你刚才做的那些,也是白蛇教你的?” 怪不得当初养父对我昏睡一个多月一点也不惊奇,原来他明白我在经历什么。 而且他也知道白蛇会醒。 所以,当村民要祛我身上的白蛇时,就想着让我赶紧走。 他肯定以为白蛇醒后离开我的身体,村民就不会再对付我了。 只可惜,那时村民都被黑影给控制着,在他面前上演了那血淋淋的一幕。 这几天他隐忍着没有问我白蛇的事,或许在等我亲口告诉他。 我很想知道养父对白子墨是什么态度,便试探着问道:“爸,既然沐大师他们知道我身上的白蛇胎记有问题,为什么他们不处理,而是要带走阿亚?难道他们就不怕白蛇醒过来害人吗?” 养父则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只在乎你的安危,只要没人伤害你,其他的事,我并不关心!” 他的弦外之音,应该是如果白子墨没有伤害我,便也可以接受的。 我看向白子墨,想让他现身出来,告诉养父不用担心我。 可白子墨却摇了摇头:“我现在还不能出现在人前,避免给你带来麻烦!” 我一想也对,养父要是知道白子墨这条蛇化成男人一天到晚跟在我身边,甚至还跟我睡,恐怕会气得跳起来。 “爸,放心,以后没人能伤害我!”我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处:“他会保护我的!” 养父默默点了点头,轻声问道:“你不怕这条白蛇吗?” 我缓缓点头。 以前我是怕,我也想过很多办法要把这胎记去掉,但现在,我不怕了。 养父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最后还是放弃了:“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场能不能听到我们说话,我只是担心你,他从你身上苏醒,跟你肯定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是害怕,害怕他最终会” 我连忙打断了他:“爸,不会的,再说这世间除了你,也没有什么是我可失去的,只要你好,我就好!” 养父终是点头:“嗯,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就像你说的,反正再难也不过如此!” 我和养父一起将院子收拾好,将那些锅碗洗干净收拾整齐。 本想问问养父这些东西从哪来的,然后好帮他一起搬回去。 结果养父却朝我说道:“阿莲,村长说的事你别管,这不是你能做到的事,趁着村里人现在还记你的恩,赶紧收拾东西尽早去江城!” 他说着,将所有的碗都放进那口大锅里,双手端起锅就往里屋走。 我自然是想尽早去江城的,可这不是还没把白子墨的事给搞清楚么。 再说我也不舍得这么早就抛下养父一个人,便追上去说:“爸,我帮你抬,去上学的事不急,咱们之前不是要去镇上照相的么,这个还没完成呢,要不明天再去!” 我刚把手伸过去,养父就避向一旁。 低声朝我说道:“行啦,这不用你帮忙,你先处理院里那筐蛇,免得到时候它们又出来为害一方!拍照以后有的是机会,明天你就去江城。” 我心里疑惑丛生,养父收拾东西为什么要避开我,还故意指使我去处理小黑蛇呢? 总感觉有问题,可又想不出问题在哪。 为了不让他看出来,我点头应道:“好的,我这就去!” 我装作出去院子里的样子,然后等他往屋后走的时候,又悄悄跟了过去。 这时白子墨却一把拉住我:“你去容易被发现,我去看看!” 我盯着白子墨看了一下,这家伙心眼多,又是养父看不见的,确实比我适合跟过去,便朝他说道:“那你看到了什么都不许瞒着我,一个字都不许有假!”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养父有什么事瞒着我。 “知道啦,真服了你,几个破碗有什么好在乎的,非要去看看放在哪里干嘛!” 他说完,估计是怕我再怼他,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不禁摇了摇头,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在意这个。 我一边思索一边往院子里走,可到院里我却立马傻眼,那个装黑蛇的筐已经倒在地上,封着口的布已然被掀开,里面的小黑蛇全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有谁进来过?谁会带走那些小黑蛇? 我首先想到的是柳逸然,这家伙就是黑蛇,估计对自己的同类有恻隐之心,将它们放走了。 但往深处想,又觉得不会是他,他要真关心这些小黑蛇,刚才就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而且他也知道这些黑蛇是怎么来的,没处理好,肯定会出乱子。 不会如此糊涂。 那还会有谁呢? 是假山神卷土重来,还是抢白子墨内丹的那团黑气在作怪? 他们放走这些小黑蛇想干什么呢? 难道又要去控制村民? 想到这,我赶紧回屋朝后院走,得把这事告诉白子墨才行。 这次可不能再被黑影给害了。 可我走到屋后,却遍寻不见他与养父。 我家后院并没有多宽,离后面的山体也就二十米不到的样子,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后院有个杂物房,我走到那里朝里面望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我喊了几声,养父也没有回答,心里顿时便紧张起来。 这么大的活人怎么可能突然消失不见?难不成收拾个东西还能到山上去了? 这后山我可从来没上去过,而且这么陡,怎么看也不像是从这里可以上去的。 我越想越怕,就担心养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道黑影从一旁快速闪过,带动的风刮起了我的头发,我身上的寒意再次袭来。 有情况,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目光所至之处,一片安宁。 我循着刚才黑影闪过的方向走去,再次看到有黑影从我的房间里出来,连忙追过去喊:“是谁?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没想到那黑影竟然停了下来,虽然只是一道黑色的影子,可我却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十足的恶意。 随后,一个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声音传来:“区区蝼蚁也敢拦我,找死吗?” 我见识过假山神与白子墨对打,知道这些黑影都不是好惹的。 可他突然出现,而这时养父和白子墨又无故失踪,便怀疑是他做了什么。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胆量,朝他吼道:“你有什么事朝我来,别对我家人下手!” “你?”他语气十分不屑:“哦,也对,你可是当年的大功臣啊,封印白蛇若没有你,那根本不可能做到,只可惜,你现在敌我不分,无药可救!” 我不明白黑影说的是什么意思,封印白蛇跟我有什么关系。 而且我也不可能去相信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黑影。 这种见不得光的东西,怪会挑拔离间的。 “你不用蛊惑我,说,你把我爸怎么样了?”我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阿亚送我的桃核手坠,朝那黑影甩过去。 桃核上有符文,之前都能压制柳逸然和白子墨,指不定对这怪家伙也有效。 可我低估了黑影的能力。 桃核碰到他的时候,竟然什么都没发生。 他只是轻哼了一声,随后便飞出了好远,留下一句:“你迟早会知道真相,也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第二十六章 有人闹事 我想拦着黑影问清楚,可我没那个实力。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我面前。 正当我打算再去找养父他们的时候,又一团黑影朝我直冲而来。 随后,一脸焦急的柳逸然便出现在我面前。 “阿莲,快,祠堂那边出事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白子墨和养父还下落不明,祠堂又出事。 但比起祠堂,我肯定更关心养父他们。 于是朝柳逸然说道:“你来得正好,刚才又有黑影出现,我爸和白子墨也无缘无故消失,还有那些蛇都不见了!” 柳逸然看了一眼那个被打翻的竹筐,倒没怎么在意,只是安慰我道:“别担心,有白子墨在,云炎不会有事的,祠堂那边发生大事了!” 我心急如焚,这个时候根本不想管祠堂的事。 但我又怀疑这事是不是与白子墨他们消失有关。 “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解地看着他,有什么事能大过白子墨和养父失踪。 再说,他一来就找我,为什么不找白子墨? 难道他知道白子墨不在? 柳逸然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抱着我腾空而起:“没时间解释,你先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被他突然这么抱着给吓了一跳,之前白子墨抱我的时候,我是很安心的,可换成柳逸然,总觉得不是很对劲。 虽然这同样是一张好看到无法形容的脸,可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邻家弟弟,这样的举止太过亲昵,有些不适。 还没等我从这种不适中反应过来,便已经到了祠堂一旁的僻静处。 此刻我才看到,祠堂外面围满了人。 好像在与人吵架似的。 我不解地看向柳逸然:“你急匆匆的带我来这,就是为了看人吵架吗?” 柳逸然摇了摇头:“你去看看,好像有人要进祠堂找什么孩子!” 孩子? 我立刻想起银花生的那个棺材子,难道是找她?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有这时间我还不如找白子墨和养父的下落呀。 “别管孩子了,咱们还是先找白子墨!”我急忙说道。 “阿莲,这个孩子与白子墨的失踪有关,你还是先去看看情况!”柳逸然说着,直接将我拉进了人群之中。 这时我才看到,众人将村长和一个年轻人围在中间,此时那年轻人正面红耳赤的跟村长在争论着什么。 见我过来,村长立刻朝我说道:“阿莲,你来得正好,这是我女婿李红波,就是他把银花害死的。” 那个叫李红波的立刻跳起脚来:“我怎么害她了,是她自己不争气,生个孩子还能难产,怪我咯!” 村长泪眼婆娑地看着我:“阿莲你评评理,银花难产的时候他不救,如今都要下葬了,竟然来问我要孩子,还吵着要进祠堂去找,你说这是什么道理?” 我就没明白了,作为一村之长,又是这件事的当事人,怎么会让我来评理,这说不过去。 别说我人微言轻,就算我是个村官也难断这家务事啊。 但更让我不理解的是李红波的行为。 他当初把自己把难产过世的妻子送回来不闻不问,如今却又来要孩子,到底安的什么心? 还有,他又是怎么知道银花死了后又生了孩子的? 又为何非得去祠堂找? 刚才柳逸然说,这个孩子的事与白子墨失踪有关,难道这李红波也是黑影安排的一出戏? 可李红波却没有给我思考的时间,而是指着村长破口大骂:“老不死的你说谁害人呢?” “明明是你们家银花不守妇道,跟别人勾三搭四被我发现,我说她几句她就要死要活的,最后动了胎气难产,怪我?” “我不管,反正现在我是来要孩子的,这孩子你们说什么也得还,不然我就闹得你们祠堂里的先辈不得安生。” 李红波说着,还想动手,要不是周围村民多,把他拉开了,估计村长今天还得挨揍,看着原本该亲如一家的人闹的如此田地,我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我并不想去了解银花是否有不守妇道的行为,但我却很反感李红波这样对待一个失了孤女的老人。 我径直走到他面前,怒目看向他:“你既然这么喜欢孩子,当初为何不善待银花姐姐,如今人都没了,还来要孩子,不觉得可笑?” 他却恶狠狠地看着我:“你是什么人?凭什么管我家的事,我要自己的孩子,碍着谁了?” “你管我是什么人,你的孩子你自己找去,想到我们村里闹事,那你就掂量掂量!” 我也不是怕事的,真要弄起来,我不信整个村的人还干不过一个邻村人。 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本来清官也难断,可死者为大,他这样做就很过分。 “好,很好,你们人多欺负我人少是!走着瞧,告诉你,小姑娘,你会为自己鲁莽付出代价的!” 李红波丢下一句狠话,推开众人,便扬长而去。 我倒是没想到他真的就这么走了,不过他刚才的话,好像黑影也说过,都是我要付出的代价。 我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代价可付,除了这条命,我就只剩养父一个亲人。 事情走到这一步,多半都是因我身上的白蛇胎记而起,要想真正解决这些问题,只有把白子墨与我之间的关联搞清楚。 村民见李红波走了,也就安静下来,纷纷看着我。 我朝他们看了一眼,然后转向村长问道:“怎么回事,为什么李红波会来要孩子?他怎么知道孩子出生了?” “我也很纳闷,这件事我们村并没有任何人对外提过,李红波不可能知道的,但他口口声声来要孩子,甚至还强行打开银花的棺椁查验,非说我们把孩子藏起来了!”村长无可奈何的说道。 我看刚才李红波那样子,应该不是故意来闹事的,八成是有把握才这么干,可他的信心从哪里来? 于是我又继续问道:“银花的遗体呢?” “还在我家停着呢,有什么问题吗?要不我带你去看看!”村长说着,便打算带我去他家。 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去看银花,只想着快点回去找养父他们。 我透过人群搜寻柳逸然的身影,可他早已不知去向。 他把我弄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给村长解围。 指不定就是因为我家出现了黑影。 我心里一阵慌乱,恐惧已经占据了我的内心。 此时此刻,我已经顾不上村长的家事,连忙朝他说道:“村长,我家里还有事,就不去看银花姐姐了,你们先办后事,孩子的事再想办法!” 村长好像有些失落,朝祠堂里面望了一眼,轻声说:“那好,阿莲,记住我说的,你是唯一可以进入祠堂底下的人,所以请你一定替我找回银花的魂魄!” 我正担心着养父的安危,只想赶紧回去,便随口应道:“好,我若是进去了,一定帮你找她!” 说完撒开腿就往家里跑,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养父不会出事。 身后传来村长关怀的嘱咐:“阿莲,你当心点,别着急忙慌地摔着了!” 果然人还是要对别人有用,这样才会获得别人的肯定与重视,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可当我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养父正悠闲地坐在院子里喝着茶,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爸,你刚才去哪了?”我着急地跑过去,将他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生怕他有什么磕着碰着的。 养父喝了一口茶朝我笑道:“就在后院的杂物房呀,倒是你跑哪去了,这么满头大汗的?” 我心里的第一想法是,这不可能。 我明明看过那个杂物房,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养父撒了谎? 为什么? 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白子墨的身影。 不过他那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 便在养父身边坐下说道:“我刚才去了一趟祠堂,村长的女婿不知道从哪里听到银花棺材产子的消息,跑来要人,还要进祠堂去找,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说完便仔细观察起养父的反应来。 可养父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的说:“确实有些反常,一般来说,这种棺材子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怎么会主动来要?” “不过这都是村长自己的家事,与你无关,你犯不着跑去管,还是早点安排去江城上学!” 这点我与养父看法相同,先不说李红波以前与村长家关系如何,就他现在的做法就有违常理。 人死为大,他这么闹,总有原因的。 而且我总觉得养父今天有些不对劲,刚才他还说自己就在杂物房,可我明明看到他不在那的。 现在他又急着让我去江城,肯定有问题。 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做什么? 白子墨又上哪去了? 联想到刚才出现的黑影和柳逸然说的话,我开始担心起白子墨来。 他虽然很强,但始终只是个虚影。 如果有人与这些黑影合作来对付他,那他恐怕也有危险啊! 也不知道柳逸然死哪去了,关键时刻就找不着人。 好歹也来分析一下局势。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也只有跟养父说道:“爸,我听你的,不过你说,银花姐姐死后真的又生下了孩子吗?” 虽然白子墨说这件事是真的,但我想听听养父的解释。 养父摇摇头,摆弄着手中的茶杯道:“其实这种事在农村里也不少见,有些产妇只是背过气,并没有真死,后来又苏醒过来,生下孩子再力竭而亡。” 也就是说,银花很可能就是这种情况。 但李红波为什么要去祠堂找一个棺材子呢? 村长也说过,银花的魂魄被囚禁在祠堂下面的某处,只有我才能去救她出来。 难道这些事,都是为了引我进祠堂去吗? 祠堂下面,到底还有什么呢? 而那里又与我有什么相关 第二十七章 他离开了 想起村长曾说,我是唯一可进入真正祠堂的人,心里就更犯嘀咕。 所有的事情都围着祠堂在转,可我对它的了解,却仅限于那次被绑进去看到的众多牌位。 看来,还是得要进去看看才行。 不然心里的疑问,都无法得到解答。 但我不打算让养父知道,于是便朝他说道:“说实话,死人生子这种事我肯定不信的,不过这样解释确实合理,只是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真的被黑影卷走了,还是另有原因就不好说!” 养父轻轻点了点头:“那也是个苦命的孩子,生下来就下落不明,有个人不顾一切来找她,或许也是她的福气!” 这样想,确实也对。 好歹还有人在乎她。 而村长,自始至终倒只说过要找他女儿的魂魄,从没说过要找孩子。 我心里担心着白子墨,便不想再关注这件事,朝养父说了句:“爸,你说得对,这些事我也管不了,今天忙活半天,现在好累,进去睡会。你也休息一下!” 养父放下茶杯看了看我,眼神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意味,我总感觉他有什么想说,但是又无法说,随后他还是轻轻点头:“你去睡会,我就在这坐坐!” 我回屋后,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心里却一阵阵的不安。 呼唤了白子墨千百遍,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明明跟养父去的后院,怎么养父回来了,他却不见踪影? 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脑袋晕晕沉沉,似乎有许多不同的声音在交织着,纠缠着,整个人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着似的,十分难受,胸口闷得发慌,呼吸也越来越困难。 身上的疼痛也一阵接一阵,皮肤感觉要被剥离了似的难受。 我感觉很不对劲,便想叫养父来看看,却发现自己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此时我心里的念头就是,该不会我也跟那些村民一样喉咙里长蛇了? 我想爬起来看看,但身体根本不由我支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抱着头蜷缩在床上,心里一遍遍地念着白子墨,希望他能出来帮帮我。 可我没等来白子墨,却看到窗外出现一道黑影。 黑影贴在我的窗户外,正朝里面观察着一般,我本能地警惕起来。 没完没了的黑影,还真是很让人郁闷。 想起这段时间因黑影出现而发生的事,我的心就烦躁起来。 就想去揪着一个问明白。 他们到底想干嘛。 也许是我意念太强,竟然从床上猛地弹起来,也顾不得身上还痛,径直朝屋外冲去。 我倒要看看这黑影又是什么东西。 可我到院里的时候,却发现刚才说要坐在那休息的养父又不见了。 而那个黑影此时已经飘出了我家院子。 这个黑影和之前见到的有些不同,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在前面不紧不慢地飘着,速度刚好我可以跟得上。 我感觉他好像要引我去什么地方似的。 直到飘到村口那棵有树洞的古枫树下时,他才停了下来,但除了一团模糊的影子,我什么都看不清。 我壮着胆子朝那黑影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我家?” 那黑影嗖的一下飘到我的面前,吓我一大跳。 不过他并没有继续做什么,而是用那如机器般没有起伏的声音朝我道:“我是来救你的,若想好好活下去,就离开白子墨,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救我? 这东西竟然这么大言不惭。 我好好的为什么要他救? 再说我为什么要听他的离开白子墨? 真是笑话。 我冷笑一声:“你莫不是搞错对象了,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他’也不恼,不紧不慢地说:“你真以为白子墨是你的良人,你知不知道他与你是什么样的关系?你觉得像他那种心眼像蜂窝煤似的蛇,会跟他的仇人谈感情?” 仇人? 我莫名其妙,白子墨可从来没说过我是他的仇人,他只是说我和他是一体的,一损俱损。 看来这黑影是惯会挑拨离间的。 可我还是顺着他的话问下去:“你说什么?我是他的仇人?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黑影没有具体面容,我也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但他却停顿了一会才开口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那白蛇胎记是怎么来的?” “胎记自然是从娘肚子里带来的,还能怎么来?”我感觉他有点白痴,这种话不就像是在问为什么你爸姓云你也姓云一样,无聊。 可我转念一想,不对呀,一般的胎记确实是娘肚子里带来的,可我这胎记不是不一般么,而且还能变出个白子墨来,说起来确实应该有来历才对。 可我也不好意思再打自己的脸,便也没再问。 他竟然笑了起来,笑声不但难听还很尖锐,刺耳得很,笑完之后才说:“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算了,等白子墨要来收拾你的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到时候可别来求我!” 这家伙还真是不给面子,竟然就真的不说了,好,不说就不说,何况他说的不一定是真的。 这种鬼鬼祟祟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根本不可信。 我没好气地朝他呸了一声:“你就等着,我绝不可能向你求救!就算死,我也不会!” 这是大实话,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算要求也求不到他那里去。 “白子墨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是回来复仇的,如果不趁他现在还没恢复实力将他封印,以后就没机会了。你迟早会为今天的决定付出代价的,若不信,你可以去祠堂下面看看,或许你就会明白一切!” 黑影丢下这么一句,便飘走了。 又是祠堂,真是活久见。 那下面总不能是修罗地狱,非得让我去看看? 看我能不能被吓死? 不知道我是在蛇窟里混出来的吗?搞笑! 我也懒得再追他,爱飘哪飘哪去。 刚好可以静下心来想想要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银花那棺材子哪去了?祠堂下面压着银花的鬼魂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我自己突然出现的一些能解毒疗伤的记忆又是如何而来? 于是,我在以前阿亚常坐的那个地方坐下,心里又开始惦记阿亚,不知道他跟着沐大师是不是一切都好。 想着想着,我的脚就不听使唤地抖了一下。 我立马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还睡在床上,原来刚才发生的事不过一场梦而已! 我朝屋外看了一眼,天已经快黑了,可养父还在院里坐着养神呢。 四周安静得出奇,什么声都没有。 我轻轻走出去推了推养父:“爸,你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咱们要不做晚饭吃!我有点饿了!” 养父回过神来,看着我欲言又止,喉头动了动,又端起面前那早就凉透的茶喝了一口才说:“阿莲,你是不是在等他?” 我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养父一直在这等着,是不是就为了问这个问题? 他知道我在等白子墨,那就是说,他知道白子墨不在这里,可他明明看不见白子墨的,这是为什么? “爸,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我也不想隐瞒什么,这个时候,如果我连养父都不信,那我还能信谁。 “他离开了,以后不会再纠缠你,以后你就是个正常的人,你只要好好学习,将来当一名称职的医生就行!其他的事,与你无关了!” 养父充满怜爱的看着我,然后接着说道:“现在村里人对你的态度也大不一样,以后你的路将越走越宽,再也没人说你是怪胎,爸只希望你幸福就好!”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白子墨走了? 不辞而别? 这怎么可能? 他刚才明明还在这的,而且我们昨晚才 我不敢想,也不愿想,他就这么放弃我了吗?说什么遇到我是三生有幸,这才一天,就抛下我走了? 我不信。 而且养父是怎么知道白子墨走了的? 我不解的看着养父,喃喃问道:“爸,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不明白?” 养父轻声叹了口气:“白子墨已经离开了!别再傻傻等他,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蛇妖!人妖殊途!” 我顿时感觉双腿无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养父知道他叫白子墨,也就是说,他们一定有过交集,而且养父不会骗我也没理由骗我。 白子墨已经走了,我需要接受这个事实。 难道是因为我在山神庙上了香,他灵力恢复,又有柳逸然那颗内丹的作用,所以他不再需要我帮他找真身了,便一走了之? 可昨晚他明明还那么温柔,上午还那样鼓励我,如果他要离开,怎么会连道别都不说一句? 难道在他心里,我竟然如此不重要吗? 还是说他所做的一切,就只是为了能早点恢复,从而离开? 是我太傻,以为他爱我,起码会陪我走完这一生,难道自始至终,只是我爱上他罢了? 养父心疼的看着我,将我从地上扶起来坐在椅子上,让我不要太难过。 可我的心却是一片乱麻,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想想,就算黑影说的是真的,我和白子墨有仇,那么现在他即使不找我报仇,我也已经遍体鳞伤了! 原来这就是不自量力去爱上一条神蛇的结果! 原来他走了我的世界真的会崩塌! 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对他的情已经如此之深,为什么我自己之前没发觉 我生命中第一次燃起的爱情之火,就这么短短几天就结束了,来得快去得更快。 “阿莲,明天就去江城,去外面散散心,王乐鑫明天会到村口来接你!我去给你做饭,你吃点东西好好休息。”养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慢慢朝屋里走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养父似乎一下子变老了。 然而他刚才竟然又一次提起了王乐鑫,这让我感觉很不对劲 第二十八章 再探祠堂 江城虽然离这千里之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要王乐鑫来接我的,我跟他又不熟,可养父为何会这么说? 联想到之前养父说我晕迷的时候王乐鑫在这呆了三天,并且还提醒过他,如果我醒来发生异象,可能白蛇醒了之类的,我突然明白,自己之前到底漏了什么。 我一直想着黑影是谁,一直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当成灵异事件。 所以对于那些突然出现的黑影也好,小黑蛇也好,我都不觉得有什么。 反正白子墨和柳逸然都是蛇,都能化形变人的,可我却忽略了真正的人。 有时候人也是可以为非作歹的,并不一定都是妖魔鬼怪在作祟。 如果那个沐大师是那种古板的降魔驱邪的老道,那么他会不会利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对付白子墨? 或者他们就是制造这一切乱象的根源,目的是等白子墨从我身体里醒来就再次封印他? 我为自己这样大胆的想法而感到吃惊。 可这并非没有可能啊! 王乐鑫不过一个和我同龄的学生,他能知道什么白蛇会醒的事? 我这个正主在白子墨未出现之前都不知道呢,他是凭什么知道的。 肯定是沐大师他们这些长辈点拨的呀。 而王乐鑫把这些事情告诉我养父,无非也就是为了让我养父认可他们,并跟他们一起打配合,来对付白子墨而已。 我觉得这真不是胡思乱想,而是大有可能。 否则王乐鑫为什么要明天就来接我,而我养父竟然还同意我跟他一块走? 如果不是怕我有更大的危险,他会让我跟一个男同学一起离开? 就算他想让我早点嫁人,也不至于这么着急。 可为什么他们都觉得白子墨会害我,而我却觉得白子墨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坏呢? 胎记、封印、钥匙、祠堂,这些都跟我有关,那么要弄清楚我和白子墨之间的关联,我还是要去一趟祠堂下面。 我倒要看看,那下面有什么等着我。 也顾不上吃不吃饭的事,我拔腿就往祠堂跑。 人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在没有听到白子墨亲口说要离开我,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话,养父的也不会。 一路上我的心是崩溃的,可支撑着我的信念是白子墨没有离开,他可能被困住了,或许他还在那等着我去解救。 虽然我知道解救这两个字可能不太恰当,毕竟他是神蛇,而我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他做不到的事,我更做不到。 可我就是觉得,只要我在,他就不会有事。 恐怕这就是柳逸然说的,我被白子墨的蛇毒给侵害的,只向着他,信他,他说我们是一体的,那就是。 我跑得满头大汗,终于到了祠堂门口,祠堂大门是紧闭的。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刚才那些来阻止李红波的村民都已经散去,村长也应该回家去给银花办丧去了。 我四下望了望,除了林子里鸟扑腾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对这个祠堂我并没有什么好感,以前从来不许我进去,上次被绑进去差点要了小命。 可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我不得不再进去一次,虽然不是说那么恐怖,但心里还是有一点点担忧的。 不过不管怎样,我也要看看,村长说的是不是真的,而我身上又有什么钥匙。 于是我直接伸手推了推祠堂的门,门竟然应声而开,与此同时,一股阴冷的风从里面吹了出来,让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祠堂里都是祖先牌位,摇曳的烛火此时看起来显得格外的阴森,我壮着胆子走进去,为表示尊敬,在那些牌位前我还是认真的磕了个头。 虽然我不是云家人,但也是云家人养大的。 可我刚磕完头,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小小的声音:“主人,您终于回来啦?” 主人? 我朝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任何人,这主人到底是指谁?我吗? 试着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叫我主人?” “主人,您不记得了吗?您曾是这里的山神啊,这祠堂本就属于您的,一千年了,我在这等了您一千年啊!” 那个声音从牌位上方传来,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似的,但还是模糊音。 我还真就纳了闷了,什么时候我又成了山神?这祠堂属于我? 总感觉有人在故弄玄虚。 虽然心里直打鼓,但我并不怯场。 我本就打算要去祠堂下面,如今有人将我当成这里的主人,岂不是更好。 于是我朝她说道:“既然我是这里的主人,那我去里面看看应该没有问题!” “主人,您想去哪里,我带您去!” 话音刚落,一个小女孩便出现在我面前,她头上扎着两个小丸子,圆圆的小脸上有两个酒窝,看起来很可爱,一双眼睛水灵灵的,跟年画上的娃娃似的,很讨喜。 她看到我很高兴,笑嘻嘻地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就撒娇:“主人,您真的不记得云儿了吗?云儿可想死您啦!” 我蹲下来,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是热乎乎的,看来不是个鬼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能在这里面活一千多年,不由得问道:“云儿?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 她在我肩膀上蹭了蹭,然后嘟着嘴说:“主人,您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呀,您让我在这守着一个盒子呀,您说有机会一定会来拿的,我就一直在这等呢!” 虽然骗一个小孩不妥,但她明显也不是人类小孩。 既然她认我为主,问她要这个盒子也不算过分,于是我朝她道:“什么盒子,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当然可以,我带您进去取,说不定您拿了盒子就想起我了呢,嘿嘿!”她说着便拉起我往里面走,笑得格外的灿烂。 我跟着她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祠堂除了放牌位的这间大厅,四周还有不少的小房间,但是云儿带着我直接穿到了最后面通道处。 我看到她在墙上按了两下,地上便出了一条暗道,也不知道她从哪掏出一个会发光的圆球,带着我朝暗道走去。 越往下面走,空气越冰冷,走着走着,我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能变成冰,就像冬天呆在雪地里冻了两小时那种感觉。 云儿的手却始终是暖和的,像个小暖炉似的,她紧紧抓着我,不时提醒我小心脚下。 但走在这种如梦里去过的阴曹地府一样的地方,我的心越来越不安。 可为了白子墨,我一定要撑下去。 云儿似乎感觉到我的不适,回头说道:“主人,这下面有点冷,您忍耐一下,马上就到了!” 我哆嗦着点了点头,牙齿都开始咯咯作响, 说话是不可能说话的,因为都控制不住发抖的下巴了。 也不知道下来多远,云儿总算停下脚步,也许是适应了一些,我感觉这下面还稍微没那么冷一点,起码牙齿不打颤了。 “云儿,你一直在这里面生活吗?”我轻声问道。 可这个地方回音很大,很小的声音都在里面回旋,听起来都怪吓人的。 云儿轻轻点头:“自从进来后,我就一直在这里面沉睡,不曾离开过,前段时间,我突然感受到您的气息,便清醒过来,可我却看到有人在伤害您,所以使了点法力吓吓他们。” 没想到村民们在祠堂伤我时,云儿也在场当,还曾出手相助过。 也不知道她对这些事知道多少。 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当初是怎么被送进这祠堂来的,为什么她会把我错认成主人? 这下面安静的出奇,我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而且总觉得有谁在暗中盯着我,浑身不自在。 为了分散注意力,也想多了解一些往事,便朝云儿问道:“那你知道白子墨吗?” 没想到,她竟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他不是被抽筋扒皮打得魂飞魄散了吗,连内丹都被下了禁制封印的,你问他做什么?” 我知道白子墨千年前被封印了神魂,可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过这样惨痛的经历。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有人要这样对付他? 为了搞清楚原因,我便接着问:“白子墨到底做错了什么,又是谁要这么对待他?” “不清楚,我当时也只是个小孩子,主人,您自己应该会想起来的,因为这些事当年都跟您有关!” 云儿说着,又指了指前面那边有座水牢似的地方:“那边很久之前就是用来对付白子墨的阵潭。” 看到那里,我的心猛的痛了一下,这个地方确实感觉有点熟悉! 想着白子墨曾经历的那些,我的心就更加的难受,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怨才会将他抽筋扒皮甚至封印内丹? 而他沉睡了千年,醒来最想做的事又是什么? 我真的不敢想,害怕黑影说的是真的,而我最终会和他站在对立面。 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他的一席之地,割舍不下了。 可在他心里,我到底又有多少地位却不得而之。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看到前方水牢处有个黑影一闪而过,本着之前的经验,我知道这些黑影出现都是为了引我去做些什么,于是便拉着云儿追了过去。 “主人,您看到什么了?”云儿被我拉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忙问道。 我回头看了看她粉嘟嘟的小脸,这才放慢了脚步说道:“前面有个人影,我得去看看!要不你在这里等我?” 云儿将头摇得像波浪鼓:“主人,这是您的地盘,您要去哪随意去,但我得陪您一起!我可不愿再等您千年了。” 她说完,努力撒开腿往前追过去。 看她两只小短腿飞奔的样子,我不由发笑,这孩子还真是可爱啊! 也不敢多停留,便朝着黑影的方向冲去。 我感觉这个黑影不像是梦里见到的那个,也不是在我家突然出现又突然跑了的那个,而是又多出来的。 虽然都是黑影,但就是能感觉到不一样。 就像那个假扮山神的也是黑影,却和我后面见到的这几个都是不同的。 我也顾不得去想他到底是哪一伙的,看着他就面前面,便大喝一声:“你站住!” 第二十九章 地下冤魂 那黑影还真就停了下来,我甚至感觉到他转过身正看向我。 似乎有一股熟悉的目光投来,随后,黑影呵呵一笑:“你不是想知道白子墨去哪了吗?跟我来!” 这黑影知道我在找白子墨? 知道白子墨存在的人并不多,会是谁呢? 但黑影可没给我思考的机会,飞快地往前走。 我紧跟着他后面,转了好几个弯,来到一片空旷的场地。 随后,四周逐渐亮起烛光,将这个地方照得敞亮。 可随着光线变亮,映入我眼帘却是不堪形容的一幕。 这里像是一个圆形广场,四周除了那几条通道外,洞壁上全是被凿出来的小格子。 格子里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笼子,而笼子里则是不同种类的蛇和其他看不出形状的东西,有的又像是人的阴魂,小小的,怯怯的。 灯光初起时,他们是惊吓的,缩在笼子的一角,等适应一些时,才纷纷将头靠近笼子的边缘,看着我。 我感觉自己被无数的眼睛盯着,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旁边的云儿看到这一幕也惊叫一声:“主人,这些都是冤死的魂魄啊,那些蛇也是!怎么会有这么多?” 我也搞不懂,黑影带我来这看什么?这些东西怎么会被关在此处? 想不通就问:“你带我来做什么,为什么这里会有如此之多的冤魂?” 黑影却冷笑一声:“这些都是拜白子墨所赐,当年如果不是他兴风作浪,这些人都不会死,还有蛇,你看看这些可都是已经灭绝的蛇种,白子墨自己也是蛇,凭什么他要当上神,就让所有物种为他献祭?” 献祭? 我根本不相信这黑影说的话,白子墨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再说他都被封印了千年,怎么可能有人为他献祭! 而且从白子墨救村民的行为来看,我也不可能相信他会为了一己之私而害人、害同类。 “白子墨在哪,我得亲口问他!否则我不会相信这些事情是他干的!”我眼神坚定的看着那团黑影问道。 “他已经恢复真身回归上神之位,你就死了这条心,这辈子是不可能再见到他的!” 黑影说着,一挥手,像是解开了某个封印,然后指了指角落一个笼子:“那里就是银花的魂魄,你可以带走她!” 原来银花的魂魄真的在这里,到底是谁要收集这么多的冤魂,又想干什么呢? 而这个黑影又对我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得很,他不但知道我在找白子墨,还知道我要找银花,他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对我的事了如指掌?”越是这种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我的头脑反而越清醒,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相信白子墨没有离开我。 他却只是沉声道:“你只要知道,我是一心为你好的人就行!” 哼,这世上一心为我好的,除了我养父,我还想不出第二个人。 我不想跟他在这浪费时间,便走过去提起关着银花魂魄的笼子朝他说道:“不要用这样的话来敷衍我,真为我好,就带我找到白子墨,否则就别拦路!” 我说完,也没再理会他,拉起云儿抬脚便走。 身后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而这叹息声,似乎在哪里听过。 我想了想,猛然记起,当时我去学校看成绩的时候,路过村口那片祖先的墓地鞠躬时,就听到了这声叹息,就是他。 我连忙回过头去,可身后哪里还有他的身影,不禁哑然。 看来,这云家村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事,也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地方。 就比如这下面,我就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场景。 那么多的冤魂在这里封印着,怪不得这下面冷如冰窖,阴森至极。 我不知道如何去解这些冤魂的封印,就算解开了,我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排他们的去处。 想了想,还是等找到白子墨后,再让他想办法处理。 银花的魂魄在笼子里昏睡着,看起来十分的虚弱。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银花的魂魄我突然感觉事情不太对劲。 村长之前说他是来祠堂拿香烛给银花办后事的时候,得知银花的魂魄被关着的。 可是当天晚上,银花又在棺材中产下了女儿。 按养父的意思,银花一开始只是岔了气,醒来生了孩子再死的。 那要这样的话,村长怎么会在银花还没真正死去的时候,见到她的魂魄被关在这下面? 村长这话有漏洞,只可惜当时我并没有仔细推敲这中间的细节。 现在想想,村长将我引向这里,就很有问题,他到底想干什么? 云儿见我发愣,扯了扯我的衣袖说道:“主人,您怎么啦?” 我这才反应过来,朝她说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听刚才那个黑影说,白子墨还活着?而且又成了上神?”云儿不解的看着我,认真的问。 我轻轻点头,牵着她边走边说:“嗯,他之前是被封印着,并没有死,但是现在是不是成了上神,我并不知道!” 云儿似乎不太理解,皱着眉头说道:“他还真能扛啊,竟然还能活过来,主人,你可得小心些了!” “小心什么?”我转头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可云儿却吐了吐舌头:“没什么,以后您会知道的,现在我们先去取那个盒子,那个东西很重要,当初您为了守好它,都下了好几重禁制呢,只有您自己亲自来了,禁制才会打开的。” 云儿说着,拉着我便往更深处走去。 我猛然想起村长说我是唯一能进祠堂最深处的人,因为我身上有钥匙,难道村长也知道这祠堂下面有个盒子? 他将我引到这下面来,是不是为了让我打开某些禁制,拿那个盒子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村长可就真的不简单。 我突然就不想再去拿那个盒子了,毕竟那不是我的东西,何况现在白子墨生死不明,这些与他相关的事,我觉得还是找到他后再去做会比较好。 虽然刚才那个黑影说白子墨为了自己成神害了那么多冤魂,那要我能信啊! 于是我朝云儿说道:“我现在还不打算拿出那个盒子,你暂时先保管着,等我找到白子墨再说。” 云儿嘟了嘟嘴,有些不满,不过也没坚持,只是说道:“主人,我觉得那个黑影说的是真的,白子墨或许真的害了不少人,不然当年您也不会那样做” “我当年到底做了什么?”我不由得朝她看去,这小家伙肯定知道些什么,就是不肯说。 她却直摇头:“主人,这些事还是您自己慢慢想起来的好,当年我还小,很多事情也不知道来龙去脉,说不清楚的!” 我就很无语,一千年前的事,我怎么可能会想得起来,要不是担心白子墨,我真的不想管这些破事。 最可恨的是,他们明明知道很多事,并且喜欢在我面前提,可提了又不告诉我真相,现在连个小孩子都要在我面前耍心眼。 好,你们既然不说,我还真就不问,反正我又不在乎那些过去。 即使我真是曾经那个山神,现在的我也不过一个凡人,一个即将要跨入大学的学生而已,那些过去与我有什么关系? 可就在此时,我突然感受到了一丝白子墨的气息,随后便听到了一阵嘶嘶声。 这嘶嘶声我熟啊。 梦里十八年!早就能听出来是谁了。 “白子墨,你在哪?”我朝着嘶嘶声来的方向大喊,也加快了脚步朝那边跑。 可那声音却越来越弱,后来几乎微不可闻。 但我还是凭着直觉朝前走,这里面很多弯路,就像迷宫一样,真不知道以前谁那么无聊,把个祠堂下面修成了这般模样,是用来做什么的? 想造反? 那看着也不像是能练兵的地方啊,搞不明白那些古人的思想。 然而下一秒,我竟然在一个山洞中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白蛇。 此时他遍体麟伤,正抬着头吐着信,眼神中全是不甘。 那双眼睛我再熟悉不过了。 是白子墨! 他果然没有离开,可他怎么变成这样了?是谁干的? 我再也顾不得其他,将银花的魂魄交给云儿提着,便朝白子墨那个山洞冲去,可是到了洞口却被弹了回来。 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我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有结界。 难道白子墨又被封印了? 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我的心就一阵阵的疼,我朝他那边爬过去,拼尽全力向他喊道:“白子墨,你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听到我说话,但他看到了我,黑白分明的眼眸闪过一丝惊喜。 他似乎努力想化形出来,可是他拼尽全力,都没有成功,身上的血已经染红了他的白皮,看起来惨不忍睹。 我做梦都没想到,他不过是替我跟踪养父,看看那些东西是放在哪里,为什么就到了这里,还弄成了这般光景。 心疼得已经无法诉说,眼泪就像滚珠子似的往下掉。 他没有丢下我独自远走高飞,可是看到他这样子,我宁愿他真如养父所说已经离我开我,去过神仙日子了。 我爬起来一下下撞着那道无形的墙,顾不得会痛,顾不得会受伤,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撞着,我不会解封印,可我要救他。 他感受到了我的痛苦,也极力在挣扎着,将头尽量往这边伸过来,我看到他的眼里也噙满了泪水。 从来没想过,强大如他也会流泪,我得想办法救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看着他在这里遭罪。 就在这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救不了他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第三十章 救白子墨 听这声音我就知道是柳逸然来了,我连忙回过头看向他:“因为我?” 柳逸然还是那一身黑衣,站在那里如芝兰玉树,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的沉重:“阿莲,放手,也许这样对你们都好!”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我放手,真正的感情不应该患难与共吗? 虽然我跟柳逸然才相识不久,可我看得出来,他和白子墨都是翩翩君子,最重感情,怎么会劝我放手? “我是不会放手的,柳逸然,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他?”我上前想去抓柳逸然的衣服,可这才发现自己抓了个空。 我惊恐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了。 柳逸然微微抖了抖嘴角,解释道:“这里面有禁制,我进不来,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幻象!在这种地方要想救白子墨,根本不可能!” 听柳逸然这么说,我十分吃惊,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下这样的禁制,连他们这么强的存在,都会被禁锢住? 而白子墨又是怎么进到这里来的?总不可能是他自投罗网? 我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关键是先把白子墨给救出来,于是朝柳逸然问道:“是不是解开这里的禁制,白子墨就能得救?” 柳逸然愣了愣,仿佛不明白我这话的意思,眼波流转间,略带苦涩地说:“放弃,你救不了他的,这一切都是他的命!” 命?我从来不信命。 以前算命的说我是灾星,会克尽身边人,可这么多年我和养父生活得好好的,就算身上的白蛇胎记复苏,我也从来没觉得白子墨会是灾难。 命运是抓在自己手里的。 我看了被封在山洞中的白子墨一眼,此时他还在努力挣扎着,似乎想要挣脱某种束缚,身上的白鳞都被鲜血染红了,可那双眼睛却仍旧那么倔强。 我不知道要如何解除禁制,只有朝柳逸然喊道:“我不信命,何况白子墨说过,我和他是一体的,救他就是救我,你若知道禁制要如何解除,就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去完成!” “阿莲,没用的,即使解了禁制,白子墨也回不来的,你好好看看,身上的胎记还在吗?” 柳逸然深深地看着我,眼中也充满柔情。 我赶紧扯开衣领,朝锁骨处看去,皮肤光滑如新,上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胎记呢?”我回头又看了看洞中痛苦地扭着蛇身的白子墨,满脸的不解。 他从我身上剥离了? 难道这就是养父说的白子墨离开我了? “阿莲,有些事不用问得太明白,你只要知道,现在你现在是自由的,再也不用被白子墨的蛇毒困扰,以后也不会被他惦记!你有更好的人生,那才是你要走的路!” 没想到柳逸然这条蛇妖,竟然也会用人类的思维来开导我,口气还跟我养父如出一辙。 话说回来,这事要搁一个月前,我肯定会开心的跳起来,谁愿意被蛇缠一辈子,这身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多舒服啊。 可关键是今非昔比,我现在对白子墨已经有了感情,而且我们还 我不可能看着他在这受苦,而我自己去逍遥快活的,我真的做不到。 更让我难受的是,同为蛇的柳逸然,竟然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我没再理会他,心里只觉寒凉,冷冷地说:“既然你不能帮我,那就走,反正我不会放弃白子墨的!” 我看向白子墨,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也正看着我。 我们就这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网,相互对视着,眼神里充满着坚定不移的爱。 别人或许无法理解,这么短的时间,我怎么就对白子墨如此死心塌地。 就连柳逸然,都说是因为白子墨朝我喷了蛇毒。 可我自己清楚,爱上他,并不是我的一时冲动。 白子墨就像是照进我生命里的一束光,他对我细心而无声的呵护,让我感受到了被宠爱的滋味。 我觉得可能我是用尽了几生的好运,才换来今生与他的相遇。 从白子墨刚才看到我出现时眼中闪过的狂喜,到后来逐渐的不甘和现在的落寞,我也从中读懂,他之前说的三生有幸遇到我,并不是信口胡说的。 我们之前的牵绊不会那么容易被分离开。 此时此刻,我真恨不得自己就是云儿口中的山神,这样,我说不定就有办法解了禁制,救白子墨出来了。 对了。 想起之前有村长说的身上有钥匙,云儿又说我是这里的主人,加上之前白子墨说让我带他进祠堂找他的真身,我灵机一动,说不定我真可以解开这下面的禁制。 思及此,我便定下心神,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然后用带血的手指朝着洞口那看不见的封印按去。 这时,云儿却来拉住我的手,摇头道:“主人,你真要解了这里的禁制吗?你忘了千年前” 我一听,看来我的血真的有用,只要解了禁制,白子墨要出来就容易多了。 千年前发生过什么,我根本不关心。 我甩开云儿的手,眼睛始终看着白子墨说道:“我不管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如果我的血能解了这里的禁制,我一定会救他出来,谁也别想阻止我。” 只要有一丝机会,我都不可能放过。 我什么都不顾,直接将带血的手按向那道看不见的墙。 下一秒。 我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耳边怪叫声四起,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紧接着,我便看到许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袭来,云儿朝我大喊一声:“主人,我来对付这些黑影,您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没等我回答,就看到云儿与那些黑影纠缠在一块,没想到云儿看起来是个小女娃,打起架来也不含糊。 我没心思再去看她,朝着白子墨冲了过去,触摸着他那冰冷的蛇身心疼地问:“白子墨,你怎么啦,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你?” 可白子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漆黑的眼眸不舍的看着我,好像在安慰我,让我别担心。 这时柳逸然也冲进来,沉眼看着我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里的禁制解开后会发生什么?当初她为了布下这些禁制,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可你竟然为了白子墨,轻易就给解了?” 我不明白柳逸然在说什么,只是紧紧搂着白子墨的蛇身,抬眼看向柳逸然:“你早就知道我的血可以解禁制对不对?没有禁制,祠堂就困不住你们,难道不是好事吗?” 看得出来,现在的柳逸然不再是幻象,他是在禁制解开后直接真身进来的。 柳逸然却眉头紧紧地锁着,原本爽朗恣意的脸上,乌云密布。 他无奈地看着我和白子墨,淡淡的说:“禁制解开后,这座祠堂就镇不住那些冤魂了,会出乱子的!” “那就能眼睁睁看着白子墨在这受苦吗?”我朝他吼道。 “可他这么做是为了” 柳逸然欲言又止,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不管他们为了什么,我只要白子墨回来。 “柳逸然,你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救他!” 看着白子墨这副模样,我的心早就在滴血,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其他。 柳逸然看着我这样,双眼也开始变红,似乎极力忍着什么:“阿莲,你救不了他的,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我不管他们什么选择,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只知道,白子墨是我爱人,我要救他。 我将白子墨的蛇身紧紧搂在怀里,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想过,白子墨会变成这副模样。 虽然在梦里与这条白蛇纠缠了十八年之久,可真实的白蛇,却让我感到了极度的心疼。 他是不容于世人的妖。 可我偏偏爱上了他。 “白子墨,我不管你选择了什么,我只选择你不离开我!” 柳逸然红着眼眶,看着我道:“那你愿意让他重新回到你身上吗?” 白子墨回到我的身上,就意味着我又要像从前一样,忍受着身上有一块巨大的胎记,如刺青一般的让我像个不良少女。 可只要能让他恢复,又有什么关系? 我想也没想就点头说:“我愿意!” 柳逸然却低声叹气道:“如果那样做,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柳逸然,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你们瞒着我做了什么?”我再次朝柳逸然吼道。 柳逸然被我吼得一惊,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是白子墨,他想让你过上想要的生活而已!” “除了白子墨,我什么都不想要,你们到底懂不懂?”我摸着白子墨那些血流不止的蛇身,手心里透来的都是刺骨的冷,心里难受极了。 白子墨,你到底干了什么呀,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子墨却将头在我下巴处拱了拱,像个撒娇的孩子似的,讨好着我。 看着他这样,我的眼泪也哒哒往下掉。 柳逸然走到我们面前,轻轻扶起我说道:“阿莲,如果白子墨回到你身上,就意味着以后你们的命运完全绑在了一起,你的人生就再也不能单纯了,你也愿意?” “只要能帮他,无论什么我都愿意!”我想都没想,便坚定的说。 柳逸然将我拉开,然后看向白子墨说道:“她为了你不要自由,你呢?” 我泪眼婆娑的看着白子墨,他朝我点了点头,眼睛微微眨了眨。 从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他也不愿意离开我的。 “好,我帮你们,看来你们都是一样的情种,他为了你可以放弃一切,你为了他,也是如此” 柳逸然说着,掐了个法诀拍向白子墨,随后,白子墨那巨大的蛇身就变成了一条小白蛇。 紧接着,那条小白蛇直接朝我扑来,我感到背上瞬间冰凉,刺骨的疼痛蔓延到我的全身,我咬牙坚持着,身体不停的发抖,可额头上的冷汗却直冒。 柳逸然脸色紧张,想来扶我最终却还是收回手问道:“阿莲,你还好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可眼前的一切却越来越模糊,看着柳逸然都变成了重影。 我听到柳逸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一世你仍旧选择了他” 第三十一章 离别之前 没等弄清楚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头便一阵眩晕,完全稳不住身形。 摇晃了几下后,最终落入柳逸然的怀抱。 随之失去知觉。 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依旧躺在床上。 窗外已经漆黑一片。 顺手摸了摸锁骨处的胎记,凉凉的,跟之前的触感一样。 抚摸着白子墨的蛇头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一定会醒过来的,只要你安好,当个怪胎又有什么关系,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可惜白子墨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再也没有传来。 一切又像回到了。 而这时,养父却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饭菜,朝我说道:“刚才不是说饿了吗,来吃饭!” 看着对我关怀备至的养父,我的心就一阵抽痛,刚才我满脑子都是白子墨,竟然忽略了养父的存在。 难道在我心里,白子墨都比养父更重要了吗? 不,他们对我来说,同样重要。 所以,有些事情,我想跟养父好好聊聊。 我强撑着坐起来,接过饭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埋着头朝养父轻声道:“爸,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养父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将饭菜又端过来递给我:“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别饿着肚子!” 我咬了咬唇,只好接过饭扒拉几口,轻声道:“爸,你做的饭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明天就要去江城了,以后回家吃饭的日子就少啦!” 养父搬了张凳子,坐在我面前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 我知道,养父是这个世上最关心我的人,不能让白子墨成为我们之间的隔阂。 于是我赶紧几口将饭吃下去,定定神,直视着养父的眼睛却小心翼翼地说:“白子墨回来了。” 之前养父曾说过,白子墨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已经离我而去。 不知道他听到白子墨还在,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养父却只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舒眉朝我说道:“回来就回来,爸什么都不求,只求你能平安喜乐,如果白子墨对你好,爸也认可他的存在,可他若敢伤你,那爸也一定拼尽全力护你周全!” 刹那间,我的眼泪就哗哗往下掉。 养父竟然能为了我,接受他之前口中的蛇妖,他对我的支持从来都是无条件的,这样的父爱,让我瞬间泪目。 他见我落泪,探过身子伸手替我擦了擦眼角,眼神里充满着慈爱:“傻瓜,爸相信你的选择!” 我含泪点头:“白子墨受了重伤,又变成胎记回到我身上,等他恢复后,我一定让你见见他!” 养父脸色有些沉重,缓缓说道:“他能不能平安渡过这个劫,且看天意!” 我突然觉得养父其实知道些什么,张了张嘴想问个明白,可是我不敢问。 我害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事实。 我怀疑,白子墨变回原形被封印在祠堂下面,跟养父也有关系。 毕竟当时白子墨是跟养父去了后院才失踪的。 我低头看了看锁骨处,白子墨的蛇头正闭着眼睛在那小憩着。 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说,养父却絮絮叨叨地交代着许多出门在外要注意的事,嘱咐我一个人要小心。 直到我开始打呵欠,他才停下来,很有深意地说了句:“有时候你以为找到了一个为你遮风挡雨的人,可偏偏你生命中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一切都是天定,爸帮不了你!以后的路你自己好好走!” 养父说完,便收起碗筷出去了。 我坐在床上细细回味着养父刚才的话,心里却如一团乱麻。 很多事情不知,不知终点,也找不到焦点。 难道我真要带着一肚子的疑问离开云家村吗?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知不觉中,意识却越来越迷糊,隐隐约约地,我好像听到养父在跟谁说话。 我想起来看看什么情况,可是根本动弹不得,浑身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似的,有种鬼压床的感觉。 外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云炎,你真的不打算把这些事告诉她吗?” 沉默了一会,养父的声音传来:“阿莲就如我亲生女儿一般,此生我在乎的,只有她的感受,谁也别想利用她!” “这不叫利用,你应该明白,白子墨醒来的事不是偶然,虽然他现在又回到了封印里面,可他要是再度醒来,一定会回来报仇,阿莲同样也会受到牵连的!” 也不知道这个苍老的声音会是谁,而他又想利用我对白子墨做些什么。 我打起精神继续听了下去。 随后养父却冷笑一声:“若白子墨真敢伤害阿莲,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你不过一个乡村郎中,有什么能力与白子墨对抗,他千年前干过的事,你总有听过?还有,他为什么偏偏在阿莲的身上醒过来,你不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 我听那苍老的声音的意思,他们应该对白子墨的过去有过了解,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想说服养父一起做什么? 谜团越来越多了,从白子墨苏醒开始,我身边发生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都跟他息息相关,可偏偏我却爱上了这条麻烦缠身的神蛇。 不过听他们说话那意思,白子墨这次回到我的身体,就是回到了封印里。 难道我的身体就是封印白子墨的? 那我让他重新回到身上,岂不是在害他吗? 这事柳逸然难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提醒我? 思来想去,我也得不出个结果,这时养父却郑重的说道:“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就不劳您老费心了,我自会处理!” 随后那个苍老的声音冷哼一声:“别不识好歹,有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兜得住的!” 接下来便是一片寂静,应该是那人已经走了。 而我的耳边好像又传来了云儿的声音:“主人,您醒醒,快醒醒!盒子不见了!” 我想了好一会,才记起盒子的事,只是当时我急于找白子墨,并没有继续去拿,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我顿时着急起来,随后身体一抖,便醒了过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在房中,安静祥和。 屋外传来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如同平常的清晨一般。 我张开双臂伸了个懒腰,手腕上却传来了一丝温热,这时我才发现,阿亚送我的桃核手坠竟然再次戴在了手腕上。 我记得当时在院子里看到那个黑影时,情急之下,将桃核砸过去了,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桃核早就被我抛到了脑后,怎么现在又戴在手上? 记忆开始错乱,真的不容我仔细推敲。 不禁摇了摇头,摸着这个桃核手坠自言自语道:“该来的始终都会来,阿亚,你一定也在某处关注着这里的一切是!” 我起床推开窗,养父依旧像从前一样,在院子里咯咯咯的逗着鸡喂食,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我知道,他不一样了。 我也不一样了。 不知道昨晚养父是在跟谁说话,但我知道他是护着我的。 今天我就要离他而去,所以也不想再拿这些烦心事来打扰他的安宁。 于是,我轻轻走出去,看着养父的背影说道:“爸,你说江城大不大呀,我去那里上学会不会迷路?” 养父听到我的声音,将手中的鸡食一股脑的倒进鸡圈里。 随后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朝我笑道:“爸这辈子也没出过这大山,外面有多大可真不知道,但是王乐鑫陪你去,爸也放心!” 真让我纳闷,养父为什么现在对王乐鑫那么放心,甚至我觉得他有意无意的总提起这个人,想想就很无语。 我对王乐鑫虽谈不上特别的反感,可好感是谈不上的,养父怎么就三句不离王乐鑫呢? “爸,你是不是被王乐鑫给收买了呀,怎么哪哪都是他?昨天说他接我去上学,怎么现在又变成他陪我去江城了?” 养父咧着嘴笑了起来:“阿莲,王乐鑫说他也考了江城的大学,虽然不是医学院,但离那挺近的,所以你们俩顺路,听他说,李月桐也跟你一个学校,你们三个有伴!” 我有些不解,李月桐的父母不是让她考师范的吗,怎么也去江城医学院,她的分数好像还差几分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有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嗯,那我一会吃了饭就去联络他们,看坐什么车去江城!” “早饭都做好了,进去吃!”养父说着,转身便进了里屋。 厨房的桌上摆好了三菜一汤,看来养父今天起了个大早,我还想着自己快要离开了,给他做顿饭吃,没想到我始终是早不过他。 有些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养父对我那真是好的没话说。 如若我现在爱上的是一个正常的人,或许我们父女俩现在坐在一起谈论的,就是将来那些婚嫁俗事。 可我偏偏爱上的是一条蛇。 这是离别前的最后一顿饭,我默默的扒拉着饭菜,有些食不知味。 养父夹了一只鸡腿给我,朝我微微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就要出远门了,我想他的心情同样也不好受,只是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 我喉头发哽,又怕自己的情绪失控会让养父更难受,便埋头啃着鸡腿,连说好吃,真好吃。 其实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 可能是昨晚要交待的都交待完了,直到我扒完最后一口饭,养父也没说一句话。 最后还是我打破了沉默:“爸,你在家里好好保重,平时上山采药也多注意着点,别摔着!” 我看到养父的眼睛开始泛着红,嘴角也微微的抽动着,却仍是那么和蔼的笑着:“你就不用担心我,好好学习就行,别的事都有爸在呢!” 我的泪水一下子就决堤一般,声音哽咽着:“爸,我知道你希望我远离白子墨,过上正常的生活,可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养父却转过头不敢看我,只是低声问:“若他再也醒不过来,你又当如何呢?” 第三十二章 身有剧毒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接话,难道要告诉养父,我可以为白子墨一辈子承受孤独? 他养我这么大,不图我能孝敬他养他老,总也图个天伦之乐,我能给他的晚年带来什么? 算了,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或许在他心里,白蛇只是我身上的胎记,我可以带着胎记跟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子,过自己的人生。 偶尔带着孩子回来看望他,就是他最大的欣慰。 要是从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为了缓解心头的烦闷,我低声说:“爸,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去洗碗!” 养父却连忙阻止我:“碗我来洗就行,东西也给你收拾好了,有同学在村口等你,我就不送了,你快去!” 我默默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回房拖着行李箱出来,朝养父鞠了一躬:“爸,那我就先走了,你在家多保重。” 我转过身,顷刻间泪如雨下。 养父总是会用他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关爱,没有多余的话,却让我感慨万分。 我没敢回头,拉着行李大步往外走。 临走之前,我还是要去一趟祠堂。 有些事情必须去搞清楚,不然我走得也不安心。 然而我刚到祠堂门外,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竟然是云儿。 她看到我,便撒开腿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就哭哭叽叽:“主人,您没事就好,云儿担心了一晚上,就怕您有个三长两短的,到时候云儿可怎么办呀!” 看着哭成个泪人的小孩,我心生不忍,缓缓蹲下替她擦了擦泪问道:“云儿,昨晚那些黑影呢?他们有没有伤着你?” 云儿抽了抽鼻子,一脸傲气地看着我:“主人,那不过是些冤魂而已,伤不到我的,都被打跑啦!” 没想到云儿一个小孩子竟然这么厉害,居然一个人战胜了那么多的冤魂,还真让我吃惊。 “你这么厉害的吗?”我不禁问道。 可她却摇了摇头:“才不是我打跑的,是一个老道士,他突然出现,我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等一切平静后我才出来的!” 看这云儿还真是个小机灵鬼,只是不知道那老道士又是谁? 难道是沐大师? 之前我曾想过,村里发生的这些事有人为的痕迹,怀疑沐大师他们并未离开云家村,而是在某个地方偷偷观察着动向。 甚至他很可能是将白子墨封印在祠堂下面的人。 对于这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沐大师,我还真猜不出他的意图。 现在的我,防备心已经比之前重了许多。 一会若见到王乐鑫,也得从他那里探探口风才行。 我微微点头,想起自己来祠堂的原因,接着问:“你昨天说的那个盒子,现在可以带我去拿吗?” 因为昨晚迷糊中听到那些信息,我想从云儿这先确定一下。 如果盒子在,那么可能我只是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而已。 可如果盒子不在了,那就说明,我听到的那些对话,恐怕不是梦。 我期待地看着云儿,想从她这里听到后者。 可云儿却十分委屈的看着我,小脸儿憋得通红,低着头不敢看我:“主人,盒子不知道被谁偷走了!” 我心里一沉,顿时感觉头皮发麻,原来昨晚我曾听到的,不是做梦,而是事实。 也就是说,养父与那人的对话也是真的。 可那个人又是谁呢? 我紧皱着眉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云儿见我沉默,可能是怕我怪她,竟然小声道歉:“对不起,主人,是云儿没用,云儿没有保管好您最重要的东西!对不起”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能怪她,盒子在祠堂下面放了千年之久都没有问题,可我昨晚解开了禁制,盒子就丢了,归根结底,是我造成的原因。 也不知道那盒子里是什么东西,丢了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过这种事,我即使多想也没用,反正左右不了。 不想看到她继续哭丧着脸,我连忙安慰道:“一个破盒子,丢了就丢了,别难过了,顺其自然!” 小家伙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我:“主人,那可不是破盒子,里面装的,是白子墨的逆鳞啊!” 什么? 我猛地一惊,怎么都没想到,这祠堂下面,除了藏过白子墨的内丹,还藏着他的逆鳞,怪不得他之前说,只要我带他进祠堂,他就可以给我自由。 原来这里面有对他那么重要的东西。 只可惜,现在两样东西都丢了。 如果白子墨醒来知道我把他的逆鳞给弄丢了,他会不会暴跳如雷?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逆鳞是在我解开了禁制后丢的吗?”此时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我很害怕,怕我昨天的举动,会害了白子墨。 云儿轻轻点头。 原来,昨天我用血破除了祠堂最后一层禁制,救白子墨的同时,也放出了被禁锢的冤魂。 当时场面一度混乱,等那些冤魂都被收走后,云儿却发现,盒子已经不翼而飞。 她只有通过法力传达这个信息给我,但我当时一直昏睡,根本叫不醒。 于是她便一直在这等我。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没有去我家找我,要是我不过来,你打算怎么办?”我心急如焚,看着她沉声问道。 “主人,我是不能离开祠堂的,这是我的使命!”云儿苦涩地朝我看了一眼,但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 我知道,她的使命肯定跟千年前的山神有关。 如今她将我认作主人,可我却没有能力让她得到解脱,所以,我也没继续追问,既然帮不上忙就没必要给她希望。 我大概跟她了解了一些后面发生的事,可她除了知道刚才说的那些外,就只告诉银花的魂魄也随着那些冤魂一并被老道士收走了。 其他的情况一问三不知。 现在村民们恢复正常,黑影也不见踪迹,白子墨沉睡,我也该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了。 既然祠堂下面已经没有了白子墨需要的东西,再进去也没有什么意义。 交代云儿在祠堂好好修行,我便打算带着胎记白子墨转身准备离开。 可云儿却突然叫住我:“主人,白子墨他” 我停下脚步,有关白子墨的事,一件也不想错过,回头看她一眼问:“怎么了?” “我昨晚才知道,白子墨为了你,做了很多事,以前可能是我错怪他了!”云儿眨着那双灵动的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我,带着一点讨好的意味。 我不知道白子墨为了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但我知道,在我心里,他是除养父之外,唯一一个把我放在心上疼的人! 我朝云儿笑了笑:“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哪怕天下人都说他的不是,我也坚信,他没有错,错的是天下人!” “主人”云儿还想说些什么,可我却不想再听了。 既然不说我想知道的事,其他的也没必要多听,我打断她道:“云儿,以后就叫我姐姐,主人听起来有点怪怪的!” 云儿竟然跑过来再次抱着我撒娇起来:“好的,姐姐,你安心去上学,我在祠堂等你回来!” 她说完朝我笑了笑,便直接消失不见。 我看了看眼前恢宏的祠堂,这里面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云家村除了千年前那位被人敬为山神的医仙,还有什么别的来头吗? 为什么白子墨的内丹和逆鳞都要封印在这下面? 可我根本没有办法理清这些事。 就在我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却看到邻村的李红波气势汹汹地带着一群人走过来。 他们有的手里拿着棍棒,有的还拿着锄头铁锹,看样子是来闹事的。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瞪着李红波怒道:“你又来做什么?这里是云家的祠堂,没有允许,谁也不能擅闯!” 他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朝身后的人说道:“孩子就被丢在祠堂里了,咱们是来救人的,别管她说什么,我们自己进去找!” 我立刻冲到他面前拦住,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却直接将我推倒在地,指着我骂道:“少管闲事!” 他这话音刚落,却突然惊叫起来:“你身上有毒,我的手我的手” 我看着他那双已经变得青紫的手,顿时愣住,立刻想起之前那个黄毛来,难道是白子墨又出手吓唬人了? 然而李红波他们村竟然有人站出来说道:“你竟然下毒,云家村的人果然都是下三烂!” 我就搞不懂了,他们是怎么看出来是我下了毒的?我要不是经历过白子墨之前整那黄毛,也猜不出来原因啊! 难不成他们是早就找好了对策,自导自演这样的戏码,为的就是找理由进祠堂去? 可眨眼之间,李红波便倒在地上抽搐起来,紧接着就开始七窍流血! 看样子不像是故意讹人的,他是真中毒了。 我想上前看看情况,可他带来的那些人却用锄头棍棒拦着我,其中一人喊道:“别想跑,今天这事可没完,红波来找孩子,却被云家村的人给毒害了,不给个说法,谁也不许走!” 我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李红波,心里十分着急,不管他是不是故意来讹人的,现在他已经中毒是事实,如果再不救,我怕真闹出人命。 我朝他们吼道:“再不救人,他可就真死了!” 说完我便想去给李红波检查,而这时,一根棍子便直接拍在我的后脑上,我顿时便被打得头晕眼花。 “你救?人就是你害死的,你认为我们会相信你?” 他们本来就是来闹事的,根本不会讲道理,更没有人真的在乎李红波的死活,又或者,他们就是在下套。 可李红波中毒的迹象是真的,他们为了那个棺材子,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竟然真给人下毒? “不信你们就去看看,他还有没有气!再晚就真没救啦!”我捂着后脑勺,大声嚷道。 这时有人去探李红波的鼻息,下一秒那人却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红波死了,他被云家村的人毒死了!” 那些村民一听,立马用棍棒将我架住,嚷嚷着要找村长给个说法。 我就纳闷了,他们难道不打算抢救一下就给人判死刑?这看着怎么那么像是碰瓷呢? 可我看得出来,李红波并不是装的,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差错 第三十三章 邻村闹事 几根棍棒打在我的身上,我强忍着疼痛咬牙道:“打死我,他就能活吗?再不救他,神仙来了也没用!” 可能他们也有些心虚。 刚才去探鼻息的人在一旁也喃喃道:“红波是真的没有鼻息了,好像事闹大了!” “什么?”其中一个举着棍子打我的人惊呼一声,立刻扔掉棍子朝李红波跑去,紧张地拍了拍李红波的脸颊,可李红波除了七窍流血并没有回应。 而他那双青紫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肿变大。 他们这才着急起来,有人结结巴巴地说:“我你我们就是来要孩子的” “那孩子早就死了!” 这些闹事的村民纷纷朝身后看去,随即让开了一条路,只见村长缓缓向我们走过来。 他喝退那些闹事的人,看了一眼我正在流血的后脑勺,伸手想来扶我,但又在碰到我之前缩了回去,只是简单地问:“阿莲,你还好!” 我真想骂一句,你看我像还好的样子吗?再不来,我就会被打死了好! 一天天的,不是被这个杀就是被那个打,能不能让我消停几天? 不过我也好奇,为什么李红波一口咬定那个孩子在祠堂下面。 虽然这是村长的家事不好多问,但既然我遇上了,总要弄个究竟。 再说,我觉得村长肯定有什么秘密,他之前想让我去祠堂下面估计也是有目的。 便淡淡说道:“村长,现在闹出人命了,你看怎么办?” 村长无奈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李红波,摇了摇头:“自作孽不可活,这事我们在理,不用担心!他就是想来讹我而已。” 话虽然这么说,但我总觉得李红波身上的毒并不全是他们自己用来讹人的,反而有点像白子墨的手笔。 为了不让白子墨沾上人命,我决定看看李红波的情况,最起码也能心安一些。 此时云家村的村民也都赶过来,将邻村的这些人团团围住,看样子,有点要打群架那意思,我担心事情越闹越大,只好朝他们说道:“大家先别急,让我看看他还能不能救!” 邻村那些人还想阻拦,可云家村的人又怎么是吃素的。 何况他们都知道我能解毒,立刻有人开口道:“你们该不是心虚不敢让阿莲看?李红波若医治不及时死了,你们谁负责?” 邻村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没人敢再多说什么。 我直接走到李红波身边替他检查起来,发现他身上中了两种不同的毒。 其中一种应该是他自己服下去打算用来讹人的。 另一种,确实像白子墨之前给黄毛下的毒。 我不禁偷笑起来,心中也甚欢喜,白子墨还能出手帮我,看来,他迟早会恢复的。 只不过这两种毒混合在一起,再不解,李红波不死也得废。 还好我随身带着解毒用的东西,便开始给李红波扎针逼毒。 可邻村那些人又开始闹腾起来,有人嚷道:“当初我就说让红波别娶云家村的女人,他非不信,这下好了,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 村长立刻回敬道:“我们云家村的女人怎么了?云家村可是出过医仙的,山神庙都还在,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凭什么看不起云家村的人?” “李红波但凡有个男人样,我家银花也不会以难产致死,如今人都要入土了,你们来要孩子,不觉得心中有愧?” 在这事情上,我也觉得李红波不是个男人,妻子难产,他不想着抢救,反倒是送回娘家来,这事说出去就不怕人笑话? 关键是他还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来要一个棺材子,更让我匪夷所思。 要不是怕他因此死了,会赖到我和白子墨头上,这种人我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我可没有养父那样好的医德。 邻村那些人似乎没什么可反驳的,只一个劲地叫嚣着要村长交出那个孩子。 村长并没有理会他们,反而走到我身边轻声道:“阿莲,他还有救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收回银针,随后学着柳逸然当初解毒时的手法在李红波身上一通敲打,这手法用起来竟然熟悉的不行,完全不像现学现卖,反而像是自创的那般,我自己也挺纳闷的。 李红波被我一敲,竟然转过头吐出了几口黑血醒了过来,木然地看着周围,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 见他真的醒了,邻村的人连忙上前扶起他问道:“红波,你感觉怎么样?” 李红波摇了摇头:“我没事,刚才怎么了?孩子找到了吗?” 还真是个二货,自己命都差点没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竟然张口就问孩子,都不知道怎么说他。 见没有人回答他,他竟然一骨碌爬起来,伸出手指着村长又要说什么。 这时才看到自己那青紫的双手,脸色又变黑了起来,朝我嚷道:“我想起来了,你身上有毒,你为什么对我下毒?” 我勾了勾嘴角,刚才替他解毒的时候,我就只解了他自己服下的那种毒,可没解白子墨下的,这种人不能一次性给他治好了,就得让他受点罪。 我朝他耸了耸肩:“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这里所有人都看到了,刚才是我救了你的命,你不感谢我就罢了,还想倒打一耙?” 李红波愣愣的看着我,他心知肚明,喉咙滚动一声:“你就是云心莲?” 没想到他竟然还知道我的名字,看来对云家村的事也知之不少,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他却立刻换了语气,急忙将双手送到我面前:“刚才我不该那样推你的,求你先帮我治好这手,我还没找到孩子,不能死啊!” 看着他那样子,我忍不住想笑,看来他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我还是想捉弄一下他,谁叫他这么无理取闹的。 于是便沉声说道:“你这手我可没办法治,这是无名肿毒,只能等他自己消,快则一两月,慢则一两年,要不了你的命,放心!” 编瞎话谁不会,小样! 果然一听我说要那么久才消,李红波那本就有点发黑的脸色就更难看了:“怪不得山神说云家人惯会用毒,我算是领教了!要不是为了找回我的孩子,我才不会出此下策。”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向村长,其实我也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去了哪,但是听李红波再次提起山神,我的心里就莫名的愠怒。 看来这假山神不但来祸害了我们云家村,连邻村也没放过啊! 她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让白子墨无法苏醒吗? 她和白子墨到底有什么仇怨,要如此处心积虑? 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能搞明白,到底有几波人在这里搞事,甚至我连自己到底是什么人都没搞明白。 云儿说我是她的主人,村长说我身上有祠堂底下的钥匙,柳逸然说我是“她”,白子墨说我就是我不是别人,还有那个‘鬼妈妈’说我不是她女儿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捡回来的弃婴,如果有我亲生父母,我就不会去想自己的身世。 想到这,我突然觉得那个棺材子也挺可怜的,刚出生就没了父母,和我一样 于是,我便朝李红波问道:“既然你都见过山神,那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孩子在哪?” 李红波冷笑一声,指着村长说道:“山神说了,孩子就在云家祠堂下面,是你们村长亲手丢下去的!那可是一条生命啊,怎么如此糟践!” 村长顿时脸色一沉,朝李红波吼道:“无知小儿,怎可在这胡说八道?我凭什么要丢孩子下去?那难道不是我外孙?” “有没有做过这事,你自己心知肚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主意,你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让全村人都成了哑巴,这件事我想你们云家村的人都经历过,据传,还是云心莲给治好的呢!” 李红波这话让我有点懵,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还有,村民们失声是村长做的?村长可以让所有人喉咙长黑蛇? 感觉事情越来越看不懂了,我这脑子根本不够用,如果白子墨在,他肯定能判断出孰是孰非。 此时,我感觉村民们看向村长的眼神也不太对劲,似乎在探询什么。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哪里是真哪里是假,如果村长真的为了一己之私做出这样的事,那他今后在这村里还能呆得下去吗? 可村长连脸色都没变一下,反而心平气和的说:“红波,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作为一村之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实话跟你说,当初银花在棺材中生下孩子,就被一团黑影给带走了,到现在我也没见过那孩子,何谈丢弃?” 村长说着,又看向村民们:“大家当时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我云辞从无虚言!” “是啊是啊,我们当时都看到一团黑影出现,接着孩子就不见了,银花也咽了气,随后我们就发现自己失了声,还是村长带我们找阿莲治好的!” 有村民开始附合,其他人也纷纷点头,支持村长的人是挺多的,但邻村的人根本不买账,有人开始朝着云家祠堂边走边说:“没必要在这扯东扯西,先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知道祠堂对云家村的重要性,平时自己人都很少去惊扰先人,何况是外村人。 这样闹下去难免会引发村与村之间的争斗,于是,我连忙忍着头部的痛,冲过去拦下那些人说:“祠堂是不能随便惊扰的,如果你们认定孩子在里面,那我跟李红波进去找!” 我对村长的行为也存有疑惑,所以也想看看,他们到底谁在说谎。 邻村那些人都看向李红波,他们本来就是来替李红波出头的,自然是等他发话。 李红波倒是爽快,喜笑颜开道:“可以,我们这就进去找孩子!” 我看他那兴奋的样子,竟然有一种无奈,他不像是个合格的父亲,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这孩子必得不可呢 第三十四章 被人利用 我怀疑李红波是被那假山神给骗了的。 如果村长真是容不下一个棺材子,偷偷处理掉或者放在银花的棺材中一直安葬掉都行,何必要丢到祠堂下面去? 我转头看向村长:“我带李红波进去看看,也好让他死了这条心,没问题?” 村长连忙点头:“当然没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你这老不死的该不会是怕我把孩子找出来后,不好跟大家交代?”李红波立马变脸,朝村长怒道。 村长竟然还是很淡定:“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我只是怕你会对阿莲不利,她一个女孩子跟你单独进去,我不放心!我得跟你们一起去。” “不行,万一你在里面使坏,我们岂不是很危险,云家村的人,我都信不过!”李红波连忙拒绝起来。 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云家村有这么大的成见,既如此,当初为什么还要娶银花呢? 难道就因为银花可能给他戴了有颜色的帽子,他就如此诋毁云家村的人? 我沉眼看向他:“我也是云家村的人!你既然如此信不过我们,我为何要带你进去打扰先祖?” 李红波却又改口道:“你不是云家村的人,只不过被云家村养大而已,再说你应该比我更想知道那个孩子去了哪里,所以你不会暗害我,而你身上带毒,我也害不了你,我们一起进去,正合适。” 看来李红波对我的事也知道得不少,只是不知道他对白子墨的存在又知道多少,那假山神会不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 村长还是不太放心,非说他必须跟我们进去。 我不知道村长是真担心我还是别有用心,正在两难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算上我一个呗,这样大家就不必担心了!” 我回头看去,只见王乐鑫吊儿郎当的含着个棒棒糖站在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养父不是说他在村口等我的吗? 不由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快步朝我走来,抽出他的棒棒糖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朝我笑道:“云心莲同学,我们又见面了!好巧!” 巧个毛线。 虽然从上次在阿亚家出事后,他再也没出现在我面前,可他的名字,可不知道被养父念叨了多少回。 今天估计也是特意赶到这来凑热闹的。 不过有他在,倒是也能说服村长跟李红波。 于是我朝村长他们道:“这位是沐大师的徒弟王乐鑫,也是我的同学,他不是云家村的人,又是学道的,跟我们进祠堂又能防止打扰先人,你们看如何?” 村民们自然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这孩子是不是在祠堂下面,谁知道呢。 我以为村长还会坚持要下去,可他见王乐鑫陪我一起,便也不再要一起去。 其实我并不了解王乐鑫,但此时此刻,有他在还真是比我和村长他们去要强。 现在祠堂底下是什么光景我并不清楚,进去是否有危险也还说不定,多一个人也多个伴。 李红波倒是爽快,竟然朝他带来的那些村民说道:“你们先回村,我自己进去就行,找到孩子后,我再回来好好感谢大家!” 那些人本来就是来撑腰的,看当事人都这么说,便纷纷扛起他们的东西离开了。 云家村的人见闹事的已经走了,便也纷纷散去,村长也交代了几句让我千万不要对先人不敬,免得给村里带来麻烦,便坐在一旁抽起了烟。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推开祠堂的大门,然后朝王乐鑫努了努嘴说:“走,王大师!” 王乐鑫呵呵一笑,抬脚便往祠堂走来,在经过我身边时,还特意凑到我耳边说了句:“对我态度好一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关于白子墨的秘密!” 在王乐鑫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他肯定知道不少事,正想着要怎么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可他却自己先说出来了,这家伙还真沉不住气啊! 他说完,哧溜着棒棒糖便进了祠堂。 紧接着李红波也跟了进去,我走在他们后面,当我们都进到里面后,祠堂大门便再次关闭了。 他们俩似乎没什么感觉,仍旧往大堂里面走,可我的心里却慌了一下,有点不太对劲。 李红波进了大堂后便四处查看,估计被里面林立的先人牌位给吓了一跳,他喃喃说道:“怪不得山神说这云家祠堂不一般,光这先人牌位,比我们李家祠堂就多了好几倍,这个村子的人,藏得真深!” 我听他在那嘀嘀咕咕也懒得管,低声朝王乐鑫问道:“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口中的山神是假的!”王乐鑫一边含着棒棒糖,眼睛却瞄着李红波说道。 这人怎么看也不像个学道的,反而像街边的二流子,可他刚才说的话,又让我觉得他能告诉我一些真相,便也没排斥他:“我知道山神是假的,可这假山神想干什么?” “当然是想搞事了,比如说想让天下大乱什么的!” 这不是胡扯么!逗我玩是! 我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处:“能不能好好说?你该不会想和黄头发一样领教一下蛇毒!” 王乐鑫反倒笑起来:“你还真拿这事当护身符啊,真不知道那条白蛇给你下了什么毒!这么信他?” 我指了指李红波那双还青紫着不像话的手说道:“你不信可以试试,他刚才已经试验过了,手没被废算是好的!” “我又不伤害你,再说,你舍得让我变成猪头样么?你爸可是很看好我们的呢,他还说等咱们到了年纪,就把婚事敲定起来。” 我看着王乐鑫这嬉皮笑脸的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我就想起来当初他们害我困在那梦境里一个多月的事。 不由得音量也高了一些:“王乐鑫,你干嘛要在我爸面前胡说八道?谁答应要跟你结婚的?” 李红波此时刚把这里面搜了个遍,正好听到我的话,便回过头问道:“你们俩是恋人关系?” “怎么了?你有意见?”王乐鑫抽出口中的棒棒糖,瞪着李红波问道。 李红波轻笑一声:“我自然没意见,你们俩还挺般配!” 王乐鑫又将棒棒糖给塞了回去,转眼看向我,眼角都带着笑:“你看,连他都这么认为,你还嫌弃我,真让人伤心!” 我看着他的棒棒糖莫名的心烦,走过去将那糖给夺了,直接扔进了烧纸钱的灰炉里,然后看向李红波道:“你不是进来找孩子的吗?怎么现在不着急了?” “这是恼羞成怒吗?”王乐鑫竟然欺身靠近我,洗发水的香味扑面而来,逼得我倒退了好几步。 真不知道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的,就不怕惹恼了白子墨? 李红波在一旁看着我们,摇了摇头道:“孩子是被村长丢在祠堂下面,在这里是找不到的,我们得下去才行。” 没想到李红波竟然也知道祠堂下面还有乾坤,看来那个假山神告诉他的事还真不少。 我知道昨晚禁制解开,那些冤魂都不在了,下面应该也没有什么东西,便朝他道:“祠堂下面要是找不到孩子,你怎么说?” “不会的,山神不会骗我,她说孩子在这里,就一定在这里!”李红波说着,便开始找通往祠堂下方的路。 我本来也是要去看看的,便直接朝他走过去,从之前云儿带我下去的地方打开暗道,往下走去。 这次并没有之前那样寒冷的感觉,可能是那些冤魂都不在,所以温度正常。 王乐鑫打着手电照着光,我们一路往下,并没有任何异常。 直到看到当时云儿说是之前困住白子墨的阵潭时,我的身上才传来一片刺骨的寒意。 李红波见到那个阵潭,也变得紧张起来,焦急看着我们道:“山神说我的孩子就在这下面有水的地方,看来就是这里!” 王乐鑫却好像事不关己似的:“既然就在这里,你就赶紧找,别耽误我们去上学!” “你们不帮忙吗?”李红波颇具意味地看着我们道。 我正想上前,可王乐鑫却拦在我面前朝他道:“我们下来可不是为了帮你找孩子,是不想看着你在外面瞎胡闹,我跟心莲有话要说,孩子你自己找。” 我不解地看向王乐鑫:“来都来了,就帮他找找呀,孩子也怪可怜的,生下来就不知所踪!” “你就确信这孩子在这里?你们村的人不都说是被黑影卷走了,可假山神却告诉他孩子在这里,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问题?” 王乐鑫一改之前那种吊儿啷当的样子,轻声朝我说道。 我顿时醒悟过来,一直以来,我都被这些事情推着走,从来没认真思考过这中间的问题,没想到王乐鑫看问题比我清醒多了。 不管孩子在不在这下面,李红波不顾一切的要下来找,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我之前曾想过一些,但没有深思。 现在想想,若那个孩子真是被假山神卷走,那她要李红波下来这里找,是想让人知道孩子在这里还是不在? 那个孩子在或不在,都意味着什么? 要是李红波真在这下面找到了孩子,说明什么? 难不成假山神卷走孩子送到这里来栽赃给村长?还是说村长跟假山神就是一伙的,他们串通好了,要把孩子送到这里来? 如果这下面没有找到那个孩子,又说明什么? 总不能假山神拿李红波开涮,闹着玩? 我脑海里全是问号,一个棺材子,到底起什么作用呢? 还有,假山神明明被白子墨赶走了,怎么又回来怂恿李红波? 我抬眼看着王乐鑫,疑惑的问:“你是说,有人故意把我们引进来?找孩子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没错!” 王乐鑫简短的回答却让我更加不知所措。 利用我的好奇心将我引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我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听到养父拒绝那个苍老声音时说的话,他不想利用我。 难道有人利用我来对付白子墨? 第三十五章 找棺材子 李红波见我们没有动,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独自走向阵潭那边。 我这才朝王乐鑫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白子墨的事,你还知道些什么?” “你应该认清现实,白子墨是蛇妖,他只是在利用你,你可别被他骗了!”王乐鑫一字一句认真的看着我说道。 “他利用我?”我不明白王乐鑫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原想着是有人利用我来对付白子墨,怎么也没想到王乐鑫会说是白子墨利用我。 倒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没错,他醒来就是为了报仇的,他朝你喷蛇毒,让你对他死心塌地,为的是利用你这具躯体!” 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白子墨会不会听到,我看了王乐鑫一眼,正好与他的眼神相撞,看得出来,他说这些话并不是撒谎骗我。 我想他也没必要骗我。 云儿和之前那个黑影都说过,白子墨被扒皮抽筋封印内丹神魂,都与我有关。 可我从白子墨昨晚看我的眼神里能感觉到,他不可能是利用我,那种眼神是无论如何也装不出来的。 何况刚才云儿还说,白子墨为了我做了很多事,之前是她误会了! 所以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没有解开,才会导致大家都认为白子墨在利用我。 而且我昨晚分明听到的,是养父在拒绝别人利用我的话。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利用我做什么,但也多少猜得到,一定是因为白子墨。 既然有人将我引到这里,就一定会出来现身。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让他们伤害白子墨。 我其实也不明白王乐鑫的意图,但他绝对不是因为同学之谊来助我这么简单。 他不是沐大师的弟子么,套套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朝王乐鑫问道:“白子墨作为一条神蛇,被折磨成这样,醒来要报仇也很正常,但这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自然与你有关,否则他怎么会在你身上醒过来?” 王乐鑫看了看李红波那边,压低声音说道:“就连他闹着要进来找孩子,同样是为了证实一些事情而已!你看着,一会就有结果的!” 可能我脑子太简单,想问题从来就不全面,总是被一些事情绕得晕头转向的,刚才在想白子墨的事,就把李红波给忘了。 “那你跟我们进来,又是想寻求什么样的结果?”我忐忑不安起来,王乐鑫的目的也一样不简单,否则他不会对我说这些。 王乐鑫却只是淡淡一笑:“我等你清醒过来,答应嫁给我呀!” 呸。 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敷衍得也太明显了点。 “行了,你再油嘴滑舌,就别怪我不客气,白子墨的毒可不是好招惹的!” 我说着就要用手去碰他,其实我也想试试看,是不是所有人碰我一下就会中毒,还是说只有白子墨出手才行。 王乐鑫一步步朝我走来,似乎根本不怕我,他的眼神让我看不懂,有着不同于这个年纪的深沉,和我之前见到的他判若两人。 “你有没有想过,白子墨为什么会被扒皮抽筋封印千年?如果他从未作恶,会有这样的下场?” 说实话,我曾想过,但我觉得,他一定是被人冤枉了的,便脱口说道:“或许当初有人害他而已,这与现在的他没有关系,你不要拿过去了千年的事再来说教我行吗?” “真是中毒不浅,你以为他给你一身毒,真是为了帮你?你醒醒,他可是蛇妖!”王乐鑫说着,还轻叹了一口气。 这模样,感觉他就像个长辈在给不争气的晚辈说教似的。 我朝后退了几步,没让他靠太近,也没再想着用他来试身上的毒,怕万一白子墨这家伙忍不住又喷口毒出来,真将王乐鑫给伤了,到时候那个沐大师又出来找麻烦。 “我对白子墨曾经做过什么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在不在这里!你想知道的,难道不也是这个结果吗?” 王乐鑫摆了摆手:“我对那孩子可没兴趣,我有兴趣的是你” 我感觉王乐鑫的思维就是跳来跳去的,上一句还在说正事,下一句就不知道扯哪去了,懒得理他随口说道:“招惹我,你就不怕毒发身亡!” “心莲,你迟早是我的,我不着急!”他倒是说得理直气壮的。 搞不懂他的这份自信从哪来,更搞不懂的是,他的观念怎么转变如此之快。 我记得当初他跟那些二流子一起拦我路的时候,可是十分看不上我这个云家人的。 怎么初次来云家村的时候,却跟养父说那样的话,而现在竟然还当面那么直白。 难道就因为他知道我只是云家的养女? 又或者,他主动靠近我,是想从我身上得到某些信息。而我身上对他们有用的信息,恐怕就是白子墨了! 一定是他们害怕白子墨醒来会对他们不利,所以才派这个王乐鑫来接近我,只要发现有苗头不对,可能就会立刻出手。 怪不得当初白子墨说让我不要跟别人提起他醒过来的事,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 只可惜关注他苏醒的人太多了,我们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当初是沐大师将我和白子墨关在山洞中一个多月的,如今我们醒来,他肯定知情。 说不定现在就在哪个地方守株待兔,等着白子墨自投罗网! 等等! 难道将我引到这里来,是想再次封印白子墨? 虽然我这只是猜测,但我觉得这一切都有可能。 我甚至怀疑,白子墨从我家后院消失后便伤痕累累地出现在祠堂下面,就是他们的杰作。 他们将白子墨的蛇身从我的身上剥离,就是为了置他于死地。 可当时柳逸然却说这是白子墨自己的选择,为什么? 难道白子墨会屈服于这些力量吗? 还是这中间另有隐情? 我越想越恐慌,就怕自己一个举动,会害得白子墨飞灰烟灭。 便朝王乐鑫怒道:“你靠近不了我的,我现在全身都是毒,而且白子墨已经回到我的身上,我会保护他!再也不让他被别人暗害的!” “你保护他?想多了?等他醒来,恐怕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王乐鑫那白净的脸上写满了不甘,语气也是很重。 我没有理会他突然的生气,反正我不相信白子墨会想杀我。 朝他瞥了一眼:“我凭什么相信你,白子墨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他虽然是蛇妖,可他却不会无故害人,反而是有些不敢露面的人,只知道在背后使坏,你别跟他们一样是非不分!” 他却低眉温和的看着我:“心莲,放下那条蛇,他会害死你的,现在他只是利用你,等他拿到自己的东西恢复真身,那云家村就不复存在了,你希望看到这里几百口人都成为冤魂吗?” “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云家人,是云炎捡回来的弃婴,可你身上的白蛇却是会害死全村人的祸端,我们只是为了不让祸事发生而已,那些黑影,都是在阻止祸事,所有的人都在努力争取活下去,你偏偏要护着这条毒蛇?” “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白子墨,你的生活也许会有大大的不同,除掉他,让所有人都能心安,千年前,他就制造了大批的冤魂,如今,你还想让旧事重演吗?” 王乐鑫的话一字一句的扎在我的心里,我甚至都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替白子墨辩驳。 明明我认识的白子墨不是他们说的恶妖,可为什么在他们心里,白子墨就罪大恶极呢?还有那些黑影,连真面目都不敢现,为什么说他们是在阻止祸事? 就算有黑影曾说过是为了我好,那假山神呢? 她一直利用村民对她的崇敬,却不顾村民的生死,又算什么? 我握了握拳头,咬着牙没有回答王乐鑫的话。 “白子墨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朝你喷了他的蛇毒,他要控制你,要知道你的所思所想,这样才有利于他的行动。因为只有你才能带他进到祠堂深处来。” “村民们失声是因为喉咙里长出小黑蛇,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些都是他做的吗?” 王乐鑫步步紧逼,已经将我逼到了墙角,双手从我头侧撑着墙,将我禁锢在他的面前,我感受得到他的呼吸,闻着他头上散发的洗发水味,心里一团乱麻。 他低头看着我,就这么静静的。 我想躲开,可他离得太近,我不敢乱动,心里疑云丛生。 之前我曾问过白子墨,那些小黑蛇是不是他干的,他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我想着他是为了让村民对我感恩戴德,留的后手,本也没做多想。 但刚才李红波却提及此事时,说是村长使的坏。 我本来已经将这事给放一边了,没想到,现在王乐鑫又来提,抬眼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白子墨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这件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从没跟人说起,王乐鑫又从何得知? 还有白子墨朝我喷了蛇毒的事,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柳逸然能看出来,我以为他们是同类,对这种事情熟悉,可王乐鑫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哪得知这些?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乐鑫说话的气息扑在我的脸上,让我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我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可又担心自己身上的毒会害人,便朝他说道:“不想中毒能不能离我远点,这可是祖宗祠堂,你能不能好好站着说话!” 他直了直身子,将手抽了回去,咧嘴笑道:“心疼我?我很开心哈哈!” 真不知道这人的脸皮是不是城墙做的,怎么这么厚。 我连忙朝一边走去,离他远远的才说:“我只是不想成为杀人犯而已,你别想多了!” 王乐鑫再次拦到我面前,却毫不留情的说道:“你包庇白子墨,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三十六章为我打架 我已经不想再为此争执了,立场不同,争执起来没有任何意义。 白子墨之前已经告诉我,他是想利用我进祠堂拿内丹。 可是,他为了护着我,最后却眼睁睁看着内丹被夺走。 如今他再次陷入沉睡,也是因为我。 不知道我将他再次弄回身上,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害他。 但在他没有醒来之前,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的片面之词,也不会任由谁利用我来害他。 这时,李红波已经在阵潭那边找了一圈,甚至还在潭水中游了个遍。 只听得哗啦一声水响,接着他就从水中探出头来。 由于光线太暗,隔地又有点远,我没看清什么情况,但却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你找孩子抓我干什么呀,我又不是你女儿!” 这不是云儿的声音么,我赶紧跑过去一看,这才发现李红波手里紧紧抱着的正是云儿。 我纳闷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云儿却直接给了李红波当面一拳,疼得李红波嗷嗷直叫。 然后她趁机挣脱,朝我游过来说道:“姐姐,我在下面睡得好好的,他趁我不注意就把我给抱出来,还说他是来找女儿的,我又不是他女儿!” 我将云儿从水中拉了出来,将她抱在胸前朝正往这边游来的李红波问道:“你该不会说这是你女儿?我要没记错,你女儿出生不过几天而已!可别为了栽赃什么都敢说!” 王乐鑫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小女孩,不由挠了挠脑袋莫名地问:“这里真有小孩?看来云家村的人还真随意啊,这么小的孩子就丢到这种地方,不怕饿死吗?” 这下云儿可不乐意了,朝王乐鑫瞪了一眼,小手叉着腰抬头看着他:“你跟我姐姐进来这里安得什么心?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今天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云儿这神气模样可把王乐鑫给乐坏了,他连忙将小家伙拉到一旁,低声说道:“小朋友,我是你姐夫!你不能这么跟我说话!” 王乐鑫还真是把他那不要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竟然在小孩子面前都开始胡说八道。 我真怕云儿会天真地叫他姐夫,连忙说道:“云儿,别听他瞎说!” 云儿摊了摊手:“没所谓啊,想当我姐夫的人都得排队,他这样的估计得排到最末!” 我不禁噗嗤一笑,这小脑袋瓜子里都是些什么呀,说话能不能有点数的? 怎么听着我就真成了不良少女呢,还排队! 王乐鑫也乐了:“起步排哪里都没关系,最终能抱得美人归的就是赢家不是吗?” 他说着,还伸出手掌跟云儿拍了个掌,这不靠谱遇见不靠谱,竟然两人还一拍即合了。 云儿还挺兴奋,估计以前没有人跟她这么玩过,竟然对王乐鑫的态度都好了起来。 气得我直翻白眼。 李红波估计也没料到这种情况,还没来得及从潭水里爬出来就在那大嚷道:“云辞你个王八蛋,快点出来,我女儿到底被你丢哪里去了!” 他说着,竟然嚎嚎大哭起来。 说实话,我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竟然对他动了恻隐之心。 伸出手想去拉他出来,可又想起自己身上的毒,只有缩回手看了看他:“你既然这么在乎孩子,为什么当初要那么对待银花?女人生孩子本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当时为什么不送她去医院?” 可李红波却趁我没防备,一把将我拉下水,也不怕我身上是不是有毒,直接掐着我的脖子朝王乐鑫道:“小伙子,你女朋友在我手里,识相点,去跟云辞那老家伙说,把我女儿交出来,不然,我就对她不客气!” 他说着,还直接将我的头按进水潭里,害我呛了好几口水,这时我才发现,他手上的毒竟然已经消了,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跟云儿瞎扯的王乐鑫瞬间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朝李红波怒吼道:“你跟村长有怨,为什么把气撒在心莲身上,她好心带你进来找孩子,你却朝她下手,你还是人吗?” “我早就不是人了,为了银花和孩子,我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云家村的人,都不得好死!她也一样!” 李红波说着,竟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掐着我的脖子直接将我整个人按在水里。 记得云儿说过,这个阵潭之前是为了压制白子墨的,难道李红波发现在这水里我身上的毒就发挥不了作用吗? 我试图去扯李红波的手,可他力气太大,一只手掐着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便将我的手给扯开,凭我怎么挣扎,他都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只听到云儿大喝一声:“不准伤害我姐姐!” 随后,我就听到两声扑通入水的声音,紧接着,就是王乐鑫的怒吼:“就凭你也想在我面前伤她?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随后我就感觉身体一轻,脖子不再被掐着了,整个人浮出了水面。 我立马朝岸上游去,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再拖后腿。 爬上去后,我才看向阵潭,只见云儿正骑在李红波的脖子上,双手扯着他的头发,小嘴还不停说道:“看你还敢欺负我姐姐,今天非把你的毛拔光!” 而王乐鑫则反扣着李红波的双手,压着他往我这边游过来。 没想到这两个看起来不太靠谱的人,竟然能联手对付李红波。 云儿是千年前的存在,昨晚我也见识了一眼她与黑影对战的情景,知道她有点能耐,可王乐鑫看起来就像个花架子,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 这倒让我刮目相看。 直到王乐鑫将李红波扔在阵潭边,云儿才缓缓从他身上下来,小手还在他脸上拍了几下:“下次想使坏,先找对人,我姐姐是你能欺负的吗?” 她说完,傲娇的瞪了李红波一眼,再乖巧的来到我身边,抱着我的大腿说道:“姐姐,你没事!“ 我摸了摸她的头,替她拧干了头发上的水:“没事了,别担心!对了,你怎么会在这水下面休息?” 刚才都没来得及问她,眼下赶紧问道。 云儿压低声音道:“我在这水里面睡了上千年,习惯了!这个阵潭对白子墨来说是压制,对我来说,就是天堂!” 我还想继续问下去,然而李红波却在那一边挣扎一边嚷道:“云辞,你到底把我女儿藏哪了?你们云家村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都不敢出来承认吗?” 我虽然理解他失去妻女的痛,可是,他这随便污蔑全村人的话,却很不中听。 这个孩子到底是被村长处理了还是被黑影卷走了,都没有定论呢。 便也没给他好脸色:“你不是说山神告诉你,孩子在这下面吗?现在怎么不信山神了?我听到的信息,是孩子被黑影卷走不知所踪,你为何就是不信?” “那只是云辞编出来的谎言而已,他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要用你去跟他谈一谈。”李红波说着,竟然挣脱了王乐鑫的束缚直接朝我冲过来。 云儿见状,立刻撒开手拦在我的前面。 而王乐鑫则一跃而起,直接一脚踢在李红波的背上,将他踢的直接摔在我面前,顿时鼻血直流。 谁也没料到王乐鑫竟然如此之快,李红波气急败坏起来:“好小子,老子今天拼了这条命,也跟你们没完!” 他说着,便要与王乐鑫开打起来,可王乐鑫却吐了一句:“不自量力!” 话音刚落,李红波又被一拳给打飞了,紧接着王乐鑫还不忘飞身补上一脚,将李红波给踢出了好远,在地上滚了几下才停下来。 好家伙,原来真人打架也这么过瘾的,跟白子墨和柳逸然打那神仙架完全不一样嘛! 云儿这个小家伙竟然还在一旁鼓掌欢呼:“好耶,小姐夫真厉害!”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这一声小姐夫,可把我给吓得赶紧上前说道:“别瞎叫,当心白子墨抽你筋!” 云儿朝我吐了吐舌头,还不忘低声说:“给他点甜头嘛,不然他怎么心甘情愿为你打架呢!” 我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直白的吗? 是我落伍了? 没想到王乐鑫还真受用,朝着云儿直竖姆指:“真乖,以后姐夫带你吃好吃的,不过能不能把那个小字去掉,叫姐夫就行!” 小云儿猛点头,那乐呵劲,感觉比当初第一次见我还开心。 得咧,一个好收买,一个厚脸皮! 要不是年龄差太大,我感觉他俩挺合适! 没再看这两二货,我朝着正努力想爬起来的李红波问道:“说,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从李红波这些迷之操作看来,他肯定知道不少内幕,否则他不会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先是自服毒药想讹村长带他进来祠堂,进来后又对这里面的情况十分熟悉,甚至还知道我身上的毒在这潭水中无效 他走的每一步,都像是算计好的了。 从他的行为来看,他是真心想要找到这个孩子的,但这行为与他之前对银花的态度完全不同。 而且他明知道自己打不过王乐鑫和云儿,却还要拼了全力来对付我,为什么? 难道抓住我就能换回他的孩子吗? “村长为什么撒谎?再说,难道云家村全村人都配合他撒谎吗?” 李红波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如果我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你,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王乐鑫和云儿异口同声道。 我朝他们俩看了一眼,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别急,既然李红波愿意松口,就能知道一些内幕。 深吸一口气后,朝李红波道:“什么条件?” 第三十七章 事出有因 “如果找到我女儿,一定帮我救下她,让她好好活下去!” 我没想到李红波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即点了点头:“不管发生什么,孩子总是无辜的,我答应你!只是这孩子到底在哪,我也不清楚,又怎么救?” “既然孩子不在这里,那她一定还活着,云家村的人,不会让她死在别的地方的!” 我觉得李红波这话说得有些深奥,不太能明白,不解地问:“你女儿跟云家村的人有什么关系?” 李红波一脸苦涩,似乎陷入了某些回忆中,过了一会,才开始讲述他的往事。 李红波告诉我,他和银花其实一直很恩爱,当两人有了第一个孩子,也十分高兴,数着日子等着孩子出生。 然而就在两个月前,银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要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而且还说以后也不会再生。 这可急坏了李家人,可无论李红波怎么问,银花就是不肯说出原因,还自己偷偷吃那些能堕胎的草药,把李家人都吓得够呛。 没有办法,李红波只有将银花暂时关在家里,同时来找村长两口子,希望他们能劝劝自己的女儿。 村长知道后将银花骂了一顿,银花倒是真收敛了一些,只是每天傻傻地坐着,也不说话。 为了让她过得舒心一点,李父李母变着花样给银花做好吃的,可银花有多少吃多少,而且还不停地喊饿。 没过一个月,家里能吃的家禽都吃完了,银花就去别人家偷,或者直接到别人家桌上堂而皇之地吃,甚至好几次,还被李红波看到银花为了一点吃的,跟别的男人不三不四。 村里人就说,银花恐怕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中邪了,让李红波去找个米婆问下。 可米婆来问了米,却什么也没说就跑了,好像见了鬼一样。 于是,李红波就只有将银花关在了家里,窗户都钉死,寸步不离守着她。 直到鬼节那天,银花突然说肚子痛,怕是要生了,想去医院,李红波他们怕银花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要跑出去乱来,毕竟孩子预产期还没到。 然而银花就一直哭闹,说家里有鬼,有黑影,他们都不信,但还是去请了产婆来看。 农村里生孩子,请产婆来家里的也很多,都没见出什么事,何况也不一定是真要生了。 可是没想到,产婆还没到,银花就没了呼吸。 这下可把李红波给急坏了,他不停地抽自己耳光,早知道这样,就该送银花去医院才对。 然而就在这时,李红波却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人自称是山神,并且告诉他,要想救银花和孩子,只有将她们送回云家村。 山神的传说在古枫镇还是有很多人知道的,只是以前我没关注这些,李红波也知道山神,但一开始他并不太信,可看着已经没了呼吸的银花,他又无可奈何。 最后他决定相信山神,将银花给送到了岳父家。 而他自己装作扬长而去,实际上却偷偷藏在一旁,他想证实一下山神说的是真是假。 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看到银花复活了,而且还在棺材里生下了女儿。 然而,当他冲过去想要抱孩子的时候,却被人给打晕了,等他醒来,发现自己在我们村口的古枫树下。 他立刻返回村长家接银花母女,可村长却说银花已经死了,根本没有棺材生子这回事,而且他发现,云家村除了村长外,其他人都失声了。 他怀疑村长在故弄玄虚,觉得棺材子不吉利,想偷偷处理掉,可他又找不到证据,最后只有去山神庙请山神做主。 但他并没有找到山神,他没有办法,只能在村里逗留着,时刻关注着村里发生的事。 他发现村里的人都很奇怪,一夜之间除了不会说话了外,好像连神智都不清楚,感觉是被操控了一般,他发现试图去了解一下情况,可却再次被人打昏过去。 然后他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他看见全村人绑着一个女孩送进祠堂,并且在祠堂里还绑着另外一个人,他看不清这两个人的脸,所以不知道是谁。 而那些村民们一个个面目狰狞,好像要置那两人于死地,还没等他看明白,他便看到村长抱着一个小婴儿朝着祠堂深处走去。 他立刻意识到,那是自己的女儿。 于是他便悄悄跟了过去,可是,他跟了没多远,竟然发现村长不见了,他看到的是死胡同,可村长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随后,山神的声音便传来:“要想找孩子,就得想办法进祠堂下面,这里面有禁制,外人是进不来的!” 他刚想问要怎么进祠堂下面,可顿时就一阵地动山摇,各种怪叫声四起,紧接着,他就失去了知觉。 等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 他也顾不得去想自己为什么又在古枫树下,也顾不得身上的不适,飞奔向祠堂那边,可是,他却发现所有村民都无声地朝着一个地方走。 等到了目的地他才发现,村民们是来我家。 当时他不敢靠太近,也没看到我,只知道那些人在我家院子呆了半天后,竟然全都神奇的好了,一个个欢天喜地的离开。 他以为我们家有什么神人,便偷偷潜进来。 好奇地打开那个筐,结果却看到了那筐里密密麻麻的小黑蛇,那些小黑蛇一见到光,立刻涌出来,他吓得连声都作不了,以为自己死定了。 幸好山神再次出现,收走那些小黑蛇,并且将他带离了我家。 山神还告诉他,他的女儿被村长丢在祠堂下面的水潭里,只有等禁制解开才能进来找孩子。 可他沉不住气,直接冲到祠堂就要往里面闯,却被村长带人给拦下了。 后来我就出现在人群中,并且还将他骂了一通,他知道自己势单力孤,只有先行离开回村去找帮手。 听到这里,我大概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归根结底,都是假山神在作怪,她不希望白子墨醒过来,所以在得知白子墨快要苏醒时,所以制造了这一系列的怪事。 她的目的很简单,让所有人都以为发生这些怪事是因为白子墨,尤其是像沐大师他们这样的道家人,一定会继续想办法封印白子墨的。 所以王乐鑫之前才跟我养父说,如果我醒来后村里发生怪事,那就是白子墨也醒了。 我发现假山神很有心计,她设计的这些事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当她发现自己不是白子墨的对手时,她便给村民下毒,然后趁白子墨不备逃之夭夭。 我以为她一时半会不敢再出来作妖,可没想到,她竟然在白子墨还在我家的时候,都敢出现带走李红波。 难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料定,白子墨进了我家后院就出不来了吗? 而且她还怂恿李红波来祠堂找孩子,这孩子与白子墨是否能苏醒又有什么关系? 她既然制造了银花棺材产子这个环节,又告诉李红波孩子在祠堂下面,不可能只是为了消遣。 她到底跟白子墨有什么仇,为什么要设计这一切,牵着我们的鼻子走? 看着一脸悲痛的李红波,我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判断。 听李红波的意思,孩子是村长丢下来的,可在我看来,村长不至于这样做,而且全村看到现场的人不少,不可能所有人都会帮村长做假证。 只有可能是假山神故意这么说,而且现在这里根本没有找到孩子,说明李红波被假山神骗了。 于是我朝李红波说道:“现在你看到了,这里根本没有孩子,你口中的山神是假冒的,她一直在骗你!” 李红波双眼通红,脸上阴沉的可怕,他自己心里肯定也怀疑,自己是不是信错了山神。 可那是神圣的神啊,怎么会是假冒的呢。 这段时间的经历,估计也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喃喃说道:“我不相信山神是假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是假的!” 我也没想要说服他,反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任何人伤害白子墨。 不过我对这消失的孩子很心疼,她跟我一样,一出生就历经了磨难。 我好歹还有养父收留,可她呢,到现在下落不明。 就在我想着那孩子可能被假山神弄到哪里去了时,云儿却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姐姐,之前确实有人丢了一个孩子下来,我就是那天醒过来的!” 我的心顿时紧了一下,连忙拉着她问:“是谁丢下来的,你看清了吗?孩子现在在哪?” 可能是听到这个消息我太过激动,竟然忘了身边还有人。 李红波听到我的话,竟也反应过来:“我就说孩子被丢下来了,刚才我在这水潭下面没找到孩子,却发现了她,我抱她出来就是想问问她有没有见过丢孩子的人!” 我其实挺好奇李红波这脑回路的,他难道就没想过,这水潭下面怎么会有小女孩么?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云儿见我们都看着她,粉嘟嘟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我只看到是个老人,但我不知道是谁,不过要是能再见到他,我应该能认出来。” “那孩子后来去哪了?怎么不在这里?”王乐鑫也凑了过来,一本正经的问道。 刚才他还说自己对孩子不感兴趣的,哼,这就是他那张嘴 云儿摇了摇头:“昨晚这里的禁制解开后,有一道黑影将孩子抱走了。” 原来那个孩子昨晚之前还在这祠堂下面,可是当时我只顾着找白子墨根本没发现。 可能是看我神色不对,云儿抱着我的腿轻轻安慰道:“姐姐,你别担心,柳逸然去追那个黑影了,他应该能把孩子找回来!” 这下我更震惊了,我记得当时白子墨重新回到我身上后,我就疼晕了,最后被柳逸然抱走的。 我醒来后是在家里的床上,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柳逸然送我回的家。 可是云儿却说柳逸然去追黑影了,那是谁送我回家的? 第三十八章 献祭山神 我蹲下来看着云儿,再次确定道:“你说柳逸然去追黑影了?” “是啊,姐姐,所以你放心,柳逸然是修炼千年的蛇,对付一个黑影还是绰绰有余,他一定可以把孩子追回来的!” 云儿还以为我是担心孩子的安危,一时没反应过来。 可我现在在乎的,是昨天谁送我回的家,我觉得这件事情很重要,这关乎着知道这件事的人到底还有谁。 “云儿,昨晚我晕过去后,是谁送我离开这的?” 我想起和云儿遇到的那个黑影以及那熟悉的眼光,总觉得那个黑影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记得他当时还跟我说,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我好,而我还想过,这世界上真正为我好的人,只有养父。 但我真的很难把养父与这黑影联系起来,唯一能解释的,就是养父与沐大师之间有关系。 结果云儿却看了看王乐鑫,支支吾吾的还是没有说。 倒是王乐鑫开口说道:“柳逸然把你交给我,是我送你回家的!” 从云儿说有个道士收了那些冤魂时,我就猜到沐大师出现在这里,可没想到王乐鑫当时也在。 加上养父三句不离王乐鑫,并且告诉我白子墨离开了,所以,我觉得,养父很可能早就与沐大师合作来对付白子墨。 我知道养父是为了保护我,不希望我与一条蛇妖有关联,但那也没必要对白子墨下这样的狠手。 要不是我及时起来解除了禁制,白子墨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呢。 想着想着,我却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看似我解开禁制后救出了白子墨,可是禁制解开后发生的其它事,却没一件是我想看到的。 冤魂被放,逆鳞被偷,孩子被抢,白子墨继续沉睡 我不禁想,会不会他们做这一切,最终的目的,是想让我解开祠堂的禁制? 想到这,我的脑子突然一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一股无力和挫败的感觉瞬间袭击了我。 还是李红波在一旁十分不满的话叫醒了我:“你们这些人怎么如此冷血,这个时候不关心孩子的情况,到关心是谁送你回家的,我原以为你们跟云家村的人不一样,现在看来,都一个德性。” 王乐鑫又想要去给李红波几下,我连忙拦住他:“王乐鑫,别打他了,他也是迫不得已的,那可是他的妻子女儿,他行为虽然过激了点,但情有可原!” “就你善良,他刚才可是想把你整死的!”王乐鑫嘟囔一句,但还是默默收回了手。 “好了,既然孩子不在这里,那我们还是先出去,这种地方呆久了,心情都很压抑!”我说着,示意王乐鑫带着李红波一起离开。 可就在我们打算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黑影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立刻戒备起来,直到他的身影清晰时,我才看出是柳逸然回来了。 他那张白皙的脸上血迹斑斑,原本特别干净的黑袍此时看起来也脏兮兮的,总之形象全无。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搞成这副样子,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孩子递到我手中,急忙说道:“看看还活着不,我先去换身行头!” “哎”我话还没说完,他却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点形象。 果然长得帅的,花在身上的精力是不一样的呀。 没时间多想,赶紧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这时,孩子竟然哇的一声哭了,睁着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我,就好像初生的孩子看着自己的妈妈一样。 我莫名地感到一阵欢欣,她还活着,真好! 这孩子命确实是大,这几天折腾竟然一点事也没有,现在哭得还那么洪亮。 李红波听到孩子哭声,迅速反应过来,立刻想过来抱:“快把孩子给我,这是我女儿。” 我朝后退了几步看着他说道:“孩子找到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知道大家对棺材子是有成见的,不确定李红波会不会真的爱这个女儿,虽然他之前说了那么多,但那终归是他说的,谁知道他真正的想法是什么。 万一他回去后虐待孩子,或者又用别的方式来伤害孩子,那这孩子不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李红波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你把孩子还给我,我立刻离开云家村,以后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云家村发生的事,如何?” “你不怕别人笑话你养个棺材子吗?”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李红波摇了摇头:“你养父也从来没嫌弃过你是怪胎不是吗?何况我还是她的亲生父亲!” 看着他伸出来的双手和真诚的眼神,我想想,好像也是如此,孩子有个亲生父亲在,何必再操这份心。 于是我打算将孩子交给李红波。 可就在我正准备把孩子给他的时候,王乐鑫却一把拦住我,朝李红波厉声问道:“你凭什么养活这个孩子?就凭你那有勇无谋的脑子?” 云儿也在一旁起哄:“对呀,你该不会打算将她当平常孩子养,她注定是不平常的,恐怕你养不活,反而会害了她!” 我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的,不明白他们想说什么。 难道这孩子不能跟亲生父亲生活吗? “你们两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养不活自己的女儿,怎么可能害她?”李红波说着,竟然有来抢孩子的架式。 不过有云儿和王乐鑫在,他也不敢真动手。 “你这孩子来历不凡,可你没有福气,养不了她,如果想好好过下半辈子,还是老老实实做个好人,把这些事烂肚子里,说不定孩子长大了还能回来认你,否则,你这辈子都不得安宁,孩子也不可能跟你过上好日子!” 王乐鑫话语中带着恐吓,配合着他的形象气质,倒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李红波好像还真被吓到了,后退了好几步,离我远远的才说:“那那我这孩子孩子怎么养?” “给她养啊!你看这孩子跟她多亲!”王乐鑫说着,朝我眨巴眼,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养个孩子。 别我说自己现在还靠养父提供生活费,就算我能养活自己,我也养不活一个孩子。 连忙摇头:“孩子有父亲,凭什么要我养,再说,我也养不活一个孩子啊!” 没想到王乐鑫却一语双关的说:“没事,我和你一起养!” 他还真是想得开啊,帮人养孩子的事都能行。 关键还和我一起养,真以为我能成她媳妇了?想得怎么这么美? 别说我有白子墨,就算没有,我也不能看上他呀!痞里痞气的,二流子小道人! 要不是看这孩子跟我一样,生下来连妈妈都没见着过,让我有恻隐之心,我真想把孩子直接丢给他,你爱养你养去,我才不趟这浑水呢。 李红波估计是看不下去了,直接推开王乐鑫朝我冲来:“我自己的孩子,轮不到别人来养,你们毛都没长齐,会养什么孩子,快点给我!” 我巴不得把孩子给他,可王乐鑫和云儿就是不同意,非说这孩子不能跟她爸爸。 李红波见争不过,看了一眼我怀中的孩子,苦笑一声说:“那你们说,我孩子到底该给谁养?” “这孩子天生就适合学道,做我师妹怎么样?”王乐鑫扬了扬眉,一副认真的表情说道。 这真是凭实力坑师傅的主啊,沐大师要是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那白胡子会不会被气得翘起来。 要把这么小的孩子养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没想到李红波竟然不反对,还很爽快的说道:“这个办法我看还行!” 李红波刚点头,黑暗中却传来一声:“我不同意!” 紧接着,就看到村长穿着一身平常都没见过的奇怪衣服朝我们走来。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莫不是孩子找到了,他想来要? 云儿看见他,立刻压低声音朝我说道:“姐姐,当时把这孩子丢下阵潭的,就是他!” 我确实猜到过村长有问题,他对我们撒了谎,可亲耳听到是他将孩子丢进阵潭时,还是很吃惊。 没想到他能为了自己的面子,对自己的亲外孙下毒手,要不是孩子自己命大,现在早就夭折了。 可他现在看到孩子没事,竟然还要来干涉孩子的未来。 然而他接下来的话,却让我更加吃惊。 他清了清嗓子朝我们道:“这孩子生来就是要祭祠堂的!” 祭祠堂? 我不由得身上冷汗直冒,原以为他只是怕别人嘲笑自己家有个棺材子,将孩子藏起来,却故意说是黑影卷走了。 没想到他真正的目的是让孩子祭祠堂。 这是什么观念? 到底因为什么,才能让人如此狠心,用一个婴儿来祭祠堂? 之前他还表现出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可怜样子,可现在说的话,却这么冷血。 我真的感觉很心寒。 原本我还不太信李红波的片面之词,现在看来,他应该在银花还怀着孩子的时候就打了这样的主意。 所以,银花才会突然要打掉这个孩子的。 原来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紧紧抱着怀中的孩子,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给夺了去,沉眼看着他问:“村长,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祭祠堂?” 村长苦着一张脸,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阿莲,有些事情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是云炎捡来的,云家村的事跟你无关,看在你救了银花魂魄的份上,我也不为难你,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以后也别再回来了!” 听村长这意思,他做这些事并不是为了针对我。 可事关人命,我又怎么可能不管。 再说他之前就说过,我身上带有祠堂的钥匙,只有我才能进入祠堂最深处。 如果我跟云家村无关,这又如何解释。 于是朝他问道:“你说过,我身上带有祠堂的钥匙,如果这事与我无关,当初为何要说这些话?” 第三十九章 真相不明 村长冷笑了一声:“因为山神告诉我,你身上的白蛇要醒了,只有让你来祠堂下面,才有可能再次将白蛇封印。” “所以,你跟我说银花的魂魄被关在祠堂下面,仅仅是为了等我下来后对白子墨下手?” 我反而冷静下来,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 似乎所有人都在针对白子墨。 可刚才村长还说只要我交出孩子就可以走。 他难道不知道我会连白子墨一起带走吗?还是说他们还有别的办法逼白子墨就范? 村长看了一眼前面的阵潭,沉声道:“没错,白子墨就该永远封印在这祠堂下面,这才是他的归宿!” 我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封印白子墨而来,可跟这孩子又有什么瓜葛呢? 难道这孩子是用来封印白子墨的吗? 我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朝村长说道:“白子墨如今已被封印,这件事到此为止,但这孩子可是活生生的,怎么能任由你用来祭祠堂,这可是违法的!” “违法?我女儿生孩子难产死了,我忍着痛将一尸两命的女儿下葬,算什么违法?阿莲,你别太天真了!有些事不是你管得了的!”村长说着,便要上前来抢我手中的孩子。 我连忙后退几步,避开他伸过来的双手。 王乐鑫则再次站在我的面前,双臂张开冷眼看着村长道:“云辞,你不要一错再错!” 可村长却紧紧盯着我怀中的孩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说道:“把孩子给我,你们别不自量力,否则山神发怒,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又是山神发怒。 这假山神为了封印白子墨,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就算为了白子墨,我也不可能交出这个孩子。 这时,李红波却不知从哪里抽来一个木棒,冲过来朝着村长的头挥去,嘴里喊道:“老不死的,不许伤害我女儿!” 李红波将棒子高举,整个人一跃而起,那棒子要落到村长头上,估计村长的脑袋都得开花。 不由自主的,我也感到脑后一阵疼,这才想起,自己之前还被邻村的人砸了后脑瓜的,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我下意识地抱着孩子往旁边躲了躲。 可转眼间,村长只一转身一弹指,李红波就飞出去好远,身体撞着墙才停下来,发出沉重的落地声,半天都没能爬起来。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村长竟然一直深藏不露! 怪不得他有恃无恐。 “这是我们云家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银花的遗体也是你亲自送回来的,不是吗?”村长恶狠狠的盯着李红波,一字一句说道。 李红波嘴里不停地涌出鲜血,拼着一口气,朝村长怒吼道:“我若知道你的目的,就绝不会这么做,我原以为你只是不喜欢一个棺材子,可我竟没想到,你居然让自己女儿的孩子祭祠堂,你这么做就不怕遭天谴吗?” “你懂什么,如果不是云家村千年来一直守诺,山神会护佑我们这么多年?这祠堂本来就是为山神修的,祭祠堂就是祭山神!这是天命,怎么会有天谴?” 村长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说出来的话也让我不寒而栗。 云儿悄悄来到我的身边,轻轻拉着我的衣角道:“姐姐,你别信他的话!” 我自然是不信的,可云家村的人为何要做出这么绝情的事? 献祭山神千年? 可云儿之前还说我是山神来的 李红波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狂吐了几口血后,喃喃说道:“银花,对不起,是我错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该听你的,放弃这个孩子,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是我错了我错了” 看来银花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孩子生下来会被献祭,所以才想要放弃,只可惜,她不敢将实话告诉李红波。 最后,也成了这件事的牺牲品。 假山神利用村民对山神的景仰,制造这么多事,仅仅为了阻止白子墨苏醒,如今她如愿以偿,白子墨再次沉睡,为什么不放过这个孩子呢? “村长,你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山神之怒,竟然连孩子的命都不顾,这可是你亲外孙女,你怎么忍心?”我恨得牙痒痒的,完全搞不懂,这年头还有如此冥顽不灵的人。 “她是为了献祭而生,这就是她的命!云家村的事,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理解的,在我看来,别说一个孩子,就是十个八个,我也绝不推辞。” 村长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好像他丢弃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一只鸡一只鸭。 不禁哑然。 看着怀中还不知世事的孩子,莫名的心疼,她若是听得懂,该有多伤心! “看来你们云家村的人还真是义薄云天啊!”突然,柳逸然的声音从天而降。 随后,他便一身黑衣清清爽爽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淡淡的笑。 孩子是柳逸然救回来的,他肯定不会让村长再用来祭祠堂。 所以看到他出现的这一刻,我终于长出一口气。 “阿莲,抱好孩子,这里交给我!”他说着,冷眼看向村长。 没想到村长竟然认识柳逸然,在他面前瞬间矮了一截,声音也弱了几分:“柳仙,这是我们村里的事,您老也不该管?”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白发苍苍的村长弯腰朝柳逸然这翩翩少年公子称“您老”的场景,竟然有些想笑。 果然年纪与相貌是不对等的。 柳逸然端着架子沉着脸说:“云辞,你做为一村之长,为村民谋福祉我能理解,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的所做所为其实都是徒劳?” “徒劳?怎么可能,这可是千年前就定下的规矩,云家村每十八年要献祭一个女孩,今年轮到我家了!我自然得担起这个责任,否则山神发怒,我们谁也承受不起!” 柳逸然白了村长一眼,没好气的说:“冥顽不灵!真正的山神才不会定这个的规矩,只有你们这些蠢货才会信!” 老实说,柳逸然这话是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哪个神明会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这肯定是不安好心的人在搞鬼啊! 不由得看向柳逸然,此时的他看起来真是帅,虽然一身黑衣,可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束光,照得我心里暖阳阳的。 村长明显面子上过不去,但也不敢跟柳逸然硬刚:“柳仙,您老已经承了我们云家村上千年的香火,总不能不记这份情,您也是守护云家村的,应该明白这其中的关联!山神可是会发怒的!如果不拿孩子献祭,您说怎么办?” 柳逸然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哪知道怎么办?让你别献祭你又不听?把自己搞得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唬谁呢?” 村长脸色瞬间就白了,敢怒却不敢言,只有轻轻的说:“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若这孩子还不就位,山神之怒降下,柳仙您又有何应对之法?” “你们口中的山神早就被白子墨给赶走了,什么山神之怒,无非是假山神骗你们的把戏而已!” 村长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是又不敢在柳逸然面前发泄,只能气鼓鼓的看着我:“我只知道,这孩子今天必须祭祠堂,否则云家村的人,一个都跑不了!都会遭殃!” “如果不是白子墨自己回到封印里,山神不再追究,云心莲今天也不可能离开这祠堂!” 我总算有些明白了,原来在村长这里,献祭与封印白子墨是两码事! 难道是我想错了吗? 柳逸然没理会村长,朝王乐鑫看了一眼道:“牛鼻子老道呢?” 王乐鑫急忙说道:“师傅送那些冤魂转世去了,很快就能回来!” “很好,等他回来,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事?”柳逸然板着脸,看起来还真有点高高在上的样子。 要让人知道他在白子墨面前那样害怕,估计对他这个柳仙的敬意要大打折扣。 王乐鑫轻轻点头:“村里的事,师傅会处理好,他只交待我保护好心莲,最好能照顾她一生。” 柳逸然那被高束的长发随风一扬,看起来真如画般美,明亮的眼睛里也闪着光,朝王乐鑫上下打量了一番后噗嗤一笑:“就你这样的,竟然敢来截糊白子墨的人,胆不小!” “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她未嫁我未娶,而且我们都是人类,相爱天经地义!” 有时候我怀疑,王乐鑫那脸皮是有什么材料做的,怎么这么厚。 更何况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有本事说这样的话出来。 就佩服他不要脸这点。 柳逸然愣了愣,随即说道:“别以为白子墨现在沉睡你就可以为所欲为,阿莲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王乐鑫没有吱声,但从他的表情也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现在也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应该要解决的是村长的问题。 柳逸然分得清轻重缓急,走到村长面前,拉起他那身奇怪的衣服说道:“你以为穿成这样,就能拥有无上法力?你这样对付对付李红波没问题,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我是不明白这衣服有什么特殊的,除了看起来怪怪的外。 小云儿靠近我耳边轻声说:“姐姐,这衣服可是千年前那些封印白子墨的人穿过的,据说穿上这衣服就能拥有几倍于平常的法力!” 怪不得村长突然如此装扮,敢情是有备而来啊。 可村长却嘿嘿一笑:“柳仙,您老可别小瞧了我这身衣服,当心成为下一个白子墨!” “是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柳逸然说着,竟然化身为黑蛇,直接缠上了村长。 王乐鑫见状,赶紧拉着我和云儿躲到一旁。 压低声音说道:“真相总算要浮出水面了!” 我也在期待着真相,但我知道,真相离我们还很远。 看了一眼远处一动不动的李红波,不知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会不会被村长给打死了? 便朝王乐鑫问道:“你刚才说李红波来找孩子也是为了证明一些什么,难道说的就是村长让孩子祭祠堂的事?” 第四十章 村长变蛇 王乐鑫摇了摇头:“不是,我一直以为李红波与村长是唱戏给你看,故意引你下来,想要对你不利,没想到真有个棺材子在这里!” 直到现在,我的脑子还是转不过来。 这些人和事,都跟我想的不一样。 孰是孰非,已经没有心情去思考了。 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带着孩子赶紧离开,免得又落入了他们的圈套。 “不能让这孩子再被祭祠堂,我们得带着她离开这!”我轻声说道。 王乐鑫点点头:“这种事肯定不能在我们眼皮底下发生,不管为了什么原因!” 在这点上,我跟王乐鑫还是达成了一致。 他低眉看着我接着道:“不过你有没有发现这孩子有什么异常的?” “什么?”我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婴,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为什么不会被你毒伤?”王乐鑫说着,将双手放在我面前,这时我才看到,他的双手也变得青紫。 我原来以为,是白子墨怕别人伤害我,所以才喷出毒伤人。 可刚才王乐鑫是为了保护我,为什么也会中毒。 而且听王乐鑫话里的意思,是我身上有毒,会无差别地伤人。 脑子越来越乱。 我身上怎么会有毒? 这毒是怎么来的? 为何云儿和这孩子又不会被我毒到呢? 猛然间,我又想起另外的问题。 明面上,我是带着李红波进来找孩子,实际上,这里面还有文章。 指不定村长早就知道孩子不在这里面了,所以才放任李红波进来找。 而他让我跟着下来的目的,说不定就是知道柳逸然要是将孩子追回来后,会带回来交给我。 而他就只要将我引到这里,等着孩子被送回来就行。 可他凭什么认为柳逸然能找到孩子,又会带到这里来? 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关联吗? 没时间细想,看着王乐鑫那双青紫的手,连忙道:“你的手没事?” “没事,我去那水潭里泡泡就好,刚才李红波不是泡了一下就好了么!”王乐鑫说着,便走到水潭边,将双手直接泡进了潭水里。 过了一会,他就没事人似的走过来,扬了扬那恢复正常的双手道:“你看,效果快!” 没想到这潭里的水还有这功效,确实让我吃惊。 难道云儿和这孩子不被我的毒所伤,跟她们之前在潭水中呆过有关? 我皱眉看着云儿,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些什么,适时说道:“这个阵潭当初就是用来对付白子墨的,自然是能克制他的毒,你身上的毒,肯定与白子墨有关。” “不过我和这小女孩不被你的毒所伤,是不是这潭水的作用,就不好说了!” 看来这些问题,一时半会是搞不清楚的。 身上无缘无故带毒一定不是偶然。 我看了一眼柳逸然那边,见他已经缠住村长,便打算趁此机会赶紧离开。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等到王乐鑫返回来,却看到村长瞬间变成一条大花长蛇,甩开柳逸然的蛇身,直接朝我怀中的孩子张开巨嘴冲了过来。 我脑子一蒙,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听到王乐鑫在不远处大喊:“心莲,小心!” 下一秒。 李红波却举着他手中的棒子拦在我面前,拼着最后的力气朝那蛇头跃起,直接用棒子敲下去。 还不忘朝我怀里孩子看了一眼说道:“孩子,爸爸只能保护你到此,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下去!” 那棒子重重敲在花蛇头上,应声断成两截。 随后,花蛇发出一声嘶鸣,张开巨嘴直接将李红波整个给吞了下去。 几滴鲜血飞溅在我脸上,怀中的孩子也适时地哇哇大哭起来。 从这一刻开始,她就真的无父无母了。 变化来得太突然,我原以为,有柳逸在,村长掀不起风浪来。 可没想到,他竟然将李红波给生吞了。 柳逸然露出他那尖锐的毒牙长啸一声,再次缠绕住花蛇,两条蛇迅速扭打在一起,空气中都是混浊的蛇腥味。 此时此刻,我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王乐鑫则跑到我身边,小声说道:“快走,我们先离开这。” 我也知道,留在这是帮不了忙的,可能还会拖后腿,但又担心柳逸然,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还是云儿朝我说道:“姐姐,你放心先走,花蛇打不过柳逸然的!有什么事出去后再说!” 我知道云儿暂时是不能离开祠堂,可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又不忍心,便问道:“云儿,那你呢,你怎么离开这?” “我现在还不能走,等时机成熟我会去找姐姐的,你们带孩子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云儿话音刚落,大花蛇便厉声喝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村长再次化身成人,手持尖刀在柳逸然的蛇身上划拉一道口子,随即拦在我的面前。 柳逸然也化成人身将我护在身后,低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伤冷笑一声道:“云辞,别做这些没意义的事,如今的形式你们阻止不了的!” “我不想阻止什么,只要你们把孩子给我,让我们完成献祭就行,至于白子墨的生死,我并不在乎!” 看来村长是铁了心要将这献祭的事做到底。 “就凭你?你一个人能做成什么?”柳逸然说完,直接手一挥,瞬间狂风四起。 我被吹得眼都睁不开,只能紧抱怀中的孩子,任由身体被风卷起。 过了一会,风声停止。 等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我和王乐鑫已经被送到了祠堂外面。 我看着手中的嗷嗷待哺的孩子,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心莲,你没事!”王乐鑫也反应过来,着急地看着我问。 我轻轻摇了摇头,都出来了能有什么事。 只是可怜这个孩子,就这么成了孤儿。 更让我气愤的是,她竟然是为了献祭而生的。 “你说云家村的人是不是都知道献祭的事?他们之前说孩子被黑影卷走,会不会就是用来敷衍李红波和我们的借口?” 我不解的看着王乐鑫,总觉得他知道的事比我知道的多。 “嗯,我师父一直怀疑云家村的人有问题,之前那些人说看到银花生下孩子后就失声了,应该是骗人的,真正失声的原因,是白子墨搞的!” 其实我也这么想过,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孩子已经救出来了。 先带她离开村子才好。 我担心云家村的人知道孩子被带走,会过来阻止,毕竟他们可都是信奉山神的。 早知道当初白子墨就应该把他们这些记忆都清除才好,现在留下隐患了。 朝王乐鑫看了一眼道:“这些事都不重要了,眼下要做的,是怎么把这些事处理好,村民们要知道孩子被带走,献祭失败,恐怕不会让我们安全离开!” “放心,有人在善后的!”王乐鑫朝我投来一个痞痞的笑容,拉着我的行李便大步往前走。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有人善后? 难道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他们都有预判? 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云家村的人要十八年祭一次祠堂,不知道为什么黑影要骗我下去打开禁制,更不知道这些事到底因何而起。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要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相信村长会变成一条蛇。 可事情就是这么发生在我的眼前,不由得我不信。 村里安静异常,我们一路走出来,竟然没遇到任何村民。 太怪了。 云家村少说也有几百人,平时这个时候总有在地里干活的,可今天却谁都没遇到。 村民都去哪了? “王乐鑫!”我低声唤道:“你有没有觉得村里不太对劲?” “现在别管村里对不对劲了,咱们先出了云家村再作打算!”王乐鑫说着,还加快了脚步。 我抱着孩子,跟的有些吃力。 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关心其他事情的时候,便也加快速度跟过去。 在经过村口的古枫树时,下意识的朝那边看了一眼。 以前,阿亚最喜欢坐在树下发呆。 可现在那里什么也没有。 也不知道他跟着沐大师怎么样,现在是不是真的可以说话了,人又在哪。 是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默默关注着这一切,还是远离了这个愚昧无知的村庄,做了一名道门弟子? 压抑着的情绪让我十分难受,看着怀中嗷嗷待哺的孩子,更加迷茫。 云家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一个看起来无比普通的村子,竟然会将献祭这种如此野蛮的行为,整整延续了千年。 而这些事,到底又是谁与谁在较量? 在我正想着入迷的时候,王乐鑫却突然转身停下来,差点让我撞到他怀里。 他一只手拖着我的行李,另一只手便来接我手里的孩子:“心莲,孩子给我抱,你抱着跑太累了!” 我确实感觉手很酸,抱了那么久,肩膀都变得僵硬起来。 想着换下手也好,于是把孩子交给他,我便打算去拿行李。 可原本在我怀里乖得不像话的孩子,一到王乐鑫手里就哇哇大哭,还没走出两步远,那小脸都哭紫了。 “喂,小师妹,你能不能别哭,再哭当心我不带你回山门了!”王乐鑫竟然对一个才出生几天的小孩用这哄骗的手段,真是搞笑。 别说人家听不懂,就算听得懂,这也不是哄人的话啊! 我无奈的又把孩子接过来,朝他说道:“算了,还是我抱,你赶紧想想,怎么把这孩子送到你师傅那去!” 虽然我对沐大师对白子墨的态度并不是特别清楚,但我相信,他一定会照顾好这个孩子的。 小家伙现在父母双亡,爷爷奶奶肯定会将她当成煞星,不会疼爱,而村里人只当她是个献祭品,如果没有合适的人照顾,她根本没活路。 王乐鑫轻轻点了点头,却突然朝我说道:“心莲,如果白子墨和你养父,你只能相信一个,你会选择相信谁?” 第四十一章 等他醒来 我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王乐鑫为什么会这么问。 摇了摇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 王乐鑫耸了耸肩:“我只是随便问问!” 呵,鬼才信他随便问问。 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我没好气地怼了一句:“故意吊我胃口吗?不想说就算了,反正我相信他们两个,但不相信你!” 王乐鑫却只是淡淡一笑:“那你知道白子墨为什么会离开你的身体吗?” 原来王乐鑫也知道白子墨曾离开我身体的事,看来这件事一定跟他们有关。 说不定就是他们联手将白子墨剥离我的身体的。 那个藏在幕后的沐大师,是不是也该出来解释一下了? “你知道为什么?难道是你师傅在暗中操作?”我不禁问道。 “我师父只是想帮你而已,没有白子墨,你的人生就是自由的,而白子墨,也可以得到他想要的自由!”王乐鑫勾了勾嘴角,笑得有些邪魅。 确实如他所说,如果没有白子墨,我的人生肯定和现在不同。 可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如果。 何况现在白子墨对于我来说,已经很重要,重要到他没告诉我真相之前,我谁的话都不会信。 “真想帮我,就请沐大师出来见个面,我也好将这孩子亲自交给他抚养!” 王乐鑫耸了耸肩:“师傅会来找你的,我知道你一肚子的疑问,到时候你问他或者问我师兄!” “你师兄?”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知道他师兄又是谁。 “云亚是我师兄!”王乐鑫解释道。 我这才想起,当初那个梦。 阿亚告诉我,他跟着沐大师学道。 没想到,他竟然还是王乐鑫的师兄。 难道他比王乐鑫入门还早吗? 不过我对阿亚还是十分信任的,他绝不会骗我。 王乐鑫接着说道:“其实白子墨离开你的身体,对你们来说都是好事,只可惜,你突然出现解了禁制,让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我脑子里嗡嗡直响,完全无法思考下去。 只有顿住脚步,朝王乐鑫吼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不是都希望白子墨不要醒过来吗?” “白子墨跟你养父做了交易,他离开你的身体,给你自由,而云炎帮他打开祠堂里的封印,助他恢复。”王乐鑫平静地说道。 交易? 养父将白子墨带到祠堂下面去,只是为了让白子墨离开我而做的交易? 一直以来,我都当养父是个普通的医生,可现在看来,他也有着不同寻常的身份。 否则他怎么能与白子墨交流的。 甚至他还可以打开祠堂的封印,这就更让我吃惊。 关键是最后也没见白子墨恢复,不但没恢复,还被搞成那鬼样子,难不成他上了我养父的当? 我真的很头大,这个时候王乐鑫跟我说这些,让我怎么办? 我已经准备离开云家村去外地上学,本来心里对养父还挺愧疚的,觉得自己将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生活,很不孝。 可如果他为了我,做出了伤害白子墨的事,我该怎么接受这一切? 我声音有些颤抖,朝王乐鑫问道:“我养父能打开祠堂的封印?” “我不清楚,你养父跟我师父谈话,是我偷听到的,他说只要白子墨能离开你,他就有办法让白子墨脱离封印!” 好乱。 白子墨如果真的为了脱离封印答应我养父的条件,那为什么最后却落得被打回原形的状态? 而他已经脱离出来,又怎么轻易放弃呢? 看来这些事情,真的不能听他们一家之言。 等柳逸然出来,我也得问问他。 下次还要白子墨亲口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我的身体对于白子墨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见我没作声,王乐鑫接着说道:“你养父与我师兄一样,都是守村人!他们的人生注定是不同的。” “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听到的不一定是事实,但你感受到的一定是真的!” “心莲,他们都是真的关心你,希望你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应该明白他们的苦心!” 很难想象这样的话是出自这个不着调的王乐鑫之口。 我当然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我好,可是,为什么非要分得那么清呢? 白子墨对我也很好,就不能被他们接受吗? 就因为他是蛇妖? 我苦笑了一下:“大家都在关心我,都在为我着想,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心莲,白子墨会害死你的,放他离开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如果不是他救了村民,连恢复自由的机会都不会给他,你明不明白!” 王乐鑫有些气急败坏,好像我犯了什么天大的错一样。 我冷眼看向他:“我不明白,我只知道,白子墨不会害我。” “你真是中毒不浅,白子墨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你就那么信他!” 王乐鑫的话彻底激怒了我:“你们都说是白子墨先下手为强,给我喷了蛇毒,让我对他死心塌地,可我自己清楚,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知道自己的心属于谁,哪怕现在的结果已经变成了这样,我都没有后悔认识他,即使这辈子,我就只能做个毒人,我也认了!” 可能我从小跟着养父,养成了比较执着的性格,所以自己认定的事,一般不会改变,尤其是感情,我羡慕的永远都是从一而终,深情不及久伴! 就算所有人都说白子墨的坏话,让我离开他,再没有得到白子墨的答案之前,我谁也不信。 “如果白子墨能听到这话,应该很开心,也不枉他放弃了这么多!” 突然柳逸然的话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去,他仍旧那么清爽干净的飘落在我身后,还不忘朝我怀里的孩子看了一眼,随即温和一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白子墨怎么了?”我心里一沉,不知道白子墨到底放弃了什么。 “阿莲,你既然相信白子墨,就不用问太多,你只要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柳逸然略带深意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眸里,闪着温和的星光。 当时是柳逸然助白子墨回到我的身体上的,他肯定知道这其中的原由。 我急忙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柳逸然你快点告诉我!” 我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直接涌上心头。 柳逸然沉了沉神道:“白子墨会醒的,你还是等他告诉你!” 这可能是我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他什么时候会醒?” “等他慢慢恢复,这次他伤得太重!”柳逸然轻叹一声道。 我轻轻点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柳逸然,是不是我解开祠堂的禁制害了白子墨?” 这其实是我心中最大的疑惑。 柳逸然却顾左右而言他:“村里的事交给牛鼻子老道处理,但这女娃儿该怎么办?” 王乐鑫连忙说道:“我们之前跟李红波商量好了,让她跟我师傅学道!” “让这孩子入道门,是个好主意!”柳逸然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看着柳逸然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想要再问下去,可他却装作没看到一样,与王乐鑫并肩向前走着。 两人还小声嘀咕着什么,就让我一个人抱着孩子走在他们后面。 感觉莫名其妙的。 这两个人一定有事瞒着我,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而且为什么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分明在逃避。 于是我朝他们喊道:“你们两个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再走!” 柳逸然和王乐鑫同时回过头来,一副无辜的表情看着我:“说什么话?” 这神一般的同步,没有鬼才怪。 “说,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就是商量怎么把这孩子送到沐家去呢!”柳逸然说得跟真的一样,亏我之前还一直说他是条老实蛇,现在看来,最缺心眼的就是我。 “那你们说说看,商量出结果了没有啊?” “心莲,我师傅会来接孩子的,你放心,已经安排好了!”王乐鑫紧张的将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口袋,连忙说道。 我感觉他的话都是不太可信的,难不成凭空安排? “那好,咱们就在这等,我想沐大师应该还在村里,等他出来我亲自把孩子交给他!”我说着,便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也没打算继续走了。 他俩有点傻眼,想过来拉我,又怕我身上的毒,一时间也只能面面相觑。 看着两个人吃瘪的样子,我只低头装作逗孩子的样子,不再理他们。 “阿莲,你怎么不走了?是不是累,要不我带你飞!”柳逸然语气竟然有些恳求的意味,像是个做了错事的孩子似的。 “我不累,先把孩子安顿好,其他的事再说!” 我心里其实五味杂陈,一边担心着这孩子,一边担心着白子墨,一颗心总是提着,进退两难。 柳逸然也是藏不住事的,见我这样,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低声说道:“别担心,事情都会处理好的,孩子的事交给沐家,白子墨的事交给我,等他醒来,让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你只安心上学,别的都不要管,好吗?” 第四十二章 同病相怜 我抬眼看了看他,他眉宇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忧伤,看起来还挺让人心疼的。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柳逸然的时候,我总有种面对一个弟弟的感觉。 明明他是一条千年蛇妖,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 可看到他皱眉,我内心就有一种想要去安慰他的冲动。 其实到现在我也大概猜出来一些了,我的身体就是封印白子墨的。 他回到我的身体上,就是回到了封印里。 所以,柳逸然才说白子墨放弃了很多。 “柳逸然,你说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身体可以封印白子墨,而我明明不是云家人,我的血却可以打开云家祠堂的封印和禁制?”我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认真地问道。 这件事一直在我心头萦绕着,从来就没得到过答案。 王乐鑫似乎也觉得一个人站那没劲,在我的另一侧也坐了下来,顺势伸手摸了摸这孩子的小脸,却没有说话。 柳逸然默默地看着远方,眉宇间的忧伤未散,乌黑的长发划过他的耳旁,让他更添深沉。 “你就是你自己呀,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说不清楚的,就像你跟白子墨一样,你们之间的关系,又怎是三言两语说得清呢!”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让我更加深信,自己是再次封印了白子墨。 我想起当时那个在我家出现的黑影说,千年前封印白子墨我也是大功臣。 或许这次我真的被利用了。 好在柳逸然说他还会醒的,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内心。 手腕上的桃核再次传来了温热的感觉,我抬手看了看,桃核并无异常,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上面的符纹又在起什么作用。 我担心自己戴着这个会让白子墨醒不过来,便想取。 王乐鑫在一旁看到我的动作,便摇头说道:“没必要取,这东西已经对白子墨起不了作用,你权当个念想戴着玩!” 我不太信,转眼又看了看柳逸然。 柳逸也点头说:“没错,当初这东西让我没能唤白子墨出来,是因为有人在里面注入了法力,如今这里面法力撤了,这点符纹伤不了他,你戴着防一下不干净的东西也是可以的!” 也就是说,当初那些不想让白子墨醒来的人,如今已经没再坚持了? 他们放过了白子墨? 而白子墨再次变成这样,仅仅只是我的问题。 我真的好累,好想睡一觉。 想进去梦里,看看那条大白蛇是否还一如从前。 “我的身体就是用来封印白子墨的对不对,本来他已经脱离了封印,是我害了他对不对,你们跟我说实话,我可以接受真相的!” 我眼巴巴地看了看柳逸然,又看了看王乐鑫,希望能从他们的眼神中找到一点儿蛛丝马迹。 我没有等到他们两人的回答,却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没错,这是白子墨自己的选择,他本来可以成功地从你体内离开,但是最后一刻,他放弃了!” 我朝声音的方向看去,是沐大师,他穿着一身道袍,手里拿着拂尘,缓缓朝我走来。 他的身后,是很久都不曾见到的阿亚。 再见阿亚,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外表没变,可给我的感觉和一个多月前完全不一样了,竟然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我是深信阿亚的。 他若知道事情的原委就一定会告诉我。 真的不想再像猜谜一样猜来猜去。 我抱着孩子站起来朝他们扬了扬嘴角道:“沐大师,阿亚,你们果然在村里面啊!” 沐大师竟然朝我施了一礼:“多谢你上次愿意救云亚!贫道之前多有得罪!” 我连忙摇头道:“沐大师,阿亚是我最好的朋友,救他是应该的,可为什么将我困在梦境里阿亚就醒了呢?这件事难道与我有关?” 记得当时在梦里,白子墨还是条蛇的时候,他就说过,我是被骗了,人家是想害我醒不过来,趁此机会,我倒想问问。 沐大师扬了扬手中的拂尘道:“当时情况紧急,贫道也只能先得罪了,毕竟那时候我们对你也不了解,只有出此下策!” 沐大师告诉我,在最近两个月,我们村周边发生了好几件诡异的事。 就比如之前李月桐跟我提过有同学跳河的事,其实并不是父母不让她上学要她嫁人而跳河,而是她精神出了问题。 她跟一个凭空想象出来的男人在谈恋爱,出事那天她一人到了河边,但却告诉父母是在跟男朋友约会,最后便有去无回。 遗体被捞上来时就像被什么啃过似的,一块好肉都没有。 沐大师赶过去看了,知道是有妖在作祟。 而这样的事,在那之前还发生了好几起。 所以当王乐鑫发现我身上的白蛇胎记有异常,而且还能伤人时,就怀疑是我身上蛇妖在作乱,这也就是他当时朝我说那句‘原来如此’的原因。 当阿亚昏迷的时候,沐大师发现有妖气,知道我身上有蛇,便只有先将我困住,再调查真相。 “后面发生的事,你自己也大概知道,云炎知道白子墨醒了,怕他对你不利,便同我商量,让我想办法解除你们之间的关联,所以我们在祠堂下面设了阵法,将白子墨从你身上引了出来,只不过这一切都前功尽弃!” 很多事其实跟我之前想的差不多,养父确实为了我跟沐大师有过合作,他们逼白子墨离开我。 可既然他们选择帮白子墨离开,为什么最后又让我去祠堂看到那一幕,最后毁了这一切呢。 想到这,我的心就一阵阵的疼:“所以你们是故意让我找到白子墨的对不对,让我看到他在受苦,自愿把他收回身体上,其实是再次封印了他对不对?” “你们根本不是真心想帮他,只是找个借口,趁他病要他命?” 可沐大师却摇了摇头:“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为什么?”我很不解。 我当时看到的情况,是白子墨被打回原形封印在山洞里。 如果我不解开禁制救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可听沐大师的意思,白子墨当时是还有其他选择的,只不过他自己选择回到了封印里。 “他很爱你!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阿亚竟然开口说话,他的声音就跟我之前在梦里听到的一模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眼泪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看着眼前能说话的阿亚,由衷地为他高兴,可又因为白子墨的沉睡而感到深深的难过。 悲喜交加,我一时间感觉自己都没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阿亚连忙过来想要扶我,我却朝后退了几步说:“小心,我身上有毒!” 他伸到一半的手仍继续伸着,轻声说道:“阿莲,你把孩子给我,以后她是我的小师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我没有问阿亚为什么直接将孩子认作师妹,反正对阿亚,我是十分信任的。 看了一眼在怀里沉睡的孩子,咬了咬唇然后递给他:“那以后就拜托你了,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家人,希望她将来能有个温暖的家!” 没想到这孩子被王乐鑫抱着时哇哇大哭,可在阿亚手里,也乖得很,仅仅是换了个姿势便继续睡。 一旁的王乐鑫老不乐意了:“小师妹这才出生几天啊,就开始挑人抱,怎么,我这二师兄就那么不招她待见啊!是我长得没大师兄好看?” 我本来还十分难过,可听他这么一说,感觉又好气又好笑,回身看了他一眼:“你就别在这种时候说胡话行不?” “这不是看你难过,缓解缓解气氛嘛!”王乐鑫嬉皮笑脸地看着我,再次变成了那个没正形的二流子样。 倒是阿亚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说:“阿莲,给她取个名字!” 这种取名字的事我可不擅长,再说这又不是我生的,我取啥名啊。 何况沐大师也在,他又没阻止两个徒弟叫小师妹,应该是承认收下这个弟子的。 于是便朝沐大师说道:“还请您帮孩子取个名字!” 沐大师捏了捏他那白胡子,轻轻点头:“也好,那就叫她沐阳,希望她以后的生活都沐浴在阳光之下,如何?” “好,就叫沐阳!”我也附和道。 小沐阳似乎也知道自己有了名字,竟然在阿亚的胸前蹭了蹭,嘴里还‘嘟’的一声,吐了个小泡泡。 若不是心里还记挂着白子墨,此时此刻,我觉得这场景看起来真的很温馨。 想象中,当初养父将我捡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有过这样的场景呢。 小沐阳是个棺材子,不被人待见,生下来就要被献祭,而我,生下来就吓死了亲妈,被亲爸扔了,在白眼中长大,或许同病相怜。 想到这,我脑海里又出现了新的问题,看向沐大师问道:“不对啊,沐阳是李家人,怎么会被村长当成云家村的人来献祭?” 柳逸然在一旁沉声道:“千年前就定下的规矩,云家村的人,哪怕是嫁出去的女儿,生的孩子也属于云家村!如果没有轮到那家献祭,则无所谓,如果轮到了,那家人哪怕就一个女儿嫁出去,即使过了多少代,都得送人回来献祭!” 沐大师也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顿时为这种不成文的规矩感到惊心,这云家村,每十八年都要失去一个孩子,难道就为了供奉一个假山神? 我看着阿亚怀中的沐阳,心里一阵阵的不安“我们把沐阳带走了,他们会不会再找别人去献祭?” 第四十三章 他会醒的 “其实所谓的献祭本就是无稽之谈,但千年来的传承,谁也不敢违背,云辞也是没得办法,否则谁愿意这样做。” “不过这次他用自己的命换了这孩子一条生路,也了断了这千年的传承!”沐大师沉声说道。 我眉头紧皱,这怎么回事? 刚才村长还口口声声要让这孩子献祭,怎么沐大师却如此说? 我不由问道:“村长断了千年来的献祭传承?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况发生了是吗?可是他刚刚还” 我话还没说完,柳逸然便接过话道:“那个变成花蛇的不是云辞,真正的云辞已经带着他妻子去与银花团聚了!” 什么? 刚才那条花蛇不是村长? 怪不得他一点也不顾及情意,连女婿都能生吞掉。 “沐大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 沐大师叹了口气:“世上哪有不心疼孩子的父母,有时候只是逼不得已。” 听沐大师这句话,心里也感慨万千。 我也是被父亲遗弃的孩子,就因为身上有一块胎记,这难道也是父亲的逼不得已吗? 沐大师告诉我,昨晚我解开祠堂最后的禁制,放出了那些被封印的冤魂,为了避免发生混乱,他只有将那些冤魂全部集中起来,先送去投胎转世。 其中也包括村长的女儿银花。 村长似乎知道他会带着银花的魂魄出来,早就在祠堂外等着。 他们夫妻二人商量好了,打算陪女儿一起下黄泉。 他们等在祠堂外,就是为了把银花的女儿托付给沐大师。 可就在那个时候,他们看到一团黑影把那个孩子给抱走了。 与此同时,柳逸然抱着我从祠堂出来。 于是,柳逸然将我交给沐大师,自己去追那个黑影。 村长看着昏迷的我,才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原来,村长曾想过让银花不要生下孩子,但是山神突然出现,并且告诉他,如果银花不把孩子生下来献祭祠堂,山神之怒降下,他承担不起。 村长不得已,只有说服银花生下孩子。 然而他没想到银花会难产,甚至棺中产子。 而这一切,都是山神的计谋。 山神拘禁了银花的魂魄,再将银花肚子里的孩子催出来,并且告诉他,如果不按山神的要求做,云家村将会不复存在。 为了应付山神之怒,村长只有听从山神的意思,先将孩子送到祠堂下的水潭。 他知道我与祠堂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便想利用我去祠堂下面解开封印。 只有解开了封印,才能救出银花,也才能让这个孩子活下去。 他知道山神控制了所有人的行为,也只有装成被控制的样子,带着全村人先伤了我。 因为他要保护的是银花和她的女儿。 在白子墨解除了村民中的毒之后,村长便知道,摆脱山神的机会来了。 村长有阴阳眼,也有特殊的能力,他变成模糊的黑影,将我引出家门,在古枫树下告诉我,让我去祠堂下面,为的就是想让我再去祠堂扰乱一切。 只有趁乱,他才有机会把银花和孩子救出来。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了断这十八年一次的献祭。 因为村长听到山神曾说过,如果白子墨醒了,他们的献祭就没有任何意义。 村长以为我养父将白子墨引到祠堂下面去是要再度封印他。 而我是唯一在乎白子墨的人,所以他才找上我。 他不允许白子墨再被封印。 可没想到,我的身体才是封印白子墨的关键。 眼看着白子墨又回到了我的身上,而孩子又下落不明,村长着急上火的就把这些事告诉沐大师,同时也希望沐大师能好好保护他的外孙女。 当天晚上,他们夫妻二人就双双服毒自尽,就此了断一切。 所以,今天早上出现的村长,其实是花蛇假冒的。 而花蛇的目的,他们并没问出来。 因为柳逸然下手太重,直接就给打死了。 那些村民的记忆又被白子墨消除,所以这件事相当于就此结束。 可我担心的是那些黑影会再回来,云家村的人,又怎么能对付得了。 我瞟了一眼柳逸然,他却一脸无所谓:“这有什么可问的,他们无非也就是逼村民们继续献祭呗!现在都死了,就不会再有人惦记这回事。”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只是村长这一波几折的,搞得我都分不清孰是孰非。 既然不会现出现要用孩子献祭的事,我也就不再担心沐阳了。 现在就只想着,怎么让白子墨醒过来。 但我更想听听,阿亚对白子墨的看法。便看向阿亚问道:“阿亚你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阿亚是不会骗我的。 阿亚轻轻摇晃着怀里的小沐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我。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的身体异常,所以,提前将那个准备好的符文桃核送给我。 填志愿那天,他一路都跟着我,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背着晕倒在路边的我回家时,心里一直在想着要怎么救我,助我摆脱白蛇。 可他不是白蛇的对手,本想请他师父出面来看看。 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有黑影找上他。 并且威胁他,必须撤掉桃核中的法力,放白子墨出来,否则,就扰的他家宅不安。 阿亚担心白子墨出来会对我不利,便与黑影打起来。 可他根本不是黑影的对手,最后,被打晕过去。 阿亚昏迷后,他妈妈请大师这些事情他都是不知情的。 可他苏醒的时候发现了沐大师的意图,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和白子墨被困了一个多月。 然而我沉睡那一个多月,周边也没有太平。 沐大师发现,云家村被笼罩着一层黑雾,就连邻村的银花,似乎也不太正常。 于是,他们怀疑作祟的可能不是我身上的白蛇,而是另有其人。 为了弄清楚一些事情,沐大师带着阿亚和王乐鑫回了道门。 他们要查白子墨的来历。 只可惜,事情已过去千年,记载下来的事情,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是真有多少是假了。 于是他们只有回到云家村静观其变。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云家村的人竟然全都被控制了,而且还对我和养父下毒手。 沐大师知道,是白子墨救了我们。 在我昏迷的那几天,他将这些事情告诉我养父。 但养父却觉得,白子墨就算没有害人之心,事情也因他而起,所以他不希望白子墨与我再有什么牵连。 他们商量好,等村里的事情解决后,便想办法找白子墨谈谈。 于是,在养父知道白子墨在我家时,便趁机引他去见了沐大师。 养父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白子墨离开我,他愿意助白子墨解开封印,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当时白子墨接受了他们的条件,愿意给我自由。 但他不接受养父和沐大师的帮助,准备自己突破出来。 而这个过程异常的痛苦,风险也很高,如果处理不当,他很可能就此灰飞烟灭。 可白子墨却还是愿意一博。 于是沐大师为了保险起见,便将白子墨带进那个山洞,同时做了结界。 祠堂最底下是有禁制的,那些黑影和冤魂不敢到那下面造次。 相对来说,是安全的。 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而且还用血解开了所有的禁制。 更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明明再坚持一会,白子墨就可以成功从我身上的封印里彻底出来,可他最后却放弃了。 自己又回到了封印里。 之前所做的一切,前功尽弃。 想起当时柳逸然劝我放手,我这才明白,原来白子墨是有机会重生的,是我一意孤行,又将他变成了这样。 我双腿发软,头也开始发晕起来,额头上的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果然是我害了他。 柳逸然见状,伸手过来扶我,可才碰到我的手,便弹开了,不由得吼道:“白子墨,你连我都防!” 我莫名的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怕你被别人截胡了,在你身上下毒咒呗!”柳逸然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什么怕被截胡,我看他是想控制心莲才对,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也只有蛇了!”王乐鑫也愤愤的说道。 柳逸然可就不干了,毕竟他也是蛇,便与王乐鑫争论起来。 我没心思听他们吵吵,心里五味杂陈。 不想白子墨离开我,可也不想他为了我,放弃自己。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被黑影怂勇着去祠堂下面,没有发现变成白蛇的白子墨,会不会现在情况就不一样了? 还有村长,他也一直在暗示我,引起我对祠堂的好奇。 原来,他们都是故意引我去破坏白子墨突破的。 但我有一点不明白,白子墨是临时跟我养父去的祠堂,黑影和村长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些事情背后,还有什么因由? 这些事情阿亚都无法给我解答。 假山神的意图我知道,她就是不希望白子墨苏醒过来。 但其他的黑影,就各有目的。 我明显感觉到,这些黑影并不是同一伙人。 尤其那个带我去找银花魂魄的黑影,我一开始就怀疑是熟悉的人,现在想来,恐怕是我养父。 那个最关心我的人。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回去问个清楚,可现在的我,不打算去追究这些了。 事已至此,该告一段落。 既然村里的情况都已妥善解决,便去江城上学,安静等白子墨醒来。 从阿亚口中得知,原来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被沐大师治好了失语症,并且拜了沐大师为师。 但这一切他都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的父母。 因为他不想让我一个人遭村里人的白眼,他愿意与我一起承受。 听到这些,我对阿亚的感激就更深了。 他对我太好,好到我都觉得自己根本不配得到这些。 “阿莲,白子墨会醒的,只不过他再次醒来,或许一切又都不一样了!”阿亚深深的看着我,说出这么一句深奥的话。 我不由得心想,有什么地方会不一样呢? 难道白子墨真如王乐鑫说的一样,要来找我报仇吗? 第四十四章 镇上相见 “阿亚,不管白子墨醒来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我朝阿亚浅浅一笑道。 折腾了一天,其实我真的很累很累。 见小沐阳在阿亚那里不哭不闹的,而且沐大师也愿意收留她,我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 眼看天色不早了,便决定跟大家道别。 路始终是要往前走的。 至于今后会如何,谁知道呢! “你安心去江城上学,身上的毒也许在那里可以得到根治!别的事情你别多想,没有过不去的坎。”阿亚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朝我扬起笑脸,灿烂若星河般。 身上的毒来得确实太奇怪,可我自己却没有任何不适感。 能不能根治我其实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想与任何人触碰。 或许这真是柳逸然说的,白子墨为了防止我被别人截胡而下的毒咒。 既然是这样,我又何必要解。 等白子墨醒了不就可以吗? 临别时,沐大师却朝我说道:“阿莲,人妖殊途,你与白子墨好自为之!” 随后,他又朝柳逸然双手抱拳施了一礼:“柳仙,就此别过!” 柳逸然朝他回了一礼:“沐老多保重!” 是我的错觉吗? 我感觉沐大师对柳逸然的态度跟对白子墨是不一样的,可明明他们俩都是蛇,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差别对待? 可沐大师却挥了挥拂尘,带着阿亚和小沐阳眨眼就这么消失在我眼前。 “说走就走,有了小师妹,我这个老二就没用了呗!”王乐鑫又抽出来一个棒棒糖,剥了纸皮就往嘴里塞。 看起来就一副欠收拾的样。 “沐如尘不是一般人,他的徒弟自然也不会随便收!小沐阳能拜在他门下,也算是因祸得福!”柳逸然说了一句,黑衣一闪,人就飘出了好远。 我和王乐鑫两条腿根本跟不上他的速度,最后懒得追他,两人慢慢在村道上走着。 他哧溜着棒棒糖,我想着白子墨。 一路上没再多说什么。 我现在才深切感受到,什么叫身边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我甩出几条街的感觉。 自己什么都不是,太没用了。 或许也只有学医这条路,才能让我有点出息。 直到镇上,李月桐远远看到我就喊:“心莲,你们怎么这么晚才来,车都只剩最后一班啦!” 我抱歉地朝她笑笑:“家里有点事耽搁了,让你等了一整天,不好意思!” “这有啥,反正我也没事,不过你怎么看起来精神状态那么差?” “可能是第一次离家去外地,有些担心,所以没睡好,没事,我们赶紧去车站坐车!”我说着,便打算与李月桐往前走去。 这时柳逸然也凑了过来:“坐车?飞过去不行吗?” 好在他现在是隐身状态,李月桐看不到他,我只有朝他挤了个眼色说道:“就你能飞,我们怎么办?” 李月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心莲,你说什么呢,飞什么飞?”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王乐鑫则在一旁笑道:“她想坐飞机呢,要不咱们去省城买个机票?” 我没好气地白了王乐鑫一眼:“你有钱你坐飞机去,我可没钱!” “没钱你想什么飞啊飞?不过话说回来,你要真想坐飞机,我有钱啊,我爸给了我一大笔生活费,瞒着我妈给的!你是不知道,他们拿到我的入学通知书时,那个表情,差点没把我给毙了!” 李月桐说着还不由地吐着舌头。 “又不是蛇,吐什么舌头,真难看!”柳逸然满脸不开心的看着李月桐,他似乎对我这个朋友有敌意啊。 算了,蛇的心思我也别猜,猜也猜不到。 我朝李月桐笑道:“你还真是胆大,不想上师范居然就改志愿,还是你爸妈好,就算你没按他们的心意做,也成全你!” “那是,我爸妈可是世上最好的爸妈!”李月桐说着,就想来牵我的手,以前她总是习惯牵着我到处逛的。 可我想到自己身上的毒,只有朝旁边闪了闪,没让她拉着。 她有些纳闷地看着我:“心莲,你怎么了?” “前段时间在乡里生了病,身体还没好,别传染给你!”我只好撒了个谎,自己感觉耳根子都红透了。 我从来都不善于撒谎,尤其是面对朋友。 “你生病了?我看看?哪不舒服?”李月桐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想来摸我的额头。 我退了两步转过头避开她的手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却惊叫起来:“心莲,你头发上怎么有血?” 柳逸然也轻轻拉起我的头发问道:“怎么回事?” 我捊了捊头发无所谓的说:“没事,不小心摔着了,不痛的!” “这怎么能不痛呢,我带你去医院!” “这怎么能不痛呢,我给你治治!” 李月桐和柳逸然同时说道。 我 这两人怎么说出来的话都一样啊! 唯有王乐鑫在一旁道:“我早就发现了,可她自己都不作声,你大惊小怪什么劲,一会就有人送药过来,等着!” 李月桐直接走过去扯起王乐鑫的衣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看着他:“是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就说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要帮我送照片,这一去个把月人影都没有见着,你该不会欺负我们家心莲了?” “什么就你们家心莲,她现在可是我女朋友好不好!”王乐鑫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那张嘴,黑的都能忽悠成白的。 “女女朋友?”李月桐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瞪大眼睛看向我:“心莲,他说的是真的?” “没有,别听他胡说,咱们还是快点赶车去!”我怕他们继续在这胡扯,一会真错过了最后一趟车,就得在镇上住一晚了。 李月桐见我要走,连忙喊道:“哎,你的头不去看看吗?” 我觉得后脑勺痒痒的,好像并不疼,径直往前走着说道:“不用看,没事的,快走!” 他们俩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还相互在那埋怨着。 “王乐鑫你怎么就让心莲摔着呢,也不知道照顾人,还说自己是她男朋友,屁都不是!” “李月桐你能不能说点人话,我这不在等药么!瞎操的哪门子心!”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没理会他们两的没完没了,快步朝着车站走去。 柳逸然在我身边飘着,施了些术法后关切道:“伤口处理好了,只有头发上还有点污迹,一会找个地方,我替你引水洗洗!” 别说,有个懂法术的人在身边就是好,受点伤都不算什么事!分分钟搞定。 我不禁又想起白子墨,要是他在,肯定又心疼的不行,估计那什么天上的仙药又拿出来用。 “柳逸然,白子墨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 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问下去,一时没了下文。 柳逸然却甩了甩他那长长的黑发,苦笑一声:“他曾是三界赫赫有名的上神,可为了心中所爱,最后抛弃了所有,落得被抽筋扒皮封印的下场,他给予那人的爱,是用生命作为代价的,他就个是痴情种” “他被封印,是因为心中所爱?”我很不解,爱一个人,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吗? 而白子墨真正爱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可以这么说。当年的事,其实我了解的并不多,那时候我还只有几百岁,你也看到了,白子墨对我总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非就是因为我没有成为他想要我成为的样子罢了!” 看着柳逸然一脸失落的模样,不由问道:“他想要你成为什么样子?” “自然不是像现在这般居于一小片天地,白子墨的心胸不是我能理解的,阿莲,他”柳逸然说到这突然停下来,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 我没有追根究底,因为我相信白子墨。 一位赫赫有名的上神,能为了所爱抛弃所有的一切,舍生赴死,这样的人,又怎么不值得我去爱呢。 “柳逸然,你说白子墨能在我的身体里醒过来,是因为什么原因?” 这个问题我已经想过很多遍了,但一直没有结果。 柳逸然摇了摇头:“或许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解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才能知道!” “人海茫茫,上哪去找我的亲生父母?而且云家村的人都说我是被养父在镇上的医院捡回去的,而我妈妈被吓死后,我爸就带着全家搬离了古枫镇!”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想过要找什么父母,对于我来说,养父就是我的一切。 “你所知道的这些,都只是他们说给你听的而已,你真正的身世,谁知道呢?” 柳逸然的话让我不禁开始深思起来。 是啊,我真正的身世,谁知道呢? 就连那个“鬼妈妈”她也说过,我不是她女儿。 或许他们讲给我听的,只是别人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我很可能不是生来就带着白子墨这块胎记,而是另有原因?” 柳逸然点头道:“有这种可能,但这件事要查起来不容易,我久居深山,不知道外界的变化,不过,此去江城,或许会有发现!” “为什么这么说?” “在你给村民解毒的时候,白子墨告诉我的,他说江城有人在等他!”柳逸然说着,指了指远处的王乐鑫和李月桐道:“他们此行目的也不单纯!” 我原以为,村里的事情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落后的观念,也不会再有人拿我当怪胎,就可以安心等白子墨醒来。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远远还没结束,或许,才真正开始 第四十五章 荒野鬼店 我看了一眼王乐鑫和李月桐,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坏心思。 王乐鑫这人虽然表现得痞痞的样子,但骨子里还是善良的。 之前我以为他们要合伙对付白子墨,多少带点主观情绪,排斥他。 但事实上来讲,他们只是为了村民们正常的生活,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而李月桐就更不用说了,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一起上了三年高中,从来无话不谈,她能有什么目的? 可能蛇的心思都比较敏感! 我抬眼看向柳逸然,发现他正好也在看我,便问道:“你说白子墨会不会恨我?” “啥?”柳逸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知道我在问什么似的:“他爱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恨你?你在想什么呢?” “他都能为了心中所爱被封印千年,怎么会突然爱上我,之前你还说他要用蛇毒控制我来的呢?”我死死盯着柳逸然的眼睛,皱眉问道。 “我不知道,这个你要问他,反正他做的事从来都是让人不解的!” 柳逸然不敢再看我,说完,竟然直接消失。 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凌乱。 什么跟什么? 说话说一半,会急死人的知道不? 有没有点公德心,好歹也告诉我一下他之前爱的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呀,我也有个参考不是。 怕白子墨竟然怕成这样? 连谈论一下他的过去都不敢么? “心莲,你走那么远做什么,刚才有人送了药过来,看来王乐鑫还没说大话,走,一会到车上我给你上药!”李月桐说着朝我走来,手里还拿着一瓶不知道是什么的药。 我也懒得解释,便由她去了。 最后一班车正准备发动,我们三个快速地冲上去,找个坐位坐下后,李月桐就要来给我上药。 我连忙说道:“桐桐你晕车,我自己涂药,你安心在那坐着!” 王乐鑫把自己的东西扔在座位上,走到我身后说道:“我来!免得人家又跟我说不配做男朋友!” 坐我旁边的阿姨倒是立马会意:“小伙子,你坐这,我跟你换个位子!” “谢谢阿姨!”王乐鑫一点也不客气,从他的位置那把东西拎了过来,还顺便把阿姨给扶了过去。 那阿姨还不忘回头朝我说:“小姑娘,你这男朋友挺好的啊!耐烦!找男朋友就要找这样的!” 我感觉自己整张脸都红透了,都不知道该往哪搁,王乐鑫却乐呵呵地说:“阿姨您说的是,对自己老婆自然要耐烦点!” 李月桐还不失时机地逗了一句:“哟,这都叫上老婆了,你们俩发展挺快的呀!” 交友不慎,交友不慎。 我真的拿这两人没办法,只有扭头看向窗外。 王乐鑫却靠在我旁边轻声说:“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我 这人明知道我爱的是白子墨,他怎么就跟那牛皮癣一样一样的呢。 我要是气不过,给他来两下,不毒死他才怪。 “你小心点说话,别做第二个黄毛!”我善意地提醒他一下。 结果他却不以为然:“他上次中毒送到医院就解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身上早就备了各种解药,不怕!” “你备解药做什么?你家卖药的?”我不由地问道。 “是啊,我家就是卖药的呀,我备解药自然是为了万一被你毒到,能立刻得到医治呀!”王乐鑫低声说着,又轻轻撩起我的头发。 只听到他咿的一声,随即松开了手。 我以为他被毒到了,回头嘲笑了一句:“怎么?被毒了,赶紧吃解药啊!” 他却咧着嘴笑道:“看来柳逸然速度挺快的啊,给你治好了!” 好,跟这种知道柳逸然他们存在的人面前,也没什么好装的,我淡淡一笑:“这不就是人与妖的区别么!” “有什么了不起,我是学艺不精,你看我师傅,一般妖魔鬼怪,见到都退避三舍的!” 我白了他一眼:“你师傅再厉害也是他的事,你又不厉害,有什么好神气的!” “我”王乐鑫一时哑口无言。 车启动后一直颠簸向前走,原本人多又闹哄哄的,李月桐估计开始晕车,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并没有好奇我们的对话。 我实在是太累,不想再说什么,靠在车窗旁眯着眼睛也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乐鑫急促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快醒醒,下车啦!” 我睁开眼睛一看,外面黑漆漆的一片,车上只剩我们三个人,连司机都不见了,不由问道:“其他人呢?” 李月桐也没明白怎么回事,揉了揉眼睛看向我们:“怎么不走了,不是应该明天早上才到吗?” 王乐鑫朝他做了个鬼脸,阴森森的说道:“咱们坐上鬼车了,刚才这车上就没有人!” 李月桐吓的脸色惨白,不由得朝王乐鑫靠了过去,磕磕巴巴说道:“什么真真有鬼车?” 我知道她肯定是之前看过类似的小说,估计又联想到那里去了,便朝她说道:“别信他,这家伙有几句话是真的?” 这时李月桐才反应过来,知道王乐鑫故意吓他,可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车会无缘无故停在这种地方。 不由得朝王乐鑫怒道:“大半夜的能不能不要吓人,会吓死人的,到底怎么回事吗?” 王乐鑫嘿嘿一笑,看着花容失色的李月桐道:“司机说开夜车累了要休息,让大家都下车找地休息去,他说前面有家酒店。” “黑车,估计又是收了酒店回扣的,专坑消费者!”李月桐不满的嘟囔着,但还是拎起自己的东西下了车。 这半夜三更的在这种地方下车,还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关键是这个地方还特别冷,我身上的蛇纹都变得冰冰凉凉的,整个背都没有一点温度。 李月桐朝四周看了看,不由得缩着脖子说道:“好冷,我一定要去投诉这个司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把客人丢在荒山野岭!” “好了,大小姐,要投诉也得等天亮,不想在这冻死就赶紧的,不然一会房间都没有,看你怎么办!”王乐鑫说着,提起我们的行李便往前走去。 我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完全不像有人烟的样子,司机就算要坑钱,应该也不会选择这种地方。 总觉得这件事有些怪异。 我怀疑王乐鑫肯定知道些什么,毕竟他是道门的人。 但他没表现出来,或许只是为了安抚我们俩而已。 我和李月桐小心的跟在他后面,李月桐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路上一个人都没看到,刚才车上那些人怎么一会就都走完了呢? 想着想着,便看到前面有个地方亮着昏黄的灯光。 看来那里恐怕就是司机说的酒店了。 也没心思多去想别人的事,我们仨朝着那灯光慢慢靠近。 到了眼前才发现,这里确实写着住宿两个字。 不过根本不是什么小酒店,就跟我们镇上那种临时旅馆差不多,破破旧旧的,没有一丝人气。 里面的灯光十分昏暗,要不是周围环境太暗,估计都难发现这点光。 李月桐十分不满,吐槽那司机要黑钱也找个好点的酒店,怎么会选择如此破旧的地方。 王乐鑫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没有走进去的意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时候,他们竟然还挑肥捡瘦的,难不成真站在这外面冻一夜么,别的不说,李月桐那小身板,怕是受不住。 再说,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那个司机肯定有问题。 但他若真要害我们,恐怕我们也逃不掉。 与其在这瞎猜,还不如进去一探究竟。 我径直走进去,迎面看到一个服务员,脸色看蜡黄,毫无生机的样子,估计是长期熬夜导致的,也没有多想,便朝他问道:“请问还有房间吗?” 那服务员眼都没抬打着呵欠说:“有两间,不过要等收拾!” 我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十二点多了,哪还等得他收拾,便说道:“不用收拾了,就一晚我们将就一下就行。” 说着,我便朝王乐鑫和李月桐招了招手,两人才慢吞吞的走进来。 王乐鑫直接掏出几张百元放在柜台上说道:“房费给你,别打扰我们睡觉!” 有钱就是好啊,都不带眨眼的。 明明那么嫌弃,给钱倒是痛快,都不问价的。 服务员收起钱看也不看,拿出两个房门钥匙放在柜台上:“两间房是挨着的,就在二楼,你们自己上去!” 自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好像是机械性的说话似的。 我心里有些疑惑,但还是没吱声,反正只是休息一晚防个寒,既然收了我们的钱,应该也不会再害我们。 于是拿起钥匙就上了二楼。 这二楼看起来还比较干净,但总觉得隐约中透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说不出来。 李月桐眼皮都在打架,可也被这气味弄得皱着鼻子说道:“这什么店啊,味道这么大,怎么睡嘛!” 她向来娇惯,又爱干净,估计是没受过这罪的。 “我说大小姐,你能不能收收性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能有个落脚的就不错了,计较这么多,等到了江城,去住五星酒店,满意!” 王乐鑫说着,拿出钥匙看了看上面的门牌号,对着门牌号就去开门。 李月桐冷哼一声,强打起精神挑了个相对干净点的房间走了进去,王乐鑫这才朝我小声道:“小心点,这里很奇怪!” 他说着指了指楼下,我就知道他肯定看出来这里有异常,轻轻点头,随后便跟李月桐进了房间。 房间确实挺乱的,地上到处都是垃圾,电视桌上还有挺厚的灰,不过床上的被子倒是整齐,看着还挺干净。 等我放下行李,这才发现李月桐竟然已经钻进被子里呼呼大睡。 我轻轻的坐在床边,担心自己身上的毒会影响到她,便在床的一角窝着,也不太敢动,渐渐的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便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挠我的眼皮,便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此时房间里竟然站满了‘人’ 第四十六章 诡异怪事 我朝身旁看去,李月桐还在那呼呼睡着呢。 幸好她没醒,要她看到这阵仗,不被吓死才怪。 眼前这些‘人’纷纷看向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其中一个阿婆朝我说道:“小姑娘,你看得见我们?” 我点了点头:“看得见啊,你们怎么会跑我房里来?” “这是我们的家啊,我们天天都在这呢!”突然我身边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传来,我这才发现,刚才就是他拿着一片羽毛在我眼皮上划拉把我弄醒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早已明白,他们都不是人,应该是些鬼魂,不过看样子他们并无伤人之意。 我壮着胆子问道:“这家店是你们的吗?” 阿婆朝我笑笑,点头道:“是啊,我们主要接待一些过路的孤魂野鬼,很少碰到人类,小姑娘,你不一般啊!看到我们也不害怕!” 那阿婆看起来还挺慈祥,我更没什么怕的,便也笑笑说:“其实我觉得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呢,阿婆你说是!” “说的也是,不过我看你手上带着桃核,这东西是道家的?你是道家人?”阿婆指着我的手腕问道。 我摸着手上那个桃核,瞬间明白过来,他们或许是害怕这东西,所以不敢靠近,但我也装作不知,随口说道:“我朋友是道家的,就住旁边!” 鬼应该是怕道家的,王乐鑫虽然学艺不精,但抬出来道家身份吓吓鬼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刚开始我想过这店有问题,但没想到会是鬼店。 我倒是不怕鬼,主要是怕这些鬼伤害李月桐,她那娇滴滴的小身板,被这阴气侵袭,不得生几天大病啊,抬出道家让这些鬼离我们远点,也就保护了李月桐。 没想到那阿婆却带着一众人直接朝我跪了下来,把我搞得一愣一愣的。 阿婆抬头朝我说道:“小姑娘,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我们真的不想再留在这里受苦了,让我们投胎去!” 我不停地转着手中的桃核,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些鬼想干什么。 可看他们可怜巴巴地跪在地上看着我,又于心不忍,便问道:“阿婆,你们起来说,到底怎么了?” 那阿婆也没让我为难,慢慢站起来说道:“这事得从十八年前说起!” 阿婆告诉我,十八年前的鬼节,他们一家人回乡给祖宗烧包,可没想到原本晴朗的天气突然电闪雷鸣,不一会便伸手不见五指,空中还伴随着阵阵怪叫声。 司机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开,但阿婆的外孙女很快发现不对劲,当她要司机赶紧停车时,已经晚了,刹车突然失灵,他们的车直接冲下山崖,顷刻间车毁人亡。 阿婆说得简短,我却听得心惊肉跳,十八年前的鬼节,那不就是我出生那天吗? 难道他们的死,跟我出生那天的怪象也有关? 那天到底有什么特殊的? 而阿婆他们又是怎么被困在这里的呢? 好奇心驱使着我问道:“阿婆,那后来呢,你们又怎么到了这里?” “我们是被一团黑烟带来这个地方的,她告诉我们,只要好好守着这个店,替她收集冤魂,就能让我们永远活着!” 阿婆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竟然闪过一丝恐惧。 “所以你们便在这里作恶,谋害过路人?”我沉声问道。 “不不不,我们没干这些事,正因为如此,那黑烟一气之下,在这里下了封印,将我们囚禁于此,连鬼差都找不到!” “你们是唯一到这里的活人,本来有道家人在,我们也不敢出来的,可我们若不珍惜这个机会,恐怕就得永远被禁锢在这里,永世不得投胎!” 阿婆说,他们不想继续留在这做鬼,想转世投生,可他们却没办法逃脱。 可她看到我之后,却觉得我一定可以帮到他们。 可我根本对这种事一窍不通,怎么帮? 只有抱歉地向阿婆说道:“这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帮,不过那黑烟是谁你们知道吗?” 阿婆摇了摇头:“是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袍,头上戴着黑纱,看不见面容,不过听她的语气,似乎在找一个人!” “找人?”我吸了一口凉气,那不会就是找白子墨报仇的假山神? 冤家路窄,事都凑一处了么! “应该是,我曾听她说过一句,‘别让我找到你,否则我将让你万劫不复’!” 阿婆身后的女孩朝我说道。 我看了看她,很清秀的一个姑娘,眼睛里有着不同寻常的光芒,一看就很灵动,如果不是那车祸夺走了生命,她应该会有个不错的人生。 阿婆见我看她身后,随即解释道:“这是我外孙女唐甜,她的眼睛能看到一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只不过现在没用了!” 唐甜,名字还真好听。 我不由朝她多看了几眼,随后又扫了一眼其他众人,方才问道:“你们都想去投胎?” 他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个孩子说:“姐姐,我们也不想做鬼,而且还是这种被封印的鬼,如果可以,请道家的人给我们超渡一下,送我们去投胎!” 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事,心里可是一点把握也没有,王乐鑫靠不靠谱另说,就单那黑影搞的封印,我也不知道怎么解啊。 白子墨没醒,柳逸然那家伙又不知道去向,我真的爱莫能助。 人们常说,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 可看着他们那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只有小心地道:“要不我问问隔壁的朋友,他是道家弟子,可他若胜不了那黑衣女人,我担心” 阿婆倒是挺乐观:“黑衣女人并不在这,她封印我们后就再没来过,只要解了封印,自然有鬼差来带走我们的,如果解不了封印,我们大不了再多等几年,不会怪你的!” 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封印与我是否有关,便点头道:“那明天我就跟朋友说说,看他有没有办法,好!”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谢谢你呀,小姑娘!”阿婆说着,带着一众家人便消失了。 平心而论,我觉得阿婆他们这些鬼还真好相处,比起我以前在云家村遇到的那些人,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惜,好人死得早! 我真心希望明天王乐鑫能告诉我,他可以帮得上忙,让这些枉死的人去投胎转世,投生个好人家,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柳逸然却突然出现了。 这家伙神出鬼没的,走也不打个招呼,女孩子的房间来去自如,也不知道避避,我便没好气的说道:“你去哪了?” “这不是呆在山里上千年了么,没见过世面,到处逛了逛,刚才感觉你好像有危险,便来看看!”柳逸然说着,也不顾忌,在我旁边坐下,拿了个枕头就靠上了。 “你要睡跟王乐鑫睡去,这里没你的地!”我一把夺过枕头,朝他怒道。 柳逸然也不恼,笑着说:“白子墨又不在,再说我就是累了靠一下而已,你至于吗?” 我懒得跟他扯,直接说道:“你要呆在这也行,帮我个忙!” “什么忙?”他一脸谨慎地看着我,好像我分分钟能把他卖了似的。 装得还挺像,我就不相信他看不出来这里是个鬼店。 “把这里封印的鬼送去投胎!”我直截了当地说。 他一下从床上蹦起来:“你可真能想,那是冥界的事,我怎么帮?” “好,你不行就算了,我让王乐鑫去干!他是道家人总归有办法!” 我算是知道柳逸然的痛点,他就怕人说他不行,以前白子墨说他没用的时候,就气得跳脚,打不赢还要逞强去打。 如今我拿他和王乐鑫比,他不气才怪。 果然,他就没让我失望,拍着胸膛说道:“谁说我不行,不就解个封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没良心地笑了笑:“那你说说看,这些封印要怎么解?还有设这封印的黑衣女人,你能查出来是谁吗?” 柳逸然沉思了一会,眼睛一亮方才说道:“简单,你舍点血,说不定这封印就破了!至于这黑衣女人嘛,管她是谁呢,如果她知道我们破了她的封印,肯定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不就知道是谁了?” 我当他有什么好办法,到头来还是想用我的血,真当我是万能血么? 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血能解祠堂的封印,能解假山神的毒雨,能引出村民喉咙里的黑蛇,用处倒还是挺多的啊! 他见我不说话,连忙又改口道:“我开玩笑的,哪能用你的血,你那全身都是毒,血也是毒血,一会我就去想办法,不过现在,得先给你把头发洗干净,你这样子太难看了!” 他说着,竟然直接就引了水朝我冲来。 我连忙朝洗手间走去,这才任他将温温的水冲洗着我的头发,随后,他还顺便帮我烘干了。 我闻了闻头发上的香味,摸着顺溜溜的头发,心里别提多高兴,有这功能还真是好,连忙问道:“这法术教教我呗!容易学不?” 柳逸然估计是没料到我会突然想学这个,连忙摇头:“你还是好好休息,这种东西学来没用,如果真要学,以后让白子墨教你,我可教不了!” 他说着,竟然用术法将我引回床上,我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李月桐正在镜子前梳头发,见我醒了,朝我说道:“心莲,你昨晚还洗了头发啊,我真佩服你,那么晚了还折腾,我是沾着床就睡了!” 她说着,居然打了个喷嚏。 我看她脸色有点泛红,眼睛下面发青,心里有些担心,昨晚那一家鬼出现的太怪了。 可能她是被那些鬼的阴气给侵袭了,但又不能明说,便朝她问道:“你不会感冒了?” 第四十七章 子虚乌有 “是有点头疼,不过还好,咱们一会叫王乐鑫快点找车,我们赶紧离开这,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怪怪的!”李月桐梳好了头发,将梳子递给了我。 我接过梳子连忙说:“那你先去叫王乐鑫起来,万一他睡过头了,咱们还得等他!” 我没打算把昨晚看到的事告诉她,心里在盘算着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也不知道柳逸然后来又干什么去了,有没有找到办法,一会得想个办法先拖延一下时间才行。 李月桐跺了跺脚:“这个王乐鑫真是的,也不知道早点起来,还得让我们去叫!”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朝隔壁走去。 可下一秒,她的尖叫便从隔壁传来。 我连忙朝门外走去,正好撞上她就像丢了魂似的跑出来,指着里面说道:“心莲,那个那个” 我担心王乐鑫出事,也没时间等她说出所以然来,直接走进去看到底怎么回事。 可随之映入眼帘的,却是不堪入目的画面。 王乐鑫上衣被脱光,身上全是指甲抓出来的血痕,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床上乱七八糟的,地上到处都是纸巾团,我都没办法形容这场景。 他这一夜是经历了什么呀! 感觉比我昨晚见鬼可激烈多了。 我找了个衣架上前拍了拍他的脸,大声喊道:“王乐鑫,你醒醒,回魂啦!” 没想到王乐鑫果真一跃而起,茫然地看着我:“心莲,怎么啦?” “怎么啦,你自己看看!”我指着镜子让他自己去看。 结果这家伙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慌乱地拾起自己的衣服套了起来,又揉了揉脸颊上那些青紫,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回事?谁干的啊?” 我看了眼身后,李月桐不在,于是朝王乐鑫问道:“你昨晚见到什么了?” 王乐鑫皱着眉想了想,抬眼又看向我,缓缓吐了个字:“你!”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他点头道:“是的,昨晚你进我房间来了!” 我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怎么可能! 昨晚我明明跟那一家子鬼说了半天,后来柳逸然进来又洗了头发,接着就睡了,哪里来过他的房间。 再说我半夜三更跑他房间来做什么,还搞得这么激烈,我又没毛病。 抬眼看着他问道:“说什么鬼话呢,昨晚我怎么可能进你房里来!赶紧的想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王乐鑫轻轻抚摸着自己脸颊上的青紫,嘟囔着朝我道:“心莲,我真的是看到你进来了,而且你看看,我身上这些青紫像不像是被你接触中毒了!”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真不知道他怎么编排得出来的。 再不着调,也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自己yy搞成这样的!要不你就是见鬼了!” 说起见鬼,我这才想起自己昨晚答应了那家人的事,可还没来得及说,柳逸然就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乐鑫,眼睛里全是戏谑,仿佛也在构思昨晚发生了什么。 也仅仅一秒钟,他就掐着王乐鑫的脖子将他按在床上,挥起拳头边揍边说:“你还真是不要命,敢碰她!我今天先揍死你!” 王乐鑫也不服气,双手死死抓着柳逸然的手腕,用膝盖顶着柳逸然的肚子,憋红着脸喘着粗气说道:“讲点理行不行?两情相悦的事你能管得着吗?” 王乐鑫还真是没事找事,什么两情相悦,说得跟真的一样,是想气死我么。 没想到柳逸然比我更气,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举着拳头就往王乐鑫脸上一顿招呼,愤恨道:“我要你两情相悦、两情相悦,你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之前他自己还说打人别打脸,结果 好,男人打架估计都差不多。 我只是不明白,就算我和王乐鑫有啥,他气个什么劲,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就有点离谱。 实在看不下去,我大声吼道:“你们俩有完没完,快点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那两个打成一团的帅哥总算是停了手,各自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这才站到我面前。 看着鼻青脸肿的王乐鑫和一脸气愤不平的柳逸然,我一个头两个大。 只有朝柳逸然问道:“你昨晚去办的事情办好了没?” 他这才反应过来,神秘兮兮地说道:“你猜我在这看到了什么?” “有事就说,我没心思猜来猜去的!”我没心情跟他玩这种游戏,显得幼稚。 “你就仗着白子墨爱你有恃无恐!”他一副没好气的样子看着我:“好,我告诉你,这里的封印竟然跟你们云家村祠堂封印是一样的!” 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乱窜。 同样的黑影,同样的封印,为什么? 王乐鑫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们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封印?” “这里封印的都是冤魂,不过他们还没做过恶,我已经跟冥界通过气了,今晚就有人来处理这事,但得先把封印打开。” 柳逸然说着看向我:“你的血说不定真的有用!” 后知后觉的王乐鑫这才明白过来:“封印的冤魂?那这岂不是家鬼店?怪不得不对劲,原来是这样,还有,昨晚我是真的看到心莲进来我房间的,该不会是” 我猛然也想到这个问题,这店里都是鬼,但鬼怎么不怕王乐鑫这个道家弟子,还能变成我的样子上他的床,这就有点不可思议了呀! 就算王乐鑫是因为对我有意,看着鬼幻想出来的是我,那他身上那么多驱邪的东西,怎么还让鬼给迷了? 那这鬼是不是也太厉害了点? 还是说又是假山神在作怪? “柳逸然,你说有没有可能封印这些冤魂的黑衣女人就是云家村出现的假山神?”我不解的问。 他也眉头深锁,似乎也在想这中间的关联。 我就是搞不明白,假山神如果只是不希望白子墨苏醒的话,搞这些事做什么呢? 现在白子墨不是已经回封印里去了吗? 而且这里的封印是十八年前就有的,那么十八年前我出生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总觉得这就是一个绕不清的话题。 哪怕我就已经打算离开云家村去江城上学,也没能从这件事中抽身。 柳逸然沉思了一会,转身拍了拍王乐鑫的肩膀:“小子,要不今晚咱们在这等等,看看那只折腾你的色鬼是何方神圣?” 王乐鑫那青紫的脸又泛起了红,估计也是给气得,他一个道家弟子竟然着了鬼的道,说出去不让人笑掉大牙。 他两只手握得青筋直冒,咬牙切齿的说:“正有此意,看我今晚不抓她出来审个明白!” 反正离开学的时间还早,我倒也没怎么急,不过我担心李月桐会不同意,毕竟她是一早起来就说要走的,现在就看要怎么说服她还在这住一晚。 “既然打算今晚弄个明白,那你们两好好准备,我去跟李月桐解释下,免得她胡思乱想的!”我说着,便朝隔壁走去。 就听到王乐鑫在那吐槽:“看,干活就知道要我们了,平时只想着白子墨!” “你就赶紧干活赎罪,要白子墨知道你yy的主角是阿莲,估计你不死也得脱层皮!现在逞口舌之快,将来有你好受的!” 柳逸然这话说的,白子墨妥妥的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了。 知道自己会陷入沉睡,还在我身上下毒咒,真有他的啊。 等他醒来,这笔账我可得算清楚。 关键这毒咒我自己还不会解,害得我连朋友都不敢碰,生怕一个不小心把人给毒了。 要被他给气死。 回到房间,我却看到李月桐又躺回了床上,我有点纳闷,她刚才不还说要急着走么,怎么自己又睡回去了。 便走到床边隔着被子推了推她:“桐桐,你怎么又睡了?” 李月桐轻哼了一声,模糊不清的说:“心莲,我好冷,好冷” 我看她额头上都是汗,被子也捂得严严实实的,这秋日阳光正好的天气,也不冷啊,她这样子,八成是生病了。 刚才还活蹦乱跳,怎么病得这么快。 想去探她额头,又怕自己毒到她,随后想起王乐鑫说她那有解毒药的事,便走到他房间,那两个家伙一个坐在床边,一个坐在凳子上,不知道在商量着什么。 见我进来,他们纷纷看向我,王乐鑫问道:“怎么样,李月桐答应了没?” “她估计是阴邪侵袭病了,我想给她探个脉,你把解毒药给我,让她先吃解毒药,我再给她看看!” 我说着,便伸手朝他要解药。 结果他却跟我来一句:“解药我是自己留着用的,她用不上,不就是阴邪入体吗,我去看看!” 他说着,立马就去了隔壁。 我看向柳逸然,他就那么淡淡的看着我笑着,一句话也没说。 不知道脑袋里又在构思什么情节。 看着他这样子,我才想起,当时他去追那黑影抢小沐阳,可后来一直没有告诉我,那黑影怎么样了,他又是怎么把孩子抢回来的。 于是便在床边坐下朝他问道:“你当时去追黑影抢小沐阳的时候,是在哪追上的,黑影又去了哪?” 我心里隐隐觉得,所有的事,都不是单独发生的,里面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这些奇怪的黑影,做这些事出来,一定有阴谋。 可惜白子墨这个上神此时此刻却睡着,也不出来指个明路。 让我们这些二愣子在这抓瞎。 柳逸然起身走到窗边,背靠着窗低眉看着我:“阿莲,你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第四十八章 龙潭虎穴 我微微摇了摇头。 算不上什么发现,我只是觉得,幕后有一只黑手,一直在推动事情的发展。 而我们无故被司机带到这个地方,明显也不是为了所谓地赚黑心钱。 “抱走小沐阳的是假山神吗?”我不由地问道。 过了一会,柳逸然才朝我道:“不是,我感觉是之前在你家出现的那个黑影,是个男声,声音十分难听,肯定不是当时与白子墨交战的假山神。” 我想起来了,那天我发现白子墨不见的时候,就是看到有黑影从我家出来,而且他说话的声音确实很难听,像是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似的。 不由得看向柳逸然:“你见到过在我家出现的那个黑影?” 柳逸然点点头。 原来他们当时感觉有异常气息靠近,白子墨才故意让柳逸然离开。 柳逸然暗中观察,当他发现不对劲再进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当时白子墨突然消失,而我则被黑影盯上。 为了保护我,柳逸然只有先将我送到祠堂那里,他便折返回来找白子墨。 但那时他感觉白子墨的气息已经很弱了。 他知道,只有进入祠堂最底层,才会感受不到白子墨,可那下面明明有禁制,白子墨是怎么进去的。 如果不是有人故意引他,白子墨不可能自己进去。 但他更清楚,凭白子墨的能力,除非他自愿,否则没有强迫得了他。 所以,他在得知白子墨已经从我身上剥离时,才说让我不要救白子墨这样的话。 他也想看看,白子墨到底想做什么。 但我最终还是解了下面的禁制,造成了那一系列的后果。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黑影再度出现,带走了村长丢在阵潭献祭的孩子。 柳逸然将我交给沐大师后,便去追那个黑影,虽然他对献祭这件事不认同,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黑影将孩子带走。 随后,他指着窗外一个方向说道:“我追着那个黑影,一直到了那里。” 我诧异极了,立马站起来朝窗外看去,那里是一片坟地,四处林立着墓碑,有些坟头还插着清明扫墓挂的白。 联想到这里是个鬼店,而且又说封印着冤魂,心里不由得揪得紧紧的。 总感觉脑海中有一团黑影挥之不去。 “说来也奇怪,那黑影虽然与我交手,但并没有出全力,似乎只想困住我,而且,在最后关头,还将孩子直接抛出来,让我带着孩子去找你!” 怪,太怪了。 村长说过,把孩子放进阵潭是为了献祭。 那这黑影带走孩子,是为了破坏献祭? 既然献祭已被破坏,为何又要柳逸然带着孩子回来? 真的是想不通。 虽然我之前怀疑这些黑影各有目的,并不全是假山神那一伙的,但他们破坏献祭又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这献祭与白子墨的苏醒有关? 不敢往下想。 一个黑影就能困住柳逸然这条千年蛇妖一整夜,那如果出现更多,我们要如何战胜? 何况到现在为止,我连对方什么情况都一无所知。 想着当时我还想着用个桃核镇住他,现在背上都直发冷。 怪不得那黑影说我不自量力。 而接下来柳逸然的话,才更让我吃惊。 他告诉我,昨天我们上车后,他一直跟在左右,并未离开。 但到了半夜时分,他感觉不太对劲,想上车看看时,却发现车突然自己停了下来。 当时王乐鑫问为什么停车时,司机只回了句,累了休息会,并告诉他前面有小酒店,随之便离开了,而车上的人也纷纷下车,一瞬间就没了踪影。 他是一条千年蛇妖,什么鬼没见过,可这次,他也没看出名堂。 于是便凭着感觉四处找寻起来,希望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当他再回来时,却发现我们仨已经离开车里不知去向。 我一脸错愕的表情看着他:“你是说,跟我们坐同一辆车的人,都凭空消失了?” 看着我惊讶的表情,柳逸然解释道:“没错,就是凭空消失,他们根本不是人!” 不是人? 怎么可能? 我们是从傍晚的时候坐的车,虽然没有进站买票,但当时车确实是从车站开出来的呀。 而且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的,没有任何异常。 还有个热情的阿姨跟王乐鑫换过座位。 要他们都不是人,我感觉不出来,王乐鑫总感觉得出来,还有柳逸然自己也跟着我们,怎么会一点发现都没有。 “不可能啊,你跟了一路,难道是人是鬼都不清楚?”我沉声问道。 柳逸然摇了摇头:“怪就怪在,那些鬼一点阴气也没有,又是晚上的,我也察觉不出来,但我追到那片坟地,又看到了他们,感觉他们就像是回家一样!” 我不由感觉到毛骨悚然。 事情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真的没法解释。 这世上真的有鬼? 还有连千年蛇妖都分辨不出来的鬼? “柳逸然,是不是因为你太菜了?”我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菜?”柳逸然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什么是菜?我是乌梢蛇不是菜花蛇!” 我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我的意思是你太弱了,连鬼都分辨不出来!” “哼,他们恐怕不是鬼!”柳逸然侧身看向我:“你知道傀儡术吗?” “傀儡术?”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东西,之前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李月桐看小说后讲给我听的,但这个术我可真没听过。 “我怀疑那些都是被术法控制的不明物体,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我知道能操控这些的,便是傀儡术!” 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人会这样的术法,那恐怕很多事情都会乱套。 这么多年的学习,我相信科学,可最近发生的事,又让我开始怀疑人生。 深更半夜,一辆满载不明物体的车将我们带到这里,而这里又有着与云家村相同的封印,被封印的这些冤魂,又与我十八年前出生时的异象息息相关。 如果我还不能把这些事联想到一块,那也太蠢了些。 很明显,这件事又是冲着白子墨而来的。 “你说之前那个黑影将你引到这里,而这辆车又将我带到这里,为的是不是要让我们发现这个地方,从而解开下面的封印?” 见我这么问,柳逸然也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但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解开封印呢?那些冤魂出来他们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还有,那个阿婆说,封印他们的是个女人,难道想解开封印的人与那女人又是对立面?” 我现在只知道,有人故意引我到这里来解开封印,但解开封印后会有什么后果我不知道。 当时祠堂下面封印解开时那些冤魂四散而出的场景,现在还历历在目。 如果今晚再来一次,怕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毕竟这次沐大师不在。 王乐鑫那个半吊子,恐怕靠不住。 可若不管这事,阿婆一家被困在这里无休无止,也不是办法。 “你说这些被困在封印里的冤魂是不是障眼法?真正封印的东西,或许都与白子墨有关?” 我脑海里灵光一闪,这么想的也就这么说了出来。 柳逸然露出他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朝我笑道:“你总算回过神来了?” 我真想骂他几句,知道有这种情况不告诉我,让我在这瞎猜。 可晚上不还得靠他帮忙么,也没好意思骂。 如果这里封印的东西真与白子墨有关,那么解开封印,是不是也能助白子墨恢复? 想到这,我的兴致突然高涨起来。 看来,今晚怕又是个不眠之夜 “柳逸然,要是解开封印,里面的冤魂会怎么样?阿婆一家能去投胎转世吗?” 想着那一家老老少少十余口人,我也挺难受的。 意外夺走了他们的生命,死后还不得安生。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只要他们愿意,投胎转世没有问题,不过”柳逸然突然停顿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 “不过什么?”我有些焦急,立刻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管这家子人的事而已,毕竟你只是路过,但你既然决定要做,就去做,我也想看看,那个装成你的女鬼是何方神圣!” 柳逸然提起这事的时候,眼睛里竟然流露出一抹凶光。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眼中带着杀意。 他为何那么憎恨那个变成我模样的女鬼? 而那个女鬼变成我去找王乐鑫,又有什么目的呢? 眼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反正今晚要行动是肯定的,但也需要分一下工,总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应对。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知道做事不能太莽撞。 一旦发现不对劲,就得立刻想办法离开这。 解封印的事情肯定得我来,因为我的血能派上用场,但冤魂的事就得靠他们,而且还要防止意外事故,最重要的,是要查查这下面是否封印着与白子墨相关的东西。 而这次,绝不能再让黑影捷足先登。 为了保险起起,我跟柳逸然商量好了,他仍旧隐身,伺机而动,由我和王乐鑫出面做事。 我倒要看看,这鬼店下面是不是又一个龙潭虎穴! 第四十九章 拭目以待 商量好晚上的行动后,我便起身去隔壁看李月桐。 李月桐的情况并不好,一直发烧说胡话,我心里明白,她就是被阴邪之气侵袭了,所以才这样的,然而我们却还要在这住一晚。 王乐鑫有模有样地在她额头上画了几道,还从包里拿出黄符给放在了李月桐的枕头上。 回头看到我后,才嘿嘿一笑:“她没什么大事的,与其找借口说服她再留一晚,不如让她睡上一觉,等咱们把事情解决了,再带她离开这!” 我也知道这是个省心的办法,可我还是担心李月桐的身体,万一真搞出个大病来,岂不是害了她,可现在又没法让她一个人离开,也只有答应着。 看着李月桐那红扑扑的脸蛋,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好在我包里有退烧药,给她吃了一颗,起码不让她一直烧着。 柳逸然走进来,黑衣长袖一甩,房间里立马干净了,而李月桐眼皮下的青色也消失不见,看她慢慢的平稳了下来,我总算也安了点心。 朝柳逸然道:“你给她设个结界,免得再有阴气缠她!” 柳逸然冷哼一声:“要不是怕你担心,我才懒得管她,这人有点心术不正!” 我知道柳逸然从第一次见到桐桐起就不太喜欢她,可是不喜欢没什么关系,平白无故说人家心术不正,就有点过分了。 “桐桐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前我被别人欺负时,都是她力挺我的,你怎么就说人家心术不正了!跟你说,别随便给人下定义,这样不好!” 在对李月桐的态度上,我总觉得柳逸然有些谨慎过头。 要不是我身边怪事多,连累桐桐,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说她心术不正,打死我也不信。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柳逸然丢下那么一句,转身想往外走。 似乎又想起什么回头看了看我们说道:“晚上冥界的人来收魂,那些想去投胎的自然是没有问题,但肯定有捣乱的,封印就在这家店的后院,我靠近不了,只能靠你们自己!” 我点了点头。 反正舍点血的事,也没有多难。 可王乐鑫却不乐意了:“我师傅没教过解封印的方法,你让我跟心莲怎么打开?” 柳逸然是头也没回的走了。 王乐鑫还想追上去,我连忙阻止道:“你别追了,柳逸然是条蛇,他肯定不方便靠近,万一将他也封进去了,怎么办!咱们先去探探路再说,晚上还得他帮忙抓那只女鬼不是么。” 他好像也想通了其中的道理,转而又坐在床边朝我笑道:“真没想到,我堂堂道家弟子竟然要与一条蛇妖为伍!” 我沉思了一会朝他问道:“我看沐大师对柳逸然都恭恭敬敬地称声柳仙,怎么你就张口蛇妖闭口蛇妖的?” 王乐鑫摸了摸口袋,又掏出两个糖,剥开纸递了一个给我:“先吃个糖,一会我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吃的,这个鬼店,白天估计是找不到服务员的!” 我接过糖含着,仍旧等着他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他又哧溜了一口才缓缓说道:“他是蛇仙没错,据说在云家村守着山神庙都有千年之久,而且他从不害人,师傅曾说过,神仙和妖魔,是有区别的!而柳逸然在大家心中,属于仙!” “所以师傅对他是另眼相待的!” “那白子墨还是上神呢,为什么沐大师却不容他?” 总不能白子墨这上神是自封的,可柳逸然也说过白子墨曾经是三界赫赫有名的上神啊! “那是因为千年前,白子墨犯了众怒!只不过这段历史,好像被谁故意隐藏下来,到底当初是什么原因将他封印,我师傅也没说,所以我并不清楚。”王乐鑫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似乎也在探寻我知道多少。 其实对于白子墨,我知道并不比他多,或者更少! “那你都知道柳逸然是蛇仙,为什么你成天跟他过不去,还说人家是妖?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搞不懂他们这些人,明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的,为什么偏偏要反着说。 我还说怎么沐大师对妖的态度有那么大的差别呢。 王乐鑫却一脸认真的说:“那还不是因为你!谁叫柳逸然要当白子墨的跟班,非要拆散你和我呀!” 什么跟什么? “拜托,以后别说什么拆散不拆散的好不好,我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最多就是普通朋友,你要再这么说,当心我连朋友都不跟你做!” 有些话确实要说清楚,不然容易闹误会,白子墨为了我连自己最想要的都可以抛弃,我怎么能趁他沉睡的时候,跟别人不清不楚的! 那不是渣女的行为么! 虽然白子墨这白蛇纹身让我看起来确实想个社会不良少女,可我自己知道不是就行了呀,别人怎么想随便咯! 王乐鑫见我说得这么干脆,整个身子都垮了下来,也不要他的帅哥形象了,直接将二郎腿一翘,一边玩着他的棒棒糖一边说:“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好伤心啊!” 我看他就不像真伤心的,这二流子货色,也就三分钟热度,便也不再理他,走到李月桐身边见她睡得正香,悬着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来。 “走,去后院看看!”我转身便朝外走。 他则慢慢悠悠的跟在后面嘀咕:“柳逸然就是不想淌这浑水,故意说自己靠近不了的,他都是仙,这封印怎么可能影响得了他!那家伙看着老实,其实才不老实呢!就我被搞成这副模样还得出来干活,真没天理。” 我自然知道柳逸然不能靠近的真正原因,因为我们早就商量好了的。 他只会在关键的时候出现,其他时候我得自己出面。 这样那些藏在幕后的也就容易掉以轻心。 但这些事不能告诉王乐鑫,他是道家人,收个冤魂什么的总得去做,如果他知道有依靠,怕他又不靠谱。 便没理他径直朝楼下走去。 来到一楼,我看到昨晚那个脸色暗黄的服务员仍站在柜台,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便朝王乐鑫努了努嘴说道:“你看那个像鬼吗?” 王乐鑫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不像鬼,但又总感觉不对劲!” 柳逸然说他们不人不鬼,是不明物体被傀儡术操控着的,现在想想,确实像这么回事。 心里一直在猜想着,到底是什么物体呢? 想归想,但脚步确是没停。 封印在后院,趁着现在日上三竿,去后院先看看再说。 但走了几步,我冷不丁的回头看了一眼,那服务员正好也扭头看向我们,我对上他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只觉背脊生寒。 他那双眼睛就像是画画时用毛笔点上去的,里面没有光影也没有瞳孔,就黑白分明的两部分,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我连忙回过头,没再看他,心中立刻有了底,朝王乐鑫轻声道:“那服务员好像是个纸人!” 王乐鑫听到后也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便加快脚步朝后院走,边走边说:“还是你眼尖,只不过能把纸人做得如此逼真,还能行动自如的,也不是寻常人啊!” 以前我在云家村的时候,也看到村民们祭祀时扎过纸人去烧,虽然那纸人扎得栩栩如生的,可跟这能自由行动的比起来,却是差远了。 民间人的手艺活我所知道的并不多,但养父曾跟我提过一些,像扎纸人就是我们平常见得比较多,也比较能理解的。 毕竟农村里常见。 只是用纸扎人看鬼店这种事都能让我遇见,倒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这家店的后院正对着的,就是那一片坟地,虽然现在是白天,我还是觉得阴森森的,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一种让人闻之欲呕的气味。 昨天晚上李月桐就说过,这味道很难闻。 可在这后院更为明显。 王乐鑫也忍不住捂着鼻子道:“怎么这么大的味,好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 确实是一种腐烂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心想,该不会是腐尸,要真是这样,我估计自己一会看到了会几天都吃不下饭。 可是想着那些等着解开封印去投胎的冤魂,我又动了恻隐之心,朝王乐鑫道:“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干净,咱们赶紧看看封印是怎么回事!早点搞完早点离开这!” “要不是想抓住昨晚整我那鬼,我是不想关心这封印的,按我的想法,应该吃点东西在房间里等着鬼上门收拾,搞不懂你们又要做什么好人好事,送什么冤魂投胎!” 王乐鑫话是这么说,但眼睛却四处打量着,看样子应该是在找封印。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说一套做一套么。 不过像他这样找,怕是别想找到什么封印的。 要这么容易看到,那这个地方也不至于十八年也没被鬼差发现了。 然而就在这时,我的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随后便看到院子中央那个花坛下发着诡异的绿光。 而有个声音就在脑子里说:“这下面就是封印池,不过现在不能打开,得等晚上12点!”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听到这么一个声音,但我敢肯定,这是真话。 于是朝王乐鑫说道:“我已经找到封印了,咱们上楼去搞点吃的,晚上再行动。” 王乐鑫很惊讶的看着我:“你该不会骗我?你又没学过这些怎么看出来的?我都没找到呢!” “我无师自通不行吗?再说你平时心思又没用在学道上,光想着当个二流子玩,学校里对你的评价都是花花公子,像你这样的,怎么能集中心思学道!” 我本来不想戳破他,可奈何他自己要提这茬。 他那张还青紫着的脸憋得更青了,可又不愿承认自己菜,倔强的说:“别总是贬低我,今晚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道法!” 我朝他耸了耸肩:“拭目以待!” 在离开后院时,我又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那花坛底下的绿光闪现的更加诡异了 第五十章 厄运毒体 回到房间,王乐鑫给我拿了些吃的垫肚子,聊了几句后,便各自安排休息,先决定养好精神,等晚上12点后再行动。 我本来还想商量一下对策,但看王乐鑫那副模样,实在也不忍再多看一眼,便让他赶紧想办法把脸上的青紫消一消。 不知不觉中,我靠在李月桐的床边就睡着了。 梦里,我看到白子墨又变成了蛇身盘在以前那个山洞中,闭着眼睛并没看我。 我上前摸了摸他冰凉的身体,朝他说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又变成这般模样,我错了,你快点醒来,哪怕你骂我几句也好啊!” 可他却一动不动的,根本就没听到我的话。 我有些失落,虽然才不过两天时间,却觉得分别了很久很久。 好想听到他那带着磁性的声音,哪怕他就是高傲地称自己上神,一口一个本尊也没关系呀! 看到他这样子,莫名的就感觉心头发酸,总有一种愧疚感从心底升起。 白子墨呀白子墨,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呀。 如果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对他来说是封印,说什么我也不会将他再弄回来了呀。 唉,世上没有后悔药! 现在只祈求他真的能再度醒来。 我甩了甩头,驱散着脑海中那乱七八糟的念头。 可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涌出来。 我就这么靠着白子墨的蛇身,任由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阿莲,醒醒,快醒醒,已经12点啦!” 我正伤神的时候,却被柳逸然急促的声音吵醒。 睁开眼才发现四处都是漆黑一片,房间里阴冷得要命。 看了一眼旁边沉睡的李月桐,见她安好,才从被子里出来,缓了缓神说道:“王乐鑫那边有情况吗?” “他应该是遇到梦魇了,那东西狡猾得很,见我们有所防备,出来一下便消失了!”柳逸然说着,领着我便朝隔壁房间走去。 我进去后看到王乐鑫还呆呆地坐在床上,脸上尽是不甘,见到我也不说话。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药,脸上的那些青紫已经消退了,但此时脸色却煞白,头发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很颓废。 我走过去准备安慰他一下,没想到他却一骨碌爬起来,理了理头发就说:“我堂堂道家弟子,竟然被一只鬼给戏弄了,说出来不让人笑话,今晚不跟这些东西分个高下,我就不姓王!” 他说着,便往楼下冲去。 这家伙,自己一个人能去干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连忙朝柳逸然问道:“事已至此,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虽然他说封印他靠近不了,但要是他有办法跟我们一起去,我觉得把握还是大一些。 主要担心的就是封印如果解开,出来的不仅是那一家的冤魂,还有其他的。 而且我更担心的是,那些黑影会趁我解开封印的时候,去偷什么东西。 如果这下面真的封印着白子墨的东西,我可不想再弄丢了。 早知道应该问问那个阿婆,这下面到底有什么情况,了解多一些行动起来也就安心很多。 柳逸然却沉沉地看了我一眼:“阿莲,花坛下另有乾坤,你们自己小心!” 听他这意思,是不愿意一起下去的,我也没强求,朝他点头道:“我会的!” 说完,我便追着王乐鑫下了楼,也没理会那个纸扎的服务员,径直冲向后院。 站在后院看向对面的坟地,到处都是绿光闪烁,就如平常夜晚大街上灯火通明般。 王乐鑫找回了一丝理智,停下脚步问道:“心莲,封印在哪里?你白天不是说找到了吗?” 我没有再看对面的情形,指着眼前花坛朝他说道:“这下面就是封印池,你将花坛中那最大的花盘搬开,我们下去看看!” 王乐鑫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真能看到路?” “自然能,你照做就行!” 他倒也没多问,直接走过去将花盆搬开,就在他抬开花盆的一刹那,那个花坛便朝两边分开,露出一条直通地下的台阶。 我立刻顺着台阶往下冲去。 王乐鑫紧随而来。 我感觉这台阶跟我在云家祠堂看到的有点像,也是九拐十八弯的,而且越往下越冷。 心里越发的怀疑,这个地方,跟白子墨的封印有着紧密的关联。 不知道这下面是什么东西发出的绿光,不过我们倒是能借着这光看清脚下的路,一路冲下来就到了一块平地上,旁边有个水池,感觉跟云家祠堂下都差不太多。 我下意识地朝那水池看了一眼,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水池里漂着各种各样死尸,有人的,也有动物的,发出了阵阵腐臭味。 忍着不适靠近一看,竟然发现那水池里有一个死人看起来有点熟悉,仔细瞧了瞧,才想起来,那就是阿婆的那个外孙女唐甜啊! 没想到她十八年前就死了,如今尸体还在这泡着,竟然没有腐烂掉,还有她们不是出车祸死的吗,是谁把她们的尸体移到这里来的? 就在这时,阿婆一家人竟然从水池中缓缓走了出来,在我面前站好后,阿婆才开口说道:“小姑娘,你真守信,果然来解救我们了,这位就是你的道家朋友,小伙子看起来挺精神的!” 阿婆的话里带着讨好的意味,我知道,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愿意来解封印的道家人,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一家子怨死在这十几年,也是可怜人。 王乐鑫也知道自己看到的是鬼,不过也没害怕,看人家还夸自己呢,不由得笑了笑:“阿婆,你放心,我们一定能帮你们解开封印的。” 我转头看了看他,见他神态自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轻声问道:“这么有把握?” “当然,我师傅虽然没教我解封印,但我偷听过啊,而且柳逸然不是也说你的血”他话说到一半就没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他是怕这些鬼要知道我的血也曾解开过封印,会对我不利。 关键时刻还知道保护一下我,算他还有良心。 不过我也没打算多在这耗时间,便朝阿婆说道:“冥界的人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只要封印打开,你们就赶紧走,其他的都不要管知道吗?” 阿婆感激的看着我们,慈祥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你们真是好人,来世我们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 我朝她微微点头:“阿婆,只要你们能顺利离开就好,来世愿你们投个好人家,安稳过一生!” 此时此刻,我心里想着的是怎么把封印解开,让他们能顺利离开这个地方。 于是我按着在祠堂下面的记忆路线往前走,在另一侧也看到了一个房间,里面也放满了小笼子,而笼子里跟之前我在祠堂下面看到的情况一模一样。 里面全是冤魂。 我脑子有些乱,心里想着,该不会再往前面,可以看到封印白子墨的那个洞! 这念头刚起,我就朝着前面冲去。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乐鑫在后面一直喊我,我都没有停下。 果然在跑出了很远之后,我再次看到了一条巨大的白蛇被困在一个山洞之中。 我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白子墨的蛇身竟然在这里,说什么我也要救他。 我听到王乐鑫在喊我别再往前走,可我根本不愿意停。 径直来到那个洞口,按照当时的方法,咬破了手指按了下去,那洞口的封印立刻破了! 可等待我的,并不是白子墨那温柔的眼神,而是眼前的白蛇竟然变成了一道黑烟消失不见。 耳边传来了一个难听到极致的笑声:“哈哈哈,终于解脱了,终于解脱了!” 我还没明白过来,就被那黑烟给冲击的倒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什么白子墨的蛇身会变成黑烟?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王乐鑫从后面赶来,急忙说道:“心莲,我们好像上当了,这里有问题!咱们先出去找柳逸然再说。”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团黑烟朝我们围了过来,王乐鑫好歹也会点道术,一边念着咒一边画着符就开始跟那黑烟干架。 我似乎听到那黑烟中传来阵阵嘶吼声,应该是被王乐鑫的符给伤着了,看来这家伙也不全是个花架子,关键时刻还能派上点用场。 感情最没用的就是我了,不但没用,还净惹事。 这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捅了马蜂窝。 果然只要事关白子墨,我就会失去理智。 随后我就听到那个难听的声音再度响起:“白子墨,你也有今天,看来找了个蠢女人就是你的死穴,哈哈哈!” 也就在下一秒,我便看到一双枯枝般的手朝我脖子处掐了过来。 我急得直往后退,可后面已经抵着洞壁退无可退了。 虽然我身上有毒,但不知道这毒对这些鬼魂有没有用啊,万一毒不到他们,我岂不是要被掐死。 那双枯手抵到我脖子的时候,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黑烟中发出一丝冷笑:“竟然是厄运毒体,有意思,不过遇到我,算你倒霉!” 说着,他那双枯手上的指甲竟然一瞬间变长,尖锐的指甲刺进了我的脖子,我感觉喉咙被死死的捏着,呼吸立刻就被限制了。 到现在,我才认识到自己的弱小,在这些异类面前,真的什么都不是。 王乐鑫回头看到我,急切的说:“心莲,撑住!” 他说完,随手丢出两张黄符,将那黑烟给逼退后,便朝我这冲过来。 我看他手里多出来一把桃木剑,举着剑就朝我这边的黑影来砍。 结果那黑影动都没动,只感觉一阵风闪过,听他说了一句:“不自量力!” 就看到王乐鑫被震飞了好远,直撞到了旁边的洞壁上才滚落地上,口中鲜血顿时涌出。 我想喊,可喊不出来。 我估计那黑影的指甲已经穿进我脖子很深了,但是疼痛的感觉却不是那么明显,就觉得窒息。 黑影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继续说:“白子墨,今天就让你和这个厄运毒体一起消失!” 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厄运毒体,估计是比较倒霉的意思,这个时候,也不适合想这些,然而,就在这时,我却听到了白子墨那如天籁般的声音:“哦,是嘛!那你到试试看” 第五十一章 两只黑魔 黑影听到白子墨的声音,手上的力顿时就松了许多,但随后便掐得更紧了。 长长的指甲嵌进我的肉里,疼得我眼泪直流。 但我感觉得到,这个黑影也在害怕,只不过死鸭子嘴硬地说:“白子墨,你给我出来!你现在实体都没有,靠着这具毒体活着,我还怕你不成!” 可他话音刚落,我的窒息感就消退了,随即黑影尖叫着退了好几步。 我看到刚才黑影那双枯枝般的手已经肿得不像话了,甚至开始溃烂起来。 他举着手急吼道:“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身上的毒怎么可能毒得了我!”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本尊哪怕连虚影都没有,同样不是尔等可以近得了身的!” 白子墨一身雪白长袍出现在我面前,那头银发在这绿光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我急忙扑进他的怀里,抬眼看向他:“白子墨,你终于醒了?刚才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以为” 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刚才的心情,我好害怕,害怕自己又害了他! 如今看到他完好无缺地站在我面前,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他温柔地朝我笑着说:“不怕,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你!” 那黑影见势不对,立刻想逃,但白子墨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掐了个法诀便将黑影给定住了。 然后一抬手,那个准备去攻击王乐鑫的黑影也被限制了行动。 这举手投足间,怎一个帅字了得。 两个被制服的黑影在那吱吱呀呀地发着怪叫,听得我耳朵发麻。 “别叫了,吵着我媳妇!”白子墨冲他们吼了一声,那两只果然就安静了下来,再也不敢吭声。 我看向他,不禁热泪盈眶。 不仅仅是他叫我媳妇,更因为他活着,而且还变强了。 白子墨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在抚过后脑勺的时候轻声说道:“还疼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其实根本就没疼过。 也不知道他沉睡着是怎么知道我头被伤过的,或许这就是普通人与神之间的区别。 他轻轻抱着我细声说道:“以后别什么事都往前冲,伤着了我会心疼的,知道吗!” 被他这么一哄,我竟然把自己之前想要说的话全都抛到了脑后,只感觉心里暖暖的,有他心疼着,好像别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我靠在他怀里,顿时觉得无比心安。 王乐鑫缓缓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白子墨,又看了看我,不由地垂下头。 白子墨抱着我的手紧了紧,然后朝王乐鑫道:“你是道家人,自然有办法收了这两只黑魔,这里就交给你,我带阿莲去休息!” 王乐鑫居然痛快地点头道:“放心!” 我本来还想看看,这两只黑魔要怎么被收掉,刚才那么横的东西,怎么白子墨一挥手的功夫就给制服了。 可白子墨根本没给我机会,打横抱着我直接从地底回到了房间里。 但这不是我之前那间,而是一间特别大特别干净的房。 他将我放在床上,然后抚了抚我的脖子,我立刻感到一阵清凉传来,脖子上之前那沉重的感觉一瞬间就消失了。 还来不及跟他说什么,我的眼皮就越来越沉,紧接着,便睡了过去。 可能是知道白子墨醒了,我的心特别放松,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等我醒来,天已经亮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我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昨晚又是做梦,连忙喊道:“白子墨,白子墨,你出来!” 这时,白子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来了,我给你找吃的去了呢!” 说着,他就提着热腾腾的包子和豆浆走了进来。 我这才想起自己昨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早就饿了,但想着自己还没洗漱,便说道:“我去洗个脸再吃!” “我已经帮你洗漱好啦,你安心吃!别饿坏了肚子!”白子墨像个调皮的孩子似的,拿起一只包子就往我嘴里塞。 我心里直想,这是要把我当猪养么,连洗漱都给做了,那我每天还要干什么? 结果他却只是低眉浅笑,好像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想想也是,要日子一直都是这样,多好啊! 我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柳逸然他们人呢?这地下封印的问题解决了吗?” “封印的问题已经解决了,那些冤魂已经送去冥界投胎,你放心!” 听他这么说,我轻轻点头,随即想起一件事:“那只梦魇是怎么回事?” 白子墨眼神沉了沉:“跑了,那东西太狡猾,知道我在,就立刻溜了!” 他说着,还不忘把豆浆递到我嘴边。 我喝了一口豆浆,奇怪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醒的?该不会早就醒了只是没告诉我?” 白子墨心眼多我是知道的,别人想算计他,最后恐怕都会被他算计。 但他竟然醒了都瞒着我,就让我很不开心。 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我包子也不吃了,豆浆也不喝了,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 他却不紧不慢地说:“你不是到梦里看了我还哭了好久么,我被你哭醒的啊,然后我醒过来就发现你要跟王乐鑫下楼去解封印。” 白子墨告诉我,他当时刚醒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有将柳逸然留下问个究竟。 当他知道这下面也是封印着冤魂时,便让柳逸然在外面守着,看看是谁在作怪,他而跟着我们到了地下。 我想起当时还问了一下柳逸然他要不要一起跟下去,他只是说了句花坛下另有乾坤,并没打算跟我们走。 原来他知道白子墨已经醒了。 只是没想到柳逸然又没抓住那个幕后黑手,让他再次跑掉了。 我朝白子墨问道:“既然你们知道有情况,为什么不阻止我,还要让那黑魔出来了呢?” “那下面的黑魔不是什么难搞的货色,我有把握制服他,昨天你不是看到了么,后面王乐鑫用道家的法术给收掉了!”白子墨说着,又把包子和豆浆送到了我嘴边。 我感觉他就只想让我吃东西,其他的就是随便应付几句。 我哪吃得下去嘛,也不知道那阿婆一家怎么样了呀,还有黑影会不会再出现 就感觉事情还没个结果,担心那些黑家伙会对白子墨不利。 我推了他递过来的东西沉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让柳逸然跟我们下去,然后你在外面守株待兔抓那个幕后黑手?” 我觉得这样安排才对啊,下面的如果好解决,那柳逸然肯定不会出漏子,而上面的有白子墨镇着,说不定就抓着了呀。 可白子墨却连连摇头:“我怎么可能放心把你交给他们,万一你被伤着怎么办!要不是我被那一家子缠着耽误了点时间,我都不会让黑魔有机会靠近你!” “那放走了那个幕后黑手,以后可能就没有安宁日子过呀,你怎么想的!”我着急起来,他这人就是这样,怎么分不清轻重缓急呢。 “在我心里,只有你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次要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白子墨可从来没怕过谁!大不了以后他找上门来,再打一架!”我从白子墨的眼神里看到了十分笃定的光芒。 话说回来,能被这样宠着,真的很有安全感。 这也就是为什么只要他在,我就有一种什么都不怕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别人嘲笑我,养父会坚定地站在我身边,然后朝那些欺负我的人破口大骂时一样。 养父那么平易近人的性格,会为了我跟别人红脸。 而白子墨这蜂窝煤心,在护我的时候就成了实心的。 大家都说我是灾星,是不祥之人,可我却觉得,此生能遇见他们,我就是最幸福的人。 他再次给我递过来包子,我顺势咬了一口,可白子墨却趁机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也就在此时,门被推开了。 门外站着王乐鑫和柳逸然。 我脸瞬间就红了,白子墨却跟没事人似的,仍旧一口一口地给我喂着吃的。 柳逸然大步走了进来,贱兮兮的说道:“好啊,你们俩在这亲亲我我吃着早餐,我在外面累死累活的,还天天被嫌弃,这是什么世道啊!” 我抬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口的王乐鑫,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说好的一起行动,可最后事情都是他们在做。 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地朝他们问道:“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那一大家子冤魂怎么样了?” “那一家子骗人的,你就不该信他们,差点害我们又上了当!”柳逸然嘟囔着,手却朝我面前的包子伸了过来。 我正准备拿一个给他,结果白子墨一把拉住我:“他又用不着吃东西,给他干什么!” 柳逸然哼了一声,转身朝王乐鑫说道:“你来吃,看他给不给!” 王乐鑫脸色还是那种惨白的,并没有过来,而是站在那朝我说:“既然事情已经解决,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一会就跟李月桐先走。” 他说完,转身就打算离开。 “王乐鑫,你等一下!”白子墨突然喊道。 王乐鑫回过头来,不卑不亢的看着白子墨:“还有何事?” “看在你曾救过阿莲的份上,我不会为难你,但是以后还请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逾矩!” 我听得出来,白子墨的话里有种盛气凌人的味道。 但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确实在这种事情上,讲清楚一点比较好。 王乐鑫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在我脸上扫过,随即说道:“知道了!” 我看得出来,他说这几个字是不情不愿的,只不过他可能还碍于我的情面,没再多说什么。 等他离开后,我朝白子墨问道:“你刚才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他是我朋友耶!而且我还不知道” 我话未说完,白子墨便打断我道:“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不必通过他!” 于是我便看向他问道:“刚才柳逸然说那一家子冤魂骗我,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二章 我被骗了 柳逸然本就是个藏不住事的,听到我问这话,便急忙说道:“她的话半真半假,他们确实死于十八年前一场交通意外,但他们留在这里,却另有原因!” 原来阿婆生前是扎纸人的,她靠着这个手艺,在这周边还混得挺好。 当年那场车祸,他们一家都死了,阿婆于心不甘,加上那天本来就异象频出,有个黑影路过,便将阿婆一家的冤魂都带到了这里。 黑影告诉阿婆,只要他们一家留在这里,就可以保证他们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会有鬼差来抓他们投胎。 一开始这一家子还挺高兴,毕竟谁也不想枉死。 黑影还将他们一家人的尸身运到地下的水潭中泡着,告诉他们,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死了。 于是这些年,阿婆一家依旧靠着她扎纸人的手艺在这生活。 很多人来找她扎纸人,有些是用来配冥婚,有些是用来给去世的长辈做使唤用,她扎的纸人活灵活现,人人都称赞。 凭着这门手艺,阿婆在这一带还小有名气。 但是最近几年,来买这些东西的人越来越少,阿婆的生意也渐渐得差了。 于是,她便开始与鬼打交道,后来还将这间屋子改成了现在这小旅馆模样,供那些鬼消遣。 还将自己扎的纸人点上眼睛,让纸人在这一带行走。 她在努力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王国。 而那些纸人,就是她的百姓。 虽然阿婆自己一家人离不开这个酒店,但她扎的那些纸人,却可以四处行走不被发现。 而我们那天要坐的那辆大巴其实早就开走了,是我们自己没注意,上错阿婆扎的这辆鬼车。 我听得心里直发毛,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手艺? 能以假乱真到这样的程度。 可这跟阿婆骗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不解地看着他们俩问:“那阿婆为什么要骗我?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她跟那个黑影又有什么关系?” “那个阿婆想让她外孙女复活,黑影告诉她,只要你解开地下的封印,他就复活唐甜!”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死人还可以复活的,就算之前银花姐棺内产子,那也是因为仅隔几个小时的时间,养父说很可能只是岔气,并没有真的死,而且中间很可能还有人为操作。 可这唐甜是真真实实死了十八年啊,怎么复活。 明显是这黑影在骗阿婆! 我在想,这两条蛇肯定知道情况,便问:“真有让死人复活的办法吗?” “那阿婆被鬼差带走的时候,也没说明白,但是唐甜的魂魄确实不见了!我问了鬼差,带走的那些冤魂里面,没有一个叫唐甜,他们一家子也不肯说出她的下落!” 我心里一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当时我在下面的时候,明明看到她们一家人都在,而白子墨说他还被那一家人缠住了,想到这我又继续看向白子墨:“你当时被那家人缠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她?” “我不知道谁是唐甜,不过我下去时,那家人正在封印池边祭拜,我知道你去解封印是为了救他们,所以想着去看一眼。” “没想到那阿婆竟然能看见我,她那双眼睛不是常人的眼睛!而且她告诉我,只要封印解开,一切就结束了!” “结束?”我完全听不懂了,阿婆要解开封印是为了结束什么? 难道就是黑影承诺的替她复活唐甜? “没错,她只知道,封印解开后,所有的冤魂都会被放出来,他们一家也确实可以脱离这个地方的控制,但他们没有想到,我会醒得这么快!” 白子墨说着,勾起嘴角轻轻一笑。 老实说,如果不是白子墨出现的及时,就凭我们三个,昨晚怕是凶多吉少。 柳逸然就算能将我们救出去,那其他的后果也不堪设想。 我不由得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都怪我,听信别人的谎言,差点又酿成祸事了!” “也算不上什么祸事,那些被封印的冤魂不是出因此得以解脱了吗!”白子墨轻轻揉了揉我的额头,语气十分温柔。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 不过知道其他冤魂已经解脱,心里也算舒畅了些。 但唐甜又去哪了呢? 仔细想了想,顿时反应过来:“唐甜应该是藏在她的尸身上,所以躲过了鬼差!” 柳逸然立马跳起来:“我现在就去看看!” “不必了,她若真的躲起来你也找不到!”白子墨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那唐甜看起来也不是坏人,就算逃走应该不会作恶?”我其实心里对这一家人还是挺怜悯的,所以觉得唐甜要是复活了,也挺好。 “关键是有人利用她,那幕后黑手还不知道想做什么呢,唐甜可能会成为她的傀儡!”白子墨说着轻轻握了握我的手:“不过别担心,我总会想到办法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再多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如果唐甜真的成了那黑影团伙的傀儡,下次遇到,我可能也不会再心生怜悯。 柳逸然告诉我,阿婆那一大家子人被鬼差带走后还比较老实,都去了地府报道,而周边那些纸人,也都被烧掉了。 “之前为什么鬼差没有发现这个地方呢?是因为封印吗?” 白子墨轻轻揽着我的肩柔声说:“是的,这里的封印跟你们云家村的一样,如果没有解开,是不会被鬼差发现的!” 我很好奇,为什么我的血就能解开封印。 更让我奇怪的是,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黑影,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放出那两只黑魔吗? 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白子墨,你说那个黑影引我来解这里的封印到底想干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搞明白,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可连人家是个啥都不知道。 “或许他是为了试探我!”白子墨冷笑一声道。 “试探你?为什么?” 柳逸然立刻回答道:“还不是想淘走他之前被封印的东西!昨晚封印解开后,就有黑影出现去拿他的蛇蜕!” “什么?那蛇蜕呢?”我急忙问道。 之前就猜过,这下面封印的肯定不只冤魂,说不定有白子墨的东西。 没想到真是这样。 看来,这些黑影还是不希望白子墨恢复真身啊,处心积虑地将他自身的东西夺走。 “放心,蛇蜕被我拿回来了!”白子墨投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温和地道。 既然他保住了自己的蛇蜕,我也就放心了。 这一趟还算没白来。 “有了蛇蜕,你是不是就变强了?”想着他昨晚对付两只黑魔不费吹灰之力,我顿时喜上眉梢。 “多了一层防护衣而已,这没啥,不过这倒让我想起一件事来,这些黑影拼了命的想收集我之前被封印的残躯,真的是为了阻止我恢复真身吗?” 听白子墨这么说,柳逸然也摇头道:“我看未必,如果只是阻止你恢复,他们完全可以朝阿莲下手,闹这么多事出来做什么?” 好嘛,看来这两条蛇也不清楚。 得,这件事又只能到此为止了呗。 好在,白子墨醒了,我也不用再背负着内疚一直生活。 有机会,帮他找回内丹和逆鳞,或许他就可以恢复真身,重获自由,再也不用困于我身上的封印里。 “昨晚那两团黑影是哪来的?为什么你叫他们黑魔?”我换了个话题问道。 “魔族的!” “魔族?”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魔族。 “他们应该是来寻找我的蛇蜕被封印困住的,魔族一直不希望我醒过来,或许那个冒充假山神的黑影,跟他们是一伙的!”白子墨幽幽的说道。 假山神做的所有事都是不希望白子墨苏醒,而那两只黑魔昨晚也是对我下了死手,甚至说让白子墨永远困在我身上的封印里。 所以他们之间必然有关联。 但那个声音很难听的黑影又是什么目的呢? 我记得他曾说过,千年前封印白子墨我是大功臣,还说我现在敌我不分。 听他的语气,也是想封印白子墨的。 既然如此,他为何要破坏云家村的献祭,引我们到这里来? 而且白子墨明明已经回到封印里,他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白子墨知道我心里想什么,朝我微微一笑:“别多想,他们对付不了我的!他们只是利用你对我的关心,让梦魇来迷惑你而已。” 想起梦魇,我就想起王乐鑫被折腾的那件事,瞟了一眼柳逸然,他似乎也知道这事不能说给白子墨听,咬了咬牙没说话。 “对了,王乐鑫不是被梦魇控制过吗?他有没有发现什么?”白子墨扫了我们俩一眼问道。 我连忙摇头:“没有没有,他什么都没说,那家伙满嘴跑火车” 我这话还没说完,白子墨就好奇的看着我:“火车是什么东西?能在嘴里跑?” 原谅我不厚道的笑了。 简直是捧腹大笑。 柳逸然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我:“你别笑了,其实我也想知道,火车是什么!” 成功的避开了王乐鑫梦魇的话题。 我开始向他们两介绍起了火车、飞机等一系列的交通工具,虽然我自己也只坐过大巴,可我在书上看到过啊,糊弄糊弄这两条没见个世面的蛇还是可以的。 然而这两家伙却兴趣高昂,非说一会要去坐火车还要去坐飞机,体验体验现代人的生活。 我滴个娘也,他们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可我是拿着养父那点血汗钱去上学的,不是陪他们体验生活的哇。 我急得满头大汗,一会告诉他们火车票不好买,一会告诉他们飞机票没有身份证定不到,结果他们全不在意,异口同声的说:“我们隐身,你就买自己的票,让我们跟着过过瘾就行。” 两条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蛇,竟然还这么小孩心性。 我撅了撅嘴朝他们说:“实话跟你们说,我没钱!” 没想到这两条蛇相互看了一眼,随后柳逸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扎百元红钞摆在我面前神气的说:“你看看这些够不够,不够我再去取些来!” “你不会是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快说,这钱哪来的?” 第五十三章 道出原因 我首先想到的是他会不会是偷的,这条躲在山里千年的蛇,哪里来的钱。 “瞧不起谁呢,我好歹是柳仙,有钱很正常啊!” “我才不会乱花你的钱!”拿人家的手短,这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随后白子墨也变戏法似的丢出一扎钱:“那花我的!我自己挣的!” 活了十八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天知道这两条蛇是怎么有现代人的钱的。 不由的双手将白子墨的脸给摆正了让他眼睛看着我,方才问道:“你又是哪挣来的钱?” 他醒了不过没多久,还一直被事缠着,怎么挣钱,我信他才有鬼。 白子墨黑亮的眼睛充满着温暖的笑意,朝我笑道:“其实是我用一片鳞换的!” “你的鳞这么值钱?再说你连真身都没有,哪来的鳞?”我瞪大了眼睛注视着他,完全不相信这话的真实性。 “这就说来话长了,以后慢慢告诉你,现在先带我们去坐飞机!”白子墨居然开始打岔。 我可没那么好被糊弄。 之前在祠堂下面被偷走的逆鳞这件事我还没跟他说呢。 也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如果他知道我解开禁制后让他的逆鳞丢了,会不会埋怨我? 行了,这事先放一放。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想了解。 他为什么当初选择离开我的身体,而最后又自愿回来? 我抬眼看着他,认真地问道:“阿亚说你是为了我才不顾一切重新回到封印里来的,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有些事,我就想听他怎么说。 他将我揽在怀里,靠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等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好么!” 可能是看我们太过亲密,柳逸然在一旁挺不自在的,便起身说道:“那啥,我去看看怎么买火车票飞机票!” 他说完,逃也似的走了。 房间里只剩我和白子墨,我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双手捧起他的脸:“白子墨,你真的爱我吗?” “能让我遇见你,三生有幸,怎可不爱?”白子墨说着,便将我放倒在床上,朝我吻了过来。 雨点般的吻落在我的脸上,最后他湿润的唇封住了我的唇,我被他强烈地吻着有些喘不过气来,双手抵着他的胸膛,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我感觉自己就要再次沦陷在他的温柔之中。 内心又在挣扎起来,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我呢,又被自己给搅胡了,提什么爱不爱呀,就该死磕到底,把事情问清楚吗。 这不,他是顺坡就下了,还得找机会再问。 我闭着眼睛享受着他带给我的愉悦,最终也只能以一个累字收尾。 他躺在我身边,轻轻抚着我的头发,可能也知道我还在想着刚才的问题,便缓缓说道:“其实事情与阿亚说的不相上下,他们并没有骗你,沐大师也没有想要封印我!” 白子墨告诉我,我家后院的杂物房是云家祠堂是相通的,当时他跟踪我养父,就直接被带到了那下面。 而沐大师当时就在祠堂下面等着他。 他们确实想跟白子墨做个交易,只要白子墨答应离开我,他们便助他脱离封印。 而代价就是不能再与我有任何瓜葛。 白子墨并没有答应我养父的条件,但他愿意为了我试试能不能恢复真身,他也不想以虚影的形式一直与我在一起。 所以他选择自己突破封印,为了防止被黑影骚扰,他选择进入了那个山洞。 然而,从我身上剥离后,他一直无法幻化出人形,而且剥离的过程中,他受了很重的伤。 因为他怕伤了我,所以将一切伤痛都自己承过去。 当时我感到很不舒服的时候,就是他在突破。 所以那个时候我醒来养父才说,白子墨已经离开我了,让我不要惦念。 只是当时我粗心,没有发现身上的胎记不见了。 白子墨也没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祠堂下面,所以他当时看到我的时候很震惊,但也就是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相信阿亚他们不会骗我,所以我好奇的是白子墨为什么突然要放弃好不容易得来的结果,总不可能是因为我的几滴眼泪。 白子墨伸手将我揽进怀里,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上,均匀的呼吸在我头顶上摩挲着,轻声说道:“阿莲,你只要知道,我再次回到封印里并没有坏处,可能还有好处就行!” 好处? 想着他不过沉睡了两天就生龙活虎地出现,还能一只手就挑了两只黑魔,我不禁两眼放光:“那你以后是不是可以从封印里来去自如?要想重回上神也很容易了?” 白子墨敲了敲我的额头,满眼都是温柔的光:“傻瓜,我现在还是个虚影,离上神之位还远着呢,再说,我根本不在乎什么上神,我只在乎你!” 我的心暖乎乎的,可眼泪却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他一边替我吻干泪水,一边将事情的经过讲给我听。 基本上与沐大师他们说的差不多。 但白子墨讲得更细致一些,在我被村民伤后昏迷的那三天里,他见到了沐大师。 那时候沐大师刚回到云家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他来找养父商量办法。 养父想要考验一下白子墨对我的态度,便说只要白子墨能离开我,就可以助他恢复。 白子墨原本还对沐大师将我们困在梦境中一个多月有怨气,但见沐大师是真的为村民着想,便也没再计较。 他单独找到沐大师,告诉沐大师他不会离不开我,宁愿不恢复也不会离开。 于是,沐大师便说,只要他能解了云家村的山神之怒,救村民于危急,他便不干涉白子墨的去留。 所以,白子墨在我醒来之后,便带着我去找柳逸然。 要想对付黑影,他必须要有实力。 之前他那一系列的行动,都是计划好的。 就像柳逸然说的,白子墨浑身上下都是心眼。 他在解决一件事的时候,会同时做好多事。 所以他在救村民的同时,又制造机会让我成为村民们的恩人。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仔细想想,终于明白过来。 于是我扯了扯白子墨那一缕垂下的银发,抬头看向他:“难道村民们集体失声的事并不是真的?只不过后来被你们变成了真的而已?” 白子墨点了点头:“假山神可以操控梦魇让村民来对付你,但没有能力让所有人都失声。村民们为了让银花的孩子顺利献祭祠堂,故意装成失声的样子,演戏给李红波看而已!”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我之前总感觉不对劲,现在想想,村长的话是有漏洞的。 他说见到银花棺材产子后大家就失声了,可他们在绑我去祠堂的时候,分明有个大娘还跟我说过话。 那时的他们虽然没有理智,但并没有失声。 不过白子墨在消除他们被假山神控制的记忆时,在他们喉咙里放了小黑蛇,将失声的事做成了真的而已。 而且他还将村民们十八年一次的献祭记忆也一并消除了。 唯一有这记忆的,只有村长一人。 而村长从始至终都是想结束这一切,他并不想让献祭这件事延续下去。 所以村长是希望白子墨脱离封印出来的。 但他无法与假山神他们抗衡,最后也只有将小沐阳托付给沐大师,两夫妻选择自尽,与他们的女儿一起赴黄泉。 “十八年一次的祭祀,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泪眼朦胧地看着白子墨,心里的痛,一时间无法排解。 “为了镇压我!”白子墨说得很平淡,似乎说的不是他的事一样。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解地看向他:“云家村的人为了镇压你,十八年献祭一个女婴?” 为什么会这样? 所以当时花蛇假扮的村长要抢回小沐阳完成献祭,其实是为了再次镇压白子墨? 我能想得明白假山神他们为了镇压白子墨搞出来的这些事,但我理解不了那个黑影想要封印白子墨却又破坏献祭是为什么。 脑子里现在就是个死胡同。 “有人按着古老的办法在做事,有人已经有了新的观念,做事方法不同而已,最终的目的都是不希望我醒来!” 白子墨亲了亲我的头发安慰我道:“你别担心这些,现在我没那么容易被镇压了!” “你的意思是,不管是献祭也好,还是破坏献祭也好,其实都是为了让你继续被封印?”我纳闷地问。 “没错,云家村献祭女婴,是千年前为了镇压我而做的规定,但是我从你身上醒来后,不想我再醒来的人已经有了新的想法,就是想让我永远困在你身上的封印里!” “你当年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白子墨,你把真相告诉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再这么糊里糊涂的下去了。” 我撅着嘴,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心里却一阵阵发酸。 可白子墨却没有回答。 联想到王乐鑫说白子墨醒来是为了找我报仇,心里便疑云顿起,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升起,立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问道:“我是不是也是用来镇压你的云家女婴?” 从小到大,我都深信自己是被亲生父亲丢弃,是养父带回村收养的弃婴。 但最近发生的事,却让我越来越怀疑自己的身世。 老实说,我并不希望自已是用来祭祠堂的存在。 否则白子墨与我之间就真的会有隔阂了。 白子墨只是勾起嘴角朝我笑笑:“怎么会呢,要是这样的话我还能醒吗?”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那我与云家村和这些封印息息相关,又是怎么回事呢? 而我的身体就是个封印,如果我不是云家人,那我到底是谁? 第五十四章 火车飞机 我抿了抿唇看向白子墨:“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你的逆鳞被我搞丢了!” 说实话,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如果我没有那么冲动,或许逆鳞的封印没解开,就不会丢,白子墨或许还有机会拿到。 可现在却下落不明。 但白子墨却仍旧安慰我:“这些事都不怪你的,不是你的错!是我太急于证明自己,草率行事,是我的问题!” 为了不让我自责,他把责任揽在了自己身上,他说什么三生有幸遇到我,我看,应该是我三生有幸才遇到他这么体贴温柔的人。 何德何能! 我轻轻将头在他胸前蹭了蹭,沉了沉神说道:“白子墨,你曾是赫赫有名的上神,为什么就认定我了呢?” 他将我身体转过去面向他,低头看着我:“我白子墨此生就只认定你一个,没有原因!” 我不由得笑了:“你的一生太长,而我只有短短几十年,不过能在有生之年与你一起,我也知足了!” 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是一条神蛇,而且柳逸然也说过,千年前白子墨也是因情而被封印,我不想让他因我而受任何伤害。 所以,只要有生之年能和他开心地度过就够了。 他没有接话,或许他自己也明白,我只能陪他一段时间,对于他的人生来说,微不足道的一段时间。 他这次醒来给我的感觉和之前也有点不一样,整个人的温度不像之前那样冰冷,而是有了正常的温度。 我轻轻靠在他怀里,幻想着我们去了江城后,要怎么生活,我去上学的时候,他又要干些什么。 而就在这时,柳逸然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火车票、飞机票都买了,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 他估计也是怕突然进来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所以故意那么大嗓门喊。 随后白子墨一挥手,门就应声开了。 柳逸然还正侧着耳朵在那门口偷听呢。 见状也只有嘿嘿一笑:“我刚来,刚来!” 简直越描越黑。 “行了,收拾收拾,去江城!”白子墨朝柳逸然瞥了一眼说道。 “不用收拾了,王乐鑫都搞好啦,喏,票他也定好了!李月桐跟他在楼下等着呢!”柳逸然一脸坏笑地看着我,那神情,好像在说,他都知道我跟白子墨在这里干什么了一样。 我脸上微微发烫,确实不该,让他们跑上跑下,我却在这里跟白子墨 于是便从白子墨怀里挣脱出来:“你们两个可别乱出来吓着我朋友,桐桐昨天还发着烧呢,经不起吓!” “我们长得见不得人么?怎么就吓人了!”柳逸然嘟囔一句,却还是老老实实地隐着身。 随后我便感觉背上一凉,白子墨直接回到了我的身体里,还不忘在我腰间摸了一下。 一条不正经的蛇,就知道占便宜。 我也没再耽搁,直接朝楼下走去。 到了一楼,我才发现这间店看起来比之前更显破旧,里面到处都积的是灰,那站在柜台的服务员已经不见踪影,不由得朝后院望去,那里也是一片荒凉。 那个花坛还在,但上面根本没有花,而是一堆黄土。 没有多做停留,便到了外面,李月桐和王乐鑫正在往一辆出租车上搬我们的行李。 我连忙走过去说道:“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你们怎么没叫我!” 王乐鑫自然是知道原因的,可李月桐并不知道,我这么说,其实也是想让王乐鑫明白,有些事没必要告诉桐桐,免得她担惊受怕。 李月桐将最后一袋东西扔上车,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这个地方就邪门,来了都贪睡,不怪你,我睡了一天一夜呢,现在头还昏昏的。你看看,这灰都几层,也不知道这店是怎么开下来的,都不打扫一下,现在连个服务员都找不到!” 她说着,下意识地就要来拉我的手。 我猛然想起,这件事还没解决呢,应该让白子墨把毒咒给除了才行啊。 想着要缩手的时候,可来不及了,她已经拉着我的手要去开车门了。 我紧张想要甩开,又怕她误会,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可下一秒,她就松开了我然后举起自己那只青紫的手朝我尖叫道:“心莲,这是怎么回事?好痛啊!” 听到她的尖叫,刚关好后备箱的王乐鑫连忙赶了过来:“怎么了?” 等他看到李月桐的手后,立马明白过来,一边从口袋里掏着一边说道:“她之前在乡下采药中毒后身体就带毒了,不能碰她,不然容易被伤着,我这有解毒药,你快吃一颗!” 李月桐赶紧接过药吃了一颗,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心莲,你怎么不早说,你身体没事?怎么会有这样的毒?” 我唯有顺着王乐鑫的话继续解释:“我没事,这毒对我没有伤害,但是不能碰人,我爸说让我去了江城后找个好的医生再看看!” “嗯,确实应该好好看看,你这谁也不能碰,怎么跟人亲近呀!”说着她又看向王乐鑫:“怪不得你随身带着解药,原来是以备不时之需啊!” 在李月桐的心里,我以然是王乐鑫的女朋友,可能联想到之前她在王乐鑫房间看到的那一幕,以为我和他有了关系,而且她自己今天醒来没看到我,肯定也以为我在王乐鑫的房里,我从她的眼神中都看得出来,她就是这么想的。 我想解释,可又觉得不好解释,总不能说我没跟王乐鑫在一起,却跟一条蛇在一块! 还不如让她误会算了。 没想到王乐鑫的药还挺神,李月桐手上的青紫立马就消了许多,看来应该没有大碍,便朝她说道:“好啦,司机都等急了,咱们赶紧上车!” 王乐鑫买了火车票,也买了飞机票,据他所说,是因为要先坐火车到省城,再从省城坐飞机去江城。 我和李月桐都没出过镇,自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此,不过我怀疑,有可能是柳逸然让他这么干的,毕竟那两条蛇就是想坐火车坐飞机。 一路上我们说说笑笑,不过李月桐却刻意与我坐远了些,我们两坐在后坐,两人个都靠着窗,中间空出一个位置。 她说是靠窗不容易晕车,其实我知道,更重要的是怕我身上的毒。 这还是我们两第一次如此疏离。 但这不能怪她,是我自己有问题。 等有机会的时候,一定要让白子墨把这毒咒给撤了,我也不计较他怕我被截胡下毒咒的事。 在火车上,白子墨和柳逸然都隐身,但我看得见他们,这两个人一脸无趣,估计挺失望的。 我描绘的跑得十分快的火车,在他们看来,也就跟乌龟差不多,比起他们的速度来,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车上的人都乱哄哄的,两个要形象的俊男时刻得注意不被不相干的人给碰着了,对他们那身皮紧张的很。 看到我跟李月桐他们有说有笑,这两家伙就在那你瞪我我瞪你,相互埋汰。 我不由得发笑,两个憨逼。 最后柳逸然躺在行李架上,而白子墨再次回到我的体内。 当我们转坐飞机的时候,两条蛇又出来,东看看西看看,最后还在外面跟飞机比起速度来。 不过这飞机似乎也没他们快。 我乐得咯咯直笑,李月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心莲,你今天怎么回事,总一个人发笑,有什么好笑的事说出来听听呀!” 我连忙收起笑容,看了看还在外面拼命飞的黑白二蛇,这才说道:“一天坐了那么多交通工具,当然开心啦!” “切,这有什么可开心的,以后咱们回家都坐飞机坐火车,再也不坐那破大巴了!”李月桐恐怕是对那个小酒店有了心里阴影,现在提起坐了破大巴的事,还是那么气愤。 要让她知道那是鬼店,我们上的是鬼车,还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呢。 王乐鑫却若无其事的说道:“偶然事件而已,没必要耿耿于怀,再说咱们镇上也只有大巴坐啊,你总不能修条铁路修个飞机场在镇上,大小姐!” “哼,我说不坐大巴自然有办法,下了火车直接打出租回镇上不就行了!你那点死脑筋,能不能灵活点!” 我看李月桐又要跟王乐鑫掐起来,不知道他们怎么那么不投缘,连忙说道:“好啦,你想坐什么都可以,咱们还是商量一下,到了江城后怎么安排!” “安排什么?咱俩一个学校,他一个学校,平时都住校,偶尔你们出去约个会什么的就行,其他也没啥啊”李月桐说着,手撑在机舱旁托着腮似乎还陷入了沉思。 想想也是,她和我又不一样,她家里有钱供生活费,可我就拿了那点学费出来,现在一路上的开销都是王乐鑫在垫,到了江城肯定要还给他。 而我还要生活,总要想办法赚点钱贴补,总不好只问养父要的。 王乐鑫似乎明白我在想什么,朝我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其实你没必要想这么多的,好好学习就成,其他的事还有”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估计是打算说还有他在,可又知道白子墨醒了,恐怕也轮不到他关心,生生又忍住了。 “对了,王乐鑫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吗?要不咱们在外面合租个房子,你跟心莲也就”李月桐说着,眼光又瞟向我,似乎在看我是不是愿意。 我算是怕她了,连忙说道:“你想什么呢,我是打算到了江城安排一下找个兼职做做,赚点生活费,我可没你那大小姐的命,还能在外面租得起房子!” 王乐鑫却抬眼看了看我:“我觉得李月桐的提议也不错,在外面住对你来说,可能还合适一些,你想想自己的身体!” 李月桐也猛点头,十分赞同这个观点。 他不说我们还真忘了这茬,不过我也不担心,毕竟这事不就是白子墨搞的么,让他解开就完。 没必要大张旗鼓的还在外面住,便朝他们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要住校啊,我爸打听过,江城医学院里有研究室,而且还有专门研究毒的院士,到时候我就找他们给我研究研究,指不定还能成为医学贡献者呢!” 他俩这次神同步,看着我异口同声问道:“你爸怎么那么了解江城医学院的事?” 第五十五章 初到江城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养父是怎么知道的,毕竟相隔千里之遥,但养父是医生,可能关注过这方面的信息。 我想了想后说道:“我爸也是医生,平时关注医院的情况肯定会多一些,咱们看电视都看肥皂剧,他就看新闻,所以知道江城医学院的事不足为奇啊!” 他们俩也没有质疑,王乐鑫则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看来你爸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为了你早早就开始了解学校,我爸妈可从来不管我,就纯放养!” “那还不好,我爸妈啥都管,一点自由都没有,要不是我自己偷偷改了志愿,这会指不定在哪个师范学校哭呢!” 他们俩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家庭长大,可能也因此在性格上也完全不相同,所以谁也看不惯谁。 我虽然生下来就被家人抛弃,可养父视我如己出,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 他关心着我,却不会干涉我的自由,只会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指点和安慰,就算知道我最后选择了白子墨,他也只是淡淡地说只要白子墨对我好,一切随我。 想起养父如今一个人在云家村孤苦伶仃的,我又变得难过起来,他说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云家村,所以,不会跟我来江城。 我当时不知道什么原因,可现在知道了,他是守村人。 丫丫也是守村人。 可为什么要有守村人呢,他们守的是什么? 我无从知晓,或许将来问问柳逸然和白子墨。 飞机也不过坐了半小时,就已经到了江城。 江城比我想象中的要大多了。 我们从机场坐车到医学院,差不多都花了两个小时。 而我们古枫镇,走路都不用半个小时就逛完了。 王乐鑫先将我和李月桐送到了医学院,替我们把宿舍都找好,东西收拾好才离开,去他自己的学校。 而白子墨和柳逸然那两条蛇,自从出机场就没了影,也不晓得去哪里凑热闹了。 我们俩在宿舍洗完澡,换好衣服,把这两天的疲惫扫空,又到校外买一些日常用品,顺便吃点东西,眼看天快黑了,这才再次朝学校走去。 因为开学的时间还没到,我们是来得最早的,所以校园其实没人,保安大叔在我们刚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打过招呼了。 看到我们提着采买的生活用品回来,朝我们笑笑说:“你们两个女娃娃提前几天来校,这两天学校没有吃的,平时出去吃东西注意安全啊,晚上的话就尽量别出校了,这段时间学校是不负责安危的,自己小心!” 我朝大叔道了声谢,正欲离开的时候,突然想起有件事要问,便又回头问道:“大叔,咱们学校的研究室在哪呀?我能不能提前去熟悉一下,免得开课后还找不到!” 那大叔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咧嘴笑道:“一看就是个爱学习的孩子,首先问的不是哪里有网哪里有好玩的!” 随后他从保安室走出来,指着前面一栋白色的建筑说道:“那一栋都是,专门供研究用的,里面什么设备都有,不过现在门锁着,进不去,那里面东西老贵了,你以后进去学习的时候千万注意,虽然学校从来不让学生赔,可弄坏了也心疼不是!” 我连忙点头:“那是自然,医学用的东西肯定都贵,谢谢大叔提醒,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说着,还从袋子里掏出一袋刚买的饼干递给他。 那大叔也没推辞,接过后又朝我小声说道:“研究室里有个怪老师,专门让学生试毒,尤其是不知道实情的新生,我悄悄地告诉你,你别跟其他人提,不然那老家伙会让校长开除我的!” 敢情他是得一了包饼干,竟然连工作都压上了呀。 不过我挺感激他的,忙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大叔,我肯定不作声。”随后指了指已经走出去十几步的李月桐:“我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说!” 他欣慰地点了点头,朝我摆了摆手,就回到了保安室。 我朝那栋白色的建筑又看了看,它独立于这里其他的教学楼之外,风格跟其他教学楼也不同,看起来不像学校,倒像医院。 但另我开心的是,这里竟然真的有研毒的地方,我喜欢研毒,有机会一定要去会会那个怪老师! 我快步追上李月桐,两人在学校里逛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环境便回到宿舍。 躺在各自的床上,李月桐侧身看着我问:“心莲,你身上的白蛇文身怎么样了?” 我猜她估计憋了一路,按她以前的个性,早就问了,等到现在,估计是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当初她的尖叫让大家都知道我身上有白蛇纹身了,虽然后来我一直呆在云家村没出去过,但学校里肯定多少都知道了这件事,只不过没有人告诉我而已。 我不能让李月桐知道白蛇醒了这回事,便从床头拿出一本书边看边说:“还不是就那样,我爸让我来这上学,最大的原因也是为了能让我祛掉这块胎记,你是知道的呀。” “你再让我看看呗,上次都没细看,我很好奇为什么人会长这样的胎记!”她说着,作势要起身到我床边来。 我就怕她真过来解我的衣服看,连忙将书盖在胸口朝她摆手:“你还是别看了,怪吓人的,而且我现在身上有毒,碰不得呀,你忘啦!” 她似乎想起来了,悻悻的缩回了床上,一只手撑着脑袋摆着个十分妖娆的姿势看着我:“你身上有毒的事,该不会是这白蛇胎记作怪?同学们都在传,说你之前还毒了王乐鑫的朋友,我本来不相信这事的,可是现在” 我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那些人肯定会把我身上有纹身的事到处宣传,可没想到竟然连毒了那黄头发的事都被广为人知,就连桐桐都听到过。 我不由得笑了笑:“别瞎想,一块胎记而已,怎么会有毒,那些人都是为了抵毁我而已,不足为信,我现在变成这样,完全是因为暑假的时候在山上采药中毒留下的后遗症!” 李月桐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可是你之前说过,每年生日都会梦到大白蛇将你丢进蛇窟,而你身上又刚好有白蛇胎记,我觉得,这件事肯定不是在山上采药中毒的后遗症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那条白蛇在作怪!得找大师看看!” 老实说,李月桐挺聪明,而且她一个暑假的功夫,竟然说服了父母,还不知道用了什么关系,差了几分的成绩也拿到了江城医学院的入学通知书,还是学的临床医学不是护理。 我是挺佩服她的,可现在,她一直聊着白蛇的事,就让我挺不安的,我担心白子墨的事会被她发现。 她是我最好的闺蜜,有什么事我自然不想瞒着她,可白子墨的事太不寻常了,没有几个正常人能接受得了,就连我养父,最开始也是希望白子墨能离开我,让我自由。 我觉得李月桐要是知道白蛇可以变成人跟我在一起,肯定会急着四处打听有没有办法驱邪的,到时候这江城医学院估计都得谣言四起。 想想就有点害怕,于是朝她说道:“梦都是反的呀,再说梦里的事又不是真的,你就别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了,咱们来这是学医的,可不是学巫的,信巫不信医,那不是本末倒置了!” 李月桐可能是看我没啥聊的兴致,身子像没有骨头似的软了下去,扯了薄被盖上,翻身背对着我说道:“行行行,你说的有理,咱们就看这医学院里的大神们怎么解决你身上的怪毒!” 我不由低眉一笑:“总会想到办法的嘛,别担心!” 关了灯,正准备睡觉的时候,我却感觉背上一阵凉意传来,紧接着白子墨就笑嬉嬉的出现在我身边,那根红色的飘带在他银白的头发间显得格外的耀眼。 我连忙拉起被子盖住他低声说:“你怎么出来了?桐桐” 他可没给我机会说下去,直接吻上我的唇,随后我便感觉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好像被他吸走了似的,我吓得动都不敢动,生怕旁边的李月桐听到声音问我在干什么。 白子墨吻了一会,这才放过我,朝我笑道:“没事,她已经睡着了,什么都听不到!” 也是,差点忘了这些妖都是有术法的呀,让人昏睡不是十分简单的事。 没好气的看了看他:“你该不会以后都这样干,到时候我们宿舍的人不都得遭秧?” “那怎么办,我想跟你在一起,之前被封印了那么久,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总不能让我天天呆在那里不出来!” 我一想也是,那对他来说似乎不公平。 然而转念一想,他是来去自由了,可我还得忍受着与所有人疏离的苦,连最好的朋友都不能靠近。 便扯着他的银发绕在指间柔声说道:“那你既然能随意出来了,能不能把我身上的毒咒给解了?” “毒咒?什么毒咒?”白子墨不解的看着我,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回事似的。 我记得之前柳逸然说过,我变成这样是白子墨怕我被人截胡下的毒咒,甚至连他都防着,可现在看来,如果不是柳逸然搞错了,那就是白子墨在装傻! 我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的蛇头朝他说道:“上次那个黄头发摸到这里的时候,是你喷了毒气让他中毒的对?” “对啊,你上次不是问过了吗?”他老实巴交的看着我,把我看得莫名其妙。 为了不被他糊弄过去我接着问道:“可自从你重新回到身上后,我就成了个毒人,不管是谁碰了都会中毒,柳逸然说,这是你为了保护我下的毒咒,你怎么说?” 白子墨一脸无辜,皱了皱眉,白晳的脸上也升起一抹阴云,随后却又舒展开来:“哦,这事我忘了,来我看看,先给你解了!” 他转变的太快,我感觉很不对劲,这其中会不会又有什么问题 第五十六章 毒素外溢 我抓住他伸过来的手,看着他认真地问:“我才不信你自己做过的事会忘记,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反转手腕轻轻握着我的手,正要说话,我知道他们这些活得久的都心思多,尤其是他,没等他开口便继续说道:“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得告诉我真相!” 白子墨松开我的手,然后将我的衣领慢慢扣起,缓缓说:“阿莲,我没想瞒你,只是有些事比较复杂,我怕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我坚定地看着他:“放心,不管什么原因我都能接受,再说我这毒也不是无药可救,等我再研究研究,指不定自己就能解开,没什么好怕的!” 他轻抚着我的脸颊:“你的体质很特殊,之前在蛇窟里接触毒液,炼成了毒体,如今毒素在你体内太过旺盛,便开始外溢。” “而这外溢的毒素就会影响到你身边的人,如果有人跟你接触,就会被毒素侵袭,这不是毒咒,而是厄运毒体!” 我记得当时在那鬼店底下,那只黑魔曾说起过我是厄运毒体,当时我还以为他是说我倒霉,遇到了这种事,身上又带毒,所以给取了这么个外号。 没想到竟然真有厄运毒体这回事。 立刻抓住白子墨问道:“那这厄运毒体有解吗?” 原以为只要让白子墨解了毒咒就可以,没想到根源是出在我自己身上。 我不想成为行走的毒药,把大家都害了呀! 白子墨轻轻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他都说没有,那肯定是不好解的,看来不能什么都靠他,我还得自己想想办法。 然而他却突然转身将我压在身下,那俊朗的容颜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朝我浅笑道:“不过我有办法先压制一下,你好好配合就行!” 我傻乎乎地看着他:“那你快压制着,我一定好好配合!” 结果他却低笑出声,然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就开始攻城略地。 蛇性善淫果然是真的。 他才刚变成人多久,就如此的不知餍足,我真害怕自己吃不消。 可他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直到我精疲力竭后,才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拍着我的背说:“这样可以将你体内的毒转移到我身上,暂时先压制着外溢,但要真正解决,恐怕还要一些时间!” 怪不得我感觉他吻我的时候,我总有感觉什么东西被朝外吸,我其实还怀疑过他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些妖一样,吸人的阳气,没想到他是在吸我体内的毒素。 便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朝他怀里钻了钻:“白子墨,那你将毒素吸过去会不会有影响啊?” 他十分开心地笑了:“傻瓜,我是条蛇怕什么毒?这世上还没有什么毒能伤得了我的,放心!” 我怎么可能放心,要这毒真有他说的轻巧,以他对我的小心呵护来看,肯定会直接将所有毒素都吸走,绝不带留的,可他竟然只是吸走一部分,替我压制着外溢,这就说明,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就挺无语的,没想到以前的梦境,竟然也能影响到现在的我。 想着我这被毒液浸出来的厄运毒体,这事也跟他脱不了关系,便没好气地说道:“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总将我卷进那蛇窟被毒蛇喷毒,哪有现在这些事!” 可白子墨却嬉笑着说:“那我不是也没有接近你的机会,照说我还得感谢这厄运毒体呢,让你需要我!” 什么逻辑嘛。 不过转念想想,白子墨对我的转变似乎也太大了些,以前他每年在梦里出现,都是将我扔进蛇窟,直到我自己从梦中吓醒,都没搭理我的。 暑假他刚醒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戴着桃核碰他一下,他都会气势汹汹地骂人,还说要将我的手红烧了吃。 可自从他真的变成人形出现在我面前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他再也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上神,反而像是什么都围着我转的狗腿子。 不,用狗腿子形容他太不道义了,那么好看的狗腿子上哪找。 但我一时也想不出来怎么形容他的转变。 “白子墨,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的吗,为什么后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忍不住问道。 他轻轻抚了抚我的长发,一本正经地问:“有吗?我什么时候讨厌过你?” 呵,直接不承认是! 我直截了当地说道:“别告诉我你忘了,当初你还没化形出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还说过,要是我拿桃核碰你,就让我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跟我玩失忆,我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好像还真装着开始思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过了一会才说:“那个时候我不是还没太清醒嘛,记忆很乱,认错人了!” “那你把我当成谁了?”我赶忙问道。 “都千年前的事了,哪记得那么清,你问也白问,你也不认识啊!好啦,再问下去天就亮了,你还睡不睡?” 他说着,拉着被就往我身上盖,自己则侧身抱着我,眼睛都闭得紧紧的,再不吭声。 每到关键的时刻,就问不出来,我真是 不知道怎么说,想起当初柳逸然眼睁睁看着我被村民们捅刀子,最后血流了一地的时候,他还说什么‘错了,不可能错’之类的话。 后来他咬我的手臂时又说‘原来你是她’,我就觉得他们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就像那个云儿一口咬定我是她的主人一样。 我开始想,难道我前世真的是云家村那个被尊为山神的云家女? 可人死后投胎了,就跟前世没有关系了呀,为什么他们还要把我当成她? 还有,为什么云家村的人要每十八年献祭一次祠堂来镇压白子墨? 白子墨与云家祠堂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我看白子墨和柳逸然对那个云家村的山神应该是没有仇视的,但为什么他们初见我的时候,都是恨不得我死了才好,那么他们一开始又把我当成了谁? 思绪有些混乱,想不通。 白子墨轻轻拍了拍我的后背:“想不通就别想了,你就是你,不是任何人,做你自己就好!” 我微微张嘴,还想问点什么,结果他直接给我额头点了一下:“睡!别问了!” 然后,我的眼皮就变得沉重起来,瞬间睡了过去。 秋日的暖阳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来,我缓缓睁开眼,看到李月桐已经梳洗好了在那化妆,便朝她说道:“桐桐,昨晚睡得好吗?” 她好像被我吓了一跳,手直接抖了一下,眉毛都给画歪了,转头看向我:“你可真能睡,这都快中午了,我叫了你好久都没醒,正打算去找王乐鑫来看看呢!” 说着,她又将那画歪的眉毛给擦掉,重新鼓捣起来。 我一边朝浴室走一边问道:“你打算化妆干嘛去?” “刚才不是说了,打算去找王乐鑫吗?”李月桐头也没抬,眼睛就直直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似乎还在找哪里不满意的地方。 其实李月桐很漂亮,没化妆的时候都比我漂亮,化完妆,简直跟电影明星似的,镜子中的她让人眼前一亮,反观我,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个高领睡衣,奇怪的很。 不过我的心思到没放在她的妆容上,反而是被她的话给吸引了,她跟王乐鑫见面就掐的,去找他用得着这么隆重的化妆吗? 都一个地方来的人,谁什么样大家心里没点数? 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搞不懂他们有钱人家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轻哦了一声,便洗脸刷牙梳头发,最后拿着衣服在卫生间换了才出来,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脸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皮肤挺白,眉毛虽然有些杂乱但看起来也挺精神的,嘴唇没有口红,但笑起来也是唇红齿白,嗯,自己感觉挺好! 满意的笑了笑,转身出来,却看到李月桐正站在卫生间门口看着我。 “桐桐,看什么呢?”我不解的问道。 “心莲,你有没有感觉我们这宿舍特别的冷,虽说这北方的秋天肯定比咱们那冷一些,可是这也太冷了点,我今天醒过来全身都是冰凉的!” 她说着还双手环胸不停的搓着手臂。 我看她都穿上了风衣,竟然还感觉冷,不由问道:“你该不是生病了?” 想着之前那鬼店她被阴气侵袭后生过病,后来虽被柳逸然给治好了,可普通人经历这样的事,没那么容易好,但看她的气色,又不像有问题。 不过她化过妆,好像也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她朝我摇了摇头:“我没生病,但就是怕冷!你说咱们要不还是出去租房子,这里条件太差了!” 我看了看这宿舍里干净整洁的床和明亮的窗户,一点也不觉得条件差啊,主要就是现在没开学空调还没开,等大家都来了,可以用空调取暖,就不冷了,便对她说道:“要不咱们今天再去买床被子,你多盖点,等过几天大家都来了,有了人气,加上空调能用,就没事啦!” 结果白子墨的声音却不是时候的传来:“她想出去租房子就让她去呗,你操什么心,而且我觉得,你也应该出去租个房子!这样方便!” 租房子租房子,不要钱的吗?我真想怼他几句,可又怕李月桐误会,生生的忍住了。 李月桐见我表情有些怪异,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停住了,过了一会,才又说道:“那我听你的,先不租了,咱们一会去外面逛逛,叫上王乐鑫!” 我轻轻点了点头,拢了拢头发,就准备出去。 李月桐见状,从我衣柜中扯了件外套递给我急忙说道:“你不冷吗?多穿件外套!” 我看着外面艳阳高照的天,却不由打了个哆嗦 第五十七章 情场高手 其实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反而感觉这天气十分舒适,外面阳光正好,出去走走可能还会热呢。 可是看她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我却只穿件秋装裙子,也不好拂她的意,便接过外套,披在肩上说道:“好啦,现在可以走了!” 她点点头,拿起自己的包便跟着我走了出去。 才走到学校的操场上,李月桐就满头大汗了,她连忙脱下风衣看着我说:“心莲,不对劲,这外面明明那么热,我们宿舍却那么阴冷,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确实感觉挺热的,虽然刚才在宿舍我也没觉得冷,但跟这外面比起来,差别还是很大。 不由想到,该不会是因为白子墨昨晚出现在宿舍里,导致温度下降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恐怕我还真只有在外面住了。 心里就在暗骂,白子墨这个害人精。 可下一秒,白子墨就打我脸了:“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我没事把那温度弄低做什么,难不成想让你感冒?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想的什么!” 也是,那如果不是他搞的,可能就真是我们宿舍的环境问题,比较阴凉。 可也不对啊,早上的时候,分明还有阳光照进来呢! 我看着李月桐那红扑扑的脸蛋,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有答道:“可能是宿舍楼层比较低,而且你睡了刚起来,没太适应,别多想了,我们去吃点热乎东西,身体有了热量就不冷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的心里也有些不安,毕竟我也是见过一些怪事的人,对这种东西还是挺敏感的。 只不过不好在李月桐面前表现出来。 我们在校外吃了碗面,又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李月桐提议去旁边的咖啡馆坐坐。 我本来想拒绝,但话还没出口,就听到她包里传来了一个耳熟能详的歌声:‘像初见你眼眸,时间停止倒流,我燃烧了宇宙温度像充满了电流在38度6!’ 随后她飞快的打开包,掏出来一个手机接通了电话,我惊讶地看着她,什么时候买的手机? 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学校都是不让带手机的,而且我们那有钱的人家也不多,家里能有电视电话就不错,没几个人会买手机,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没有的。 一路走来,也没见李月桐拿出来过,所以,我也没想这方面的事。 她挂了电话,朝我笑了笑:“其实暑假的时候,我爸就给我买了,我知道你家条件差点,可能没有,怕你心里有落差,所以一直没有拿出来用。” “昨天王乐鑫问我有没有手机,他说方便联系,于是我才把号码告诉他,今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你还没醒,刚才也是他,他说正朝我们这边赶来!” 原来王乐鑫也有手机,他们都是怕我自卑,所以特意藏着没用。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多的想法,他们家都比我家条件好,肯定不能跟我一样穷酸,难为的是他们都在考虑我的感受,便扬起笑脸看向她:“手机就是拿来联络用的啊,你不用不是浪费,以后可千万别傻了,你们有的尽管用,不要怕我眼红啊!” “心莲,你知道我不是怕你眼红” 我其实就是开句玩笑,看样子李月桐还当真了,忙打断她说:“我开玩笑的啦,知道你们是为我着想,不过你想想,咱们都上大学了,将来同学们肯定都会有手机,就算你们照顾我,别人也不会照顾我啊,我要是那么容易心里落差,那还在这江城呆得下去呀!” 她这才长出一口气,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说道:“说的也是,那咱们就在这等等王乐鑫!” 在等待的过程中,李月桐爽快地拿出手机教我使用,我看她东点一下西点一下,也觉得挺好玩,便仔细地学了一会,对手机的了解便差不多了。 也没等多久,不过十来分钟,王乐鑫就骑着共享单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之前我听说过共享单车的事,但没见过,要不是看他那车上写着‘哈罗’,我可能还会问是不是他买的,随后就听到锁车的声音响起:“感谢使用,再见!” 实话讲,我对于江城的现代化还是完全摸不着边的,毕竟我一个常年在乡下的人,对外面的世界是一无所知,我甚至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样来使用这些交通工具。 王乐鑫一身黑白相间的运动衣站在我面前,见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么,被我帅呆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朝他笑道:“我今天感觉你和桐桐都有点不一样了,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私下里聊了什么?” 他们两有手机,肯定加了微信、qq什么的,私下聊点话题很正常。 我看到李月桐的脸微微变红了些,不过也没多想,以为她是热的,毕竟刚走了那么多路,手里还拿着厚外套。 “心莲,你这感觉不对,我不一直这样么,帅气逼人!只不过李月桐确实有点不对味!”王乐鑫那迷之自信的感觉又上来了,说着,手托着下巴朝李月桐看了看,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我以为他会说李月桐今天变得更漂亮了之类的,没想到他却说:“这么热的天,你拿个大风衣,是想干什么?来个反季风?” 李月桐朝他看了一眼,按以前的情况,应该是直接开怼的,可这次她却没有,反而柔声说:“我打算带心莲去咖啡馆坐坐,那里面都开着冷气的,怕冻着就带了件外套备用!心莲也带着呢!” 她说着,扭头看向我。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挂在肩上的衣服,可是什么也没摸到,李月桐也看到了,沉眼看着我问:“心莲,你的外套呢?” 我也不知道啊。 什么时候丢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王乐鑫可能以为我们俩在逗他,便清了清嗓子说:“行啦,拿错了就拿错了,别找理由,心莲才没有你那么多事!” 他说着,便朝咖啡馆走去。 见我俩没动,又回头说道:“不是要去喝咖啡吗?走啊!” 结果李月桐却一扭头,抱着她的风衣就往回走,丢下一句:“你们俩去,我就不做电灯泡了!” 说着,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我很纳闷,刚才她明明还说一起等王乐鑫喝咖啡的,怎么就走了呢。 便看向王乐鑫:“你能不能好好跟桐桐说话,看把她都气走了!” 王乐鑫摊了摊手:“我怎么知道她这么容易生气,走就走呗,我们去喝咖啡!” “我不去了,你算一下咱们来江城的路费花了多少,把金额告诉我,我有钱了就还你!”我说着,便想去追李月桐。 “钱的事不用计较!”王乐鑫拦住了我的去路,眼巴巴地看着我:“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而且白子墨现在醒了,你不再需要我的保护,可你爸曾经交代过我,一定要护你周全,我” 我没让他继续说下去,朝他看了一眼:“王乐鑫,我知道你以前是故意表现得像个二流子的,其实你是一个善良正直的人,可是,你应该明白,现在的我,不是你说护就能护得了的,就算你们依旧认为白子墨会伤害我,可那又怎么样,难道你们能奈何得了他?” 我是实话实说,别说白子墨没有伤害我,就算他是来找我报仇的,就我们这一群人,谁能把他怎么样? 他要让我死,分分钟的事。 王乐鑫看着我欲言又止,我听到他喉头滚动的声音,随后他双手环胸,又像以前一样痞痞的笑着说:“你还真是不好泡啊,都追了这么久,就没动摇一下,看来这次失手了!老子还从来没在女人面前失过手,你是第一个!” 他说着,吹起口哨甩了甩那蓬松的头发,趾高气昂地走进了咖啡馆。 上一秒还说他不是二流子,这下啪啪打脸了! 就想问自己一声,疼不疼? 看着他的背影,我不由得心生疑惑,难道这些日子,他都是为了泡我才表现得对我照顾有加的吗? 他用的是个‘泡’字,我自然知道这中间的意思,以前学校里经常传他的花边新闻,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个顶个漂亮,记得之前在照相馆,还有女同学说王乐鑫能看上我是我的荣幸。 那个时候我对王乐鑫是没有好感的,只不过后来在云家村他陪我进祠堂找孩子,又带着我一路来到江城,我便慢慢忘了他之前的行为,以为他是个热心善良的人。 加上养父也时常提起王乐鑫是个好小伙,他还有意撮合我们,我也渐渐对他改观,虽然没有接受当他女朋友,但心里还是认他为朋友的。 没想到,王乐鑫却一直都是在玩弄感情。 一个玩弄感情的高手,在我这感情小白面前,果然是不一般的啊。 我不由地想,如果不是我心系白子墨,没有空间容纳别人,是不是就答应了王乐鑫,做了她的第n位女朋友,然后他可以向别人炫耀,自己又成功地虏获了一个傻子的芳心。 不寒而栗。 我没敢再继续停留,也不想再关注王乐鑫,朝着李月桐离开的方向就追了过去。 如今在江城,我就只有她这一个朋友了。 而我才追出几步,就感觉背上一凉,下意识的以为白子墨要出现,可等了一会,也没见他人,便低声说道:“白子墨,你在干什么?” 没有听到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偷偷跑去玩了,懒得管他,也管不到。 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我也不知道李月桐现在跑哪里去了,只有独自朝着学校走去。 学校很好找,医学院在江城很有名,几乎每条街都有指示牌提示,所以我很快就回到了学校,在经过保安室的时候,跟昨天那大叔打了个招呼,结果那大叔却满脸疑惑的看着我:“娃子,刚才你不是跟同学一起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第五十八章 谁在说谎 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朝大叔问道:“大叔,你刚才说看到什么?” 那大叔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看到你跟同学回来了呀,你们俩有说有笑的,当时你外套掉了,不还是我叫你回来捡的么!” 外套?我这才想起,出门的时候,我确实拿了外套,可后来就不见了的,怎么大叔刚才会看到我拿着外套跟李月桐一起回来呢? 我脑子里嗡嗡的,太不对劲了。 但也没敢在这大叔面前表现出来,忙朝他说道:“哦,我刚才想起有点东西落在外面,所以又出去了一下。” 那大叔好像也没有起疑,反而语重心长地朝我说道:“你这娃子,以后丢三落四的毛病要改改啊!” 我立马点头,也没顾得上多说,拔腿就朝宿舍跑去。 身后还传来大叔关心的声音:“慢点跑,当心摔着!” 我胡乱应了一声,心里七上八下的,根本没心思听他多说。 之前见过了那么多的怪事,如果我再不上点心,万一桐桐出点什么事,我该如何是好? 听大叔的形容,他刚才见到的人一定是我,可我明明才回来,那么那个跟李月桐在一起的‘我’究竟是谁? 就算世界上有长得像的两个人,也不可能那么巧,就让我给遇上了? 我直接怀疑是不是那黑影也跟来了,这次还带了其他帮手。 他们找人变成我的样子,朝李月桐先下手了。 不能想,越想越急,越急越乱。 我不停的呼唤着白子墨,可这家伙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关键时刻居然指望不上,而且我发现,如果白子墨不主动出现来找我,我根本就没办法找到他。 就算他的蛇身仍在我身上,我跟他之间的关联也仅限于他找我。 无力,挫败,接踵而来。 我感觉腿都开始发软,在爬楼梯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滚下去。 加上又怕李月桐出事,整个人就慌了神,好不容易到了宿舍门口,门是紧闭着的,我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转了好一会才把锁转开。 沉了沉神舒口气,才推门而入。 倒要看看,是谁冒充我跟李月桐在一起。 可宿舍里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又走向浴室看了一眼,也没人。 难道李月桐没回来? 我不禁怀疑是不是那保安大叔看花眼了,或者他记错了。 可又觉得不太可能,学校里目前只有我们两个学生,很好记,而且他说得很清楚,当时我还掉过外套,看花眼了不应该这么详细地形容出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喊了几声桐桐,也没听到答应,随后便走出宿舍,在校园里四处找起来,想着她或许在哪个地方呆着。 可我快将学校转了个遍,也没看到她的身影。 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从桐桐负气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我现在终于体会到没有手机的痛苦了,如果有手机,我至少可以打电话找她。 可我现在即使能去找着电话打,我也不知道她的号码是多少,总不能这个时候去找王乐鑫要。 刚刚才跟他分道扬镳。 但想想为了桐桐的安危,面子什么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便打算去找王乐鑫。 可我又想起,王乐鑫我也不一定找得着,他那花花公子这个时候指不定在哪里玩,我就算去他学校也找不到人的,即使找到他再来找桐桐,要出事也都出了。 我慌得在原地直打转,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最后,只有想着再碰碰运气,回宿舍看一眼再说。 可我刚到宿舍门口,就听到李月桐在里面发出甜甜的笑声,还很高兴地在说着什么,声音很低,听不太清。 但除了她的声音也没听到其他,我立马开门进去,她见我进来,神色有些慌张,立刻说了声拜就挂了电话。 她那原本红扑扑的脸此时看起来有些煞白,气色不太好的样子。 不过见她安然无恙,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看着她慌张的样子问道:“桐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刚才给谁打电话呢这么开心!” 李月桐没敢抬眼看我,而是将手机快速地锁好屏,低头说道:“你不是跟王乐鑫在一块的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去看电影得很晚才会回来呢!”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倒是把问题抛给了我。 除了眼神躲闪,从她的表情中,我看不出太多的异常,不知道是不是该问问她刚才跟谁一起回来的,可又怕问出些误会来。 如果她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我又该怎么说? 是怀疑她的话还是怀疑保安大叔? 我想那大叔是没必要拿这样的话来骗我,所以,说谎的就是桐桐。 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 我想着要不还是把自己的情况先说了,再旁敲侧击地问一下。 于是便苦笑了一下说:“我和王乐鑫吹了,他那种花花公子我消受不起!你呢,刚才和谁聊天那么开心?” 她瞥了一眼手机,黑着屏上面啥也没有,脸上却闪过一丝愉悦,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想着桐桐该不会是恋爱了,可她才来江城一天而已,跟我分开的时间也不过几个小时,不至于那么快认识江城的人,要真恋爱了,可能是我们之前就认识的人。 比如说高中同学。 我脑海里飞快地过滤了一遍有可能入桐桐眼的同学,然而,似乎没有。 也可能是我从前只知道读书,并没有关心过这方面的事。 便不再瞎猜,等着她回答。 她终于抬眼看了看我:“我刚跟同学打电话呢,你知道的,从毕业到现在,两个多月了,也该跟同学联络联络,看看大家都在哪上大学!” 她没有说出同学的名字,这点让我很好奇,就算我之前和同学们的关系一般,好歹提个名字也能想起是谁啊,可她就一句同学带过了。 我想着肯定是男同学没准了,不好意思告诉我,便也没再多问。 只是朝她笑道:“还是有手机联系方便,我刚才没找着你都担心了好久,要不是保安大叔说你回来了,我还得到处去找你呢。” 我故意提起保安大叔,看看李月桐的反应怎么样,如果她刚才是跟另一个‘我’进来的,见我这么说肯定会怀疑保安大叔是不是跟我说了什么。 可她神色如常,连之前的那一点点慌乱都没有了,看向我道:“那大叔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刚才我一边打电话一边往这里走,他非得叫住我,说看到我跟你一起回来了的,问我什么时候又出去了!” 我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这话刚才那大叔不是也跟我说了一遍? 难道他真的精神有问题? 可看着也不像啊,那么问题究竟出在哪? 李月桐见我没回答,接着说道:“估计是一个人看门看久了,眼睛不好使,我都懒得理他,神神叨叨的,直接就回了宿舍,这不刚坐下不到五分钟,你就进来了。” 我简单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大叔看到我们说的话是一致的,就是我和李月桐一起回来过,可事实上我们两进校是相隔了一段时间的,算上我去校园里找她那段时间,我们两进校应该前后隔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这么说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那大叔有点心理变态,见我们只有两个学生在校,故意说这样的事让我们害怕。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真的见过我们两一起回来。 如果是前者,那以后真要离这大叔远点了,至少在其他同学没来之前,尽量不要再跟他有接触,避免遭殃。 可要是后者? 那先我们之前回来的是谁? 细思极恐。 看来我这厄运毒体,真的走到哪都没有安生日子过。 为了不让李月桐看出来,我连忙说道:“老人家嘛,看花眼了也正常,体谅一下!” 李月桐没有继续说这件事,却突然问道:“你刚才说跟王乐鑫吹了?” 她这思维也是跳脱得很,怎么一下又想到这件事来了,我只有点头道:“其实我一直就没答应过要做她女朋友啊,我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谈恋爱的,再说他的风评那么差,我可没想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这时我却看到李月桐的神色变了变,似乎一下轻松了不少,看起来还挺开心,我天真的以为她是知道我终于不跟那花花公子在一起了而高兴,毕竟是我最好的朋友嘛。 随后,她却收起那淡淡的笑意看向我:“心莲,你真的要放弃王乐鑫吗?我看他一路上对你无微不至的,家里条件也好,人长得又帅,大家又都是同学,知根知底的,怎么就不愿意呢?” 这是在劝我跟他在一起? 以前可从来没听过她说王乐鑫半点好,这几天两人见面互掐我都见怪不怪的,怎么听她现在的语气,王乐鑫这人还挺好似的? 那她刚才听到我要分手怎么还有一点开心的样子?现在又来劝,是几个意思? 我没想问,这种事情,我根本问不明白。 总觉得李月桐今天有点怪怪的。 但还是朝她开玩笑的说道:“桐桐,你以前不是也说王乐鑫是个花花公子么,还让他去天上人间找美人,现在怎么反倒劝起我来了,该不会收了他的贿赂了?” 李月桐却顿时脸都白了,本来刚才看起来就没什么气色的脸现在白得跟纸似的,还紧张的抓起手机不敢看我,轻声说道:“人都是会变的嘛,他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呀!你不要就不要嘛,可别后悔了怪我没劝你啊!”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感觉跟李月桐之间有了隔阂,可又不知道这隔阂是怎么起的。 然而这时,我又感觉背上一寒,随后白子墨的声音便传入我耳朵:“当心点,你这个同学有点问题!” 第五十九章 神秘盒子 白子墨这话倒让我想起之前柳逸然也跟我说过,李月桐心术不正。 当时我还说他随便给人下定论,可现在白子墨也这么说,加上我自己感觉得出来,李月桐好像是不一样了,心里也有些打鼓,不知道该怎么办。 此时李月桐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那首高昂的38度6再次冲击着我的耳膜。 她赶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随后便接通电话出去了。 现在打电话要背着我,肯定有事。 我想追上去听听,可又觉得这样不太好,最后还是放弃了,坐在床上开始整理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白子墨也挺老实,没有出来,估计是怕我问他刚才去哪了,在这装傻,想等我忘了这事的时候再说。 我也没理他,将行李箱中的东西一件件清了出来,这时,却猛然看到衣服下面竟然放着一个小纸箱。 行李箱是养父替我收拾好的,一路上我也没打开看过,并不知道这里面放着什么。 我轻轻拆开纸箱,没想到里面是一个手机的包装盒,我当下心想,养父还挺神秘的,放个什么东西,竟然还搞了两个盒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手机包装盒。 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便快速打开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部手机,还是平安果牌的!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经过手机店的时候我偷偷看过,这种牌子,价格都是贼贵的。 我从来没想过,养父竟然会给我买如此贵的手机。 我立刻开机,里面应用一切都有,卡也给我上好了,直接就能用,当下就想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养父是不是一切都好。 可就在我准备拨号时,才发现纸箱里面除了这个手机盒,还有另外一个盒子放在下面。 我疑惑地放下手机,拿起另一个盒子,刚想打开的时候,李月桐就进来了。 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我放在旁边的平安果手机,眼睛立马就亮了,指着手机朝我问道:“心莲,你竟然舍得买这么贵的手机,之前你还一直说自己家里穷,莫不是装的?” 我只能如实说道:“是我爸买的,他偷偷放在我箱子里,没有告诉我!” 她明显不太信,语气也有些酸酸的:“你爸倒是对你真好呢,竟然还搞惊喜!不像一个农村大叔的风格啊,你要说是王乐鑫送的,我可能还相信一些。” 这话我听起来总觉得怪得很,我爸是农村人怎么了?就不能搞惊喜了?就他王乐鑫能? 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我爸对我好不是挺正常的么,他在我身上从来都舍得花钱,怕我自卑什么都让我用好的,可我知道他没什么钱,不敢乱花,怎么就是装穷?你现在怎么事事都能联想到王乐鑫,我都说了,我跟他没关系!” 李月桐可能是见我态度有些不好,语气也软了些:“心莲,你别生气,我就是随便说说嘛,就是觉得你又不是亲生的,怎么你爸会对你这么好,没别的意思!” 不是亲生的怎么了,我真的很想怼回去。 可是桐桐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们从高中开始一直到现在,就没红过脸,她甚至改掉志愿跟我一起来了江城,在这陌生的城市,我们就像是亲人一般,不想跟她闹情绪。 朝她说道:“桐桐,以后别再提王乐鑫了好吗?” “好,不提不提,那你现在有手机了,咱们把微信加上,电话号码存起,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联系起来也方便!”她说着,便拿着手机来要扫码。 我有点心疼自己那点流量费,但还是开了数据跟她先加了好友,随后便将手机放下,想继续打开另一个盒子看看。 又担心里面有什么东西不能让李月桐看到,便抬头看向她。 她此时正哼着小调站在衣柜门前准备挂衣服,而她打开衣柜的一刹那,我却发现,刚才丢失的那件外套,竟然挂在了她的衣柜里 脑子里瞬间就炸了,那件衣服是怎么回到她衣柜的? 难道说,真的有一个‘我’拿着这件衣服回来过? 心咚咚地跳个不停,这事也太邪门了? 如果不是记得十分清楚上午披了衣服出去,我可能只会觉得是不小心挂错了地方。 但现在 白子墨可能感觉到了我的恐惧,急忙问道:“怎么了,发现了什么?” “衣服,那件衣服”我低声说了句,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 李月桐似乎也听到了我的话,我感觉她好像愣了一下,随后她便取下我那件外套转身朝我笑道:“心莲,你的衣服落在那个面馆,我帮你拿回来的,刚才边打电话边进来随手就挂我这了,喏,现在给你挂回去!” 说着,她将衣服又挂到了我的衣柜里,还顺便朝里面看了看。 我的衣柜里其实没有什么衣服,带来的就不多,现在又还在收拾,也没什么看的,只有朝她笑笑:“谢谢啦,我本来衣服就少,掉一件就更不方便了!” 话虽这么说,但我总觉得她好像在隐瞒什么。 保安大叔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他说见到‘我’回来的时候是拿着外套的,可没说是李月桐拿着的呀,还有我和李月桐回来的时间也不对劲。 按李月桐的说法,她应该是在我之后回来的,毕竟我回来后又要校园里转了一圈才到宿舍见到她,她说那时候她才进来五分钟。 可保安大叔却说在我回来之前,她已经回来了,带着‘我’。 本来我还想着是不是保安大叔的问题,或者是有什么东西变成了我们俩进来过。 可现在看,李月桐对这件衣服在这里并没有惊讶,还找了借口,说是挂错了,就很有问题。 她发现了什么?又在隐瞒什么? 我看着李月桐有些出神,一时间都忘了要干什么。 李月桐却没事人似的,替我关好衣柜门,直接哼着歌进了卫生间。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四点多了,还是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吃了碗面,有些饿,可东西还没整理完,加上宿舍发生的这些事情有些诡异,便也没心思提吃东西的事。 何况我还想看看另一个盒子装的到底是什么。 趁李月桐不在,正好看看。 然而就在这时,白子墨却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长袖一挥,将我的东西就整理好归了位,然后扫了一眼李月桐的方向对我说:“她身上有东西!” 一开始我还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随后才反应过来,他是说李月桐可能被什么上身了。 怪不得我看着她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是有鬼作怪?”我轻声问道。 白子墨摇了摇头:“不像,那东西躲在她的身体里,我没能看出来,只感觉到了一丝气息,跟云家村出现的那些黑影有点像!” 既然白子墨这么说,那肯定就是黑影,只不过这些黑影到底是些什么? “也是魔族的吗?”我沉声问道。 “感觉不太像,倒像是我之前见过的一种术法!”白子墨那灿若星辰的双眼,此时也有些迷茫起来。 我知道他被封印了千年,醒来不过几天,对很多事情还看不明白也是正常的,便没再追问,而是说道:“说不定这些又是冲你来的,要不你想办法先躲躲!” 白子墨却朝只是淡淡的说:“我怎么能躲着让你来替我受罪,有些事情就该我出面解决的,放心,我没那么弱!” 我承认他很强,可是这些无处不在的黑影,我们却防不胜防啊,关键是到现在为止,还搞不清人家想做什么,这就有点棘手不是。 朝白子墨看了一眼,他仍旧白衣似雪,银发如霜,俊美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刚才明明还感觉他有些焦急,可这一会就如此淡定了,看来他应该心里有谱。 反正这种事,我也真插不上手,不过我倒是可以盯着李月桐。 “那行,不管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你可千万别伤着她了,那些黑影无所不用其极,李月桐这小身板经不起折腾的!” “你就知道关心别人,可人家有没有把你当回事就另当别论了。”白子墨冷哼一声道。 我没理他,直接将另一个盒子捧出来放在面前正想打开。 白子墨却十分震惊,低头看着它问道:“阿莲,这盒子哪来的?” “我爸给的,也不知道这里面装的什么!”我说着,将这奇怪的盒子捧在眼前细看起来。 它看着像是桃木的,十分老旧,而且上面还有一些看不懂的花纹,但是这纹路看起来竟然有些熟悉,好像之前丫丫给我的桃核上的符纹一般。 我很纳闷,养父怎么会给我这样的东西,他是从哪弄来的? 又有什么东西会用这样的盒子装着给我呢? 我还没来得及打开,李月桐却从卫生间走出来,想藏盒子也来不及了。 白子墨隐身坐在一旁,不停打量着李月桐。 李月桐看到我手中的盒子,竟然瞪大了双眼,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道:“心莲,你这是拿的什么东西,快打开看看!” 我现在对李月桐有些防备,这东西并不想在她面前打开,可她却一直殷切的看着我,跟以前一样充满着好奇。 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被那些黑影控制了,而这盒子里的东西,会不会是黑影想要得到的。 见我只是轻轻抚摸着盒子上的花纹,并没有打开的意思,她便催促道:“打开呀,指不定你爸还给你留了传家宝呢!” 然而她话还刚说完,我便看到盒子上的纹路发出了金色的光茫,那些光茫将整个盒子上的纹路全都连通起来,一瞬间,盒子便自行开启。 一道耀眼的白光从里面闪现出来,还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李月桐那惨白的脸却逼到我的面前,龇着牙朝我大笑:“哈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六十章 假李月桐 一听这声音,我就知道不是李月桐在说话。 刚反应过来,可盒子已经脱离我的手中。 ‘李月桐’抢过盒子,伸手就要去拿里面那发光的东西,可手才碰到,便尖叫起来:“怎么回事,封印都解开了,为什么还不能碰?” 没等她再次去拿,白子墨突地现身,直接挥袖将那盒子卷了过来,扔我手里说道:“先盖好,别打开,等我来对付她!” 我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盒子就关上了,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有异,我也不敢再多生事端,只有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看着白子墨跟‘李月桐’过招。 此时的李月桐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双手的指甲也突然变成了黑色还长出来一寸多长,看起来还真像电影里的女鬼。 可明明她是个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身上的那东西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只见白子墨从腰间抽出来一条银色的鞭子,朝着‘李月桐’直接甩过去,那鞭子打在她的身上发出滋滋的声音,好像在烤肉时发出的声响,空气中顿时也弥漫着一股焦味。 放眼一看,好家伙,李月桐穿着的衣服直接被抽出一条血痕,估计里面的皮肉都焦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白子墨下手如此之重,可是对面是我的朋友啊,他怎么如此不顾情面? 忙朝他说道:“白子墨,能不能不伤桐桐?” 白子墨没有理我,直接又是一鞭子抽过去。 ‘李月桐’朝他大笑道:“白子墨,枉你一身尊贵,竟然对一个普通人下手,果然不配为神,告诉你,今天你就算抽死她,也不能伤我分毫,哈哈哈!” 我听她这么说,心里也越发的着急,这样下去,伤的只是我们自己人,可若不让白子墨打,有什么办法让那东西离开李月桐的身体呢? 白子墨冷笑道:“本尊配不配为神,恐怕不是尔等宵小可以议论的,你当真以为,我抽她两鞭子,只是为了伤人?” ‘李月桐’还想继续说什么,可下一秒,便惊叫起来:“白子墨,你还是如此腹黑,竟然下毒咒!我今天拼死也要让你这连实体都没有的蛇妖烟消云散!” “你尽管试试,看你能熬多久!”白子墨沉声道。 她尖叫着,两只手竟然开始变长,直接握住了白子墨的银鞭,脸上青筋都暴露着,表情也变得十分狰狞,整个身体都在变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她身体里钻出来似的。 白子墨银鞭一甩,只见白光一闪,随后,李月桐便被抽倒在一边,撞到了床边的护栏上,再重重地摔了下来。 我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这样打下去,李月桐怕是得交代在这了。 然而她却像没事似的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哼一声:“不过如此,你早就不是当年的白子墨了,别太张狂,否则” 白子墨可没那耐心听她说,直接银鞭缠上她的脖子:“是吗?现在感觉如何?本尊的毒还受用不?” 紧接着,我看到一团黑影从李月桐的头顶上冒了出来。 但那黑影还在挣扎着,朝白子墨说道:“你以为这样能困住我?千年了,你对我的了解已经过时啦!” 她话音刚落,整个黑影便从李月桐的身体里抽出来,白子墨不失时机地扬起银鞭要去缠她,我连忙将木盒子捧在怀里朝李月桐跌落的身体冲过去。 没有黑影,李月桐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得护住她。 当我一手握着木盒子一手扶住李月桐的时候,她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我,瞳孔里是一片灰茫茫的,但她那双仍旧有着长长黑指甲的手却朝我的脖子掐了过来。 转变来得太快,我都没来得及思考这是为什么。 随后,我感觉腰间一沉,一条银鞭便朝我缠了过来,下一秒,我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耳边传来那黑影尖锐的笑声:“白子墨,没想到,你就算被封印千年,也同样会吃情爱的亏,今天就到这,老娘不奉陪了!” 随即黑影一闪就不见踪影。 李月桐的身体缓缓朝地上倒去,我想去扶她,但是又害怕再生事端,只有无助地看向白子墨。 白子墨微微抬手,掐个法诀,随后,李月桐的体内又冒出来一缕黑气。 而白子墨却毫不留情的直接一掌就将它打得烟消云散。 我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李月桐,心有余悸。 白子墨轻轻搂着我,替我顺了顺头发说道:“没事了,她现在只是昏迷着,别担心!” “又让那个黑影给逃了啊!”我不甘心地说道:“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没有过来,你就不用为了救我而放跑黑影的!” “傻,这怎么能怪你呢,是那黑影太狡猾,竟然留了后手,我就说李月桐怎么看起来怪怪的,原来体内竟然藏了两个黑影,她把气息隐藏的很好,之前我都没发现!”白子墨说着,一抬手,就将李月桐给送到床上。 我看着李月桐身上两条带血的鞭痕和脖子上那两圈红红的勒痕,有些心疼,看向白子墨说道:“她也是跟着我受难,平白的就招惹黑气上身,现在这样子,肯定疼死了,白子墨,要不把你那神药拿点给她用用!” “有时间心疼她?”白子墨看都没看她一眼,朝我说道:“她要真是无辜的,就不会招惹这些东西了,这人你以后小心点,少跟她来往为好!” 我就搞不懂了,李月桐好好的,就是被黑气上身了才这样的啊,为什么一个两个要我跟她保持距离? 难不成她一个普通人,还能做什么出格的事么。 不解的问道:“你跟柳逸然是不是对漂亮的女孩有偏见啊?” 白子墨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你还真是能想啊,我跟柳逸然和她无怨无仇的,为什么要有偏见?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他的意思,就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呗。 也就是说李月桐本身就有点小心思,然后才被这些黑影盯上。 只不过不清楚她到底有什么黑暗的心思了,我也不想去想,如果她没有害人的话,耍点小心机我也无所谓,人活着嘛,几个不为自己的。 神仙还有堕魔的呢。 那种无私的人,恐怕早就绝种了。 我朝白子墨苦笑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桃木盒,于是再次将盒子捧在眼前看了看说道:“白子墨,这里面到底装的什么?竟然会发光,刚才黑影好像就是来抢这个东西的呀!” 我说着,又想打开看看。 白子墨却一把按住我的手问道:“云炎为什么会把这东西给你?” “怎么了?这里面的东西有问题?”我抬眼看着他,他双眼也写满了疑惑。 其实心里也觉得纳闷,为什么养父给我这个东西却什么都没说,而这黑影却一见到就直接开抢? 总觉得这里面的东西来头不小,可又不敢轻易打开看。 白子墨轻轻抚摸着我的手背,低声道:“看来云炎还是想让我离开你呀!” 我突然想起之前云儿提到的那个盒子,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朝白子墨问道:“这里面该不会就是你的逆鳞?” 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我觉得这很有可能。 想当初养父是说过,只要白子墨愿意离开我,他可以帮助白子墨修出真身,而养父手中的筹码很可能就是逆鳞。 那天我到祠堂下面,云儿本来是要带我去找这个盒子的。 但我救白子墨心切,把这事给忘了,说不定就是那个时候养父拿走了盒子。 所以,在祠堂下面引我去找银花冤魂的那个黑影,那个说为了我好的黑影,就是我养父! 可在我眼中,他只是一名乡村医生,又怎么会这些奇怪的术法呢? 难道养父还藏着其他的身份吗? 而且,他为什么将这东西给我却又什么都不说? 我脑子真的不够用,完全捊不出头绪。 白子墨却只是沉声道:“不管里面是什么,你都不要再打开,就让它封印在里面,有封印在,那些黑影不敢来抢的,抢了他们也打不开!” 我愣了愣神,刚才我明明只摸了一下就打开了呀,难道说,这盒子上的封印只有我能打开? “沐如尘也能打开!”白子墨解释道。 他能清楚的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可他似乎真的不关心这里面的东西,竟然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 “白子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抬头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白子墨却朝我一笑:“怎么会呢,我瞒你什么?” “那你告诉我,这盒子里是不是你的逆鳞,有了它你是不是就可以恢复真身?”我将盒子举在眼前,定定的看着他。 白子墨眼神微微一闪,然后看了看那桃木盒说道:“哪有那么容易,我现在只是个虚影,要想恢复真身太难了,只靠这东西没用的!” 我才不信他的鬼话,如果真没用,养父怎么可能用这个来说服他离开我?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我作势就要打开盒子:“你不告诉我,我就自己看!” 结果白子墨着急起来,紧紧握着我的手连忙说道:“你那点聪明都用来对付我了,好啦,你别看了,我告诉你,告诉你!” 我连忙放下盒子,死死的盯着他:“那快说!” 白子墨沉了沉神,随后告诉我,这盒子里封印的,就是他的逆鳞,千年前,他的逆鳞被剥离后便不知所踪,后来他又被抽筋扒皮封印,没想到他的逆鳞竟然会出现在云家村。 当初养父告诉他的时候,他还不信,以为养父骗他。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养父竟然把将逆鳞给了我。 看着向来唯我独尊的白子墨在我面前表现的这么卑微,生怕我不高兴,我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静。 如果当初他接受养父的建议拿了这片逆鳞再突破,如今是不是真能重新回到上神之位呢? 又或者,如果我当时没有拼了命的要将他重新弄回身上变成胎记,他是不是又有不一样的结果? 第六十一章 他的逆鳞 不敢继续想。 我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虽然我希望白子墨能重获自由身,不再困于我身上的封印,但我也不希望他离开我。 云家村的祠堂,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为什么我和白子墨总跳不出这个圈呢? 如今白子墨有柳逸然给的那颗内丹,有自己的蛇蜕,现在还有这逆鳞,那他是不是可以再次突破一下? 于是,我将盒子递给他:“这既然是你的,就还给你,我想养父把它交给我,肯定也是这意思!” 我不知道养父在这些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但我知道养父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他偷偷将逆鳞交给我,可能就是让我等白子墨醒来亲手交还给他的。 我朝白子墨深深地看了一眼,或许他当时不愿意接受养父的好意,是不想落人口实,或者不想被养父瞧不起。 就像一个穷小子不愿接受岳父的馈赠,宁愿自己多吃苦,也要去拼一场证明自己能行一样。 白子墨也深深的看着我,红色的缎带在他银发间轻舞着,他唇角微扬,轻声道:“你先替我收着,现在我的实力还不够,不能吸收逆鳞,真的用不上!” 他的实力我是见识过的,比起柳逸然来只高不低,怎么可能会吸收不了自己的鳞片,其中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可他不说,我问也没用。 再说,刚经历了那样的惊心动魄,真的很乏力。 罢了,再等等! 其实我也没做好心理准备,我总觉得他要是得了逆鳞后,恐怕我就见不到他了。 这么想,其实我还是有一点自私。 不过,只要他要,我随时都会给他。 于是将盒子收起来,仔细放好,然后拿起手机,给养父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了养父的声音:“阿莲,到学校啦?在外面都还好?” 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我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但还是保持着笑声说道:“爸,谢谢你送我的手机!我很喜欢!”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买这么贵的手机,因为问了他也只会说让我别管,他有钱。 “喜欢就好,女孩子在外面不能苦了自己,还有,他现在” 我听养父欲言又止,自然知道他想问的是谁,当初我离开云家村的时候,白子墨是沉睡的,他肯定是想知道白子墨的情况。 我朝白子墨看了一眼,结果他却朝我摇了摇头。 瞧他这意思,是不想让我养父知道他已经醒了。 难道他还记仇?怕我养父又对他做些什么吗? 不敢深思,便朝养父说道:“爸,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没有明说白子墨醒了,但也没有向他撒谎,因为我知道养父是这世上唯一担心我的人。 养父一时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才继续说道:“老村长死了,你云蓝叔成了新的村长,阿亚跟着沐大师学道去了,现在村里一片祥和,大家日子都过得挺好的!” 养父将我离开云家村后发生的事大概都跟我说了一遍,但是他并没有提起小沐阳被救走的事,也没有说十八年一次的献祭这些。 只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一些家长里短。 其实我想问问他为什么要把逆鳞交给我,是想让白子墨醒来后离开我还是别的原因? 而且在我的心里,还埋着两件事,一是我的身世,二是云家村的秘密。 可我明白,就算开口问他,养父也不会把事情全盘告诉我,就像白子墨一样,他也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我。 问到关键点的时候,不是说记不清了,就是把我弄睡着。 有些事,还是只能我自己慢慢去找答案。 聊了一会,我以要去吃饭为由,挂了电话。 白子墨见我拿着手机发呆,便将手机抢了过去,直接解锁打开摄像头,将头靠在我肩膀上就来了一张自拍。 然后还美滋滋地说道:“真般配!你看,咱们俩还挺有夫妻相的!”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用手机的,居然就知道自拍了,我连忙将手机夺过来,白了他一眼:“睁眼说瞎话,你这神颜我哪配啊!” “我说配就配啊!这有啥稀奇的!阿莲,再给我玩玩游戏呗!”他竟然眼巴巴地看着我,就像小孩子求着父母买颗糖吃时的眼神一样。 这家伙才醒来几天啊,之前连火车飞机都不知道是啥,现在竟然连手机游戏都会了,便瞪了他一眼:“刚才叫你不应,该不会是跑哪里玩游戏去了,学得这么快?” 他嘿嘿一笑,也没反驳,算是默认了。 真的气不打一处来,我那么着急的时候,他竟然在玩游戏。 不由朝他胸口砸了一拳:“一天天的正事不干,你怎么不把那黑影给查清楚,好让我安心?还想着玩游戏,真好意思!” 他却嬉皮笑脸起来:“别呀,查黑影的事我交待给柳逸然的,我就负责陪你上学,那你要是开学了,我一个人无聊,总得找点乐子啊!” “柳逸然查,你还真放心啊!再说,你要实在没事,想办法挣点钱,现在暗处那么多黑影盯着我们,李月桐已经这样了,我可不想今后这宿舍的其他同学也被我影响,咱们真得找个地方住才行。” 而且就算没有黑影,他这时不时蹦出来,动不动让别人陷入沉睡,也不是个事。 “好,但是这挣钱的事,还得由你出面!” 他这是答应的爽快,结果却把事情交给了我。 纯粹来拖我后腿的。 我真怀疑自己看上他什么,就因为好看吗? 中看不中用! 正想着给他说教说教,结果他却朝我笑了笑:“你可以治病救人,或者驱邪除祟处理诡异的事,像云炎或沐如尘一样,不就赚着钱了?” “再说无论是治病救人还是驱邪除祟,都是助人积功德的好事呀!” 他这都出得什么主意啊,这是要我既当神医又当神棍的节奏? 这不瞎扯蛋么? 皱了皱眉问道:“你到底想干嘛?这是能挣钱的办法吗?” “当然能啊,以后你慢慢就知道了,现在先去吃饭!”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一脸的宠溺。 我也确实饿了,可是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李月桐,又不知道怎么办,便问道:“桐桐怎么办?她不会有事?” “没事,死不了的!她心术不正,以后离她远点!”白子墨的话跟柳逸然一模一样,也不知道桐桐哪里让他们有这样的感觉了。 “你不能因为她被黑影上身了就对她有偏见,我觉得这些事情跟她没有关系!” 白子墨也懒得解释,直接抱着我就瞬移了出去,连看都没看李月桐一眼。 我心里担心李月桐,但也没办法,她现在晕睡,估计也是白子墨施了术法的,指不定也还得好久才会醒,出去带点吃的回来给她也好。 到了餐馆,我点了两个人的份量,可白子墨根本不用吃,只是静静的坐在那看着我。 “刚才那个黑影,好像是之前在祠堂出现的假山神?”我随口问道。 “没错,那家伙狡猾的很,又有梦魇助纣为虐,要想对付她不容易!” 白子墨说着,眼睛朝一个方向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看到,正打算问他,可他却突然起身,急忙说了句:“阿莲,你打包回去吃,我有点事先走!” 说完,便直接消失在我眼前。 我朝四周看了看,也没看到什么异常,不知道他又发现了什么,只有叹了口气,这条蛇从来都是神出鬼没的。 回去也好,留李月桐一个人在宿舍我也不放心,就担心那黑影又回来。 当我正准备打包的时候,却看到王乐鑫打着电话朝我这边走来。 我没想理他,便低头装作没看见。 可他却挂断电话,大摇大摆的在我面前坐下来,仍旧那么痞痞的朝我说道:“心莲,你的桐桐呢?” 我倒是纳闷了,中午是他自己将人气走的,这下还来问我。 再说,他和李月桐一直都不对付,有什么好问的。 就没想回答他。 王乐鑫却一点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吃。 “王乐鑫,你想说什么?”我没来由的,就觉得他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说,便问道。 他扒拉了几口饭,好像在想要怎么说似的。 过了一会,才放下筷子打开手机嬉笑着朝我说道:“加个微信!” 我 等等! 他怎么知道我有手机的? 不由看向他:“你是不是一直跟我爸有联系?” 因为知道我有手机的李月桐现在还在宿舍躺着,除了养父,我想不出来还有谁会告诉他! 王乐鑫兴奋的点了点头:“没错啊,云叔叔挺喜欢我的,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结果我就看到你一个人在这点了两个人的餐!” 我知道王乐鑫是可以看到白子墨的,白子墨前脚走,后脚他就过来了,一定不是加个微信这样的事。 我掏出手机扫了一下他的码,加了个好友:“你是不是也告诉我爸,白子墨醒了!” 他点了点头:“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他!” 我知道他说的事无巨细,肯定也指当时我被白子墨抱走在那鬼店的另一个房间睡了一晚的事。 所以,刚才养父接到的电话的时候,才会突然问那么一句。 原来他一直默默掌控着我的一切,他对王乐鑫还真是信任有加啊。 只可惜他这次看错人了,王乐鑫才是玩弄他女儿感情的人,白子墨不是。 “我爸不会再拆散我和白子墨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别再自讨没趣,如果你不继续纠缠,我们还能做朋友,不然,我会拉黑你的!”我说着,低头继续吃了几口。 实属吃着没味,主要是对面坐着的人不是白子墨。 王乐鑫却勾了勾嘴角,那张带着痞气的脸更添了一丝邪魅之气,压低声音朝我说道:“你被白子墨的蛇毒迷着,看不清真相,其实他一直都在骗你,你知道他刚才匆匆离开是去做什么吗?” 第六十二章 事出反常 说实话,我已经不止听过一次白子墨给我下蛇毒的事了,本来我不觉得有什么,白子墨醒了也没想着问,可一次次被提及,心里总是不踏实。 便放下筷子看向王乐鑫:“王乐鑫,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之前在祠堂的时候,他就跟我说白子墨是来找我寻仇的,还有我是被白子墨的蛇毒迷了才会那么信他 当时白子墨沉睡,加上急于带小沐阳走,我便没再追问。 后来事情一件接一件,我也就把这事给忘了。 而且白子墨醒过来后,还把两只黑魔交给了王乐鑫处理,我以为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了那种敌对意识。 可没想到,事情根本和我想的不一样。 虽然我也曾想过,白子墨第一天出现的时候,就朝我喷一口甜甜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原因,但自我与白子墨这段时间的交往来看,他就和王乐鑫所形容的完全不同。 而且白子墨也说过,那不是害我的东西,反而会让我从此再也不怕毒。 我确实不怕毒,就算现在体内的毒多到外溢,我自己也什么事都没有。 何况在白子墨和王乐鑫之间,我肯定是更信任白子墨的。 “白子墨是蛇,蛇性善淫,他会真的只喜欢你一人?”王乐鑫脸上尽是不屑:“他不过是想从你身上得到一些什么而已!” 我记得这话他之前也说过,当时我就不信,如今再说,我仍旧不会相信。 就在刚才,白子墨明明可以拿回自己的逆鳞,他都没有要,我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他看得上的。 我冷眼看着王乐鑫:“你不用再跟我说这些,真的,我不会相信你的,就算世人眼中的白子墨是妖,在我心里,他也是一只正直的妖!” 王乐鑫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回去看看,看你爸给你的东西还在不在,他明着说不要,可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你知道吗?” 我很讶异,为什么养父会将这些事情都告诉王乐鑫,那个盒子里有什么东西,我都是才知道的,可王乐鑫似乎早就知道。 更可疑的是,他怎么知道白子墨要去干什么? 对于王乐鑫这人,我感觉越来越看不懂了。 不想跟他纠结白子墨的事,便随口问道:“你知道我爸给了我什么?” “当然,除了一部手机外,还有一个被封印的盒子,盒子里是白子墨的逆鳞!这下你应该相信我了?”王乐鑫扬了扬眉,朝我笑道。 原来所有的事,只有我自己不知道,他们都一清二楚。 可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让我离开白子墨吗? 他们为什么认定白子墨一定会拿那片逆鳞,又为什么认定我和白子墨会因此分开? 看着自信满满的王乐鑫,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话。 最后只是胡乱应了一句:“我爸无非觉得你是普通人,到底跟白子墨这异类不同罢了,其实他哪里知道,你这种花花公子,何来的真情实意啊!还不是为了炫耀而已!” 王乐鑫倒也不在乎我怎么说他,反而嬉笑着说:“心莲,不管你信不信,迟早你会放弃白子墨的,他和我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而你和他之间也不可能化敌为友!” 我不想跟他多说,再说下去,也不会讨论出什么结果。 于是,等服务员将打包好的晚餐送来时,便朝王乐鑫说了句:“既然大家看待事情的眼光不同,就没必要说服对方了,你若觉得不屑与妖为伍,下次见到我躲开就好,也免得我身上的毒误伤了你,朋友一场,也别落到最后不好看!” 说完,我便提着东西走了。 一路上,我都在念叨着白子墨的名字。 可他就像从未醒来过一般,怎么唤都没有动静。 也不知道又跑哪里玩去了。 老实说,要是搁以前,这样的男朋友,我恐怕是分分钟就散伙了,可现在,我却只会担心他,生怕他又出事,被再次封印。 但我也同样担心李月桐,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刚被妖魔附过身,又被打了那几下,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得赶紧回去看看。 我提着一颗心回到宿舍时,发现李月桐还在沉睡,而我的东西却被翻得乱七八糟。 下意识地看向我之前放盒子的地方,好像也被人动过,便赶紧翻出纸箱一看,顿时傻了眼,那里面的桃木盒子竟然不见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 到底是谁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东西偷走? 刚才知道有这东西在的,除了那个逃走的黑影外,就只有白子墨。 难道真如王乐鑫所说? 我摇了摇头,根本不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他明明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怎么会这样来偷拿,说不定又是那黑影在作怪。 我看了一眼沉睡着的李月桐,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而这时李月桐却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看向我,不解地问:“心莲,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把宿舍搞得这么乱?” 我没有回答她,指了指桌上放着的晚餐说道:“给你带的晚餐,你先吃点,我收拾一下。” 说着,我便开始着手整理起来。 刚才白子墨为了给我省事,直接就帮我整理好了,这下却还是得重新来过。 心里其实也一直在打鼓,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月桐缓缓走到我面前低声问道:“该不会是遭贼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真说遭贼了,又不知道说丢了什么,要说没遭贼,可这案发现场似的,也挺无语的。 便苦笑了一声:“我这穷学生有什么东西值得贼偷的,不过是我自己搞砸了而已!” 李月桐似乎不太信,但也没继续追问,打开餐盒吃着东西,过了好一会才又说道:“心莲,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我忘记了一些什么事情似的!” 她说着又凑到我身边,看着我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满脸疑惑。 我自然是知道她忘记了什么,肯定是白子墨把刚才那些记忆给她抽取掉了,这样也好,免得她疑神疑鬼的。 于是我淡淡道:“你别瞎想了,年纪轻轻的哪那么健忘,别是小说看多了!” 李月桐轻轻点头:“可能是,你别说,现在还真感觉有些头疼,身上也疼,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你吃了东西早点休息,睡一觉说不定什么都好了!”我说着,又急着翻来翻去地到处找。 “你到底在找什么东西啊?把东西翻得这么乱?”李月桐扔了饭盒,也开始帮着我收拾起来。 她之前被那两个黑影上过身,虽然现在看起来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可我总觉得有些事不能告诉她,尤其是白子墨的事。 便将东西胡乱收拾了一通,朝她笑了笑:“其实我是想看看爸有没有给我藏更多的好东西!” 她一下反应过来,将替我捡好的东西往我床上一扔:“你都有水果手机了,还想要什么,贪心鬼!” 随后便拿着手机躲进了卫生间。 我看着她的背影嘿嘿一笑,总算是将这个话题给结束了。 收拾完东西,我发现什么都没少,唯独就少了那只桃木盒,可现在要怎么去找它,我真的一无所知,便只有躺在床上等着白子墨什么时候出现。 心里是真急,但也不能被李月桐看出来,为了缓解自己的焦虑,便打开手机看看微信。 微信里就加了王乐鑫和李月桐两个人,便点开他们头像翻他们之前的朋友圈,这两个人竟然连互相点赞都没有,果然是一对相互看不对眼的。 这时卫生间里却传来李月桐低低的笑声,也不知道她是在给谁打电话,她忘了刚才发生的事,身上的伤应该也是白子墨治好了的,可打电话却还是背着我,难道真的恋爱了吗? 不过我自己跟白子墨的事也没告诉她,她若谈恋爱不告诉我,我也是能理解的。 毕竟我们也才上大学,有些事情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过了一会,她才脸颊微红地从卫生间出来,现在看起这张脸,没有刚才那种苍白无力感,可算是顺眼多了。 我不想自己这一身的麻烦事波及到李月桐,心里还是下定决心,去外面租个房子住好了,至于租金,反正白子墨总会帮我想办法,当神棍神医什么的,我也认了! 没想到李月桐却抢先说道:“心莲,我还是想到外面租房子住,这个宿舍真的太差了,我住不习惯!” 我其实怀疑她是不是想偷偷跟男朋友在一起,可这种事也不好多问,再说我自己一身的毒,万一她是怕我毒到她,又不好意思说呢。 便笑笑说道:“你想好了就好,只不过一个人在外面住,多加小心些,这两天我陪你去找找房子!”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行!”她立刻拒绝道,话已出口,似乎又觉得不妥,连忙解释道:“我是不想你跟着一起受累,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我下意识的点头:“那好,你找到房子了告诉我一声,我帮你搬东西!” 随后,我们两大概聊了一些日常,我看她似乎一直盯着手机屏幕在等着什么,便没有再跟她说下去,洗漱之后便说困了,先睡一会。 李月桐似乎松了一口气,随即拿起手机就是一顿狂点,嘴角也不时泛着微笑。 我没再关注她,只是静静的躺着,等着白子墨回来。 可是,我左等右等,一直到眼皮越来越沉,也没等到他回来。 在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听到李月桐正低声跟谁说话,细细听了一下,就听到了一句:“她已经睡了,没有什么异样,不过你说的那个盒子,已经不见了!” 第六十三章 分道扬镳 我心中一惊,立刻清醒过来,李月桐不是没有那些记忆了吗?怎么还记得盒子的事? 她又是在跟谁聊? 我没有动,打算听她继续说,可她却只嗯了几声便挂断了,再没有动静。 我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心里七上八下的,那只桃木盒子封印着白子墨的逆鳞,如今丢了,到底是谁拿走的? 知道桃木盒子的人并不多,会是谁在觊觎它呢? 一整晚我都心神不宁,睡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逆鳞到底被谁拿走了,可偏偏白子墨还不在,又不敢给养父打电话,就这么睁着眼睛躺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我揉了揉酸胀的双眼,见李月桐还在睡觉,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正好七点,然后我便看到微信里有消息提示,点开一看,竟然是王乐鑫发来的。 “被我说中了?白子墨是不是拿着他的逆鳞消失了?” 信息是凌晨三点发来的,看着这条消息,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都有点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我们宿舍装了监控,不然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随后便敲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没想到他秒回:“我自有办法知道,你就说,现在还信白子墨吗?” 我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会呆,对白子墨,我总是发自内心的信任,在没有见到他之前,我不可能就这么怀疑他。 “觊觎他逆鳞的多了去了,昨天还有黑影上过李月桐的身,你凭什么认定就是白子墨拿走的?” 我猜王乐鑫肯定也知道李月桐被黑影上过身的事,便直接说道。 没想到他果然知情,并且回了句:“你当真以为是谁都可以拿走那片逆鳞的吗?那个黑影是不是想拿也没有成功?” 我突然想起来,当时黑影抢过盒子的时候,确实想要去拿里面的东西,但是直接被弹开了。 难道真的是白子墨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后王乐鑫又发来一句:“白子墨可以蒙蔽你的眼睛,可以让你对他死心塌地,可他不能让所有人都失忆,有些事情不是他想抹掉就能抹掉的。” 我不由得看了看李月桐,难道王乐鑫的意思是李月桐并没有被白子墨抹掉记忆吗?难道他就是通过李月桐知道发生在我们宿舍的事? 可他又是怎么知道李月桐被黑影上过身呢? 我没有再回他消息,将手机扔在一旁,靠在床头开始沉思。 王乐鑫对这件事了解到底有多少,他又为什么这么关注我身边的事呢? 我有一种自己的事都被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的危机感。 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绕开的。 就像之前养父说的,该来的始终会来。 如果白子墨真是我的劫,我也认了。 李月桐起来后,又化了个美美的妆,朝我打了声招呼便说要去找房子,直接走了。 她没有约我一起去。 我也乐得清闲,总要习惯一个人的日子的。 当晚,李月桐就没有回来,只是给我发了条消息,说她还有点事要处理,让我自己照顾好自己。 我百无聊赖,便一个人在校园里晃荡。 空荡荡的校园此时显得很荒凉,加上江城的秋天本就凉爽,我甚至感到身上有些发寒。 当我走到那栋单独的研究室楼下时,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地方,让我有点心神不宁,越靠近它,越觉得不安。 就好像里面关着什么恐怖的东西似的。 想起之前那保安大叔说,学校里还有一个怪老师,会让新生试毒,更加觉得可疑。 甚至在心里模拟过很多次,自己将来见到那个怪老师,会出现什么情景。 如果他让我试毒,反而被我身上的毒给害了,学校会不会开除我? 又或者,直接拿我当试验品研究新毒? 当初我想考医学院,一是因为养父本来是医生,我也算是拾了他的衣钵,二来,也是我想看看有没有办法除掉这块胎记。 但现在,我却没有了这些志向。 我这满身是毒当不了医生,也不再想要白子墨离开我。 我一个人在学校里安静地度过了好几天,白子墨没有出现,李月桐也没有回来。 除了王乐鑫会一天发几遍消息问候外,我就一个人孤孤单单。 一切都安静得出奇。 连保安大叔都奇怪地问我,为什么另一个同学不见了。 我也只是笑笑说,同学自己出去找到了房子,这两天就会来搬东西出去住。 李月桐确实告诉我,她已经找到了住的地方,先玩几天就来拿东西。 但她没告诉我住的地方在哪,也没说跟谁去哪里玩。 我和她之间,突然就从形影不离,到了形同陌路的感觉。 直到开学那天,她才匆匆赶来宿舍,向同宿舍的两位同学做了个自我介绍,又送了点小礼品给她们,便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扬长而去。 她甚至都没有跟我多说几句话,也没告诉我这几天过得怎么样,就好像我们没有过曾经的亲密一样。 就连她的朋友圈,也只是发了一些风景图,配几句初中学过的诗句,其余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的冷淡和白子墨的消失,对我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打击。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开始变得沉默起来。 同宿舍的两位女同学也只是礼貌性地跟我打个招呼,平时都不太跟我多聊什么。 我的世界一下子就清静极了。 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两天后,正式开课。 李月桐来学校上课,整个人容光焕发,和我的灰头土脸比起来,她简直不要太招人喜欢。 仅仅一周的时间,她就成了公认的校花。 而此时,她仿佛才记得我这个朋友似的,终于来找我叙旧。 但她明显带着一种道不明的意味,好像有点胜利者的语气,看着我说:“心莲,我和王乐鑫在一起了!” 我听到这话,顿时就傻了眼。 我猜到她谈了恋爱,却从来没想过她喜欢的会是王乐鑫。 心里便开始替她这段时间的不正常找台阶,说不定她一直不敢面对我,是怕我生气。 毕竟在她心里,王乐鑫是我男朋友的。 想起之前我告诉她,我和王乐鑫吹了的时候,她突然露出舒心的微笑,我顿时领悟过来,原来她那时候并不是因为我要离开一个花花公子而开心,而是因为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跟王乐鑫交往了。 看来她每次背着我打电话都是跟王乐鑫联系,所以王乐鑫也才能及时的知道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可王乐鑫却在和她交往的时候,还一天几遍对我嘘寒问暖,我都有一种想要立刻拉黑他的冲动。 想着自己微信好友列表就两个人,又默默地放弃了,不由苦笑一声:“桐桐,你应该知道王乐鑫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想多说什么,祝你幸福!” 李月桐可能没料到我会这么说,愣了愣,沉眼看着我:“你不在乎吗?我抢了你男朋友?” “我从来没说过他是我男朋友,再说,是我的也抢不走,不是我的也留不住,有什么可在乎的?”我反问了一句。 心里确实一点波澜都没有,除了觉得他俩不合适以外。 她似乎很不理解我为何如此淡定,咬了咬唇,看了我一眼便大声说道:“为什么你什么都没有,还可以那么满不在乎?我从高一时就暗恋王乐鑫,为了追随他,我不惜与父母吵架也要跟来江城,可他却只为你而来,云心莲,你凭什么?” 我看着她那已经憋得通红的脸,不禁哑然。 原来她到江城来,为的竟然是王乐鑫。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王乐鑫那个花花公子,到底伤了多少女孩的心啊。 原来李月桐刚才故意那样说,就是想看看我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难过,这样或许她会心里好受一些。 只可惜,我这人缺心眼,根本不懂她的用意。 我想上前安慰一下她,可手伸到了半空,又慢慢地缩了回来。 这几天白子墨没有给我压制毒素,我担心这外溢的毒会伤到桐桐。 只能朝她轻声说道:“桐桐,王乐鑫并不是值得你爱的人” 我话还没说完,她却气冲冲的打断我道:“值不值得我自己清楚,我爱了他整整三年,你根本不会懂,看着他对你那样无微不至,我只能偷偷的把不甘藏起来,如果你也同样爱他,我可以选择默默退出,可是你却对他的爱置若罔闻,你才是那个不值得的人!” 这是李月桐第一次跟我红脸,没想到竟然是为了王乐鑫。 感情的世界里,不爱就是不爱。 一直以来,我当王乐鑫就是一个朋友,他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根本不会影响到我。 李月桐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此时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恶毒之色,她继续指着我吼道:“云心莲,像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爱,你永远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有多苦,王乐鑫为什么偏偏要看上你?” 对李月桐的话,我其实不太信的,王乐鑫这人对感情并不会认真,他哪是看上我,不过就是为了那点征服欲而已。 我只是不愿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感情上的事,最后落得分道扬镳。 便朝她说道:“我不知道你为何认为王乐鑫是因为我才来的江城,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王乐鑫对我并没有动过真心,你若真喜欢他,可以大胆追求,也不必避开我,更没必要故意冷落我,做为朋友,我只希望你快乐!” 可李月桐却根本听不进去,她那双动人的眼睛里,此时也只有怨恨的光,看着我如同看到仇人似的:“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是朋友了!” 她丢下这一句,转身就走。 我不知道她对我的恨为何来得如此突然,难道就因为王乐鑫? 掏出手机给王乐鑫打了个电话,很快他便接了,爽朗的笑道:“心莲,是不是想我了?” 呸。 我好想骂人,可我骂不出口,只有朝他吼道:“你到底对李月桐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突然要跟我翻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即便传来王乐鑫痞里痞气的声音:“我怎么知道给她打了几个电话让她说说你的情况,她便会突然缠上我呀,为了躲她,我都好几天不敢回学校了,怎么,她跟你说了什么?” 第六十四章 深潭解毒 我将刚才李月桐说的话讲给王乐鑫听,没想到他笑得更大声了:“她怎么不说我跟她睡了?真好笑,怪不得之前柳逸然说她心术不正,我看,她这个朋友你不要也罢!” 我一听,更是气得不行,便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除了阿亚外,我就只有李月桐这一个朋友,他竟然说不要也罢。 想着刚才李月桐生气离去的情况,我的心也一阵阵的疼。 结果王乐鑫却立刻发来一条短信,我点开看了一眼,他配了个委屈的表情,还说了一句:“你没必要为李月桐的烦事忧心,她有自己的思想,她也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和白子墨之间,有着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迟早你会知道一切真相的!” 对于真相,我已经没有太多想法了。 我只知道自己现在全身是毒,而我最好的朋友也与我撕破了脸。 关键是我连个诉说的对象都找不到,内心的焦躁已经达到顶点。 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我决定去学校的图书馆看看专业书。 可我刚穿过操场,却看到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朝后面梳得整整齐齐,戴着个金边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虽然在江城,这样穿着的人比比皆是,可我却从他身上感受到一丝异样,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由得多朝他看了几眼。 老实说,他长得还挺耐看,不像白子墨那样绝美到令人窒息,也不像柳逸然那般超凡出尘,更不像王乐鑫那种带着痞气的帅,这人看起来就像邻家一个帅气温和的大哥哥,温润如玉,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 我确定自己没见过他,本打算就此离开,但他从我身边经过时,我竟然闻到一股奇特的药香。 他没有注意到我,与我擦肩而过后直接朝着研究室走去。 而我却听到旁边传来一阵低语:“江先生又来了,不知道这次又会给学校捐些什么?” “听说江先生可是江城第一富豪,妥妥的高富帅啊,关键还那么善良,每年给咱们学校捐的钱和设备,都不知道有多少呢!” 我朝他们看去,那些人似乎见我在听,便赶忙走开了。 我猜到他们刚才说的江先生可能就是刚才那人,出于好奇,我便悄悄跟着他进了研究室那栋楼。 来学校这么多天,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面来,之前这里一直是大门紧闭的,今天还是第一次看到开着门。 我没有心思细看这里面的情形,就怕将他跟丢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没发现我,还是无所谓,我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一直悄悄跟在他后面,看着他穿过一条条的走廊,最后进了一扇门,但等我跟过去的时候,那门已经关上了。 我走到窗户旁,想朝里面看看,却发现窗帘拦得死死的,什么都看不到。 正当我想找找有没有地方能看看里面的情况时,背后却传来柳逸然的声音:“阿莲,你在看什么?” 这家伙来得还真是及时呀,我连忙转身朝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别大声,然后带着他走开了一些后才说道:“你怎么来了?白子墨呢?” 我觉得自己每次看到柳逸然最想问的事就是白子墨,也没问问他这几天干嘛去了,似乎有些不厚道。 柳逸然倒也不在乎,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他有点急事离开几天,托我过来照顾你,不过看你这样子,怕是不需要照顾,胆还挺大的,一个人也敢到处乱跑!” 他语气很平淡,没有指责也没有埋怨,甚至还带着一点宠溺。 我抬眼看向他,他仍旧是当初那一身黑衣长发,面若桃花的样子,不打架的时候,他还真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忍不住问道:“听你的意思,这段时间你都在我身边?” 他很得意,扬了扬那浓密的眉毛:“当然啦,受蛇之托终蛇之事!” 我就很不解了,这家伙以前跟白子墨不是老喜欢打架么,动不动就怼,这次怎么那么听话,让他来就来?来了又不露面,算个啥。 想着这段时间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这么久,什么都不知道,心里又委屈,不由说道:“你既然在,为什么不出来告诉我,白子墨到底干什么去了?还有,他的逆鳞丢了,要去哪里找?我连一个商量的地方都没有,你们倒好,就这么把我一个人孤立在这里,什么都不说” 说实话,我真的很难过,即使心里相信白子墨不会有事,也相信他并不是偷拿了逆鳞离开了我,可这样没有下落的苦等,我也很崩溃啊! 而且我知道柳逸然心软,就怕我流泪,我偏偏就要哭,眼泪说来就来。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嘛。 果然,柳逸然立马投降了,讨好地说:“好啦,姑奶奶,你别哭了,不然白子墨以为我欺负你,他这条蛇护短,就护你一个!” 我听到柳逸然这么说,立马破涕为笑。 要知道这些天我为白子墨担惊受怕的,他要是不护我的短,我得多难受啊。 柳逸然苦笑着摇头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到那里再说。” 我还想着刚才那个奇怪的人,朝那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没有什么比白子墨更重要。 刚才这人等有机会再来一探究竟好了。 柳逸然化成一阵黑烟就直接将我卷到了一个山洞中,而在这里,我却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地方——梦里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水潭。 没想到现实中还真有这样的地方。 我惊恐地朝后退了几步,不解地看向柳逸然:“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柳逸然却只是温柔的一笑,随后便双手轻轻抬起,引着我走向那让我恐惧至极的水潭。 我本能地想后退,可我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竟一步步地自己走向那深潭边缘,眼看就要迎来梦中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他:“柳逸然,别,别让我下去,快停下来。” 我希望他只是逗我玩玩,并不会真让我下去。 可我想错了,下一秒,我的脚下就传来了剧痛,那种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痛。 如万虫噬骨一般。 “白子墨,救救我”我痛苦地大喊道。 此时此刻,我心里想的还是白子墨能出来,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没有任何人回应我。 “柳逸然,我那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呀,好疼”我带着哭腔朝他喊,可根本没有用。 这时我脑海竟然开始回荡起王乐鑫之前说的话,他告诉我,白子墨是来找我寻仇的,柳逸然虽是蛇仙,可毕竟他与白子墨是同族,不可能帮我。 难道他们这两条蛇真的是想要我死吗? 可他们若要让我死,弹指间我就飞灰烟灭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我想让柳逸然解除我身上的禁锢,我想问问他,为何要如此对我,可岸上的柳逸然,却只是背过身去,不敢看我,也不说话。 哪怕我刚才哭得再大声,他都不为所动。 然而,我很快便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身体已经完全泡在水里,每一寸肌肤都在痛, 我在水里不停地扑腾,可越扑腾,身上的痛感就越强,脑海里却好像涌进来了许多不明来历的记忆,凌乱,没有秩序。 我看到一条白蛇悠然地在一条河里游走,而他所过之处,白雾升起,朦胧中透露着宁静的美好,隐约之中,好像还有银铃般的欢笑声传来。 随后,我又看到一条小黑蛇被一个女孩捡起来带回家,然后喂成了一条大黑蛇。 后来,我好像又看到了许多片段,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到。 身上的痛已经达到了极致,开始变得麻痹起来,我强撑着睁开眼,这才发现,刚才还幽深发暗的潭水,此时竟然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我深吸了一口气,竟然还闻到一股淡淡的莲花清香。 也就在这时,柳逸然猛然回过头来,仍旧是那样温和地看着我笑,就好像我刚才经历的那些痛,跟他无关一般。 但凡我有一点力气,我都不会沉默。 他是蛇仙又如何,打不过,我骂几句总行! 可我没有机会开口,便直接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枕着柳逸然的腿躺着,身上并没有明显的疼痛感,反而充满了力量。 而他此时正垂眼看着我,眼里好像还有着一抹心疼。 见我醒来,他立刻收起眼神,清咳一声:“你醒啦!” 我一跃而起,退到离他好远的地方,木然地看着他问:“柳逸然,你到底想干嘛!” 柳逸然却优雅地扯了一丝黑发绕在自己的指尖,朝我眨了眨眼:“我知道这样你很痛苦,可这是压制你身上毒素外溢的另一种办法,我总不能像白子墨一样”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我明白了,之前我身上毒素外溢,是白子墨用他的方式来压制的,柳逸然自然不能那样做。 想起白子墨压制毒素的办法,我脸上腾的就热了起来,不过此时我感觉身体轻盈,确实没有毒素外溢带来的沉重感,便也相信柳逸然的话。 可我不明白的是,如果这潭水可以压制我身上的毒素,那么当初在梦境中,白子墨先让毒蛇用毒液喷我,后来又让我到潭水中来压制毒素,他那么做,又是想干什么呢? 第六十五章 山洞醉酒 我发现有些事情真的不能深想,深想下去,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脑子里乱糟糟的,可即使这样,我仍然相信白子墨和柳逸然不会害我。 于是我又慢慢走向柳逸然,在他不远处坐下,朝他问道:“柳逸然,白子墨是不是出事了?” 我心里很慌,柳逸然突然出现,什么都不说就直接带我来这里先压制毒素,说明白子墨把我不是被下了毒咒,而是厄运毒体的事告诉了他。 所以他才用这样的方式,先帮我压制毒素。 如果白子墨没事,又真的担心我,他一定会自己亲自来,用他的方式替我解决,可他没有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白子墨根本来不了。 我身上的衣服早就被柳逸然烘干了,也没感到哪里不舒服,可他这时还是掐了个法诀在我们中间生起一堆火,火光映在他那张干净无暇的脸上,却映出了一丝沉重。 他收了收神,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朝我说道:“你就别替他操心了,那家伙扒皮抽筋都不死,能有什么事,他是追那个盗走逆鳞的人去了。” 我一听这就来了精神,毕竟这段时间一直因逆鳞被盗而感到惶恐不安,没想到白子墨竟然知道这事,而且还追盗窃者去了。 连忙直了直身子问道:“盗走逆鳞的是谁你知道吗?” 柳逸然摇了摇头:“白子墨没讲,不过我猜也是他以前得罪过的人,这家伙仇家多的跟牛毛似的,除了他自己,谁也数不清!” 我知道白子墨可能会有许多仇家,但养父将逆鳞给我的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所以,要找应该也不难。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王乐鑫,他几次三番告诉我,是白子墨自己拿走了逆鳞,而且他对我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除了李月桐给他报信外,很可能他还有其他手段知道我的事,所以,真要怀疑,可能王乐鑫是我第一个要怀疑的对象。 就算不是他本人干的,可能也与他脱不了干系。 便朝柳逸然说道:“有没有可能是王乐鑫,他知道的事比我想的多多了,而且他一直以来都想跟他师傅一样降妖除魔,他想对付白子墨,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我知道王乐鑫这人并不是真的坏,但每个人都有自己信仰的东西,他也一样。 只是我和他所站的立场不同而已。 柳逸然朝我苦笑了一下:“阿莲,你对白子墨还真是信任有加!也不枉他为你做了那么多!” 我微笑着点点头,其实心里也明白,如果我也不相信白子墨,那么他可能就没有人可信了。 毕竟不想让他活着的人太多。 “白子墨能追回逆鳞吗?”我顿了顿问道。 “那就要看偷逆鳞的人想做什么了,如果单纯只是偷宝,凭白子墨的能力追回来很简单,但是这么多天都过去了,他竟然还没回来,我猜那人偷走逆鳞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我也挺赞同柳逸然这个想法的,只是白子墨的逆鳞能被人拿来做什么呢? 难道是想引他过去? 真想不通。 说到底还是我太弱了,好欺负。 我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水潭,这才又反应过来,怎么一下子又被柳逸然把这个话题给绕开了,随即问道:“是白子墨让你把我丢进水潭去的?” 我说着,捡起地上一块碎石,朝着不远处的水潭扔了进去,随着一圈圈的涟漪荡开,柳逸然才轻声道:“白子墨根本不知道这水潭的作用,这是一位故友告诉我的,曾经我也在这里面痛不欲生,但痛过之后,便是新生!” 我有些蒙,这么说白子墨当初扔我进来,完全只是为了折磨我,他对这水潭的作用不了解,可能也正是因此,我才被练成了这厄运毒体,百毒不侵了。 看来白子墨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嘛。 至少在对付我上面,他就吃了亏。 就是不知道当初他为什么一定要在梦里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我。 可能是被封印得太无聊了,又或者,因为被封印在我体内,所以想先搞死我,然后好出来。 但他自己又说,我和他是一体的,一损俱损,现在想想,他这话也很多漏洞。 此时柳逸然仿佛沉醉在一个美好的记忆里,嘴角泛着浅浅的笑,眼中的光灿若星辰,我猜,他应该是想起了那位故友。 只是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能让这不食人间烟火的柳仙如此念念不忘。 反正时间还早,我便开始八卦起来:“柳逸然,你的故友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他又为何让你进这水潭呢?” 柳逸然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身影一闪,便来到我身边,紧挨着我坐下说道:“一个死去千年的人了,不提也罢,阿莲,我有时候总有一种错觉,你就是她 第六十六章 合理解释 听到这凶巴巴的声音,我就知道,是白子墨来了。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他却出来了。 我真不顾一身疼痛沉到这水潭底去,感觉自己犯了多大错似的。 没想到第一次喝酒,就喝出了事。 柳逸然却好死不死地说:“白子墨,你这次又要来抢我的人吗?” 这下我除了身上被泡得疼,连心也跌入了谷底。鬼知道白子墨会怎么想我呀。 “柳逸然你发什么酒疯!”白子墨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大袖一挥直接将我们卷到了岸上。 终于没有了那万虫噬骨的痛,我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正想着要跟白子墨如何解释刚才的事,可柳逸然却仍纹丝不动地抱着我,像是护着他的至宝一般,带着醉意朝白子墨说道:“我没有发酒疯,白子墨,你别装糊涂,如果不是你捷足先登,阿莲始终是我的。” “是吗?我倒要看你有多大能耐!”白子墨话音刚落,我就感觉身体一空,紧接着,便落入了他的怀抱。 柳逸然抱了个空,气急败坏起来:“你倒是凭真本事打啊,总喜欢偷袭,玩心眼,下毒,阿莲变成这样,也都是你害的!” 白子墨冷哼一声:“我和阿莲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 他收起对柳逸然的那种锋芒,低眉看着我:“对不起,我来晚了!身体还疼吗?” 我轻轻摇了摇头:“白子墨,柳逸然没有恶意的,他只是喝多了想起了往事” 我看到白子墨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隐藏起来,只是淡淡地朝我笑了笑,轻抚着我的脸颊说:“我知道,不然他现在已经是条死蛇了!” 搞不懂这两条蛇,他们之间的关系太跳脱了,真心无语。 白子墨替我烘干了身上的衣服,用下巴贴着我的额头蹭了蹭,然后将我紧搂在怀里,看向柳逸然。 柳逸然那身黑袍正不停地淌着水,估计刚才的痛感还没有消失,我看到他的脸色煞白的,身体好像还有些微微发抖。 他倔强地站在那,不满的看着白子墨:“你以为就凭一己之力,能解决阿莲的厄运毒体吗?你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可以自行压制,你犯不着替我做决定,谁让你将她带到这里来的,你明知道那潭水会让她痛苦不堪!”白子墨说这话的时候,我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他似乎忘了,以前他每年都会将我丢下去一次。 要不是我现在浑身乏力,真想友情提醒他一下。 “呵,痛苦?原来你也知道?可这痛苦不是你带来的吗?我可以陪她一起痛,就像当年她陪我一样!”柳逸然怒吼着,脸上却闪过痛苦之色。 “所以,你就将阿莲带到这里来?你以为这样可以化掉她身上的毒?”白子墨沉声说道:“愚蠢至极!” “我是愚蠢,但我只愿她好!不像你,只会算计,若不是你,阿莲怎么会变成这样?”柳逸然晃着身体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似乎还想要跟白子墨干架似的。 我脑子晕晕沉沉,不明白他们俩为何要争执这些。 我一直都认为柳逸然是喝多了将我当成了当年的‘她’,可我又觉得,他口中的阿莲,就是我。 我对自己的前世一无所知,也不觉得我就该为前世的自己承担什么,那些过去与我无关。 我怕痛,想起刚才被水泡着的感觉,浑身就紧绷到了极点。 白子墨轻轻拍着我的背:“别担心,我不会让你再受这种痛的,你的厄运毒体,我会有办法解决。” 我轻轻点头,靠在他胸前,感受着他对我的温柔,迷糊间,好像他将什么东西从我的后背输送进了体内,随后我就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依稀听到柳逸然和白子墨还在争吵着。 但我不确定他们的争吵是因为我,还是因为那个‘她’。 我脑海里酝酿了无数个当年的场景,但最终都是觉得是白子墨横刀夺爱,而柳逸然则爱得深沉而伟大。 耳边的嗡嗡声一直没停,我不由得捂着耳朵大喊道:“你们两个别吵了!” 随后周围真的安静下来,紧接着我睁开眼,便看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白子墨和柳逸然正在一旁好奇的打量着我。 我看着他们一头雾水的样子,不解地问:“这是哪?你们俩刚才吵什么?” 柳逸然甩了甩他那头乌黑的头发,朝我挤了挤眉毛说道:“他怪我没保护好你,让你着了别人的道呗!” 着了道? 我没听明白,怎么又是我着了道? 想着刚才那山洞中的一幕,我连忙朝白子墨解释道:“白子墨,你别生气,柳逸然没伤害我,他只是喝多了” 白子墨却浅笑不语,低头将我扶着坐好,他的银发垂在我脸旁,让我感觉心砰砰直跳。 柳逸然却急得直跺脚:“阿莲,你胡说什么呢?我哪喝多了?要不是我及时赶过去将你带回来,你怕是还不知道要被那人迷到什么地方去!” 这下我真蒙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刚才我们在山洞中发生的那些事,都不是真的?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回想了一阵,在遇到柳逸然之前发生了什么,最后终于想起来,我在校园里看到那个奇怪的人,不由得眉头紧皱。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了看柳逸然,又看了看白子墨问道。 “你先出去,查查那个人!”白子墨朝柳逸然说道。 我看着柳逸然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仍旧一头雾水,这时白子墨直接化出一杯水递给我:“先喝点水,一会我都告诉你!” 我接过水轻抿了一口,十分甘甜,温热适中,让我感到神清气爽。 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顿时散了,看着好长时间没见的白子墨,急忙扑进他怀里,抽泣起来:“你跑哪里去了?怎么这么多天不回来,我还以为以为” 白子墨轻轻抚着我的头发,柔声说道:“没事了,以后一个人不要乱跑,这次还算柳逸然发现的及时,不然,你恐怕要吃亏!” 随后,白子墨告诉我,那天他陪我在餐馆吃饭,突然看到一个可疑的人,那人身上透出的气息跟之前在云家村遇到的一个黑影很像,于是他便追了过去。 但他担心我会有事,同时给柳逸然发了信号,让柳逸然暗中保护我。 没想到那黑影很狡猾,引着白子墨满江城转,像是要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就在这时,白子墨还感知到有人在偷他的逆鳞,唯有放弃追那个黑影,转而去了我的宿舍。 当他赶到的时候,逆鳞已经不见了。 偷东西的人还留了条,说让白子墨到江城城郊的烂尾楼去取。 白子墨自然是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论心眼,他比谁都多,知道又是诡计,他收走了字条,到了那个烂尾楼,但是没有露面,只是四处查看情况。 果然,他看到那烂尾楼周围布满封印,都是冲着他来的。 紧接着,无数的黑影出现在他面前,其中一个告诉白子墨,他的逆鳞已经被地新下了封印,而白子墨也同样会被再次封印。 虽然白子墨这次醒过来比之前更强了些,但也架不住那些黑影人多势众,而且他们的封印之法全是用来克制白子墨的,渐渐地,白子墨便落了下风。 情急之下,他只有将从柳逸然那抢来的内丹给吞了,趁势打伤那几个布封印的黑影,负伤离开。 他伤得很重,怕我担心,所以一直没有回来,找了个山洞调养了几天,眼看着好得差不多了,正打算去找那些黑影的下落,却突然察觉我有危险,于是便急忙赶了回来。 他回来的时候,柳逸然正将我从那所实验室里带出来。 这房子是柳逸然租的,让我以后不要住宿舍,不安全。 我相信白子墨不会骗我,逆鳞并不是他拿走了,是王乐鑫故意在误导我,想着白子墨这段时间独自疗伤,也十分心疼,只有紧紧抱着他,久久说不出话来。 可我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我去了那所研究室后,竟然会看到那些事,便朝他看了一眼问道:“我刚才经历的那些事,都是做梦?柳逸然没有带我去那个水潭?” 白子墨摇头道:“你中了幻术,那只是假象而已,这医学院,不太平!” 我猛然想起那个奇怪的人,急忙说道:“我只是尾随了一个身上带有药香的人进了实验室里面,难道是他做了手脚?可我自始至终也没跟他有任何接触啊?” “等柳逸然去查查就知道了,这人应该不简单!”白子墨说着,低头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你别多想,有我在呢!” 老实说,有白子墨在,我确实就很安心,似乎没有什么事是他解决不了的,可我知道,他现在还是一道虚影,又丢了原本已经到手的逆鳞,心里肯定也不爽,只有小声说道:“早知这样,你就应该自己保管逆鳞,也不至于落入旁人之手了!” 可白子墨却满不在乎:“不过一片鳞片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当初他们那么狠都不能将我除掉,如今再想压制我,没那么容易!” 我还想说些什么,结果他的手便不老实起来,开始要来解我的衣服,那张完美无瑕的脸凑到我的眼前,嬉笑着说:“阿莲,你的毒素又开始外溢了,我来帮你解毒!” 我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想推开他质问一番,可他却大手一挥,竟然下了个结界,随后我身上的衣服就都不见了,只有他轻咛的呢喃声让我全身颤抖。 直到我浑身无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才满意的笑起来,用他的银发在我脸上扫来扫去的玩闹着。 我不由想起那个梦,为了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朝他问道:“白子墨,那个水潭里的水能净化我身上的毒吗?” 第六十七章 江家的人 白子墨愣了一下,随即说道:“不太可能,否则你也不会成为这厄运毒体,不是吗?” 想想也是,如果真能净化,那这些年来我被泡过那么多次,怎么还会变成这样,只不过刚才的梦境太过真实,就连疼痛的感觉都那么清晰,我差点以为那是真的了。 我伸了个懒腰,起床洗漱后朝白子墨说道:“我得去学校上课了,顺便去宿舍把东西搬过来,我这特殊情况,确实也不适合住在宿舍里!” 白子墨却哈哈大笑:“阿莲,咱们是不是正式开始同居生活了!” 这条渣蛇,就知道占我便宜,不过我也懒得多说,事实本来也就如此,我还需要他帮我压制体内外溢的毒素。 嗯,就是这个原因,没有别的。 我去学校的时候,白子墨又化成一道白烟回到了我的身体里,美其名曰要保护我。 出了门我才发现,租的这个房子离学校不过几十米而已,穿过两条马路就到了。 看来柳逸然还是花了点心思的。 我刚动了这个念头,白子墨便冷哼一声:“一千年了,一点长进也没有,要他做点事拖拖拉拉的,刚来江城就让他找房子,找了那么久才找着,让他保护你几天,结果还让你差点着了道!” 听着白子墨骂骂咧咧的,我都有点替柳逸然不值得,同样是蛇,怎么就被骂成这样呢,不禁想起幻境中听到的旧事,若那些都是真的,那当年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让柳逸然如此死心塌地,对情敌都那么好。 突然间我就感觉后背一片冰凉,得,这家伙估计是看我心疼柳逸然,心里不痛快了,在使妖法呢,我便也不再多想,直接进了学校大门。 那个保安大叔看到我,欲言又止,只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进了保安室。 我有些纳闷,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啥大不了的,便径直穿过操场,想要先回宿舍拿书本上课。 然而我却在宿舍看到了李月桐。 她已经很久没回宿舍了,甚至都没有告诉我她住在哪里,自从那次她挑明自己喜欢王乐鑫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我曾给她发过很多条微信,都是石沉大海的。 此时,她正在跟我的几个舍友侃侃而谈,见我进来,李月桐那张笑得灿烂如花的脸立刻阴沉下来:“你回来搬东西的?” 不知道她是怎么猜到我是回宿舍搬东西的,但我既然决定搬走,也没打算要瞒大家,便点头说:“是的,你怎么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以前看你单纯,以为你是真的洁身自好的,没想到也是个见异思迁的主!”李月桐冷冷的说道。 宿舍里其他几个同学也朝我投来厌恶的目光,好像我跟她们在一起,让她们丢了多大的脸似的。 虽然我从小就没受过什么好的眼色,可是,我自认为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讨厌我,甚至连我最好的朋友,都对我嗤之以鼻。 我莫名地看着李月桐,皱眉问道:“桐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其中一个舍友冷笑道:“你都不看校友圈的吗?” 开学快半个月了,我是听说过有校友圈,但我从来没关注过,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从她们的表情来看,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与我有关。 随后,那个舍友掏出手机,打开她的校友圈,点开后朝我晃了一眼:“听说你傍上大款了?对方还是江城国际的创始人,江城首富呢!” “怪不得这么快就甩了王乐鑫,原来是另攀高枝了呀,云心莲,你真让我恶心!”李月桐说着,朝我投来一个鄙夷的眼神,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此时的我恐怕已经死了。 我并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江城首富是何许人,更不知道我是怎么跟对方扯上关系的。 总觉得有一只手在将我往某个深渊里拉。 我没理会她们的话,眼睛却盯着手机上那张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男人看起来确实有些眼熟,他正抱着我朝着一间房子走去。 思索了一会,我终于想起来,照片上竟然就是我之前跟踪到实验室去的那个人。 好像之前是有同学说他是江城首富叫什么江先生来的。 可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他什么时候抱过我? 我脑子里一团乱,完全理不出头绪。 “这照片哪来的?我根本不认识上面的人!”我脱口问道。 其实想想,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她们只会相信眼睛看到的,又怎么可能信我。 白子墨那魔性的声音也传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这照片就是在引蛇出洞呢!” 我双拳握得紧紧的,咬着牙关咯咯作响,没来由的就是很气,就不能让我安安心心读几天书吗? 现在连江城首富都牵出来了,还想做什么? 引什么蛇,出什么洞? 总不能是引白子墨这条蛇出洞? “别在这装清高了,昨晚你都没回来,大家都在传你被包养的事,刚才我们还说你恐怕不会再来学校了呢,没想到你这穷酸竟舍不得这些破烂,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不应该要啥有啥吗?穷人就是穷人,没见过世面!” 说这话的叫宁小苏,平时就一副尖酸刻薄样,我对她也只停留在记住个名字的交情而已。听见她这样说,另一个舍友也开始冷嘲热讽,最后还是李月桐说道:“别以为攀上高富帅就有什么了不起,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当心成了别人手中的玩物。” 我谢谢你呀! 一群无脑的人,就凭一张照片捕风捉影,大放厥词,我连跟她们多说几句的心思都没有。 于是,随便拿了几本书便离开了宿舍。 没想到外面的境况也同样不好,大家都对我指指点点的,好像我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 一夜之间,我便从一个小透明,成了众矢之的。 坐在教室里,我什么都听不进去,满脑子的疑惑,直到老师点我名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围顿时安静极了。 随后那老师说道:“云心莲,今天有实验课你去参加!” 想起那个让新生试毒的怪老师,我终于明白过来,这怕是让我去做小白鼠呢。 不过这次他们恐怕是找错了人! 去就去! 就我这百毒不侵的身体,能试出个什么来! 我倒要看看,那个实验室到底在研究些什么,而且,那个所谓的江城首富,又有什么目的,昨天我跟他进去实验室后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我很爽快地接下了这个任务,不经意间,却看到老师眼中闪过一丝惋惜。 我没心思去理会他们这些小把戏,要玩就玩个痛快的。 不管我被选上去参与实验课是不是跟那个江先生有关,都要去弄清楚一下的。 下了课,我谁都没理会,便孤身一人朝着那栋研究室走去。 要说不害怕也是假的,毕竟那里面有太多的未知,我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之前那些黑影带给我的阴影都还没散呢。 可我知道现在不应该打退堂鼓,白子墨的逆鳞还不知所踪,黑影的目的也没查出来,如今又跳出个江先生,事情一件件的不消停,我想躲也躲不过。 只是我还没想好,自己到底应该如何去应对这些问题。 白子墨感受到我的慌乱,安慰我道:“一群跳梁小丑,不敢将我怎么样,你只管进去,有什么事,我会出来应对!” 而这时,我眼前黑影一闪,柳逸然猛地出现,朝我们说道:“搞清楚了,那人明面上是江城国际创始人,江城首富,而他真实的身份,是术门江家唯一的传人!” “术门江家?”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门派,以前只在电视和小说中看到过这样的戏码,怎么现在这年头,还有这样的存在? 柳逸然点头道:“江家修习术法,据说修为都很高,曾是一个响当当的家族,但是多年前隐退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而这个江临风,也是最近几年才冒出来的,对外的身份是个商人!他从小体弱多病,靠药养着,为了找到特效药,他们投资了这家医学院,并成立了研究室,专门研究能治他病的药物!” 我心里挺纳闷的,如今的医学技术都这么先进了,怎么还有人需要这样大张旗鼓地研究治病的药,那位江先生得的是什么病? 联想到昨天见到他时的情况,我立刻反应过来,他莫不是中毒了? 可惜昨天只匆匆一瞥,没仔细观察,不然今天也不会这么盲目了。 只不过他就算想医毒,为什么要在校友圈里制造这样的舆论呢? 让大家误以为我被他包养,对他有什么好处? “原来是术门江家在搞鬼,看来这千年间,他们过得也不怎么样嘛!”白子墨也沉声说道。 好,听这口气,估计人家又是来寻仇的。 白子墨还真是个麻烦精,怎么走到哪都有仇人? 便没好气的问了句:“术门跟你结了千年的仇?他们现在知道你醒了来报仇的?” 除了他们之间有过节,我是想不出来,一个隐退多年的门派,为什么要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他应该在试探你的能力!” 我没听懂白子墨这话,一个江城首富,术门传人,为什么要来试探我? 难道我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 我身边除了这两条蛇,好像什么也没有,之前还有一片逆鳞,如今也丢了,总不能是看上我这百毒不侵的身体了? 柳逸然则耸了耸肩道:“昨天就是被他摆了一道,差点让你出事,今天我也要去会会他,看看这江家的人,到底要干嘛!” 这两条蛇一点也不紧张,可我却心慌慌的,总觉得事情不是他们说得那么简单,从白子墨第一次苏醒开始,我就被卷进了这些迷雾里,说不上糟心,可却不得安生。 不知道迎接我的,又将是什么? 第六十八章 秘密实验 我大步朝着实验室里面走去,凭着记忆来到了之前那个地方,而此时,那里大门敞开,外面一个人也没有。 柳逸然隐身跟我一同进了那个实验室。 实验室里全是瓶瓶罐罐,里面泡着各种各样的药材、毒虫和一些已经分辨不出形状的东西。 穿过这些摆放着毒物的架子,我看到另一侧有一扇门虚掩着,于是便朝里面走去。 刚踏进去,身后的门便“砰”的一声关上了。 四周一片黑暗,空气中还夹杂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我深吸一口气,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想放毒气来对付我呀。 搞得还挺像那回事的。 可惜他们用错了方式,先不说我百毒不侵的身体,就凭白子墨和柳逸然这两条蛇在,也不能让我被毒死呀。 小瞧我不是。 我随手一挥,这些毒气便烟消云散。 不过这味道居然还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好像找到了熟悉的气息一样。 “阿莲,别担心,我们都在!”白子墨轻声道:“他们目前应该也没有恶意!” 我轻轻点了点头,打算继续往前走。 “在没有搞清术门的目的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回来了。”白子墨接着交代我道。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在心里回了句好! 当眼睛开始适应黑暗的时候,我才沉声问道:“有人在吗?” 没有人回答我。 但我听到黑暗深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偱着声音便朝那走过去。 这时,灯光突然亮起,刺眼的白光让我连忙闭上了眼睛。 等我再睁开眼时,却看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影。 仔细瞧了瞧,才发现坐在沙发上的,竟然真的是昨天那位如邻家大哥一般的江先生。 一个有着多重身份,却会在校友圈里制造绯闻的人。 我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他,就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其他,我感觉他此时脸色看起来有些微黄,没有昨天看到的那般清新。 吐露的气息也不太稳,但他还是尽量维持着干净的形象,端坐在那打量着我。 虽然他身上的气味被压制着,但我还是看出来了,他中毒至深,绝不是传闻中的体弱多病。 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这老人身上,我感知到了一股特有的毒气,凭直觉,这老人家可能是个玩毒的高手。 一个身中剧毒,一个玩毒高手。 这两人将我引来此处,想做什么? 从他们刚才用毒气试探我的行为上,我也大概猜得出来,这恐怕就是别人口中的试毒。 只不过那点毒对我无效。 我定了定心神,并没有提刚才毒气的事,若无其事的看着他们问道:“我是云心莲,不知道老师安排我来这是做什么?” 那一老一少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淡定,相互对视了一眼。 随后江先生朝我点头道:“我是这所学校的投资人江临风!听王乐鑫说你身上有毒,来医学院就是为了祛除这毒素的对?” 我一脑门子黑线,王乐鑫怎么跟他们又扯上关系了? 再说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的毒不简单,这医学院怎么可能解得了? 他说着指了指身边的老人:“这位是独孤清前辈,对毒的了解已经达到了目前医学上的顶峰,可以让他给你看看!” 那老人也朝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江临风说话斯斯文文的,倒不像是那种耍油头的人。 但他自己一身毒都没解,还说让这老人替我解毒,就有点好笑。 我知道白子墨和柳逸然都在,心里还是有底气的,便不再拐弯末角:“同样都是被毒所困的人,没必要装得那么累,说,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话虽这么说,但却心里把王乐鑫骂了个透,这家伙把我的事都抖出来,成心不让我过安心日子呀,而且这江临风还是术门唯一的传人,鬼知道这术门又是什么玩意。 江临风面不改色,对我看出他被毒素所困一点也不惊奇。 仍旧笑脸相迎,不紧不慢的说:“你既然看得出来我身上的毒,说明你对毒的了解也很深,你难道想一辈子做个毒人,不与任何人接触吗?” 看来他对我的了解还真的挺多的,估计这段时间没少调查我。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江先生还真是有闲心啊,自己的毒都没解,却有时间关心我?” “同病相怜而已!”江临风淡淡一笑道:“之前我以为自己是这世界上最倒霉的人,没想到你比我更过之!” 从他的表情看得出来,他对自己身上的毒并没有抱什么幻想。 就好像垂死之人一般坦然。 所以看我的眼神,也像看一个快死的人一样。 充满着温情又夹杂着怜惜。 “所以,你就在校友圈放合成照片,让大家误以为我与你有关系?其实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我直接了当的问道。 虽然这没什么逻辑,可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没有及时处理这件事而是任其发酵,就一定有原因。 江临风却只是摇了摇头:“照片的事我会处理,但那不是合成的,而是真的!” ??? 我真是头大。 那天我到这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临风没有解释照片的事情,却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大概跟我讲述了一遍。 原来,在我刚入江城医学院那天,王乐鑫就找到了独孤清,想让他帮我解除身上的毒素。 江临风当时也在场,他对我的情况也产生了好奇,于是便跟王乐鑫了解了我的情况。 当他得知我身上竟然有一条白蛇时,便决定要一探究竟。 在他们开始调查我的时候,却发现盯着我的还有其他人,但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知道什么身份。 而且他发现,那些黑影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问了王乐鑫才知道,养父把白子墨的逆鳞交给了我。 他怀疑那些黑影想要的是白子墨的逆鳞。 于是,他安排人监视着我们宿舍,也看到白子墨出现击伤藏在李月桐身上的黑影,而李月桐身上另一个被直接打散的黑影,是江临风的术法。 江临风也没掩饰自己术门传人的身份,并且直言,是他趁着白子墨去追那黑影时,派人偷走了那片逆鳞。 他的目的很简单,引白子墨离开我的身体,想办法靠近我。 而他要靠近我的唯一目的,就是查清我们身上这种毒的来历。 他怀疑,我和他身上的毒都与白子墨息息相关。 “那逆鳞呢?”我急切的问道。 对于我身上的毒,白子墨已经跟我讲过来由,所以我并不是太在意,至于他身上的毒怎么来的,我就更不在意。 我只想知道白子墨的逆鳞去哪了。 如果拿到逆鳞,加上白子墨吞了那颗内丹又有了蛇蜕,那他或许就可以早日恢复真身。 江临风却摇了摇头:“我派去的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所以才能拿走那个盒子,但他怎么会是白子墨的对手,所以我只告诉他,拿到逆鳞后迅速送到城郊的烂尾楼去,其他的事,就不用管了!” 这话倒是跟白子墨和我说的差不多,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没有作声,只听他慢慢讲述。 他告诉我,白子墨在追到偷逆鳞的人之后,便被一群黑影给围攻了。 那群黑影到底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但他知道,白子墨最终与逆鳞一并消失无踪。 在白子墨消失的这段时间,他一直派人与李月桐接洽,不但出钱给李月桐租房子,还带着她四处游玩,为的就是了解我的一切。 所以李月桐经常背着我打电话的不仅仅是王乐鑫,还有江临风的人。 我心中一沉,原来我最好的朋友,竟然早就把我给卖了。 甚至江临风的术法进入李月桐的身体,都是她自愿配合的。 那个保安大叔看到的与李月桐一起回来的‘我’其实就是江临风的术法所化。 李月桐带着‘我’回到宿舍,并且让那术法所化的‘我’藏进她的身体里,为的就是找到那片逆鳞。 而李月桐答应做这一切的目的,仅仅是因为她想让王乐鑫高兴。 但江临风并没想到还有黑影也盯上了李月桐,所以才导致那次失手。 我做梦都没想到,刚到江城发生的这些事,竟然都是被人算计好了的。 不由得想起当时柳逸然曾提过一嘴,说有人在江城等着白子墨。 或许这两条蛇早就心中有数,只是没有告诉我。 于是看了一眼旁边隐身的柳逸然,他却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我现在先听他们怎么说。 江临风说,他其实一直在关注着我的动静,主要是想看看白子墨会不会再出现。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知道白子墨并没有回来,所以昨天才敢出现在我面前,并且引我到这里来。 他本意是想趁白子墨不在的时候,让独孤清老师看看我的身体情况,可没想到我却突然昏倒了。 他当时以为我是毒发,急忙抱着我便去找孤独清。 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被人拍下那张照片的。 说了老半天,总算提到照片的事了。 不过我对那照片是真是假倒无所谓,反正现在已经人尽皆知,真假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我更想知道的是,当时我看到的那些场景,当真只是幻境吗? 那我到底是被谁迷倒然后看到那些幻境的呢? 而这幻境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第六十九章 剧毒蜈蚣 江临风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轻轻一笑道:“你是不是觉得昨天就像做了一场梦,梦中的事情是真是假却无从分辨?” 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我确实分不清。 不想让他对我探究得太过深入,我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是觉得,你作为一个公众人物,不应该放任这些流言在校园里传播,除非你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匪浅!”江临风坦然道。 “为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你被送到这里来试毒才名正言顺!” 所以,他就可以任由大家将我编排成被他包养的情人? 心里那个气啊,可又没法撒,看他满身是毒的样子,估计也毒不死,不然真想给他两巴掌,让他变个猪头试试。 白子墨让我稍安勿躁,听他怎么解释,我也只有压制着自己心中的火气,冷声道:“你该不会是想着等我被送来这里试毒,万一死在这,大家也只会以为我是被大款包养后休学了,不会有人管我的死活对不对?” 这些人的还真有心机啊。 江临风愣了愣神:“你到现在还觉得我是想害你吗?” “难道不是吗?从昨天你引我过来到今天我成为舆论的焦点,然后被送到这里来试毒,为的不是给你身上的毒找解药?而且在大众眼里,我还是自愿的!”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那邻家大哥的形象在我心里瞬间一落千丈。 江临风勾了勾嘴角:“如今的你被白子墨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判断真相的能力,但他现在抢走逆鳞离开你,很快你就会明白一切的,我们都是受害者。” 我心中一沉,江临风为什么认定白子墨已经拿走了逆鳞呢? 从他的表情看,不像是有意撒谎,而且凭他的身份,也没必要在我面前撒谎。 这中间还有什么环节是我不清楚的? 为了搞清楚他们的目的,我装作不知情问了一句:“你刚才不是说很多黑影包围了白子墨,最后白子墨与逆鳞不知所踪吗?为什么现在又说白子墨拿着逆鳞走了?” “凭他的能力,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难道不是离开你了吗?”江临风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不由得冷笑一声,这江临风还真是有趣,要他知道白子墨此时正好端端的在我身上呆着,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白子墨说了,让我不要声张他回来的事,我想肯定就是这些原因。 便沉了沉神看向江临风道:“你们是想趁着白子墨不在,用我的身体做试验?” 江临风摇了摇头:“即使白子墨不在,你身边还有柳仙,我们又怎么可能造次?我只是想跟你合作!” “合作?”我眉头紧皱起来,术门的人与我合作? 做什么? 难道对付白子墨吗? 想都不要想好。 “对,我们联合起来,解毒!”江临风看着我郑重的说道。 “我身上的毒解不了,没必要浪费表情,而且我百毒不侵,让我试毒也是没有用的!”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我也不打算藏着掖着。 王乐鑫曾经是说过,会想办法替我解掉身上的毒,只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我这并不是解毒就能解决的,否则凭白子墨的能力,难道会解不了? 孤独清那犀利的眼神一直在打量着我,似乎也在考量我身上到底有什么毒一样。 听到我这么说,他也很识趣说道:“云小姐身上的毒确实无解,我甚至都看不出缘由,不过我曾有幸在先辈留下的古书上见过一种类似的体质——厄运毒体,不知道云小姐是否知情?” 这是独孤清第一次开口说话。 我抬眼看向他,就说这老人不一般,竟然也知道厄运毒体,绝对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但他这样的人竟然没能解得了江临风身上的毒,倒也奇怪。 于是我在心里朝白子墨问了句:“这江临风身上的毒并不难解,只是要点时间,为什么他们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眉目?” 白子墨淡淡道:“因为他没有真正的解药!” 我本想问问什么是真正的解药,但白子墨却接着说道:“别着急,他撑不了多久的,一会你就知道了!” 他的话音刚落,江临风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暗紫,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起,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手脚也想无处安放似的开始扭曲,整个人很难再维持着刚才那正襟危坐的状态,如坐针毡似的。 这变化来得太快,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孤独清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几根银针,想要替他扎针。 看样子,这种情况应该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孤独清才能这么迅速反应过来。 江临风却吃力地抬起手阻止道:“清叔,别再费心,毒入心脉,应是无解了!” 那老人手有些抖,语气却十分坚定:“临风,别说丧气话,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一定会有办法的,是毒就会有解!你再让我试试!” 见此场景,我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了一些相似的画面,而且,我总觉得他身上的毒我能解。 甚至解毒的方法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就好像只要我伸出手,眼前那个江临风就可以解除痛苦似的。 看着江临风那绝望的眼神,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因为江临风拒绝扎针,老人只有拿出几颗药丸想给他喂进去,我突然感觉不对劲,几步上前将药丸给夺了过来,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随后说道:“这药丸不能给他吃,只会加重毒性,老师你去找只蜈蚣来,毒性越强越好!” 我一边说着,一边在江临风的身上点了几处穴位,然后解开他的上衣,开始查看他身上毒素的流动及变化。 做这一切,完全出于我自己的本能,我甚至都没有想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江临风似乎并不意外,竟然任由我一顿操作什么都没说。 柳逸然和白子墨也十分缄默,好像我做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对。 只有独孤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真会解毒?” “别问,快去准备,不然谁也救不了他!”我没时间解释太多,只有催促道。 可能是让我死马当活马医,独孤清飞快地出去了,只剩下赤裸着上身的江临风一动不动的看着我,他的眼神中并没有丝毫的不信任,仿佛还在鼓励我大胆做下去。 我替他诊了一下脉,脉像很乱,而且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变得发青,身上的血管一条条地全都暴露在皮肤之下,就像许许多多的蚯蚓在身上爬一样。 看起来十分的狰狞。 从他淡定的眼神中,我也能猜得出一二,恐怕这种情形是常见的了。 只可惜他们这么多年的研究竟然没有成效,让他受了这么多罪。 我拿起一旁的银针,找准了一条最粗的血管,在它膨胀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直接在上面扎了一个小孔。 乌黑的血顺着那小孔流出来,我随手拿起旁边一个玻璃瓶,将那些黑血引进玻璃瓶中。 江临风也挺能扛,额头上的汗都像下雨似的嗒往下掉,脖子上青筋直冒,可他愣是没出声,一副任我处置的样子。 不一会,独孤清拿着一个玻璃瓶进来,里面装着一条漆黑的蜈蚣,这种黑蜈蚣毒性十分强,平时很少见到,没想到这学校里竟然就有。 我随手将刚才接着毒血的瓶子递给了孤独清,接过他拿来的瓶子,直接用手捏出那条蜈蚣。 “你你想干什么?”江临风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眼神,只可惜他动不了,不然估计早跑了。 我扬了扬嘴角:“你引我来,不就是想试试我的能力,看我是否可以解你的毒吗?你瞧好了!” 说着,我将那条蜈蚣直接放到了刚才扎了小孔的血管处。 江临风的瞳孔瞬间放大了很多倍,他估计做梦都没想到,我一个学生,竟然会用这样歹毒的办法来医毒。 他身体绷得紧紧的,想要去弄开蜈蚣,可身体的穴位被我定着,也动弹不得,只能大声嚷道:“王乐鑫说你会医毒,你就是这么医的?你应该把我打晕才对” “打晕你,血液怎么可能流通得这么快,要想解除身上的毒素,你就乖乖听我的!”我根本没给他机会反驳,又在他身上扎了几针。 独孤清却只是默默站在一旁看着我,并没有多说什么。 看着那条蜈蚣不停的吸着江临风那流淌出来的黑血,我也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行为,明明我从来没学过如何医毒,可我的动作却如此自然,就好像肌肉记忆一样,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一切便按步就班的做了。 虽然之前我也曾有过给村民解毒的经验,但这次不一样,这可不是白子墨的安排,而是真真实实的毒。 江临风被毒浸淫多年,若不是他还修习着术法强身健体,恐怕早就没人了。 但他这样的人,怎么会相信王乐鑫的话? 王乐鑫告诉他我是来江城解毒的,可又告诉他我会解毒,这样自相矛盾的话为什么有人信? 我回头看了一眼独孤清,他此时也正看向我:“云小姐,请你务必救活临风,其他的事,容我后续慢慢告诉你。” 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取出银针在自己的指尖扎了一针,引着血在江临风身上画了几道血痕,便在一旁坐下来。 独孤清却站不住了,开始急得左右转悠,还不时的自言自语几句,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我懒得去理会,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黑蜈蚣。 心里也在想着,这术门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而他们的事,与我或者白子墨有什么相关? 第七十章 初次解毒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临风身上那隆起的血管渐渐的平稳了下来,身上的皮肤也慢慢开始恢复本来的颜色。 “神了!毒素竟然减去了大半!”独孤清惊呼起来,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我问:“云小姐,你这手法是从何学来的?以毒攻毒的办法我以前不是没用过,但完全没效,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啊。 这些办法就在我脑袋里嘛。 但我不能这样说,只有装模作样地回答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他这毒也不是全解了,还需要时日才行!” “已经很不错了,要知道今天如果不能将毒素除去,临风可能就”老头儿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收起江临风身上的银针,将那只吸足了乌血的黑蜈蚣放回了玻璃瓶里。 解开他身上的穴位,看着如释重负的江临风问道:“以后不会再做这些秘密实验了?咱们不能为了自己活下去,就让别人来试毒啊!谁的命不金贵呢?” 独孤清好像想要反驳,江临风却摇头制止了他,朝我说道:“以后不会了,这间实验室,只用来学习和研究,你放心!” 我微微一笑,今天的事情解决得也太顺利了,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只不过这江临风到底是怎么中毒的呢? 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我朝江临风问道:“你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又是怎么中毒的吗?” “这件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我也不知如何说起!”江临风似乎有什么顾虑,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微微垂眸说道:“很抱歉,我刚才还大言不惭说要替你解毒,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方面的行家,连清叔都解不了的毒,你却轻而易举办到了,今天真的谢谢你出手相救!” 实话说,我其实根本不知道那些办法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在心里嘀咕道:“白子墨,是不是你干的?” 结果白子墨竟然十分神气地回了一句:“这点毒还难不住我,不过他身上的并没有全解,咱们可以利用这次机会,接近一下江家,同时也查查他们与那些黑魔到底有什么关联。” 我轻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江临风,此时他已经将那身得体的西装穿好,脸色看起来也比刚才好上许多,我不由笑笑:“江先生说笑了,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误打误撞罢了!” 江临风也不介意,爽朗一笑:“看来我这死马一时半会又死不了了!为表谢意,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方便吗?” 我没料到他会请吃饭,一想到校友圈里的谣言,还是难为情地摇头:“吃饭就算了,江先生还是想想怎么处理校友圈的舆论才是,我虽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江先生作为公众人物,还是洁身自爱为好!” “放心,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但我是真心想请你吃顿饭,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白子墨的秘密,如何?”江临风深深地看着我,眼神中好像有许多未曾说出的话。 此时,柳逸然的声音轻轻飘到我耳边:“阿莲,答应他,看他会说些什么,白子墨被困了千年,我也在云家村呆了千年,有些事,这些宗门后人,确实知道得比我们多!” 白子墨也传声说道:“没错,先答应他,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我见这两条蛇都这么说,便也点头道:“那好,我确实也想知道一些关于白子墨的事,江先生到时把位置发给我,我会准时赴约的!” 我说完,便打算离开这实验室。 谁知刚才一直观察着那黑蜈蚣的独孤清却突然叫住了我:“等等,我想请教一下,你这医毒的方法是谁教你的?” 我顿住脚步,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便随口说道:“家中有类似的书,多看了些而已,并无人教!” 独孤清摇了摇头,眼神犀利地看着我:“你的这些方法,我们独孤家先辈也曾记载过,当初临风中毒,我也试过这样的办法,都不见效果,我想,你刚才解毒的关键,并不在用针手法和黑蜈蚣,而在你的血!” 我心中一紧,愣了愣神,想着刚才自己最后在江临风身上画的几道血痕,也疑云顿生。 记得当时在云家村,白子墨确实也曾让柳逸然咬我一口,并且用我的血解了村民的毒,之后我又是用血引出了村民喉咙里的黑蛇,而且我的血还能破解某些封印,到底我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虽然我对过去的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可这些事却一直引着我去发现那些过往,我开始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有过怎样的曾经! 白子墨却柔声说道:“做你自己就好,别的事不要多想!等你的厄运毒体之事解决,你便再也不会被这些事所扰了!放心!” 我转身看向那老人,不解地问道:“老人家,你为何如此认为?” 没想到那老人却叹了口气:“唉,若我独孤家先辈仍在,或许能解你这厄运毒体之毒!只可惜” 他没将话说完,便带着黑蜈蚣离开了。 听他的口气,独孤家的先辈竟有解厄运毒体的能力,那这独孤家,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而这样家族的后人,为何又跟在术门江家后人的身边? 看来这件事,绝对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简单。 江城医学院,也不是普通的医学院校。 江临风投资在这,花这么大的代价来做实验,恐怕也不仅仅是为了解他身上的毒而已。 约我吃饭,或许也只是个托词。 这里面还有更多的事情等着我去发掘。 既然白子墨和柳逸然都想知道千年来发生了什么,我也就陪他们玩玩,反正想躲也是躲不过的。 不如奉陪。 老头走后,江临风掏出手机拔了一串号码,随后我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接着他便说道:“刚才的号码你存一下,我会再打给你的!关于白子墨的事,我想你应该会有兴趣,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等我消息,我会找好地方再告诉你的!” 我轻轻点了点头,大步走出这间实验室。 刚走出这栋楼,便看到外面站满了人,成群的,见我出来,纷纷看向我,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我以为他们还在对校友圈的那张照片感兴趣,也没想多理会,可这时,我却从人群中看到了宁小苏。 她和李月桐肩并肩站在那里,身边还围着好几个男同学,看样子刚才聊得还挺热乎的。 宁小苏见我要离开,却突然走到我面前,凑到我耳边沉声说道:“云心莲,实验课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让你去试毒?啧啧啧,今天进去这么久,还能走着出来,下次怕是没这么容易了!” 我瞥了她一眼,懒得理她这种人,抬脚便打算走,可又觉得不对劲,她为什么对我去试毒这件事感兴趣?又怎么知道我是去试毒的? 不由得看了看一旁的李月桐,她此时也正好看着我,眼里透着兴灾乐祸的光,我总觉得她们俩好像在观望着什么似的,在她们身上扫了一圈问道:“你们俩想知道些什么?” 她俩相视一笑,随后李月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听说这医学院的投资方江先生喜欢研毒,你这满身是毒的情况,怕是被他盯上了?你以为攀上了高枝,可惜,人家只是想拿你做实验,你知道现在大家都在说什么吗?”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李月桐现在的变化太大了,我到现在还不能接受,总觉得她是不是还被那黑影操控着,可白子墨却说,这才是李月桐的真面目,以前她只是用我来满足虚荣心而已。 一开始我真的不相信,可现在,我有些动摇了,李月桐难道真的不再是我之前那个最好的朋友了吗? 她见我不说话,高昂着下巴凑到我耳边冷声道:“你说要是江先生知道你身上有条白蛇会怎么样?” “不过一块胎记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他知道不知道与我何干,桐桐,你究竟想干什么?”我顿住脚步,缓缓看向她,有些事情也是该问问了。 李月桐却牵着宁小苏的手,就像以前牵着我一样,朝我说道:“我想干什么你没必要知道,我只是替王乐鑫感到不值,没想到你是如此背信弃义的人,咱们走着瞧,等你被江先生厌弃的时候,可别来找我哭。” 她说完,与宁小苏两人手挽手走开了。 我也没再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直接到宿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回到租房。 刚一坐下,柳逸然和白子墨便同时出现。 我看着这一黑一白两条蛇,想问些事,一时又不知如何问起。 从白子墨苏醒以来,很多事都是他们告诉我的,也是他们陪我一起经历的,我理所当然的相信着他们,可我又总觉得,他们知道一些别的事,就是没有告诉我。 “你是不是一肚子的疑问?”白子墨轻轻揽着我的肩,让我靠在他怀里,随手还顺了顺我的头发。 我抬眼看着他,这张绝美的脸,看起来总是让我如此着迷,伸手轻抚着他的脸庞,轻声说道:“我确实想问很多问题,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白子墨,要不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我不想一直不明不白的!” 此时柳逸然却在一旁轻笑道:“你问他还不如问我,他要肯告诉你才怪,就算他告诉你,还不知道有多少是假的呢!” “柳逸然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当着我的面,也敢说这样的话?”白子墨立刻投给柳逸然一个白眼,但好像并没有以前那种喊打就打的意思。 我眼神在他们两身上扫来扫去,这两货有时候也让我猜不透。 说他们是情敌,又不太像,搞不懂。 柳逸然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怕白子墨,还大大方方在我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很自然的理了理自己那身黑衣:“至少在未来一段时间内,你有求于我,不是吗?” 白子墨却将我搂了搂,银发垂在我耳边,痒痒的,我扯起一缕银发,玩味的看着这两人,想听听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朝他们问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第七十一章 再次消失 白子墨这才松开我,很认真的说道:“阿莲,我要恢复一段时间,需要柳逸然保护你,他虽然能力不怎么样,不过对付现在那些阿猫阿狗的还是绰绰有余的!” 柳逸然挺不服气,但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开怼,只是淡淡地说:“明明被伤得那么重,不好好休养,非要跑出来,这下撑不住了?还说我能力不行,你真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无所不能的上神?” 我心里咯噔一下,白子墨受伤了? 白子墨感知到我的担心,急忙安慰我道:“放心,我休息几天就好了,别听柳逸然夸大其词的!” 我根本不想被他轻描淡写地糊弄过去,抓着他的手朝他仔细打量着,心疼地问:“哪受伤了,怎么伤的?” 白子墨似乎挺享受我这关心的样子,竟然微微笑了,将我的手按在他心口说道:“我心疼” 这条蛇又开始没脸没皮起来,碍于柳逸然也在,我是不好意思,可他像没事人似的,半眯着眼睛看着我,一副情难自禁的样子,我连忙将手抽出来,直接在他胳膊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没好气的说道:“我看你就是厚脸皮” 然而在我的手拍上他胳膊的那一刻,我竟然看到自己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就像穿过了空气一样,什么感觉都没有。 刚才明明他还可以用力抱着我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样? 我不解地抬眼看向他:“白子墨,你到底怎么了?” “别担心,不过是有点累而已,休养几天就没事了!”白子墨想来拉我的手,却拉不到,只有朝我苦笑了一下。 我知道他一直是个虚影,可以前就算是虚影,我也是可以摸得着他的,他再次醒来时,我甚至感受到他的身体有过正常的温度,可现在,他怎么变成了透明的? 还没来得及跟他问清楚,柳逸然却在一旁说道:“你就别再强撑着了,赶紧回去休养,阿莲我会照顾好的,指不定没有你,她还更安全!” 我瞪了柳逸然一眼,这话说出来会气死人的知道不,何况白子墨这家伙什么时候能忍得了别人这么说他。 可白子墨却默不作声,只朝我投来一个洒满温柔的目光,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轻声道:“阿莲,别担心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身影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子墨”我伸手想要拉他,可是什么也没抓到。 我像疯了似的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眼泪不由得漫出眼眶,心口一阵阵的疼痛,就连喉咙也变得干涸起来。 柳逸然见状,直接引了一杯水递到我嘴边,待我喝了两口后才缓缓说道:“阿莲,白子墨受了重伤,一直在休养,可他感受到你有危险,不顾自身安危非要出来,刚才又消耗灵力替江临风解毒,现在他的灵力已经无法支撑他显形,所以,他暂时回到你身体里去了!” 之前白子墨在我面前总是一副什么事都难不到他的样子,使我单纯地认为,他就是无所不能的,并且相信没有谁可以伤得了他,可是,这只是他为了不让我担心表现出的一面而已, 真实的情况是,他现在的灵力都不够支撑他显形。 “到底是谁将他伤成这样的?他不是连假山神都不怕的吗?而且这次醒来他分明比之前更强,这世间还有谁能伤得了他?”我歇斯底里地朝柳逸然喊道。 柳逸然看着崩溃的我,想上前来安抚,可却在走到我面前时又停顿下来,只是深深地看着我:“阿莲,以后你会知道的,白子墨他并没有那么全能!” 我自然知道白子墨肯定还有天敌,否则凭他的能力和傲气,也不至于当着我的面再次消失,想起我身上的胎记,不由朝柳逸然问道:“白子墨为什么要回到封印里去,他可以找地方休养的呀!万一在封印里醒不过来怎么办?” 柳逸然耸了耸肩,一脸坦然道:“如今你的身体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封印,而是休生养息的地方!” 我满脑子的问号,搞不清这中间到底怎么回事。 说真的,现在很多事情都超出我的认知范围,可我除了信任这两条蛇之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判断了。 如果我的身体对白子墨来说不再是牢笼,而是休养之地,那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至少我可以帮到他。 只是白子墨明知道江家的人跟黑影脱不了关系,为什么要拼尽全力替江临风解毒? 难道江临风身上的毒也与白子墨有关? 那术门江家对于白子墨的事又到底知道多少? “柳逸然,你实话告诉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白子墨真正恢复?”我泪眼婆娑地看着柳逸然,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些答案。 柳逸然却只是轻描淡写道:“放心,有你在他不会有事的。” 我连忙擦了擦泪水:“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点,我不明白!” “阿莲,白子墨会自己恢复的,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如今他在你身上,那些黑影以为他被封印着,不会再来对付他,你反而安全,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学习,若是江家约你去,你就如期赴约,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有我在,你都不用怕!” 听柳逸然这么说,我的心稍稍轻松了一点,只要白子墨没事就好。 至于江家的人是否有什么阴谋,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那些黑影的目的是封印白子墨,只要白子墨不出来,黑影就不会出来搞事。 我朝柳逸然轻轻点了点头,撑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泡了个澡,躺在浴缸里,便开始思念着白子墨,想着他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的情况,脸上还一阵阵发烫。 抚摸着锁骨处的白蛇胎记,心里默默道:“白子墨,你好好休养,我会照顾好自己,不再给你添麻烦的!还有你的逆鳞,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 洗完澡出来,柳逸然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打盹,我没有吵他,直接回了房间。 我躺上床上打开微信,发现王乐鑫又给我发了几条消息过来,便点进去看了一眼,除了日常问候,他还问了一句:“江先生的毒你看出来原因没?” 他不说这个我还不气,一问这话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竟然把我的情况全部告诉了江临风,亏我养父还这么信任他。 于是我直接回了一句:“你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他很快就回了过来:“以后你会明白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我真的很无语,最不喜欢这种打着为我好的名号做事的人,之前对他留下的那一点好感,现在已经消失无踪。 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回王乐鑫的话,微信便来了一条提示,一个网名为‘放公子’的人请求添加我为好友,我点开头像看了一眼,发现是江临风,便通过了验证。 随后,他便直接发了个地址过来,顺便附了句:江小姐,明天请来江家祖屋一聚!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着急,而且还直接约我去他家,我勾了勾嘴角,心想:明天就去会会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将白子墨编排成什么样! 于是,我回了个ok,又在王乐鑫的对话框里回了句:“明天见面再聊!我想你也不会错过去江家看热闹!” 随后我就关了手机,什么都没再想,直接入睡。 第二天一早,柳逸然竟然买了早餐,见我出来,他乐呵呵的道:“阿莲,快来吃早餐,这江城的东西还真好吃!” 柳逸然在云家村呆了千年,平时也没机会吃人类的东西,估计这几天是在大饱口福呢。 我心情有些闷,对这些吃的没什么兴趣,淡淡道:“好吃你就多吃点,我一会去学校上课,今天晚上,江临风约我去江家见面!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 柳逸然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这么着急去他家,看来他们的问题挺严重啊!” “他们什么问题?”我的兴趣一下就上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种奇怪的事,我心里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感,好像这些事情生来就是要让我去处理一样。 “等晚上你就知道了,现在先安心去上学!”柳逸然竟然也跟那些人一样,还卖起了关子。 我也懒得再问,反正会知道结果的,便胡乱吃两口东西直接回学校。 校园里仍不时有人对我指指点点,或者不小心遇到我时匆匆避开,像是怕我给他们带来厄运似的。 我从小被人诟病对这种现象已经习以为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便抬头挺胸朝着要上课的教室走去。 我找了个最后面的位置坐下,静静的等着老师进门。 随着一声轻咳传来,教室里顿时安静起来,我抬头看去,没想到今天来上课的竟然是昨天见过的独孤清。 他进来就朝着我们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朝我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同学们,开始上课!” 其实这节课讲了什么我并没有仔细听,心思完全不在这,脑子里都在想着晚上会发生些什么,就天马行空的乱想。 听到旁边的同学低声议论:“今天独孤清老师怎么亲自来上课?之前他不是只研究毒性的吗?” “你没听说吗?咱们学校以后不会再开设研毒实验了,独孤清老师估计也会离开学校,以后我们再也不用担心要被带去试毒了!” “那太好了,只是不知道这延续了十几年的实验怎么说停就停了?” “听说有人解决了这件事,真不知道是谁这么厉害” 第七十二章 什么目的 我听他们这样说,也竖直耳朵听了起来,可他们似乎发现我在偷听,立刻压低了声音,便没再听清他们的话。 不过我猜也猜得到,是因为江临风撤了这些研究,看来他说话还是算话的。 江临风看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恶毒之人,否则白子墨也不会用尽全力救他,只不过他身上为什么会有这种毒,这才是我一直疑惑的。 下课后,孤独清老师特意来找我,并且告诉我今晚他也会去江家赴约,听他的意思,今晚要去江家的人还不少。 江临风是术门的人,虽然我不并不了解这些旧门派,但这样的场合,他邀的人,一定不是平时商务饭局那样的,恐怕还是要解决类似于他身上这样的事。 想起白子墨之前说,让我多出面接点疑难杂症的事去做,看来,白子墨还挺有先见之明的,他估计已经猜到会有人找上我。 在学校浑浑噩噩过了半天,中午在食堂又遇到李月桐,她还是那众星捧月般的模样,完全没把我当回事。 宁小苏紧紧挨在李月桐身边,冷眼看着我道:“云心莲,你现在是不是非常开心,学校取消了研毒实验,该不会是你那绯闻男主为你开的特例?” 我本不想理会这些闲言碎语,可我怕自己的不理会,最终会助长她们的气焰,便咬了咬牙说道:“研毒实验取消有什么可高兴的,医学本来就要与毒打交道,学校只是改变了教学方式而已,该学的东西始终是需要学的,你们不愿意,自有人愿意!” 宁小苏看了李月桐一眼,随后朝我冷哼道:“说得那么冠冕堂皇,那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你刚被选去试毒,就取消了试验课?” 这时,江临风不知道从哪走出来,径直到了我们面前,那张如邻家哥哥的脸此时看起来有些不快,朝宁小苏和李月桐扫了一眼道:“你们对学校的管理有什么意见可以跟我提,我乐意为大家服务,云心莲是我们江家的座上宾,以后还请客气一点!” 江临风语气虽然平淡,可听得她们还是一愣一愣的,一时间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 还是李月桐首先反应过来,低声道:“江先生,您误会了,我们并没有诋毁您的意思,不过心莲来这里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解身上的毒,如今取消研毒实验,那她又来接近您,目的怕也不单纯。” 我心里明白,她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我身上有毒,从而孤立我,也想让江临风对我产生戒备。 周围的同学越聚越多,很多人看我的眼神比起之前的不屑更多了一些不可名状的意味。 这样的情况我见得多了,根本不在乎。 我来这里是为了学医以致用,而不是来惹是生非的。 江临风却根本没理睬她,只是沉着脸道:“大家来这都是学医的,将来是为了治病救人,学医的人应该都有奉献精神,之前就算做实验,也并没有害大家的意思,江城医学院能有今天这样的名气,离不开各届同学的大力支持,如今取消实验,是因为有了更先进的方法,医学上的难题,是需要大家齐心去攻克,而不是在这里冷嘲热讽就可以解决问题的!” 江临风说起这些话来竟然头头是道,与他那邻家哥哥的模样不太相符,我不由暗道:“江临风年纪轻轻的,也不知道都经历过些什么!” 周围的同学朝李月桐和宁小苏投来同情的目光,看样子,大家对这个江临风还是有所忌惮,除了在一旁看热闹,就没人出来说话。 “江先生说的是,我们太鼠目寸光了!不过平心而论,江城医学院出名,也不是因为研毒实验?”李月桐也不服气,抬眼看向江临风,眼底竟然也没有一丝怯意。 江临风似乎没料到李月桐会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比刚才反而温和了,朝她笑道:“这位同学的话很有说服力,不过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如果真想在医学院有所成就,还是建议去了解一下学校的既往背景再来讨论这个话题,今天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 随后他又看向众人道:“我说过云心莲是江家的座上宾,以后在学校,我不希望听到大家对她有任何负面的议论,否则大家尽早断了医学这条心!” 江临风这话刚出,人群中便一阵骚动,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江临风真正的实力,但他这话的分量应该是挺重的。 随后他便朝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云小姐,我们出去聊会!” 我点了点头,也没再管李月桐她们,跟着江临风离开了食堂。 身后传来一片唏嘘声。 出了食堂后,江临风顿住脚步,回头朝我道:“校友圈的谣言我已经澄清了,你当时被实验室的毒气误伤,我发现后抱你去找校医而已,你就放心,以后不会有人诋毁你的!” 我以为他会跟我说关于白子墨的事,没想到只是校友圈的谣言,这种事情其实越描越黑,再加上他刚才说的那些话,要想同学们不传谣,我觉得也不太可能。 不过解释一下总比不清不白要好,便点头道:“那就好,不过我倒是有些话想问问你,不知道现在方不方便?” 江临风却急忙摇头:“有什么话想问的,晚上再问,三两句也说不清楚,现在我得回江家一趟,有些事,晚上你就能明白的!” 一个二个的都要我等今晚,真是要急死我。 可我也知道,再问也不会有结果,只好跟他告别。 下午我也没去上课,直接回了租房。 柳逸然见我回来,忙问:“怎么回来这么早?有事?”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没事,在学校遇到了那个江临风和那个老头,听他们的意思,今晚去江家的人还不少,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没心情上课便回来了!” 柳逸然随后给我倒了一杯水,安慰我道:“区区术门江家还不能掀起什么风浪,你别担心,这次他们或许有求于你,白子墨不是说要让你出面接活吗?这恐怕就是咱们的第一单,做得好,凭江家的财力,你还怕没钱租房子住吗?” 我感觉白子墨和柳逸然这两条蛇被我带偏了,竟然也只想着赚钱,但想着要真能帮人解决问题,也是一件好事,也就不想太多,喝了一口水抬眼问:“柳逸然,你说江家与白子墨之间有没有仇?” “白子墨的仇人遍布天下,他自己估计都搞不清楚,你问我有什么用,不过从术门这里开始,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比如那些黑影到底想干什么,江家又发生了什么,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柳逸然说着停了一下,随即笑道:“或许你能因此身价倍增!” 我没心思听他贫,这家伙自从出了云家村后,就学坏了。 “行了,我去江家可不是为了赚钱,只是想搞清楚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白子墨的逆鳞是从江家人手中丢失的,我得去找回来!” 柳逸然收敛了眉眼,认真朝我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只是朝他微微笑了笑,有些事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江临风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关于白子墨的秘密吗,先听听他怎么说!” 柳逸然定定地看着我:“阿莲,你就那么信白子墨吗?” “当然,如果我连他都不信,还可以信谁?”我脱口而出说道。 其实这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感,我也不清楚从何而来,与白子墨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可就是觉得他不会骗我。 正当我和柳逸然在沙发上坐着聊天时,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我还没想明白怎么会有人找到这里来,柳逸然竟然直接走过去开了门。 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李月桐与宁小苏,她们俩看着柳逸然愣了愣,随后便径直走了进来,李月桐怒气冲冲地看着我道:“云心莲,你真不要脸,一边跟江城首富玩暧昧,一边与别的男人同处一室,王乐鑫是瞎了狗眼,竟然看上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是呀,不过这男的长得真帅,竟然还喜欢古风,可惜又是个不中用的小白脸!要江城首富知道这件事,不知道会怎么想呢?”宁小苏一边说,一边用手机对着柳逸然和我拍起照来。 我看着她们俩那尖刻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我说你们俩有完没完,在学校里说得还不明白吗?别以为我不作声就是好欺负,真闹起来,我也不怕你们的!” “哼,你不怕?你一个穷山村出来的人,能够攀上江城首富是多大的荣幸,可你还不知足,竟然还养小白脸,这件事说出去怕是不好听?”宁小苏这么说着,可眼睛却没离开柳逸然一下。 此时柳逸然眉眼舒展,乌黑的长发被扎成马尾垂在脑后,双手环胸好奇地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他恐怕都不知道小白脸是什么意思,似乎还挺得意,总比白子墨叫他小黑炭好听,就任由这两个人在这胡说八道。 我沉着脸,瞥了一眼旁边的李月桐:“桐桐,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你真是因为王乐鑫,我已经说过了,你可以和他在一起,我从来就没有介意过,你又何必如此闹!” “我闹?心莲,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我非要闹吗?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变成这样而已,你看看现在的你还是之前那个单纯的样子吗?你养父送你来上学,可你却与别的男人在外面租房同居,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李月桐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脸上没有一丝温情。 看着她冷冰冰的眼神,我的心也一阵阵的寒凉。 柳逸然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来到我们中间,面向李月桐将我护在身后:“你怎么不说自己早就在外面租房子住的事?怎么,就你可以,阿莲就不行?是你觉得自己长得漂亮点,还是觉得阿莲就得过得不如你?” 第七十三章 江家之约 李月桐似乎没料到柳逸然会这么说她,脸色顿时变白,吞了吞口水道:“你以为跟着她就能少奋斗几十年?小白脸就是小白脸,哼,软饭男,还在这沾沾自喜!等她被江总踢了的时候,我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好过!” 柳逸然还想接着说,我却将他拉开,朝他摇了摇头:“不用解释什么,有些事情根本解释不清,随他们怎么说!” 宁小苏见状,也拉着李月桐道:“反正咱们手里有证据,照片我都传到校友圈上,这下她百口莫辩,上次的事有江先生出面处理,这次,看谁能替她摆平!咱们走!” 李月桐被宁小苏拉着往外走,却还不时回头看向柳逸然,似乎想把柳逸然印在她的眼眸中。 那眼神看得我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等她们离开后,我连忙关上门,朝柳逸然问道:“这又是闹哪出?李月桐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她心术不正,这个人以后你还是多防着点,还有她身边那个也不是省油的灯,我猜她们应该是跟踪你到这里的,但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应该不是特意来拍这两张照片那么简单!”柳逸然站在窗边看着楼下,若有所思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今天晚上还有正事,先不管她们,我去换身衣服,一会咱们就去赴约!”我说着,便进了房间。 等我换好衣服出来,柳逸然还在那发呆。 “柳逸然,你在想什么呢?”我走到他旁边轻声问道。 他回头看了看我,勾了勾嘴角道:“其实我倒真想成为你养的小白脸,想当初” 我还以为他会继续说下去,等了一会,他却一直没有说话,便问道:“当初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已经过去一千年,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柳逸然这话没头没尾,我想他应该又是想起了曾经的故人,也便没再问下去,只是轻轻道:“过去的就随它去,我想她也希望你一直是开心的!” 柳逸然朝我微微笑道:“阿莲,我也一样希望你是一直开心的,走,今晚咱们去会会江家的人!”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和柳逸然坐车去的江家。 江家在江城市中心,占地面积比我们云家村的祠堂大了好几倍,仅站在外面观看,就有一种让人神往的天堂般感觉。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房子,不由得看呆了。 柳逸然见状朝我笑道:“阿莲,你想住这样的房子吗?我可以安排!” 我回神看向他:“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做什么,只不过看到这个地方,总觉得有种熟悉的味道,不知道怎么回事!” 还没等柳逸然回答,江家的大门便打开了,江临风带着几个人走出来,朝我们致意道:“云小姐,柳仙,快请进!” 我愣了一下,抬眼看向柳逸然,见他神态自若,看来,他并没打算隐身,也知道对方会认出他的身份,便朝江临风说道:“江先生,不介意我带柳仙一起过来?” 江临风笑容满面地朝我道:“当然不介意,柳仙与云小姐能亲临江家,是我江家的荣幸!” 客套话我也不想多说,便跟在江临风身后朝里面边走边说:“你知道我的目的很简单,我只想知道白子墨和他的逆鳞到底在哪里,那些黑影又是什么人。所以不必拐弯抹角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江临风见我如此坦白,倒也实诚,一边引着我往里走一边道:“有关白子墨的事,我一定知无不言,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云小姐能和柳仙帮个忙。” 柳逸然黑袍一闪,径直来到我身边,朝江临风沉声道:“各取所需,无可厚非,但你若贪得无厌,也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感觉柳逸然这话里有话,他对江家的了解肯定不是说出来的那么简单,只有我是个蒙鼓族! 江临风温和一笑:“柳仙说哪里话,我们江家别无所求,只想自保,这些年来,我们隐于世间,为的就是找到解毒之法,若今日云小姐能帮我们解了这毒,以后江家,就全凭云小姐指挥,如何?” 柳逸然这才爽朗笑道:“果然是大家风范,有魄力!” 我不禁抚了抚额头,柳逸然还真是不知道客气呀,先不说我根本不知道江家还有什么毒,就算知道,白子墨不在,我可没本事解毒呀。 不过在江临风面前,我也不想表现得太弱,毕竟要从他这里打探一些消息。 江家家大业大,古香古色的房子里面更是富丽堂皇,园林景观也是层出不穷,江临风领着我们穿过一条条的长廊,来到了一间雅室。 一路走进来,我特别留意了一下,除了跟随在江临风身边的几个下人,并没看到其他人,不禁有些纳闷,这么大的家业,应该有不少人才对,怎么这么静悄悄的呢。 而且整个江家透露着一股肃穆之意,让人感觉很沉重。 我原以为整个江家会是一片热闹非凡的场景,没想到会是这样,难道是江临风为了请我吃饭,把其他人都支开了? 可白天听孤独清的意思,今晚应该人很多才对呀,便不解地朝江临风问道:“江先生,今天约我来这,该不是为了显摆江家的房子?” 江临风却苦笑着朝我摇了摇头:“云小姐应该感觉到了,我家的氛围有些冷,其实早些年,这里并不是这般模样的,之所以变成这样,跟白子墨的苏醒脱不了关系!” 我的心猛地一沉,不知道接下来他要说的事,跟白子墨又有什么关系。 柳逸然似乎也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探了探身子朝江临风那边看过去问道:“白子墨苏醒不足一月,怎么的,你家出事还能扯到他身上?你们江家跟白子墨有仇?” 我也目不转睛地盯着江临风,看着他微微皱起的眉头心生疑惑,可他却轻叹一声朝我们说道:“如果不是白子墨,我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能用这么复杂的毒,可惜白子墨已经不知去向,不然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一定要找他讨个说法。” 紧接着,江临风道出了今天邀我前来的目的,一直以来,江家被毒咒困扰,直系如今只剩他一人,而旁系族人,也已岌岌可危。 以前他们每年会有几天身体溃烂,像长毒疮一样,后来日渐频繁,有些抵抗力差一些的老人孩子,扛不住毒发时的痛苦,活活痛死。 而现在留下来的,也随时有性命之忧。 发毒的症状,跟我在实验室看到江临风痛苦时一模一样。 而这种毒,竟然连向来以毒医自居的孤独清都束手无策。 他遍寻古籍,得知千年前,白子墨曾用过这样的手段,但他也因此被封印,当时他们还没把江家的毒与白子墨联系起来。 可王乐鑫的来电,却让他们得知了云家村白子墨苏醒的事,于是,便认为这毒说不定与白子墨有关。 他的话让我疑虑更深一层,在实验室,分明是白子墨出手相助,我才能替江临风解了一半的毒,可听江临风的意思,他们江家全族中毒,却怀疑到了白子墨的头上。 我并不认为白子墨会干这样的事,先不说他在我身体里被封印着才刚苏醒不久,就算白子墨在多年前做过这样的恶,那他有什么理由又出来解毒? 于是我朝柳逸然看去:“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柳逸然也是一头雾水:“我在云家村呆了一千年,哪知道外面的事,不过据我对白子墨的了解,要是他干的,那江家估计没有活口,根本不可能苟延残喘到如今!” “没错,柳仙这话我认同!” 突然一位老者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转头看去,发现来的正是之前那位叫独孤清的老师。 他径直朝我们走来,江临风起身将他迎到我们对面坐下,而王乐鑫则跟在那老人身后,在经过我身边时,朝我扬了扬眉笑道:“心莲,又见面了!最近过得还不错!” 我没心思跟他闲聊,瞥了他一眼问道:“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我么?我过得怎么样你不应该很清楚?” “这怎么说是监视呢,我只是关心你而已,我哪想得到李月桐是这样的人嘛!”王乐鑫还是如往常一样,说话油腔滑调的。 他与江家有联系,暗地里又让李月桐了解我的一举一动,到底是什么目的我还不清楚,但心里与他产生的隔阂,一时是无法解开了。 不过碍于这里有别人,也没多理会,朝他瞪了一眼后便没再说话。 独孤清老师坐下后,捊了捊他那发白的胡子朝我们说道:“我也觉得江家这毒不简单,虽然与白子墨脱不了关系,但这下毒之人却不一定是他!” 随后,便有人开始端来饭菜,我们便边吃边聊。 听到有人站白子墨这边,我也顾不得吃饭,立刻看着独孤清老师问道:“独孤老师,您对白子墨的事情了解多少?” “其实我们知道的并不多,只不过长辈们口中相传,他曾犯过大错,被封印了神识,没想到过了千年之久,他还能再次苏醒,只可惜现在又不知所踪,不然以他的能力,解江家之毒应该是绰绰有余!” 虽然我还没见到江家其他人,但从江临风身上的毒也能判断出来,这不是简单的下毒能做到的。 让一个家族的人都被毒素所困,更不是平常人的行为。 有了昨晚的那些经验,我对解毒也有一更深的认知,出手相救江家,也不是不可能。 但我要搞清楚的是江家到底对白子墨是什么样的态度。 从江临风之前的语气中感觉,他是不太信任白子墨的,甚至觉得他们家的毒是白子墨所为。所以他才会想方设法引开白子墨,只单独见我。 不过这独孤清的意思,好像他是认为白子墨会对江家出手相救的。 我并不了解独孤清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我感觉得到,他对白子墨并没有恶意。 那白子墨与江家,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呢? 第七十四章 全族中毒 反正我今天来这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看看江临风带我来这做什么,同时打听白子墨逆鳞的下落。 如今既然知道他们有求于我,心中便有了数。 于是我朝独孤清和江临风问道:“如果我能解了江家满门之毒,那我能得到什么呢?” 找人办事,总要给点好处,如果他们对白子墨的事知道得并不多,那他们拿什么来跟我交换? 我虽然不会真的只为了好处才救人,可总要让别人认为这些求来不易才好,否则我想要知道的事,恐怕也不会有多少可信度。 独孤清定了定神,看了一眼江临风又接着道:“只要能救江家,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可以和盘托出!” 江临风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朝我道:“云小姐,你若肯帮忙,以后江城国际以及整个术门,都可凭你差遣!” 这条件确实很诱人,毕竟我这乡下野丫头,能接触到江家这样的大家族,已经是很荣幸的事,何况人家还用整个家族来做抵。 但我对这些并没有兴趣,刚想说话,柳逸然却突然传音到我耳边:“答应他们,一会先看看江家的情况,咱们再商量怎么办!” 我瞄了柳逸然一眼,他正朝我眨着眼,于是,我便扬了扬嘴角道:“江先生,那一会就先带我去见见你的族人,我也看看这毒到底能不能解!” 听我这么说,他们很高兴,简单的吃过饭后,江临风便带着我们穿过江家的前院,来到了最后面一栋别墅前。 这别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但当别墅门大门被推开后,一股十分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里面还混杂着的各种毒素的气息。 我和柳逸然并肩跟在江临风身后,进去后才发现,这座从外面看起来是别墅的楼房,感觉更像是一座监狱。 穿过前门的大厅,就来到一个广场,广场是圆形的,四周都被楼房围着,中间的露天部分估摸着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 让我震惊的并不是江家的房子有这么大,而是这圆形广场上,此时此刻,竟然站着上百号人。 我真没料到,江家的族人竟然有这么多都中了毒,从他们的情形我看得出来,这些人身上的毒素已经遍布全身。 放眼望去,无论男女老幼,都跟之前我见到江临风时的情况差不多。 身上散发着的是毒与药相结合的气味,但给我的感觉跟江临风身上的又不太相同。 江家这些族人见江临风带着我们进来,纷纷投来希冀的目光,可也只是一刹那功夫,眼神立刻又恢复了黯淡。 可能他们没想到江临风带来解毒的人会是一个学生。 不过这人数虽然众多,但他们身上的毒我却有办法解,没办法,脑海里自带的解毒功能。 这时,柳逸然也在我耳边轻声道:“阿莲,放心,这毒我们能解,不过咱们不能一次性全给解了,不然咱们想知道的事,他们很可能不说真话!” 我皱了皱眉头,人心难测,有时候确实也得多留个心眼。 于是点了点头道:“我们见机行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要对付江家,还用这么恶毒的手段?” “我怀疑是那些黑魔在作祟,目的恐怕也是为了阻止白子墨苏醒!” 柳逸然说着还顺势扫了江家那些族人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安。 我听到这个说法也挺吃惊,到底是什么人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白子墨的苏醒? 这些年江家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偏偏选择江家下手,这所谓的术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越深入去想,谜团就越多。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把我推向现在的境地。 江家那些人对我的到来并不满意,有人已经开始唏嘘起来:“真不知道临风是怎么想的,竟然找这么个小丫头来解毒,你看她自己满身是毒都没解,怎么能解得了江家的毒,恐怕这次又是空欢喜一场!” “可临风身上的毒确实解了大半,要不咱们先看看,指不定这云小姐真有两把刷子呢,而且她姓云,你想想” 我还想继续听下去,但他们却又闭口不言起来,甚至看我的眼神也发生了轻微的变化,就好像发现了什么好奇的事似的。 对于姓云这件事,我心里也一直有疑惑,云家村不过一个小山村而已,除了有着那鲜为人知的祭祀之外,并没有特别的异常,为什么他们谈论云姓时会有着如此奇怪的眼神? 我朝江临风看去,此时他也正眼含深意看着我,于是我直视着他的眼神问道:“江家所有人都在这里吗?” 江临风微微点头道:“没错,所有人都在这,你也看到了,他们跟我之前的情况是一样的!” 在他们看来,这些人与江临风身上的症状一致,毒素一致,可是我却感觉得到,这些族人与江临风身上的毒还是有差别的。 可以说,他们身上的毒更容易解。 毕竟我有万能血。 其实每次用我的血解毒也好,开启封印也罢,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损伤,好像只要有白子墨在,这些事都不算什么。 现在白子墨再次沉睡,要想助他早日苏醒,我就必须找到能帮他恢复的东西,比如他的内丹、逆鳞。 内丹已经不知所踪,但逆鳞,至少江家曾经有人碰过。 我和柳逸然对了个眼色,他立刻明白过来,直接撩起我的衣袖,朝我手臂上咬了一口。 那些人不明所以,顿时惊叫声四起。 江临风和王乐鑫两人不约而同冲过来,想要拉开柳逸然,但柳逸然吸了一口血后便化身为黑蛇腾空而起。 他们俩直接扑了个空,只有抬头看着上空的黑蛇不知所措。 紧接着,天空便像蒙上了一层黑雾,所有的光线都被遮挡掉,眼前渐渐变成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就跟之前我在路上碰到那些小黑蛇的情景一样。 周围全是嘈杂的脚步声与呼救声,谁也不知道柳逸然到底想干嘛。 江临风和王乐鑫一左一右护在我身旁,只听到江临风着急道:“你没事,柳仙想干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孤独清的洪亮的声音便响起:“大家别担心,柳仙是在解毒!” 他的话让众人安心不少,在这无尽的黑暗中,我都明显感觉到他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王乐鑫还是嘟囔了一句:“解个毒还搞这么神秘,这些蛇就是狡诈,难不成是怕我们偷学?” “这些年术门因为中毒一直被压制着无法发展的,靠临风一个人苦撑至今,好不容易熬到有办法解毒,你就别在一旁说风凉话了!”孤独清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抑制不住的在颤抖。 他等这一天应该很久了。 没等我多想,便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随后,就好像有人在替我上药,伤口在快速恢复,我的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这不是白子墨那种神药才有的效果吗。 我在心里默默呼唤着白子墨,可并没得到回应。 与此同时,柳逸然也在空中将吸走的血洒向了下方的众人,空中原本弥漫着药与毒交织的味道,现在又添了血腥味。 眼前闪过白子墨那温柔的笑脸,我想伸手去抓他,可没想到却抓了个空,只有苦涩的摇了摇头。 可能是我太想他了。 随着天空渐渐透亮,柳逸然一袭黑袍闪过,如墨的头发披散在背后,从空中缓缓降落在我面前。 他朝我咧了咧嘴,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低眉看了一眼我的手臂处,淡淡道:“接下来看你的了!” 我看到自己手臂上已经愈合的伤口,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白子墨刚才肯定出来过,柳然然知道他会出来,所以故意把天遮住,就是不想别人发现他。 我强作镇定,看着那些眉心带血的江家人,朝他们道:“以血为引,可解奇毒,但大家中毒至深,不是一天两天能解除的,我能帮你们祛除一部分痛苦,但真正解决,还需要一点时间!” 江临风连忙道:“只要能让我的家人少些痛苦,就感激不尽了!云小姐,需要黑蜈蚣吗,我立刻派人去取!” 我摇了摇头:“不需要,他们的解毒方法不同!” 江临风还没明白为什么这次的解毒方法会不同,但我没给他机会多问,而是直接用脑中的解毒手法朝江家人开始点穴。 我的速度非常快,很多人根本都没反应过来,甚至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一顿操作猛如虎,上百人点下来,我也有些累,身体轻轻晃了一下,柳逸然立刻过来扶住我道:“还好?” 我缓缓吐了口气:“没事,已经压制了他们身上的毒,但还需要解毒丸来解。” “你有分寸就好!”柳逸然见我无恙,松开我后便去检查江家那些人。 独孤清也没闲着,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嘴里也不停说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江家终于有盼头了!” 江临风之前紧绷的神情此时也放松下来,但他估计还在想,我当初是不是故意用黑蜈蚣整他。 我没理会他的置疑,掏出一包药丸递过去:“这个每人发一颗,三天以后,再来找我,江家的毒就能全部解掉!” 江临风朝我道了声谢,便吩咐下属把药丸发下去,并照顾好族人,然后便带着我们回到之前的会客厅。 待大家都落坐后,他才缓缓朝我道:“我可以把这些年所查到的资料和结果全部告诉你,但是我怕你承受不住,因为白子墨与你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第七十五章 血海深仇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白子墨与我有仇,之前的黑影提过,王乐鑫也提过。 他们都曾口口声声告诉我,白子墨是来找我复仇的。 一直以来,我都将这件事当成无稽之谈,从来也没信过。 虽然在之前的十八年,白子墨总会在梦里出现,并将我折磨了一次又一次,可那终归是梦,自从他变成人出现后,却不曾做过任何一件伤害我的事。 所以我根本不相信他们说的这些。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江临风:“江先生为何这么说?难道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秘密?” 江临风轻轻点了点头:“有些事情说起来确实比较复杂,如果我不是术门传人,恐怕也无法得知,你知道千年前白子墨是被谁封印的吗?” 我有些迷茫,疑惑地看向他:“你该不会说是我封印的?” 想想还蛮搞笑的,白子墨是被封印千年,又不是失忆,如果是我封印了他,那他还不早将我给吃了? 要不是想尽快找到那些能让白子墨恢复的东西,把黑影的事情搞清楚,我真不想再听这些胡说八道的所谓真相。 江临风却幽幽地说道:“虽然不是你,但与你息息相关!” 我不由得冷笑出声:“哦?这话怎么说?” 见我语气不好,江临风连忙给我递来一杯茶轻声道:“云小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也是被献祭的云家女婴?” 我的心猛地一沉,这事我不是没想过。 可白子墨已经否认了这件事。 “怎么可能,我只是养父捡回来的弃婴而已,跟云家村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我要是被献祭的女婴,又怎么可能好好的活到现在?” 见我不信,江临风接着说道:“云小姐,凭你对江家的再造之恩,我也不至于拿这些话来骗你!” “你医毒的技术如此高超,困扰江家满门多年的毒你都能随手解掉,可你自己身上的毒你却无法解?难道你就没想过其中的原因吗?” 他声音很低,但句句有力。 可我却仍不为所动,脱口道:“不是所有的毒都有解,何况这与白子墨又有什么相关!” 这时一直在旁边没出声的独孤清沉声道:“因为白子墨需要你这厄运毒体,而你之所以对他如此信任,也是他对你喷了蛇毒!” 又是蛇毒! 一个个都这么说! 到底是什么样的蛇毒才能让他们觉得我是被迷惑的? 我不过一个捡来的弃婴而已,除了养父,从来没得到过疼爱,但白子墨却给了我所有想要的爱,哪怕他朝我喷的那口蛇毒是为了让我更信任他,我也认。 这些事情讲来讲去,对我是没有意义的。 但他说我的厄运毒体能有助于白子墨苏醒,这确实让我挺惊讶。 昨天柳逸然也告诉过我,说我现在的身体对白子墨来说是休养之地,难道他要恢复,需要我这样的毒体吗? 所以之前的十八年,白子墨会出现在我的梦里,让那些毒蛇用毒液浸泡我,再将我丢进那个水潭中,使我变成了如今这副毒体?然后他就利用我身上的毒进行恢复? 我不敢相信这些,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白子墨对我到底有多少是真心确实不好说。 王乐鑫见我沉默不语,凑过来在我旁边坐下道:“心莲,我知道你对白子墨一片真心,可他是蛇妖,蛇妖又怎么可能有真感情,他不过利用你这副身体恢复而已,如今利用完了,自然也就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认为白子墨已经离开,但我也不想解释,有些事情没必要跟别人解释。 柳逸然也若无其事的坐着喝茶,他一身黑袍古风打扮,坐在这古色古香的茶厅里,就好像古装电视的镜头就在眼前的即视感。 可能是感觉到我在看他,这才缓缓抬起头,投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朝着他们淡淡道:“照你们这么说,白子墨既然能在阿莲身上苏醒,又需要她这具厄运毒体恢复,那他为何要离开?而且他若恢复过来,要报仇也是找当年封印他的人报仇,怎么可能找阿莲?” “柳仙,千年前发生的事,您应该很清楚,白子墨为了一己之私,搞得天下大乱,可他太狂无人能敌,最终是有人舍身为封印,将他神魂困住,才制止乱象的,如今他借着云小姐的身体苏醒,又对云小姐下蛇毒,难道您看不出来其中的关联吗?” 江临风的话说得还算委婉,并没有直接说柳逸然在包庇同类,而且在他们眼里,柳逸然是谪仙一般的存在,只有白子墨,就是妖。 柳逸然端起一杯茶,轻轻啜饮一口随后道:“你们得到的信息都是被一代又一代的世人传下来的,能有几分真实性?何况事情已过千年,早已物非人非,计较这些有什么意义,白子墨已醒,他若真想做些什么,你们术门难道还能阻止?” “我们自然是不敢与白子墨硬碰硬的,但不希望白子墨醒来的人太多了,大家联合起来,未必不能做到再次将他封印?”江临风看着我郑重的说道。 “所以你就想方设法偷走白子墨的逆鳞,并且将他引到那些黑影的阵法中去?千年前的事,难道还想再发生一次吗?”柳逸然谪仙一般的脸,此时却布上了阴云。 他这条在白子墨面前啥也不是的蛇,此时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我不知道千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从柳逸然的语气中,也多少听出来一些,白子墨当年被封印,或许跟这江家也有关。 江临风转头看向柳逸然:“虽然我不知道那些黑影的身份,但我曾听他们说过,一定不能让白子墨出来,当时他们正在找那片逆鳞,所以我便先一步将逆鳞给拿走,并且故意让白子墨发现!” “我就想趁白子墨离开去追逆鳞的时候,看看云小姐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柳逸然冷笑一声:“你们不是知道阿莲是厄运毒体吗,还有什么可看的?” 江临风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一旁的独孤清,随后说道:“在没亲眼看到之前,都只是猜测,我们也是分析了很久,才想明白其中的关联的!” 我算是想明白了,他们得知我是厄运毒体,联想到白子墨在我身上苏醒,最后又自愿回到我身上的封印里,所以就觉得是白子墨在利用我这具身体。 他们都不希望白子墨恢复真身,很可能当年封印白子墨的事,这些人的先辈们都是出过力的。 所以他们怕白子墨报仇,便一直想方设法阻止白子墨恢复。 “江先生,你说白子墨现在拿着逆鳞离开了,过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恢复真身,等他恢复后,便会回来报仇,我想知道,这件事情,与江家又有什么关系?你们所知道的与白子墨相关的事情还有什么?” 见我这么问,柳逸然也浅浅喝了一口茶,沉眼看着江临风说道:“你将自己知道的关于白子墨的事通通说出来,至于该怎么判断,我们自有分寸!” 江临风朝柳逸然点了点头:“云小姐救了我们江家,是江家的恩人,她想知道的事情,我一定不会隐瞒!” 于是,江临风告诉我们,十八年前,术门突遭变故,一夜之间,所有族人全部中毒,而江临风的父亲身为江家家主,当天与妻子一同毒发身亡。 而当时正在外地上学的江临风也感觉身体不适,等他察觉不对赶回来时,整个术门已经被阴影笼罩着,所有直系的江家人,接连死亡。 要不是独孤清及时出现,恐怕江临风也在那个时候死了。 谁也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祸事是因何而起,有人传言,是江家得罪了什么人物,所以被下了毒咒。 而这毒咒,千前年白子墨曾用过,据他们术门的记载,这毒咒只有传闻中的云家医仙能解! 可相隔千年,医仙的故事也早就沦为了传说。 他们只能靠自己。 这些年来,江家致力于医学研究,搜罗各种解毒之法,甚至投资办学,都是为了集思广益,看能不能有办法解这毒咒。 然而十八年过去了,仍旧一无所获。 看着族人们忍受着日复一日的痛苦,江临风也毫无办法。 独孤清能给他们缓解一些痛苦,却无法根除这毒咒。 十八年来,江家没有添过丁,只有一个个被毒咒折磨死去。 如果这事再不解决,术门江家恐怕从此就要消失于世间了。 就在他们茫然无措的时候,王乐鑫却找到了独孤清。 他们听王乐鑫提起我身上的毒以及发生在云家村的事情,便认为术门的毒咒或许跟白子墨有关。 于是他们便开始查询有关白子墨的过去,同时也暗中调查我的身份。 可我明面上就是云炎收养的弃婴,没有背景可查。 但白子墨既然能在我身上苏醒,那我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而且,他们也认为,白子墨很可能十八年前就已经苏醒了,只是藏在我内里等待时机恢复真身,现如今,他吞了一颗内丹,又在鬼店得到了蛇蜕,再上加那片逆鳞,恢复真身指日可待。 “江先生,这些事情不过都是你们的猜想而已,并没有真得到证实,据我所知,白子墨不久前才能幻化出虚影,而他仅凭虚影,便救了云家村全村人,就连沐大师都承认他没有作乱,我想这些事情你应该听说过!” 我说着,不由得看向王乐鑫。 既然他出现在这里,肯定跟江家的关系也不一般,所以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肯定他都讲给江临风听过。 江临风点头道:“我自然知道白子墨目前是没有害过人的,不然我也不会只将他引开,但他目前没有为祸,不代表他以前没有,也不代表他以后不会有!” “他是被抽筋扒皮夺丹后封印千年的,如果他不想报仇,又为何要向你下蛇毒?你好好想想,白子墨对你是从一开始就是这样,还是突然变的?” 第七十六章 迫不得已 江临风的话让我有些许不安起来,因为我知道,白子墨最开始是恨我的,但后来却突然变了,但这能证明什么呢? 难道强如白子墨,还需要牺牲色相来对付我一个普通人? 我沉住气,扫了一眼江临风和独孤清问道:“如果事情真如你们说的这样,那他当时已然从我身上剥离出来,为何还要放弃一切回到封印里?” 我就搞不懂了,白子墨又不傻,他凭什么甘心情愿被困住。 王乐鑫这时却开口说道:“心莲,白子墨当初回到封印里是迫不得已,一是他没办法真正突破封印,二是云家村的献祭阵法启动,如果他不回到你身体里,就会被封进小沐阳的身体里!” “什么意思?” 我真的糊涂了,白子墨当初回到封印里,怎么又成了迫不得已? 王乐鑫告诉我,云家村十八年一次的献祭是为了镇压白子墨,而那些黑影与假山神的所作所为,同样是为了阻止白子墨苏醒。 因为大家都知道白子墨千年前作乱被封印,如果他出来了,肯定要报当年封印之仇。 沐大师和我养父原本也是要继续封印白子墨的,但他们同样不希望献祭的事再发生。 所以当他们得知白子墨救了村民之后,便决定帮白子墨拿回逆鳞助他恢复真身离开。 他们想着,只要白子墨放下仇恨离开我,或许这一切就到此为止了。 可他们没想到白子墨却在最后一刻又回到我身上的封印里。 所有的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一开始,他们以为白子墨回到我身上是因为他不舍得离开我,本来还想着他可能会再昏睡一段时间,没想到白子墨却仅仅过了几天就再次苏醒。 而且这次醒来,明显比之前更强。 联想到我身上突然出现的毒,他们终于想明白了,白子墨肯定是得益于我的厄运毒体。 王乐鑫之前在祠堂下面跟我说白子墨是来找我报仇这些话,都是他自己杜撰的,可现在他们觉得,这一切很可能就是事实。 白子墨恐怕早就知道有人会想办法继续封印他,在他突破无望时,我突然出现解开禁制,新的阵法开启,他便毫不犹豫地回到我的封印里。 因为他不回来,就会被新阵法转移到小沐阳的身上,他要想再苏醒,又得费尽心力。 与其被别人摆布,不如选择回到我身上,再图其他。 王乐鑫说,其实当时那些黑影引我去解祠堂的禁制,为的就是夺走白子墨的逆鳞,让白子墨无法恢复,好趁机封印他。 不过我养父却在关键时刻将逆鳞给藏起来了,虽然他不希望白子墨继续纠缠着我,但他同样不希望献祭的事情继续下去。 因为他知道云家村献祭就是为了封印白子墨。 可我身上突然出现毒咒,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养父知道这毒咒与白子墨有关,便将他的逆鳞放在我的行李里,他希望白子墨看在逆鳞的份上,替我解开毒咒。 与此同时,他还托王乐鑫照顾我,并让他带我到江城后就立刻找独孤清医毒。 独孤清本来就被江家这毒咒困扰了十八年,听到王乐鑫提起我的事,便想着先见见我。 于是就有了之前江临风说的那些事。 但他们没想到,我并不是中了毒咒,而是厄运毒体。 他们这才明白,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但他们更没想到的是,我竟然可以以一己之力,解江家满门毒咒。 对于这些事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我相信养父是为了我好,但我也相信白子墨不会害我。 如果我的厄运毒体能助白子墨恢复,我是乐意的。 可我总觉得事情不是他们说的这样。 心里就像堵着块石头似的,难受得要命。 没想到这趟江家之行,并没有得到任何我想知道的消息,黑影是谁仍旧不知道,逆鳞到底在哪也不知道。 唯一做到的,就是替江家把毒素给控制了。 柳逸然看出我的不耐烦,朝我轻轻眨了眨眼,随后看向王乐鑫道:“如果我是白子墨,一定会保护好阿莲,毕竟还要靠她身上的毒恢复,虽然现在白子墨不知所踪,但我相信,他绝不像你们说的这般,抢了逆鳞离开了。” “在那间鬼店,你也看到了白子墨的状况,他虽然还是虚影,可两只黑魔在他面前撑不了一秒,你们想想,他要真想报仇,你们还能坐在这胡乱猜想吗?” “有些事情不是你们想的这般简单,如今江家的毒已经控制,你们的承诺要兑现,我不希望阿莲的日子过得太委屈,我想你们懂我的意思!” 柳逸然说着,又看了一眼江临风。 “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做到,以后术门江家和江城国际,都会听云小姐的差遣。”江临风郑重地朝我们答应道。 “如此甚好!”柳逸然点头道。 我抬眼看向柳逸然,正想说我对术门和江城国际没有兴趣,柳逸然似乎看穿我的心思,轻声道:“该要的还是要,有些东西我们是可以利用的!” 我想了想,好像也是,在这江城人生地不熟的,如果有术门江家和江城国际做靠山,或许做什么事情会容易很多。 我垂了垂眼眸,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独孤清终于开口说道:“柳仙,关于白子墨的事,我想多说几句。” “哦?”柳逸然转眼看向独孤清:“你说说看?” “我说过,江家的毒咒与白子墨有关,但是这毒咒却不一定是白子墨所下,您有想过会是谁所为吗?”独孤清竟然反问起柳逸然来。 柳逸然那张俊脸瞬间冷下来:“何人所为你知道?” 独孤清点点头:“据记载,善用毒咒的,除白子墨外,还有司空家主!” “司空家主?”柳逸然沉吟一声:“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没错,这些年我没少查这件事,但司空家主跟其他家一样,都销声匿迹,根本无从查起!”独孤清接着说道:“如果不是王乐鑫来找我医毒,恐怕我们也想不到白子墨还有苏醒的一天!” 独孤清告诉我们,这些年他们其实都在查司空家,但这个家族就像从没出现在这世间一样,就这么突然消失了。 而且不仅是他们一家,当年能算得上有名的大家族,几乎都在那一天后便无声无息。 这些年术门江家因为毒咒困扰,也只能隐退。 最后还是江临风打着研究医学新技术的旗号投资江城医学院,寻找解毒之法。 我并不清楚他说的这些大家族是什么样的存在,不过我却想起一个问题,于是朝孤独清问道:“你说所有的事情其实都发生在十八年前的鬼节那天?” “没错,那一天,是我们所有人的噩梦!”独孤清叹了口气道:“据我所知,你就是那天出生的对!”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说白子墨是跟我同一天来到这世间的。 那天发生这么多怪事,跟白子墨肯定脱不了干系。 可他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些事情是白子墨做的。 所以,他一直保持着中立。 我现在有两种怀疑,一是我可能是曾经舍身封印白子墨的那个人转世。 二是我可能是云家村用来献祭祠堂的女婴!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我想面对的结果。 “其实我对自己的身世一直也持有怀疑,如果我真的是个弃婴,为何我的血能解云家祠堂的禁制,白子墨又为何偏偏选择与我一同来这世间?” “是的,所以我们怀疑,十八年前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只可惜那些当事人要不隐退要不离世,已经无法得知真相了!” 独孤清说着,抬眼看了看我:“如果白子墨真是十八年前就已经苏醒,那他这些年潜伏在你身上,一定有原因!” 我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子墨这么做有什么原因我不在乎,我只想知道,十八年前的鬼节,除了江家满门中毒之外,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刚才他的话中,我隐约觉得,恐怕与白子墨苏醒相关的家族,不止江家和云家村。 独孤清皱了皱眉:“这件事我还在查,等我查出来,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 柳逸然点头:“行,我等你的消息!” 他说着,便带着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江家。 我听到王乐鑫还在后面说道:“心莲,离开白子墨才是你最正确的选择,你相信我!” 其实要不要离开白子墨,也不是我能左右的。 说实话,现在白子墨变成这样,到底什么时候会再醒来都不清楚,而且我这厄运毒体,如果没有白子墨,最终又会怎样谁知道呢? 与其在这猜来猜去,不如等白子墨醒了问个清楚。 出了江家,柳逸然直接带着我腾空而起,不过眨眼功夫就回到了我们的租房。 折腾了这半夜,我已经筋疲力竭。 窝在沙发上就不想动,柳逸然倒屁颠屁颠的从冰箱里拿了两个苹果,削好一个递给我:“阿莲,这苹果很脆,你尝尝!” 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思尝什么苹果脆不脆的,心里都是一团乱麻似的。 便懒懒的回了句:“你自己吃,我想睡一会,说不定可以梦里见到白子墨,我想问问他,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逸然露出两颗虎牙淡淡一笑,咬了一口苹果才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白子墨当年肯定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江家这毒咒确实与他有关!”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白子墨没事就整这些幺娥子干什么?他给江家下毒咒,难道就为了有一天自己要费尽力气去解?” 想着白子墨为了替江临风解毒都变成了那模样,我的心就一阵阵的疼。 这些人不但感受不到他的付出,一个个的还都想封印他,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柳逸然淡淡的看着我:“你有没有想过,白子墨或许也是发现江临风身上的毒与他自己有关,所以才竭力弥补呢?” 第七十七章 追寻真相 听柳逸然这么说,我立刻从沙发上坐起来,不解地看向他:“柳逸然,你到底知道些什么,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一些?” 柳逸然却十分淡定的吃着他的苹果,过了一会才说道:“你刚才也看出来了,江家其他族人的毒与江临风的是不同的,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因?” 我一脸门子黑线,刚才还在说白子墨呢,怎么又说到江家去了? 不过江家那些族人的毒和江临风身上的不一样,我确实是早就看出来了的。 但其中有什么原因我还真没想到。 于是摇了摇头道:“我想不出来,难道是下毒的人不同?” “没错!”柳逸然扔掉手中的苹果核,朝我道:“独孤清肯定也猜出来了,不然他不会无故提起司空家主!” “这个司空家主到底是什么人?他又为何要对江家下毒咒呢?”我急忙问道。 “司空家主现在是谁我并不清楚,不过千年前,空门也是声名显赫的存在,而司家历代都任空门家主,后来大家习惯了,便以司空之名来称呼他们!”柳逸然解释道:“而空门最擅长的便是咒语,大家耳熟能详的咒语几乎都出自空门!” 没想到术门江家的毒,如今又牵出来一个空门。 我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些门派中人,就那么闲的吗? 没事下个毒玩一下? 安得什么心呢? “真希望白子墨能早点恢复,这些事情恐怕只有他亲自出面,才能搞得明白。”我叹了口气说道。 “你也听到他们说的话了,白子墨现在依赖着你的身体,你的厄运毒体,确实是有助于他恢复的,但事情却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白子墨当时回到你的身体里,也不全是因为那些黑影要将他转到小沐阳的身体继续封印,而是他当时看出来,你体内的毒已经发生了变化,他若离开,你恐怕就会毒发身亡!” 我的心猛地一沉,原来白子墨回到封印不是什么迫不得已,而是为了我。 所以他刚醒来就迫不及待地要跟我亲近,因为他怕我毒发。 他在用他的方法替我减轻身上的毒素,但在别人看来,白子墨就是利用我身上的毒恢复他自己的功力。 我现在终于想通白子墨说的一损俱损是什么意思。 原来有他在,我身上的毒就能被控制,而有我在,他就能继续靠着我的毒进行恢复。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或许这就是相互需要! 见我没出声,柳逸然接着说道:“其实我一开始以为白子墨是担心他沉睡后,你会被别人欺负,所以才对你下毒咒,让别人碰不得你,但他再次醒来后,便把一切都告诉了我。” 柳逸然告诉我,在我出现在祠堂下面的时候,白子墨就看出来了,我身上的毒素已经在外溢,他知道肯定是因为他从我身上剥离的原因。 所以,他不顾一切回到我身上的封印里,放弃突破封印的机会。 白子墨本来就是个心眼很多的人,但在那个时候,他却毫不犹豫选择了我。 他知道那些黑影想让他被继续封印,他也知道我养父趁乱拿走了逆鳞,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拼尽全力后又放弃一切回到原点。 其实白子墨刚有意识后,发现自己被困在封印里,便一直想方设法要出来。 而他想要恢复,首先需要大量的毒素。 所以十八年来,他一直都在用毒素养着我的身体,然后再滋养他。 他原以为,只要自己恢复了灵力,从封印中突破出来不是问题。 等收集了自己的残骸后,便能恢复真身。 可他没料到自己会对我动情,他不想伤害我。 更不愿意再利用我。 所以,在我出现的祠堂时,他知道我身上开始有毒素外溢,为了救我,便放弃突破,回到封印里,暂时先延缓我身上的毒素发作。 他知道,我的厄运毒体是他造成的,只有想尽办法替我解毒。 然而,他除了趁着与我亲近的机会吸走我体内的毒以外,暂时没有好的办法。 而我在实验室外面被迷后,看到的那些场景,只是梦魇造出来的,并不是真实的,那潭水是不是能解毒我们都不清楚。 就算那潭水真的可以去我身上的毒,那个地方也不是我们轻易可以去的。 除非白子墨能恢复真身。 为了压制我的身上的毒,白子墨用了最原始的方法,用吸走的方式替我压制着外溢。 他本想着再过段时间,或许能有更好的办法。 可假山神却不给他喘息的机会,而且江家的人又横插一脚,导致白子墨再次重伤。 如果白子墨好好休养,也不会有事。 可他偏偏感受到我有危险,非要过来替我承担这些痛苦。 所以在他拼尽全力救了江临风之后,便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柳逸然说着看向我笑了笑:“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了,唯独他没有想过,如果这次他醒不过来,又该怎么办!” 我一直都是相信白子墨的,所以他们说什么我都只是听听,并不信。 但这次,我相信柳逸然说的。 只是这中间有些问题还是想不通。 “你还没告诉我白子墨为什么非要拼尽全力去救江临风呢?” 总不能真如他所说,白子墨只是为了弥补些什么。 “因为术门江家与白子墨有着很深的渊源!”柳逸然说着,沉沉地看了我一眼:“他们之间并没有仇恨,很多事情其实并不是我们看到的样子,得用心去感受。” 这件事太绕了,我这简单的头脑根本想不明白。 于是问道:“江临风不是口口声声说术门的毒与白子墨有关,并且他还可以联合其他人一起对付白子墨吗?怎么现在又不是这么回事了?” “阿莲,江临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他不过是在试探你而已。要想赢得术门的认可,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完成的!”柳逸然捊了捊他那头乌黑的长发:“而江临风既然将术门江家的主导权都交给你,说明他足够重视这件事,也对你有了信任度!” 一头雾水的我,根本听不明白。 有时候恨自己为什么不多长个脑子。 以前只会读书,现在除了书本上的知识,我真的什么都不会。 我看不懂人心,更看不懂现在发生在身边的事。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是谁。 “他们到底在试探我什么?柳逸然,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一些?”我有些愠怒,这种看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真的很不爽。 “我这么说,白子墨选择了你,而术门的人,却认为你配不上白子墨,所以他们要试探你,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什么资格?”我不解的问道。 “与白子墨结婚盟的资格!”柳逸然苦笑着说道。 “结婚盟?” “没错,白子墨要想真正恢复,除了找到属于他本体的那些残骸融合之外,还需要一个匹配的人与他结婚盟。”柳逸然说着看向我:“而你,是白子墨亲自选择的另一半!” “所以,他才会对我喷那口蛇毒,他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我沉声问道。 柳逸然勾了勾嘴角:“也许是,他既然选择了你,就一定有他的原因,但他的事,谁也无权干涉,哪怕现在的白子墨只是个虚影,或者连虚影都维持不住,但只要他还有机会苏醒,就没有人敢对他的人产生觊觎之心!” “今天你替江家解了毒,明天他们一定会履行承诺,将术门和江城国际交到你手上,这也就意味着你再也不是云家村那个任人欺凌的孤女,未来,将会是你的主场。” 我对术门江家和江城国际没有任何的兴趣,我只想让白子墨醒过来。 只想用我短暂的一生陪他度过一段幸福的时光。 “老实说,江家的毒并不难解,除了江临风的情况特殊之外,那些族人的毒算不得什么,我看独孤清前辈是个玩毒高手,他为何不愿意替江家族人解毒?” 柳逸然却只是微微一笑:“如果他将毒都解了,还有你什么事?” 这话说的,感觉我好像就是到处捡便宜似的。 “柳逸然,你现在是不是跟白子墨太久了,说话都拐弯抹角的?什么叫没我什么事,你的意思是他们故意把江家族人的毒留着等我去解?这像什么话?” 我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说得像人话吗? 那可是上百条人命呢,能拿来开玩笑吗? “好啦,逗你玩呢!如果没有你身上的血,江家的毒任谁都无法解开!”柳逸然一本正经说道:“你身上的血,是因为白子墨的存在才有这样的功效!” “你的意思,如果白子墨不在我身上,我便什么都不是?” “那也不是这样说,如果白子墨不在你身上,你或许会有更简单的人生!” 我想要一个简单的人生,可自从白子墨苏醒之后,我的人生便完全不同了。 “柳逸然,我还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说我与白子墨有血海深仇?既然我们有仇,又为何能结婚盟?你这话自相矛盾得很,要不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这是最让我想不通的事,白子墨一开始肯定是想搞死我的,或者说利用我得到毒素恢复身何,但他化成虚影出来后,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对我的态度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件事我一直是知道的。 但导致他发生变化的原因我并不清楚。 我定定的看着柳逸然,他脸上挂着的浅笑却僵在原地,像是笑也不是,拉下脸也不是。 “阿莲,你和白子墨之间不存在有仇的,如果不是你,他要苏醒恐怕还不容易,术门的说法你不要太在意,他们无非也是吓吓你而已,希望你知难而退!” 柳逸然说着,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事情不用急于去追寻真相,把一切交给时间!” 第七十八章 诡异的谜 我也想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可是,我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 太他妈糟心了! 我感觉自己一直就被蒙在鼓里。 他们告诉我的很多事,都不一定是真的。 一会告诉我,白子墨与我有血海深仇,我们之间有着跨不过的鸿沟。 一会又告诉我,白子墨要与我结婚盟,他们要考验我。 我已经心力交瘁,不想再多说什么。 于是我朝柳逸然说道:“那就把一切交给时间,我先去睡会,或许梦里还可以见到白子墨!我也要问问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柳逸然点点头:“你早些休息也好,别想太多,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谁知道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直接回到房间。 洗了个热水澡后,便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 我总觉得江家的毒很怪。 柳逸然说了,能解江家的毒,是因为我身上的血,而我的血有这特殊功效,是因为白子墨在,也就是说,白子墨才能解江家的毒。 而我脑中突然出现的那些解毒之法,肯定也是白子墨的手笔。 记得白子墨当时说过,独孤清没能解掉江临风的毒,是因为他没有真正的解药,现在看来,真正的解药是我。 而白子墨借我之手,间接救了江家一族。 这样看来,白子墨与术门之间应该没有仇恨才对,可他为什么之前不肯让江临风他们知道他回来了? 而江临风为何又要派人偷走白子墨的逆鳞,并将白子墨引到黑影的包围圈中去呢? 就算他们要试探我,也不应该拿白子墨的安危来试探呀? 感觉好奇怪。 我迫切的想见到白子墨,我想听他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是什么。 可他已经连虚影都支撑不住,不知道现在在封印里会是什么样子。 翻来覆去想不通,终于熬不住了,眼睛一闭便进入了梦乡。 梦里那条白蛇依旧在那盘着,看起来十分虚弱。 我不由得走向他,挨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道:“白子墨,你不是很强的吗?怎么能被那些黑影伤成这样,既然受了伤为什么不好好养着,出来干什么呢?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变成这样,我的心里有多难过!” 白子墨的蛇身蠕动了一下,朝我靠过来一些,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别担心,这点小伤不是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倒是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别让那些黑影趁我休养时伤着了!” 没想到白子墨竟然能说话,他的声音很微弱,听起来让人心疼,我眼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出:“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本事保护自己,白子墨,你快点恢复好不好?你不是有了蛇蜕又吞了那颗内丹吗,是不是再找到逆鳞你就可以恢复真身了?” “你告诉我,逆鳞到底被谁拿走了,我去找,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替你拿回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被他们一次次的逼着变成这副样子!” 我心里清楚,凭我自己的能力,想要找到逆鳞谈何容易,可现在不是还有术门吗?柳逸然说,江临风答应让术门的人听我的,还有整个江城国际的人,都可以为我所用。 “阿莲,我没事,真的没事,只不过利用这段时间多休息一下而已,我跟柳逸然说了,让他照顾好你,等我出来!还有,江临风身上的毒咒已经解了,但毒素还很强,你定期替他去解毒,等他的毒素完全解决之后,我可能也恢复好了,到时候再一起解决那些黑影!” 听白子墨这么说,我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既然能让我继续解江临风的毒,就说明他知道术门对我没有威胁。 不然他不会让我去做这些事的。 “江临风为何会中毒咒?这件事与你有关?”我想了想连忙问道。 “或许,其实十八年前,我确实苏醒过一次,但也仅仅一刻钟的时间而已,随后我就失去了知觉,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记不清了!”白子墨那双漆黑的眼眸温柔的看着我,低声道。 好,这关键时刻失忆也是白子墨的惯用伎俩。 好像所有的事,都因十八年前的鬼节而起。 那我出生的那天,妈妈被吓死,爸爸弃我而去,而唐甜他们一家死于非命,江家满门中毒,还有那些我没听到的过门派和人名,一夜之间失踪 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诡异的谜。 现在江家的毒已经不算什么大事了,江临风身上的毒我有办法可以解决,他那些族人的就更简单,可我的厄运毒体,却是无药可解。 连白子墨都束手无策。 “白子墨,你真的需要我这厄运毒体来恢复吗?” 如果他需要,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打算跟别人接触,再说有他替我压制毒素的话,也没什么大问题。 白子墨却轻笑一声:“这是谁告诉你的?他们还真敢想呀!” “难道不是这样?”我震惊极了,瞪着眼睛看着他,半天都想不明白到底该听哪个不该听哪个。 “当然不是,他们只见你是厄运毒体,而我又在你身上的封印里一次比一次变得更强,所以这么认为而已,不过,你身上的毒,似乎对我真有帮助,等我研究一下这其中的原因,到时候再告诉你!” 我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白蛇,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那我的厄运毒体,难道不是因为你一年年将我丢进蛇窟后又在那水潭里泡出来的吗?” 白子墨摇了摇头:“也许是,其实我丢你进蛇窟和水潭里,只不过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你一年才来看我一次,当时我又不会表达,除了吓吓你也没什么可做的,那时候我其实就发现你身体与众不同,只是没想到你会是厄运毒体。” 我还是很蒙,事情怎么和我之前了解的不一样呢。 还有他之前那凶巴巴的样子和刚开口说话时的态度,根本就是很讨厌我的,再不会表达,也不至于这样说话。 他见我沉默不语,接着说道:“我说过,咱们俩是一体的,一损俱损,虽然你的身体是封印,但若封印没了,我也就飞灰烟灭了!你别多想,好好休息休息,等我出来!” 我伸手轻轻抚过白子墨的蛇身,耀眼的白鳞摸起来微微发凉,朝他嘟了嘟嘴道:“是不是我身上的封印现在对你来说是形同虚设的?你想出来,随时都可以,是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而且,我在这封印里还可以休养,不过这件事不要告诉他人,免得那些黑影又来找你麻烦,就像柳逸然说的,我不出现,你的日子可能还好过一点,但我不可能永远不出现,所以,等我更强一些,有能力保护你的时候,我就出来了!” 白子墨说着,蛇尾轻轻缠住我,将我送离了梦境。 等我醒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梳洗整齐后,便打算出门。 没想到柳逸然比我更早,提着外面买的早餐刚好回来。 也不知道他这身装扮走出去会不会太过引人注目,到时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朝他笑道:“柳逸然,你不觉得自己的形象需要改变一下吗?你这样子出去买东西就没人说你?” 柳逸然将早餐放下,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那身黑袍,随后甩了甩他的长马尾:“我不觉得这有什么稀奇的呀,你们现在的装扮才奇怪呢!” “你习惯就好!”我朝他道:“有时间多打听一下关于十八年前发生的事,我想知道所有的!包括那些销声匿迹的门派!” “放心,很快就会有结果的!”柳逸然认真的点头道。 我知道他肯定是将希望寄托在独孤清的身上,不由怼了他一句:“你能不能上点心,要是独孤清查不出什么来呢?” “不会的,只要术门的毒被解除的消息放出去,就会有人主动找我们,你就等着!”柳逸然看着我神秘的一笑。 得,这家伙现在有样学样,变得跟白子墨一样一样的。 我随手抓起一份早餐,瞪了他一眼便离开了家。 秋日的清晨已有些微凉,我边吃着早餐边思索今天要做的事。 除了按时上课之外,还要去找一趟李月桐。 昨天她和宁小苏拍了那么多我和柳逸然的照片,也不知道她们想干嘛。 总不能又放到校友圈里去炒作,这么做对她又没什么好处。 想着想着,便已经到了校门口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宁小苏竟然会在校门口拦住我的去路。 “你想干什么?”我看着气势汹汹的宁小苏,也没什么好语气。 她冷哼一声:“我想干什么?你怎么不想想自己做了什么?我们不过是想让大家看清你的真面目,让大家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已,可你为了几张照片,竟然将桐桐打成那样,你怎么这么恶毒?” 什么? 我皱起眉看向她:“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打过桐桐?她怎么了?” “云心莲,你别在这装蒜,你以为将桐桐打伤毁了我们的手机,就已经销毁证据了吗?你与那小白脸的照片,我们早就发出去了,等江先生收到照片,就有你好受的!” 她高昂着下巴恶狠狠的看着我:“别以为你一身毒就没人能奈何得了你,云家人,没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