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小女福满园》


 1 弃婴

    京城外三十里地的南湾村莫家，莫家两老一夜都没睡，两人守在床头，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孙女在自己面前没有了呼吸却又毫无办法！
    随着小孙女的呼吸停止，夫妻俩人的心也似停止了跳动般。
    儿子走了，接着又是媳妇没有熬过来，现在孙女也在眼前停止了呼吸。原本还健壮的莫老头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头发一夜变白，挺拔的脊背也早已变得不再挺拔，此时他两眼空空的呆坐在床头，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抚在孙女柔嫩的脸颊，似这样，孙女就能睁开眼醒来一样。
    同样坐在床头的老妻宋南枝早已流干了眼泪，此时像是丢了魂一般，一动不动的呆坐在床头看着老头子用手轻轻碰触着小孙女。
    夫妻两人若不是为了对方，怕是也强撑不起自己早已摇摇欲坠的身子。
    好不容易撑到天边出现一丝光亮时，老头莫庭雨咽下心中苦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后随即站起身来出门而去。
    再进来时手中提着一个用蓝色布巾铺满的篮子。忍着心痛，把孙女裹好后装进了提进来的篮子里，接着便把篮子提在手上又往门外走去，走出门后把立在门口墙边上的锄头一并拿在手里。
    莫老头出门后就顺着村里的河道走，一直走向埋着儿子儿媳的树林地走去。
    走到儿子儿媳的坟旁，两座坟头一看便知是才垒起来不久的新坟。莫老头轻轻放下装有孙女的篮子，抡起锄头在媳妇的坟旁挖出一个不大的土坑来。
    挖好后，放下锄头，莫老头抱起篮子里的婴儿轻轻放在土坑中，放下孙女的那一刻，眼中的泪滴终于再忍不住，大滴大滴的就滚落了下来。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放任自己大哭，死死的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声来，伸出手来紧紧的捂着脸，捂着眼睛，似乎这样紧紧的捂着就能让泪水不再流出来。
    他不能倒下，家里老婆子还等着他照顾呢，要是自己倒下了，老婆子可怎么办？
    捂了一会，又紧紧的把眼睛闭上了一会，闭眼的时候再拿开捂着脸的双手，拿下手后便开始把土坑旁才挖出来的新土一把一把的抓起撒落到土坑中，每撒下一把土，心就狠狠的抽一下，直到土坑逐渐被土填平。
    虽填平，但莫老头依然没有住手，仍是用他粗糙，犹如干枯的树干的双手继续刨着周围的土，直到堆出一个小山包后才住手。
    埋好孙女后，莫老头全伸的力气也散了去，可他却不敢停下来，不敢多留一会，他怕再多停留一会，自己的心会拾不起来，也跟着留在这里。
    弯腰把已变得轻飘飘的但却又异常沉重的篮子重新提回手上，又弯腰把放在一旁的锄头拿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儿子，儿媳和孙女的坟后，长长的叹息一声便佝偻着身子往林子外走去。
    走出林子后径直走向来时的河边，准备清洗清洗手中沾满的泥土，刚蹲下身子把手伸入河水的时候，耳边就传来婴儿的哭叫声。
    莫老头看着眼前泛起阵阵涟漪的河水，河水很清澈也很凉，但却凉不过自己的心，听着耳边传来的婴儿哭声，心里又是一阵苦涩，要是孙女还能真的哭出声来就好了。
    莫老头只当是自己恍惚了！
    继续在清凉的河水中搓洗着自己沾满泥土的粗糙的双手，耳边哇哇大哭声越来越响，也越来越清晰，这让莫老头忍不住的抬起头来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
    这一看，莫老头的心都快跳出胸腔来，只见河面上飘着一个木盆，而婴儿的哭叫声正是从飘着的木盆里传来！
    确定不是自己恍惚后，莫老头再顾不得洗手，身子往前一冲就跳进了河水中，接着再往木盆的方向游去。
    游到木盆处的莫老头抱着木盆先是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看，悲凉的心有了丝暖意，布满愁绪，痛苦的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欣慰和慰藉。
    奋力游回岸边，抱着木盆上岸后，就欲查看下木盆里装着的小婴儿，双手习惯性的往身上擦去，可这一擦才发现自己全身上下都湿漉漉的滴着水，甩了甩手上的水后又才伸手向盆中，查看了一下盆中的婴儿后，莫老头只觉自己又活了一般，红着眼，轻轻的抚着小婴儿脸颊，轻声喊着：“菀菀，我的菀菀回来了。”
    此时林卿也是红着眼看着莫老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来！也不管他口中说的什么，喊得什么！只想着自己终于得救了，自己又能活下去了！
    被救后缓了一口气的林卿越想越觉得委屈和后怕，自己好端端的在家睡觉，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身不由己的小婴儿，可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顺水而下的木盆里，莫名其妙的成了弃婴不说，还差点没了小命！
    这一委屈，早已哭的通红的眼睛又涌出了泪水来，此时右肩又传来疼痛，这一下林卿就更忍不住了，张嘴竟又哭了起来。
    莫老头看着盆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娃，心又揪了起来，想伸手把小娃抱怀里安慰，可自己浑身上下都还在滴着水，这要是把娃抱起来，还不得把娃的衣裳都弄湿了。
    抱不得，只伸手轻轻的拍在林卿身上安慰她道：“不哭，不哭了哦！我这就带你回家。”说完又接着说道：“不怕，以后你就是我莫庭雨的孙女，到家后有爷爷和婆婆照顾你，我们不会再把你丢了，也不会让人欺负了你。”
    林卿在眼前人话声后渐渐停止了哭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虽说婴儿的视力很差，但离的如此近，林卿还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说是老人，眼前的人看上去却也不算老，虽不老可又满面风霜，一看便知，眼前人定被生活狠狠的磋磨着。
    见他满脸慈爱的看着自己，浑浊暗淡无光的眼睛也射出了怜爱的光来，而那沙哑的嗓音更是如磁石般，以至于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牢牢的把林卿吸住。
    自己不但得救，还有家了，也有不会再丢了自己的爷爷奶奶了！
    惶恐的小舟终于找到了可以停留下来躲避风雨的港湾了！
    眨掉眼中的泪滴，林卿努力的伸手到胸前，紧紧的把还轻放在自己胸前的那双粗糙的手抓住，哪怕只抓住了一根粗糙的手指，可林卿也满足了，这一根手指就已经足以让自己停靠。
    莫老头看着抓住自己手指的小娃，眼里的怜爱更甚，伸出另一只手，用食指指背轻轻的拭去林卿脸上的泪珠，“莫哭，爷爷这就带你回家。”
    拭了林卿脸上的泪水后，莫老爷子又轻声说道：“以后你就是我莫庭雨的孙女。放心，爷爷会养你长大，再不会丢了你。”
    林卿看着老人，可更让她安慰的是，耳边传来的声音。随即被遗弃的惶恐完全放下，嘴角咧开了来，小脑袋虽晃动的弧度不大，但还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带着微笑的嘴里同时还“喔喔”的说着“谢谢爷爷。”
    莫庭雨见着盆里的娃儿在自己话后不但对自己笑了起来，小脑袋也点了点，且嘴里也“喔喔’的说着话，这样子像足了是听懂自己说的话一般，心下的欢喜更甚，也不管自己的锄头了，此时浑身又充满了力气，端起木盆牢牢的抱在怀里，“回家了，和爷爷回家去了。”

 2 归家

    莫庭雨起身后，不觉得又转头看向了埋有儿子媳妇和孙女的树林，一眼看后又才转回头来，低头看着盆里一脸安静的小娃，随即抬脚大步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莫庭雨出来的早，即便出门来耽误了这一阵子再往回走时，路上也没碰到个人。
    南湾村的房子是一家挨着一家，大多都是两家共用一堵墙，就这样左右相连，你家连着我家的围城一个大院子。
    在大院子外远一些的地方也有一些新修起来的房子，这些人家中有也祖祖辈辈生长在南湾村的，也有极少几户是新落户来的。
    祖辈都生活在村里的人家中一部分人家是因为日子过得宽裕了一些，便重找了地方，建了新房来住。当然也有人是因为家里儿孙多的住不下，也只得寻了个地方，另起了房屋给家里儿孙们住。
    不管是同住在屋子连着屋子，围成一个院里的村民，还是另起房屋而住的村民，大家平日里虽不说是亲如一家，但也是一家有难，八方相助，就像是莫家接连出事后，村里不少人那也是出力出物不少，甚至好几家还送了些银钱到莫家帮助着莫家两老度过难关。
    莫家并不住在村子中间，他家的房子是早些年家里过得还可以时另起的，和在镇上教书的韩家相邻。
    莫庭雨一大早出门去后，老伴宋南枝又呆坐了一阵，最后看着空空的床铺，强忍着心里的难受，撑起无力的身子去到了灶房里准备做一口吃的，等着老头子回来也有吃的。
    儿子和媳妇出事前，家里日子虽不富裕，但也过得去。自从儿子媳妇孙女相继出事后，花光了家里的银钱不说，就连家里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都拿出去换成了钱，如果不是想着要留些口粮裹腹，最后一点的粮食怕都是要背去镇上一起卖掉，现在这日子过得是一日比一日难过，一日比一日难捱。
    回来的路上，莫庭雨三步并作两步走，且一步迈的大过一步，恨不得抬脚就能进到家门。
    约莫一刻钟后，抬脚踏进到屋子的一刻，莫庭雨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这一路上他不但怕有人看见他问起，也怕盆里娃儿哭起来惹人注意，现在总算不用再提着心了。
    莫庭雨进到的屋子是他和老伴宋南枝歇息的卧房，卧房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放着一张餐桌，桌边是四条长长的板凳，与桌子相对而放的是一个比桌子小不了多少的漆着黑漆的大柜子，在柜门常打开的地方已经掉了不少漆。
    柜子旁边，靠门口处放着一个架子，架子上还放着一个木盆。架子最上面的木梁上搭着一块已经破了一个洞白布，这木盆，白布一看便知是用来洗脸洗手用的。
    桌子板凳，柜子，木架以及木架上的木盆，便是外间屋子所有，再无它物。
    莫庭雨进到屋子后就把怀里紧紧抱着的木盆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放好后才折返到门口，伸出脑袋向着隔壁的灶房喊道：“老婆子，你快过来一下。”
    宋南枝锅里正熬着粥，说是粥，其实和米汤差不多。
    锅里放了半把不到米粒，等到稀粥熬的快好时再把从地里掐回来的一大把苕叶放入锅里一并熬煮。
    菜粥已经熬好，宋南枝这会正把从泡菜坛子里捞出来的萝卜切块，听到老头莫庭雨的喊声后才得知他已经回来，随着他的回来，心里也更空了，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应道：“来了。”
    说是来了，可手下的刀却没停，切好了泡的全身通红泡萝卜后，又借着菜刀顺势一铲，被切的齐整的萝卜块尽数的被铲到刀身上后倒入进一旁准备好的碗里，随即在一旁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后才走出灶房，往着卧房走去。
    宋南枝走到门口就看到全身湿淋淋的莫庭雨站在桌边，当即吓了一跳，几步就走到莫庭雨身边，“这是咋的了？”
    也喜得好现在正是夏季，六月的天大热，若不然他早该受不住了。
    可若是冬季，莫庭雨就会怕吗？他一样会丝毫不在意的跳入河水中，一点没在意自己身上还滴着水，只伸手指着桌上的木盆说道：“你快看看这是什么？”
    顺着莫庭雨的手看过去，桌上放着的木盆里安静的躺着一个小娃。
    看着小娃，宋南枝满脸惊讶，转头看向莫庭雨，“老头子，这是哪来的小娃娃？”很是吃惊老头子带回来的小娃。
    莫庭雨叹了一声，“许是聪儿在天有灵，又给咱们送了一个孙女来。”
    说完后才又接着往下说道：“我把菀菀送到她爹娘身边后，回来的时候顺道去河边洗手，后来就听见有娃娃在哭，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听差了，后来声音越来越大，接着就见河里飘过来一个木盆，娃的哭声就是从盆子里传出来的，我赶忙跳河里去把盆子接住，接住后一看盆里真的有个娃娃。”
    “以后她就是咱们的亲孙女莫紫菀。”莫老头再次说着眼前的小娃就是自己的孙女了。
    听完老头子的话，宋南枝本已干涸的双眼，此时却又涌起了泪来，哽咽着应道：“好，以后她就是咱们的菀菀，就是我们的亲孙女。”
    林卿看着凑到眼前来的宋南枝，看着她眼里涌出来的泪花，林卿心里眼里也涌出酸意来，世上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眼前两位老人却还同时承受着儿子，儿媳，孙女都离去的痛。
    和眼前老人一样，自己上一世的父母此刻应也不得不承受着自己离去的打击，好在自己还有个弟弟，可眼前老人……
    在老人泪花滚落下时，林卿强忍着对前世父母的不舍和想念，把心里的酸楚压下，展颜对着眼前的奶奶翘起了嘴角，生活再苦再难，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着，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孙女，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到老。
    看着翘起嘴角的林卿，宋南枝扯着自己的衣袖，粗粗的把眼睛一抹，就忙着把盆里的林卿抱了起来，红着眼睛，泪意连连的看着小林卿哽咽道：“娃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孙女。”
    又指着莫老头说道：“他是你爷爷。”说完又道：“我是奶奶，以后爷爷奶奶肯定会好好照顾你。”
    抱着怀里的小娃，宋南枝是真正的觉得他们的孙女莫紫菀，菀菀回来了。
    莫庭雨看着老伴红了双眼，也跟着红了眼睛，可想着老伴怀里抱着的娃在河里时哭得撕心裂肺，怕早渴了，饿了，揉了一下眼睛道：“别哭了，快去熬些米糊，菀菀怕是渴了饿了。”
    听两人老头子的话，宋南枝就忙把怀里的娃娃送到莫庭雨怀里去，可一看他身上还湿淋淋的淌着水，这才又催着他去换衣裳，“你快去把衣裳换了来抱菀菀，你抱着她我才好去给菀菀熬粥。
    莫庭雨在宋南枝的话后也没再耽搁，随即转身进了里屋去换衣裳。
    换好衣裳出来后，宋南枝正端着碗在给莫紫菀喂水，哭了半夜的莫紫菀，这会终于有水喝了。
    她发誓，这是她两辈子加起来喝过的最好喝的水。
    入口甘甜清冽，甘甜清冽的清水在入口的瞬间，更是让全身上下毛孔细胞都张开了来，所到之处无不透着舒爽。
    这一瞬，她突然悟了！明了！原来仙侠世界中写的那些吃了灵丹妙药，或是喝了圣水神水后能洗涤筋髓、能打通任督二脉，宛若重生竟然是真的，不然自己现在怎会有顿觉四肢舒爽，精神百倍，又活了过来的感觉。
    小半碗水后，林卿，也就是现在的莫紫菀感觉到自己这会是真真切切的活了过来。
    许是宋南枝喂的小半碗神水功效太过厉害，厉害到莫紫菀不但充满了活力，还当即排出了体内污秽起来。
    重新活过来的莫紫菀后知后觉，又无比悲愤的发现，自己居然尿裤子了！
    感受着身下的湿润，很是尴尬的暗嘲道：神水果然有奇效，仅仅小半碗水不但让自己犹如重生，还让她上通下达，马上便让自己排出了体内污秽！
    暗嘲过后，对着宋张南枝就开始叫了起来，提醒她自己尿裤子了。
    夏天穿的轻薄，宋南枝自然也感受到了衣裙上传来的温热的湿润，再一看着孙女瘪嘴叫唤了起来，笑道：“小调皮，边吃边尿！”随后转头对着换好衣裳出来的莫老头说道：“菀菀拉尿了，我去给她换身衣裳后再去熬米糊。”
    莫庭雨看着精神了不少的老伴，孙女回来了，这个家也才有了活气，“你带着菀菀就是，我去熬米糊。”儿子儿媳不在，孙女都是他们两老在照顾，平日里他可是没少熬粥做饭。
    宋南枝也没拦着他，一来庄户人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再有便是她现在是真的舍不得放下怀里软软的孙女，道：“那你去熬，先少熬一点，熬得稀稠一些，免得菀菀不好吃。”
    说完话，宋南枝便抱着莫紫菀进到卧室里间。
    里间和外间一样的简单，里屋除了一间床，再有便是一个靠墙而立的黑色衣柜，以及一个架在木架上的一口箱子，木架约莫半人高，加上放在上面的箱子，也只到成人的肩处，箱子的上面还放着一盏油灯。
    进到里屋后的宋南枝，坐在床边就把穿在莫紫菀身上的衣衫解开了来，动作轻柔小心，可即便她轻得不能再轻，莫紫菀还是忍不住的叫了起来。
    宋南枝听到莫紫菀的叫喊，手下就更是轻柔了，嘴里还轻喃到：“菀菀不哭，是不是奶奶把菀菀弄痛了，奶奶轻一些，乖孙女不哭了哦！”
    解开衣衫后，宋南枝便看见了莫紫菀肚脐上打的结，打结处一看便知脐带是才剪断不久的，且打结的脐带还着些血污。
    看着还带着血污的脐带，宋南枝心底对莫紫菀的爱怜更如潮水般袭来，“我们菀菀才出生，肉皮子还嫩固的很，都怪奶奶笨手笨脚把菀菀弄痛了。”说话间手下更加的轻柔了起来。
    听了奶奶的轻语，莫紫菀也想忍着不哭，可在扯下被粘在右肩背处的衣裳后，还是不受控的抽搐了一下，随即哭声更加响亮，泪珠更是簌簌地往下落个不停。
    衣服被脱下来，宋南枝这才发现自己小孙女右边肩靠下一点有一块长约半寸，筷子头粗细的烫伤痕迹，这会因为脱衣服把伤口又扯开了来，伤口处又开始流起了血来。
    一看莫紫菀肩上流血，吓得宋南枝当即就急声大喊了起来，“老头子，老头子，你快来！快过来一下。”

 3 烫伤

    宋南枝在喊了莫庭雨后拿了一块布把莫紫菀暂时抱起来，只是把伤着的手臂露在了外面，包好后，又才小心翼翼的抱起莫紫菀安慰道：“菀菀不哭，奶奶给我的乖乖呼呼就不痛了。”边说着边对着莫紫菀的肩上轻轻吹着凉风，吹一下又跟着说道：“乖乖不哭了，不哭了哦！”“我的菀菀回家来了，家里没有坏人了。”“以后有爷爷和奶奶保护你，不会再让人伤着你了。”
    莫庭雨听了老婆子的大喊后，心头不由的吓得一颤，当即就丢了手中的柴火，几个大步就冲到里间屋子，“咋了？”
    宋南枝见着莫庭雨走来，把莫紫菀打横抱着，露出伤着的胳膊，“你看！”
    在看着孙女肩上的伤后，莫庭雨虽还是大惊，可比刚刚听到老婆子的急喊声，已然平复了不少，还好，还好，没啥大事。
    只是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莫家两老虽不是林卿的爹娘，可她身上的伤依然是痛在了两老的心上。
    好在看着伤口并不大。莫庭雨又仔细地看过伤口后，随后转身又去到了灶屋，在烧着火的灶膛下抓了一小撮草木灰后又转身进到了里间屋子。只见他把抓来的草木灰来撒在莫紫菀伤着的胳膊上后才说道：“还好不是很严重，没伤着筋骨，别碰着水，过几日应该就能结疤了。”
    听了老头子的话，宋南枝皱着的眉头也舒缓了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莫庭雨又说道：“只是以后怕是要落疤了！”
    宋南枝抱着莫紫菀，转身拿了以前真正的莫紫菀的衣衫来给她换上后说道：“你说这家人为啥要在娃的肩上烫个疤啊？娃还这么小，这怎么就下得去手！这人咋就这么狠啊！”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自己的孙女还在的时候，哭一声她都会心疼的不得了，舍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这些人不但不要娃，还把娃弄成这样，真是猪狗不如。
    莫庭雨到底比宋南枝多了些见识，回道：“给娃留个印记，怕是丢娃的人还想着以后好相认。”
    宋南枝抱莫紫菀怀里，这会她可不认为怀里的抱着的娃是别人家的，这就是自己的亲孙女，“想的倒好，要是还想认回去，还丢了做啥？这是一条命，又不是啥旧的，烂了的东西，可以随便丢了不要。”说完还觉不够，“要是没我们捡着，或是碰到哪不好的人家咋办？这可是命啊！”
    “要不是这娃命大，没有被风吹翻了盆子掉进河里了，或者要不是遇见我们捡着，万一漂到个没人的地方，就算不落进水里，也是活不下来，倒是又去哪认？”
    “凭啥我把娃带大了，她再来认？再说了你看娃穿的衣裳料子也不是穷人家穿的起的，难道还能缺了娃一口吃的？”
    宋南枝絮絮叨叨说起狠心丢了怀里娃的人，想着什么说什么，总之都是责怪着那人不该把怀里的娃狠心丢了！更抱怨丢娃的人，丢了就丢了，最后还又想认回去！
    抱怨责怪之外却又心疼怀里的娃和想起自己的孙女来，自己多想孙女还在，她要是还在，自己就是少活十年都甘愿，可老天却把她孙女给收回去了！
    莫紫菀在皮肤被撕裂开后的一瞬间痛的她实在是忍不住，那一瞬痛过以后，这会也慢慢平复了下来，也渐渐忍住了不再继续哭，甚至还很高兴的听到莫老头说的话，自己的肩不是残疾就好！
    还躺在木盆里的时候，曾一度的认为肩上的疼痛是因为受伤残疾才被人遗弃的！这会听了莫庭雨的话，只要不是残疾，留个疤就留个疤吧！但是想要认回自己，抱歉，自己没有一颗足够宽容的心，哪怕是亲生父母，也容不下！
    林卿在得知自己不是残疾后，心情慢慢平复并安稳下来，可这平复才短短的一小会，她就被莫庭雨给震惊到了。
    在莫老头手上抓来的草木灰落下的时候，林卿就深深的被震惊到了，肩上的伤不该送她去医院处理吗？
    她不明白他们为何不送自己去医院？即便自己受的伤不严重，可也不能抓一些灰来撒在伤口上啊？这不是在二次伤害么？
    即便不想送自己去医院，想要节约钱，送到个小诊所也行吧！再不济，至少也该涂抹碘伏消毒，差一点的用酒精自己也能忍忍，再差一些用酒也是可以的，虽然酒和酒精消毒时会有些痛，可再痛也比灰强啊！这可是容易加重感染的！这感染可是有轻有重，重了可是会致命的！
    为何不去医院，也不用碘伏或是酒、酒精消毒自己肩上的伤口，这个问题是在一个月后她才弄清楚！
    因为这里根本就没有医院和碘伏，酒倒是有，先不论酒的度数高低，看看自己现在这个家，套一句现代经常开的玩笑话，小偷来了都是哭着走的！
    这家太穷了，自己每日的口粮，都已经是从爷奶嘴里省下来的了，这样的家又怎会有酒？
    这都是以后的事，只说现在，不管啥原因，一个口不能言，连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小婴儿，在面对撒灰治伤这件事，纵然有千万个不解，可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的干看着而无能为力！
    好在莫庭雨和宋南枝后面的话移走了她的注意力。
    宋南枝絮絮叨叨抱怨的话，无疑的让莫紫菀本就心生的恨意又牵了出来。
    在漂移的木盆里时，莫紫菀就在想是什么原因让生了自己的人能这么狠心的把自己丢到水中！
    不要自己，她可以理解！人生在世，谁都有难处，许是生下自己后让她难上加难，难到不得不放弃自己！
    可放弃自己也有很多种法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自己放入木盆随水漂流！这种行为不是她不认为是在替自己找人家，而是在钝刀子杀人，是在让自己慢慢的感受着死亡的降临！
    天大地大，为何就非得丢入水中？
    那一刻，林卿心中的恨便扎根埋了下来。
    我不是佛，做不到被人送进地狱，还道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任何借口都成不了她原谅的理由！
    虽心中又恨，但眼前她却又觉幸运，幸运的是自己能得以重活一世，且现在又逢凶化吉！自己这轮回路，看似险恶，但好在都有惊无险了！默念了好几遍感谢老天，感谢各路神仙菩萨！
    要说以前，林卿对鬼神之说是持保守态度，可现在她更愿相信世间一切都有因果轮回。不然又怎会有现在的自己？
    前世，林卿虽不崇佛，但每每去到寺院庙宇也是十分的敬重。
    世间万物谁能把一切都参透悟明？鬼神之说一直就备受争议，没人能一口否认，也从没人能肯定的说出个所以然来！到现在她虽也没见过鬼神，但现在她却是能肯定一事。
    三界众生，轮回六趣。
    重生后，佛语中说的这句‘三界众生，轮回六趣。’她倒是敢肯定为真了。
    有了轮回的认知，让林卿在转变成莫紫菀的时候，她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就适应了新身份。当然这极短也是有原因的，一则是她只能被动接受现实。再有便是收养她的爷爷奶奶对她也算是倾尽了所有，正如他们说的那样：她就是他们的亲孙女，他们倾尽了自己所有来抚养她。
    爱的呵护下，让他们之间成了彼此间最亲的存在。
    身份倒是很快适应，但也有一事让莫紫菀一再的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
    来到莫家的一个月里，莫紫菀从爷爷莫庭雨和奶奶宋南枝两人平日里的谈话中得知了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和地方并不是前世自己生活的21世纪。
    现在身处的时代是和中国的古代相似的一个朝代，具体是哪朝哪代还不清楚，但古代是肯定没错的。除了确定自己生在古代后，她还无比清楚自己现在的这个家是真的穷，很穷，很穷！穷到顿顿喝稀粥都还不敢喝得黏稠些！
    所以像酒这种奢侈的东西，家里又怎会有？不要说酒，估计爷爷怕是连酒是什么味道都快忘了！所以自己被烫伤的伤口又怎会有酒来清洗？
    莫紫菀用一个月的时间，弄清了自己重生到了古代。但她却用了四年的时间来想，来思考，来策划要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穷到喝粥都不敢喝的稍微粘稠些的家变得富裕！
    想了四年，致富道路有千千万万条，可摆在她眼前的却只有一条：长大，等长大！
    等了四年！在六月六日这天，莫紫菀吃过了宋南枝为她煮的生日面条后，对着莫庭雨，宋南枝两人就宣布道：“爷爷，奶奶，我长大了。从今后，我就可以挣钱来养你们了，你们就等着享孙女我的福吧！”
    既是他们的孙女，莫紫菀的生日当然是被定在了两老亲孙女莫紫菀出生的那天。
    第一年，到现在的第四年，每年的这一天，宋南枝都会给莫紫菀煮上一碗面和一个鸡蛋。除此，还会煮些其他好吃的，像是今年，除了面条，鸡蛋，莫庭雨早早的就去了集市，割回一斤肉，还买回了一包麦芽糖，还有前两天去田里抓回来鲫鱼也在这一天被宋南枝熬了一碗奶白的鲫鱼汤。
    当然，每年的这一天，莫紫菀也会穿上宋南枝为她准备的新衣。
    莫紫菀的宣布是在一家三口吃完晌午饭时说的，两老在听了孙女的宣布后，两人本就笑意不断的脸颊，此时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宋南枝笑道：“好好好，我的菀菀长大了，都知道要挣钱了。”
    如何养家，莫紫菀思考了四年，等了四年，可到现在，能做的也并不多，抄书是她想到的第一件，除了替人抄书，做小吃也算一件，不过做小吃还需要一些铺垫，所以暂时只能先做第一件，抄书。

 4 抄书打算

    说到抄书，莫紫菀除了感谢上世的自己有认真的练过毛笔字外，再有便是感谢这一世的启蒙老师韩书贤，这一世是他教会了自己认字读书，写字。不然，哪怕上世自己是个大书法家，这一世也是不能突然就会写字了。
    当然最重要的还有，有了老师不但自己会读会写变得师出有名，也得知了自己现在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个中国历史上未曾有的朝代。
    虽是未有，但和中国历史却又有些一些重合，秦以前的历史有着比较全面的记载，和自己前世所学中历史也都一致。只是奇怪的是，秦以后就出现了拐点，和自己所学历史中的朝代出现了分岔。
    随着时间的流逝，朝代的更替，到现在千年过去，不但和曾经历史所学完全不一样，就连以前的地名也都发生了变化。
    可任他风云如何变幻，若没战事，饥荒，天灾，老百姓是从不管头上这片天是谁在当家，只要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太平日子，他们就认谁。
    自秦朝后到现在大丰王朝，已是千年后，若按时间推算，现在的大丰王朝，相当于是前世的明清时朝。
    可现在的大丰朝却是比不上明清时的盛世，大丰朝建国四十余年，建国时日不长，国库不够充盈，百姓们的日子也过得也不宽裕。后大丰朝的第二任皇帝，也就是现在在位的皇帝又是个有着铁血手腕的人，上任以来先是平定各地藩王，安内后又收服了一直以来矛盾不断的邻国渭国，壮大了大丰朝的同时，大丰的国库就更加亏虚。
    但除了穷点，但大丰朝野上下倒是一片齐心，且随着渭国被收，战事停下，朝廷税收的下降，百姓们日子渐渐有所起色，国家就更安稳下来，逐渐呈现出了欣欣向荣的景象。
    再说，抄书这一事，莫紫菀也是思量了很久后才觉得可行，这事不会让家人担心，且也还是一个收入颇高的挣钱之路。
    宋南枝的话后，莫紫菀又说道：“等韩叔叔回来，我就去找韩叔叔，让他给我接抄书的活，我可以抄书挣钱。”后面还不忘表扬自己，“韩叔叔都说我写的字很好，比学院里学生都还写得好，我肯定能抄好书，挣着钱都。”
    以为她说着玩的两人在听了莫紫菀后面的话后都吃惊不少，从小他们的孙女就聪慧异常，虽没去过学堂，但是认得字却也不少，不但认了不少字，在他们看来字也写的也有模有样。
    孙女想要挣钱，莫庭雨虽欣慰，但却并未答应，道：“菀菀，你还小，那书又那么厚，字也不少，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抄的完的。”除此，还有他没说出口的就是家里也买不起笔墨纸砚这些东西。
    莫紫菀仰头望着爷爷被风霜刻画的脸颊，“不怕，我肯定能抄完，我肯定不会半途而废的，只是这次抄书用的纸，爷爷要先帮我买。”连说两个肯定来保证自己会坚持抄完。
    她也知道让家里帮她先买这些回来，无疑是让本就过得拮据的家里又多了一份不必要的支出，可若不买，自己也没法开始挣钱的计划。
    这个家如果就只靠着节约些口粮出来卖钱维持家用，或是靠着爷爷时不时的在山上找些山货卖了挣些钱用是不怎么也脱不了贫的。不但脱不了贫，就是奶奶的病也还得再拖下去，断不了根。
    家里没钱，莫庭雨犹豫着要怎么拒绝，老婆子常年药不离口，家里每一文钱，他都恨不得掰成两个来用，答应买纸的话，老婆子的药钱怕是要不够了。
    莫庭雨犹豫着的时候，宋南枝却是一口气答应了下来，笑眯眯的一锤定音下来，“买，给我孙女买。”
    宋南枝答应后，转头对着莫庭雨就说道：“这么些年，咱们菀菀还从来没提过想要啥，今儿可是菀菀过生，就当是你这个爷爷给菀菀补送个生日礼物。”
    “再说了村里谁家娃有咱们菀菀能干，这么小就会读书写字了。”
    莫庭雨听了宋南枝的话，心底深深一叹，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买了纸“这药钱可又咋办？“你的药……”
    话还没说完，宋南枝就接过话去，“我的身子我清楚的很，这些年吃的药也不少，可这身子也没见爽利过，这药我正想停一段时间，天天年年的吃药，吃的我这嘴里一年到头都是苦的。”
    莫庭雨听她说想停药就急了，“这咋能停药？停了药你身子还不得垮！”
    宋南枝道：“先停一段时间，也让我歇歇，过些日子身子要再不好了，我再去找廖大夫看病抓药。”
    莫庭雨最后也只依了她，“也好，要是有啥不舒服的，你可早点给我们说。”说完还不放心的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爷爷不在家的时候，你多看着你奶奶些。”
    唉！莫紫菀在心里又是一声长叹！这穷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挣钱重要，可奶奶的身子更加重要。她没想到家里连买纸的钱都挪不出来，听了爷奶的话，她已经放弃了让爷爷买纸的打算，“爷爷放心，我肯定会好好看着奶奶的。”最后又补充道：“奶奶看病的钱先留着，等以后有钱了爷爷再给我买纸回来。”
    莫庭雨轻抚着莫紫菀的头顶，“菀菀乖！”随后又道：“去和你春霖哥哥玩吧！”乖得让他都觉心酸，别人家的孩子谁不是成天吵着闹着要这样，要那样。可他家菀菀从来没要过啥不说，韩家常常给她的一些吃的，她都省着拿回来让自己两个老的也尝一口。
    莫庭雨一想着孙女的乖巧和懂事，也同意了宋南枝的话，定下了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满足她。
    莫紫菀想着现在也无事，便下了桌子听话的往韩家走去。
    蓝湾村，虽离京只有三十里路，但村子却不属京城直接管辖，与京郊的另一个县城——离县同归于顺天府管辖。
    蓝湾村归为沧溪县管辖，且蓝湾村到沧溪县城也近，仅仅三里地，平日里他们有想要买的东西也都是到沧溪县城去买。
    虽离京和离县城都不远，但这并未让蓝湾村比其他州县的百姓日子好过多少，普通百姓人家若想要把日子过好，除了家里有劳动力的人家可以去县城或是京城里找些活计贴补家用外，再有便是伺候好庄稼，每日里更是要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这样到年底也才能有些许余粮余钱，但若是家里有人生上一场重病，不要说是余粮余钱了，怕是连饭都能被拖的吃不饱，就如同莫家一般。
    等着莫紫菀走后，莫庭雨才又说道：“我也不晓得买啥纸好，等书贤回来，我去托他给菀菀买些笔墨和纸回来。”
    宋南枝一脸笑的应道：“菀菀这孩子，小小的一个娃就晓得要挣钱养我们了，不管能不能把这书抄成了，她有这个心，我这心里就高兴的很。”
    莫庭雨道：“谁说不是呢！每日里我一回到家就跑上来问累不累，只要我一坐下就给我捶背按手的，要不是家里没钱，我早给她买书，买笔墨回来了。”
    后面还跟了一句，“书贤可说了我们菀菀读书很厉害，教啥一学就会。”
    “娃喜欢读书，不然也想不出抄书挣钱，这一回就算我不吃药也要给她把这纸给她买了。”宋南枝又说道。
    “买，明日我再抽空去山上转转，看能不能找到些山货。”莫庭雨说道，菀菀要的纸不能不买，可这药钱也不能差了，心底还念着还有欠韩家的二两银子也要早点还上才是。
    除了卖粮换一些银钱，莫庭雨平日里也收一些山货去县城或是京城卖，可自从受儿子儿媳接连去世的打击后，莫庭雨和宋南枝的身子大不如以前，宋南枝更是常年药不离口，莫庭雨虽好上一些，但一来家里田地庄稼都需要他照料，一年到头来也没多少时候是闲着的，稍微有些闲暇时间，也是只敢在这周围的几座山里走走逛逛。
    现在身子骨差了些，去山上没多久就累的很，找到的山货也不多，收入自然也少了很多。
    好在朝廷这些年施以仁政，一般庄户人家卖些小东西倒也不会再征税。可即便如此，莫家卖粮卖山货，以及宋南枝平日里养鸡积攒的鸡蛋换来的钱，凑了这四年也才勉强着把儿子儿媳出事后欠下的左邻右舍的钱还的差不多了，现在也就只剩下还欠着韩家二两银子没还上了。
    晚上，莫家三人简单的吃过晚膳后，莫庭雨就出门往韩家走去。
    韩书贤在县城里任教，每日里早出晚归，家里就妻子俞思莲照顾着两个娃，因为韩书贤每月都有收入，俞思莲在家倒也没有下田种地，只在院子前开了一块菜园子，平日里种些菜吃，其它的米面油粮都是靠买。
    莫庭雨来到韩家，韩家也已经吃过了饭。见着莫庭雨走来，韩书贤忙招呼道：“莫叔快进屋里坐。”
    俞思莲抱着小女儿韩秋露也招呼道：“莫叔快请进！”
    跟在两人身旁的韩春霖则叫道：“莫爷爷，菀菀妹妹来没？”
    莫庭雨先是笑看向韩春霖，“你菀菀妹妹在家陪着你宋奶奶。”随后才又看向韩书贤和俞思莲说道：“来叨扰你们了。”

 5 邻里

    韩书贤迎着莫庭雨进屋，道：“莫叔这是说哪里话了！”
    进到屋里坐下后，俞思莲抱着韩秋露就转身往着一旁的茶柜走去，几步路走到茶柜拿了茶杯过来给莫庭雨倒水喝。
    莫庭雨见状忙制止道：“春霖娘快别忙活了，我来和书贤说几句话就走，不用麻烦给我倒水。”
    莫庭雨说话间俞思莲已经提起茶柜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和莫家一样，寒韩家也是用菊花泡的水，倒好水又再转身，走到莫庭雨身前把盛满泛着淡黄的菊花水放到莫庭雨身前桌上，笑着说道：“倒杯水又不费啥事，且这还是用菀菀拿过来的菊花泡的。”
    莫庭雨道谢道：“多谢你了，每次来都麻烦你为我倒茶递水的。”
    俞思莲笑道：“是莫叔你太客气了。”
    一番客气后，莫庭雨掏出身上揣着的一个布包，遂打开道：“本来欠着你们的钱该是先还上的，可这钱一时又还没凑得够……”
    韩书贤接过话去，“莫叔你可别着急，我这每日里在县学里教书，多少也是有些收入的，再说了我们家里人口简单，除了咱们一家四口的吃穿，现在家里也没啥紧要的事要用钱，莫叔不用急着还。”
    莫家出事后，他们送了十两银子上门，这些年陆陆续续的也差不多快还完了，送钱去的时候本也没想着要他们还，但莫家也非人穷志短之人，日子虽难，但莫家两老也都是会过日子的，这三年来陆陆续续的也把当初借人的钱都还上了。
    莫庭雨自然是很感谢韩家的，道：“也亏得是你们，我才敢一直拖着。”说完便说起了今晚来的正事来，“晌午吃过饭后，菀菀说想替人抄书挣钱。”
    “这孩子人虽小，但心思却多，家里的情况她也清楚的很，所以平常从来没找过我和她奶要过啥，买过啥，净想着替我和她奶省点钱。但是今天她却说要挣钱养我和她奶，还想着来找你给他接抄书的活计。”
    韩书贤听后叹了一口气，“菀菀聪明，读书也好，也喜欢读书，且她不常练字，现在写的字也都比书院里练了好些年的小子们写的好。”顿了顿后又说道：“难得她小小年纪就知道要孝顺你们。”心里也在估算着菀菀能不能完成一本书的抄写，若能，莫家倒是可以增加一项收入。
    莫庭雨道：“他能读书写字都是多亏了你，劳你教导不说，还费了你不少笔墨和纸。”
    韩书贤道：“菀菀聪慧，任是谁见着她了都会喜欢，且有她在，春霖多少也能学得起劲些。”看了一眼旁边正和小女儿玩耍的儿子，在没教菀菀前，他也没觉自己儿子有些笨，可自从教了菀菀后，就各种嫌弃起来，不但笨如牛，还贪玩的很。
    莫庭雨道：“菀菀从来也没找我们要过啥，她今日提了说要抄书挣钱，我也不想她挣啥钱，只是她喜欢读书写字。这点钱，还请你帮我看看买啥纸好，紧着这些钱帮我给她买些纸回来，让她写着玩。”
    韩书贤听后微微想了一下，也觉得可以让菀菀试试抄书，想好后便接过钱来，道：“莫叔放心，我肯定给菀菀选合适的纸。”
    莫庭雨又是一番道谢后才离开韩家。等着他走后，俞思莲才说道：“相公，你咋把这钱给接了，菀菀还那么小，怎么能替人抄书挣钱？”
    韩书贤解释道：“菀菀的字写的并不差，写慢一些，是可以抄书的。且她性子静，不管是看书还是写字都能坐的住。”
    最后又看向韩春霖道：“你看看你菀菀妹妹，比你还小两岁，今年才四岁，就知道要替她爷爷奶奶分忧，你可想过替我和替你娘分些忧？”
    韩春霖虎头虎脑的看向韩书贤，“咱们家又不缺钱用，娘也不像宋奶奶一样天天都要吃药，爹你又能挣钱回来，有啥好让我帮着分忧的？”
    韩书贤扶额，捏紧手暗暗告诫自己，儿子还小，不能急，也不能拿菀菀来比，深吸一口气后才耐着性子说道：“怎么就没有要你帮忙分忧的，你娘前两天还给我说有些头痛。”要管着两个娃当然头痛了，接着又往下慢慢说道：“且你娘平日里带着你们兄妹俩，又要做饭洗衣，妹妹又离不开人，还要管着你读书习字，你说你娘可清闲？”
    韩春霖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娘好像也挺忙挺累的，回道：“不清闲。”
    韩书贤又引导着：“还有为父每日里在学堂里教学也着实让人不得闲，一来要管着班上二十六个学子学习，每日授课讲得嗓子痛都得忍着继续讲下去，还要管着他们不让他们调皮捣蛋，就是打他们也要费一番心思，打重了怕伤着他们，打轻了又不起不到惩戒的作用，为父也很是心累头痛呢！”看着韩春霖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缓缓说下去，“为父在学堂教学也累，要是不去学堂也难的很，要是不去学堂，咱们家就没钱买米，吃穿用度可都没钱买，到时可能比你莫爷爷家过得还紧张。”
    韩父说的简单，韩春霖也都听进了心里，听了他爹说自己的一长串话，忽又觉得爹也不容易呢！可想了想后说道：“可我写的字没有菀菀妹妹写的好，而且我也不想抄书写字。”
    忽略掉他后面说的，总算还是有了些长进，只接着他前面说的，若是字写的好也能抄书挣钱，继续耐着性子说道：“你的字现在写的不好也没关系，平日里多练练，多和你菀菀妹妹学，看她是怎么练字写字的。
    咱们家现在还不需要你去挣钱，可你也要帮着你娘，和我分些忧，你现在能做的就有帮着你娘和我照顾你妹妹，平日里还可以去咱们菜园子里拔拔草，野草拔了，咱们家的菜也能长的更好些，练字也要多练，过些日子练好了也能和你菀菀妹妹一样抄书为家里挣钱了。”
    韩书贤也算是因材施教了，儿子生性好动，若强迫他每日里静下心来读书写字，他也是做不到的，读书写字要学，要练，可也不能太过约束，欲速则不达，所以布置给他的除了帮着照顾妹妹，去菜园子里拔草也算是玩耍，这小子平日里可没少去菜园子抓虫子玩，蚱蜢，蛐蛐，蚯蚓……总之是有啥就逮啥，美鸣其曰的说是抓这些来喂鸡。
    韩书贤说教了一通儿子后，才后收拾收拾后和俞思莲抱着小女回屋歇息。
    小女儿放到床上不大一会就睡着，可俞思莲和韩书贤却没睡意，两人靠坐再床头，俞思莲说道：“菀菀这娃也太招人疼了，以后莫叔和宋婶子肯定能享到菀菀的福。”
    韩书贤赞同道：“菀菀不但聪慧，还很有心，以后莫家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俞思莲又接着道：“你莫非还真想给菀菀买纸回来让她抄书？我怕会累着菀菀。”
    “菀菀这孩子心思细腻且多，不说她从不找莫叔和宋婶要东西，就是她来咱们家跟着春霖一道读书习字，平日里也没少从她家里拿菜来，还有每天也总帮我们看管着春霖，还帮着照顾露露，你不也说了有她在咱们家，你也能省好些心。”韩书贤看着妻子说道，“这些不都是她在用自己的行动回报着咱们对她的好。”
    俞思莲叹道：“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是一点没假。”
    “菀菀心思多，她能开口要的，必定是想了很久的，而且我也觉得让她抄书，多写些字也好，挣钱是一个方面，这书抄的多了，自然这书也读得多了，多读书总归是好的，而且抄书挣钱可比你们平日里绣什么花挣钱轻松些。”韩书贤把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听了相公的话，俞思莲也觉得他说的很在理，她虽然没绣帕子，做荷包去县里换钱，可这村里的妇人女子却是不少人趁着空闲的时候绣个帕子，做个荷包拿去换钱，要说和这些比起来，替人抄书这个活计还真是不错，收入比绣花绣荷包多多了，又还是菀菀喜欢的。
    第二日，莫庭雨早早的就去了地里，想着把地里的活忙完了就去山里转转。现正值盛夏，山上的野物要多些，出来找吃的也频繁，准备去山上做了陷阱，看能不能套着兔子野鸡啥的，顺便在到处看看，看能找到木耳啥的，运气好找到些山货也能换些钱回来把老婆子的药钱凑起来。
    孙女喜欢读书写字是好事，可老婆子身子不好，药也是不能停，莫庭雨只望着去山里能找到些好点的山货。
    莫庭雨走后，宋南枝也没闲着，先是在灶房里收拾着，接着又提了刷洗锅碗的水去猪圈里喂猪。只是这洗锅碗的水就和清水也没啥两样，不过好在把洗碗水倒入猪食槽前又舀了一瓢粗糠兑入到洗碗水中，不然只喝点洗碗水，这猪怕是也难长出二两肉来。
    莫紫菀在宋南枝洗碗喂猪时，也跟在她身旁，提了一个莫庭雨专门为她编的小篮子去到了鸡窝，准备去捡蛋。

 6 攒钱

    莫家养了六只鸡，一只公鸡，五只母鸡。除了鸡，还养了两头猪。鸡窝就搭在猪圈里面，猪圈围栏的另一端用了两根长竹竿搭在墙上，等到晚上的时候，鸡就飞到竹竿上去歇着，竹竿下是三个竹条编的篮子，篮子里铺上了金黄柔软的稻草，家里的鸡要下蛋时就自会跳到稻草铺成的鸡窝里。
    来到鸡窝旁，三个鸡窝里有两个鸡窝里都有蛋，莫紫菀熟练的把蛋捡到篮子里，喊道：“奶奶，有两个鸡蛋。”
    宋南枝正把提着兑了粗糠的洗碗水倒入石槽里，在听着莫紫菀的声音后，嘴角就弯了起来，笑道：“好，一个留着给菀菀吃，一个咱们还是攒着卖钱。”
    莫紫菀脆声应道：“好。”实则心里却是又一次的叹息，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没想到自己抄书计划就此被迫中断，自己啥时候才能帮家里挣钱啊？
    祖孙俩从猪圈出来后，又回到了灶屋里。莫紫菀等着宋南枝放下手中提着的桶后就把篮子递了上去。
    宋南枝倒是没有接过篮子，直接伸手从篮子里面把两个圆滚滚的鸡蛋拿了起来，接着走到屋里的一个柜子旁，柜子不高，只到成年人的肩的位置，有上下两层，上下柜门上各挂着一把未锁上的锁，在挂锁的地方，和其他一些地方都有脱漆，看上去很是陈旧斑驳。
    走近柜子后，宋南枝伸手就把挂在下层柜子上的锁从锁扣上取下，接着便打开了柜子，柜子里已经积攒了一篮子鸡蛋，在鸡蛋篮子的旁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袋子，袋子不大，里面装着的是小半袋精米。小袋精米下面压着的是一个更大一些的袋子，大的袋子里面装着的则是糙米。
    除了米，面也是分了两袋放着，一小袋又细又白细面粉，另一袋则是装着的黑糙的黑面。
    宋南枝把鸡蛋放好后，又顺手把柜子给关上，这次关上后也顺便把柜子给锁上了，锁好后，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咱们家的鸡蛋又攒了一篮子了，奶奶明日就去县里把鸡蛋卖了，卖了钱后就给你卖糖回来吃。”虽然小孙女从来都不闹着要这样，要那样，但他们又怎会一点都不给这唯一的孙女买呢？好的买不起，多了也买不起，但时不时的买一些不贵的小零嘴还是要买的。
    莫紫菀忙摆手道：“不要糖，我不吃糖，吃糖牙不好。”后面又补了一句，“钱留着还账。”
    一句还账，把宋南枝都逗笑了起来，却又莫名的心酸，“你一个小娃娃，知道什么还账？”
    莫紫菀马上回道：“我知道，咱们家还欠韩叔叔家的钱，等把韩叔叔家的钱还完了，就不欠别人的钱了。”
    想抄书挣钱，也是想早点把欠韩家的钱还上，只是奈何家里实在不够宽裕，没有多的收入，那就只有节流，虽然这个家已经很节约，很节约了！但能多省一点就多省一点。不过抄书这件事还是得抄，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以及各种书的印制并不便利的时代，书书不但珍贵，且有些书还不是你想要就能买的到，所以抄书也是很能挣钱的，只是想要抄书还得另想他法达成了。
    宋南枝笑道：“就你鬼精灵。”后又道：“咱家虽然还欠你韩叔叔家的钱，不过欠的也不多了，就还剩二两银子没还上了。”等到秋收后这二两银子也就能还上了，等到家里不欠人钱了，他们也就能过得宽裕些了，看着小孙女，到时也能给菀菀多做身衣裳，再买几朵漂亮的头花戴着，还有啥笔呀，纸的也要买。
    “不吃糖，攒着还三叔。”莫紫菀坚持着能省一点算一点的原则又说道。
    这话听得宋南枝心里更是酸楚。这些年，家里省吃俭用出来的，一半用在了还账上，一半用在自己看病吃药上。现在连孙女这么小都知道要把钱攒下来还账，弯腰把莫紫菀抱进怀里，柔声说道：“我的菀菀哟！”
    莫紫菀被宋南枝抱入怀里又何尝不是酸意阵阵，爷爷奶奶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已经被生活压弯了腰，“奶奶，我长大了，以后肯定能挣很多钱回来，爷奶只管在家好好歇着。”
    宋南枝抱着莫紫菀，轻声说道：“我的菀菀还小，有爷爷奶奶在，菀菀只管好好吃饭，好好玩就好，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
    “奶奶呀，只想看着我菀菀平平安安长大！”
    “嗯，我好好吃饭，快点长大！”莫紫菀抱着宋南枝的脖子，小脸贴在她有些苍白无华的脸庞。
    抱了莫紫菀在怀里怜惜了一番后，宋南枝又才把莫紫菀放了下来，放下后又道：“菀菀，奶奶要切猪草喂猪喂鸡了，你去找你春霖哥哥玩吧！”
    莫紫菀听话的走后，宋南枝便又开始忙了起来，拿了案板上的菜刀就走出灶房去到后院。
    像莫家这样单独出来修建房屋的，本就是为了住的宽敞，所以房子修的宽敞不说，前后院子就更不用说了，自己门前的地，就是多平整一些出来当做院子也是没人会说啥的，倒是门前屋后的不打整的平平整整，干干净净，任由杂草丛生，反而会被人说诟病。
    不过庄户人家把土地看的重，除了前面院子平整的大一些，方便晒从地里收回来的粮食，后院一般都不大，即便是有多余的空地也都用来开成了菜园子，种上菜。
    莫家院子，前院足足有半亩多地，都是用青石板砌的平平整整，平日里田地里收的稻子，麦子，油菜籽，苞谷啥的，收回来后都还要在前院的坝子里再晒上几日后才会收拾进屋。
    后院虽不如前院大，只有前院的一小半大小，家里妇道人家怕是一天里在后院的时间倒是比在前院的时间还多。
    莫家的后院里打了一口井，宋南枝平日里除了洗衣洗菜都在后院，就是平日去地里割回来喂猪的一些菜和野菜野草，也是直接放到后院的院子里，等到要喂猪的时候就在院子里洗好后再切了拌些粗糠喂猪，所以后院的院子里也总是放着一个水桶和一个专门用来切猪草的木盆。
    像是这会，宋南枝在把莫紫菀放下后就拿了菜刀到后院，先是打了一桶水起来，把地上放着的红苕藤冲洗一遍后，就装进了木盆并拿起菜刀切了起来。
    家里的猪只喝一桶洗碗水肯定是不够的，这会要再切一些菜，除了给养着的猪切一盆红苕藤去喂，家里养的鸡也还要喂的，不过喂鸡用的要再切细末一些，所以一会还得剩一点红苕藤在盆里再切碎一些，同样的也是要再拌些粗糠，也就将就着喂鸡了。
    莫庭雨在外忙着，宋南枝在家忙着，莫紫菀到了韩家也没闲着。
    从自己能走路起，莫紫菀就喜欢往韩家跑，原因也很简单，韩父韩书贤是县里松山书院的先生，每日里他从学堂回来后总会教一会韩春霖读书识字，她去了则正好一起学习，这可是天赐良机，不然以后突然说自己会读书写字，岂不是自找麻烦吗？所以她很喜欢往韩家跑，这几年跑下来不但和韩家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亲近，书也会了不少。
    在跟着韩春霖一起学习后，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就此产生，聪慧又好学，又懂礼，且小嘴还甜，把韩家夫妻二人喜欢的拿她都差不多当成了自己的亲闺女，反倒是对韩春霖是各种嫌弃。
    莫紫菀走到韩家院子里后就大喊道：“婶婶，春霖哥哥，妹妹。”
    莫紫菀的声音刚落下来，屋里就传出来了韩春霖的声音，“菀菀妹妹。”且喊声刚落，接着就见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娃跑了出来。跑出来后第一句话就是“菀菀妹妹你可来了，我还想着你再不来，我就去找你了。”
    莫紫菀望向永远都活力四射的韩春霖问道：“可是你又不想带妹妹了？”
    韩春霖倒是大方的承认，“妹妹老是哭，一点都不好带！”
    跟在韩春霖身后的俞思莲听后哭笑不得，谁家一两岁娃不哭闹，道：“妹妹才一岁，话都还说不明，可不就只会哭！”最后又还强调道：“你小时候，比你妹妹还闹腾，还爱哭！”
    韩春霖怎么能承认自己也是个爱哭鬼，他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承认的回道：“我才不是爱哭鬼，妹妹才是爱哭鬼！”
    俞思莲也不和他争，这咋争？只又强调道：“妹妹还小，又不会说话，等妹妹长大些就不会只哭了。”
    一说到等妹妹还小，韩春霖的声音就更大了，“菀菀妹妹小时候可就没哭！”他比莫紫菀大了两岁，今年已有六岁，两三年前的事有些也是能记得。
    莫紫菀一听，自己当然不能和小娃比，虽然自己现在也是小孩的身子，可芯子却是成人的，要不是顶着一个小娃的身子，怕被人说道，连累家里人，自己早想法子，挽起袖子赚钱去了！

 7 监督

    俞思莲深知自己和儿子说不清，且他说的也是事实，都不说自家的两个娃了，这村里的小娃也不少。暂时只有一个娃的家里还好些，像自己家这样有两个的，或是家里娃一大堆的，谁家不是被娃闹得鸡飞狗跳。
    娃们闹腾惹人烦是烦，但家里也因有他们的闹腾热闹了不少，不然家里总显得冷冷清清，但要是娃们能懂事些，少些闹腾，哪怕是家里没那么多的热闹，当爹娘爷奶的其实也很是高兴的，毕竟爹娘省心不少，所以村里都眼红着莫家莫紫菀。
    自来就是没有对比，就不知自己的娃有多惹人嫌，村子里自打有了莫紫菀这个让人省心的娃后，各家就没有一个是不拿莫紫菀来教育自家娃的，比如：你看看人家菀菀比你还小都知道不能往河边跑；你看看人家菀菀那么小就晓得帮家里做事，你就只晓得追鸡撵狗；你看看你这一身脏的像讨口子一样，在看看菀菀比你小这么多都知道爱干净……
    总之各种的对比，无形中莫紫菀就成了村里娃需要仰望的天花板！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暗想着这样的娃就是来上十个百个，家里也都不会吵！一想后又觉自己如娃一样漫天想象，更是贪心太过，这样的娃有一个都是家里烧高香拜来的了！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说道，于是转开话题说道：“菀菀妹妹也来了，你也能安心了，快和你菀菀妹妹一起看书写字吧。”
    韩春霖不想和韩秋露一起玩，嫌弃韩秋露哭闹，可他也不想他，人嫌狗恶的年纪，她又何尝想带他？
    韩父给两人规定了学习时间，每日上半晌一个时辰，下半晌一个时辰，上半晌和下半晌各看书半个时辰，或是温顾前一日给两人讲的课，剩下的半个时辰则是写字练字，写的字都是前一天所学。
    因莫紫菀和韩春霖的进度不一样，莫紫菀除了完成韩父每日所布置的，还兼当韩春霖的小先生，每日里盯着韩春霖完成当日该看的书，和写的字外，还得把韩父头一天讲的内容拿出来再给韩春霖重温一遍，打牢韩春霖学习的基础。
    两人学习之余就是在带着一岁的韩秋露一起玩耍，莫紫菀本着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的原则，其实是她实在是做不出像大人那般重复着一两个字的教小孩，如俞思莲那般对着含秋露一个字，两个字，翻来覆去的教，她只管着给韩秋露练听力。
    所以莫紫菀直接拿了三字经来读，当然也不是一味的只管读下去，一段时间里她只重复着那一章节，不但她念，还让韩春霖也经常念。到现在，一岁多的韩秋露话都说的不是很利索，但是也会说时不时的背出一句‘人之初，性本善’来。
    这也是韩书贤和俞思莲两人为何愿意让莫紫菀来家玩，不但喜欢莫紫菀来家玩，且韩父每次笔墨纸砚一买都是双份，从来没拿莫紫菀当外人看。
    读了半个时辰的书，中间是要休息一会，按照平常休息的时候，莫紫菀会主动的拉着韩书贤去陪着韩秋露玩一会，但今日莫紫菀只坐在椅子上并未起身。
    韩春霖喊道：“菀菀妹妹，书读完了，走，我们出去玩了！”
    莫紫菀看着韩春霖道：“你去玩吧！我不去了。”
    韩春霖早就想丢了书出门了，但听了莫紫菀的话却是停下了脚步，看着她兴致不高的模样，关心道：“菀菀妹妹你怎么了？”
    莫紫菀看着韩春霖关心自己，嘴角带笑摇头道：“没事，我在想韩叔叔昨日讲的问题，有一个地方还有些不懂。”
    说到学习上的事，韩春霖立马没了兴趣，转身就走，“哦，那菀菀妹妹你慢慢想，我就不耽误你了，我先出去了。”生怕自己走慢了，会被莫紫菀喊着一起想。
    莫紫菀有心事，也不管他逃似的跑出屋子，只管让他走，“嗯，你先出去玩，我想好了再来陪你一起玩。”
    韩春霖出去后，莫紫菀脸上挂的笑再也不见，昨晚到现在，连上半晌看书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在状态，一直在思索着自己要怎么才能抄书挣钱。可家里没钱买纸，这该怎么办？想了很多，想找韩家借钱买纸，可这也不现实，她现在读书消耗的都是韩家，若再借钱买纸，那就不是借钱买纸了，而又成送了！想了良久，最后打算去县里转转看有没有机会可以赚到钱！
    因为不走出去，光是想是肯定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再又呆坐了半刻钟后，莫紫菀收拾起了心绪，还是定下了去县里的打算。
    半刻钟是韩父规定的他们中途休息的时间，见时间到了韩春霖还没进来，又耍的不想进屋了，于是就起身走了出去，走出书房见韩春霖又跑到菜园子里挖虫子，当即就喊道：“春霖哥哥，休息时间到了。”
    韩春霖虽见着莫紫菀都出来喊他了，可一想着自己明明才出来一会，于是回道：“我才出来一小会咋就到了？”
    莫紫菀早熟悉他的这套耍赖，“时间肯定是到了的，若是没到，我肯定不会出来叫你，若你还想继续玩，那就只有等会多加时间了，和往常一样，耽误一刻钟，就补上两刻钟。”
    一句补上两刻钟，韩春霖立马扔下了手中的菜叶，嘴里还不停的说道，“来了，来了！”
    虽然韩春霖现在在学习上还是有各种拖的毛笔和不想学习。但好歹现在监督着的时候也能按时按量的完成每天规定的任务，这除了有莫紫菀监督的作用，还有就是受莫紫菀的习惯影响，这也是为何在莫紫菀喊上一两声后便会回屋做该做的事。
    莫紫菀在韩春霖走过来后又恢复到一副笑脸，“等我们把字写了，我们就玩一会藏猫猫。”
    韩春霖听后果然高兴，“好。”这声答应可比刚刚的‘来了’应的爽快多了。
    写字的时候，莫紫菀其实写的很少，笔墨纸砚样样都得花钱，而且这些花钱还不少，虽说韩家没拿她当外人，但她却不能过多的去耗费，每日里只写两张，但这两张写的极用心，写完若还想在练，便拿韩春霖写过的，背面或是空隙处都可以再写再练。
    半个时辰后，莫紫菀也说到做到，陪着韩春霖玩了会藏猫猫的游戏后又带着韩秋露玩了会才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快到晌午，看着爷爷莫庭雨还没回来，莫紫菀就问道：“奶奶，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宋南枝正在做晌午要吃的，仍旧是稀粥，不过现在莫紫菀大些了不用单独给她煮一锅，只是在粥做好后，给她舀出来的那碗还是不一样的，莫紫菀每次吃着自己碗里的饭都在想着，锅里的米怕都是舀在了她的碗里。
    宋南枝转头看着走进灶房来的孙女，回道：“你爷怕是又去山里转了。”
    莫紫菀听后皱眉道：“怎么这个时候去山里了？这会差不多到正午了，正是热是时候。”
    宋南枝看着孙女小脸皱成一团，笑着宽慰道：“山里树多，晒不着太阳。”后又补了一句，“你爷他肯定一会就回来了。”
    莫紫菀听后也无他法，爷爷时常往山里转悠，不外乎是为了找点山货拿去卖了补贴家用，若只是凭着庄稼地里的一点收入，他们家欠下的旧账怕是更难还上了，都是家穷惹的祸，莫紫菀只得无奈的应道：“好，等会我们给爷爷泡一壶菊花茶。”
    山野的野菊花到处都是，作为现代人的莫紫菀自然是没少喝这菊花茶，多的作用她虽说不上来，但是清热解暑还是知晓的，所以路过有菊花开的地方，她从来都没放过，所过之处必是‘花开堪折直须折’。
    喝过几回菊花茶后的莫庭雨和宋南枝也时不时的在从外面回来时，手上也拿着一大把金黄的小野菊。
    等着莫庭雨回来时已经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莫紫菀见着爷爷从烈日下走来，忙拿着蒲扇就迎了上去，“爷爷咋这么久才回来？”走近莫庭雨，莫紫菀就把手中的蒲扇往着他身上扇去。
    只是还没等她扇上两下，莫庭雨就拿过了差不多可以把莫紫菀遮住的大蒲扇，只是拿在手里后他并未替自己扇风，一把莫紫菀抱起来，再用蒲扇挡在了莫紫菀的头上遮住了头顶的烈阳，“这么大的太阳，你跑出来做啥？也不怕晒着了。”
    莫家日子虽过得清贫，但两老却把莫紫菀照顾的很好，莫紫菀从小就被宋南枝收拾的干干净净不说，还被她养得白白嫩嫩，粉嘟嘟，若不是知道莫家清寒，光是看着莫紫菀的白嫩样，又斯斯文文懂礼的很，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小姐。
    莫紫菀看着爷爷黝黑又满脸大汗的脸，瘪嘴抱怨道：“爷爷知道这么大的太阳天热的很，咋还这么晚回来？要是爷爷晒不好了，我和奶奶就不担心了？”
    莫庭雨见着孙女瘪起嘴来，知道孙女又担心起自己来了，道：“山里树多，晒不着，只是回来的路上晒了点太阳，爷爷皮子厚，不怕晒。”
    莫紫菀听着爷爷说着和奶奶一样的话，也一样的没在继续说下去，多说也无用，若不是被迫，这大热天谁不想过得轻松些？谁不想在家歇着？于是转开话题道：“奶奶泡的菊花已经凉冷了，爷爷回家就能喝，喝了就不热了。”
    走到屋檐下，莫庭雨就把莫紫菀放了下来，手中的蒲扇接着就往莫紫菀身上扇去，只是才扇了两下，莫紫菀就又拿走了莫庭雨手中的扇子，改成了她来扇，“爷爷先进屋歇会，我给爷爷扇扇。”
    “好。”莫庭雨应道。
    等着莫庭雨答应完后，莫紫菀对着灶房就喊道：“奶奶，爷爷回来了。”
    宋南枝还在后院忙着，做完晌午后见着莫庭雨还没回来，就把换下的衣裳又拿到了后院搓洗起来。这会听着莫紫菀的声音，应了一声后就麻利的放下手里正搓着的衣裳，又把身旁盆子里装的衣裳全倒进了一旁的水桶里，接着从身旁的另一个水桶里舀了一瓢水倒进了被腾空的木盆，把木盆清洗一番后才又重新舀水到木盆并端起来便往着正屋走去。
    盆里端着的水是给莫庭雨洗脸洗手用的，端进屋后宋南枝也和莫紫菀一样的抱怨了起来，“这大热天你也不晓得早些回来，菀菀一会又跑出去，一会又跑出去，就等着你回来。”
    莫庭雨看着双手拿着蒲扇不停的给自己扇着风的孙女，眼里一片柔和，又叮嘱道：“以后可不许了，这太阳毒辣得很，你是小娃，可不能这样晒。”
    莫紫菀点头应道：“好，爷爷早些回来，我就不跑出去了。”
    莫庭雨失笑，“就你鬼精灵。”随后又答应道：“好，依你，以后爷爷早些回来。”

 8 撒谎

    等着莫庭雨洗漱完后，宋南枝就把找做好的晌午饭食给端上了桌来，依旧是稀粥，依旧是莫紫菀身前的饭碗才能见着米粒。除了稀粥，桌上还拌了一盘嫩白的笋丝，以及一碗说是油炒，还不如说是水煮的白菜。
    吃过饭后，因正当午时，暑热太重，这个时辰若没甚着急，紧要的事，也没啥人会出门干活，一般都会在家歇上一个时辰再出门，即便下半晌再出门也是往着阴凉一些的地方去干活。
    农家人虽大多都是目不识丁，但长久的劳作，大家也都积累出了不少的经验来，对家里的每一块田地，田里的的庄稼是什么情况都是一清二楚的。
    比如这块地土质如何，适合栽种啥？像是这大热天时，这块地是上半晌背阴，还是下半晌背阴都清楚了然的很。不然，光是靠着午时歇息一个时辰就顶着下半晌的烈日劳作，怕也是受不了的。不说下半晌受不住，上半晌也是受不住。所以，不管是上半晌，还是下半晌出门去的田地，能不直晒着下地，谁都不会选择顶着烈日去干活。
    休息了一个时辰后，莫庭雨依旧出门而去，这次宋南枝也是跟着出了门，地里的活虽大多都是莫庭雨再做，但她在把屋里的活收拾好了也会跟着去地里一起干活，走之前对着还在喝水的莫紫菀说道：“菀菀，一会你自己去找你春霖哥哥读书，可不准乱跑出去玩了。”孙女乖巧，她也就很放心的出门干活，但该叮嘱还是少不了的要叮嘱一番，不但叮嘱，每次留她在家时，她都会把灶房的门给锁上，一怕她去灶房的拿菜刀，火折子，也怕她跑到井边玩。
    莫紫菀没想到自己的机会会来的这么快，除了暗自高兴，嘴里更是立马应道：“好，我喝完水就去，我肯定不乱跑，奶奶你和爷爷早点回来。”
    等着两人出门后，莫紫菀也跟着出门而去。来到韩家，莫紫菀并没像往常一样大喊，而是走近屋前后才小声些喊道：“春霖哥哥！”
    韩家每日午时也是要午休一会的，这会虽过了午休的点，但是因为韩秋露还小，睡得时间会更长一些，所以午时后再来韩家的莫紫菀在喊人的时候声音都会小上很多。
    韩春霖自然已经被俞思莲叫了起来，听见了莫紫菀的声音后就应道：“我在这。”
    听着声音是从书房里传出来的，莫紫菀也抬脚往书房走去。这时俞思莲也往着书房走来，手里还端着一个小碗。
    莫紫菀见着俞思莲就扬着笑脸，亲亲热热的喊道：“婶婶。”在莫紫菀更小些的时候，莫家夫妻都是教她喊‘俞婶婶’‘韩叔叔’，可随着莫紫菀和韩家越来越亲近，婶婶，叔叔前面的姓慢慢的就被她给省略了。
    俞思莲一手拉着莫紫菀的手，“走，去书房，你春霖哥哥都等着你了。”
    莫紫菀笑眯着眼睛说道：“今天春霖哥哥倒是积极。”
    俞思莲笑道：“今天你春霖哥哥积极全靠这碗银耳莲子羹了。”她手里端着的碗里装着的正是银耳莲子羹，“你春霖哥哥可是喝了两碗，等下你也尝尝，看看婶婶这会熬的可好？”又不是第一次和她熬的银耳汤，怎还需用尝，就是不尝，也知道她手里端着的银耳汤是什么味道！只是专门给她留下来，想让她也喝点，因为莫家是吃不起这些的。
    莫紫菀乖巧的应道：“嗯，谢谢婶婶。”并未和俞思莲客气。
    进到书房，等着莫紫菀坐下后就把手中的银耳莲子羹放到了莫紫菀的身前桌上，看着她催道：“快尝尝！”一副就等着她尝味道是好是坏的样子。
    莫紫菀一手端起碗，一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喂进嘴里，一脸的享受和满足，咽下后才说道：“好喝。”称赞完后才又接着夸赞道：“婶婶熬的银耳莲子羹是天下最好喝的莲子羹了。”若是在前世，自己这样的夸赞必是夸张了不少，可在这一世，这就是天底下最好喝的银耳莲子羹，莫说是天底下最好喝的，就是和书里写的琼浆玉露也是不差上下了！谁让这一世家里穷的连稀粥都不敢喝的黏稠一些，何曾见过这银耳莲子羹？不说见，就是听也未曾听过，这岂不就是天底下最好喝的了！
    这一世虽没喝过，但上一辈子，这些却是寻常人家都不会缺了的东西。但要真正的比起来，眼前这碗依然好喝，因为碗里有妈妈的味道！
    妈妈，你还好吗？女儿只是换了个地方活着，请你一定，一定要坚强！
    俞思莲轻抚着莫紫菀头顶，“你喜欢，婶婶以后经常熬。”
    莫紫菀依然乖巧点头应道：“嗯，谢谢婶婶。”
    等着莫紫菀喝完后，俞思莲道：“你们先读会书，读完书一会再喝一碗。”
    莫紫菀终究是没再喝第二碗莲子羹，读了半个时辰的书后就提出了回家，走时对着俞思莲说道：“婶婶，我奶奶和爷爷去地里干活了，今天我先回去了。”
    俞思莲道：“他们都在外面，你一个人回去婶婶不放心，让你春霖哥哥陪你回去。”
    莫紫菀还没来得及拒绝，韩春霖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好，娘放心，我肯定好好陪着菀菀妹妹等着莫爷爷和宋奶奶回来。”
    莫紫菀见韩春霖都应下来了，若是拒绝他肯定不会同意，而且若是拒绝也必然会引起俞思莲的多想，只得先答应下来，一会再想法支他回家，“好。”随后拉起韩春霖的手道：“我们走。”
    “嗯。”韩春霖回握着莫紫菀的手。
    “婶婶，我们走了。”莫紫菀走前还不忘对着俞思莲说道。
    “去吧。”俞思莲对着两人招手道，和莫家两老一样，俞思莲对莫紫菀也很是放心。
    莫紫菀边走边想，想着要如何让韩春霖回去，可走到家门都没能想出法子来，又想着时间不多了，若是再耽搁下去，今日进城去的想法就要泡汤。不管了！于是对着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想出去玩吗？”
    韩春霖一听这话，当即两眼放光，忙不迭的点头道：“想。”
    莫紫菀故作思考，“去哪玩呢？”
    韩春霖：“我们去竹林抓笋壳虫玩吧！”
    村里的孩子就没有不喜欢抓这东西来玩的，抓住了用根线拴着放飞玩，玩腻了再烤来吃，真是吃玩两不误。
    莫紫菀虽是大人芯子，但是对抓笋壳虫也是很感兴趣的，往日里和韩春霖可没少去村子的竹林里找来抓着玩，不过今日她有其他事要做，便摇头道：“不想去，不然我们去县城里玩吧！”
    韩春霖可没少去县里，只是平常都是由俞思莲和韩书贤两人带着，这会听见莫紫菀提起来，县里好玩的，好看的可多了，这会更是一脸的高兴，当即就兴奋的应道：“好，我们去县里玩。”完全忘了他爹和他娘常常耳提面命的给他说不准一个人跑县里去的叮嘱了。
    莫紫菀虽然没有韩春霖去到县里的次数多，但多少也还是去过了好几回，所以对县城也不算陌生，相反对县里的街道还记得特别的熟悉，这可是她以后要养家糊口的地方，不记牢一些怎么行？
    莫紫菀走进屋子里，把出门前准备好的竹筒背在身上，就对着韩春霖说道：“我们走吧。”
    于是两人一路东躲西藏的出了村子，出了村子后就往着去县城的路上跑去。
    两人虽腿短，但奈何精力十足，在加上从村子到县城的路本就不远，
    仅仅三里路，所以两人两刻钟左右就跑到了县城。
    两人一路兴奋的往县城跑，不过在门口不远处的时候莫紫菀便拉着韩春霖停下了脚步来，两个小娃进城肯定会被拦下来，不但会被拦下，还怕会引来一些不法之徒的注意。
    莫紫菀在县城门口望着来往的人，打量了一会来往的人后便拉着韩春霖走到一妇人身前，主动挨着妇人往前走着，走了两步还仰头望向妇人喊道：“婶子好！”
    妇人低头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娃，两个长得水灵白嫩的小娃，但看着他们身边并没有大人跟着，不由的关心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小孩，你们家大人呢？”
    莫紫菀抢先回道：“我娘病了，我和哥哥来县城去找爹爹。”说话的同时还捏了捏韩春霖的手。
    韩春霖瞬间懂了莫紫菀的意思，于是也跟着说道：“对，我爹在书院教书，叫韩书贤。”
    莫紫菀听得一头黑线，撒谎之所以叫撒谎，就是因为说出的话不能是真的，可他这样说出来算怎么回事？
    妇人倒是听进去了，道：“那你们知道你们爹是在哪家书院吗？”
    莫紫菀生怕韩春霖报出他爹所在的书院名字，于是又抢先回道：“我们知道，我们经常去书院找爹爹。”这要是报出来，一会人家热心的要送自己两人去咋办？或是跑去书院通知韩叔叔又咋办？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过了城门口，一走过城门口，莫紫菀就挥手对着妇人喊道：“婶子再见，我们去找爹爹了。”说完就拉着韩春霖跑开了。
    跑开一段距离后，韩春霖就问道：“菀菀我们去哪玩？”

 9 书店行

    去哪玩？自然是去书店了！这可是今日冒着被发现后重罚的风险偷跑进城来的，首要的就是去书店，看看有没有人会让自己抄书！所以在韩春霖问了去哪玩后莫紫菀不假思索就回道了‘去书店看看’。
    韩春霖本就是跟着莫紫菀在走，一直都是莫紫菀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会听后却是转头看着莫紫菀，不明她为何想去书店？书店里面都是书，有什么好玩的？于是问道：“书店有什么玩的？”
    但凡自己只要说出自己不是来玩的，韩春霖的脸就能呈现出失望的表情来，都把人家给骗出来了，所以这谎言还得继续，于是小声说道：“春霖哥哥，你想不想挣钱？”
    挣钱这回事，当真是不管老少都是特别的敏感，所以在莫紫菀故作神秘的说了挣钱这回事后，韩春霖的兴趣马上又被提了起来，“想。”
    莫紫菀继续：“我也想，不过我们都还小，去做工，人家肯定不会要我们，但是我们都会写字了，还会读书，我们可以去书店找抄书的活，这个活不累人，又轻松，会写字就行。”
    韩春霖虽对挣钱感兴趣，但一听要抄书，瞬间就不感兴趣了，“把一本书都要抄完，那得抄多久？”
    莫紫菀继续忽悠，“可我们现在不也是天天都在写字吗？反正是都要写，抄书还能挣钱。”
    莫紫菀话后，韩春霖想了想，确实每天是都在写字，觉得莫紫菀说的在理，也不再想其他，同意了下来，“好。”后面又问道：“那你知道书店在哪里吗？”
    莫紫菀拍着胸脯说道：“我知道。”每次来县城，她都会认真的记这县里的街道，以及每条街道上大致都有些什么样的铺子，先了解行情，才能更好的实施挣钱计划。
    韩春霖见莫紫菀点头，又见她红扑扑的小脸上竟是汗水，忙把身上挂着的竹筒接下来递到莫紫菀身前，“菀菀妹妹你先喝点水，喝完水我们再走也不迟。”竹筒本是莫紫菀背着的，可在两人跑出村子后，韩春霖就把莫紫菀背着的竹筒接过了过去，背在了自己身上。
    莫紫菀接过竹筒喝了两口后又递回到韩春霖手上，“春霖哥哥也喝。”里面装的仍是菊花水，这会两人在外面跑了一阵子后，有一口清热解暑的菊花水喝，简直犹如甘露。
    两人喝过水后，莫紫菀又拉着韩春霖往前走去。莫紫菀担心自己两人在外久走容易滋生出一些不必要的事故来，所以一路上拉着韩春霖小跑着。一直跑到她口中的书店——墨韵书店时才停下脚步来。
    两个小娃来到书店，里面除了书店掌柜的在柜台前算着什么，另有便是一个小二哥和两个上门来买书的客人。
    两小娃进到书店后，小二哥正和客人说着什么，而掌柜的抬眼看了两人一样后也没理，只管着手下写着什么，以至于没人上前招呼两人。不过莫紫菀本也没想过会有人上前来招呼自己，径直走到书店掌柜的面前仰头，甜甜的喊道：“伯伯好！”
    书店掌柜是一位三十来岁的男子，男子一身青衫长袍加身，面容看着很是儒雅，且和善，这面容一看便知是一个好说话的人，当然不只是现在看着眼前人面容和善，她对掌柜的也有些了解，不然也是不会来到这书店的。
    青衫男子看着莫紫菀和韩春霖，问道：“小朋友，你们可是想要买书？”说完又往店外看了看，看着门外再无来人，又问道：“怎不见家人陪着？”
    莫紫菀回道：“我们就住在这不远，家里人是知道我们来伯伯书店的。”
    “那你们是想买什么书？”青衫男子问道。
    “伯伯，我们不是要买书，我和哥哥来找伯伯是想问问伯伯这里可能接到帮人抄书的活？”莫紫菀一口一个伯伯的喊着，别提喊得多亲热。
    听着莫紫菀一口一个伯伯，青衫男子也多了一些亲切，和煦如风的对着莫紫菀说道：“有是有。”后有说道：“可是家里有人想要抄书？”
    莫紫菀伸出白嫩的小手摆道：“不是家里人，是我。”后又说道：“伯伯，我可以抄书，我想找抄书的活挣钱，挣钱了给奶奶看病。”
    青衫男子听后不由地嘴角挂笑，如此年幼就知道挣钱给奶奶看病，孝心倒是可佳！伸手轻抚着莫紫菀扎的两个团子的头说道：“好，等你长大会写字了再来找伯伯抄书可好？”
    莫紫菀也没想着自己一说就有人会相信自己会写字，毕竟像她一样大小的孩子大多数的都还只知道玩，于是把上半晌在韩家练的字拿出来递给青衫男子道：“伯伯请看，这是我上半晌在家练的字。”后面又保证道：“我肯定会认真写，不会写错字，保证抄出来的书让伯伯能很好卖出去。”
    青衫男子接过莫紫菀递过来的写满字的纸，他开书店这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天才，可要说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就能把字写得这么漂亮，低头看了看柜台前站着的小女孩，再次确定她只有三四岁的样子。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写出这么漂亮的字，他还真没见过。不确信的问道：“这真是你写的？”
    莫紫菀还没回答，韩春霖就说道了，“菀菀妹妹早上才写的，我们一起写的。”后面又想起什么来，转头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妹妹，昨晚莫爷爷给我爹拿钱了，说给你买纸抄书。”
    莫紫菀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爷爷同意给自己买纸了？那自己现在又在做什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复杂的内心的莫紫菀只得对着韩春霖说道：“你怎么不早说？”
    韩春霖很是无辜的说道：“你也没问我啊！”不过后面还挠头跟了一句“我忘了。”
    青衫男子看着俩娃，一看便知这俩娃是瞒着家里大人偷跑出来的，盯着莫紫菀又一看，怕还是这小姑娘带的头，一时间心里也起了逗弄两娃的心思，于是道：“你们莫非是瞒着家人，偷偷跑出来的？你们这样胆子也太大了些，不知道这街上拐子很多么？这要是遇着了，还不得把你们都偷跑抱走！”半是逗弄，半是警告两人这样偷偷跑出来很危险。
    莫紫菀又岂不知这些，所以一路都没停过的跑，边跑还边观察四周的人，跑到城门口也是捡着面善的妇人一道进城，进到城里也是不敢多做停留，又径直往书店跑来。
    韩春霖根本就没想过这些，所以听到青衫男子的话后，立即被吓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紫菀悄悄瞥了一眼韩春霖后，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们路上都很小心，而且我们知道伯伯你人好才进来的。”她以前随韩书贤来逛过书店，对这家书店老板也有些印象，知道他是一位儒雅且好说话的书店老板。
    青衫男子看着莫紫菀又再次笑了起来，“你这小娃也太会说话了。”说完又说道：“来，让伯伯亲眼看看你写字。”
    莫紫菀也没客气，马上答应了下来，“好。”
    青衫男子转身就把自己柜台上的纸铺开一张来，本就在写字，笔和墨都是现成的，直接拿了笔就可以写。铺好纸后男子就把莫紫菀一把抱起来放到自己身下坐着的椅子上，道：“椅子高矮有些不合适，你将就着写。”
    莫紫菀站在凳子上应道：“嗯，谢谢伯伯，还请伯伯帮我把椅子推近一些。”
    青衫男子依言，把椅子往着柜台前推了一下后问道：“可合适了。”
    “合适了，谢谢伯伯。”
    莫紫菀应完后就提笔开始写了起来，笔下所写是她最近背的大学里的一遍文章，‘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莫紫菀写得不急不缓，不急不躁，当然也没多写，只把前几句默写了下来，写完后又把笔整齐的放在一旁，放好后才说道：“伯伯，我写好了。”
    青衫男子看着眼前还不到自己腰高的小娃，心下一阵惊叹：什么样的人家才养得出这么聪慧且又这么有毅力的娃？忽又想起她说抄书是想挣钱给奶奶看病！心下对是什么人家也有了些了解！可也就是有了些了解，才更吃惊，这样的人家若不是诗书传家，家里自有大儒教导，若是一般穷苦人家，这孩子怕真的是天才了！
    不对，不对，就算是家里有大儒教导，这孩子也还是天才！绝对的天才，不然怎能三四岁就写的出这么漂亮的字，而且还写的是大学！一看便知没少读书！
    惊叹后又问道：“可知这是什么意思？”语气不由的柔和了不少。
    莫紫菀知道自己也不能表现的太过，摇头道：“韩叔叔还没教我这篇文章，我只是提前背下来了。”
    青衫男子解释道：“这篇文章说的是大学的宗旨在于弘扬光明的品德，在于使人废旧图新，在于使人达到最完善的境界。知道应达到的境界才能志向坚定……”
    青衫男子一番解释后又问道：“可明白了？”
    莫紫菀还站在椅子上，躬身对着青衫男子一揖道：“明白了，谢谢伯伯。”
    青衫男子见她说明了也不在多说，又问道：“你现在还想抄书吗？”
    莫紫菀点头应道：“想，挣钱给奶奶看病。”不过随后又低头看着青衫男子道：“不过我没有钱，伯伯能不能先让我把书拿回去抄，我肯定会好好爱惜书的，不把书弄坏。”
    “好！不过你要给我说你们住在哪里，不然你们不来找我，我也是没法去找你们的。”这样有心的孩子，他怎能不同意！
    这一次莫紫菀倒是把自己家门说的清清楚楚，“我们家就住在离县城只有三里地的绿水塆，我爷爷叫莫庭雨，我奶奶教宋南枝，我叫莫紫菀，我韩叔叔叫韩书贤，他在松山书院任教。”说出韩书贤的名字，也是想让他知道肯定能找到自己的。
    青衫男子听着莫紫菀霹雳啪的就把自己的家门报出来，这样子明显是是害怕自己不相信她就不给书给她抄了。
    青衫男子抿嘴笑道：“好。”后面又随口说道：“我们可先说好了，要是破坏了书和不能按时抄完，不但领不到抄书的钱，我还得上门找你们赔毁坏书的钱。”
    莫紫菀点头，“我知道，损坏东西照价赔偿，伯伯你能不能先信我这一回，以后等我挣着钱了，我再给伯伯你交书的押金押着，这样叔叔以后就不用担心我把书弄坏了。”
    青衫男子笑道：“好，就先信你这一回。”说完就从旁边取出一本书来递给莫紫菀道：“这次就先抄这一本书。”把书递给莫紫菀后，又拿出一叠纸来，“这是抄书要用到的纸。”
    “好。”莫紫菀应道，“谢谢伯伯，请问姓什么？我抄好了来书店万一伯伯不在怎么办？”
    青衫男子回道：“我姓谢，若是我没在店里，把书交给店里的伙计便可。”随手指着走到自己身后来的小二，“就是他。”
    店小二本来和身前的两个客人说着话，但在自家掌柜的和进门来的小女娃说话后，他和两位说着话的客人都看向了她，之后更是走到了柜台前看她写字。
    “好。”莫紫菀应完后还不忘对着青衫男子说道：“谢伯伯的好意，紫菀铭记于心，以后再报伯伯的恩情。”随后还对着谢掌柜身后的店小二喊道：“大哥哥好。”
    店小二是个十六七的小子，在莫紫菀喊后，也回道：“小妹妹好！”
    接到了抄书的活后，两人也不敢再耽搁下去，与谢掌柜道了别后就往村子里赶去。从县城再回到村子只用半刻钟的时间，当然不是他们回去的时候跑的更快，而是书店谢掌柜的派人赶了马车送了他们回去。不只是派人送了他们回村，还让人把莫紫菀和韩春霖来书店找抄书的事也一并让人送到了还在松山书院的韩书贤手里。

 10 互相求情

    韩书贤接到谢掌柜派人送的口信后，心里是又惊又怕，惊怕之后对莫紫菀又是一番叹息，怜惜她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要挣钱给宋婶子看病。不过这怜惜他只放在了心里，回到家后可是毫不手软的对着两人就打了下去。
    下学后，韩书贤回家的脚步比以往都快了不少，到家匆匆吃过饭后就拉着俞思莲进屋说话，说完话后出来见着正和韩秋露玩着的韩春霖，喊过来后和颜悦色的关心道：“今日书念得怎么样？”
    韩春霖回道：“昨日学的都温顾了一遍，不清楚的菀菀妹妹也再给我做了讲解，今日要学的文章也提前预习了一遍。”
    韩书贤仍是面带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很好！”接着又说道：“学的时候要用心的学，当然你和菀菀都还小，除了每日两个时辰的学习，其他时间该玩的时候尽管去玩，你娘和我都不会管着你们不让你们玩。”
    韩春霖哪里理会的到他爹今日说话的深度，只觉今日他爹在说学习的时候很温和，一点都不像往常那样严厉，于是扬起他天真的笑脸应道：“嗯，我肯定听爹的话，学的时候好好学。”
    韩书贤看着自己的儿子若有所思，还不主动承认吗？继续诱导，“你们今日都怎么玩的？”
    韩春霖愣住，不过在记起莫紫菀对他说的‘回家后，千万不能把我们进县城的事说出来，不然我们肯定要被罚。’想着受罚后，又镇定的说道：“上半晌我都在家，下半晌我在菀菀妹妹家和她一起玩，等莫爷爷和宋奶奶回家。”
    韩书贤看着儿子，这是不打算承认了！于是说道：“怎么没有出去玩？”“不能一直在家呆着，做完该做的事后还是要多出门去玩，你们还小，要是长期关在屋里可不行。”
    俞思莲虽抱着韩秋露，但心思也在他们爷俩身上，一直竖着耳朵听着两人说话，见傻儿子还不准备坦白，看来一顿狠揍是免不了的了，这样一想，嘴上的笑反倒是扩大了一圈。
    韩春霖继续认真的回道，点头应道：“我也出去找村里其他小孩玩，只是菀菀妹妹不怎么喜欢和他们玩，我又不能不陪着菀菀妹妹。”
    没听到儿子招供，韩书贤觉得自己儿子傻的同时，又高兴他还能遵守约定，还知道守口如瓶。
    书店的人去到书院的时候虽没多加详细的说，但他也知道这事肯定是菀菀提出来，回来后肯定也叮嘱了他，让他回家后不要告诉自己去县里书店找抄书的事，继续诱哄，“多陪着你菀菀妹妹是应该的，不只是菀菀妹妹，还有你妹妹，你也要多陪着。多带着他们玩，不只是在村里玩，就是村子外面也是可以去玩的。只有一条，就是出去玩的时候，一定要照顾好妹妹们。”
    韩春霖仍是老实的点头，“好。我听爹的话，我肯定带好菀菀妹妹和妹妹的。”
    韩书贤现在是确定了，自己儿子这是真的打算守口如瓶，也不再继续问下去。又过了一会，莫紫菀的声音在外面响起，随着莫紫菀进来，韩书贤又转向莫紫菀问道：“菀菀今日怎么过来的有些晚了？”
    莫紫菀疑惑，晚了吗？难道自己抄书忘了时间？于是说道：“我吃完饭陪着爷爷和奶奶说了会话才过来的。”
    韩书贤笑眯眯的说道：“菀菀真有孝心。”接着又道：“明日我休沐，你们也好久没出去玩过了，不如明日我带你们进城去玩，菀菀你也可以想想，又没有想看的书，明日我带你去买，墨韵书店的老板今天派人到书院来通知我，说最近新进了一些书。”
    莫紫菀听着‘墨韵书店’四个字后抬头看向韩书贤，天真的眼里多了些探究不说，心里翻滚了起来，韩叔叔怎么会突然说起‘墨韵书店’来，看样子他们好像还认识！
    她之所以知道‘墨韵书店’，也是韩书贤带她去的，同去的还有韩春霖，只是韩春霖没记住，不过当时去书店的时候是小二哥在守着铺子，从书店出来的时候，韩书贤还随口说了句，说以后要买书，让她就来这家店来买，于是她便记下了这句话。现在想来，韩叔叔不但是‘墨韵书店’的熟客，还和‘墨韵书店’的掌柜很熟悉。
    既然和掌柜的熟悉，明日若去了书店，自己偷偷去书店接抄书的活的事很快便会穿帮。转念又想着自己抄书的事本就瞒不了多久，想要瞒的不过是他们今日偷偷跑去县城的事。
    看来一切偷偷摸摸的事在光明的照耀下都无从躲藏，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精神主动承认道：“韩叔叔，对不起，我今天下半晌带着春霖哥哥偷偷跑去县城了。”
    也没等韩书贤问下去，接着又说道：“我想要抄书挣钱，如果我挣了钱回来，爷爷和奶奶就能轻松一些。”既然是一句坦白了，就从头开始说起，“昨天晌午时，我给爷奶说了想要抄书挣钱，可爷爷说家里没钱，奶奶说不吃药了，把药钱拿来给我买纸抄书。”
    莫紫菀只想说明抄书这一事，可说着说着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想忍都忍不住。
    都说一文钱难到英雄汉，现在家里不但是缺钱，爷奶的身子还不好，身子不好，病不看，药不吃，都要给她买纸来让她写字，一想到这里，眼中的泪水就怎么也忍不住，不听话往下滚个不停。
    韩书贤看着流泪的莫紫菀，心也软的一塌糊涂，但一想到她现在才四岁就主意这么大，还不同人商量就敢独自偷跑上街去，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一想到他们有可能遇到不法之徒，又硬起来心肠来，不能被她的眼泪轰的没立场，“所以你就敢带着你春霖哥哥去县里书店找抄书的活？”
    莫紫菀眨掉眼泪，看来韩叔叔是真生气了，连自己哭都不起作用了，眼泪虽还是不听话的要往下掉，但又强忍了忍，眼泪也终于被逼的回去，暂时停止了滚落，继续承认道：“叔叔以前带我去书店的时候，我记得了你说以后要买书去去墨韵书店，我没有乱跑。”只是说到没有乱跑的时候声音不觉小了下来。
    韩书贤看她也不哭了，心里暗道：小骗子，又想骗我心软，还好自己立场坚定，没被她眼泪左右。继续严肃道：“平常我是怎么教育你们的？”
    莫紫菀老实回道：“认真学习，不可荒废学业，也不可虚度光阴。”后又不错道：“还有就是现在我们还小，不能独自上街去玩。”
    韩书贤点头道：“好，知错犯错该如何？”
    莫紫菀：“处罚加倍。”
    韩书贤：“今日就罚你站着听课，再打十个板子。”
    一旁的韩春霖听说要打她的菀菀妹妹，马上跪下说道：“爹，是我带菀菀妹妹去县城里的，我觉得村里一点都不好玩，就拉着菀菀妹妹进县城玩，你不能打菀菀妹妹。”
    莫紫菀一听韩春霖要把进城的事往自己身上拦去，也跟着跪了下来，明明自己都承认了，你还跟着承认啥，自己被罚了就算了，你这又撞上来是为那般？忙解释道：“不是春霖哥哥，是我的主意，我还带了要抄的书和笔墨回来，都是书店的谢伯伯给的。”
    韩书贤对着韩春霖道：“你也要罚，当哥哥的没有照顾好妹妹，打板子20个，今日也站着听课。”
    莫紫菀听要打韩春霖二十个板子，这打下去，他肯定会受不了，又开始眼泪轰炸起来，也顾不得面子里子了抱着韩书贤的腿就大哭起来，“叔叔你不能打春霖哥哥，都是我要去的，叔叔要打就打我！春霖哥哥本来不去的，是我求着他去的，他怕我一个人去街上不安全，才跟着去保护我的。”
    韩春霖一看莫紫菀抱着自己爹的腿哭，自己也不能落后，“爹，菀菀妹妹还小，你不能打她，你要打就打我吧！”
    俞思莲本就抱着韩秋露在屋里看着自家相公收拾两个胆大妄为的小的，一开始还挺正经的看着他说教两人，可现在她却只想笑。
    看着两个一人抱着相公的一条腿哭闹，本来听正经严肃的一回事，现在竟被两个小的给带偏，偏的她就快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韩秋露睁着水灵的大眼睛看着哥哥姐姐大哭起来，从俞思莲怀里挣扎着下地也歪歪倒倒的加入了抱腿大哭行列，假哭了两声后，看着爹爹的腿没法再抱了，扑在莫紫菀身上，抱着莫紫菀喊道：“姐姐----不--哭！”
    “爹-爹不打-姐姐”“不打”韩秋露抱着莫紫菀口齿不清的喊道，边喊，口里的口水还不听话的往下落。
    莫紫菀没想到露露也跟着跑了过来，扯着衣袖抹了下眼睛，顺便再把面子也给抹下来，顺着韩秋露的话接下去，“妹妹乖，都是姐姐不听叔叔的话，打姐姐，不打哥哥。”
    哪知韩秋露人小鬼大，一点不按照莫紫菀的递的牌出，“打哥哥。”三个字清晰明了，一点都不打结的就吐了出来，顺便还把小拳头落在了韩春霖身上。
    莫紫菀傻眼了，这不是来帮忙的，这是来浇油的，“不能打哥哥。”只能继续嚎了，抱着韩书贤的腿又开始新一轮眼里轰炸。
    俞思莲咬牙忍笑的上前把韩秋露把了起来，对着韩书贤说道：“菀菀知道错了，快让她起来吧，再说打了板子，还怎么抄书？”
    韩书贤哪能舍得打莫紫菀，顺着俞思莲的台阶就下来，“露露和你俞婶婶都替你求情，念在你敢于承认自己的错误，板子减半，打五个，若再有下次，不但重罚，我还得告诉你爷奶，让他们也知晓你的主意是如何的大！”
    莫紫菀这下可不敢在耍心眼了，低头保证道：“我记下了，叔叔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后面又小声道：“请叔叔婶婶不要把这次的事告诉我爷爷和奶奶。”这要是告诉他们，还不的把他们吓出病来！哪怕是现在自己好好的站在他们面前，也少不了后怕连连。
    俞思莲把莫紫菀拉起来后一把抱在怀里，“你都知道你爷爷奶奶会担心你，以后可再不能这么大着胆子乱跑了，万事要和大人商量。”
    莫紫菀道：“好。”
    韩书贤看着也不再继续嚎哭了的儿子，还得打，不打不长记性，不但不长记性还不长脑子，被小两岁的妹妹带着跑，也不嫌丢人，拿过书桌上的戒尺，“把手伸出来！”

 11 受罚

    莫紫菀一看哭了半天没起作用，就挣扎着下地要和韩春霖共患难，下了地和韩书贤又并排跪在一起，自觉的伸出手，等着韩书贤的板子落下。
    不过韩书贤先打的是韩春霖，打一下说一个理由，
    “不主动承认错误该打。”
    “没照顾好妹妹该打。”
    “不长脑子该打。”
    ……打一个说一个理由，就连韩春霖自己听得都觉得自己该打，莫紫菀也听是一愣一愣的，当教书先生的肯定是会说教的，但是像这样一打一个理由的，她还是愣住了，怎么能说出这么多的理由来？
    打完韩春霖就该打莫紫菀了，“仗着点小聪明就敢乱来，该打。”话落，板子也落了下去。
    “把长辈的话当耳边风，该打。”又一下打了下去。
    “置家中关心你的人于不顾，该打。”
    ……说了五个该打的理由，打了五下。
    打完之后，问道：“你们可服？”
    一个板子一个理由，这要是还有不服的话，怕是还要再挨上几下！
    “服。我们知错了。”两人异口同声的回道。
    “好，今日这事当引以为戒，牢记于心，不可再有下次。”韩书贤又叮嘱道。
    “是。”两人再次同声应道。
    “如此我们便开始上课吧！”教育两人虽是用了些时间，但是今日该学的还是照样不能少了。
    半个时辰的讲解后，韩书贤讲完了今日所学后，便要送莫紫菀回家歇息，晚上天黑，怕她路上摔着，都会送她到院子。
    今晚莫紫菀回家时，是韩书贤亲自送回去的，送去时，手上还提着一叠厚厚的宣纸，路上莫紫菀还是担心韩书贤说出自己偷跑去县里的事，又保证道：“叔叔，我以后肯定不会再自作主张了，若有事一定先和爷奶，还有叔叔婶婶你们商量。”
    韩书贤岂能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道：“你能记住就好。”后又道：“这次不我不会和你爷奶说，希望没有下次。”
    莫紫菀再次得到了韩书贤的肯定，又再次的保证道：“叔叔放心，肯定没有下次。”
    到了莫家院子时，一直注意着院外的莫庭雨和宋南枝立即迎了上来，“书贤来了！”莫庭雨先喊道。
    宋南枝也跟在莫庭雨的话声后喊道：“屋里坐！”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韩书贤便没再往前面走去，道：“莫叔昨晚让我买的抄书用的纸我已经买回来了，正好顺便送菀菀回来就把纸也带过来。”说着就把手中提着的纸往莫庭雨手里送去，后又才回道：“今日晚了，改日再来和莫叔，婶子说话。”
    莫庭雨走上前接过了韩书贤手中的宣纸，“也好，白日里累看了一天，晚上还要教他们两个小的，明日又要早起去学堂，你也够累了，也该早些回去歇着，等你休沐的时候再来家耍。”
    韩书贤道：“好。”随后低头看了一眼身旁乖顺的莫紫菀，一眼后又抬头说道：“菀菀今日犯了些错，被我罚了，莫叔和婶子今晚就多开导些她。”后又补充道：“今晚先不要让她抄书了。”打她的时候，为了让她长记性，打的时候也是用了些力，怕她着急着抄书，伤着手就不好了。
    莫紫菀之所以低着头是想表现的乖一些，让韩书贤知道她听话了，可她却没想到打她的叔叔此时正担心着她的手，让她今晚暂时不要抄书，眼里的水雾又不听话的涌了上来，明明他们是毫无关系的人，可他们一家对自己却从来都是呵护着，怜惜着，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
    一个转身就抱着韩书贤的腿，这次绝不是撒娇，“叔叔，我以后不再犯错了，我今晚也不抄书，等明日叔叔从学堂回来给我讲了要如何抄后我再开始抄书。”
    韩书贤听着带着哭音的莫紫菀，手掌落在莫紫菀头顶，慈爱且怜惜的说道：“好，叔叔相信你不会再知错犯错了，快回去歇着吧！”
    随后又对着莫庭雨，宋南枝道：“莫叔，宋婶，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也早些歇息。”
    韩书贤离开后，宋南枝就拉着莫紫菀进屋，进屋后看着她眼里还留有泪珠，还以为是韩书贤罚了她后，她还委屈着，道：“你韩叔叔也是为你好，你可不要怪他。”
    莫紫菀含泪点头道：“我知道，叔叔是没拿我当外人才会用心的教导我，我没有怪叔叔，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该知错犯错。”
    莫庭雨把纸放在桌上后也跟着说道：“你还小，犯错也是正常，以后咱们改了就是，但是你韩叔叔说的话，你可要记在心里。”
    莫紫菀又应道：“嗯，我记在心里了，以后不会再犯错了。”
    莫庭雨又道：“爷奶也没读过书，说不出啥大道理来，可你韩叔叔不一样，他是教书先生，他啥都懂，你听她的肯定没错。”
    宋南枝也帮腔道：“你爷说的对，不只是你韩叔叔啥都懂，你俞婶婶也是识字懂大道理的，反正你听他们的话肯定不会有错的。”
    莫紫菀听着爷奶口里轮番的开导，说是开导自己，其实是在说韩叔叔和俞婶婶的好，要让自己听他们的话，要让自己记住他们的好。
    是该记住他们的好，除了也奶，这世上再不会有如他们这般对自己好的人了。
    两人轮番开导了一番莫紫菀后，莫庭雨指着桌上的一叠白宣纸道：“你喜欢读书写字，咱们就读书习字，只是这挣钱的事，不是你一个小娃该做的事，家里有爷奶，你只管玩你的，不想玩了就跟和你春霖哥哥一起读书写字，不要操心家里的事。”
    莫紫菀也不和他争执，应道：“我听爷爷的话，我好好读书，写字，好好玩。”
    虽然挨了打，但却是一夜好梦。
    第二日，本想早起起来看书的莫紫菀，还是没能抵抗住现在这具小身体嗜睡的本能，若是没人来叫，她定是不会自己早早醒来的。
    小孩能无所顾忌的放心睡，可大人却是不能，韩书贤早早的就起床，洗漱完，简单的吃过早膳后便往县城学堂走去，一进到学堂便开始了新一天的授课，直到午时才停下来歇息歇息。
    若是平日，韩书贤肯定会小憩一会，可今日他却是没有时间歇息。午食后直接出了书院大门，后便弯弯绕绕的走了好一阵，直到走到一个偏僻的酒铺前，买了两罐酒后就往‘墨韵书店’走去。
    书店内，昨日的青衫男子仍在里面，不过今日却是一身蓝色长袍，看着韩书贤到了，起身相迎道：“没想到韩兄家竟藏着一个如此厉害的小丫头。”
    韩书贤把转了一大圈才买来的两罐酒递上前去，“可巧今日这酒还剩了两罐。”他手中提着的酒名曰：清露。酒香味醇，是难得的佳酿！
    既是佳酿，酿造上肯定是花费了一番心思，不但花费心思酿造，且这清露酿出后还要在地下窖藏几年才拿出来卖，出酒很慢也就导致了供不应求，他今日能买到这两罐酒，也纯属难得。
    男子接过酒后说道：“你是该好好谢谢我，不然你家两个宝贝指不定就被人给拐走了。”
    韩书贤手中的酒被接过去后，就两手一合，对着男子抱拳谢道：“多谢文华兄，改日我再带他们亲自上门拜谢文华兄。”
    男子姓谢，名文华，见韩书贤如此郑重的对自己拜谢，忙伸手扶起他来，“你我何须这般客气，不过昨日你回去没少打他们吧？”
    韩书贤实话道：“不惩戒，以后怕是会飞上天。”
    谢文华咧嘴道：“你家小子倒还憨厚些，那小姑娘可是主意大，有主见的很。”想着他们关系如此亲近，随后又道：“你可别拦着她，让她不给我抄书啊！”韩家自然不缺银子花，那小姑娘和他如此亲近，给点银子出去帮帮忙也无可厚非。
    韩书贤道：“那倒不至于，我昨日来你这不是又买了些纸，就是拿回去给她抄书用的。”他虽不缺银子花，但无缘无故的给银子出去，他们不会接不说，反倒还伤了两家的感情，自己只需要在他们找上自己时帮上一把便可，或是平日里一些吃食给菀菀留上一些，每年送上几套衣裳，亦或是像昨日来这书店买纸时，自己再多贴些钱买上一些更好的纸给菀菀，而他们也会时不时给自己送一些瓜果蔬菜，山里采回来蘑菇，有时也会送来一只野鸡野兔，自己送给他们的既不会让他们难堪，也不会增加他们的心理负担，也能让他们回一些礼。
    “既是替我抄书，怎会少了她的纸！韩兄放心，以后小姑娘抄书的纸定不会缺了的。”
    两人说话间谢文华便叫了伙计过来守着书店，自己则提着酒和韩书贤到了后院。
    坐下来的两人自然是慢慢闲聊着，韩书贤自然也把莫家的一些情况透露了一些，说完后又说道：“菀菀这孩子，聪明是一回事，最主要还是她很有心，小小年纪便懂得照顾人，关心人。”
    谢文华听完韩书贤的话后，也是一叹，“多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倒是一点不假。”说完一顿后又接着道：“只是这当家的年纪太小了些。”在韩书贤说起莫家前，他心里的猜想其实还是偏向于莫家是一个落魄的书香世家。可现在才知，他们不但不是什么世家，反而比一般的农户家庭生活的还穷困。
    韩书贤道：“谁都想家里的娃越聪慧越好，可想菀菀这般的，越是聪慧，越是伤身，不说她现在就想着要照顾家里老人，就是在这之前也从未让自己放肆过。”
    谢文华道：“这一点，你怕是最能体会，所以才会这般怜惜她。”
    韩书贤道：“是，也不是。”后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她很乖巧？乖巧的让人心生喜爱！”
    “这倒是。”若不是因为喜爱，他也不会顺便给她讲了大学的意思，也不会拿书给她抄写，更不会派人送她回村。
    韩书贤在谢文华答后又道：“她现在才开始抄书，年纪又小，你可不要给她抄一些深奥，又赶着急要的书。”
    谢文华这算是听明白了，这哪是来谢自己的，明明就是来提要求的！可他是不是弄反了，要提要求也该是给钱的人来提才是，向来只有他这个掌柜的给抄书的人提要求，可现在却要反着来，且，且，且，自己还不能反驳什么……
    算了，不与他计较，道：“虽说我开这书店也是为了生计，但还不至于为难一个三四岁小娃！”
    说是为了生计，但究竟是不是为了生计，只有他自己知道！

 12 挣钱了

    莫紫菀不知道韩书贤为了她又去到了书店，从被宋南枝喊起床后，吃过早膳就带着她从‘墨韵书店’拿回来的书到了韩家，今日她要看的便是从书店拿回来准备抄写的书，书是四书中的《论语》，也是她现在跟着韩书贤正在学的书，只是拿回来的这本书，书里多了很多批注，这也是这本书为何要抄的原因。论语在书店里都能买到，但书中的批注却是买不到的。
    莫紫菀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看着书的同时也在设想要怎样抄写才能让书看着不乱。
    书中有批注虽能让看书的人很好的理解到书中所意，但因批注过多，且又是随手所注，杂乱不说，字与字之间还有些拥挤。另有书籍存放时间有些旧，且保存的不说太好，有些地方的墨汁已经晕染开来，总体看来，很是有些累眼。
    看来半个时辰后便开始抄书，先是把首篇的句子‘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抄了下来。抄完后把笔先放了下来，又是把书中的批注看了一遍，接着又看向手下正抄完首篇论语的纸张。
    想了一番后又才提起笔来，准备按照现代文章文末的标注注释的方法来抄写批文。准备先把原文中批注的字或是词组抄写到文末，再在字或是文末后面加抄批注。
    当然若是书本中对整句都有单独的批注也如字，词那般，先是把整句抄写下来，接着再批注，总之一定要把原文和批注分开来抄。
    半个时辰后，莫紫菀把开篇首篇抄写完成。抄完后先是拿给了身旁的韩春霖看。
    韩春霖接过莫紫菀抄的书后说道：“这样就能挣到钱了吗？”
    莫紫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也不知道，等韩叔叔回来后，我先问下喊叔叔能不能这样抄？若是可以，我就继续这样抄下去。”
    韩春霖看了一眼桌上被写的漆麻黑的《论语》，又对比着手中清秀整洁，且又无比清晰的字，肯定道：“肯定行，你写的可比这本书上写的清楚。”后又指着桌上的《论语》道：“这本书写的也太乱了，我都不想看。”
    莫紫菀听后眼睛一亮，连小孩都觉得自己这样抄写的看着更清楚明白，大人们看后的感受肯定也不会差。看来自己这样安排的抄写方式是行得通的。偏头又看着韩春霖今日写的字，今日写的整齐了不少，虽是整齐了些，但离好还差得远，还得多练习才行，道：“书店的谢伯伯已经同意我们抄书了，只要我们把这本书抄完就能挣到钱。”
    韩春霖看着桌上的书，想要挣钱的想法瞬间消逝了一大半，道：“这么厚，这得抄多久才能抄完？”
    韩家又不像她家一样穷得都快接不开锅，让他跟着一起抄不过是想要让他多练字，道：“我们每日本也在练字，而且字没写好，还会被罚多写，以后每日的练字改成抄书，这样既写了字，还能挣着钱。”
    韩春霖听了莫紫菀的话，一想也是，每日本就在练字，总之都是写字，若是抄书，还能挣到钱，至于自己的字如何？是否能跟上莫紫菀抄书的进度？是否能坚持抄完？这些他都不会去多想，也想不到，只想着反正都要写字，就抄书好了，爽快的应道：“好！”
    莫紫菀见他答应的爽快，心下也喜，立即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给婶婶说，让婶婶帮你把纸裁剪好。”她的纸，一人让宋南枝帮着裁剪好了，按着拿回来的论语书大小裁剪的。
    韩春霖一样爽快的应道，“好。”
    应后，两人便手拉手的跑向俞思莲，等着韩春霖一脸兴奋的把他要抄书挣钱的大事向俞思莲宣布后，震的她娘一脸惊讶！
    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这是打哪找出来的勇气？不过再看着莫紫菀递过来眼神后，还是一脸欣慰的说道：“好，我这就给你把纸裁剪出来，等你爹回来给你们再说下怎么抄后就可以开始抄了。”
    莫紫菀看着俞思莲高兴，心里默默的对韩春霖道了个谦：我也想你有个轻松的童年，但为了让叔叔和婶婶开心，也只有辛苦你了！以后每日我会督促着你尽量多抄一些书的。
    等到晚上的时候，韩书贤听到自己的傻儿子也要跟着抄书后，一脸只可意会的笑，一脸和蔼可亲的看着韩春霖，“好，到时候你抄书挣来钱你自己留着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和你娘都不管你。”当然不用管了，因为这钱都挣不来，又怎么去管？
    定下了韩春霖抄书的事后，莫紫菀就把自己抄的首篇论语拿给了韩书贤看。
    韩书贤看罢，道：“就按照你这个来抄，若是这样都卖不出去，只能说卖书的人是头猪！”
    有了韩书贤如此的肯定，莫紫菀也信心大增，脆声应道：“好。”
    肯定完莫紫菀抄的书后，又说道：“你抄完一篇就给你春霖哥哥，让她跟着你抄。”
    “好。”莫紫菀再次脆声应道。
    接下来，每日里除了跟着韩书贤读书，读书之余的时间莫紫菀基本都是在屋里抄书，而这屋里，不是在自家屋里，就是在韩家书房，总之抄书已经占去了莫紫菀的绝大多数时间。
    莫紫菀抄书的时间加长，韩春霖也跟着多写了不少的字，此时的他再无之前答应时的爽快和神采奕奕，现在不说每日里都愁眉苦脸，但也再无想要抄书挣钱的兴趣，现在之所以还在继续抄，是因为不抄书，也要写同样多的字。
    二十一天后，莫紫菀终于抄完了拿回来的《论语》，新抄的书比旧书厚了不少，当然这归功于把批注做了单独的放置，增加了纸张。
    去县城还书的这日，是韩书贤带着莫紫菀和韩春霖同去的。当然韩春霖的书终究是没有抄出来，不但没有抄完，就是一半都还差一点。
    三人来到书店的时候，谢文华本并不在前店。
    守在书店的小二在韩书贤说明来意后，店小二回道：“客官您稍等，我这就去请掌柜的过来。”谢文华虽不在前店，却也交代了只要莫紫菀来还书就让人通知他，并不是他之前当着莫紫菀说的，把书给小二哥就行。
    店小二说完转身就进到了后院去，谢文华平日里大多都在书店，不过并不怎么在前面的铺子，而是在后院居多。
    ‘墨韵书店’开店到现在有两年的时间，虽然店内卖的书本还算齐全，但是，却无特色，和大多的书店一样，书本的来源都是朝廷的书局提供，若是想要卖一些世面上没有的书籍，就只有靠抄写，但是抄写来的很慢。所以后院里，他找了人在刻印，可刻印出来的效果并不佳，且刻印所耗费的时间比抄书耗费的时间更长，直到现在，他都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来解决刻印的问题。
    小二进到后院后很快便又走了出来，同时出来的还有谢文华。谢文华出来后就向着韩书贤招呼道：“韩兄！”
    莫紫菀，韩春霖见着谢文华出来也喊道：“谢伯伯好！”
    谢文华看向两个小娃，应道：“好！”随后又问道：“这次怎么不自己来我这书店了？”
    莫紫菀看着谢文华，暗想着他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嘴上却乖乖的答道：“叔叔今日有空，就陪着我们来了。”说完又说道：“谢伯伯，你给我的书我已经抄完了。”
    韩书贤在莫紫菀说着的时候就把手中拿着的布包打开了来，里面装着的是一本泛黄的书，另一本则是一本才装订好的书本，泛黄的书正是莫紫菀在这书店里拿回去抄写的《论语》，而新装订的则是才抄写完成的《新论语》。
    谢文华接过韩书贤递过来的两本书，旧书随手放在了柜台上，拿起手抄本便翻开了来，随着他的翻开，瞬间被里面的内容给吸引。首先是页面整洁，字体是清秀齐整的楷书，这都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页面的排版，页面的前端是‘论语’的句子，句子下隔了两行的位置蔡氏是批注。所有的批注都是单独的拧了出来，前面是字，词，句原句，后面再是批注，不管是一个字的，还是一个词，以及一个长句，都各成一行，齐齐整整的排在后面。
    谢文华看着韩书贤道：“你倒是给出了个好主意！这样抄出来的书不但清晰明了，版面看着也整洁的很。”
    韩书贤看了一眼莫紫菀才缓缓说道：“我可没这个闲心，是菀菀在抄的时候觉得这样抄让人在看的时候不累眼睛，还能看的更明白，只是平白的多写了不少字。”
    谢文华在韩书贤的话后看着莫紫菀，称赞“菀菀不但字写的好，学问做的好，还心思细腻。”称赞完后又跟着说道：“放心，你多抄的书，伯伯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说完解下身边挂着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个二两银子的小银锭递给莫紫菀道：“给，这是你抄书的钱。”
    莫紫菀看着谢文华递过来的银子，并不知道这是多少，但因他说了不会亏待自己，所以也就没问，只说道：“谢伯伯上次给我送了不少的笔墨纸砚，这次就请伯伯从抄书的钱里面扣除。”
    谢文华略惊！这孩子还真是让人喜欢！道：“你不担心我给你扣没了？”从来找抄书的活到现在，她都没问抄书多少钱？
    莫紫菀摇头道：“不担心，扣没了也是应该的，笔墨纸砚本也是要花钱买。”

 13 心意

    谢文华忍不住的伸手在莫紫菀头顶轻揉了一下，“既是伯伯送给你的，你收着便是，且不说了你把这本书给我抄的这么好，本来抄书要用的纸也是该我给你提供，没道理我雇你抄书，还得让你贴纸来抄。再说了你帮我把这本书抄的这么好，我还该感谢你呢。”
    莫紫菀拿不定主意抬头便看向韩书贤，韩书贤看着莫紫菀看来，点了点头，“谢伯伯给你的，你就收着，以后再用心帮着你谢伯伯抄写书本就可以了。”
    莫紫菀听后点头‘嗯’了一声后又说道：“谢谢谢伯伯，麻烦伯伯给我换成铜钱。”
    二两银子换成铜钱也是有两大串，谢文华直接拿了一块蓝色布巾给包了起来后才又拿出来，韩书贤则伸手接过铜钱：“一会可有想买的？”
    莫紫菀点头道：“有。”
    韩书贤道：“我帮你拿着，一会再给你。”
    “嗯。”莫紫菀再点头。
    韩书贤接过钱后，莫紫菀又转头问向谢文华，问道：“谢伯伯现在还有书需要抄吗？”
    谢文华直接把手中的放回到桌上的论语又拿了起来，道：“抄，还抄这个！再抄两本。”
    莫紫菀接过书道：“好，谢谢谢伯伯，我会好好抄的，就和第一本一样，抄完后再给伯伯送书来。”
    三人离开书店的时候，谢文华又给莫紫菀拿了上好的宣纸，道：“抄书的纸不用你买，以后你只管帮我把书抄好就是。”
    三人走出书店，莫紫菀就被韩书贤抱在了怀里，当然也没忘了他的傻儿子，对着韩春霖道：“爹要拿纸，又要抱妹妹，你好好跟着我。别乱走，知道吗？”
    “好。”韩春霖应道。
    叮嘱完韩春霖后韩书贤又道：“走吧，我带你们到处逛逛。”
    莫紫菀最先应道：“好，我挣钱了，给哥哥买好吃的，还有露露妹妹，叔叔婶婶，我爷奶，都买。”
    韩书贤笑道：“你就不怕花光你这才挣回来的二两银子。”
    莫紫菀听了韩书贤的话这才知道自己一下就挣了二两银子，二十天就挣了二两银子，这可比他爷爷两个月都还挣得多，笑眯眯的应道：“不怕，再抄书挣钱。”
    韩书贤也没拒绝，道：“这次挣的钱就先给你春霖哥哥和露露妹妹买些好吃的，下次挣的钱再给我和你婶婶，还有你爷奶买东西。”
    莫紫菀直接拒绝韩书贤的提议，“不好，都买！”虽然他们家现在的情况确实也不容许她乱花，奶奶的病还等着钱拿回去后看病抓药，但是该给大家买的礼物也是不能少，这是她第一次挣到钱。
    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意义才不同，即便是买的差一些，总也是一番心意。
    韩书贤想着钱是他揣着的，买不买还不得他最后做决定，也就随意的应道：“好，都买。”一副都依她的样子，可他却是忽略了，怀中所抱的女娃不是随便就能忽悠的。
    韩书贤和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也没忽略了自己的儿子，时不时的提醒着他仔细看路。
    要说韩书贤为了他的傻儿子能进步快些，也是费足了心思。为何要等到今日他休沐时亲自带着兄妹两人到县城书店还书，当然是因为韩先生想到了正好借此机会好好教训、教导自己的儿子一番。
    要让韩春霖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为何兄妹两人同时抄书，当哥哥的不但书没能把书抄完，书没抄完，钱没挣着，还浪费了笔墨。但比他小两岁的妹妹不但把书抄了出来，还用抄书挣的钱给大家买吃的，买礼物！
    当然这都是回家后的事，此时他还处于慈父角色中，一切回家再说。
    其实韩春霖在书店的看着谢文华把银锭递向莫紫菀的时候，心底还是很羡慕的！也是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好好抄书。但出了书店门后看着热闹的街道，再一听莫紫菀又要给他买好吃的，心底那份本就浅薄的失落瞬间被冲走，脸上又挂起高兴的笑来，嘴里马上说道：“菀菀妹妹，我要吃糖人，还要糖葫芦。”
    韩书贤听了自己傻儿子的话，更加决定了回去要加重对他教导。
    三人边说着话，边走着，一路走走停停，特别是韩春霖走一路喊一路，买这样，买那样，就没有他不想要的！
    若是没有对比，韩书贤的耐心估计还会好一些，可怀里抱着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小两岁的女娃，不但自己挣了钱，且一路还只安安静静的看着街道两旁，并未出声要这要那。
    但因在这大街上，韩书贤也只是催促着韩春霖跟上，有看着合适的倒也拿出了钱来给他买下，并未什么都不给他买。
    又走了一段路后，莫紫菀看着前面有卖糖葫芦的，立即指着扛着糖葫芦卖的小贩说道：“糖葫芦，给哥哥买糖葫芦。”
    韩书贤应道好：“好。”随后三人走到卖糖葫芦的小贩跟前，韩书贤直接要了两串糖葫芦。莫紫菀则补充道：“三串，叔叔也吃。”
    韩书贤笑道：“叔叔不喜欢吃这个，你和春霖哥哥吃。”
    莫紫菀听后也没再坚持，他知道韩书贤不喜甜食，想着等会买其他的礼物给他。
    买了糖葫芦后，又转了一圈，韩春霖要的糖人也买了，除了买了韩春霖的糖人，糖葫芦，还给他买了一把木剑，给韩秋露也买了饴糖，除了一趟，还有一朵粉粉的珠花，给俞思莲和宋南枝一人挑选了一根桃木簪子，而送给韩书贤和莫庭雨的则是一个驱蚊的香囊，价格都不贵，所有的东西买下来，也不过三佰文，除了她自己，人人都买礼物。
    韩书贤也没提醒她，等到她给所有的人都买好了礼物，又走到一个卖珠花、玉器的店铺里面时说道：“我们进去看看。”
    进到铺子后，韩书贤直奔放着珠花的柜子，店小二走过来招呼道：“客官可是要买珠花？”
    韩书贤指着一朵鹅黄色绒花说道：“把这个给我抱起来。”
    店小二应道：“客观稍等！”
    韩书贤看着珠花旁边同色的丝带，又道：“这个也给我拿两根。”
    买完珠花头绳后，韩书贤又带着两娃在街上逛了一圈后，又买了一封点心和一包白糖，准备一会回村送莫紫菀回家的时候给莫家提去。
    三人先是回到韩家，回到家后，莫紫菀从韩书贤怀里下到地上后就跑向俞思莲。
    俞思莲此时正在灶房里忙活晌午的饭食。听到了三人回来的声音后拉着韩秋露就走了出来，道：“我想着你们也应该要到家了。”
    韩书贤道：“也没啥事，去了书店，出了书店带他们两个逛了一圈也就回来了。”因是夏日的原因，三人出门的早，早早的出门也能少晒些太阳，又因着平日里离县城很近，他又天天都在往县城跑，遇到家里有什么要买的，随时也能给买回来，今日倒真的只是带着莫紫菀去书店还书和陪着他们兄妹二人玩上一会，余，再无其他事，回来的也就早些。
    莫紫菀跑到俞思莲身边，仰头两眼放光的看向俞思莲说道：“婶婶，书店伯伯说我抄的书好，给了我二两银子，还让我再帮着抄两本。”
    听到莫紫菀说书店老板给了她二两银子，俞思莲很是意外，她以为是谢文华看在自家相公的面子上才给的二两银子，但是面上还是为她高兴，“咱们菀菀可真厉害！”
    随后韩书贤说道：“菀菀拿到钱了就给大家买了礼物。”说着就把肩上挎着的布包取了下来，打开并从里面拿出一根桃木簪和一包饴糖，还有一朵粉粉的珠花来，道：“这是菀菀给你买的簪子和给露露买的饴糖，珠花。”
    俞思莲一手接过木簪和饴糖，珠花后，又弯腰把莫紫菀抱在身前，“谢谢菀菀。”
    莫紫菀扬着笑脸说道：“等我多挣些钱再给婶婶买漂亮的簪子。”
    莫说以后买不买，就现在这话听在心里，俞思莲已觉得比蜜还甜了，笑应道：“好，婶婶等菀菀多挣些钱了再给我买簪子。”怎能让自己不疼她？儿子从小到现在都是自己天天带着的，可到现在为止，这样贴心的话，不要说让他的傻儿子说了，他怕是连想都没想到过。
    儿子想不到的，可自己这个做娘的，却不能少想一点，俞思莲对着莫紫菀说完话后，又转头看着韩春霖鼓励道：“霖儿也要努力哦，娘可也等着你给买礼物给娘哦！”
    夫妻俩不亏是心有灵犀，连想的都想到一块了，不过韩书贤此时还不打算教训，他打算着把莫紫菀送回去后才慢慢来教导。于是低头对着莫紫菀又说道：“菀菀，吃了饭再回去可好？”
    莫紫菀摇头道：“谢谢叔叔，我奶奶应该也在等我回家吃饭了。”
    韩书贤把怀里买的珠花拿出来，递给莫紫菀道：“菀菀能干了，今日不但挣到钱了，还给我和你婶婶，你春霖哥哥，露露妹妹都买了礼物。”说完又接着道：“这珠花是叔叔送给你的，恭喜你挣到钱了。”说完就递向莫紫菀。
    可半道却被俞思莲接了过去，“你这花买的倒还称我们菀菀的肤色。”接过去后就戴在了莫紫菀头上，戴好后赞道：“漂亮，我们菀菀可真漂亮！”说完还在莫紫菀的脸上亲了一口。
    等着俞思莲把珠花给莫紫菀戴好后，韩书贤又把放在桌上的布包挂回肩上，以及抄书用的纸也一并拿回到手上，同时还把给莫家买的一封点心和白糖也提在了手上，另一手再拉着莫紫菀道：“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到了莫家，把去书店还书的事说了后，又把还剩下的书钱递给莫庭雨，“菀菀能干，抄书赚了二两银子，赚了钱就给大家都买了礼物，以后莫大叔和宋婶子也能轻松一些了。”
    莫庭雨接过布包后都还有些不敢相信，孙女才满四岁，就能为家里挣钱了，而且才二十来天就赚了二两银子，这可比他赚的多太多了！不敢相信的问道：“抄书真的能挣钱？”

 14 看病

    韩书贤回道：“当然能挣着钱了，咱们大丰朝最贵的就是书和读书了，再说了菀菀抄的又很好，书店的掌柜可高兴了，不但立即给了菀菀抄书的费用，还让菀菀再帮着抄两本。”
    说完又把手中提着的书，纸再次递上前，“这是后面抄书要用到的纸和书。”
    一起给出去的还有点心和白糖，道：“这是我给莫大叔和婶子买的一封点心和白糖，忙活完的时候泡杯糖水和吃块点心垫垫肚子。”
    莫庭雨一并接过来后道：“又让你破费了！”
    又客气了几句后，韩书贤也没再多耽搁。等着韩书贤走后，莫紫菀才仰头对着莫庭雨和宋南枝说道：“爷爷，奶奶，我能挣钱了，以后爷爷和奶奶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宋南枝听得心里一暖，可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明明还这么小，就想着要帮家里挣钱，心里又升起了酸涩来，抱起莫紫菀道：“我的菀菀哦！”
    莫庭雨虽也感怀，但他轻易不会外露自己的感情，支说道：“先吃饭，娃一个上半晌都在外面跑，也累了！”
    “好，先吃饭。”宋南枝抱着莫紫菀又道：“奶奶先抱你去后院子洗手。”
    “好！”莫紫菀靠在宋南枝的肩上应道。
    三人坐到桌上后，今日晌午饭食仍是稀粥，一碗稀粥，一盘从菜园子里摘回来煮熟后加了一勺盐和几滴不多的油拌好的豇豆，除了拌豇豆，还有一盘切的大小差不多一致的泡萝卜。
    莫家两老晌午的吃食和往日并无两样，在莫紫菀的坐位上放着的仍是一碗白米粥，在米粥的旁边还有一碗蒸的金黄的蒸蛋。
    “饿了吧，快吃饭了！”宋南枝把一个小木勺放到莫紫菀的饭碗后说道。
    莫紫菀看着自己面前的白米饭和蒸蛋，拿了木勺从蒸蛋的碗里舀了一勺喂进嘴里后说道：“奶奶蒸的蛋最好吃了。”
    嘴里说着好吃的话，心里却满是苦涩，从小到大，爷爷奶奶从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家里虽然好几只鸡都在下蛋，可一年到头他们吃过的蛋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吃了一口蒸蛋后，莫紫菀又说道：“爷爷，抄书剩下的钱够得上给奶奶看病抓药吗？”
    莫庭雨回道：“够了，明日一早我就陪你奶去找大夫看病。”
    莫紫菀又舀了一口饭吃后说道：“还是找以前给奶奶看病的廖爷爷给看吗？”
    莫庭雨也是边吃着饭边回道：“对，还是以前来给你奶奶看病的廖爷爷。”
    莫紫菀想着这人给奶奶看了也有四年的病了，可吃了四年的药，却并无多大的起色，于是又道：“可奶奶吃了四年廖爷爷开的药了都还没好，再找廖爷爷看病，奶奶的病不也还是好不了吗？”
    莫庭雨没想到莫紫菀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说是莫庭雨诧异，就连宋南枝也一怔，随后解释道：“这也不怪你廖爷爷，咱们家平日里凑出来的钱都紧着还账去了，剩下的钱也不多，有些贵一点的药也是没法买，这病也就一直拖着了。”
    莫庭雨也害怕莫紫菀对廖大夫有啥误解，也跟着解释道：“你奶说的是，廖大夫早先给你奶看病的时候就说过了，说你奶的病要多养着才行，只是咱们家里的条件实在没法好好将养着，才一直拖到现在才没好的。”
    莫紫菀也算是听明白了，不怪大夫医术不精，只怪家里没钱！又回到了原点，还是得多挣钱才行啊！
    吃完饭后，莫紫菀就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准备午休，小孩子身体实在是容易困，每天到点就想睡。
    再想着挣钱，她也没打算忍着不睡再去抄书，挣钱虽重要，可以自己现在小小年纪，小小身体，若不好好吃饭睡觉，长不好身子，以后又怎能赚钱养家？让爷爷和奶奶过上好日子？
    莫紫菀虽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午休，但宋南枝和莫庭雨却照旧忙碌着。
    宋南枝先是把灶房里的锅碗瓢盆一一清洗，接着又是给家里养的猪和鸡准备吃食。庄户人家的收成，主要是靠着庄稼地里的庄稼，再有便是家里养的牲畜了，各家都会养上一两头猪，或是几只鸡鸭，也有为了看家护院，养了一条狗在家里。
    莫家喂养了两头猪和五只鸡。要是莫家未出事前，凭着家里养的五只鸡和两头猪怎么样都不会少了肉吃和蛋吃，可现在除了莫紫菀每日里会有一个蛋吃，莫家两老愣是舍不得吃，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个，就连年底杀猪的时候，两头猪也是一头不留的杀了全卖出去，说是全卖也不对，除了给莫紫菀留下一些不多的肉外，剩下的便是拿出去卖都不容易卖不出的内脏，骨头等，而这些也是莫家两老一年到头能尝到些油水的来源。
    宋南枝忙活着，莫庭雨也没闲着，坐在屋檐下把编了一半的背篓拿到身前继续编着。庄户人家，背篓，篮子，簸箕啥的都是平常要用到的，这些手艺说难也不算多难，但也不是人人都愿意去学，花几文钱就能买上一个，又不贵，大家也就宁愿花上几文钱买一个回家来用，也不愿花费时间和心思去编。
    但这只是针对大多数人家，而莫家则是心疼又要花几文钱，所以莫家的篮子，背篓也都是莫庭雨编出来的，虽当不了从手艺人哪里买回来的精致，但农家人本也没啥多讲究的，能背就行。
    半个时辰后，宋南枝从灶房出来，走到正屋的屋檐下，看着莫庭雨还在编着背篓，坐在屋门槛上说道：“都忙了大半个晌午了，还编啥呀？又不是一下子就能编完了。还不回屋躺一会，不然你那腰可又要受不住了。”
    长期劳作，且家里啥重活累活都主要是莫庭雨在做，日子久了也就落下了腰疾的毛病。听了宋南枝的话，莫庭雨应道：“老毛病了，就算是一天啥也不做，这腰也好不了！”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
    宋南枝道：“你就算是不为你自己，咱也要多想着菀菀，不说菀菀还小，还要我们照顾着。这一天从早忙到晚，菀菀看着咱们忙，她现在都一门心思的想着挣钱给我们两个老的用。她这又为的啥？还不是想让我们两个老的能过得轻松一些，身子骨好一些。”
    叹了一口气道：“娃心里啥都明白。”
    说起莫紫菀来，莫庭雨也停下手里的活，“你说她还这么小，咋就想啥都懂呢！人家屋里的娃，那个不是天天只晓得耍，要不就是缠着大人要这要那的，她倒好，啥都不要，还想着要挣钱给我们用。”
    两人心里的苦太多，而莫紫菀则是两人心中唯一的甜，所以一说起莫紫菀来，两人脸上都是挂着笑的。
    宋南枝一脸笑道：“她就是人小鬼大，聪明的很，又爱读书，精灵的很！”后又补充道：“咱们蓝湾村就属菀菀最聪明，最懂事。”
    说到孙女，宋南枝脸上会不由的带着笑，莫庭雨又何尝不是，笑说道：“那还用说，不说咱蓝湾村菀菀是最聪明的，就是咱们县，菀菀也不会比谁差。书贤可是说了，要是菀菀是个男娃，肯定能给咱们考个状元回来。”
    随后又说道：“今天的日头也不是很大，我把背篓再编一些后就去田里把稗子给扯一下，一会我早点会来，菀菀可说了让你看病，可不能再拖了。”
    说到看病，宋南枝脸上的笑渐渐消失，这些年因为自己的身子花了不少的冤枉钱。花钱不说，可身子还一直不见好，特别是近些日子，又时常犯头晕，就在刚刚提着猪食去喂猪的时候，都又一阵晕眩。
    久病成医，宋南枝病了这几年下来，一到发病的时候，不用大夫说啥，她也是知道该注意些啥，当即就放下装着猪食的木桶，扶着墙站了好一阵，等着那阵晕眩的感觉过了又才慢慢的提着木桶往猪圈走去。
    她舍不得用钱，就想把钱存着，等还完韩家的二两银子后，就能慢慢攒些钱起来，等他们老了，以后也能给菀菀多留些钱傍身。
    可现在她却是不能再捏着钱不看病了，她这身子自己清楚的很，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除了拖累老头子和菀菀外，还让他们也跟着难受，应道：“也好，那你早些回来。”
    两人安排好下半晌去看大夫的事后，莫庭雨又编了一刻钟便往田里走去，宋南枝稍微的坐了一下后也没去歇着，去后院背了个背篓也往地里去，地里的草也该去扯了，顺道再扯些猪能吃的野草野菜回来。
    一个时辰后，莫紫菀从床上醒来，醒来后就往主屋走去，她已经习惯醒来后家里没人，把盖在桌子上的一个竹编锅盖拿开，盖子下面放着的是给她凉冷的开水，盖子拿开后莫紫菀端过杯子咕噜咕噜就喝了大半杯。
    喝过水后仍是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盖起来，喝了水后便又转身出门往偏房走去。除了莫家两老住的主屋，两间偏房一间是莫紫菀在住，一间是莫紫菀爹娘以前住的屋子，现在屋子没人住，便成了她的书房。还有一间堂屋，堂屋里供的是莫家祖宗牌位。
    来到书房，屋里除了床外，还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的是她从书店带回来的书和纸，以及笔墨等，这些都是宋南枝在出门前为她摆放好的。

 15 屋漏偏逢连夜雨

    莫紫菀在进到书房后便走向书桌，熟练的拿起装有清水的碗小心的往砚台里倒了些许清水后就拿起墨条开始磨起墨来。
    一切就绪后方才坐下，翻开书，铺开纸，提起笔，随后所有心神都专注于手中所执之笔。
    一笔一画写得既专注又认真，有了上次抄写的经验，这次不到两刻钟，便把首篇抄完。
    这次抄写比上次快了不少，不但快了不少，且字也越写越好，很是舒心的看着手下的杰作，很是满意的挂出一抹笑来。照这个速度，肯定能在一个月内就把两本抄完，这样家里就又有了四两银子的收入。
    有这四两银子后，不但能把韩叔叔家还欠着的二两银子还上，奶奶看病的钱也能多一些，也能用一些好药，病就能好的快一些。
    莫紫菀计划的很好，抄书挣的钱虽当不了做生意来的快，但这份收入在农家，也算是一份很高的收入了。
    长大真好啊！
    抄完首篇后，莫紫菀就带着抄好的纸张，以及拿着她的书往韩家走去，下半晌还要和韩春霖一起看书写字。
    再说韩书贤把莫紫菀送到莫家，自己又转头回家后，先是一家人愉快的吃了午饭，只是午饭后就没那么愉快了。
    饭后，韩书贤就把韩春霖喊到了书房，半个时辰后，韩书贤从书房出来，就见着韩春霖脸上再无高兴之色，只见他乖乖的坐到自己位置上开始练起字来。
    莫紫菀到了韩家，招呼完韩书贤，俞思莲，还有韩秋露后就自觉的往书房走去。进到书房就看见韩春霖已乖乖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练字，有些诧异的喊道：“春霖哥哥，今日你怎么这么快就开始练字了？”
    韩春霖看着莫紫菀，心里很是哀怨，我要是再不抄书，怕就不是被说半个时辰那么简单了。应道：“我正等你过来一起抄书，这会正多练练字！”见着莫紫菀挣钱的时候，他心动过，可后来有吃的有玩的，很快那点心动便随着吃玩远去。可现在在他爹的说教下，那份远去的心动又回到了身上。
    ‘这一次，我一定认真的抄。’韩春霖在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抄完一本。
    莫紫菀看着和往常有些不一样的韩春霖，暗道不会是他看着自己挣了钱，也想跟着自己抄书挣钱吧！这样也好！不管是什么样的目的，能自主的学习总是好事！于是应道：“好，我们一起抄。”顿了一下后又才说道：“不过这次你可不能半途而废，咱们可说好了，这次定要抄完才行！”
    韩春霖点头，信心十足的说道：“我肯定能抄完。”
    见韩春霖下决心，莫紫菀在心里也定下了要再严加看管他的决定！
    决定好后又看着手中的书，论语通篇二十章，且每章节的字数也而不多，即便加上批注，字数也是不多的，这也是她为何能二十来天就抄完。转头看向韩春霖又加油鼓劲道：“春霖哥哥也不用着急，每日里我们本来也在练字，以后我们练字的时间就用来抄书，很快就能抄完的。”
    韩春霖哪还有不应的道理，忙点头应道：“好。”
    莫紫菀放下书后，又道：“除了抄书，每日里应读的书也是不能少的，若是不读书，便不会有进步。”后面又画饼道：“不只是抄书，以后我们书读得多了，还能像韩叔叔一样去书院教书挣钱，除了去书院教书挣钱，春霖哥哥还能当大官。当大官可威风了，当了大官后就没有人敢欺负我和露露妹妹了！”
    莫紫菀给韩春霖画了一个大饼，听得韩春霖又升起了激情来，“好，以后我就当大官！当大官比爹还威风！”
    躲在门外偷听的韩书贤听着自己儿子的豪言壮语，暗自好笑，你老子我就等着你来我面前耍威风！到时我会让你知道你老子还是你老子，不管你当多大的官，都还是我儿子！耍威风什么的，这辈子都别想了！
    韩书贤虽觉自己儿子傻，但这个傻也只是和菀菀比较，和其他娃比较起来，自己儿子也算是出门的了。
    听完莫紫菀鼓舞韩春霖后，韩书贤也进到了屋子，休沐的日子自然更要上课，所以这会他也进到了书房准备给两娃上课。这会上一个时辰的课，晚上便不在上课。
    一个时辰的讲课后，莫紫菀又和韩春霖抄了半个时辰的书才回家。
    回到家后莫紫菀就闻到了从灶房里传出来的药味，走到灶房就看见宋南枝正在熬药，走近些后喊道：“奶奶，今日可是去看病了？”
    宋南枝看着进到灶房来的莫紫菀，回道：“去了，药都拿回来熬上了。”随后又说道：“你廖爷爷说我的身子没啥大问题。”
    怎么会没啥大问题？莫紫菀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但嘴上却是信了她奶奶的话，扬起笑脸来应道：“那就好，等奶奶病好了，以后就不用再喝这些苦苦的药了。”只是在心里又提醒了自己，挣钱，努力挣钱，多挣钱，奶奶的病才能好。
    随后又问道：“爷爷呢？”
    宋南枝又回道：“你爷就是个闲不下来的人，看着天色还早又去山上去了，说去看看挖的陷阱里有没有兔子野鸡掉下去。”
    莫紫菀听后说着好听的话，道：“肯定有。”
    只是莫家没等来莫老爷子拿野鸡野兔回来，倒是等来了莫老爷子被人背了回来。
    祖孙俩在灶房里说着话，忽听到外面一阵喊声，“宋婶子！宋婶子！”
    宋南枝听着院子里传来的叫声立即高声应道：“来了？啥事啊？”
    宋南枝塞了一把柴火进到灶孔里后道：“菀菀，奶奶去外面看看，好像是你成安叔在喊，你可不能去玩火，知道吗？”
    莫紫菀点头道：“奶奶你快去，我不会玩火的。”心道：我肯定不会玩火的，我会好好烧火熬药的！
    宋南枝在叮嘱莫紫菀的时候，屋外又传来急促的喊声，随后急匆匆的就往外走去，走出后就看见莫庭雨被人背了回来，且一只脚还往下滴血，当即就吓得头晕眼花起来，扶着墙咬牙不让自己倒下去，颤着声问道：“这是咋的了？”
    莫庭雨看着宋南枝扶墙的样子，知道她是头晕犯了，忍痛说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腿摔着了，歇上几天就好了，你可千万别急。”
    不知是听了莫庭雨的话她的头晕马上减轻了些，还是是在强忍着不适，只见宋南枝扶着墙继续往前走着，嘴里还说着“麻烦成安你了，只是我也背不动你庭雨叔，还要劳烦你帮我把他送到我屋里。”
    背着莫庭雨的也是村子里的人，叫赵成安。宋南枝身子不好，一直在吃药的事，村里人都知道，这会看她扶着墙，也知道她定时着急后身子不好了，马上宽慰道：“宋婶子和我客气啥，婶子你也别急，庭雨叔人也没大事，就是摔了一跤，你慢点，不用管我，我背庭雨叔进屋去就是。”
    宋南枝感激道：“多谢你了。”这会她已经扶着墙壁走到了屋门口。
    赵成安走到屋门口的时候，宋南枝还扶着墙在往门口走着，不过赵成安也不敢催她，站在门口说道：“庭雨叔这腿上还在流血，怕是要先垫一块布在床上，也免得弄脏床铺。”
    宋南枝缓缓走到了门口，“我这就拿布来垫着。”进到屋子的宋南枝又扶着屋内的桌子走着。
    莫紫菀久等宋南枝都未等到她回到灶房，就蹬蹬蹬的迈着小短腿就跑了出来，出来一看也是大惊，“成安叔，我爷爷怎么了？”灶屋里的时候只听着外面说话声，但并未听清楚说了什么。
    赵成安背着莫庭雨站在屋门口，看着莫紫菀回道：“你爷爷在山上的时候摔了一跤，伤着腿了。”
    听到是伤了腿，莫紫菀初见时的害怕方减轻了点，“多谢成安叔送我爷爷回来。”说完就跑到宋南枝的身边说道：“奶奶你别急，爷爷只是摔了一跤，很快就好起来。”莫紫菀说完又跑进了屋里，边走边说道：“我先去给爷爷把床铺好！”
    赵成安看着宋南枝摇摇欲坠，又看着莫紫菀跟着忙前忙后，心下不由的也跟着替这一家子担忧起来，这莫家也正是多灾多难！前些年莫家兄弟和媳妇接连去世，过了这几年，莫家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现在又出了这事，这回要是莫大叔的腿好不了了，宋婶子和菀菀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哦！
    莫紫菀此时仿佛成了这个家的当家人，只听她宽慰完宋南枝后又对着赵成安说道：“麻烦成安叔把我爷爷背到里屋来。”
    赵成安本还想看看宋南枝有没啥安排，可见她满头大汗，脸上血色尽失，生害怕她马上就倒下去，也跟着宽慰道：“婶子，身子也不好，别太着急了，你要是再倒下了，莫大叔和菀菀可咋办？”
    宽慰完后又继续说下去，道：“你先坐下来歇口气，等我把庭雨叔背到床上去了，你再慢慢过来也不迟。”
    宋南枝本已撑到了极致，此时不但冷汗连连，头晕眼花，身子也软得很，可她又不敢倒下去，正如赵成安所说，自己若再倒下去，这个家可咋办？老头子和菀菀可咋办？

 16 疼痛难忍

    宋南枝咬牙忍着眩晕感和无力感慢慢进到里屋，进屋后就看着莫紫菀正站在小凳上往床上爬去，床边还放着一件旧衣裳，一看便知是她踩着板凳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要是平时她肯定一步就走上前去把她抱下来，可这会她都是一副风吹即倒的样子，要是再走快，肯定会倒下去，又还怎么上前去抱莫紫菀！
    见着莫紫菀往床上翻去，宋南枝只能出声阻止，喊道：“菀菀，你还小，你去外面玩就是，奶奶来收拾。”
    莫紫菀何尝不知道自己还年幼，也没力气，并不能帮什么忙！可她好歹还能跑能走，大的忙虽然帮不了，拿下东西还是可以的，总不能让奶奶摇晃着身子上前来帮忙，她现在可还不如自己！一想到这，莫紫菀就觉得心痛！
    利落的爬上了床，又把旧衣裳铺在了床上后，“奶奶你先歇一下我只把衣裳铺在床上，等成安叔把爷爷放床上后就不会弄脏床了。”最后一句才是让宋南枝放心的，“我知道要小心，不会摔着的。”
    宋南枝见莫紫菀已经爬到床上铺好了旧衣裳，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又道：“那你慢点下来，别挡着你爷上床了。”
    “好。”莫紫菀应着就翻了下来。
    赵成安在莫紫菀下床后就把莫庭雨放到了床边先坐了下来，也就在放下的瞬间，伤腿因为位置的改变，莫庭雨又痛的咧嘴，抽气声也随之呼出了口，莫紫菀见状忙伸手拉着莫庭雨安慰道：“爷爷，再忍一下就好了。”
    宋南枝见莫庭雨痛得直叫，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老头子，你可要忍着些。”两人相伴几十年，他是什么样的性子，她是再清楚不过，若不是痛得厉害，他是不会叫出口的，这会怕是痛得已经让他忍不住了，可再忍不住也还是要咬牙忍着。
    赵成安也知道他痛的厉害，可道：“庭雨叔，你再忍下。”说话间就把莫庭雨伤着的腿轻轻的抬了起来，“叔，还得你自己往里面坐一些。”
    莫庭雨用手撑在床上，用力的把自己撑起来一些后往里面挪动，随着他的移动，赵成安也把手中抬着的伤腿往床里移去，而莫紫菀则站在床边把铺在床上的旧衣裳压着，不让他爷爷在移动的时候连带着把衣裳移位。
    好不容易把莫庭雨放好，几人都是一身大汗！莫紫菀连忙用自己的衣袖帮着把莫庭雨脸上的汗水拭去。
    莫庭雨此时躺在床上，因痛的厉害，此时不要说力气了，连对着莫紫菀说话的声音也都透着无力，但胸口的起伏却又是那么明显，吃力的说道：“菀菀，爷爷没事，别担心啊。”
    “嗯，我不担心，我就在这看着爷爷，陪着爷爷。”四年了，再没有人会比自己更了解这个家的艰难。
    本以为自己都开始挣钱了，家里的日子就会马上好过起来，甚至还在心里计划着，这次拿回来的两本书抄完就可以把欠韩叔叔的银子还上，这样家里就没有欠债了。没有外债，爷奶也不用再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凑钱还债了。
    欠债也没什么，哪怕是再多欠一些，她也不在乎！自己能挣到二两银子，就能再挣到二十，二百两银子，可不能让爷爷受伤啊！
    在看着莫庭雨的伤腿，以及顺着脚踝滴落下来的鲜血，还有痛到无力和苍白的脸颊，这些无不深深的刺痛着莫紫菀的眼和心。
    可即便痛到心都揪在了一起，她也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一如莫庭雨和宋南枝的坚韧，一如她的名字，她也要坚韧顽强的活着，静待春来后花满大地。
    赵成安把莫庭雨放好后，跟着又说道：“庭雨叔这腿怕是伤着骨头了，我去把廖大叔请来给看看。”
    宋南枝也如莫庭雨一样，也是全身无力，此时也是无力的对着赵成安说道：“成安，多谢你了，我这身子实在是走不动了，菀菀又还小！”
    莫紫菀也跟着赵成安说道：“谢谢成安叔叔！”
    赵成安回道：“客气啥啊，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谁还没有一点难处！”
    赵成安离开后，缓了一口气后的莫庭雨打起精神来对着屋里的一老一少宽慰道：“别担心，我没事。”实则心里却是着急不安。
    莫紫菀看着屋里还不知所措的宋南枝，“爷爷，除了腿上的伤，其他地方可还有摔着的？”
    莫庭雨道：“没了！”当时摔下去的时候是趴在地上，手撑在地上，身上倒是没摔着。
    听到说其他地方再没摔着，稍微宽了些心，准备上前看看腿上的伤伤得究竟有多严重。
    宋南枝见状忙制止道：“菀菀，别去碰你爷爷的腿。”
    莫紫菀转头看着宋南枝，“奶奶放心，我肯定不会碰爷爷腿上的伤口。”站在床边看着莫庭雨的伤腿，伤口处不但和摔破的裤子粘在一起，还有一些杂草，泥土也混杂在一起，这样容易加重感染不说，等一会血迹干了后，伤口也不好清理，又转头对着宋南枝喊道：“奶奶，先拿剪子来把爷爷的裤管剪开。”
    宋南枝看向莫紫菀，“剪裤子做啥？”
    莫紫菀解释道：“一会廖爷爷来了肯定是要给爷爷检查腿上的伤的，爷爷现在腿痛的不能动，裤管剪开后把伤口露出来，廖爷爷也好检查爷爷的腿上的伤。”
    莫庭雨先赞成道：“听菀菀的，把裤子剪开。”他很清楚自己的伤，就如赵成安说的，怕是伤到了骨头，这会也不敢乱动，怕再严重了，更不好治，且也实在是痛，痛的他根本不想再动丝毫。
    在赵成安把莫庭雨送到床上趟着后，宋南枝也渐渐地平复了下来，眩晕的感觉也减轻了不少，身上也勉强的有了些力气，只是动作还是不敢快了。慢慢转过身去拿了剪刀并小心翼翼的把莫庭雨伤着的哪只裤腿剪开，直到剪到膝盖下方破口处，这一剪开后腿上的伤也看的更清楚，好在有了心里准备，才没又晕。
    裤管剪开后，就见着莫庭雨膝下两寸的地方有一个成人拳头大小的口子。
    莫紫菀看着眼前的伤口，一再的告诫自己要镇定，镇定，紧紧的咬着牙，让自己不要哭出来。努力地把眼泪逼回去后又才出声说道：“奶奶，把我们凉冷了的开水加些盐后倒进盆子里端来，顺便再拿块干净的白布，我们得先把爷爷腿上的伤口清洗一下，等会廖爷爷来了就可以直接帮爷爷看伤了。”没想到平日里烧一壶开水在一旁凉着竟还能派上如此用场。
    宋南枝在见着莫庭雨腿上的伤口时，眼泪又是一滚就落了下来，伸手抹了下眼睛后转头对着莫紫菀道：“菀菀乖，你爷爷的伤我们都不懂，得等你廖爷爷来了才能动。”
    “不能等了，爷爷腿上全是脏东西，这些脏东西不清理干净，爷爷就会一直痛下去，而且廖爷爷来了也不能上药。”
    莫紫菀知道不能再等下去，想当初他爷爷一把草木灰就撒在了自己肩上，心有余悸的她很是害怕伤口清理不干净导致感染加重。
    在这个缺乏抗生素的时代，抗感染不见得会比骨折治疗起来轻松！甚至是比治骨折都还要难！知道宋南枝阻止自己是担心自己乱来会加重爷爷的伤势，又怕她不同意用盐水清洗伤口，于是又接着说道：“书上说，只要是有伤口就要用盐水清洗，清洗干净后才能用药，不然用了药效果也不好。廖爷爷可能还要等会才到，等他到了再清洗伤口，爷爷又要多痛一阵子了。”
    只想着让宋南枝端水来清洗伤口，根本就管不了自己说的话经不起推敲！难道清洗了伤口就能不痛了？可莫庭雨和宋南枝都不懂医，且现在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多的心思去想她说的什么！
    一如莫紫菀的猜测，宋南枝听后有些迟疑，倒是莫庭雨道：“听菀菀的，她平日里看的书多，懂的也多。”要说莫庭雨之所以能听得进去莫紫菀的话，一来是因为她说想要抄书挣钱就真的抄书挣回了钱。可见她平日里读的书是真的有用，不然怎么去抄书挣钱？所以莫紫菀现在说的话，莫庭雨根本就没去多想，直接照做就是！书上说的肯定不会有错！
    庄户人家基本都是目不识丁，他们更崇书上所说所写，相信书上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再有便是生活的经验也告诉了他，往常吃了啥脏东西都要闹肚子，这伤口上有脏东西肯定不好。
    说起伤口，莫庭雨觉得他这一跤摔得特别冤，平日里上路也没少走，就是下雨天也没少走过山路和在山里钻，有时还得拿着不少东西，也没见着摔跤跌倒。
    今日一没下雨，二也没往陡坡峭壁上去攀爬，路虽说不上平坦，但也还好走，可就是没注意到脚下的那根藤条，在被藤条绊倒的时候人就往前倒去，倒下去的时候，腿正好碰到了一块长满青苔石头，当时就痛得站不起来，好在碰到了赵成安进山来打猎，不然现在怕是都还躺在山里。

 17 雪上加霜

    见老头子都同意，宋南枝也就不再多说啥，她虽不懂啥大道理，但也知道孙女说的有理，伤口上的脏东西是得清理干净才行。于是便转身慢慢的往灶房里走去，不大一会就端了大半盆放了盐的冷开水进到屋里来。
    进屋后，放下木盆，又转身到屋子里的那口暗红柜子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张白净的白布放进盆子里，随后便开始拿着白布慢慢的清洗起莫庭雨腿上的伤口来。
    莫紫菀守在床头，拉着莫庭雨沾满泥土的手，“爷爷，洗伤口的时候有些痛，你忍着些，等一会就好了。”
    莫庭雨看着小孙女明明很害怕，却还要一直忍着安慰自己，哪怕眼眶发红，眼睛也湿润的很，可就是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让眼泪流下来。又想着从她进到屋子后就一直在安排着，这会又是安慰起自己来，心里更加的酸楚起来。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他们家里虽穷，可对她却从没有过苛刻，吃的虽算不好，但也是白米白面的供着她吃，家里不管啥活也没说让她来沾染，不说她还小，就是再长大些，他们也舍不得让她吃苦，可她却还是这样懂事，懂事的让人心痛和不舍。
    廖大夫很快便跟着赵成安来到了莫家。廖大夫名廖辉，和莫庭雨差不多年纪，承了他父亲的衣钵，是位游医，远近的十里八乡的村民大多都是请他去医治。
    要说廖辉也是莫家的常客了，对莫家也算是熟得很，可倒是没想到今日还会上门到莫家。明明下半晌两人才到过他家，哪知这会他又来莫家！
    来到莫家，廖辉也不用赵成安带路，走到莫庭雨和宋南枝休息的主屋门口就喊道：“莫大哥，宋嫂子，我进来了。”
    宋南枝在屋里应道：“在屋里呢，又要麻烦廖大夫了。”
    莫庭雨是在廖辉进到里屋门前的时候才出声招呼道：“又害得你跑一趟了！”
    廖辉回道：“说的是啥话？你也不想摔着，碰着，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么！”
    莫庭雨苦笑道：“可不是。”随后又对着赵成安说道：“成安，今日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怕是现在都还躺在山上。”
    赵成安道：“莫叔快别说这些客气的话了，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以往莫大叔可也没少帮我们。”
    赵成安说完又对着廖辉说道：“廖大叔，你快给莫大叔看看，看莫大叔的腿怎么样了。”
    廖辉在走进里屋后就看见了莫庭雨腿上露出来的伤口，走近一些看的更清楚，道：“伤口倒是清理的很干净，裤腿剪开也是对的，不然粘在伤口上扯的时候又要把伤口扯开。”
    莫庭雨听着廖辉的称赞，本痛苦的脸上不觉带起笑来，竟觉腿上的伤痛都轻了一些，道：“都是菀菀想出来的，她说不把伤口洗干净，你来了不好检查伤口，有裤子挡着也不好上药，就让她奶给剪开了。”
    廖辉看向站在床头守着的女孩，莫紫菀他自然也是熟悉的，一个文静又好学的女娃，问道：“你咋知道要先清洗伤口的？”边说着话边看向莫庭雨的伤口。
    莫紫菀回道：“书上看来的，成安叔也说了，爷爷可能伤着骨头了，所以我才想着爷爷的腿应该不能动，就让奶奶把裤腿剪开了。”说话的同时眼不差的看着廖辉，看他究竟要如何检查。这个时代没有任何辅助的检查仪器，一切的检查都只能靠大夫通过望闻问切，已经行医的经验来判断和诊断。
    莫紫菀的眼不差的看着廖辉，廖辉也仔细的看着他眼前，和手下的这条伤腿，不只看的仔细，手触摸在莫庭雨的伤腿上时也是仔细的感受着手下传来的触感，随着他手移动在伤腿上，口里还不停的问道：“这个地方可痛？”待莫庭雨回答后手又往下压了一些继续问道：“我压着的时候可痛？……”
    一番检查后，廖辉直起身来肯定道：“是伤着骨头了，这条腿暂时不能动。”
    莫紫菀问道：“廖爷爷，骨头断了可还能接上？接上后以后我爷爷走路可会受到影响？”和原先的猜测一样，倒也不意外。
    若是放在现代，骨折的医治也不算是多严重的伤病，可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毕竟要落后很多，她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完好的接好断裂的骨头，并保证后期的行走不受影响。
    随着莫紫菀的问话落下，屋里的莫庭雨和宋南枝，包括赵成安都看向了廖辉，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且不说人人都想伤病后能恢复如初，就说莫家现在这情况，老的老，小的小，且老的又都身子不好，莫庭雨要是腿不能恢复好，成了瘸子，以后田地里的活做起来又要吃力不少！这样子的莫家，即便是赵成安这个外人也都希望他能完全的好起来。
    廖辉沉吟半晌后对着莫庭雨说道：“接骨我不是很擅长，若是我接的话，我并不能保证老哥你的腿以后行走无碍。”随后又道：“县里济生堂刘大夫在接骨上很擅长，老哥你这腿要想以后万无一失，最好还是去济生堂找刘大夫。”
    廖辉又如何不知道莫庭雨就是莫家的顶梁柱，要是他倒下了，这莫家的日子就更难了！可以莫家现在的条件，去县里找刘大夫看病，怕也是难的很！去县里看病，要是没个十两八两的，他这腿肯定是好不起来。
    莫庭雨苦笑道：“我们家这条件，就是付廖兄弟你的医药费怕是都难，那济生堂我们又咋去的起。”
    宋南枝也是一脸苦相的站在一旁，赵成安则是叹了一口气，不要说莫家去不起济生堂，他们村子的人又有几家能去的起？
    莫紫菀道：“谢谢廖爷爷，麻烦廖爷爷先给我爷爷处理下伤口，接骨我们去济生堂找刘大夫。”说完对着廖辉就是一躬，道：“还请廖爷爷原谅，我想要爷爷恢复如初，不想让爷爷以后走路都没法好好走。”
    莫庭雨喝道：“菀菀住口。”他也没想到过孙女会直接拒绝廖辉给自己看腿，喝完后才转头看向廖辉道：“廖兄弟，对不住了，菀菀还小，你可别和她一般见识。”
    哪知莫紫菀又接着说道：“爷爷，我是认真的，若是爷爷的腿现在不能一次性治好，以后就算是我们有钱了也不能再重新医治。”之前一直忍着没落下泪，终于滚了下来，“我想爷爷以后能行走正常，还能抱着我去到任何地方。”
    莫紫菀一哭，宋南枝本就没干的泪水更是掉了不停，就是莫庭雨也红了眼；而赵成安则是在心底深深的一叹，莫家的日子本来就难，现在更是雪上加霜了。
    虽说被请来替人看病，最后却又要转头去找别人，心里多少会有些异样，不过医术有限，人无完人，这种异样的感觉，廖辉转瞬即逝。
    行医这么多年，若这点小事还要放在心间，他也没法再行医下去，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接骨本就不是自己所长，她想要带着她爷爷去更好的地方医治本也无可厚非，转头对着莫庭雨道：“你这孙女倒是一片孝心！以后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廖辉在看着莫紫菀落泪时，也有些怜惜她，同时又觉这娃很有魄力和主见！一点也不像才四岁，就是十来岁的孩子，也不见得比她更有主见和魄力。
    莫庭雨道：“你不见她的气就好！”
    随后廖辉又道：“不说她是一个小娃，且她也是为了你的腿好，我又不是分不清是非的人。”随后又道：“不过你现在倒是要决定好究竟竟是去济生堂接骨，还是我给你接？”莫紫菀说的虽是有情有理，可这决定还是得家里大人决定。
    莫紫菀再次抢话道：“廖爷爷，麻烦你先给我爷爷暂时处理下伤口，我们去济生堂接骨。”
    莫庭雨也生气了，但还是舍不得凶莫紫菀，耐着性子道：“菀菀，咱们家啥情况你也知道！菀菀乖，你去找你春霖哥哥玩，爷爷知道要怎么做！”
    说完又转头对着宋南枝道：“把菀菀先送到书贤家去玩会。”
    莫紫菀着急了，自己太小，说的话不会被人听进去，为了让莫庭雨能听进去她说的话，只好威胁起来，道：“上次抄的书，是我趁着你们去地里干活后，带着春霖哥哥悄悄县里找书店领的书回来抄的。韩叔叔打我也是因为我偷偷跑去县城接抄书的活才打我的，并不是因为我没学好才打的。我可以多抄书，这样就能多挣些钱回来，爷爷看腿的钱就不会缺了。”
    “我想要爷爷的腿好好的，不想要爷爷变成瘸子。”最后又放出威胁的话来，“爷爷要是不听我的话，以后我也不听爷爷的话。”
    莫庭雨和宋南枝不知道还有这事，不要说他们两人被吓了一跳，就是廖辉和赵成安也被她说出的话来吓了一跳。
    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女娃，咋胆子还这么大呢？简直比男娃的胆子还大！这么小就敢偷偷跑去县里找活。
    宋南枝抱着莫紫菀，颤着手就往莫紫菀的屁股上打去，“你咋胆子这么大呢？要是被人抱走了可咋办？”“要是没了你，你让我和你爷咋活下去？”
    莫紫菀紧紧的抱着宋南枝，“奶奶你别生气，韩叔叔已经打过我说过我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了。我听话，爷爷和奶奶也听我这一回好不好？我不想让爷爷的身体变的不好！”说着话的时候，眼泪更是簌簌的往下流个不停。
    宋南枝就打了一下，在莫紫菀抱着她的时候，就再也打不下去，不但打不下去，眼里的泪也是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流个不停，明明还这么小，明明还什么都不该懂的年纪，却什么都懂了？
    莫庭雨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祖孙俩，心里也很是不是滋味，他又何尝不想去县里看病，想把身子看好，只是这钱他们确实拿不出来啊！

 18 雪中送炭

    “莫叔，就按菀菀说的，去济生堂。”就在莫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韩书贤走了进来，随后又道：“医药费我先垫着，等莫叔腿好了，再慢慢还我便是。”
    赵成安背着莫庭雨回来的时候，村子里就逐渐传出来莫庭雨摔断腿的事来。韩书贤和俞思莲在家本还不知道这事，可韩春霖在写完字后就往村子里找玩伴玩去了，这事还是他回家后说起的，在知道后，韩书贤跟着就来莫家看看。
    莫庭雨看着走进来的韩书贤，“这怎么好，以前你欠的钱都还没还完，这……”
    韩书贤笑道：“反正都还欠着，就一起欠着便是。”
    莫紫菀泪眼蒙蒙的看着韩书贤，此时的她想不出没有任何言语能形容她此时的感激！不只是感激，还有光亮，韩书贤刚说的话就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束光亮，这束光亮顷刻照亮了她此时的灰暗，和拉她走出窘迫。
    莫庭雨感激的说道：“多谢书贤你了。”随后又转向廖辉道：“就麻烦廖兄弟你帮我先处理下伤口了。”
    廖辉道：“这伤口也清理的很干净了，村子离县城也不远，宋嫂子找块干净的布来，我给莫大哥扎上就可以送去济生堂了。”随后又道：“只是抬得时候得小心些，不能再碰着这腿了。”
    在宋南枝把白净的棉布递到廖辉手里后，莫紫菀对着宋南枝又说道：“奶奶，找两根竹竿，再把床单系在上面就可以抬爷爷去县里了。”
    宋南枝忙把莫紫菀放下来，“我这就去拿竹竿。”好在莫庭雨平时里要编背篓篮子，家里也就还有没用完的竹竿。
    赵成安道：“我去帮忙。”
    韩书贤道：“还得麻烦成安兄再去村里帮忙找两个人来，也好帮着把莫大叔送去县里。”
    赵成安一想也是，应道：“好，我先去找人。”
    韩书贤道：“婶子你先把床单找出来。”
    宋南枝应道：“我这就去拿。”
    此时的韩书贤俨然成了莫家的主心骨，安排好事宜后低头对着莫紫菀道：“菀菀乖，有叔叔在，叔叔肯定把你爷爷送到济生堂请刘大夫好好给你爷爷看病，现在，你去叔叔家找俞婶婶，在家等着可好？”
    莫紫菀也知道，余下的事再用不着她了，若她再继续跟着，反倒还要人来照顾她，还碍事的很，于是听话的应道：“谢谢韩叔叔。”
    说完又走向廖辉，对着廖辉弯腰赔礼道：“谢谢廖爷爷，今日辛苦廖爷爷了，还请廖爷爷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廖辉已包扎好了莫庭雨腿上的伤，站起身来对着莫紫菀很是和蔼的说道：“你没有错，相反你能这样为你爷爷着想，我都替他们高兴，你爷奶能有你这样贴心懂事的孙女，是他们的福气。”
    莫紫菀再次谢道：“谢谢廖爷爷，等我爷爷腿好了，再请廖爷爷来家里做客。”
    廖辉道：“好。”
    莫紫菀离开后，廖辉又才说道：“一会我也跟着你们去县里，路上有个啥也好搭个手。”
    莫庭雨这时也知道不是客气的时候，只有自己好起来，以后才能更好的去回报他们对自己一家的恩情，“我现在就不多说啥谢不谢的话了，等我好了再慢慢来还大家的情。”
    莫紫菀来到韩家，才走进院子，韩春霖就跑了出来喊道：“菀菀妹妹你来了。”
    看着兴匆匆跑出来的韩春霖，莫紫菀再也提不起往日里的精神来，并无多少精神的喊道：“春霖哥哥！”
    俞思莲抱着韩秋露也跟了出来，韩秋露看着莫紫菀也伸手要找莫紫菀，嘴里还喊道：“姐姐，姐姐。”
    莫紫菀见着俞思莲就说道：“婶婶，叔叔送我爷爷去县里的医馆，让我来找婶婶。”莫紫菀说话的时候又红了眼睛。
    俞思莲看着红了双眼的莫紫菀，知道她是因为担心莫大叔的伤，轻声细语的说道：“菀菀乖，有你叔叔陪着去医馆，你爷爷摔着的伤肯定会好的。”
    “嗯，谢谢婶婶。”莫紫菀应道。
    随后俞思莲又问道：“廖大夫可有说啥？”
    莫紫菀回道：“廖爷爷来看了爷爷的腿后说是断了，又说县里济生堂的刘大夫接骨更好一些，我就嚷着要送爷爷去济生堂，这会叔叔和成安叔他们正帮着把我爷送到县里的医馆。”
    后又低着头道：“婶婶，对不起，我老是给你和叔叔添麻烦。”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对她，俞思莲总是多了一些怜惜。先是父亲没了，再是母亲也在生下她撒手人寰，而她也是，生下来就不足，好不容易养大到现在，莫家也是花了不少心思。
    放下韩秋露，蹲下身子，把眼前小小的人儿拥入怀里，轻柔的说道：“我们菀菀从来都是懂事的娃，也从来没有给我和你韩叔叔添过麻烦。”
    莫紫菀靠在俞思莲的肩上，“谢谢婶婶。”
    俞思莲抱起莫紫菀，对着韩春霖说道：“把妹妹拉着，我们先回屋吃饭。”
    虽有着成人的思想，可奈何身子还小，又紧张害怕了一场，莫紫菀在韩家吃过晚饭后不大一会就困得有些睁不开眼来，于是起身对着俞思莲道：“婶婶，我有些困了，我想先回去了。”
    俞思莲又把莫紫菀抱入怀里，“今晚就和婶婶睡好不好？”
    莫紫菀道：“婶婶每日里照顾妹妹，又还要做很多的家务事，也辛苦的很。婶婶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虽还不能减轻家里负担，也无法照顾家人，但自己照顾好自己还是没问题的，便也不好意思再给韩家增添麻烦。
    俞思莲很是心疼她的早慧，也不放心和不忍让她一个人回家，“咱们菀菀还是个孩子，是比你露露妹妹才大一点点的孩子，也是需要人照顾的，所以今日就让婶婶陪着菀菀休息好不好？也让婶婶照顾咱们菀菀一回。”
    莫紫菀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且，她也贪念起这温暖的怀抱，爷爷和奶奶的怀抱也很温暖，可却没有妈妈的味道，而俞思莲的怀抱就如妈妈一样，她也想妈妈了，靠向了俞思莲的胸膛，闭上眼道：“好，谢谢婶婶。”
    俞思莲抱着莫紫菀进到了房间，把她放到床上后才又对着韩春霖道：“妹妹今日有些累了，你是自己去书房里看会书还是也想歇着了？”
    韩春霖还拉着韩秋露，在她娘说完话后便抬头看向俞思莲问道：“妹妹可是因为莫爷爷腿受伤了今晚才不想看书写字的？”
    俞思莲抱起韩秋露，又伸出一手来拉起韩春霖的手说道：“我们先出去。”
    娘仨来到书房，俞思莲对着韩春霖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对，你菀菀妹妹就是担心你莫爷爷今晚才没精神和心思再读书和写字的。”
    韩春霖道：“菀菀妹妹不是说了爹已经送莫爷爷去医馆了吗？都送去医馆了，这还有啥好担心的？”
    俞思莲看着韩春霖，儿子虽不如菀菀聪慧懂事，可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能没心没肺的快乐，回望了一下卧室，笨一点也没啥，至少这日子能过得更轻松些，但这不是对儿子该有的想法，把韩思璐抱入怀里，儿子就该多些磨炼，早点懂事才行，“要是你爹摔着了，你会咋办？”
    韩春霖回答的倒是很快，“送爹去医馆！”
    俞思莲接着再问：“送去医馆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管了？”
    韩春霖道：“我也不是大夫，也不晓得该咋治啊？”
    俞思莲道：“那你可想过你爹摔着了不能走路，是不是得要人多陪着他，照顾着他？”
    韩春霖点头道：“嗯。”许是俞思莲的循循诱导起了作用，韩春霖说完又补了一句，道：“就像妹妹现在啥都不能做，我们要照顾妹妹一样。”
    韩春霖这突来的福至心灵的话让俞思莲嘴角带笑，“对，妹妹小，还啥都不能做，所以需要人照顾，就像你小时候一样，爹娘也是时时带着你，照顾着你，你才能平平安安的长大，现在我们也要照顾好妹妹，把妹妹带大。除了妹妹小需要人照顾，以后爹娘老了，也是需要你来照顾，就像爹娘现在照顾你一样！”
    韩春霖又点头道：“我以后肯定会好好照顾爹娘的。”
    俞思莲伸手抚了一下韩春霖的头又道：“乖，你是爹娘的好孩子！”随后又道：“你莫爷爷伤着腿后，你菀菀妹妹肯定会在家多陪着她爷爷，要是菀菀没来咱家，你可也不能偷懒，该读的书，该写的字和抄的书也不能落下了。”这会看着倒是乖巧听话，可一到白日里就想玩，没有菀菀在一旁盯着监督着，自己又不能时刻看着他，多些叮嘱总是好的，不但要多些叮嘱，明日起还要多去书房。
    韩春霖回答的倒是肯定，信誓旦旦道：“好，我肯定不偷懒。”许是习惯了有莫紫菀在一旁陪着学习，后又问道：“菀菀妹妹不来咱们家那我可以去找她吗？”
    “可以，只是去的时候不能吵着你莫爷爷了。”俞思莲先打好招呼。
    韩春霖道：“我不吵，我去和菀菀妹妹一起读书和抄书。”
    听了儿子说是去读书，竟没想着去玩，俞思莲瞬间觉得儿子真的是懂事了不少，又借此机会说下去，问道：“那你可知道你菀菀妹妹为何想抄书？”
    “菀菀妹妹说想挣钱，我也想挣钱。”韩春霖又回道。
    俞思莲继续问道：“你菀菀妹妹从没说过她想要什么？她挣钱来做什么？”
    韩春霖被她娘的话问的愣住了，想了一番后才回道：“菀菀妹妹没说。”
    自己的傻儿子当然不知道菀菀想要挣钱做什么！所以在给韩春霖解释莫紫菀想要挣钱时，俞思莲绕了很大一个圈来解释。
    从大丰王朝多是农户开始，到庄稼地里出的粮食卖不出高价格，最后又绕到了生活中吃穿用度一应的开销，方方面面详详细细的说着种地挣的钱远远够不上生活的开销。不但够不上，还有可能入不敷出，甚至是生病后都有可能看不起病，不过在说到看不起病的时候倒是没说莫家就是如此。
    林林总总说了一刻钟，说完又才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莫爷爷和宋奶奶不识字，又上了年纪，没法去县里替人做工挣更多的钱，所以你菀菀妹妹才想着要抄书挣钱来补贴家用，让你莫爷爷和宋奶奶能轻松一些。”
    最后又感慨的说道：“这也是你菀菀妹妹聪明的地方，若她之前不好好读书，现在又怎能如此轻松的抄书挣钱，你说是不是？”
    在抄书轻松这一点上，韩春霖却不认同，“可我也没觉得抄书有多轻松！”
    俞思莲抿嘴一笑，并不做强求，只说道：“也好，那明日你再随娘到菜园子里除草，种菜！正好地里又长了不少草起来，也该除草了。”

 19 不一样的玩耍

    韩春霖一听她娘又要喊他去菜园子里除草种菜，忙摇头，“那还是算了，我在家抄书好了。”
    前几日，他不想读书，菀菀就提议让他去地里除草，当时他是挺高兴的很，哪知高兴的太早，光是拔草都把他累了个半死，要不是力气小，她娘还要让他扛锄头挖地，虽然地没挖，但是种菜的时候，也没能歇着，拿了水瓢舀了水为才撒下的菜籽浇水。
    当然，莫紫菀和俞思莲为了他能在地里玩的开心，玩的痛快，地里的草专门留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任由它们肆意生长，并除了拔草的活，俞思莲还准备把地里的都拔了后再重新下种种菜，翻地他是不能，但是撒下种子和浇下水还是能行的。
    倒也没让他一个人在地里忙活，俞思莲也在一旁帮忙，只不过她是在拔白菜，拔完菜就抗了锄头挖地，全程以比平时慢一半还不止的速度干着活。不过，手下的活可以慢，但嘴上却不能慢，全程不停的催促着韩春霖扯草！
    为了能让韩春霖对读书和不读书有直观的感受，莫紫菀在把当日的书读完，又抄了两页大字后就带着韩思璐在院子里玩了起来，两人在院子里跑着闹着，嬉闹声在韩春霖的耳里更是魔咒一样吸引着他，忽然就觉得往日里好玩的菜地一点也不好玩，不但不好玩，还累人的很。
    快到午时，韩春霖就想趁着吃午膳的时候逃离菜地，可她娘像是忘了要做饭这件事，一直在地里忙着，当然也就拖着韩春霖在地里不能离开，一直到午时都过了才站起身来伸伸懒说道：“春霖，娘回去煮饭，你把桶里的水舀来浇下水，浇完水你也回屋休息会，下半晌咱们再把白菜洗出来。”后又说道：“浇完水，你就去找菀菀，把你妹妹接回来，她要是不回来也没关系，下半晌还有的忙的，等会咱娘俩还要把地里收回去的白菜都洗出来。”儿子能饿，闺女可不能饿着，所以莫紫菀早带着韩秋露去莫家吃饭去了
    韩春霖当即就回道了下半晌要看书！
    俞思莲很是满意他的反应，不错，还记得上次的教训便好，不过还是装出了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我还想着有你帮忙，我也能轻省些，不过读书也重要，娘也不能耽误你读书！你好好读书就是，等你空了再来帮一下娘。”
    俞思莲怎么借着自己教育引导韩春霖，睡在床上的莫紫菀一慨不知，她只知自己很是难受，睡梦里的她一会见着自己被人遗弃在顺水而流的木盆里，一会又见着爷爷病倒，奶奶随之也倒了下来，自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相继倒下却毫无办法。
    胸口似有千金重的大石压着，不要说是动弹，就连想要张口喊叫也叫喊不出。无法动弹和呼叫让她着急不已，急的又是挥手，又是蹬腿，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把压在胸口的石头推开。
    可任凭她如何挣扎着想要把胸口的大石推开，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挣扎着想要喊叫出来，到最后却都未能如愿，直到一道轻柔的声音入耳，接着就感觉到有人抚上了自己额头。
    一觉醒来非但没让自己轻松，反而更累，缓缓睁开眼来，俞思莲关心的脸庞随即映入眼帘。橘黄的油灯下，衬得俞思莲看着莫紫菀的目光更加的柔和，“可是做噩梦了？”俞思莲关切的问道。
    莫紫菀疲倦的点声应道：“嗯。”
    俞思莲轻抚着莫紫菀的额头，缓缓纾解着她的紧张和害怕，“你爷爷的腿已经接好了，大夫说休养几个月就能完全好起来。”
    莫紫菀听后，心中的担忧和害怕随即去了大半，紧张的心神终于放松缓解下来，就连身上的疲倦感都轻了不少，问道：“我爷爷他们已经回来了吗？”
    俞思莲回道：“才回来一会，想着你已经睡下了就没来喊你。”
    俞思莲在莫紫菀睡着后，先是和韩春霖说了一阵话，后又收拾着兄妹两人睡觉。等着兄妹两人睡下后她则半靠在床头等着韩书贤回来。
    韩书贤回来的时候已过子时，起床伺候完韩书贤洗漱再回到屋子时，便发现莫紫菀睡得极不安稳，这才把她喊醒了过来。
    莫紫菀虽不知现在是几时，但想着自己都已睡了一觉，肯定很晚了，而俞婶婶的样子显然是还没有入睡，便自觉的往床的里面靠了靠，“辛苦婶婶了，婶婶快来歇息。”
    韩书贤去了韩春霖的屋子歇息，这一晚，俞思莲陪着莫紫菀和韩思璐而歇。再次入睡后，心里少了担忧，莫紫菀睡的也踏实了不少。
    第二日一早，莫紫菀起床后便跑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宋南枝已经不再卧房了，看着躺在床上脆弱不堪的莫庭雨，莫紫菀眼眶又一酸，眼泪又是不受控的滚落下来，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声喊道：“爷爷。”
    她不怕吃不好，也不在乎穿的是好是坏，更不在乎日子过得艰难，可她却不想看到爷奶受伤，见不得他们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她宁愿躺在那里的是她，因为他们的已经够苦了。
    莫紫菀心痛着莫庭雨，可莫庭雨又何尝不是一样，不要说让孙女受委屈，就是现在见她又流泪都心痛的很，抬手便轻抚上莫紫菀的脸庞，指腹轻轻的拭去她滚落下来的泪滴，安慰道：“没事，爷爷没事，菀菀不哭了啊！等过些日子爷爷的腿好了就又能抱着你到处玩了。”
    莫紫菀在莫庭雨的话后眨掉眼中泪水，点头应道：“嗯，我不哭，爷爷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说完又关心的问道：“爷爷，腿还痛的厉害不？”
    莫庭雨道：“不是很痛了！”
    莫紫菀接着又一脸关切的问道：“刘大夫可还有交代？可说了要注意什么？可是有什么不能吃的？”想着中医一般都讲究忌口，若是在现代她肯定不会想着忌口，可这会她宁愿多忌下口，以期望爷爷的腿能恢复的快些。
    想到有忌口，也就有能促进伤口恢复的食物，随后又问道：“或者多吃什么伤口恢复的更快更好？”
    莫庭雨的腿一直都还痛着，痛的他一整晚都未能睡着，所以人也更加的憔悴，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以至于让莫紫菀见着时就心痛的落泪，可此时看着孙女一脸的关切和着急，还有几分喋喋不休，显得有些啰嗦的样子，顿时让精神不济的莫庭雨有了几分精神，失笑道：“交代了，你奶奶都记下了。”
    莫紫菀也露出一丝笑来，“我去给爷爷打水来洗漱。”
    莫紫菀说完就跑向灶房，进到灶房就看见宋南枝扶着灶台站着一动不动，“奶奶！”
    宋南枝的头晕又犯了，且这次头晕的时间比以往都还久，且耳朵里都嗡嗡嗡的响个不停，以至于连莫紫菀的喊声都听的不是那么清楚。
    虽知道孙女回来了，但她却不敢转头去看，怕一转头就更晕，只答应道：“菀菀回来了。”随后又道：“饿了吧？再等会啊，再等会奶奶就把饭做好了。”
    莫紫菀走过去，扶着宋南枝的腿，“奶奶可是又头晕了？”
    宋南枝道：“有一点，别担心，奶奶站一会就好。”
    莫紫菀转身走到灶间，把放在灶间的板凳拖了出来，拖到宋南枝的身后，“奶奶先坐下歇息会，歇息会就好了。”仍然是遵循他们的说法，歇一会，坐一会，站一会就好了。
    宋南枝缓缓坐下后，莫紫菀便伸手向着宋南枝的太阳穴处按压起来，“肯定是奶奶昨晚没休息好才头晕的，我给奶奶揉揉。”
    莫紫菀尽捡着好的说，宋南枝听后也接着她的话说下去道：“对，就是昨晚没休息好才头晕的，今晚就能好好睡一觉了，睡好了就不头晕了。”
    宋南枝接着莫紫菀的话往下说，可莫紫菀却未接着她话继续说下去，接着自己前面的话说下去，道：“等吃了早饭，奶奶就回屋去休息会，把昨晚没睡好的觉补起来就不头晕了。”当然，她更知道奶奶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回屋去歇着，随后又补充道：“要是奶奶也病倒了，我和爷爷可怎么办？”
    宋南枝又怎会不知道现在家里啥都要靠着自己，只是生活里早已习惯强忍，忍着不适，忍着饥饿，忍着寒冷和炎热。孙女的话就在耳边，小手也还在自己太阳穴上来回按压，她不敢再忍下去了！真怕再忍下下去后也跟着倒下了，他们爷孙俩可怎么办？
    许是莫紫菀的按压有了一些作用，也许是歇了一下的原因，宋南枝的眩晕感减轻了一些。晕的不那么厉害了，人也轻松了一些，脸上又浮出一抹笑来，伸出手指着莫紫菀的鼻尖笑道：“小狐狸。”后又道：“奶奶听你的，吃了饭就去休息会。”
    见她答应，莫紫菀心下也高兴，轻松一些，“不是小狐狸。”抿嘴笑道，后还嘴甜的说道：“是爷爷和奶奶把我教的很聪明。”
    见着奶奶答应下来，按压的手遂放了下来，走向灶间，看着灶孔里的火已经熄灭，拿起放在一旁的打火石来，对着宋南枝道：“奶奶，你就在这看着我，看着我烧火好不好？”
    宋南枝听后马上就要起身，可莫紫菀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停止了动作，“要是奶奶的头晕一直不好怎么办？我学会了烧饭，不但能做饭给自己吃，也能照顾好爷爷和奶奶，所以奶奶你现在就教我烧火做饭好不好？我很聪明，肯定也能一下就学会。”
    宋南枝的心里一酸，眼眶又忍不住的红了，甚至是心里都升起了若是老头子当初没有抱回她，说不定她还能遇到一户好人家，这样也就不用跟着他们受苦了，伸手抚摸着莫紫菀的小脸，“苦了我的菀菀了。”

 20 学做家务

    宋南枝休息的时候，莫紫菀就自行的拿了书本出来抄书，同时心里也定下了暂时不去和韩春霖读书，她要用更多的时间来把书抄完，早点抄完才能早点拿回抄书的银子。
    在莫紫菀抄了小半个时辰，俞思莲一手抓着一只绑了的大公鸡，一手还提着一个篮子来到了莫家，走到院子里就喊道：“宋婶子，菀菀！”
    莫紫菀放下手中的笔就跑了出来，看着俞思莲来了，“婶婶！”
    莫紫菀走出来后，宋南枝也跟着走出了门来，“春霖娘来了，快进屋里坐。”
    俞思莲提着袋子走上台阶道：“莫叔这次摔着腿了，抓了只鸡来，还有几个鸡蛋，婶子你给莫叔炖点鸡汤来喝喝。”说是几个鸡蛋，实际上是满满的一篮子，当然韩家肯定是不可能存下这么多的鸡蛋，俞思莲在莫紫菀回家后就去村子里找人买了这一篮子回来。
    宋南枝忙推辞道：“这那成？春霖和露露都是长身子的时候，你都拿给我们了，他们吃啥！”
    俞思莲道：“家里又不止一只鸡，婶子快别和我客气了。”
    宋南枝客气一番后接过大公鸡和鸡蛋后，道：“快进来坐坐。”
    莫紫菀也上前拉着俞思莲，“婶婶，我要在家里照顾我爷爷，这几日就不能去和春霖哥哥一起学习了。”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笑道：“好，等你照顾完爷爷好再去找春霖哥哥一起读书。”
    宋南枝把接过来的鸡用背篓盖在了屋檐下，接着再提着鸡蛋和俞思莲进到了屋里，进屋后俞思莲在宋南枝的陪同下往里屋和莫庭雨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前屋，坐下和宋南枝说了一会话后，村里人陆续的就有上门来探望的。
    俞思莲见有人来后，就起身告辞。
    一直临近午时，家里才没有再来人，招呼人虽耗费心神，但有人上门来关心自己，莫庭雨和宋南枝也是很高兴的，直到家里又只剩下自家三人时，莫庭雨躺在床上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家这些年一直受村里人照顾，怕是以后都很难还上了。”
    宋南枝心里又岂是不知道，看了一眼旁边的孙女，打起精神来说道：“前几年咱们家最难的时候都过来了，现在菀菀也带大了，这以后还怕啥。”后面还说笑起来，道：“咱们菀菀都知道挣钱了，还怕啥！最后还有补了一句，“比你这个当爷的挣的钱还多。”
    莫庭雨也被宋南枝的话逗得提起了精神，“是，菀菀比我还厉害了。”
    宋南枝是当自己在说笑，不过莫紫菀却并不把这当成说笑，跟着宋南枝的话说下去，“奶奶说得对，我也能挣钱了，这次的书我一个月就能抄完，抄完就能挣四两银子回来，以后我还会挣更多的钱，所以爷爷你要快点好起来。”
    韩书贤送莫紫菀回家时并未给他们说菀菀还要继续抄书，更没有说这次抄书能挣四两银子，现在两人一听一个月能挣四两银子的时候，两人皆是一愣，莫庭雨咽了咽口水问道：“菀菀，你给爷爷好好说说，这抄书当真能挣到这么多钱？”
    不是莫庭雨忘了莫紫菀已经拿回来的二两银子，二十现在一个月就能挣到四两银子，比之前还多了二两银子，四两银子都可以买四担大米了，这四担大米都够得上他们一家三口半年多的口粮了。
    还有，以往去山里也有运气好的时候，可再咋运气好，也没有一个月就挣会四两银子。
    莫紫菀听后认真的回道：“真的呀！韩叔叔一直陪着我的，书店的伯伯说我抄的好，就又让我再抄，只是这次比上次要多抄一本，所以能挣四两银子。伯伯还说只要我想抄，书店里的书随便我抄，抄好了都给钱。”为了让两人能不再担心钱的事，莫紫菀小小的撒了一个谎。
    “可你春霖哥哥可说了看书写字累人的很，你天天读书写字不怕累着么？”莫庭雨又说道，以前只当她说抄书挣钱是说着玩的，可现在才觉得她不是在说着玩，是真的在给家里挣钱。
    莫紫菀做出一脸的疑惑，故意说道：“怎么会累呢？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点都不累啊！而且看书可好玩了！书里面有很多很多好看的故事，可有意思了。”怎么会不累，学习一点都不比干活轻松，特别是现在自己年纪还小，精力不够，力气也不够，写字时不一会手便酸痛起来，可这些她又怎么能让他们知道！
    为了打发时间，也为了让他们相信读书是真的是很有趣，莫紫菀顺口就讲起了孔子游历列国的故事，一来是因为莫庭雨躺在床上无事可做，说故事与他也好打发时间，再有便是孔子游历列国的年纪比他爷爷现在的的年纪都还长五岁，且一路走来，并未比之他们现在遇到的困难苦楚少，也相当于是激烈他爷爷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坚强起来。
    有了莫紫菀故事的激励，莫庭雨的心态也被激起了斗志来，奈何现实生活的压力却是并未因心态的调整就变得轻松。
    莫庭雨在县城接骨后回家的第三天济生堂的刘大夫就来到了蓝湾村。
    宋南枝早早的起床做好三人的饭食，伺候着莫庭雨和莫紫菀吃过饭，又麻利的收拾好了家务，喂了牲畜后就出门去县城请大夫上门来为莫庭雨换药。当然走之前一再的交代莫紫菀不可去后院井边。
    莫紫菀在宋南枝走后就开始抄书，早点抄完书就能早点挣到钱。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和晚上去韩家听一个时辰的课外，其他时间都在抄书。不只是他抄书的时间变多了，就连韩春霖也比以前勤奋了不少。
    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抄完论语，所以宋南枝的嘱咐于莫紫菀来说，有些多余，她可没有时间去耽误。
    半个时辰后，宋南枝带着大夫回到家来，莫紫菀在宋南枝带着大夫回来后也放下了手中的笔，蹬蹬的跑到了莫庭雨睡着的屋子。
    昨日没有去县里，主要是因为昨日紧急，她若再要去的话，只会拖累爷爷就医的时间。可今日却是不一样，肯定不能再错过了，她虽不懂医术，但是在旁边多听听，对以后照顾爷爷的生活起居，肯定也是有帮助的。
    来人正是济生堂擅长接骨的刘原大夫，原想着刘大夫应是和廖爷爷差不多年纪，可在莫紫菀放下笔跑来看到的却是一位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大夫。
    宋南枝在把刘原带进屋后，本是要请刘原坐下歇息喝口水后再进里屋为自己老伴看伤换药的，哪知刘原拒绝道：“多谢婶子，还是先给大叔看伤要紧，劳烦婶子先为我打一盆水来，我净下手后才好为大叔看伤。”
    宋南枝马上应道：“好，好，我马上打水来，刘大夫你先坐下。”
    宋南枝转身出门就去打水，莫紫菀见着眼前的人客气有礼，且也能急病人之所急，不由得心生好感，对着刘原也说道：“谢谢刘叔叔来给我爷爷看病。”
    刘原看着眼前还没自己腿高的扎着两个冲天小辫的女娃，一无人教她对自己道谢，二无人家中大人陪在一旁，刘原第一反应是眼前的女娃很是大方有礼，这样大方有礼的孩子，谁能不喜欢，低头微微前弯了下身子，微笑着说道：“你爷爷是病人，我是大夫，为你爷爷看病治伤是我的职责，是应该的，小朋友无需言谢。”
    有些人，只一面，或是一句话就能让人心生喜欢。刘原给莫紫菀的印象就是如此，听完了刘原的话，莫紫菀第一感觉就是他是一位彬彬有礼，很有医德的大夫。
    这时宋南枝端着水进到屋子里来，刘原净手后道：“劳烦婶子带我去为大叔看伤吧！”
    宋南枝道：“多谢刘大夫，这里面走！”引着刘原便往里屋走去。
    两人几步路就走进了里屋。当然，莫紫菀也紧跟其后。
    莫庭雨在看着刘原后，也招呼道：“辛苦刘大夫跑一趟了。”
    刘原：“大叔客气了。”随后走近床边就问道：“大叔今日感觉如何？可还疼得厉害？”
    莫庭雨道：“还是疼，一阵一阵的，不过比前两天好多了。”
    “那就好。”随后又接着说下去，“这痛一时好不了，大叔只能多忍着些了。”刘原说道，边说着边把缠在莫庭雨腿上绑着的布带给褪了下来，接着又拆了绑在腿上的一片一片的竹片，竹片之下又是一圈布带，所有布带拆都下来后才露出膝盖上的伤口来。
    伤口上本敷着的一层用来止血疗伤的药粉，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层厚厚的血痂。刘原先是检查了下伤口周围的皮肤，周围皮肤还是红肿的厉害，又轻轻的在血痂上压了下，见未有血丝冒出，道：“我先把这血痂祛除，祛除后再为大叔重新上药。”
    后又转头对着宋南枝道：“再麻烦婶子拿块干净的布和重新打一盆清水来。”
    宋南枝很快便拿了布和又打了水端进屋来，刘原把布沾湿后再轻轻的覆盖在伤口上，覆盖一会后又才拿起布巾在伤口上擦拭起来。
    莫紫菀看着棉布在爷爷腿上的伤口上来回移动，随着刘原的手的移动，爷爷脸上的汗滴也越来越多，开口道：“刘叔叔，布条粗糙，即便叔叔已经很轻的擦拭伤口，可仍免不了伤口被碰触，疼痛加重不说，还容易让伤口再流血。叔叔不如换做棉花，用竹签裹上一点棉花再来擦拭伤口，棉花轻盈柔软，碰触伤口时也不会让伤口再加重。”
    刘原顿了一下，想了想道：“棉花虽轻盈柔软，但却未必能擦拭干净。”

 21 清洗伤口

    莫紫菀马上回道：“不用洗，用一块丢一块。”被污染的棉团继续用下去，不易伤口的清洗不说，还易加重伤口的感染，本还想说清水也不适合擦拭伤口，水里的微生物，细菌不知几多？但这个她却是不能说，一来解释不清楚，就算解释的清，这来路也是无法说出来的，所以到嘴边能说的也只有这个清理伤口的法子了。
    莫紫菀说完就转头对着宋南枝说道：“奶奶，你先拿一点棉花出来给刘叔叔。我去重新端碗水来。”
    莫紫菀说完也不管刘原是否会同意她的法子，迈着小短腿就往着灶房跑出，抬了灶间的板凳到案板上拿了一个碗，再往碗里倒了凉冷的菊花水，水倒好了后又加了些盐在里面后才又端着碗走回屋子。
    端进屋里后，莫紫菀把水捧到刘原面前后说道：“叔叔，盆子里的水已经脏了，用碗里的水清洗，棉花比布好用，脏了的直接丢掉，再重新拿一团又方便又干净。叔叔你先试试看这个法子可行？”说完便一脸希冀的看向刘原。
    宋南枝其实在莫紫菀跑出去的时候，就对刘原歉意的说了莫紫菀人小不懂事，让他别介意。
    刘原为人本就随和，加之他本就是大胆敢尝于尝鲜和创新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年纪轻轻就有了现在的医术。所以在莫紫菀说完棉花比布好用，脏了直接丢掉，再重新那一团又方便又干净后准备一试，但在看到莫紫菀端来的水泛着淡黄后就收回了拿着棉团的手，道：“小妹妹，这水一定要用干净的水。”
    莫紫菀回道：“叔叔放心用，这是菊花水，廖爷爷说菊花能清热退暑，我们平常都是喝这个水的，很干净的。”
    看着手中的棉花，以及眼前泛着淡黄的菊花水，这一趟外出的倒是有些意外之获了。于是拿着棉团的手伸进了莫紫菀端着的碗里，沾了些菊花水，再轻轻的往伤口上擦去，如此反反复复几次后，伤口的血痂终于清理干净，而刘原对棉花的使用也越来越顺手，最最主要的，一碗水就能把伤口清洗干净，这可比之前用盆装水来清洗伤口方便多了。
    清理完伤口后，接着再是上药，又是一层药粉撒在了伤口上，接着再是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布带。缠完布带后又把拆下来的竹片一片一片的再布带重新绑回到了莫庭雨的腿上。
    包扎完伤口后，宋南枝这才又重新打了水来给刘原洗手，而莫紫菀又蹬蹬的跑去了灶房里，给刘原重新端了一碗菊花水来，在刘原洗完手后把碗递向刘原，“辛苦刘叔叔了，这是我重新拿婉倒的水，叔叔请喝水。”
    刘原接过水碗，一口气喝下后，“谢谢小朋友。”
    宋南枝在刘原喝了水后，问道：“刘大夫，辛苦你了，你看这看病钱是好多？”
    刘原道：“就给三百文药钱吧！”
    宋南枝有些不敢相信只收自己三百文钱，不确定的问道：“出诊的钱……”
    宋南枝还没说完，就听刘原道：“出诊的一两银子就免了，今日还多亏了你这小孙女，让我学到了一个清理伤口的新法子。”
    宋南枝对着刘原鞠躬感谢道道：“多谢刘大夫了！多谢刘大夫了！”
    刘原道：“婶子快别客气了！。”
    莫紫菀听着两人说话，她终于明白了他爷爷为啥不想去济生堂了，也明白这些年奶奶的病为啥也一直不肯去县城医馆看了！光是出个诊就是一两银子，且药钱也不便宜，换上三回就快一两银子了。
    贵，太贵！看病难还真是古今相通！
    莫紫菀咽下这看病贵的惊讶，走到刘原身旁，道：“刘叔叔，你们医馆收药吗？”看病贵，没道理药材会便宜。想着以后上山可以去找药材卖给医馆。
    莫紫菀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挣钱，可却忘了她根本不识得药材！
    刘原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真是越看越喜欢，回道：“当然要收。”随后又逗道：“莫非你想去采药来卖？”
    莫紫菀点头承认，“想。”
    刘原又道：“你可识得药材？”
    莫紫菀睁着大眼，自己怎么忘了这个了，摇了摇头：“不识。”
    刘原看着莫紫菀黑亮无辜的眼睛，嘴角翘起来，“那你怎么采药来卖？”
    莫紫菀转着小脑袋想了想，道：“要不刘叔叔你教我认草药吧！”忽然觉得自己想了个好主意！
    刘原笑了起来，“好，下次叔叔来给你爷爷换药时就带几种草药来教你认，可好？”
    莫紫菀没想到他真的答应，“叔叔就我认几种我们山上有的药材，贵一点最好，等我学会了就采来便宜卖给叔叔。”
    “好。”刘原笑着应下。
    宋南枝一开始时本想上前制止，可看着刘大夫也没有不耐，就由着她说下去了，等着莫紫菀说完后才说道：“让刘大夫见笑了，这孩子着急他爷的伤，昨日里就闹着非要送他爷去医馆找你医治，今日见着你好说话就顺杆子往上爬了。”
    刘原还不知道有这出，低头看向莫紫菀道：“为何一定要来找我医治？”
    莫紫菀道：“廖爷爷说刘叔叔你接骨的技术最好，爷爷找你接骨，以后恢复的更好。”最后还补充道：“现在见着刘叔叔了才知道叔叔不但医术好，人也很好，我爷爷肯定很快就能好起来。”
    刘原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三四岁的小娃信任并说人很好，都说小孩的眼睛最是明亮，心生欢喜的保证道：“叔叔一定让你爷爷尽快的好起来。”
    刘原也是说到做到，过了两日再来换药的时候就带了几株完整的药材来到莫家。在给莫庭雨换完药后，从背来的医药箱里面逐一拿带来的药材，先拿出一株来说道：“这是你爷爷以后要常用到的一种药，此药名叫三七，有活血化瘀之功效。”
    莫紫菀听后道：“刘叔叔你等我一下。”说完就跑向自己的房中，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只笔和一张纸，把纸放在桌前，又翻身坐回到自己的位子，道：“刘叔叔，你再说一遍，我记下来后就不会忘了。”
    刘原愣住，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你会写字？”
    莫紫菀应道：“会，我韩叔叔教我的，我三岁时韩叔叔就教我认字读书了，我现在不但会读书，也会写字。”用着小孩的口气，骄傲的说着自己会读书写字。
    宋南枝也在旁边补充道：“她就喜欢读书，她韩叔叔教她的，她全都记着。”
    在宋南枝解释后，刘原也从惊讶中恢复过来，“好，我说慢一点，你慢慢写不着急。”怪说不得能想出用棉花来清洗伤口的法子。
    随后刘原慢慢的说着三七的药性，边看着莫紫菀一笔一画的写着，越看心里越是惊讶，这字比自己家十岁的侄儿都还写的好！
    等着莫紫菀写完，把手中的药材又拿给莫紫菀教她辨认。把带来的药材全部教完后才起身准备回医馆，走时还把药材留了下来，留下药说道：“你先把这几株药记牢，等叔叔下次来再教你另外的药。”
    莫紫菀谢道：“谢谢刘叔叔。”并把刘原教她识药的情分记在了心间，等来日，和欠下韩家的情分一样慢慢还。
    后刘原在又上门时，仍带了好几种药材，特别是最后一次，带了不下十种药材，至于一次性带十种之多的药材，还是因为刘原在见着莫紫菀把前面所教药材都熟记于心，就想着最后一次多教一些，能在周围山上找到的药材基本都带来了。
    药不分贵贱，药性不一样，所治病症也就不一样，之所以有贵重之分，不过是药材罕见了些，不易得而已！
    所以在给莫紫菀讲完药材后，又说道：“贵重一些的药材虽卖价高一些，但却不易得。”指着地上拿来的一些常见的药材说道：“这些药材很常见，到处都生长的有，收采也简单，多采一些未必就比贵重的药材卖的少！”
    莫紫菀一点就透，随即两眼亮晶晶的应道：“嗯，贵一点的药材不容易找到，但是这些药材随处都有，极少成多，说不定比贵重一些的药材卖的钱更多。”
    送走刘原后，莫紫菀就对着宋南枝说道：“奶奶，等我把书抄完了，我们就去山上采草药卖钱。”
    宋南枝看向莫紫菀后又看着地上的药草，笑道：“你去干啥，这些我又不是不认识，下半晌我就出去挖。”
    这回倒是轮到莫紫菀吃惊了，“奶奶，你认识这些草药啊？”
    宋南枝回道：“啥药我不知道，就和刘大夫说的，这些东西到处都有，好找的很。”没想到以往不是被扯来喂猪，就是扯来晒干当柴火的野草居然是药，还能卖钱。从此，本就忙碌的宋南枝又多了一事。
    莫庭雨倒下后，家里的重担全都压在了宋南枝身上，本就孱弱有病的身子，在地里，屋里连着忙活了大半个月后，终于倒下了。
    这日午时，宋南枝从地里回来就头晕的很，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奶奶有些头晕，先去歇会，碗筷等奶奶歇会后再起来洗。”
    莫紫菀看着宋南枝苍白的脸，心疼的不得了，忙点头应道：“奶奶你快去休息，等你休息好了，头就不晕了。”说着就拉着宋南枝的手往里屋走去。
    在把宋南枝送到里屋后，莫紫菀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现在莫庭雨和宋南枝已经放心她烧火煮饭，趁着他们休息，把碗先洗了，以后他们也就能放心让她洗碗了。
    只是这喂猪的事，那木桶她却是提不动！随后又一想，也无事，大不了一瓢一瓢的舀过去。
    莫紫菀想好后就开始行动，先是在水缸里舀水出来再踩着凳子站在灶台前慢慢的把锅碗洗好，洗好锅碗，再把拌了粗糠的洗碗水一趟趟的舀去猪圈喂猪，直到桶里的水都舀完，才甩了甩累得酸痛的手臂。
    按照她奶奶喂猪的过程，只差切猪草了，衡量了下切猪草这事后，莫紫菀准备不逞能，菜刀笨重，不是她能控制好的。做力所能及的事便好，若逞能容易伤着自己，也让大人徒增担忧。
    洗完碗后，莫紫菀轻手轻脚的回到莫庭雨和宋南枝休息的屋子，悄悄走到莫庭雨身边说道：“爷爷，我把碗洗了，洗碗的水也舀去喂猪了，一会奶奶要是醒了，你让奶奶不着急，多睡会再起来也没事。”

 22 上山

    莫庭雨看着才比床高一点的小人儿，才几日，这家里的家务活她都做了个遍，不但做家务，还要伺候自己，给自己端茶倒水。又怕自己闷着，每天还变着花样给自己讲故事，说笑话，逗自己开心。
    明明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孙女，现在却啥事都要做，心痛的说道：“那木桶那么重，你咋提得动的？你还小，这些事都不是你该做的，以后可别用蛮力了，小心伤着自己。”
    莫紫菀笑眯眯的回道：“我没提，我一瓢一瓢舀过去的。”说完又保证道：“爷爷放心，我肯定不会做我做不了的事，也不会伤着自己的。”最后为了显出自己万事都小心了的，又说道：“我没去后院井边，也没碰菜刀。”
    莫庭雨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莫紫菀的头顶，“菀菀乖，记着千万不能伤着自己了，爷爷宁愿腿再也站不起来，也不想你受一点伤。”
    莫紫菀自然不会让爷爷多担心自己，听话的应道：“嗯，爷爷放心，我不会做危险的事。”随后又道：“爷爷你也歇一会，我去找春霖哥哥玩一会。”这些日子除了每晚照旧到韩家学习一个时辰，其他时候都用在抄书上，而韩春霖为了陪她也减少了出去玩的时间，今日带他出去玩就当是奖励他这些日子乖乖读书抄书，顺便也给自己放个风，只是她这个放风却是带着目的的。。
    莫庭雨听后忙道：“去吧！”难得她想出去玩，这些日子不说出去玩了，就是在家她也没怎么歇过，不是在抄书就是在帮着做家里的活。
    从里屋退出来后，莫紫菀是真的去找韩春霖，打算一会去山里看看，看看能不能运气好的找到贵重一些的药材，奶奶的头晕又加重了，若是能找到一些当归回去，不管是卖钱，或是留下来家用都是迫切的需要。
    来到韩家，俞思莲正和韩春霖一起逗着韩秋露玩，莫紫菀也难得的放松走上前逗着韩秋露道：“露露妹妹，想姐姐了没？”
    韩秋露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莫紫菀，随后扑上前就在莫紫菀的脸上留了一脸的口水，“想姐姐。”
    莫紫菀抱着韩秋露小大人的口气说着话道：“姐姐也想你，只是姐姐这几天有些忙！等姐姐这几天忙完了就有时间来陪你玩了。”
    俞思莲听着两个小布丁的对话，噗呲的就笑了出来，道：“哟，我们菀菀大姐姐在家都忙了些什么？”她知道莫紫菀在家顾着抄书写字，想早点把书抄完也好拿去书店换钱，却不知她已经开始在干着家务活。
    莫紫菀回道：“帮奶奶煮饭，扫地，喂鸡，还要陪爷爷说话，还要抄书，可忙了！”说着的时候还扳着手指数着，完全一个小孩模样。
    俞思莲笑道：“我们菀菀也成了大忙人了。”
    逗弄了一会韩秋露后，还是先陪着韩春霖读了会书，写了会字后才说出去玩。，写完后不等韩春霖说出去玩她就主动提出来，“春霖哥哥，字写好了，我们去玩吧！”
    韩春霖当然高兴，这几日菀菀只顾着抄书，连带着他都出去玩的时候都少了，此时听着出去玩，心里一下就乐开了花，当即就应道：“好，我们去抓笋壳虫。”
    莫紫菀点头“好。”随即两人出了书房后给俞思莲说了一声后便往外跑去。
    来到村子里的竹林时，竹林里已经有三个小孩在了，加上韩春霖和莫紫薇一共五个孩子。
    奈何，村里竹林就这么些竹子，又天天都被小孩来抓，于是便僧多粥少！运气好，能每人抓着一个，运气不好，肯定是有人抓不到。
    今日，便是几个小孩运气不好的日子，五人在长出笋子的地方找了许久也没抓着一个。
    其中一个较大些的孩子见大家都没抓到便提议说去山脚下的竹林里去抓，哪里的竹子更多，莫紫菀听后第一个同意，脆声应道：“好。”随后还拉着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我们也去。”
    一说到玩，韩春霖就没有不答应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好，一起去。”
    于是五人便往着山脚下的竹林跑去。要去到山脚下的竹林，就得出村子，再从清水河的桥上穿过后走上半刻钟就到。
    除了莫紫菀，韩春霖和另三人都是跑习惯了，五人一路跑着，很快便来到山脚下的竹林，到了竹林便开始找寻起来。
    莫紫菀本就不是来抓虫子玩的，往四处张望了一下后向着不远处的韩春霖喊道：“春霖哥哥，我想去摘菊花，一会我要是没回来，你就先回去。”
    韩春霖想也没想的就拒绝道：“不行，你等会摔着了怎么办？等我抓着笋壳虫了就来帮你摘菊花。”
    莫紫菀见韩春霖不同意，也只得退步，“也好，那你先去抓笋壳虫，我就在这附近摘菊花等你。”
    韩春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那你可不能跑远了。”
    莫紫菀点头，“好。”山上并无一些大的野兽，有的也只是野鸡野兔等一些小动物，所以并不是她不敢一个人来上山，只是自己到底还只是个四岁小娃，单独出门徒增爷奶担心。
    莫紫菀牢记三七、当归、天麻、红花，冬虫夏草，还有灵芝的长相，这几种草药都是刘原应她要求，专门挑选出来，又能在附近山上找到的贵一些的药材。
    边走边仔细的在脚下杂草丛生的山地里找寻着。当然起初是在离着韩春霖找虫子不远处的附近找着，可也仅仅是最初，走着走着也就往山里面走去，于是也就和韩春霖等人分开了来。
    韩春霖在叮嘱完莫紫菀后一头就扎进了抓笋壳虫的行列中，不大一会就把莫紫菀忘到了一边，等到他手中的线串了五六只笋壳虫兴奋的喊着莫紫菀，想要把抓的笋壳虫分给她的时候，却发现附近已经见不着她的人影了。
    “菀菀妹妹！”韩春霖钻出竹林没看见莫紫菀就大声喊了起来，可喊声过后并未有人答应，于是又大声喊了几声，在仍然没有人答应后，韩春霖也着急了起来，冲着竹林里还在找虫子抓的小孩喊道：“林子哥哥，青槐哥哥，大岗哥哥，菀菀妹妹不见了，你们快来帮我找找。”
    第一个跑出来的是李青槐，跑到韩春霖面前就问道：“她不是和你一起在抓笋壳虫么？咋跑不见了？”
    韩春霖有些焦急的回道：“菀菀妹妹说她想去摘菊花，一开始我还看着她在附近摘的，后来就不见了。”
    李林子也紧跟着跑了出来，他比韩春霖和李青槐，李大岗都大一些，也经常往山里跑着玩，出来后就说道：“走，我们先进山里找找。”
    李大岗是最后一个钻出来的，慢悠悠的走出来，一点也不想帮着找人，“有啥好找的？她又不是不知道回去。”
    韩春霖不满大岗的话，“菀菀妹妹还小，万一摔着咋办？”
    李大岗听后更是不乐意了，“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就一个赔钱货，摔着就摔着呗！”
    韩春霖听后怒道：“你说谁是赔钱货？”
    李大岗仍是一脸的不在乎，理直气壮的回道：“我奶奶说女娃都是赔钱货。”
    韩春霖这一听更是生气，骂了一声‘你全家都是赔钱货’后就冲上前去要打人。
    这时李林子忙伸手拉着韩春霖，“先别管他了，他不帮忙找就算了，我们去找就是。”
    韩春霖被李林子拉住，可李大岗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本来就是赔钱货，还是个克星，把她爹娘都克死了不说，现在还把她爷爷克的摔断了腿，迟早要把她家里的人都克死。”
    莫紫菀其实也没走多远，她怕韩春霖抓完虫子后找不到她会着急，只是她个子矮小，稍微走远一些身子被树木杂草完全挡住让人看不见。
    虽然看不见，但在韩春霖喊她的时候，却是能听得清楚，只是她回应的声音小了些，以至于韩春霖没有听见，再加之后面又没再听着喊声，莫紫菀也就没在回应，只顾着往回走去。
    可一走近后才知道为何没继续喊她了。
    听着李大岗口无遮拦的话，本想上前好好的教育他一番的，可转念一想，他就是个被家里惯坏了的孩子，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上前去教训他，万一他动手，无疑是给自己增加危险！
    所以，走出草丛后径直走向韩春霖，上前拉着被林子拉住的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我们回去了。”若只是一句话就想让正生气的韩春霖回家肯定是不现实的，再说了她虽觉得他还是小娃，可这般毫无顾忌的乱说话也是让人不喜，所以说完回去后又紧跟着说道：“他奶奶连自己都要骂，看他还一脸高兴的样子，这不是傻么？我们又何必与傻子计较！”随后还对着林子青槐喊道：“林子哥哥，青槐哥哥，你们都抓着了吗？要是抓购了，我们就先回家了。”
    不但韩春霖听了莫紫菀的话不打算计较了，就是李林子和李青槐也笑了起来，李林子嘲笑道：“大岗，你奶奶自己不都是女的么？她咋连自己都骂起来了？还真的是傻！”
    青槐也跟着说道：“就是，连自己都骂的人，不但傻，怕是脑子还有病。”
    韩春霖赞同的说道：“她就是脑子有病。”骂完后又对着李林子，李青槐道：“走，回家了。我们不和脑子有病的傻子玩。”
    谁家没有女子韩春霖，李林子和李青槐家都有姐姐妹妹，所以李大岗这会也算是犯了众怒，来时同时来，回去却谁也不想理他，撇下了他四人前他一步而走。
    韩春霖，李林子，李青槐和莫紫菀四人走在前面有说有笑，莫紫菀为了掩盖自己去找药的真相，也真摘了些小菊花，连枝带叶的摘了一大捧，想着两人还准备来找她，于是把手里摘的菊花分给了两人一些，并告诉两人晒干了后可以泡水喝，韩春霖是喝过菊花茶的，在莫紫菀把菊花分给两人后也跟着说菊花茶香甜可口，可好喝。
    总之，一路上四人是有说有笑，好不热闹，可这热闹听在李大岗的耳朵里却是刺耳的很，惹得他的心情更加的不高兴了。
    越走越气氛，走至河边的时候，气愤不过的李大岗气冲冲的就往前冲去。
    随着李大岗往前冲去，‘啊’的一声尖叫也随之响起！接着便是韩春霖的大喊声‘菀菀妹妹’‘菀菀妹妹’！

 23 落水

    韩春霖的声音之后，李林子和李青槐也大声喊了起来‘菀菀’，‘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菀菀掉河里了！’
    莫紫菀只觉突然被人冲撞了一下，还来不及惊呼就落在了水里。
    一落水，那股深埋在心里的那股恐惧感和无力感瞬间便把莫紫菀紧紧包裹住，四年前的埋在心里的那股深深的恐惧让她忘了挣扎和呼救，只任由着自己往下落去！
    宋南枝在醒来后，莫庭雨就告诉了她莫紫菀把锅碗都已经洗好了，猪都喂了的事，两人还打趣着说他们如今都要靠着菀菀照顾了。
    起床后的宋南枝直接往后院走去，打了水洗好了从外面扯回来的猪草，又切碎拌了粗糠把家里养的猪和鸡都赶着时间喂了。喂了家里的牲畜接着又忙着去到地里忙活，如今田地里的事都要靠着她，又还想着抽时间采挖些药草回来，总之是每天都忙得跟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等到有人来告诉她莫紫菀落水后，身子一歪，若不是跑来通知的人动作快，她就直挺挺的倒地里头了。
    救起莫紫菀的是李林子的爹李有材，在把莫紫菀救上来，又是倒提着要把莫紫菀喝进去的水给倒出来，又是按压胸口，总之一番折腾，莫紫菀总算是醒了过来。
    可这醒过来也仅仅是睁开了眼，有了呼吸，人却是傻了一般的没有反应！直到被人紧紧的拥入怀抱，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莫紫菀的眼睛才眨了一下，有些迟缓的喊道：“奶奶！”喊过之后身子就抖个不停，紧紧的抱住宋南枝，‘奶奶’‘我怕’‘我怕！’的喊过不停！
    不只是莫紫菀怕，宋南枝的怕不比莫紫菀少一丝，要不是心里担心记挂着孙女，她是真的就倒下去了，和莫紫菀一样颤抖着，“菀菀不怕，奶奶在这！奶奶在这呢！”
    婆孙两人，一个病弱，一个幼小，就那样在人群里颤抖着身子，看得众人也跟着难受，村里人谁不晓得，莫紫菀就是莫家两老的命，莫老头伤着腿，莫家本来就够艰难了，现在咋又出这事，要是菀菀出个啥事，这不是要了莫家两老的命么？
    见着莫紫菀醒来，李有材就说道：“婶子，菀菀醒来就好了，还是先带娃回去，这河水也凉的很，再吹着风怕是要风寒了。”
    宋南枝哆嗦着发白的嘴唇，“多谢有材你了！要不是你，我菀菀怕是也不好了！”本就跪坐在地上，抱着莫紫菀就对李有材磕头下去。
    李有材哪能让宋南枝跪谢自己，赶忙扶着宋南枝抱着莫紫菀的手臂，“婶子，你这是做啥，快起来，快起来。”
    俞思莲在莫紫菀和韩春霖出门后就哄着韩秋露午睡，加之又住在村尾，知道莫紫菀落水的消息时，莫紫菀已经被李有材救上来了。这会见着跪坐在地上的两人，俞思莲的泪水也如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落着，抹着眼泪走上前扶着宋南枝喊道：“婶子快起来，我们先送菀菀回家换身衣裳，免得受风寒了！”
    宋南枝落着泪连声应道：“好，好！”只是浑身上下一点劲都没有，憋着一口气才起来一点，结果腿一软又跌坐了下去。
    俞思莲忙接过莫紫菀，“我来抱菀菀。”随后又对着李林子的娘钱小翠，以及钱小翠身旁的另一妇人喊道：“钱嫂子，何嫂子麻烦你们扶着宋婶子些。”
    钱小翠立马应道：“好，好。”随后又道：“婶子，你婶子也不好，菀菀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你要是再急出个好歹来，菀菀和莫大叔可咋办？”嘴上虽说着宽慰的话，可在她扶上宋南枝的时候就知道，莫家这下怕是更难了，手下扶着的人全身凉的像冰块一样，这身子还咋去照顾菀菀和莫大叔？
    钱小翠身旁的是村长李有地之妻何氏，她和钱小翠一人搀扶着宋南枝一侧臂膀，在钱小翠的话后也跟着说道：“婶子，我们先扶你先回去，有啥事后面再慢慢说。”和钱小翠想的一样，宋南枝的身子被菀菀落水这一惊吓，也算是倒下了！侧眼看了一眼李大岗，真是哪里都有他，成天的惹是生非，这下看你咋办？
    宋南枝这会实在是没了力气，没有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都已经是她咬牙死死坚持着，虚弱的说道：“就麻烦你们了！”
    俞思莲几个妇人送莫紫菀和宋南枝回去，走之前俞思莲抱着莫紫菀看向韩春霖，“劳烦村长你多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菀菀在村里从来没多过啥事，且又这么小，怎么就被人推河里去了呢？”对着莫紫菀说完又看向韩春霖，“让你好好照顾着妹妹，你倒好，现在把妹妹都照顾到河里去了，等你爹回来，看他咋收拾你？”
    韩春霖也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在莫紫菀落水后就已经被吓的手足无措，这会又听见了俞思莲的责怪，当即就大哭了起来，“都怪李大岗，是他把菀菀妹妹推到河里的，我们走的好好的，是他从后面冲上来把菀菀推到河里的。”
    俞思莲紧张着怀里的莫紫菀而责怪自己的儿子，可莫紫菀却不能任由俞思莲冤枉韩春霖，“不关春霖……。”
    莫紫菀的话还没说完，俞思莲就低头看着她又道：“菀菀不怕，不管是谁把你推到河里的，婶婶和叔叔都不会让人白白的欺负了你，你春霖哥哥没照顾好你，也该罚，等你韩叔叔回来了，再打他板子。”
    俞思莲在知道了莫紫菀落水后心里就打起了鼓来，顾不上还在睡觉的韩秋露，冲到河边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的莫紫菀时，不要说宋南枝已经怕的就要闭眼倒过去，就是她看的也全身发抖，好在最后醒了过来。可即便是醒了过来，心里还是后怕不已！直到把莫紫菀抱在了怀里，心里的怕才慢慢褪下去，接着气愤又涌了上来，恨不得把李大岗抓过来狠狠的揍一顿，再丢到河里喂几口水喝。
    在到了河边，李有材施救莫紫菀的时候，她就把韩春霖拉过来问清楚了是怎么回事，当时听着心里虽也气的巴不得把李大岗丢到河里，可那会却更担心莫紫菀的安危，这会莫紫菀已经醒过来，她自然不能让她白受了委屈和害怕。
    村长李有地听了俞思莲的话，知道这事肯定不会就这么善了，转头看向李大岗，厉声喝道：“好好的路你不走，你推菀菀干嘛？”不怪他生气，李大岗也算是他的侄儿，虽说不是亲侄儿，但也是未出五服的侄儿，可这个侄儿却不是个让人省心的，经常惹是生非不说，还连带着老李家也被人说闲话，这次更是胆大，竟然敢把人推到河里去。
    李大岗也是怕了，在家里他是霸王，奶奶惯着他，护着他，爹娘他都可以不怕，可这个大伯他却是怕的，现在一吼，更是吓得躲到了她奶奶冯氏身后去了。
    李大岗的奶奶冯婆子把李大岗护在身后说道：“大岗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当大伯的有啥好好给他说就是，再说了也不见得就是他推的，桥上又没个栏杆，说不定就是她自己滚下去的。”
    李大岗这时在他奶奶身后也跟着说道：“我没有推她，就是她自己滚下去的。”
    李有地见疯婆子还护着李大岗，都说慈母多败儿，但李大岗却是被她这个当奶的惯坏的，她是长辈，自己不能说她什么，不过同去的还有李青槐和李林子，转头又对着李林子问道：“林子，你来说说，菀菀是咋落水的？”问话的时候仍是一脸的严肃，严肃的让李林子说话都结巴了起来，哆哆嗦嗦的回道：“晌午后，我和青槐，大岗一起在村里的竹林抓笋壳虫玩，后来春霖带着菀菀也来了，我们再竹林李没抓到笋壳虫，后来就一起到山脚下的竹林里去找，到了山脚下的竹林，菀菀不想抓笋壳虫就去摘菊花玩去了……”
    李林子越说越顺，没了最初的害怕后把整件事都清清楚楚的说了起来，在说到后面‘我们在前面走，大岗一个人在后面走，走到河边的时候，大岗突然就往前冲，我看见他把菀菀推到桥边上掉进了河里。’
    李林子说的详细，就连李大岗说莫紫菀克死莫父莫母，是赔钱货的话都说了出来，不过倒是把自己几人说冯婆子脑子有病的话藏着掖着没说出来。
    “你乱说，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站不稳滚到河里去的。”大岗狡辩的吼道。
    “我也看见是你推的，菀菀和春霖走在我们前面，是你冲到他们中间把菀菀推到河里去的。”李青槐也跟着证明。
    韩春霖在李林子和李青槐的话后对着大岗就吼叫了起来，“就是你推的，我们在前面走的好好的，你冲上来就把我和菀菀妹妹推开，然后菀菀妹妹就落河里去了。”
    李有地看着大岗，虽也其他总是惹是生非，但也深知他之所以长成这样也是因他奶就是个胡搅蛮缠的人，爹娘又管不到事才造成他这个性子，看了一眼冯婆子，他不好直接呵斥她，于是转头对着跑来的李有贵喝道：“看看你平时都是怎么教他的？人家是吃你屋里一粒米，一根面了需要你来编排？再说了菀菀她爹娘是啥原因走的，村里谁不清楚，以后要再让我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可别怪我不给谁脸面。”
    李有地这话明眼人都知道是在说冯婆子，一喝之后并未就此收口，后又接着喝道：“我看你再这样惯着他，以后杀人放火怕都是敢做，到时我看你还是不是连个屁都不放！”这话倒是对着李有贵在说。

 24 上门道歉

    李有地呵斥完李有贵后，李有贵抬起手就往李大岗的脑袋上打去，“你个死东西，成天只晓得耍，到处老子惹是生非，看我不打死你！”李有贵往常虽不多话，人也憨厚老实，家里啥事都依着他娘，但今日被人这样劈头盖脸的骂一通，饶是他再老实憨厚，也被激起了一些血性和脾气来，照着李大岗脑袋就是一巴掌打了下去，“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李大岗平日里在家都是称王称霸，这会见他爹真打在了他身上，立马大叫起来，“奶奶，我爹打我，他要打死我了，奶奶救我。”
    李大岗就是冯婆子的心头肉，上前就护着李大岗，“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反正我一个老婆子也活不了几年了，死了正好去找你大哥，和你爹，也免得在家碍着你们。”
    李有地在冯婆子护着李大岗后脸色更加不好，阴着脸对李有贵吼道：“要打回去打！随你打死打活的，别在这丢人现眼。”
    李有贵看着冯婆子，心底升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怨来！这些年，自己还不够孝顺她么？家里家外啥事都不用她抄心，事事都听她的，这个家也一直都是她在当，为啥她就不能替自己多想一些？
    李有贵心里如何想，李有地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莫紫菀落水这事不可能就这么了了，又接着说道：“菀菀落水，宋婶子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一刺激怕是身子更不好了，他们要是没啥事还好，要是有个好歹，别怪我不念我们兄弟情。”说完便转身往着莫家走去。
    李有地话落，围在周围还没散去的村民也跟着说了起来。
    “这莫家也真是倒了霉了，这两年好不容易才好过了一点，结果莫大叔又出事。现在菀菀又被推到了河里！”这人说完就是一声叹息。
    “村里谁不晓得菀菀就是莫大叔和宋婶子的眼珠子，要是菀菀有个啥事，怕是莫大叔和宋婶子都要倒下不可。”
    “宋婶子现在不就倒下去了……”
    话落，又一人接道：“可不是，想当初菀菀爹娘走的时候，莫大叔和宋婶子就去了半条命，亏的是菀菀被救了起来，这要是迟一步……”
    话虽然没说完，可后面的话谁都知道是啥意思，另一个声音又道：“走了，走了，我们也去看看莫大叔和宋婶子，万一有个啥事也好搭把手。”
    李有贵听得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一个巴掌又打在了李大岗身上，揪着他的耳朵不放，“还不给老子滚回去。”
    李有贵想的是先回去，回家里把家里的鸡捉一只，再把这狗东西拉去好好道个歉。
    再说俞思莲等人七手八脚的把莫紫菀和宋南枝送回到屋里后，俞思莲亲自帮着莫紫菀换好衣裳，又一再的问道：“菀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紫菀吸了吸鼻子后回道：“鼻子有些堵，咽喉有点点痛。”
    俞思莲见她并无其他不适也略放些心下来，但还是说道：“等你韩叔叔回来，让他再带你去医馆看看。”
    莫紫菀道：“婶婶，我没事，我想先去看看奶奶。”落水的那一刻让她又想起了自己在河水里漂浮的夜晚，那种恐惧，无助，害怕又重新涌上心头。那种害怕和无助直到宋南枝抱住了她才慢慢放下，到现在已不在害怕，反倒是更怕奶奶出事，回来的路上，她可是看着奶奶被人搀扶着，奶奶定是被自己落水的消息给吓到了。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只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好。”
    宋南枝无力靠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就连嘴唇都没了血色，整个人毫无精神，除了胸口一起一伏之外，整个人就算是靠在椅子上都还微微颤抖着。
    莫紫菀知道自己奶奶身体不好，特别是头晕，时不时的又犯一下，可像今日这样的，她还从来没见过。
    莫紫菀在走进屋子就见着宋南枝脸色苍白，毫无精气神的靠在椅子上，见她这样，莫紫菀心里难受极了。不但难受，还有害怕，害怕宋南枝一病不起……。
    轻轻走上前去，把宋南枝冷如冰棱的手握在手里轻轻喊道：“奶奶不怕，我没事！我没事了，我现在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以后我也不乱跑了。”
    宋南枝在莫紫菀醒过来后，心里的大石就已经放下，只是自己就是浑身无力，提不起劲来，心里也慌的很，回握着莫紫菀的说，喘着气慢慢说道：“奶奶---没事。”“歇一会---就好。”
    莫紫菀听话的道：“嗯，奶奶歇一会就好！我扶奶奶回房去歇会。”后又对着俞思莲喊道：“婶婶，我扶不动奶奶，麻烦婶婶帮我扶下我奶扶到我床上去歇着。”一来是正屋里有人陪着他爷爷在说话，再有就这奶奶这情况，她也怕爷爷看着再多担心。
    俞思莲看着宋南枝，“婶子，你先去菀菀房里歇着！有啥事，我在这招呼着。”说着话时就伸手就把宋南枝扶起来，一旁的钱小翠也搭手上前帮忙。
    何氏见着两人已经扶起了宋南枝，看着莫紫菀关心道：“菀菀，你有没有啥不舒服的？”
    莫紫菀也实话说道：“就是开始有些害怕，现在也只有鼻子有点堵，喉咙有点痛，其他都还好。”话锋一转又可怜巴巴的说道：“只是我奶奶被吓的狠了！”
    何氏见她乖巧的样子，伸手摸着她的头，“别怕，你奶奶只是吓着了，歇息一阵子就好了。”实则心里却怕是宋南枝经此一吓之后病情加重，万一好不了了可咋办？
    莫紫菀说起宋南枝就哭了起来，道：“都怪大岗哥哥，她不推我的话，我就不会落水，我不落水，奶奶也不会被吓的站不起来。”边哭边说，说完又仰起头，睁着蓄满泪水的双眼看向何氏，“可我奶奶还要照顾我爷爷，要是奶奶也不好了，我爷爷怎么办？”
    莫紫菀也觉得自己很委屈，自己好好的去山上找药材，又没招谁惹谁，被人推下水不说还连累的家人担惊受怕，加重病情！
    家里本就艰难，之前爷爷伤着腿的时候至少还有奶奶顶着，现在呢？看了看自己短胳膊短腿，只能是有心而力不足！所以此时她也不想就此放过害她落水之人，做错了事总得要受到相应的惩罚，和承担起该有的责任。至于李大岗但不担得起这个责，她不需要去考虑，他们一大家子总会有人能担得起。
    何氏本来就不喜欢何有贵一家，特别是何有贵的娘，仗着她是自己的长辈，平日里总爱在自己面前摆谱，可她也不好好想想，一个隔房长辈而已，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这回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还要怎么护着你那不成器的那宝贝孙子。
    这回，看不让你们脱层皮！于是在莫紫菀的话后何氏就宽慰的说道：“菀菀乖，婶子一定为你做主，肯定让你有贵叔叔好好惩罚你大岗哥哥。”不但要惩罚，怕是还要赔上一些汤药钱。
    莫紫菀听了何氏的话，心里也有了些底，顺着她的话孩子气的接下去道：“嗯，打大岗哥哥的板子。”后又笑眯眯的对着何氏谢道：“谢谢何婶婶！”
    莫紫菀虽年幼，但村里人无不喜欢称赞她，文文静静的，又乖巧，见谁都是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再加上从小就没了双亲，这也让村里人对她多少有些怜惜。此时何氏见她又不像其他小孩受了委屈后就只知哇哇大哭，反而懂事的操心起他爷爷没人照顾来，心里的怜惜又多了几分，“不谢，以后有啥事就来找婶子，婶子肯定帮你。”
    莫紫菀有些迟疑的问道：“那何婶婶能帮我去请下廖爷爷吗？”后面又补充道：“本来该我去的，可是我怕奶奶见不着我，又要担心我，奶奶被吓得病倒，连路都走不动，话也说不清了，我想请廖爷爷来帮我奶奶看看。”说完，眼里的泪珠又是一滚就落了下来。
    何氏叹道：“乖孩子，你快去陪着你奶奶，何婶婶找人帮你去请你廖爷爷来看你奶奶。”
    何氏也没亲自去，在李有地来到莫家院子的时候，他就把宋南枝的情况说给了他听，当即李有地就喊了村里的一个年轻小子去廖辉的家里请人来。
    随即李有地走进莫庭雨躺着的屋里，走上前就说道：“莫大叔，你放心，这事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莫庭雨哪有不着急担心的，一听到莫紫菀落水就要下床，要不是来通知的人动作快，把他压住了又劝了半天，他才耐着性子在屋里等着。直到宋南枝和莫紫菀都回到家来他才放心下来。
    这会见着李有地进屋来，这事虽让他心里有气有火，但也不好对着不相关的发气发火，只客气的说道：“那就多谢有地你了！”随后还说道：“菀菀她奶奶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这回一吓，怕是更不好了。”
    李有地道：“莫叔放心，我让人去请廖大夫来给婶子看病了！”随后又道：“就是菀菀也要看看，她本就小，这一吓，又在水里泡一阵，不看看我都不放心，莫叔只管放心，这医药费也肯定不会让莫叔你出的。”
    李有地一连两个放心，却是让莫庭雨放心了不少，这会他也是掏心窝的对着李有地说道：“你有心了！前些年也多亏了大家，我和我老婆子才能把家里事安顿好，把菀菀拉扯大。要说这都是娃们的一些小事，可我还是怕啊，这要是有材晚一步，你说叫我和菀菀她奶这日子还咋过下去……”莫庭雨就是现在想着心里都怕得很，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
    就是他不说，屋里的人都明白，现在经他一说，心里更是忍不住叹息，都知道菀菀就是他们两个的命根子，要是菀菀没了，他们怕也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25 去了半条命

    就在李有地说着话宽慰莫庭雨的时候，李有贵拖着李大岗也来到莫家，到了莫家就让李大岗跪在地上道歉，自己也鞠着躬说道：“莫大叔，对不住了，都怪我平时没好好管教这个混账，以后我肯定好好管教。”说完又一脚踢在李大岗身上，“还不给你莫大爷赔礼道歉。”
    “莫大爷，对不起，我不该推菀菀，我不是故意的。”李大岗在他爹一脚踢后，只得跪在地上乖乖道歉。
    李有贵提起手上的一只老母鸡又道：“今日吓着菀菀了，这只鸡给菀菀补补。”
    要是能打他们一顿，莫庭雨肯定翻身起来把两人狠狠的打了一顿，可现在人家好好的上门来赔礼道歉，且终归又是小娃子之间的矛盾，他也不能得理不饶人，只好客气道：“都是小娃子之间的矛盾，说开了就算了，且菀菀现在也是好好的，这鸡你带回去。只是大岗以后可再不能随便发脾气，乱推人了。”
    李有贵又一脚踢在李大岗的身上，“听到没，你要是再敢给老子惹是生非，老子就打死你这个畜生。”
    李大岗也是怕了，忙不迭的应道：“我听话，我再不敢了惹是生非了。”
    莫庭雨虽好说话，但李有地作为一个村长却要替他做主，道：“宋婶子被吓倒了，这会正躺在床上休息，这鸡你就帮着给收拾收拾，一会我让你嫂子来帮着炖了，好歹晚上莫大叔和宋婶子，还有菀菀晚上也有口吃的。”
    李有贵岂有不答应的理，忙着应道：“我这就去收拾。”
    可脚下还没走出屋子，就听李有地又说道：“我让人去请廖大夫来了，一会你也好好听听廖大夫咋说。”
    旁边的李有地明显的一顿，随后回道：“该的，该的。”
    廖辉上门来时已经是小半个时辰后，先是给宋南枝瞧了瞧，一直以来宋南枝的身体就是廖辉在帮着看，对她的身体清楚的很，简单问了下她现在身体不适的情况后就收回了把脉的手，望着屋内的人竟不知该给谁说她的情况。
    莫紫菀看着廖辉手回了把脉的手，知道她是诊断完了，问道：“廖爷爷我奶奶怎么样了？”
    廖辉看着莫紫菀一脸的担忧，并未立即回答，沉默片刻后才说道：“放心，你奶奶没啥问题，只是有些吓着了，一会我开一副药，你奶奶睡上一觉就好了。”
    莫紫菀又怎会相信她奶奶只是吓着了！可这会她却只能相信，应道：“谢谢廖爷爷。”
    廖辉说完就起身出门开药方去，随着他起身出门，莫紫菀也跟着出门，只是脚刚抬出屋门，莫紫菀就伸手拉住了廖辉的手，“廖爷爷，我有话想和你说。”
    廖辉低头看着莫紫菀，问道：“什么话？”
    莫紫菀道：“我想悄悄给廖爷爷说。”
    自从上次来给莫庭雨看腿伤后，廖辉就知道了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姑娘不但聪明,还极有主见，这会见她说又有话对自己说，心里不由的就想到了她坚持要送莫庭雨去县里医馆看病的事。看着院子，说道：“我们去院子里说。”
    随即拉着莫紫菀走到院子里，两人站于院子里后，廖辉又才说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谢谢廖爷爷。”谢完又接着说道：“我知道我奶奶的病很严重，爷爷以前和我说过，因为我们家没钱，给奶奶买不起好些的药来调理身子，所以奶奶的病才一直没好。”
    廖辉看着莫紫菀，原来这孩子什么都知道！后又听着她继续说道：“这次，我想请廖爷爷该怎么开药就怎么开，奶奶的病不能再拖了。”
    说到这时抬起头来看着廖辉，认真而坚定的说道：“只是药钱能不能先欠着廖爷爷。”后面又补充道：“这次抄的书能挣四两银子，现在已经抄完了一本，另一本，月底就能抄完，如果还不够，我下个月抄书的钱又再补给廖爷爷。”
    “好！”廖辉听完后直接就答应了下来，明明己都需要人照顾，现在竟想着法子挣钱来为爷奶看病。
    随后，两人回到主屋的外间，廖辉坐下便开始开药方。
    在廖辉坐下后，李有地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廖大夫，宋婶子的身子咋样啊？”
    廖辉也没藏着，直接说道：“本来身子就不好，经这一吓，心神耗损更重，现在还醒着，都全是因为心里记挂着菀菀的安危，咬牙坚持着不让自己倒下才醒着的。”
    不只是李有地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李有贵心里更是恨不得把李大岗抓来丢到河里去，吞吞吐吐道：“要不要吃药？”
    莫紫菀看着李有贵，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他为人她也是知道的，勤劳憨厚，但却愚孝，家中三女一子，其母冯氏当家，冯氏为人爱占小便宜不说，还不讲理，而且重男轻女，正如她教李大岗的一样，女子是赔钱货，所以家里的三女不但要跟着李有贵夫妻干活，还常常被冯氏打骂。
    廖辉听了李有贵的话，喝道：“这都差不多去了半条命，还不吃药？难道还等着另外半条也去了不可？”
    喝完后又说道：“平日里她虽身子不好，但一直吃着药保着的，前几天又俩拿了药，我瞧着精神都好了很多，如今这一吓，前些日子的药倒是白吃了！”
    继续神色严肃的说道：“这次宋氏确实被吓很了，到现在都还四肢冰冷无力，呼吸也弱的很，说句不好听的话，她现在这样看着也就还剩了口气还在了，所以这次的药比以往都要重一些，不然怕是这些日子起床都难，你看你们谁跟我去拿药吧。”宋氏病重，是他家引起，不然宋氏的病也不会突然加重而卧床不起，医药钱理应他们来出。至于莫紫菀说的话，那是以后抓药的事。
    廖辉的话一说出来，不但吓着了李有贵，就连屋里的其他人也都是吓了好一跳，咋这么严重！
    这病严重了，医药钱怕也不会便宜，李有贵听的心都在滴血，迟疑的问道：“那这药钱？”
    “先抓两副药，两幅吃了再抓，准备二两银子。”廖辉说道。
    一个壮劳力在外给人做工，好的话一个月能拿回一两银子，要是差一些的，一两银子都挣不到，现在一副药就要花一两银子，这哪是在看病？这简直的是要命！
    要说廖辉说的也是事实，只是他没说出来的是吓的虽狠，但事后只要好生将养着，也是能好的，但莫家这情形，至少现在是有些难的。
    李有贵半晌才说道：“麻烦廖大夫，你等我一下，我去去来后再随廖大夫去抓药！”
    李有贵很勤劳，平日里大多都是忙着田里地里的活，也就是因为大多时候都在田地里忙活，家里子女的管教也就忽视了，不但没怎么管教，还任由他娘胡搅蛮缠，正因此，才造就了李大岗的任性。
    莫紫菀很是不喜这种只管生不管教，更严重的还有像她这样，直接遗弃！但此时见着他还能主动担起责任来，这让莫紫菀觉得他还能挽救！这次就当时给他一个教训，若能把李大岗管教好了，这二两银子也算是花的值了，只是人家既然愿意担起这个责来，自己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怎么着也要客气一下。
    于是，莫紫菀在李有贵的话后跟着说道：“有贵叔，虽然我奶奶病情加重是因为大岗哥哥推我下水吓着引起的，但也是因为我奶奶本来身子就弱，受不了刺激。所以我奶奶看病的药钱不用有贵叔你给，我会挣钱给我奶奶看病的。”后又道：“要是有贵叔觉得过意不去，就让大岗哥哥帮我们照看下地里的庄稼，再顺便给我打些猪草，和每日帮我打些水。”
    廖辉本想着让李有贵出钱，正好可以让莫家轻松一些，哪成想莫紫菀说出这样的话来，感叹着莫紫菀分的这样分明，这样一来她就更累了。话她已经说出，他也不再好多说什么，就等着李有贵回话，看他怎么说。
    李有贵道：“菀菀放心，地里的活我带着你大岗哥哥去做，打猪草，挑水我也让他来。”随后又道：“只是有贵叔也没多的银子给你奶把病看好，但这次的药钱有贵叔肯定给。”说着又对廖辉道：“廖大夫，你先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莫紫菀道：“那就先谢谢有贵叔。”后又顺口说道：“这钱暂时算我借有贵叔的，等我家宽裕些，我就还有贵叔。”
    等着李有贵回家拿钱的空档，廖辉又喊过莫紫菀来，问了她可有啥不适和把了把脉，听她说鼻塞，咽痛后又看了看咽喉后道：“暂时看着倒没啥大问题，今日就先不吃药了，明日若再没好转，再让人来通知我，我再开药。”
    莫紫菀谢道：“嗯，谢谢廖爷爷。”
    李有贵倒也快去开会，来后就随着廖辉去抓药，路上廖辉说道：“这丫头不但聪明，还能干的很，以后肯定是有大出息的，她说等以后宽裕了些再还你今日给的药钱，就肯定是会还你的，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把你现在给的这二两银子还上。”
    莫紫菀小小年纪就跟着韩书贤读书，又乖巧听话，说她聪明，村里人就没有人会反对，李有贵当然也晓得她很聪明乖巧了，尤其是在屋里时她说出的话，银子给得虽心痛，但话听在耳朵里，却十分的熨帖，但这银子可不是好挣的，更何况她还这么小，道：“她一个小娃咋挣钱？”

 26 职业习惯

    廖辉笑了，慢慢说道：“你应该知道她一直跟着你们村里的韩先生在读书吧？”
    李有贵点头，“知道。”村里人都知道。
    廖辉又道：“她现在不只会读书，还能写很多字，前些日子去县里的书店找了个抄书的活，二十天就抄完一本书，挣回了二两银子。现在家里还有两本书在抄，抄完又能挣四两银子。”
    李有贵听后惊讶的都合不弄嘴了，看着廖辉，“她才四岁，咋就会抄书了？”自己家穷，所以也就没有送李大岗去县里学堂读书，可李有地家里的李明光和李明亮却是在县里读书，这些年堂兄一家为了供他们兄弟两人读书，日子也是过得紧张的很，而且他们兄弟俩读书时间比菀菀读的时间还长，但也没听说明光，明亮抄书挣些银子回来补贴家用。
    廖辉看着李有贵的惊讶，就像是看到了自己当时一般，又道：“所以我才说菀菀以后是有大出息的，这会她家有些困难，你们又是一个村的，能帮就多帮着些，以后说不定她多的都能还上。”
    李有贵本就是憨厚的人，虽说有些愚孝，但也不是分不清是非的人。不说廖辉现在对他说的这些，就光是莫紫菀在说出不要他的医药钱，都已经让他心生感激。
    这要是换个人家，还不得赖着他！可莫家明明都已经这么难了，她一个小娃还说出了不让她出医药钱，只让他帮着照看下庄稼和打些猪草，挑挑水的话来，这可是太难得了。
    莫大叔是个大气的，教出来的娃也是大气的，再说宋婶子不好也是自己儿子惹出来的祸，现在莫家老的老小的小，老的又都倒下，小的不说照顾老的，就她自己都还需要人照顾，他自然是愿意多出些力帮着些莫家。
    李有贵在把药抓回去后，村里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俞思莲和李大岗的娘杜春霞还在莫家。
    杜春霞和李有贵很相似，都是老实憨厚，且因连着生了三个女娃，常年被婆婆冯氏责骂，立规矩，直到生了李大岗后才好一些，不过长年的压迫，已经让她变得胆小怯弱，遇事也多闷不吭声。
    俞思莲在屋里陪着宋南枝，杜春霞则在灶房里忙活着，帮着把提来的鸡炖在了锅里，又忙着把后院里还剩的一些喂猪用的野菜野草洗了切碎。至于李大岗也没让他闲着，被杜春霞喊出去打猪草去了，这是她这些年来头一次喊他去打猪草，他乖乖的听话去了的。
    “杜婶婶，辛苦你了！”莫紫菀在屋里陪了宋南枝一会，等着她安心后又去到了莫庭雨躺着的主屋陪了莫庭雨说了会话，缓解了下两人的着急担忧后便又来到了灶房里。
    杜春霞正在井边打水，水缸里的水已经用完了，她正打水往水缸里倒去，看着进屋来的莫紫菀，一点憨厚的回道：“不辛苦，要不是你大岗哥哥推你，你奶奶也不会病倒，都怪你大纲哥哥。”
    “大岗哥哥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他也知道错了，杜婶婶以后多教教大岗哥哥，他就不会再犯错了。”莫紫菀说道。
    杜春霞叹道：“要是你大岗哥哥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说起李大岗，杜春霞的脸上就是一脸的愁。
    都是一个村子的，莫紫菀当然也知道她愁的是啥，李大岗成天就只知道疯玩，惹是生非的事就没断过，而和他同龄的小孩大多都在帮着家里做事，只有他经常在外惹是生非，这样的娃，她这个当娘的又怎么不愁？。
    可既然担心，为何就不想法好好管教，父母都不管教的话，孩子就只能一直在错的道路上行走，到最后，怕是大家都不好过！
    莫紫菀并不想管人家的家事，因为自己家的事自己都管不过来，又怎么能去管别家之事，可偏偏她又做不到。
    但李有贵咬牙拿出钱来帮她奶奶看病，杜春霞来到家后，家里的活是见着什么做什么，两人的朴实和让她心生不忍，不忍看着李大岗长成一个和他奶一样的无知无理，且还懒惰之人，以至于让他们夫妻二人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当然也有一半是上一世的职业习惯使然。
    在心里组织了下语言后，莫紫菀才慢慢说道：“杜婶婶放心，大岗哥哥也不是不懂事，只是平日里他能做的事情不多，在家无事也只有出去找玩的。”
    随后又话锋一转，“只是大岗哥哥也长大了，他是家里的男子汉，以后是要顶门立户的。再过几年，家里各种事都要靠着大岗哥哥，但家里家外那么多事，谁也不是一下就能做好，杜婶婶和有贵叔平日里该抽些时间多教教大岗哥哥，有些事带着他一起做也是可以的。”
    说到这的时候，还拿自己来举例，接着说下去道：“我奶奶就担心我长大了不会煮饭，前些日子就开始教我煮饭，现在我已经会烧火熬粥了，洗碗也学会了。”
    杜春霞看着莫紫菀，想着就算是自己婆婆不待见自己和她们三姐妹，可再不待见，三四岁的时候也还是没让她们上灶台煮饭。
    心底叹息了一声，到底是家里没多的人，估计宋婶子不是怕菀菀长大了不会煮饭，怕是有天自己突然倒下后，没人能照顾菀菀，所以才会这么早就教她煮饭吧！
    莫紫菀以自己为例说完后又接着道：“所以杜婶婶和有贵叔以后不妨多带着大岗哥哥做些活，有事做了，大岗哥哥就能少在外面惹些事了。”莫紫菀终于说出了主要想说的，多做些事，自然没时间没精力再出去惹是生非了。
    杜春霞平日里也没少让李大岗做事，只是家里有人惯着，自己喊不动，皱眉道：“我和你有贵叔也没少喊他做事，只是这孩子，耍懒了，啥事都不想做，一喊她做事就不愿意，喊多了，他奶又总是护着他。”
    哎，典型的隔辈亲！奶奶辈的总是比父母更加的溺爱下一辈，特别是像冯氏这样重男轻女的，且家里又只有李大岗这一个独苗的，就更加看重，更加溺爱了。
    随即一想，嘴角一翘，道：“我有个主意，杜婶婶要不要试试？”
    杜春霞听后那有不想的，当即就问道：“啥好主意你说，我肯定同意。”
    连主意是啥都不知道，杜春霞都一口的应了下来，可见她是真的很想让李大岗变好。
    莫紫菀笑道：“就让大岗哥哥在我家帮着我做事！婶婶回家就说是我要大岗哥哥留下来帮着做事的，做到我奶奶好为止。”后面又补充道：“杜婶婶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做他做不了的事。”
    杜春霞道：“这算啥，这本来就是他该做的。”
    莫紫菀见她同意，又说道：“明日一早起就让大岗哥哥来我家。”
    杜春霞道：“好！”这次也不用怕他奶来闹，再说先前他爹也当着大家的面同意下来了，同意要帮着莫家照顾着地里的活和打猪草，打水，只是她也有她的心思，“到时候让你大岗哥哥多做些日子，可别两三天就不让他做了！”
    等着李有贵拿药回来后，莫紫菀也只能嘴甜的再次道谢，反倒是杜春霞反客为主，从李有贵手里把药接过就开始熬药。
    杜春霞熬药，李有贵也闲不住，拿了斧子就往后院去劈柴。两人一个在灶房里，一个在灶房外，屋里屋外也就一门之隔，更何况灶房连着后院的门还是大打开着，两人一个屋内，一个屋外，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话，杜春霞把莫紫菀在屋里说给她的话说与了李有贵，说完又强调道：“我觉得菀菀出的这个主意好，要是我们在屋里喊大岗出来做事，娘说不定还要拦着不让。但是帮菀菀，娘应该也不能再拦着了，毕竟是大岗把菀菀推下水后宋婶子才被吓着的。”
    李有贵道正想给她说，这些日子多照顾下莫家，哪知自己还没说她就说让大岗来帮莫家做些事，说是帮莫家，不如说是莫家帮他们把大岗约束到。一说到李大岗他心里的火又上来，心里更不认为李大岗能听话的来莫家做事，说道：“大岗是啥性子你又不是不晓得，成天只知道耍，不在外面去惹是生非都算是好的了，你还指望他来帮忙，我看是帮倒忙还差不多。”
    杜春霞听了李有贵的一番话也顾虑起来，“那你说咋办？也不能由着他这样下去，我们要是再不多管着，以后可咋办？”说起以后来，杜春霞的心里更多了抹担忧。
    李有贵心里也烦躁不已，只是他一贯是闷声不多话，想了一阵，憋出几个字来，“那就按菀菀说的，让大岗来帮忙。”不过后面又补了几句，“他也做不了啥子，这几天你多来帮着些，也把大岗看着些，免得又闯祸！”
    杜春霞问道：“只怕是娘不会同意？”
    李有贵的语气不由的重了些，“不同意又咋办？这祸都闯下了。总之你来就是，我去和她说。”
    杜春霞也没再问下去，说道：“宋婶子和庭雨叔都下不了床，菀菀又还小，我是得来照顾几天。”
    当晚，夫妻两人带着李大岗回到家后，冯氏对着杜春霞就骂了起来，“你还舍得回来？自己家里都是一大摊子的事，你还有闲心跑人家屋里去煮饭伺候人。一身的贱皮子，你咋不留在人家屋里算了。”
    杜春霞难得一回争辩道：“娘，这不是宋婶子被吓着后起不了床，我才去帮着煮一下饭，不然宋婶子他们饭都吃不上。”
    冯氏继续骂道：“他们吃不吃的上饭关你啥事！又是赔医药钱，又是提鸡，这还不够赔？是不是要把家搬过去你们才安心？这家里的东西是大风刮来的不成？败家的东西！要是你大哥还在，这个家也不会像现在这个穷酸样！”

 27 棍棒教育

    冯氏也不是第一次拿李有贵的大哥来说事，借此来踩踏李有贵。可不管说多少次，每一次都重重的落在李有贵心上，只是这一次李有贵却没再像以往那样不吭声，“大哥好，大哥不该死，该死的是我！等那一天我也死了，怕就没人会让娘不高兴了！”一样没有顶撞，可这话却是让冯氏闭了嘴。
    冯氏虽闭了嘴，可李大岗却跟着吼了起来：“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还不相信我！还非要我去做这样做那样？都是娘叫我去的，家里的东西也是爹拿去的，我都好久没吃过鸡肉了，我也想吃鸡肉。”
    若说李有贵拉紧弦还能再忍着冯氏，可李大岗的吼声却是直接让他爹把拉紧的弦给绷断开来。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到现在他都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心里也没有个怕字，还只惦念着那一口吃的，那可是人命啊！
    莫紫菀落水，李有贵到现在都还后怕连连。不但怕，且先是被李有地当着全村的人数落，后又有廖大夫说的那些话，到现在他都还没放松过！
    自己是一刻都不轻松，他倒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在李有贵后怕的同时，心底还升起了一股子凉意来，他这性子要是再不改，不说以后顶立门户了，怕是自己以后老了都不得安生，越想越觉得不能再任由他胡闹下去。
    打定主意要纠正李大岗的坏毛病的李有贵一把拉住过正发泄着不满的李大岗，巴掌就重重就落了下去，边打嘴里还说道：“你还是不是个人？把一个人推到河里差点淹死人家，你一点不晓得害怕，到现在还只记挂到吃，你的心是铁做的不成？”
    越说，李有贵心里就越凉，可他心凉，有人却不觉得，冯氏见李有贵打李大岗，当即就上前护住了，“他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人不是没事么，你还打他做啥！”随后还跟道：“就算是那犯事的，死前都还能吃顿饱饭，他一个小娃，又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故意的，人不也没事么，咋就不能吃饭了？你还不允许他吃饭，我看你的心才是铁做的。”
    心凉的李有贵看着他娘还把李大岗护在怀里，想着莫紫菀一个四岁的小娃都知道心痛照顾人，可自己的儿子都快十岁了，却只知道胡搅蛮缠。一时心头的怒火更甚，转身往着灶房大步走去，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拿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树棍。
    走近冯氏后一把把把李大岗扯了出来，“今天我非要让他长点记性，谁拦着都不成。”说话间手中的棍子也落了下来，一下接一下，打的李大岗就要跑开。可李有贵这回是下了心要收拾他，他刚想往冯氏站的地方跑去，就被李有贵又拉住，一棍子下去就喊道：“给我跪下！”
    棍子都打在身上了，李大岗也知道怕了，也不敢再往冯氏的背后躲去，乖乖的就跪在了地上。
    又一棍子下去，“知道错了没？”
    李大岗这会哪还敢嘴硬，哭喊着：“知道了，知道了。”
    “错那了？”
    “我不该把菀菀推到河里！”
    要说在打骂孩子上，天下父母怕都是能说会道了，打一下说一句，说的还句句在理，“为啥把菀菀推到河里？”
    “他们都不理我，就我一个人在后面走，我就往前冲了一下谁知道她就滚到河里去了。”李大岗还说的委屈。
    李有贵见他根本没认识到自己的错，一棍子又打了下去，“说的轻巧，就只冲了一下，你咋不说你往那冲的？”
    李大岗低头不语，李有贵的棍子又落下来，“你说你不是故意的？菀菀和春霖在前面走的好好的，你都能往他们中间去冲，这还不是故意的？”
    李大岗被打的身子一抖，继续狡辩道：“我只是往他们中间跑，又没有想要把她推到河里。”
    “那桥上有没个啥栏杆，你往人家中间去，还把人推开，不是在把人往河里推又是在干啥？”李有贵也不想听他狡辩了，继续说下去，“你也不小了，你看看村里谁家的娃像你一样成天无所事事，惹是生非！你就算不想做事，成天游手好闲，可你也该想想，村里的娃为啥都不和你耍了？”
    李有贵说到这的时候，李大岗只干瘪瘪的憋出来了“他们不和我耍，我还不稀罕和他们耍！”
    这次李大岗的话后，李有贵手里的棒没再落下到他的身上，只说道：“你还不稀罕，你当你自己好有能耐！”
    冯氏见李有贵没再打了，气焰又上涨了些起来，当即就又插嘴说道：“咋就没能耐了，天天没让他去山上割草拣柴火，今天还不是被你们指使去割草拣柴火了，没能耐一出去就把草割回来，柴拣回来。”说着话时又走到李大岗身边。
    李有贵看向冯氏，他不是不知道她喜欢胡搅蛮缠，正因为知道，平日里才不多话，只管着埋头干活，因为一旦说多了就惹得他不高兴，她一不高兴就又要闹起来。但是现在他却不想再忍，大岗这性子就是她惯出来的，再继续惯下去，肯定会让大岗也变得胡搅蛮缠，不讲理。
    想通了这一些后，李有贵也没再忍让着，看向已经走到大岗身边的冯氏，见着她又把李大岗拉了起来，“娘你怎么不看看他割了多少猪草回来，捡了多少柴火回来？”一个晌午，柴火和猪草加起来也没有一背篓。
    冯氏见李有贵没阻止自己把孙子拉起来，且现在说话的口气也不想先前那么冲了，又理直气壮了一些，“管他多少，能割回来就对了。”后面还补了一句，“这山上山下就屁股这点大，天天又有人去找，你能还指望他给你割满满一背篓回来。”
    李大岗此时虽然站起来了，可再不敢像往常一样对他爹吼叫，只战战兢兢的躲在冯氏身边。
    比起他的战战兢兢，他的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此时更是害怕的都躲到门后不敢出声，他们怕冯氏一个不高兴就抓住她们狠打。
    李有贵看着眼前虚掩的房门，一眼过后又看向冯氏，“娘说的是，以后腊梅他们也不用再满山遍野的去找猪草，找柴火拣回来了，山，拢共就那么大一点，还成天都有人在山上转悠，哪能天天都割着猪草，拣着柴火，以后就少出些们，也免得到处跑把时间耽搁了。”
    冯氏被李有贵顶的一时不晓得该咋说才好，要是其他人肯定不好再说下去，要再继续说就自己打自己的脸了，但她的功夫是不讲理，不要脸，所以一顿之后继续无理取闹，“她们三个赔钱货不出去割猪草喂猪，不下地干活，难道要留在家里吃白食不可？”
    她无理取闹，李有贵却问不出‘娘难道就不是女子’的话来，只坚持道：“不说让腊梅和大岗一样天天在家里耍，腊梅比大刚大三岁，家里啥事她都在帮着做，这也不说啥了，她长大了，当姐的也该做。”
    说完老大后，随后话锋一转，“但是香叶只比大岗大了一岁，春草就更不用说了，比大岗还小一岁，反正他们差不多一般大，大岗要是啥都不做，以后香叶和春草也就和大岗一样，耍就一起耍，要做啥事也一起，正好有啥事也相互有个照应。”
    李有贵平日对冯氏多有忍让，迁就，可今日凉透了心后，也不想一再退让了，他怕再退让下去酿成苦果。
    冯氏一听不乐意，“香叶和春草咋能和大岗比，大岗以后是要给家里顶立门户的，她们以后还不是泼出去的水，每天吃那么多，浪费了家里多少粮食不说，现在这还要天天耍，这是要当大小姐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啥能耐让她们三个赔钱货在家当大小姐？”
    李有贵听着她又骂出赔钱货来，如果不是因为她骂赔钱货，也不至于会闹出今天的事来，心里又多了些怨念和怒气，道：“娘以后莫要再说赔钱货了，她们姐妹三个和大岗一样，都是我的娃，她们要是赔钱货了，大岗又能好到哪去？这个家以后还不得靠着他们兄妹姐弟相互帮衬着。”继续压着怒火说道。
    冯氏道：“这个家供她们吃，供她们穿，等供长大了就打发出门子了，这不是赔钱货是啥？”
    李有贵看向冯氏，“莫大叔家就只有菀菀，菀菀才四岁，就知道要照顾莫大叔和宋婶子，还知道抄书挣钱给给宋婶子和莫大叔用！咱们家腊梅她们三姐妹哪怕再笨，从记事起也开始帮着做家务，就算是闲着没事，娘也会安排着她们去山里割猪草，拣柴火啥都，咋就白吃家里粮食了？咋就让家里赔钱了？”
    李有贵知道和自己的娘掰扯不清，有也不想和她再掰扯下去，转向李大岗说道：“人是你推下水的，今天你也看到你宋奶奶被吓得路都走不得了。明日起，你就去帮着割些猪草，拣些柴火，直到你宋婶子身体好，要是不去，明日你也别想吃饭了。”李有贵和李大岗说完就把手里的棍子放在一旁的墙角，“谁都不准动我这棍子。”

 28 闻香

    宋南枝趁着莫紫菀抄书的时候就不想再躺着，起床后先是往着灶房里去，虽杜春霞走的时候说了把灶房收拾好了，猪也喂了，可还是想去看看。就在宋南枝出了房门，莫紫菀听见动静后也走了出来，陪着她去了灶房，又倒了杯水给她喝了后，才又陪她回到屋子，并叮嘱让她再多休息一会才能再起床。
    只是这次，宋南枝再没回莫紫菀的房间，回到了她和莫庭雨的屋子，两人靠坐在一处说说话，从回到家到现在，她都还没来的及去和莫庭雨说话。
    莫庭雨看着脸色苍白的宋南枝就担心，“也怪我没啥能耐，挣不到钱来给你抓好些的药来吃才让你这头晕时不时总犯。”
    宋南枝靠在床头上，“也就是吓了一跳才犯了，歇了一阵子，这会好多了。”
    莫庭雨皱眉道：“我又走不得，你现在也这个样子，菀菀又还小，这可咋办？”
    宋南枝道：“我这头晕又不是啥大毛病，啥药不吃歇一会就好，这会已经好多了，明天就啥都能做了。”
    莫庭雨不放心又道：“地里的活这几天你也别去管了，多歇几天再去，别倒是又晕倒了，这个家这些日子还要指望你。”
    宋南枝顺着他的话接道：“也好，地里的活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人，就先歇一两天。”
    等到了晚上，韩书贤又来到莫家，见着宋南枝已经能起床，陪着莫庭雨说了一会话后，意思也很简单，让他们放心修养身体，有啥事找他便是。
    和莫庭雨说完了话看着小大人似的莫紫菀，问了一些白日里都做了什么的寻常关心的话语后也是叮嘱让她有啥事就去找她俞氏。
    送走了翰书贤后，莫紫菀回到莫庭雨躺着的屋子里，宋南枝也坐回到床边，看着两人，莫紫菀道：“韩叔叔真好！”
    宋南枝把莫紫菀拉到身边，只得叮嘱道：“你韩叔叔和你俞婶婶都是好人，你长大了可要记着他们的好，以后也要多孝敬他们。”
    莫庭雨也跟着说道：“你奶说的对，你从小没爹没娘，他们可没少照顾你，比起有些爹娘来都还好。”
    这一点莫紫菀很是赞同，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比我遗弃我的爹娘！点头应道：“我知道，他们是爷奶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以后肯定要孝敬他们的，就当爹娘来孝敬一样。”说完后话锋一转道：“我今日去山上本来不是想去抓笋壳虫玩的，前些日子刘叔叔教我认得那些药材我一直没时间去山上找，就想着今天出去走走，顺便去山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贵重一点的药材。”说完又忙保证道：“不过我也没乱走，怕走远了，春霖哥哥他们找不到我，所以我就只在竹林周围找了一下。”
    宋南枝听后果然很欣慰的摸索着她的小手称赞道：“乖，我的菀菀最懂事，最乖了。”一番称赞后又说道：“你还小，不能一个人去山里，万一像你爷爷一样摔着碰着可咋办？你要是想去山上找药，等奶奶身子好些了就带你去。”
    莫紫菀再点头，“好，我等奶奶好了带我去山上找药，到时我们找很多很多的药来卖。”保证过后又说道：“奶奶猜我找到药材没？”
    宋南枝看着她两眼放光的高兴样，笑说道：“可是找到了？”
    莫紫菀点头，“找到了，一大片都是，而且还有一朵灵芝。”“奶奶，等你身子好了，我们就去挖回来卖钱。”
    “啥？灵芝？”宋南枝有些怕自己没听清楚，又是灵芝，又是一大片的，山上咋就这么多好药了？也不怪她不相信，任谁都想着山里每天都有这么多人进进出出，要真有这么多好药，肯定早就被人挖走了啊？可他们也不多想想，山里人虽然进进出出的，可又有谁能识得药材，即便是识得，也多是一些不值钱的草药。
    莫紫菀点头道；“真的，就在竹林边不远，旁边有块大石头挡着，周围又长了不少的草，估计平日里没啥人往那边去，才没被人发现。”
    “真的有灵芝？”宋南枝又一次确认道，在她的话后，莫庭雨也说道：“菀菀，你可看仔细了？”
    “看的清清楚楚的，长在石缝里面的，要是只有我和春霖哥哥，我都把它扯回来了。”莫紫菀肯定道。
    “我的乖乖，你爷常年在山里走，也没在咱们这山里找到过啥好药材，你这一去就找到了。”宋南枝这会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劲，要不是看着外面天已经黑了下来，肯定马上就扛了出头上山挖药去。遗憾这会不能去山里挖回来，不过随即说道：“明早我们一早就去挖回来。”
    莫紫菀怕她身子才恢复一点又去劳累后加重病情，劝道：“奶奶不急，那个地方暂时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等你身子完全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不然奶奶也没力气去把它们挖回来。”
    宋南枝也晓得自己的身体是啥情况，但又怕不早些去，万一被其他人看到挖走了咋办？说道：“今天都躺了一天了，早好了！再说又不是做啥重活，累活，挖点药材还是没啥问题的。”
    莫紫菀却并没有松口，道：“要是奶奶明早头不晕了，我们就去。”
    宋南枝看着莫紫菀，抱住亲了亲道：“我的乖孙哦！”说完又道：“好，要是头晕就不去。”
    第二日，宋南枝还是无力的很，走路走快一些就累，但头晕减轻了不少，原想着今早一早就去山脚下的竹林边挖莫紫菀说的药材，也只能作罢。
    虽走几路快就容易累，但家里的活又不用赶时间，所以宋南枝在起床后就去到了灶房里准备做饭，才把水加入到锅里，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喊‘宋婶子’。
    宋南枝在屋里应了一声后就慢慢的往院子走去，见着是杜春霞背了一背篓的红苕藤来到院子里，问道：“春霞，你咋来了？”
    杜春霞道：“我来看看婶子你。”随后又问道：“今天身子咋样了？”
    宋南枝回道：“好多了，昨天多谢你和有贵了，要不是你们，我怕是连口吃的都莫法给他们爷孙俩煮出来。”
    杜春霞道：“谢啥谢，都是我该做的，还不都是大岗不懂事才让你和菀菀受罪了。”
    宋南枝心里虽然不喜欢李大岗，但人家爹娘又是送东西，又是赔医药钱，家里也帮着忙上忙下，也就不好再多说啥，只说道：“谁还没过小的时候，小娃子不都是调皮捣蛋的。”
    杜春霞边背着背篓往莫家院子的台阶上走去，边说道：“也就是你和莫大叔大气，不见我们的气，换成其他人，我怕是把大岗丢到河里都不会干。”后又道：“我背了点苕藤来，我去切了先把猪喂了。”本来她是打算先来做饭的，结果看着宋南枝已经起来了，也就不说煮饭的事，直接说喂猪。
    宋南枝忙说道：“这咋行，平日里你们也忙的很，这不是耽误你们功夫么？”
    杜春霞是好人，动作利索的很，背上背篓就往灶房里走去，再熟门熟路的走到后院。平日没犯病的宋南枝都比不了杜春霞力气大，现在就更是只能在后面慢慢的走去想要阻拦了。
    杜春霞走在前面，边走边说道：“宋婶，你慢点。”
    等宋南枝走到后院，杜春霞已经打了水起来，开始洗起了背来的苕藤，见此，宋南枝也只能道谢。后便一人做饭，一人洗切着苕藤准备喂猪喂鸡。
    莫紫菀起来的比较晚，倒不是她不想早些起来，毕竟还小，容易犯困睡觉不说，睡的时间也特别的长。加之白日里又担惊受怕一场，夜里睡得并不怎么安稳，早上也就睡得比以往更久了些，直到宋南枝来喊才极不愿的睁开眼睛，“菀菀起床吃饭了！”
    睡够了，精神也足了，在宋南枝喊过后，莫紫菀就精神十足的醒了过来，应了一个“好！”后，翻身就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就闻到一缕菊花的花香味，随口问道：“奶奶你摘了菊花吗？”
    宋南枝被莫紫菀问的有些莫名其妙，看着她不像是没睡醒的样子，笑着打趣道：“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还没睡醒！这大清早的，我连屋都还没出，去哪摘给你摘菊花回来。”
    莫紫菀疑惑道：“那我咋闻到了一股菊花的香味？”
    宋南枝想起屋檐下挂了一把小黄菊，“你昨天不是去山上摘了菊花回来，挂在屋檐下晒着么。”
    莫紫菀也想了起来，昨日找了摘菊花的借口去找药材，自己摘了一大把，路上分了一些出去，剩下的拿回家后就挂在屋檐下拉的绳子上晾晒，菊花虽然找到了，但是又更疑惑了，“今天怎么大的味道？”不过也没多想，也许刚刚有风，刚好把菊花的香味吹进屋来了，遂穿好衣后便和宋南枝出门来。
    走出房门一股煎饼的葱香又飘进了鼻腔，莫紫菀转头看向宋南枝，问到：“奶奶煎葱油饼了吗？”
    宋南枝笑看着身旁的小人，“就比鼻子灵，比你远山叔家的小黄还灵，这么远你都能闻到葱油饼的味道！”小黄是杨远山家养的一条黄色的狗。
    被宋南枝这一说，莫紫菀也觉得自己今天鼻子特别的灵，煎饼的味道就不说了，正做的时候香味能飘很远，就是在院子外的路上都有可能闻到。现在奶奶虽然没煎了，味道小一些，但饼子味道也不会因为熄火不煎了就没了香味。风一吹，也能飘一些出来，她能闻到也不算奇怪。
    又回到了菊花的香味上来，菊花的味道就很奇怪了。

 29 嗅觉突变

    菊花的香味本就很淡，往日里也没少采，比昨日采的更多的都有，屋檐下的绳子上挂满后一片金黄的时候她也没闻到菊花香，反倒昨日一小把挂在外面还闻到了。
    莫非自己嗅觉变灵敏了？也不对，猪圈的臭味那么大，怎么没闻到？又故意的深呼吸几口气，还是没有闻到，只是鼻子不堵了，比以往都通透了些多。
    随着宋南枝到了后院准备打水洗脸漱口，看着往日里用来切洗猪草的木盆里装着大半盆已经切碎的红苕藤，“奶奶你怎么这么早就去地里割红苕藤回来了？头不晕了吗？”
    宋南枝道：“这可不是我割回来的，是你春霞婶婶背来，背了一大背篓来，一大早来了又是洗，又是帮忙切了喂猪，喂了猪不说还帮我们把猪圈都提水去冲洗了一遍才走的。”
    原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结果又说是猪圈被冲洗了，究竟是自己多想了？还是自己的嗅觉真的突然变灵敏了？
    莫紫菀决定等吃完饭后用洗碗水喂猪的时候再去猪圈闻闻试试。
    洗脸，漱口后，莫紫菀就转身回到灶房，这时宋南枝已经把煎饼铲到了碗里，见着莫紫菀洗漱好就把装着葱油饼的碗递到她手里，道：“你把这几个煎饼给你俞婶婶送过去，送去了再回来吃饭。”
    “好。”莫紫菀接过来后端着碗就往外走去。韩家时不时的会给莫家哪一些吃的用的，而莫家，家里有啥拿的出手的，也从来没有忘记过给韩家送去。
    韩家和莫家之隔不过十丈，走下屋檐下的台阶来到院子，刚走至院子中央，一阵微风迎面吹来，随着微风一起送来的还有一股浅浅淡淡的瓜果蔬菜味道。
    莫紫菀端着碗站定在院子里看向院子边菜地里的爬满藤架的黄瓜，丝瓜，以及娇艳欲滴的番茄，这些是远远就能看见的，但地里也不只种了这三样菜，葱苗，白菜也是有的。地里瓜果蔬菜的味道都是她熟悉的，轻易的都能分辨出来，不过这会又仔细的分辨了风中夹带着的味道，味道确实比以往闻的更明显，就连路边上长的折耳根的味道也溜进了鼻腔。
    不用再去后院的猪圈也确定出了自己的嗅觉确实发生了变化。突如其来的变化，虽来得有些不明就里，但一想着自己能重活在这异世，于是对嗅觉突然的变化也就释怀，不再纠结于是什么原因了，是好事就行了。
    端着手中的碗继续向着韩家走去，心情很好的想着宋南枝早上说的话，自己的鼻子就像远山叔家的小黄一样。
    走出院子，来到菜园子边沿，瓜果蔬菜的味道就更加的明显，除了刚刚闻到的几种味道稍微大一些的瓜蔬外，其他一些菜蔬的味道也全部溜进了鼻腔。
    走出院子后，莫紫菀一路上都细细的感受着的路边野花野草传来的不一样的味道。本来短短几步路，今日竟比平常多花了一半的时间。
    来到韩家门口，站在院子就喊道：“俞婶婶，春霖哥哥，露露妹妹！”喊了一声后莫紫菀又抬脚往着屋檐上走去。
    俞思莲在屋里应道：“诶！”
    莫紫菀听着俞思莲的应声就往着他们吃饭的屋子走去，走至门口时，韩春霖就走了出来，惊讶她咋这么早就来了，“菀菀妹妹，今日咋这么早就来了？”
    莫紫菀把手中端着的碗递上前去，“我奶奶煎了葱油饼，让我给你们拿些来。”
    韩春霖接过碗就高兴的说道：“宋奶奶煎的葱油饼最好吃了。”
    俞思莲看向韩春霖道：“那你还不快谢谢你菀菀妹妹！”
    韩春霖马上谢道：“谢谢菀菀妹妹。”后又跟道：“也谢谢宋奶奶。”
    韩春霖话后，俞思莲也跟着说道：“谢谢菀菀。”就连韩秋露也跟着谢道：“谢谢姐姐，我要吃饼饼。”说着话的时候，手已经往韩春霖端着的碗伸去。
    莫紫菀：“不谢！”
    莫紫菀从韩家回去了，为了再次验证自己的嗅觉，更多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回去的路上又是闻了一路。一路闻到家后，更加的确定自己的嗅觉是真的变得很灵敏后，莫紫菀的心情简直犹如这夏季到处都盛放的紫菀和野菊，灿烂而绚丽。
    暗自高兴着以后上山除了用眼去找药材外，还可以根据气味去辨别周围都有何种植物，老天对自己真是太好了！以后找药材方便了就能挣到更多的钱了，这可是比抄书还更容易挣到钱。
    回到家吃过饭后，莫紫菀便回到屋里抄书，得抓紧时间把第二本书抄完，早些抄完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山上找药材了。
    近午时的时候，李大岗背着大半背篓柴火来到莫家，宋南枝很是意外李大岗的到来，但莫紫菀却毫不意外，见着李大岗来就凑上前去喊道：“大岗哥哥，这是你帮我们捡的柴火吗？”
    李大岗对莫紫菀还是照旧冷淡，因为要不是因为她昨日独自去摘野菊花，大家也就不会想着要去找他，不去找她，自己也就不会和大家闹矛盾，不闹矛盾，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就不会挨打，更不会一大早就被爹给喊起来，吃过早饭后就让自己出门去漫山遍野的找柴火。所以在莫紫菀的话后，李大岗冷冷淡淡的应道：“嗯。”
    宋南枝一听又是给家里送柴火来，忙拒绝道：“大岗，你是好孩子，昨日也不是你故意要把菀菀推河里去，这柴火你快背回去，我们家柴火还多，你背回去烧火煮饭。”说是多，又怎会真的就多。庄户人家过日子，就没一样是多的。就像这柴火，虽是不值钱的东西，那也是一把一把攒起来的。
    收割稻子的时候，把稻草攒着，收割麦子后又把麦秆给攒着，玉米杆，黄豆、绿豆、豌豆杆都得攒着留着平日里烧火煮饭用。这还不算，平日里有些空闲的时间，还得去外面砍些树枝，割些野草回来留着。
    李大岗闯祸也不只这一次，但只有这一次是最严重的。最严重却又没被人狠狠的责骂。
    像现在，不但没被责骂，反倒还对他客气的很，还说她是好孩子，这让李大岗难得的生出一丝不好意思来，和他爹一样也是不多于会说话的，一句干瘪瘪的话，“我们家有。”说完就把背篓放下，准备把柴火往莫家的屋檐下倒。
    莫紫菀见着他把背篓放下就要把里面装着的柴火倒在屋檐下，忙喊道：“大岗哥哥，等下再倒。”喊完后又说道：“麻烦大岗哥哥把柴火放到我们后院。”总之是要收下这柴火的，干脆就让他背到后院堆放柴火的屋檐下再倒出来，也免得奶奶再收拾一次。
    李大岗听后应道：“好。”随后又背起了背篓。
    莫紫菀在前面带路，带到了后院的墙角下后，对着李大岗再说道：“大岗哥哥，放在这就可以了。”
    李大岗依言，把背篓直接从背上倒扣了下来，瞬间背篓里装着的柴火就散落一地。
    莫紫菀看着他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还真是孩子动作，也不知道轻一点，慢一点。走上前去把散落了一地的柴火一根根捡起来堆放在一起，李大岗见状也蹲下了身子跟着捡。
    莫紫菀见他主动的蹲下身子来跟着自己拣柴火，不错，还算有些眼色。
    宋南枝一直都是跟着两人的，不过两个小孩捡柴火的时候，她却是没上上前去帮忙，头晕虽然减轻了些，但还没完全好玩，下蹲时，头晕更甚。两人捡柴火的时候，她只在一旁为两人舀了盆水，等着两人捡完后就喊道：“过来洗下手。”
    莫紫菀应道：“好。”随后又拉着李大岗道：“大岗哥哥，走，洗手去。”
    李大岗道：“不了，我要回去了。”
    莫紫菀道：“大岗哥哥，你着急回去吗？”只是还没等他回答，又说道：“我想再去山上，大岗哥哥你陪我去好不好？”
    李大岗一听又要和她去山上，立马就拒绝道：“我才从山上回来，热的很，不想去了。”就是因为去山上才出了后面的事，他可不想再去了。
    宋南枝也怕她跟着李大岗在出事，也说道：“菀菀，你大岗哥哥说的对，他才从山上回来，外面又热的很，马上又晌午了，要再去的话，可就耽误你大岗哥哥吃饭了。”虽不同意李大岗带着她去，但也没不让她去山上，“你想去，改天奶奶带你去。”她也是惦记着去山上的事。
    莫紫菀执意要去，和大人去那有和小孩去好糊弄，学着莫庭雨以前说过的话说道：“山里面都是树，一点都不热！”后面又对着李大岗说道：“大岗哥哥，你要是和我一起上山，我就教你认药材，你学会认药材后就可以挖药材卖钱。”
    不要说大人对钱很敏感，就是小娃也一样，于是李大岗在听了莫紫菀的话后根本就没想过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小孩她会不会认药材，在听到可以卖钱后就马上同意道：“好。”答应之后又问道：“我回去把背篓放了再来找你。”
    莫紫菀却说道：“不用，背着，一会还可以拣些柴火。”
    莫紫菀虽说动了李大岗，但宋南枝却是不同意，道：“菀菀，马上也晌午了，奶奶头也还有些晕，你留在家里还能帮奶奶煮饭，你要是也出去了，奶奶一个人咋煮饭？”

 30 找药材的新方式

    莫紫菀打定了主意要去山上试试看能不能通过识别气味来找药材，于是转身扶着宋南枝道：“奶奶你先回床上躺着，我肯定一会就回来。”
    知道她是不放心自己，又保证道：“奶奶放心，我只是去看看！看了就回来，肯定不多耽误煮饭。”说完还向着宋南枝眨了眨眼。
    宋南枝瞧着她不停的眨眼也是知道她想去看昨日找到的药材，于是说道：“我陪你去。”
    莫紫菀忙摇头道：“不行，奶奶的头晕还没好完，多走几步路都累，山路又不好走，奶奶你在家等我就是，我肯定一会就回来。”“再说了又不远，就是我一个人去也不怕。”
    宋南枝知道孙女现在主意大的很，再说了她现在身子不好，她要是想跑，悄悄也能跑出去，就像上次去县里一样，她要是不说，自己和她爷都还不知道她偷偷跑去过县里，也就不再拦着她了，只多叮嘱道：“就在山脚下玩，不能往里面去，山里面路不好走，你去了容易摔着。”
    莫紫菀见奶奶同意，保证道：“好，我肯定不往里面走。”
    宋南枝转头对着李大岗说道：“大岗，你菀菀妹妹还小，路上你跑慢点，把妹妹拉着，免得她摔着了。”
    李大岗也保证道：“好。我肯定不会让她摔着了。”
    两人出门前，莫紫菀又拿了一把镰刀放到了李大岗背着的背篓里。这一次，李大岗倒是很认真的照顾着莫紫菀，两人手拉手的到了山脚下后李大岗就问道：“菀菀妹妹，你来山上究竟想做啥？”
    莫紫菀细细的感受着鼻尖下传来的各种味道，边走边感受着鼻下味道的改变，并每走几步就仔细的看下身边都有那些植物，确定闻到的味道都是何种植物。
    在听到李大岗的话后才抬头回道：“我来找药啊！”说完指着一株茵陈说道：“这是艾叶。”抿嘴忍笑，自己可不是真的在糊弄小孩。
    从古到今，每到端午，家家户户都会采来或是买来菖蒲，艾叶挂于门口，除了挂于门口，两种药草也会被熬成水后洗澡除邪。所以这两种草药自己是早就知晓的，只是太常见，即便是采了也卖不了什么钱。
    李大岗看着茵陈兴奋的说道：“我知道这个，每年端午的我娘都会割一大把回来挂门上和熬水洗澡。”
    知道就好，莫紫菀又继续说道：“对，茵陈有清热的作用，燃烧和做成香包后还有驱蚊的作用。”
    李大岗听着莫紫菀的话，头一回听到这叶子还能拿来做香包，而且还能赶跑蚊子，这也太神奇了。在莫紫菀的话后说道：“我也割些回去，晚上乘凉的时候烧一把看能不能把蚊虫赶走。”
    莫紫菀很高兴他能有如此的想法，当即鼓励道：“好，我帮你割！”应下后又道：“就该这样，不是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要分辨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就像这艾叶一样，我虽说了有驱蚊的作用，但你没见识过，不知道究竟是不是真的，这个时候若是实践一下就知道是否真的如我所说了。”
    镰刀只有一把，不说李大岗比莫紫菀大了不少，本就该他割，就说小孩子的心性，李大岗此时兴趣正浓，也不会让莫紫菀拿了镰刀去割艾叶。
    李大岗割着艾叶，莫紫菀继续往着昨日发现当归的地方走去，一路走一路闻香，在距离发现当归的地方还有十来步远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细细的感受着鼻下传来的味道，片刻之后又再继续往前走着，直至走到当归生长的地方才停下来，停下后便采了当归的叶子放于鼻前闻着，记下叶子所散发出来的味道，以后再出来找药的时候就更方便了。
    确定当归还在，又牢记下当归叶子的味道后，又往着前面走去，每走几步就停下来先闻下周围传来的味道，确定下有没有一些贵重一点的药材后再找。
    人家是耳听四方眼观八路，轮到自己时，则变成了鼻闻四方，眼观八路。
    看着李大岗还在割着艾草，就只教他认艾草肯定是不够的，但是当归暂时还不能教他认，不是想藏着掖着，这山上药材有限，今天他又跟着自己来了长当归的地方，要是一教，这块地的当归自己怕是就不能挖回去了。
    教是可以，至少要等自己把这十几株挖回去后才能教他，不过一会要是碰到其他单株的草药倒是可以先教他认识，当然这并不包括那株灵芝。
    打定主意后的莫紫菀又往前走了一截，继续往着四周找去，当然，少不了的是边走边闻。
    一刻钟后，莫紫菀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站定后细细感受了一下飘过来的味道，确认没错后便寻着味找去。同时，眼睛也仔细的看着脚下每一寸，生怕看漏了，最后在一处岩石脚边找到。找到后并没有马上声张，往着周围又找了一圈，确定没有其他后才上前扯去。
    握住三七的时候，本想着轻轻一扯就能根须尽数的拔出来。可没想到的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除了把手给拉扯的发红发痛，扯掉了几片叶子外外，三七还纹丝不动的立于岩石脚边。无奈只得大喊道：“大岗哥哥。”
    李大岗听后应道：“喊我做啥？”
    莫紫菀在李大岗的话后回道：“我找到药材了，但是我扯不动，麻烦大岗哥哥你帮下我扯下。”
    “来了。”莫紫菀说完，李大岗就起身把割的艾叶丢进了背篓里，艾草一丢就往着莫紫菀走去，走到后看着满地的杂草问道：“扯那个？”
    莫紫菀指着被自己扯的叶子都掉了的三七回道：“就是这个。”
    说完随后又解释起来，“这个是三七，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我爷爷吃的药里面就有它，麻烦大岗哥哥帮我扯出来一下。”又再次的客气说道。
    李大岗再次应道：“好。”随即就上手扯去，虽然年龄大了一些，手下力气也大了一些，可除了把茎叶扯断，也没把三七给拔起来，莫紫菀见状忙说道：“大岗哥哥，先不扯了，用镰刀慢慢的在根部挖开一些土后再扯。”
    想着应该长得很深，又怕镰刀下去会伤着根部，又提醒说道：“一定要慢一些，别割到它了，药材的采集一定要尽量保证药材的完整性和避免划伤，要是伤着了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划伤和断裂影响药的品相，处理起来也不如完整的好处理，所以也卖不出好价钱。
    虽然眼前这株药爷爷虽有在用，但药的用量和配伍禁忌都只有大夫才知晓，这药又不是滋补类药材，就是放在家里也是没法用的。
    说到钱果然有效果，李大岗在拿了镰刀后一改毛躁的性子，用镰刀尖慢慢的在根部刨起土来，一点一点的土被刨开后，黄色的当归根茎也逐渐裸露来出。
    莫紫菀见着当归根茎逐渐露出来，又指挥道：“再慢慢的顺着根茎往下刨，还是小心一下，别伤着根茎了。”
    李大岗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但却做的很是认真，这让莫紫菀对他的看法有了些许改变。
    李大岗在又挖出一小截后便放下了镰刀，道：“现在可以扯了。”
    莫紫菀见着根茎有些粗壮，猜着土里应该还有很长一部分，便说道：“看着根还比较长，不如把土再刨开一些后再扯，免得等会又扯断了。”
    李大岗看着露出来的根茎，觉得她说的也有些道理，应到：“好，我再刨开一些。”
    这一次李大岗直到把当归整个主根茎都刨了出来才动手扯去，没用多少劲，就把整个三七都给扯了出来。
    扯出来后莫紫菀就让李大岗拿着三七仔细看着，“这个是三七，有止血的作用。”
    虽然自己已经记住了它所有的作用，但都说的话，他怕是一个都记不住，拣主要的说了一个后又才接着说道：“以后你有时间来山里就可以多找找，找到挖出来后都可以拿去县里的药铺卖钱。”
    说完看着李大岗手里的三七又道：“不过现在只有这一根，买不了什么钱。”
    李大岗马上把手中的三七递给莫紫菀，应道：“好，下次你还想上山来，我再陪你来。”
    “好，谢谢大岗哥哥。”莫紫接过三七后谢道。确定能寻味找药后，莫紫菀便不准备再多做耽搁，说道：“我们先回去了，我奶奶还等着我回去煮饭呢！”
    李大岗：“好，我把背篓背了我们就回去。”
    回去的路上，莫紫菀在一处矮小的灌木丛上看见了一只蝉蜕，走过去把蝉蜕取了下来递给李大岗道：“这个是蝉蜕下来的壳，也能卖钱，不过也要多找一下才能卖到钱。”自己小时候可没少捉蝉来玩，所以这蝉蜕也是知道的。
    李大岗：“真的？”从来不知道这个东西还能卖钱，李大岗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莫紫菀回道：“当然是真的了，给我爷爷看病的大夫说的，还有刚刚你拔出来的三七也是他教我认的，这些我可都是记下来了，可惜你不认识字，不然我就可以把我记下来的笔记拿给你看了。
    莫紫菀的话后，李大岗接道：“我们家没钱，供不起我读书。”话语间带着丝落寞。

 31 挖药材

    莫紫菀看着带着些许落寞的李大岗，这话听着倒像是还有几些想读书，只是家里没钱去不了！于是问道：“那你想读书吗？”
    “想是想，可我奶不会送我去学堂的，我奶说我爹莫出息，除了种地啥也不会，挣不到钱供我读书。”李大岗这会倒没有顾左右而言他，直接承认自己的想法。
    想读书是好事，莫紫菀又说道：“读书不一定要去学堂，我就没去学堂，可我还是会认字读书。”说完后看着李大岗的眼睛又接着说下去，“你要是想认字读书，以后我可以教你。”
    李大岗听后先是眼睛一亮，但随后又暗了下来，她才四岁怎么教自己？这样一想，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看着莫紫菀。
    李大岗其实对读书这件事还是很陌生的，不知道读书究竟要做些什么，唯一知道的就是读书要花很多钱，而他们家没钱。而之所以想读书，也只是看着李明亮和李明光两人在县城里读书，在他看来，去县里读书是一件很神气的事，自己要是也能去县里学堂读书，村里的娃们也会羡慕他的。
    而且县里多热闹啊，玩的多，吃的也多！要是能去县里读书就可以天天住在县里了。
    所以在莫紫菀说了读书也不用去学堂了，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而且她又不是先生，还比自己小，能教什么？“你又不是先生咋教我？”
    莫紫菀见他没立即回答以为是他并不想学，哪知竟说自己不是先生！果然，小孩就是小孩！为师者，可不只是学堂里的先生才可为！“人人皆能为师，在我不懂的地方，而你懂，你可为我师！同理，我若知，而你不知，我也可为你师！”说完后看着有些迷茫的李大岗又继续说道：“我会读书写字，而你不会，我便可教你，你说是不？”
    李大岗这回懂了，点头回应道：“嗯。”
    莫紫菀见他听懂了，又问道：“那你还想读书吗？”
    李大岗还是点头应道：“想。”
    得到他确定的答复后，莫紫菀又说道：“但是读书会很累，也不能今日想读，读了两天就又不想读了。”
    李大岗再次点头，“我肯定天天都读。”不过后面却问道：“我读书了是不是就和光明他们一样了？”
    “和他们什么一样？”虽也没问他和他们什么一样，激烈人上进的攀比，这个可以有。虽没问，但大抵也能猜出来，村里的娃谁不羡慕李光地，李光明兄弟俩能在县里读书，当然也很是羡慕自己能跟着韩叔叔读书，莫紫菀笑道：“你要是认真读，肯定会比他们更好！”说完还拿自己做比较，道：“你看我，我比你们都小，读书的时间也不长，但是我现在不但会读很多书，还去书店接了抄书的活挣钱！”
    听到莫紫菀说抄书挣钱，李大岗也说道：“我爹也说你都会挣钱了！让我以后多跟着你学，不让我再出去惹事生非。”
    莫紫菀：“你爹说的对，你该听他的话，你也很聪明，今天挖出来的这根药材就挖的很好。”表扬后话锋一转道：“不过你跟着我读书了就不能随意发脾气，要是你再乱发脾气，又把我推倒了吓着我奶就不好了。”后还说明，“我奶身体不好，不能再被吓着了。”
    李大岗忙保证，“我肯定不发脾气。”
    有信心是好事，虽说以后不一定就如现在保证，但至少现在是想学的，品性还算可，以后如何，自己尽力的往好了去引导和教育，不过也没一口应下来，太容易得到的，以后恐会不加珍惜，道：“我要先考验考验你，从明天起，你每日帮我去山上拣一背篓柴火，或是一背篓猪草，连续五天。如果这五天你都坚持了，我就教你认字，以后还教你抄书挣钱，只要你认真学，保证你比你光明光亮哥还厉害。”
    李大岗肯定的答应道：“好，明天一早我就去山上拣柴火，要是拣不到柴火我就割猪草。”
    见鱼儿上钩，莫紫菀很是高兴，但也知他现在只是一时的冲动，还得要有家长的监督才行，想着抽空去和杜婶婶通通气才行，让她这几日监督，督促着他才行。
    一路边走边说，走到村子后便各回各家。
    莫紫菀回到家时，宋南枝已经快煮好晌午饭，见着莫紫菀好好的回来，遂才彻底放心下来。又见着她手里拿着一根树根回来，问道：“菀菀，这就是你说的药？”
    莫紫菀回道：“奶奶，这是三七。不是我昨天给你说的当归，这是我今天找到的另一种药。”说完后看着宋南枝又俏皮的说道：“咱们村的人都不认识药材，以后山里的药材就都是我们的了！”
    宋南枝见着孙女俏皮的样子，心情高兴起来，附和着说道：“好，等明日我们就去山上，把山里的药材都挖回来。”
    莫紫菀却并未同意，马上摇头道：“不要，我要等奶奶身子好了才去山上挖药。”
    有莫紫菀时时的关心，宋南枝也时时的欣慰，伸手在她白嫩的脸上轻抚道：“好。”随后又说道：“奶奶身子好多了，明天应该就能出门了。”
    宋南枝真的出门是在第一副药吃完后，身上有劲了才出的们。不但有些力气了，头也不晕，也没有走几步路就又累又喘。
    两日后，宋南枝早早的就起了床，麻利的做好早饭，叫了睡得正香的莫紫菀起床，又伺候着莫庭雨吃了饭，自己才又匆匆吃了一碗粥下肚就准备出门。
    出门前，宋南枝把家里的锄头和镰刀放进了背篓，背好背篓后拉着莫紫菀就往山脚下走去。
    莫紫菀带着宋南枝先是来到长有灵芝的地方，说是石缝，其实是两块岩石凑得近了些，只能一个人容一人穿过，但要想穿过石缝，还的跨过石缝中间的一根差不多有人小腿高的树桩。而灵芝也就长在树桩上。
    走到树桩旁，莫紫菀就伸手掰下了灵芝，掰下后就向宋南枝举着说道：“奶奶你看！”
    宋南枝看着莫紫菀就弯了一下腰，再站起来时就拿着了一朵想菌子一样的，黑红黑红的一个东西，要是以前怕是见着了也不会想着来摘。
    这也不怪她不认识，这东西她听说过，但是从来没见过，就和人参一样，都是好东西，听过不少，就是没见过。
    “这就是灵芝？咋长得像菌子一样。”宋南枝说道。
    这一点常识莫紫菀还是知道的，回道：“他们也算是同类，所以长的像。”走近宋南枝后就把灵芝递了过去。
    宋南枝接过后就说道：“咋长得硬邦邦的？”
    莫紫菀笑了，这个她可回答不出来，“这个我也不知道，刘叔叔没讲过。”说完就在心里暗笑，要是自己去问，怕是他也回答不出来。
    等着宋南枝仔仔细细的把黑红黑红的灵芝看了个遍后，莫紫菀才又带着她往长着当归的地方走去。
    走到长着当归的地方，这回莫紫菀却没上前去扯当归，她可还记得和李大岗来山上的时候扯三七的事，只走上前拉着一株当归的枝叶说道：“奶奶，就是这个。这个就是当归。”
    宋南枝以为的一片只是有五六棵，没想到是真的一片，惊讶的说道：“咋这么多？”
    莫紫菀道：“应该是从来没被人发现过，每年落子后又有新苗发出来，就越来越多了。”主要还是没人认识，不然是不可能被人留到现在的。
    宋南枝又道：“这么多，怕是能卖不少钱了吧！”
    莫紫菀回道：“刘叔叔说了一斤当归能卖40文钱。”只是她也不知道这一片能挖多少出来，所以也是说不出来能卖多少钱。
    宋南枝吃惊道：“这一斤都比一天的工钱还高了。”在外面给人做工，好点的有四五十文，但通常都是30文多一点，现在这一斤就能抵一天的工钱，宋南枝咋不吃惊！
    莫紫菀本还觉得这一片很是一般，虽然多，但是卖出的价钱并不高，但现在经过她奶奶这一说，也觉得这当归不算便宜了，单价虽不理想，但胜在量多，而且今日还有灵芝这个大收获。
    虽还不知道灵芝能卖出多少钱来，但多少家里也有了些收入。有了收入，也能让爷奶在家待的更安心。
    宋南枝不知道当归要怎么挖，又问道：“这要咋弄？”“是挖根根回去，还是摘叶子回去？”
    “挖长在土里的根。”看着已经把锄头拿在手里的宋南枝又后说道：“先把叶子割一些，免得碍事不好挖。”随后心里又想了美事来，想着要是每天都能挖这么多该多好！
    自己都被自己这想法逗笑了，这又不是红苕萝卜，家里菜地里就种的有，可以天天挖，天天采！
    想到地里种的红苕、萝卜时，莫紫菀忽觉眼前一亮！自己种不就能天天挖了？于是道：“奶奶，我们先把这当归种子收起来带回去，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撒在我们地里看能不能长出来。”
    宋南枝看着满地的藤条，“这要是撒在地里不是耽误庄稼么？”
    莫紫菀也知道土地在农家人眼里是多么的宝贵，且自己现在也还没有经验来种药材，所以也就没有打算拿出一块地来试验，回道：“不会，撒在地边上，不会耽误庄稼的！”后面又补充道：“要是真的长出来了，以后我们再拿一块地来种。药材可比粮食卖的贵，以后咱们家也能有固定的收入了。”莫紫菀盘算着说道。
    反正种在地边上也不影响庄稼，宋南枝一下就被莫紫菀说服，道：“好，我先把长老的种子这一头割下来，等下拿回去再收拾。”说完就拿出背篓里的镰刀来，拉过当归的杆并一把抓住，另一手的镰刀往前一割，带着种子的当归杆就被割了下来，最后再往背篓里一放，接着又是一把割去，不到一刻钟就把当归的杆给割了个干净。
    割完后接着就蹲下身子准备用镰刀把根部的土刨开一些再动手拔，可才刨一下，宋南枝就把镰刀放到一旁，伸手抓住还剩的一截当归杆，再往上一提，整个当归轻轻松松就被提了出来。
    莫紫菀看着宋南枝这么轻松就把当归给扯了出来，“怎么这么容易就扯出来了？”
    宋南枝道：“这是沙土，和咱们种花生的那块地一样，这种土地沙多，庄稼在里面长的也不牢实，咱们家那块地最多也就种些花生。”
    说起土地来，宋南枝就比莫紫菀懂的多了，莫紫菀认真听后顺着说下去，“那等明年我们把当归的种子也撒一点在沙土地里试试看，多试几个地方，看那个地方长的好，以后我们就把当归种在那个地方。
    宋南枝应道：“好。”随后又轻轻松松的拔出了一株当归来。
    莫紫菀见着宋南枝拔的轻松，也抓住一根当归杆，虽不如宋南枝拔的轻松，但也还是拔了出来。
    婆孙俩忙了半个时辰，总算把这一片的当归拔完。拔完往背篼里装的时候，莫紫菀就站在旁边数着数，一数下来，足足有二十多个，最大的有奶奶手腕粗细，小一点的也和自己手腕差不多粗细。暂且估算着三个一斤的重量，应是有六七斤重。
    莫紫菀把估算的量说给宋南枝听后，宋南枝听后又笑道：“你爷爷常年进山还当不了你进一次山就找到这么多好东西。”
    莫紫菀也很高兴，毕竟找这个真还没费什么力气，也没费什么时间，来的还是很轻松，但却不能忽略了爷爷这些年的辛苦，道：“爷爷只是不认识药材，要是认识，肯定早采好多药去卖了。”后又道：“等我回去也教爷爷认药材，以后他腿好了上山的时候就可以找找药材。”
    两人回到家后，莫紫菀先到主屋里和莫庭雨说话，而宋南枝则忙着把当背篓里藏着的灵芝拿出来。拿出灵芝也进到里屋让莫庭雨也看看，随后三人又在一处说了会话，只是莫紫菀还记挂着抄书，也没多说，一会后便又回屋抄书去去。
    等着莫紫菀抄书去的时候，宋南枝看着莫庭雨拿着的灵芝说道：“菀菀的运气可比你这个常年往山里钻的人好多了，刘大夫才教会她认药，一去山上就找到这么好的药，要是卖的钱能把咱们家欠着的帐还完就好了。”
    莫庭雨自然也不晓得这能卖多少钱，“要是这样就好了，等把欠的钱还清了，以后咱们也能多给菀菀多置办些衣裳，饭食上也能吃的好一些。”
    宋南枝现在对去山里挖药材挣钱很是有信心，“你就放心好了，就算是这回还不完，过些日子也总能还完，到时咱们也就不苛待菀菀的吃穿了。”
    虽他们已经竭力给莫紫菀吃好穿好了，可还是觉得不够。
    莫庭雨把手中的灵芝给宋南枝递回去，主动说道：“等我好了也跟着她认草药。”
    宋南枝笑道：“菀菀也说，等你腿好了就教你认药。”
    莫庭雨看着自己的腿，忧心的说道：“我这腿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好，你身体也不好，家里的事你都顾不过来来，地里可咋办？”

 32 教学开始

    宋南枝听着莫庭雨说起他伤腿的事和自己身子也不好的事来后，才刚因为挖药材的好心情也跟着消散了去，一丝丝愁绪又蔓延上了心头，可她又不好在莫庭雨面前露出来，只把自己的身子情况我往好了说去，“我这身子好的差不多了，等家里这两副药吃完也就好了。”
    随后还又补充道：“我觉得这次的药比以往的药吃了好的多，以往身上很不容易出汗，这大热天，你们都闹着说热，我一天到晚就没说过热，而且一到晚上身上还凉的很，可昨晚我都觉得有些热，睡得也比以前踏实。”
    莫庭雨听后叹道：“这次是大岗他爹给了一两银子的药钱，一两银子就抓了三副药，用的药肯定比以往的都好些。”沉默了一下后又才说道：“说到底我们还是欠了大岗他爹，要不然也用不上好的药。”
    以往的药才管五十文一副，现在大岗爹去抓的药，一副药都抵以前的六副药的钱，这么贵的药要是吃了都没作用，那得吃啥药才起作用？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可不是，给了一两银子的药钱，还又提了一只下蛋的鸡，这鸡都要管差不多200文钱，这几天大岗又是捡柴火来，又是背猪草来。说了让他莫再背来了，可咋说他都不听，天天都背来。”
    莫庭雨接道：“以前还觉得大岗这孩子不听话，现在瞧着倒是变了不少。”
    两人在屋里说着李大岗，岂知李大岗现在又在被他爹逼着出去捡柴火。一大早，杜春霞就到李大岗房里喊他起床，李大岗连着早起了三天，上下午又都在外面，不是漫山的找柴火，就是割猪草，新鲜劲也差不多褪去，现在实在是不想起床往山里钻了，任凭杜春霞咋喊都不理，翻个身又继续睡过去。
    杜春霞想起莫紫菀的话，说他不想去的时候一定要督促他，鼓励他！只得耐着性子又继续喊，“大岗，你不是说了想要认字，你只要把今天和明天坚持下来了，菀菀就可以教你认字读书了，你可不能这时候偷懒，不然前几天可都白干了。”
    杜春霞站在李大岗的屋子门口处噼里啪啦一说完，李大岗的奶奶冯氏就过来了，对着杜春霞就吼道：“捡啥捡，自己家里都没去捡，成天尽给人家捡去了。”抱怨完又继续吼道：“你还是当娘的，谁像你这样当娘的，成天催着自己儿子去白给人家卖苦力，我看你不是她娘，倒像是那恶毒的后母。”
    杜春霞可不敢和自己婆婆掰扯，只解释道：“大岗他把菀菀推到河里了，菀菀奶奶才吓得病倒没法做事，这才让大岗帮着捡些柴火啥的，再说这也费不了啥力气，大岗也该学着做事，不然一直耍下去也不行。”
    杜春霞后面还又说道：“这几天大岗比以前懂事多了。”
    不说李大岗推莫紫菀落水引起宋氏病倒这事还好，一说这个冯婆子顿时化身为疯婆子，吼道：“宋老婆子本来就有痨病，咋就怪到大岗身上来了，再说了就算是大岗推了菀丫头，她吓的动不了，又不是没气了，有贵赔了一两银子的药钱就赔够了。”
    说到一两银子，冯婆子就更来气了，咒骂道：“你个杀千刀的，那可是一两银子啊，你男人在县里去帮人做工一个月也挣不到一两银子，你就由着他给。”
    杜春霞忙着又解释道：“娘，当时你是没看见，宋婶子的样子看着可吓人了，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也是冯氏为啥没敢去莫家闹说坑了他们一两银子，若是平常，早跑人家里去闹了。但现在在家里，她肯定是要把这个憋了几天的气给出出来，对着杜春霞又吼道：“都给了银子你还让大岗去捡啥柴，割啥猪草？你是没长脑子还是咋的？你咋不住到人家家里去帮忙？她家里都死的死，瘸的瘸，她又是个病秧子，一个赔钱货还小，屋里正好缺个做事的，你去了正好！”
    李大岗本是想继续睡觉才不愿去山上的，可被她奶奶这一吵，睡意全无，不但睡意全无，这几天他和莫紫菀处下来，也算处的融洽，这会听着他奶这样恶毒的说莫家，心里不由的不高兴起来，翻身起来也跟着吼道：“吵吵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冯氏一看孙子不耐烦了，马上陪着笑道：“奶奶不说了，你继续睡，继续睡！”说完等着杜春霞低声喝道：“你还矗在这里做啥？还不滚去地里。”
    杜春霞陪着小心说道：“我这就去。”可看着李大岗起来了，还是扛着冯氏不善的眼神，对着李大岗说道：“大岗，你不是想跟着菀菀学认字么？你把今天和明天坚持了，就可以跟着菀菀学认字了，等学会认字了就和你光明哥，光亮哥一样会读书了，以后也是读书人了。”
    说到读书就是冯氏也没再急吼吼的反对，只是小声嘀咕道：“她一个四岁的娃子能懂个啥？也就跟着韩书贤学了几个字，还想来教别人，尽找一些骗人的把戏来骗人给她做事，小小年纪就一肚子花花肠子。”
    正因为李大岗这几日和莫紫菀相处的比较融洽，特别是看她明明比自己还小很多，结果啥都懂，不但会读书，写的字也好看的很，还认得药材，比光明哥他们可厉害多了。想到这时，本来就睡意全无的李大岗对着杜春霞和冯氏吼道：“你们不出去，我咋起来？”近十岁的娃也知道男女有别，知道羞耻了。
    杜春霞一听忙着转身出去，嘴里还边说道：“我这就出去。”杜春霞往外走，冯氏也往外走去。
    杜春霞在冯氏出门后就把门给拉上关了起来，站在门外说道：“我把饭给你放案板上，一会你洗完脸直接端来吃。”说完又继续说道：“背篼我给你放在门口，镰刀也一起放在里面。”还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李大岗要记得去割猪草，捡柴火。
    李大岗极不耐烦的吼道：“知道了。”
    早饭后，李大岗还是去了山上，边找柴火的时候，边找猪草，去到莫家的时候，除了背一背篓的柴火，还提着一捆捆绑好的猪草。
    莫紫菀看着李大岗背着柴火，还提着猪草，暗自高兴，有些开窍了，不错不错，该鼓励。扬着笑脸走上去说道：“大岗哥哥好厉害！今天捡柴火和割猪草可比昨日快多了。”
    李大岗听了莫紫菀称赞他的话，不由得心情也好了起来，傻笑道：“我捡柴火的时候看着身边有猪草，就顺手给割了下来。”后面还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跟着说道：“我以前咋就没想到这法子，非得捡完了柴火才去割猪草！”
    莫紫菀依然称赞道：“谁也不是一开始就会的，都是在生活中积累经验，做的多了，有经验了，也就知道咋做才是最好的。”后面还又补充道：“大岗哥哥能边捡柴火，边割猪草就是前几天总结出来的经验，可见大岗哥哥是用了心的，所以该有奖励，从今天起，我就教大岗哥哥认字。”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的李大岗有些愣神，“不是还没到时间么？”
    莫紫菀笑着道：“这是奖励。”也是谢谢李有贵和杜春霞这几日帮着照看地里的庄稼，自从爷爷腿摔了后，地里的活就落了下来，幸亏有他们暂时帮着照看，不然地里的草怕是都快要比她高了。
    和莫庭雨，宋南枝操心的一样，莫紫菀也操心着地里的活没人做！好在有李大岗的爹娘帮着照看，他们帮了自己这么大的忙，自己当然该好好的回报他们！所以帮着他们把李大岗教导好，就是她现在能回报他们的一番心意。
    至于再过些日子，等着灵芝和书拿去县里换钱后，家里宽裕一些，也就能花些钱请人来照看了。
    李大岗不知莫紫菀此时改变主意，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爹娘。此时的他一脸惊喜，这几日的努力，和被人承认的高兴全写在了脸上，咧嘴应道：“好，我一定认真学。”
    接着莫紫菀带着李大岗到了她平时读书写字的屋子，进了屋子后，莫紫菀拿出她提前备好的课，一张白净的纸上写了短短的两句话，‘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拿出来后又说道：“今天我们正式开始学习。我们先从三字经开始学。”这是她昨晚就准备好的，她准备暂时按着这个时代的教学方式来教学，三字经篇幅短小，教育性又很强，启蒙再好不过，并设计了在教学过程中根据他理解的程度调整篇幅和加授其他课程。
    “大岗哥哥先跟着我读一遍。”说完就率先读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李大岗坐在莫紫菀的对面，在莫紫菀的话声后也读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等着李大岗读完后又把后面两句又教了一遍，三遍的朗诵之后才指着纸上的字逐字逐字的教。连读带逐字的教，教了五遍后就开始让李大岗自己读，在他记下这十二个字后接着又讲其义，只是讲解意思的意思带了一个自己编的小故事在里面。

 33 船翻得猝不及防

    有了小故事补充在教学里面，增加故事性，让人更想听下去，比起枯燥的文字也更生动，让人更易理解和记住。意思讲解完便是书写，不过她不准备让李大岗用毛笔练字。一来以她现在的实力，可做不出韩家对她那般大气，无钱无实力，倒是纸每日可以拿出裁剪好的一两张来给他用，就这也都是多亏抄书后才有宽裕的。
    虽用不起笔墨，但也有相应的办法，拿出昨日专门选的树枝烧制而成的柴火棍递给李大岗。
    “这是啥？”李大岗接过莫紫菀递过来的树枝，看着手上的树枝，不但被烧过，一头还被削的尖尖的。
    莫紫菀回道：“这是笔！”说完就开始交李大岗握笔，等他会握笔后再是写。只是这写她教的就更慢一些，先从简单的‘人’字和‘之’，还有‘本’这三个子开始写，且今日也只准备教他写这三字，剩下的字留作明日再教，即便明日也不会一下让她写完。
    才开始学不能着急，慢慢来，循序渐进更重要。待他熟练的握笔后才能加快字的书写，前几日就当练习握笔和培养书写的习惯，，就如今日的课程也重在让他适应，并不在乎他能记下多少。
    读书，需要一个好的习惯！而这个好的习惯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他现在能有兴趣学，自己便要尽所能的让他把这个兴趣延续下去，而一开始便诸多要求，便宜造成他的不喜和厌学。
    两刻钟后，莫紫菀便结束了今日的教学，结束前还又让李大岗读了一遍今日所学，短短十二个字，不要说读了，李大岗早就记在了心里，当即就背了出来，当他完整的背出来后莫紫菀满脸赞扬的说道：“大岗哥哥真厉害，不但会读了，还背到了这两句话，而且写的也很认真，以后肯定能把书读好。”
    要说以前李大岗想读书，多是因为羡慕，根本不知道读书究竟有什么？为什么要读书！可现在不一样，他觉得读书还可以听到故事，很有意思！而且读书好像也不难，一点都不想光亮说的那样，要是自己去学堂了，肯定学不会，自己才学这一会，就认得了十几个字，而且还会背了。于是他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道：“这读书也不难嘛！那为啥光亮哥回来老说读书难的很！以前还总说我笨，说我傻，啥都不懂！”
    莫紫菀并不否认李大岗说的读书不难的话，不但不否认还跟着应道：“嗯，读书一点都不难，要是难的话，我肯定学不会。”最后还又抛下一点诱饵来，道：“等过些日子，大岗哥哥多学些后我们就可以一起抄书挣钱了。”不管是读书，还是其他，对于一个只有几岁的小孩，即便是成人，一开始就在他们不会的领域竖起一道困难的墙，无形中给人压力不说，还易造成望而生怯，以至于不想学。
    得到莫紫菀的承认，又一想着她比自己小，都学的会，而且她也说了不难，又听到抄书挣钱，那反应简直和韩春霖初听抄书赚钱的反应一样，眼睛一亮，根本不管自己的实力，只管着答应下来，“好，等我学会了我也抄书挣钱。”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教完李大岗后，又给了他一张纸，嘱咐他回家后再练习写字，写的字明日带来她检查，写得好还有奖。
    李大岗走后，莫紫菀起身歇息歇息。先是去到莫庭雨的躺着的屋子，和莫庭雨说了一会话，后又下到了院子里看当归晒得如何了。
    山上挖回来的当归，宋南枝昨日已经洗净，今日正装在簸箕里，放在院子里晒着，准备把水汽晒干一些后再拿去济生堂卖。
    活动活动了一下身子后，莫紫菀又回到了屋子里继续抄书，还有五天，这个月就完了，自己必须在这个月内把第二本抄完，看了看还未抄的内容，得抓紧时间抄了。
    虽得抓紧时间抄书，可到了晚上，莫紫菀还是准时到达韩家听课，课中休息的时候她就把自己教李大岗的事给韩书贤说了，说完带着些孩子气的小傲娇的说道：“我现在和叔叔一样了，也在当先生了。”
    韩书贤看着鲜少的露出孩子气样子的莫紫菀，嘴角挂笑，摸着莫紫菀的头称赞道：“菀菀真厉害，都可以当先生了！”后又道：“那你可要好好教才行！”
    莫紫菀点头，保证道：“我像叔叔一样，先教大岗哥哥读书，读完了后再教他认字，一个字一个字的认，最后再写，今天只教他写了三个字。”最后还又说道：“我还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
    韩书贤听她讲得头头是道，“好，学以致用，你能教村里的孩子读书，也是在帮助他们，且教学相长，你教他们的同时也能另有所获。”
    韩书贤这个想法，无疑和莫紫菀想到了一块，教的同时不但检验了自己所学，同时还能滋生出来不一样的感受，以提升自己。
    莫紫菀再次点头应道：“嗯。”应完又补充道：“明日春霖哥哥和我一起给大岗哥哥上课。”“春霖哥哥教他读书，我教他写字。”
    韩书贤看向韩春霖，不容他拒绝，“也好！要是你春霖哥哥教的不好，或是自己都忘了以前学的了，你就连你春霖哥哥一起教了。”
    莫紫菀看着没跟上他们说话节奏的韩春霖，忍住笑，还是肯定了韩春霖以往的学习劲头，说道：“春霖哥哥已经很努力了，学的也很好了！”
    韩书贤浅浅的‘嗯’了一声。
    说完莫紫菀教李大岗读书的事后，韩书贤就说起了另一事来，“若是让你跟着你春霖哥哥一起去学堂读书，你可愿意？”
    莫紫菀抬头满眼闪亮的看着韩书贤，可随后又暗淡下来，道：“爷爷和奶奶身体都不好，我要留在家里照顾他们。”这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家里没钱让她去学堂。
    韩书贤道：“你还小，你爷奶还用不着你来照顾。”后面又补充道：“你只当是去跟着玩的，且又不收束脩，去了书院又还可以和你春霖哥哥一起继续读书。”
    韩春霖下半年就到七岁，也到该进学堂的年纪，想着两个娃一直都是在一起读书，要留菀菀在家，她也少了个读书的伴。而春霖少了菀菀在一旁监督着，他肯定会偷懒。
    当然也有，他想带着莫紫菀走出村子去多见识一些人和事。这孩子虽是女子，但一点就透，是个读书的好苗子，以后虽不能参加科举，但多读些书总归是好的，且她现在年纪又小，就算跟着一群男娃在学堂里，只要有自己照顾着也不会出什么事。
    莫紫菀在听了不收束脩后，就如韩春霖和李大岗听到抄书赚钱一样，眼前一亮，“真的？”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的表情，抿嘴笑道：“真的，你才四岁，本就是我带着去玩的，只要你不调皮捣蛋就不成问题。”说完还使出了最后一个杀手锏来，让莫紫菀更是不能拒绝，又道：“而且书院里面有不少学子在找人抄书，而且比书店给出的钱都还高。”
    这下不要说是眼前一亮了，简直是眼前一片金光闪闪了，鸡啄米似的点头应道：“我要去，我去了肯定不调皮捣蛋，保证认真读书，比在家还认真。”说完还转头看了一眼一副神游太空的韩春霖，“春霖哥哥昨天又想偷懒，还好被我发现了不然，昨天的书又没抄完。我还要去学堂监督春霖哥哥，不让他偷懒。”
    说完莫紫菀在心里默念了一句：下次你再偷懒，我肯定帮你瞒着不说出来，这次还是先死贫道吧！
    韩春霖想不通他们说的好好的，为啥会说到自己的身上来？但现在无疑不是想不想的通的事，辩解道：“我只是抄累了想歇一下，歇了会后我不就又接着抄了么。”
    莫紫菀这会再不和韩春霖是好朋友，好兄妹了，看着韩春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接着说道：“要不是我发现你没抄完，你肯定就只顾着玩去了，最后还是我陪着你抄，你才抄完的。”
    韩春霖被莫紫菀这一告状，气焰顿时比刚刚辩解时小了不少，弱弱的说道：“可我还不是抄完了的。”
    莫紫菀见他承认，也点头承认道：“所以我要去监督你，万一你又偷懒咋办？学堂里人又多，叔叔又不能只顾着你，我去了正好帮叔叔看着你。”说的那个一脸大气凌然。说完还又转头看向韩书贤，“叔叔，我肯定会好好的看着春霖哥哥的，不让他偷懒。”
    韩书贤只管抿着嘴，忍着笑，乐见其成的看着两人起争执，只在莫紫菀看过来的时候给予肯定道：“好，以后你还继续帮着叔叔监督到你春霖哥哥。”后面还跟了一句，“只是以后你可要及时给我说他有没有偷懒，要是拖着不说……”
    莫紫菀看着韩书贤看过来的目光，又保证道：“我肯定及时给叔叔汇报！”

 34 挽回友谊的小船

    为了挽回和韩春霖翻掉的小船，莫紫菀甚至没等到第二日，当晚的课上完后就拉着韩春霖出门，说是去捉萤火虫。
    两人前脚才跑出门，俞思莲就在后面喊道：“慢点跑！”
    莫紫菀扬声回道：“知道了。”回答的好，可脚下却丝毫不见慢。
    两人跑出院子，俞思莲就对着韩书贤问道：“咋这么晚了还让他们出去玩？”
    韩书贤道：“有人想去挽回友谊了！”
    俞思莲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两人可是从来不吵架的，“咋吵架了？”
    韩书贤：“没吵架！”
    俞思莲就更不懂了，“那他们是咋回事？”
    韩书贤包裹她手里的小女儿，接过来逗弄了一下后才把要把莫紫菀接到县里学院读书的事说了出来，后又把莫紫菀说出要去学堂监督韩春霖读书的事说了出来。
    俞思莲听后‘噗呲’一声就笑了出来，道：“就咱们那傻儿子，根本就不用哄！”
    韩书贤看着外面早跑不见的两人，“我去看看莫叔，顺便也给他说说带菀菀去书院的事。”
    俞思莲伸手把韩秋露从韩书贤怀里接过来，“你快去吧，早去早回，明早还要早起！”
    韩书贤一人来到莫家，到了莫家和宋南枝打过招呼后就说道：“婶子你忙你的，我去看看莫叔，和莫叔说会话。”
    宋南枝正拿着苞谷在前屋的油灯下剥着，听了韩春霖的话后道：“好，屋里有板凳，你进屋里坐。”
    韩书贤进到里屋，莫庭雨就喊道：“书贤来了，快来坐。”
    “我来看看莫叔。”床边放了一个凳子，韩书贤走过去后就坐在床边，坐下后又问道：“莫叔这几日感觉如何？”
    莫庭雨道：“好多了，就是还走不得！又麻烦你来看我！”
    韩书贤：“莫叔和我客气啥。”
    听了韩书贤的话，莫庭雨脸上挂起了笑来，玩笑道：“我这一辈子要说运气不好也真是不好，儿子媳妇一个都比我先走。可运气也好，不然咋遇到你和春霖娘这么好的人！”还有一句没说出口的就是，还有菀菀这么个聪明懂事又孝顺的孙女。
    韩书贤道：“人有祸福旦夕，大难之后必有大福，莫叔和宋婶的福气还在后头。”
    莫庭雨笑道：“啥大福我也不求，只望着菀菀能健健康康的长大。”
    韩书贤本来就是来说莫紫菀的事，现在见他先说起来，就顺着接话道：“菀菀这孩子不但聪明，而且心性也好，要是个男娃，以后定能给莫叔你挣个状元回来。”
    以前韩书贤也说过莫紫菀聪明，可从来没拿过啥考状元来比过。这还是莫庭雨第一次听韩书贤说自己孙女聪明的连状元都能挣回来。
    状元有多聪明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天下那么多读书人，可每回科举考试也就只有一个状元，可见这状元有多聪明！孙女原来有这么聪明，怪不得她这么小就能学会读书写字， 而且听刘大夫只讲了一次就呢个把那些药给记住了！
    惊讶于孙女的聪明，可他却万幸她是个女娃，要不然自己也不能有这么聪明乖巧的孙女。
    “这还不是要多谢你平常对他的教导，我和她奶都是大字不识一箩筐，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要不是你，他怕是也像我和她奶一样。要不是跟着你读书认字，她也懂不到那么大道理。”莫庭雨是真心的感谢韩家一家子，韩书贤拿她和自己的儿子一起教导，春霖娘也拿她当半个女儿，有啥好吃的从没少了她，每年还给她做了两套衣裳，就是村里其他有爹有娘的娃，也从没见过每年添两套衣裳 。
    韩书贤摆手道：“莫叔客气了，菀菀乖巧，讨人喜欢，不说我，村里哪家不说菀菀乖巧听话的。”随后说起正事来，道：“今日来是想和莫叔商量菀菀的事。”
    莫庭雨以为莫紫菀又背着自己和她奶做啥事了？忙问道：“啥呀？你说？”
    韩书贤接着说下去，“菀菀聪明，可主意也大，这才四岁就敢偷偷去县里接抄书的活来做。”
    这也是莫庭雨和宋南枝担心的地方，莫庭雨听他说起这事来，叹了一口气，“这也怪我，这些年没挣到啥钱，菀菀心又细的很，见不得我和她奶在外累着，这才想着去接抄书的活来挣钱，也好让我们两个老的以后能过的轻松些。”
    韩书贤倒也没否认，菀菀虽小，胆子也大，但也是有分寸的，去县里接抄书的活也正是因此，但还是安慰道：“莫叔已经很努力了，再说菀菀有此心，莫叔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后接着说起自己来的目的，“菀菀有心，莫叔和宋婶子该高兴，可也正是因为她有心，我才担心她！”
    韩书贤这话，莫庭雨听得有些不明不白，“这是咋了？”
    韩书贤接着说下去，“若是菀菀再大些，凭着她对莫叔和婶子的孝心，还有她的聪明，莫叔和婶子定会是这村里过得最幸福的人，就是钱财上也不会再拮据。可现在菀菀还小，她却一再的催着自己长大，想要接过莫叔和宋婶子肩上的担子。”
    说到这的时候，莫庭雨还有啥不明白的，“都是我和她奶拖累她了！”
    莫庭雨心里又责怪起自己为啥要摔这一跤来，要是不摔这一跤，这屋里纵是再难，这担子也不会落到她的肩上去，可现在，老婆子头晕一犯就和自己一样，就啥样事都做不了！这屋里可不就在靠着她一个小娃来撑了！
    韩书贤怕他们有心里压力，又道：“莫叔也别多想，都是一家人，你养她长大，她负责给你养老本也是天经地的事。
    再说了菀菀要是生在其他人家里，定是没有跟着莫叔你们自由和幸福。”一般庄户人家大多重男轻女，就算是一碗水端平的，也觉不会如莫家一般宠着菀菀。大户人家虽生活富裕些，可教条太多，特别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就更没有自由可言。
    我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商量，再过两月，春霖就要随我去书院读书，我想把菀菀带着一起去书院。
    顿了顿又慢慢说下去，“菀菀聪明，可村里的其他娃也有聪明的，就是我家春霖，也不是个笨的，可和菀菀一比，不用我多说啥，你们也看的出来，成天菀菀说啥他听啥，其他娃就更比不上菀菀了。聪明是一回事，现在主意也大起来了，心思又多，而且胆子也大的很。
    我相信村里也有其他娃头跑去县里玩的，可他们只是想去玩，小孩子心性，但菀菀却不一样，她是深思熟虑带着预谋而去的，像她这样的怕是我们大丰也难找出一个来。”
    随后又接着说道：“菀菀主意大，而且想法也多，不但抄书，后面又想出去山上采药卖了挣钱的法子，随着年纪再大一些，怕是她的想法会越来越多，我担心她人小，想法多了，容易乱了心性，就想着下半年春霖去学堂上学时顺带着把她也带在身边，带着她一起去县里读书。多读读书，一来可以长见识，再有便是明事理，辨是非。也好让她辩清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
    莫紫菀跟着刘原认草药后的当天，她就说给了俞氏听！
    莫庭雨哪里想得到这么多，感激的拉着韩书贤的手说道：“书贤，谢谢你！”后还说道：“我和她奶啥也不懂，也想不出这些来，多谢你为菀菀打算这么多！以后菀菀就是你和春霖娘的闺女，等她长大了肯定好好孝顺你们。”
    见莫庭雨同意，韩书贤倒也不客气的笑说道：“好，我就等着菀菀来孝顺我。”
    莫庭雨感激后又问道：“可学堂是不是不收女娃么？”一点没想过要进学堂要给束脩，在莫庭雨心里，只要是为孙女好的，他再苦再累都愿意，等再过些日子，腿也能走了，他也能去山里挖药材来卖，卖了的钱除了还账，再留一些来供她读书。
    韩书贤道：“菀菀还小，进学堂就当是跟着我去玩的，不算真正的读书，所以就算进了学堂也不用交束脩费。”直接说出了不用交束脩，免得又让两老多想。
    “菀菀有你这样的叔叔，比她亲爹都还好！”说到这的时候，想起自己早死的儿子，心里又涌起一股酸涩来，有些哽咽的说道：“我也没啥能力，想要好好感谢你都做不到，但你的好我肯定记在心里，以后只要是你遇着啥事，有用得上我的，你尽管说，我肯定啥话也不说的帮你。”
    韩书贤：“有莫叔这句话就够了。”
    随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后韩书贤便回去。
    宋南枝起身把韩书贤送到院子口就碰到抓萤火虫回来的莫紫菀，“韩叔叔！”
    韩书贤问道：“可抓到萤火虫了？”
    莫紫菀把用南瓜叶做成的篮子提起来，“抓到了！”叶篮是用狗尾巴草连成的，为了防止萤火虫跑出来，篮子上口的还盖了一片大小相宜的树叶。
    看着莫紫菀提起来来的四周封的严严实实的叶篮，淡淡的绿光忽隐忽现，一看便知，里面抓的还应不少！

 35 李家再起吵闹

    送走了韩书贤，宋南枝便拉着莫紫菀的手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道：“明早让你爷给你糊个纸灯笼，晚上你提着玩也方便。”
    “好！”这个主意好，回完又说道：“糊三个，还有春霖哥哥和露露妹妹。”
    回到屋子后，宋南枝也不再继续剥苞谷了，趁着莫紫菀进屋和莫庭雨说话的时候，宋南枝把屋里还摆放着苞谷收拾好，接着就起身去灶房，把锅里一直温着的热水打起来准备给莫紫菀洗漱用。
    等着莫紫菀洗漱好上床后，宋南枝又才伺候莫庭雨抹了一下身子，帮着收拾完家里这一老一小后才轮到自己，洗去一身因白日里劳作而染的尘埃和疲乏后才上床歇息。
    夫妻两人靠坐在床头，莫庭雨先说道：“刚书贤来说，春霖下半年就要去学堂了，他说顺带着把菀菀带到学堂里去，让她跟着春霖一起读书。”
    宋南枝虽在外间剥着苞谷，但她坐的位置靠在门口，想着莫紫菀回来的时候，她能一样就看见，所以里间说啥话，她虽能听着只字片语，但还是不清楚都说了啥。这会听说让菀菀去学堂，有些惊讶，问道：“女娃咋能去学堂？”
    两人絮絮叨叨，莫庭雨也把韩书贤对他说的话慢慢说给了宋南枝听，宋南枝听后自然也是感激不尽，“书贤对我们太好了，可惜我们两个老的没啥能力能帮到他啥的，也就地里一些不值钱的菜。”
    莫庭雨道：“书贤说菀菀聪明，想法也多，以后肯定比我们出息的多，让菀菀记着她韩叔叔和俞婶婶对我们的好，等长大了多报答他们的恩情。”
    老两口在屋里说着话，韩书贤和俞思莲也靠坐在床头说着话，俞思莲说道：“你把菀菀带去学堂，会不会惹人闲话？”
    韩书贤道：“你放心，我也不是真让她时时坐在教室里听课，我上课的时候先带着她在一旁听，其余时间她能讨得了其他先生的好，进去听听也无事。”
    俞思莲白了一眼自家相公，“菀菀咋去讨好？她一个小娃能懂啥人情世故，除了你和他春霖哥哥，其他人一个都不认识，咋去讨好？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还不是想着先把菀菀带过去，让其他先生看着她聪明乖巧，以后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她在里面旁听，说白了这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韩书贤单手拥着俞思莲的肩头，“你放心，要真有其他人看菀菀在里面不顺眼，我就说菀菀是春霖的陪读，这样别人总没话说了吧。”
    俞思莲：“你都想好了，我还能说啥。”
    韩书贤笑道：“你不也常念叨着菀菀这样那样么？”
    俞思莲道：“莫叔和宋婶子都是实在人，也好相处，菀菀也乖巧的很，比起以前在京里的时候，我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就像是神仙的日子一样。”
    “你喜欢就好。”韩书贤道。
    “你喜欢吗？你可后悔来这里？”俞思莲偏头看着韩书贤问道。
    “喜欢，我也喜欢村子里人的淳朴简单，没有那些勾心斗角，我也过得轻松。”韩书贤回道。
    “可你在这就只能是一个教书先生？”俞思莲又说道。
    “教书先生也能做很多事的。”韩书贤说道。
    韩家夫妻两人在屋里说着话时，在外面忙了一天的李有贵，杜春霞晚上也躺在床上说着话，李有贵说道：“廖大夫说菀菀以后是有出息的，我看呐，现在就有出息了，不然这么小咋都会认字读书了，还抄书挣了钱。”
    “不说远了，光亮去学堂都三年多了，光明也有一年多了，可咋没听他们说过抄书挣钱？”随后又说到了李大岗身上来，“咱们也没啥见识，菀菀会读书，又有韩先生在教她，也是个有见识的娃，让大岗跟着菀菀，不说大岗也能学出了名堂来，可多认些字，以后说不定还能去县里当个账房先生。”
    “还有，这些天他也没再出去闯祸，今天回来还说菀菀都教他读书了，回屋后还拿着一张纸在拿画，说是在写字，比以前听话多了。”说起李大岗读书写字，李有贵脸上的笑更甚。
    杜春霞也是一脸的笑，“可不是有出息的，才四岁就会读书认字了，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娃成天只晓得玩不说，就是玩都还要个大人在旁边看着点，不然指不定要闯出多少祸事来。”
    称赞完莫紫菀后话题也转向李大岗，“大岗这几天是听话多了，不过早上让他起床还是老火的很，半天喊不起床。”杜春霞说到这的时候，脸上的笑减了些，一抹愁随之替上。
    “你多喊喊，这么些年也没咋管过他，这一身懒病哪能一时就改好了，这往后咱们再不能像以前一样，要多管教才行。”李有贵说道。
    说到自己管教，杜春霞继刚刚脸上浮上一抹愁后，这会又有些担心的说道：“娘这几天都不高兴，说是大岗白给人做事，今早我喊大岗起床的时候，她又在说不让大岗去找菀菀。”
    李有贵听了也有些皱眉，“我明儿去給她说说，就说菀菀在教大岗读书。”
    第二日，李有贵和杜春霞起床洗漱好后李有贵就出门去挑水，早早的去把今日家里要用的水都挑回来，李有贵出门后，杜春霞把米下锅后就去喊李大岗起床，才刚喊一声‘大岗，该起床了’了冯氏就黑着一张脸走了过来，过来就对着杜春霞劈头盖脸的喝道：“喊啥喊，他还在长身体，让他多睡会，以后不准这么早喊他起床。”
    说还并不罢休，又接着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啥主意，喊大岗起来又去帮莫家白干活，自己家的事我都没舍得让他做，你们倒好，还让他去人家家里白干活，有你们这样当爹娘的么？”
    杜春霞是不敢多说话了，恰巧李有贵挑了水回来，水桶一放就上前解释道：“娘，大岗也不是白干活，菀菀不是在教大岗识字了么？”
    “我呸！她一个丫头片子懂个啥，能认得几个字就想教人？要是她一个丫头片子都能教书了，那书院里还请先生干啥？”冯氏呸道。
    要是平常，李有贵定是听她娘的话了，但是读书识字这个上面他还是有他的坚持，上前就说道：“娘，你别看菀菀年纪小，她可是都能读好多书了，就是韩先生也夸她聪明，书也读得好。”说完莫紫菀读书读的好后又接着说起了李大岗来，接着道：“咱们家也没钱送大岗去学堂读书，现在好不容易能跟着菀菀认字读书，虽不指望着他以后有啥大出息，但读些书，识些字总是好的，说不定长大以后还能当个账房先生。”
    任凭李有贵说的如何好，冯氏只当是耳旁风，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只听她说道：“你都知道咱们家没钱，那你还出手就是一两银子，那一两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还是路上捡回来的，就是捡的都还要弯下腰。可你倒好，眼睛都不眨的就给出去了。”
    “你给了，我也没说你啥，为啥还让大岗去给他家干活？每天又是捡背柴火，又是割猪草，那是白得来的不成？就是白得来的凭啥要给他们背家里去？这要是背县城里去，不说多了，卖两文钱总是有人买的吧？”
    说完还大气的补充道：“以前我也不说啥了，但是从今儿起，你们别想指使着大岗上莫家去。”
    冯婆子是打定了主意不让自己的孙子去莫家，这让李有贵和杜春霞着急的不行，杜春霞知道李有贵啥事都听她娘的，她怕李有贵又闷头不开腔，于是鼓起勇气来说道：“娘，你看，大岗这几日都没跑出去到处玩了？也没到处去惹事！比以前可听话多了。”
    对李有贵，冯婆子都没给个好脸，对杜春霞就更不会给脸了，当即劈头盖脸的就骂下来，“还不是让你们指使着去做事，才没时间去玩的！”
    杜春霞被冯婆子的话接的一顿，心里埋怨道：死老太婆，听不懂人话！心里虽埋怨，但面上还是一副老实巴交，软弱的样子，“娘，大岗这几日跟着菀菀一起玩，现在懂事好多了，你就让他跟着菀菀去读书。而且每天出去捡点柴火也不累人，总比以前到处玩强。”
    “跑出去玩咋了，男娃子谁不调皮淘气一些，你倒好，自己的娃不晓得心疼，还指使着让他去帮人家做苦力，那莫家是两个老不死的是你亲生爹娘咋的，你这么顾着他们？你咋不住到他们屋里去？”
    “败家婆娘，成天自己地里的活都做不完，还跑去别人家田里。”
    被冯婆子这一通骂，杜春霞连心里埋怨都不敢了，只红着眼睛往自己屋里走去，可她走冯婆子也还不肯放过她，“今儿你要再不好好在自己地里干活，家里的饭你也别吃了，去哪干活，就去哪吃饭。”
    李有贵劝道：“娘，春霞也是想让大岗早点懂事，能认几个字也是好的。”
    冯婆子火头马上转向李有贵，“大岗咋就不懂事了，再说了大岗要是不懂事你们当爹娘好好教就是。我老婆子是没啥见识，但也从来没见过把娃送给人家去白帮忙就能懂事。”说到认字，冯婆子也不满的很，“我看那丫头片子倒是鬼精的很，打的是好主意，教几个字就让你们老的老小的小去他给她家白帮忙。”
    李有贵再接着解释道：“这还不是大岗把菀菀推下水惹出的祸，他要不把菀菀推到河里，宋婶子也不会吓的发病，也就不会有后面的这些事。”
    冯婆子又是一长串噼里啪啦的吼出来，“本来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怪到大岗身上来，再说了不是赔了医药费了，还想咋的？你这是要给他们一家养老送终啊？”

 36 拐杖

    冯婆子正骂的起劲，大孙女李腊梅走了过来，“奶，我去地里拔个萝卜。”在冯婆子和李有贵，杜春霞吵架的时候，李腊梅一直在灶房里煮饭，这会出来是想去地里拔个萝卜，一会拌个萝卜丝好下饭。
    冯婆子顺嘴就又骂道：“你去地里拔萝卜，家里饭谁来煮？”
    李香叶草回道：“香叶在烧着火。”
    冯婆子不依不饶的又道：“让你娘拔萝卜去，这大忙天还想回屋挺尸不成。”
    李香叶咋敢顶嘴，应道：“好，我这就去喊娘。”
    李香叶才走出一步，冯婆子又吼道：“家里猪还等着吃，喊了你娘你就去山上割些猪草回来喂猪，一个个的成天都不让人省心。”
    李香叶‘哦’了一声算是回答。
    冯婆子一家住在村子中间，她这大嗓门喊下来，周围左邻右舍也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只邻居们听的清清楚楚，就是李大岗也被他奶这大嗓门吵醒，极不耐烦的翻了个身，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和昨天一样，被吵的早没了睡意，翻身起床后冲着冯婆子也吼道：“还让不让人睡了？”
    冯婆子见着李大岗起来了，黑得像乌云的一样的脸顿时晴朗开了，脸上也挂上笑来，一脸关心的问道：“咋不多睡会，饭还没做好，这么早起来做啥？”
    李大岗和他奶简直一样的脾气，也是大声的吼道：“大清早的就听见你不停的吵这吵那，还让人咋睡觉？”
    冯婆子一听李大岗怪自己吵着她了，心里就又开始埋怨起杜春霞来，都怪那死婆娘，对着李大岗好言好语道：“好，奶不闹了，你再回屋去睡会，等香叶那死丫头把饭做好了，奶再来喊你起床。”
    此时的李大岗，完全和冯婆子一样，都是一副以自我为中心，且李大岗的眼里还没有长辈，礼貌全无，只听他一副不善，和责怪的口吻对着冯氏说道：“还咋睡？都被你闹醒了还咋去睡？”口头上说的是还咋睡，可脚却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走回到屋里后就又重新倒在了床上。
    李家的早上是鸡飞狗跳，而莫家则是和往常一样，宁静而温馨。
    莫家，宋南枝一大早就起来，想着自己身子也好多了，地里的活也得抓紧才行，所以早早地起床来，准备煮饭吃了后就去地里挖红苕，红苕挖了，把地平整了就该说点小麦的事了。
    莫庭雨的腿从受伤到现在，虽还不能走，但好歹也不怎么痛了，一不怎么痛了，他就再也不想没日没夜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撑着身子坐起来后便让宋南枝扶着他下了床，随后又让宋南枝扶着跳到前屋坐到宋南枝提前摆放好的椅子上，坐下后又把伤着的腿抬放到对面放着的板凳上。坐下后长舒了一口气，“这再在床上睡下去，这身子都要被睡废了。”
    宋南枝抱怨道：“让你躺着还不好，非得起来变牛。”
    莫庭雨笑道：“我宁愿天天下地当牛也不想成天睡在床上，这些日子身上都给我睡痛了。”后又说道：“你快去把家里的苞谷给我端些来，我来剥。”
    宋南枝转身走去，边走还边说道：“好好好，以后这家里的苞谷都归你剥了。”嘴上说的是都归莫庭雨，但提过来的苞谷确只有半篓子。走到莫庭雨身前， 把提着的半篓苞谷放在他脚面前，“你剥吧，剥完了我再去拿。”
    莫庭雨却笑看着脚边的半篓苞谷，道：“这才几个，我一会就剥完。”
    等着莫紫菀自己醒来的时候，莫庭雨把脚下的半篓子苞谷都快剥完了，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莫庭雨，莫紫菀倒也不是很惊讶，除了腿伤的前几天他爷爷是好好的躺在床上的，后面时不时的也会起来一下，“爷爷，你怎么起来了？”
    莫庭雨笑道：“我再不起来活动活动，这身上都要长霉了。”
    莫紫菀特别能理解他爷爷成天躺在床上，又没啥可以打发时间的，是挺无聊的，只是有些担心他的腿有没有碰着，“爷爷你是怎么走过来的？没碰着腿吧？”
    莫庭雨看着孙女关心自己的样子，回道，“没碰到，你奶扶着我的，这条腿一直没落地，我慢慢跳过来的。”
    虽然跳着走有些危险，但此时除了跳好像也没其他啥好法子，奶奶也背不动他。想着跳动，在这屋子里跳上几步还可以，但随着腿的恢复，以后活动量会逐渐加大，若还只是单腿跳，时间久了却是不行，万一摔跤了怎么办？而且奶奶也不可能一直在家扶着他，自己倒是都在家，可这小身板，一条腿都扶不住，别说一个人了，得做个拐杖才行。
    “就跳了几步路，你放心，有你奶扶着，没事的！”莫庭雨看着莫紫菀一直看着自己腿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跳的时候会碰着，摔着，于是又接着说道。
    莫紫菀这时脑子里正回想着现代的拐杖，在听到莫庭雨后面的话后才说道：“再过些日子，爷爷的腿恢复的就越来越好，到时也需要多出门活动活动，只是得做个拐杖来用，有了拐杖不用人扶都能走。”
    孙女想啥就是啥，莫庭雨根本就没多想，“好，做个拐杖，等会我就让你奶去找根木棍来当拐杖。”
    莫紫菀摇头道：“不是木棍，要专门做才行，我一会画好了拿给你看。”
    莫庭雨仍是一口答应，“好，你画好了我再做。”
    莫庭雨心里想的是，拐杖又不是啥好难的，咋变都不过是一根木棍。可惜他又忘了，她孙女是个想法多的娃。
    早饭仍然是一碗稀粥，不过倒是一人煮了一个蛋吃，要说吃蛋这事，还是莫紫菀坚持要求的，简明扼要的说了，饭吃好了身体才能好，不然身体不好了还要花钱看病，看病的钱可比吃饭，也比一个鸡蛋贵多了。
    这话谁都懂，以往身子还能拖着，吃的药也不贵，可这回不一样了，老头子一下摔倒了，她又病重了，一下子看病吃药又欠下了好多钱！所以莫紫菀说了后，她也就隔上一天煮个蛋来吃，煮饭的时候也多加了一点米，至少不像以前只见汤不见米。
    吃过饭后，莫紫菀记挂着拐杖的事，放下碗筷后就跑回房里画图，拐杖本就简单，一根木棍上加一个撑在腋窝下的三角架，几笔画好后，吹了吹墨汁，一干就马上拿到莫庭雨的面前来说道：“爷爷，你看，这样子的拐杖。”
    莫庭雨看着孙女拿来的拐杖图纸，不明白的问道：“这是啥拐杖？手也不好拿呢！”
    莫紫菀指着图纸上端的三脚架说道：“这个地方是撑在腋窝下，两边同时撑着的时候，就可以把人架起来，然后脚就可以往前迈一步，站稳后再撑起，再往前一步。”
    本就简单，莫庭雨一听也就明白的很，“这个法子倒是好，只是我们村子里没人会木工活，改天让你奶去隔壁村子里找木匠。”
    莫紫菀回道：“找外公帮忙做一个不就好了。”
    莫庭雨道：“你外公他们平日里也忙的很，再说了咱们离得又远，来回一趟都要走大半天。”
    莫紫菀口中的外公外婆离绿水塆村确实很远，有三十里路远，来回一趟怎么样也要花上两个半时辰。
    对亲家，莫庭雨很是愧疚。不但没照顾好人家女儿，还连孙女也没能留得住，特别是在莫紫菀不好后，一度他都想着把这事瞒下来，可又觉得瞒下来后更对不起人家，说了后，他们一家不但没有怪罪自己，反倒是现在还把菀菀当着亲外孙女疼爱，每年也总会来看她一两回，特别是农忙的时候，总会来家里帮忙。
    “那就不找外公了，奶奶去隔壁村找木匠做也行，县城里也有木匠师傅，咱们去县城里也可以。”莫紫菀道。
    莫紫菀说的轻松，可听在莫庭雨的耳里就不一样了，马上就想到了她会不会又趁自己和她奶不注意的时候去县里找人做，不由的就紧张起来，“菀菀，你还小，可不能乱跑，这拐杖又不是啥大事，也不着急，等你奶空了，她晓得去找人来做。”
    莫紫菀不知道他爷爷心里的紧张的，但她自觉自己是听话的好娃娃，所以在莫庭雨叮嘱自己后马上应道：“我知道，我肯定不乱跑，等奶奶有空了，我奶奶一起去隔壁村找木匠。”
    莫庭雨这才放心了下来，“好，等你奶奶从地里回来，我再给你奶奶说，让她空了就去。你可千万别乱跑，知道吗？”莫庭雨见莫紫菀答应的又快又好，怕她是应付自己，于是又不放心的叮嘱一下。
    莫紫菀仍然是一副乖娃娃样子，点头应道：“嗯，我肯定不乱跑。”不过这时她也看出来了，爷爷是有些不放心自己，暗道：果然是不能随便撒谎，自己也就才撒一回谎，现在就不被人信任了。为了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莫紫菀转移话题道：“我好久都没见着外公外婆了。”

 37 给韩春霖挖的新坑

    莫紫菀没想到的是，她才念起，过了一会，她外婆就带着两个儿子上门来了。
    莫紫菀在把画好拐杖的图纸拿给莫庭雨看了后，就又转身回到屋子里继续抄书去了。
    这一坐下来抄就抄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愣是没起身走动一下，直到韩春霖的声音在院子里响了起来，“菀菀，我来了。”
    莫紫菀跑出来道：“怎么这么晚才来，我都抄了好一阵了。”
    韩春霖回道：“还不是妹妹想跟着来玩，拉着我不放手，我才来晚的。”
    自从莫庭雨的腿受伤后，莫紫菀白日里便很少去韩家读书写字，基本都留在了家里。她虽没去韩家和韩春霖一道学习，可韩春霖却每日来到莫家，所以，两人每日里还是一道读书写字抄书。
    两人进屋后，韩春霖还想着再玩一会再开始学，可有莫紫菀这个大监工在又怎能放任他再耽误时间玩下去，道：“我两本都快抄完了，你这一本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韩春霖备受打击，只能拿起书准备先读，最后再是写，顺嘴道，“你都不玩，当然快了。”
    自己不玩倒成了他的理由了？可看着他已开始读书，莫紫菀也就不再多说他什么了，于是也拿了书开始小声读起来。
    虽然到她这个年纪读书完全是可以默看的，但自己不读，身旁的小子也是不会专心读的，陪他也要读下去，且朗读和默看，朗读是逐字逐字的在读，比默看更细，这样读下来也更容易加深印象。
    三刻钟后，朗诵才算结束，结束朗诵后就开始练字。两人现在的练字就是抄书。莫紫菀继续抄写第二本未抄完的，看了一眼韩春霖抄写的进度，叹道：还得多催促着他多写才是，照他这个速度，自己两本抄完他这一本也不见得能抄完，到时还得把他没抄完的部分再抄一遍留下来让他继续抄下去，不然自己还书后他就没书可抄了。
    对韩春霖的管和对李大岗的管又是不一样的，韩春霖已经养成了学习的习惯，虽然还是想着玩，但是每日的学习已经形成习惯，知道每日要做什么，就是要人催着些。这些都是小孩子的通病，所以莫紫菀也不是一味的压着让他们学个不停，所以每三刻个钟就让韩春霖休息玩耍一刻钟，和现代一样，一堂课45分钟后便休息一会，只是她给的休息时间是一刻钟，比现代下课的时间多了5分钟。
    而李大岗才开始学习，且每日也还不一定能来，对于他不一定能天天来学习这事，莫紫菀并不打算强求，来就教，不来则也不会多加管教。而在来的时间里准备先培养他的学习兴趣来，有了兴趣再加上自己的引导，就算是自己没有做强规定，他也能天天坚持，也能让他有继续学下去的想法。
    朗诵半个时辰后，又是半个时辰的抄书。一个时辰后，韩春霖结束了上半晌的学习，放下书本就冲出了屋子，先是往莫庭雨的屋子跑去，“莫爷爷，我学完了，我来帮你剥玉米。”
    莫庭雨看着一脸兴奋的跑出来的韩春霖，也一脸笑的说道：“咋这么快就写完了？你菀菀妹妹咋没跟你一起出来？”
    韩春霖拿了一个玉米在手上就开始剥了起来，边剥边说道：“菀菀妹妹说她还要再抄会，让我先出来休息。”
    莫庭雨道：“你菀菀妹妹性子静的很，你多带着她玩，免得她一直在屋里只看书写字。”
    韩春霖回道：“我也想叫她多玩会，可我一叫她玩，她就说，有玩的时间她都又可以多抄一页书了，而且还要拉着我也多抄。”最后还小大人的叹气道：“菀菀这性子也太静了，我都不知道她是咋想的，这么小的孩子，咋就一点都不想玩呢？我每天都觉得玩的时间不够，要是能把她不想玩的时间加在我身上就好了！”
    明明很孩子气的话，却用一副大人的口吻说出来，听得莫庭雨笑也不是，愁也不是，“你是当哥哥的，玩的时候多带着她一些，她不听，你就多说说她，她当妹妹的肯定会听你的话的。”
    莫庭雨的这番话完全是挑起了韩春霖作为哥哥要担起照顾好妹妹的责任和担当来，完全忘了平常自己和莫紫菀完全是反着来的，他如弟弟一般被莫紫菀监督着，管着。可这会有莫庭雨这话，所以哥哥责任感十分爆棚的应道：“莫爷爷放心，我肯定会多带着菀菀妹妹玩的。”说完就放下了手中的苞谷，“我现在就去找她出来玩。”
    莫庭雨笑呵呵的说的：“好，好，快去把她喊出来，你们一起玩。”
    韩春霖进到两人学习的屋子后，就喊道：“菀菀妹妹，莫爷爷让我来叫你，我们一起去玩。”
    莫紫菀看着韩春霖又进来，道：“你进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出去喊你进来。”
    韩春霖看着莫紫菀面前摆着的是自己抄的书，一股不详的预感爬上心头，“叫我做啥事啊？”
    莫紫菀把自己抄的书和韩春霖抄的书摆放在一起后说道：“我们现在剩下的都不多了，你比我剩的还少一点，但是我抄的比你快些，我准备这两日就把剩下的抄完，你剩下的准备好久抄完？”
    韩春霖看着剩下没抄的明明还有很多，两天咋抄的完？“可剩的还有这么多！”
    莫紫菀看着韩春霖还没抄完的页数，也就还剩了17页没抄，暗暗的给他规划了下明后每天要抄的页数，一天8页，一天9页，想着今日还可以再多抄一些，明后两日要抄的就更少了，而且比起自己还剩的26页，他这已经很少了。于是道：“我每日抄十三页，算下来你每日才抄五六页，已经很少了！”不但自己的往多了算，韩春霖每日的往少了算，而且还选择性忽略韩春霖现在每日抄三页的成绩已经是她加码后的成果了。
    三页书和三张纸的大字是完全不同的，一页书上的内容都远远不止写大字的那点字，现在每日抄三页《论语》已经是不少了。
    韩春霖看着桌上那本莫紫菀已经抄完的《论语》，后又看着自己今日抄的，没错啊！昨晚自己还数过还有十九页没抄，今天抄了三页后，就还剩十六页，昨晚都算好了，每天再多抄一点点，再抄五天就能抄完了，咋今天一下就变少了呢？摸不着头脑的韩春霖看着莫紫菀，“你是不是帮我抄了一些？”
    对韩春霖说出这样的话来，莫紫菀更加的摸不着他为何会有如此清秀出奇的想法，看向韩春霖反问道：“你认为呢？”
    莫紫菀的反问让韩春霖马上想到了不可能，她自己都还有那么多，肯定不会帮自己抄，于是又道：“可我昨晚数都还有差不多二十页没抄，这两日每日五六页，也是抄不完的。”
    莫紫菀云淡风轻的说道：“所以你今日得多些几页，明后两日多写两页就能抄完了。”后又紧跟着：“抄完了我们就可以拿去书店换钱了，到时你就可以买你想买的东西了！”
    前面说的在韩春霖听来没有丝毫吸引力，可后面的话却让他有了动了，想了想后应道：“好，那我今日就多抄点，明后两日也多抄点。”
    多抄点这话一听就不准确，多一个字两个字也是多点，所以莫紫菀为了让韩春霖的目标更清洗明了，直接道：“好，今日先把这五页抄完，明后两日再各抄六页就抄完了。”
    韩春霖总感觉有什么地方没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没对，还没想清楚的时候就又听到莫紫菀说道：“快抄吧！不然时间不够了。有你陪着一起抄，我也能抄的更快些，不过我得再加把劲才行。”
    韩春霖还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从每日三页变成了每日要抄六页，特别是今日已经抄了两页，结果还要抄五页才算完成任务，现在又听到菀菀她说和自己一起抄的时候就能抄的更快些，随口就问道：“为什么我们一起抄，你就能抄的快些？”
    莫紫菀甜甜回道：“因为我喜欢和春霖哥哥一起抄书啊，有你陪着一起抄就抄的很快。”
    韩春霖想了想莫紫菀的话，难怪每次和她一起抄书她都抄的比我快，原来菀菀妹妹是喜欢和我一起抄书，为了能早点抄完，韩春霖又坐了下来，拿起笔写了起来。
    两人又继续抄了一阵子书后，就听见李大岗的声音。
    李大岗早上被吵醒后，就没能再睡着，吃过早饭在他爹的一声喝下赶忙出了们。来到了莫家院子里，仍然是一背篓柴火，一捆猪草，站在院子里喊道：“菀菀。”
    莫紫菀听到李大岗的声音后直接喊道：“诶。”莫紫菀应完对着韩春霖道：“春霖哥哥你继续抄，等会大岗哥哥来看见你抄书，他也就会喜欢上读书的，而且你也可以当先生教他。”
    韩春霖当即摇头道：“我才不教他！”他可还记着是李大岗把菀菀推下水，害的他担惊受怕。
    莫紫菀没时间和他多解释，想着后面有时间再慢慢给他分析解释，起身离开屋子来到了院子，走上前后说道：“谢谢大岗哥哥，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起你就不用再上山帮我们捡柴火和割猪草了，明天起你只需要来找我学认字读书就可以了。”
    李大岗回道：“好，我先把柴火和猪草放到后院去。”
    莫紫菀陪着李大岗把柴火，猪草放到后院去又再一起回到读书的屋子，韩春霖见着李大岗走进来，理也不理李大岗，仍然埋头抄着自己的书。
    李大岗倒是上前喊道：“春霖，你咋也在这？”
    韩春霖抬头看向李大岗，并不理会他的问题，反问道：“我天天都和菀菀妹妹在一起读书，倒是你，你来做什么？你又不会认字读书。”

 38 爷爷威武

    李大岗并没感受出韩春霖的不高兴，而是老实的回道：“菀菀妹妹答应我打五天的柴火和猪草就教我认字读书，从昨天开始我就跟着菀菀妹妹读书认字了。”
    许是读过书，脑子反应也更快一些，韩春霖在李大岗的话后马上说道：“你还真抠，以后菀菀妹妹天天花时间花精力教你读书认字，你就只送五天的柴火和猪草，你这算盘打的还真响。”
    李大岗被韩春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不高兴，回道：“又不是我说的五天，是菀菀妹妹自己说的五天。”
    韩春霖又接上道：“那是菀菀妹妹想考验你一下，看你你是不是想读书，所以才说让你打五天的柴火。而且菀菀妹妹还没等到五天就开始教你，说明菀菀妹妹根本就没想过要你的柴火和猪草，重在考验你。”
    听着韩春霖这话，莫紫菀也觉得很是舒心，可不就是这样，家里就算是缺人手，也不会望着他一个小孩来帮忙的，更不会在乎他每日拿来的这点柴火和猪草！
    莫紫菀正觉韩春霖说的好时，可没想到他后面的话却拐了个大湾，“既然是考验过了，你也想继续学下去，是不是也该交些束脩？虽然我们都是小孩，还没开始挣钱，不对，是你还没开始挣钱，菀菀妹妹抄书都挣了二两银子了，现在又抄完一本了，另一本也快抄完了，等着明后日抄完就又能挣四两银子。我也在抄书，也是明后日就能抄完，抄完也能挣二两银子。”
    韩春霖说的是一个兴奋，也不想想他抄的书是不是真的能卖到钱？还有这两日是不是真的能抄完？但这并不影响他在李大岗面前展示他的骄傲，“就你还不知道怎么挣钱，没钱也没关系，你可以继续去山上拣些柴火和割些猪草来给菀菀妹妹，就当是交……”
    韩春霖说的特别是溜，一不留神就说出了交束脩的事。莫紫菀本想着随他们说几句，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是有好强心的，春霖的话能激起李大岗的好强心来也是好的，但听到最后才发现这孩子是想让李大岗天天上山捡柴火，割猪草来代替束脩费，于是马上制止道：“子曰：温故而知新，我教大岗哥哥也是在温故已学过的知识，而且韩叔叔也说了，教学相长，每日教大岗哥哥，也相当于我又学了一遍，多学一遍又能有新的体会。”
    韩春霖哼道：“学堂里读书都是要交束脩的，你教他也该收束脩，让他割些猪草，拣些柴火抵束脩正合适。”
    莫紫菀道：“你都知道是学堂，我们这又不是学堂，再说我也不是先生。”
    李大岗虽然没进过学堂，但束脩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因为两个堂哥在学堂里读书，每个月都要交束脩的，他们家没送他去学堂就是因为没钱交束脩才没去的。知道了韩春霖的意思后回道：“好，那我就天天割猪草和捡柴火来抵挡束脩费。”
    莫紫菀忙着制止道：“不行！”
    李大岗，韩春霖同时看向莫紫菀问道：“为什么不行？”
    莫紫菀看向李大岗解释道：“我都说了我们这不是学堂，我也不是先生，所以不能收你送的东西，但是你要是学好了，以后倒是可以感谢我，至于以后怎么感谢，等你学好了有能力了再感谢不迟，现在就先记着。反正我不要柴火，我们家又不缺柴火和猪草。”
    “那好吧。”李大岗回道。
    就在三人说好的时候，李大岗奶奶冯氏的声音就在院子外响了起来，“李大岗，你给我出来。”
    冯氏的声音在外响起的时候，屋里三人都被吓了一跳，韩春霖看向李大岗问道：“你奶咋跑来了？还这么凶！”后面又补了一句：“是不是你又闯祸了？”
    韩春霖的话让李大岗没面子极了，一个转身就冲出了屋子，冲出来就对着冯氏吼道：“我来找菀菀玩一会咋了？”
    李家经过早上喊李大岗起床时的一顿吵闹后李家还继续陷在不平静的漩涡中，全家在冯氏阴云密布的脸色中吃过饭后就开始各忙各的。就连李大岗也背着背篓出门去捡柴火和割猪草。
    冯氏见拦不住李大岗再出门，便让李春草跟着一起去捡柴火，割猪草，走前还特意的给李春草说了让她盯着李大岗，不让他把柴火猪草背到莫家。可她没料到的是，李春草，李香叶，还有李腊梅不但被她打压的胆小怕事，害怕到她一个眼神都能让她们姐妹战战兢兢地，就连对李大岗也是不敢有反抗的心思。
    所以冯氏让李春草跟着李大岗一去出门去捡柴火和割猪草不但没能阻止到李大岗把捡到的柴火和割的猪草背到莫家，就是李春草割的猪草也都被李大岗拿了去，不但拿走了她的，还凶巴巴的让她回去不准告状。这也是李大岗为何今日上半晌就能背着一背篓柴火和猪草来到了莫家。
    李春草割的猪草被李大岗强行拿走后，怕背着空背篓回家被骂的更凶，所以在李大岗走后她又找地方割了一些猪草后才回家去，不过这次却是没割多少，割了一点就往家走去，可即便是这样也没能让冯氏满意，先是回到家就被冯氏追问李大岗，再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骂她成天的白吃了那么多饭，连个人都拦不住。
    冯氏不但知道了李大岗拿了李春草的猪草，还知道了他又到了莫家。
    冯氏吼道：“你说咋了？让你上山捡柴火，割猪草，你倒好，捡了柴火和割了猪草不但背回家，还偷偷的把自己家里的东西往别人家家里背。这也就算了，现在还抢你妹妹割的猪草，你咋就这么不懂事呢？”
    说完李大岗不懂事后，顿都没顿一下又接着喊道：“就你实诚，也不想想你虽然推了莫紫菀一把，你爹又是赔银子，又是提了老母鸡上门来赔礼。就这样还不够，你爹娘又还去他们地里的帮着把草给扯了，照看着地里的庄稼。这还不够咋的？难道还要你一个娃天天来给人家当苦力。”
    冯氏越说越起劲，越说越大声，“也就是吓了一跳就让人家又是赔钱，又是抓鸡来赔礼，还又有人来出劳力，这哪是吓出病，我看倒是把我们家当成冤大头了，把我们家的人当成丫鬟奴婢使唤了。”
    莫庭雨在绿水塆村活了一辈子，何曾被人上门来指着鼻子骂，这会要不是想着腿不方便，早就跑出门骂回去了，虽然没有跑出门骂回去，坐在屋里也没忍着，大声吼道：“我老婆子要不是被吓得倒在床上动不了，谁稀罕你家银子，老子屋里养的鸡也不少，也不是吃不起一只鸡。”说完银子和鸡，又接着把李大岗背的柴火，猪草嚷了出来，“你家大岗背柴火猪草来的第一天我老婆子就让他背回去，是他坚持不要我们才留下来的，你就算想看我莫家穷的笑话，但是我莫家再穷也不缺这点柴火和猪草。”后面又补充道：“我家柴火和猪草就堆在后院，你尽管去背，随便你背多少，老子不说一个字，背了就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
    换作平日，莫庭雨是怎样都不会和一个老婆子计较的，可今日不一样，他倒在床上，老婆子身子又不好，要是再不强硬一点，这日子以后怕是随便一个人都能上门来踩一脚了。莫庭雨气得本想连带着责骂一番李大岗的，但一想着这几日他来家里也是规规矩矩，又是被柴火，猪草来，若再说责骂他，也怕伤了孩子的一片心。
    莫紫菀在莫庭雨出声时就蹬蹬的跑了过去，陪在他身边，等着他骂完后才说道：“爷爷不怕，你坐着我去骂她。”
    莫庭雨原本还有些愤怒，可小孙女的一句话瞬间就让他破功，笑道：“好，爷爷不怕。你莫出去，爷爷坐在这都把那老妖婆骂走。”
    莫紫菀点头，“好，我就在门口看，看她被爷爷骂走。”实际上她是准备站在门口好骂一些冯婆子。
    冯婆子本就不是善茬，平时又喜欢说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话，吵架也是平常常有的事，莫庭雨的话一落就马上跟着回道：“你不稀罕？那好，不稀罕就把我家有贵给的一两银子和老母鸡还给我。”
    莫庭雨是不稀罕，但被人这样骂上门来讨要他是怎么样也咽不下这口气，这又不是他伸手找人去讨要来的，“还给你可以，等老子腿好了，把你也推到河里淹个半死再捞上来，我照样也陪你一两银子和一只鸡，莫说一两银子，只要你躺在床上一辈子下不了床，老子也一直给你陪银子看病到你落气。”
    莫紫菀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冯婆子，本还想着帮到骂架，不能让这死老太婆欺负了爷爷和奶奶，可自己真是太看不起自己爷爷了！这吵架能力，自叹不如，不如啊！爷爷太威武，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莫庭雨完全不给冯老婆子面子，不但把冯老婆子噎得无话可说，就连听到声音凑过来看热闹的俞思莲，以及其他村民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甚至还有人起哄起来。
    “冯老婆子，你这就过分了，当日菀菀她奶被吓得是啥样你不是也看的清清楚楚，不然你家有贵给那一两银子药钱的时候你肯定早就抢回去了，现在看人好些了，你又来闹，是不是还想再赔一两银子才心服。”
    “这事说来说去还不是你家大岗成天惹是生非，不把菀菀推到河里，宋婶子就不会犯病，我看你闲着没事做，还不如回家管管大岗，让他少给你惹点事，也就不会给人赔钱赔礼了。”
    “可不是，谁没病没痛的想花钱吃药，大岗不推菀菀到河里，宋婶子也不会犯病看大夫和花冤枉钱吃药，这花钱吃药不说，关键是身子不利索，人也跟着难受，还没个人能代替和帮忙。”
    俞思莲不擅长吵架，可今儿却不能只站在人群里看热闹，她在前面说话的声音落下后抱着韩秋露就走到了莫家屋檐下，对着韩春霖招了招手，等着韩春霖过来后把韩秋露放在地上说道：“把妹妹带菀菀屋里去看着。”
    放下韩秋露后，走向冯婆子，说道：“冯婶，连大岗都知道错了，不该推菀菀到河里，连着这几天都上门来道歉，可见是真心知道错了和想要改错。你现在这样闹来，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39 外婆更威武

    冯婆子哪里体会的倒俞思莲说她连一个孩子都不如，张口就来，道：“你知道啥，我孙子才多大的人，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他身子单薄，在家我们都舍不得让他去山上拣柴火和割猪草。可他们倒好，天天的天不亮就让我家大岗上山到处去给他们找柴火和猪草。”
    俞思莲根本不想听冯氏在此漫天乱说，可她是有教养的人，又做不出来如冯氏这般的泼妇骂街的行径给骂回去。只等着她说完后才说道：“冯婶这样说未免太严重了些，一来拣些柴火和割些猪草本就不是什么重活累活，再有大岗若是每日真如冯婶口里说的去山上捡柴火和割猪草，这也是好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岗如今知道不该推菀菀到河里，现正想法弥补自己的过错，这本是好事，若是冯婶子再这样闹下去，岂不是让大岗难堪？也寒了孩子的心？”
    俞思莲的话，李大岗并没有全部都听懂，但大致的意思也听得明白，所以在俞思莲的话说完后就跟着解释道：“不是莫爷爷和宋奶奶叫我去割的猪草，和捡柴火的，是我自己要去的。”
    看着孙子被俞思莲的话带偏，冯氏的心里很不高兴。若刚刚说话的人不是俞思莲，冯氏肯定早骂回去了，可说话的偏偏是俞思莲，冯氏不敢对俞思莲叫骂，所以只能把心里的不满对着李大岗发泄出来，吼道：“你懂啥，要不是他们拿话引着你，你咋自己跑山上去捡柴火，割猪草？我们家里不烧柴火， 不喂猪了？成天吃了饭就往外跑！”
    莫紫菀这时站在门口本来刚张嘴想要说话，就被俞思莲接了话去，于是她就只能继续当着观众。
    俞思莲看向冯氏，“冯婶也说了是引着大岗听话，大岗才去山里拣些柴火和割些猪草来为自己的行为表示歉意的。”说完又望向李大岗说道：“大岗这孩子以前是有些调皮，不过这几日变的可懂事多了，可见这引着大岗的话定是好话，不然他也不会照办！”
    后又继续说道：“你再这样闹下去，莫不是还想大岗变回以前的样？若是这样的话，冯婶你可要好好想想了，这一次他把菀菀推下水，万幸有李家大哥把菀菀捞起来，下次要是再遇到这样的事，又一个不小心把其他人又推到河里，就算不是河里，哪怕是摔一跤，冯婶可能保证每次都能无事？就算是无事，我也不敢让我家春霖和他一起玩了。”
    俞思莲的话前面听着是温吞吞的，很有一种她秀才遇到兵，她说也说不清的结果，可越是说到后面，不说是冯氏不敢随意在叫骂，就来看热闹的村里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无不在说着以后不能让自家的娃和李大岗一块玩。
    就在这讨论声四起的时候，一道人影冲的一下就冲到了院子中间来。
    “啥？你孙子把我菀菀推到河里了？”一妇人几步冲到院子里对着冯氏就质问起来。
    冯氏看着眼前冲过来的人，一下就底气不足了，来的人正是她从小到大都没吵赢过的人，“都是小娃子们一起玩不小心推的，现在人又没啥事。”后面还接着说道：“就落了一下水，我们又是赔钱，又是拿了老母鸡过来，这还不说，大岗和他爹娘每天还帮着做了不少的活。”
    “我呸，谁要你的钱了和老母鸡了，啥活我要你来做，今儿我就带了儿子媳妇过来帮忙，有啥活是我们做不完的？我还稀罕你来帮忙？”
    来人正是莫紫菀要去找的外婆董碧玉，只见妇人一身粗布衫，头发一丝不苟的挽着，一双眼更是透着精明，噼里啪啦说完后又拉着冯婆子要往河边去，嘴里还喊道：“你个老不死的，看我女婿女儿没了就来欺负我外孙女。”
    一句话完顿都没顿一下又接着说道：“我外孙女可不是好欺负的，敢把我外孙女推到河里，我就敢把你推到河里，看我不把你推到河里淹死，淹死你这个不做人事的死老婆子后我再赔给你一两银子，一只老母鸡。”
    董碧玉比冯氏高，且又比她小上几岁，力气也大了不少，这一拉扯，冯婆子根本就拉不过，被迫的被拉出了好几步。
    冯氏和董碧玉娘家是同一个村，董碧玉的性子她可是清清楚楚，不只一张嘴厉害，年轻时，就是动起手来，连有些汉子都不如他。还在娘家的时候她可没少打架，凡是她家里弟弟妹妹被人打了的，她都给打回去了的。
    就和冯氏了解董碧玉的性子，董碧玉也是了解冯氏的很，和她死了的娘一样，啥事都喜欢占便宜，不但爱占便宜，还好吃懒做。在走到院子外面的时候，看见莫家院子里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后，也没着急着一下走进院子，等到俞思莲的话说完才冲进院子里。多的吵架原因她都不用多问和再听下去，依冯婆子的性子，能和自己亲家吵起来，错的只能是冯婆子。
    来看热闹的人一时竟没反应过来，这变化来的太快了，等着大家反应过来，冯氏已经被董碧玉拉着走了好长一截路。
    吵架还能站在旁边看着热闹，可动手打架却不能只干看着！众人见着动上手了，也就不能在站着干看热闹了，纷纷上前帮着解围，拉的拉董碧玉，拉的拉冯氏。
    “董婶子，消消气，好在菀菀没事，宋婶子的身子现在也好多了，今早我还看见她下地里挖红苕去了。”一妇人上前劝说道，董碧玉也不是头一回来村里，和村里人也认识一些。
    另一妇人也跟着上前劝道：“就是，就是，宋婶子好多了，再说了大岗爹娘可是真心实意的上门赔礼道了歉，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董碧玉也就只是做个样子，让大家晓得莫家虽然没啥人，但还有个亲家，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负的，有了台阶下后，态度也跟着软了下来，“她这是看莫家老的老，小的小，好欺负，幸好我今儿来了，不然我外孙女指不定被欺负成啥样了。”
    要说冯氏刚刚在院子里喊叫的时候是敞着声音在喊在叫，可这会董碧玉的嗓门一响起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大嗓门！冯氏的声音大是大，但是不如董碧玉有气势，所以董碧玉一来不但在声音上完全的压制住了冯氏，就如董碧玉要把她往河里拉一样，她不知道反抗。
    冯氏声音低了八度下来，诺诺的说道：“谁欺负她了？一看你那——”到最低‘赔钱货’三字硬生生的改成了“好外孙女就是个人精，才几岁就哄得人帮着她捡柴火，割猪草。”
    “那是我外孙女聪明有本事！要都像你一样成天就知道吃了睡，啥事都不管，笨的像猪一样，好好的一个家都被你糟蹋的不像个样！”
    董碧玉说话又有气势，声音又大，看热闹的人要不是看着冯氏多少还算是自己村里的人，不然肯定不会上前去帮着劝解。
    “董婶子你放心，不说菀菀本来就乖的很，又和她娘一样文文静静，聪明乖巧的很，村里就没有不喜欢她的，再说了我们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了她一个小娃。”说话的是李有材的妻子张华云。
    董碧玉在张华云的话后，拉着张华云说道：“你有心了，平时也多谢你照顾我菀菀。”
    莫紫菀看着自己外婆炮仗一样的把大岗奶奶给炸的偃旗息鼓，原以为爷爷已经很威武，威武到不需要自己出声帮吵，没想到外婆比爷爷更威武，完全压制！消化完惊喜意外之后，趁着战火稍熄的时候冲了出来，抱着董碧玉的腿就喊道：“外婆！”
    董碧玉看着腿边的小人儿，一把就把莫紫菀抱了起来，亲香的说道：“哎哟喂，我的乖乖哦！想外婆了没？”
    莫紫菀抱着董碧玉的脖子亲昵的说道：“想。”随后又看着旁边的人又继续说道：“想外婆，想外公，想舅舅，想舅妈。”最后还补了一句，“还想哥哥和姐姐们。”
    一旁大舅妈郭敏英马上伸手过来就要把莫紫菀抱走，“娘，快让我抱抱我大外甥女，我也想咱们菀菀了。”
    董碧玉转了一下身子，“我这也才抱手上，你等会再抱。”
    莫紫菀大舅李长风笑嘻嘻的说道：“看来以后咱们还得来勤一些，不能让菀菀想我们了才来，也免得让人欺负了我们菀菀，我们还不知道。”最后还逗道：“菀菀，你说大舅说的对不对？”
    李家除了孙子辈不知道莫紫菀不是李家的亲外孙女，其他人都是知道莫紫菀不但不是李家的亲外孙女，更不是莫家的孙女。可这并不影响他们两家的关系和他们对莫紫菀的疼爱。
    莫紫菀在大舅李长风的话后马上应道：“对，想大舅，大舅天天来。”
    李家二舅李长雨这时接话道：“菀菀不想二舅了？”
    “也想！二舅也天天来，打冯婆婆，冯婆婆骂我！”反正我是小孩，小孩可以乱说话！
    李长雨看了一眼冯氏，抿嘴应道：“好，谁欺负咱们菀菀，咱们就打谁！”

 40 再次赔礼道歉

    李长雨一句‘谁欺负了咱们菀菀，咱们就打回去’后，董碧玉更是放下话来，“菀菀别怕，以后有人要敢欺负你和你爷爷奶奶，外婆和你外公带着你大舅二舅，小舅，还有你几个舅妈，哥哥姐姐一起来帮你打回去，谁都别想欺负了我的乖孙女。”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的往冯氏看去。
    莫紫菀一脸笑得应道：“嗯！”后还觉得不够，又跟了两个字道：“打痛！”
    李长风见着适时的说道：“好了，咱们快进屋了！”说完又想着莫紫菀问道：“菀菀，你爷奶还在地里干活么？”
    莫紫菀回道：“奶奶在地里还没回来，爷爷在家呢！”
    莫紫菀的话后，莫庭雨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亲家，长风，长雨快屋里请！”
    董碧玉看向刚刚帮着莫家说话的俞思莲，谢道：“春霖娘，刚刚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冯婆子怕是都想上前打我菀菀了！”
    俞思莲道：“董婶子快别客气了，菀菀是我看着长大的，就和我闺女一样，我肯定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董碧玉心里感慨女儿，女婿和亲外孙女命不好的同时，又觉得老天不完全是没有天理，好在又给莫家送了一个小孙女来，又有韩家照应着，日子也慢慢的过起来了。
    和俞思莲道过谢后，又对着看热闹的人客气了一番，无非是说一些谢谢他们平日里照应着莫家和她外孙女。
    从院子到屋子也就几步路，一行人走到了屋里，董碧玉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亲家，我们来看你了。”问后才发现莫庭雨的腿不对来，吃惊道：“这是咋的了？”
    莫庭雨先是招呼着董碧玉，还有李长风，李长雨，以及郭敏英落坐，招呼完大家落座后才又说起腿受伤的事来。
    莫家屋里一大屋子人在说着话，屋外七嘴八舌的也说个不停，特别是李有贵在听到自家娘跑到莫家院子里闹起来后，丢了手上的锄头就往莫家跑去，只是他来的时候她娘已经被董碧玉打压的毫无脾气，但是看着李有贵来时，本来偃旗息鼓的声音又不由提高了几度，“我咋生了你这个废物，看着老娘被人欺负也不敢替我出头！”
    骂完李有贵后嘴里又小声的骂骂咧咧的往家走去，徒留一地的笑话给来看热闹的人笑。
    李有贵在自家老娘走后，又走到莫家正屋门口喊道：“莫大叔，对不起了！”
    莫庭雨看着一脸憨厚的李有贵，谁摊上她娘这样的娘都会家宅不宁，更何况他的性子又太过憨厚，被他娘拿捏的死死的，他是半分主都做不到！
    若不在冯氏跑家来闹，管他啥性格，管他娘怎么闹都和自己都没关系，可今日他娘是跑到自己门前来闹，还让亲家碰着了，所以即便他看着眼前憨厚的李有贵，莫庭雨的脸色也不是多友善和气，怪道：“有贵，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但是你娘今日这事做的也太不地道，菀菀落水，你说你宋婶子身子不好，经不起吓，这才倒在床上，你又是拿银子来请大夫抓药，又是提鸡，又是帮忙干活，一直忙前忙后的，我这心里也是感谢你，可你娘这样来闹，任谁也是受不住。”
    李有贵继续赔礼道歉道：“莫大叔你放心，我回家肯定和我娘好好说道说道，不让她再来闹莫大叔你和宋婶子。”
    李有贵不但给莫庭雨道歉，还转身给莫紫菀也郑重的陪着礼，道：“菀菀，有贵叔对不起你了，吓着你了，你冯奶奶她乱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莫紫菀在心里叹了一声，哎！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是家里的宝！像冯奶奶这样的老人，不但不是家里的宝，还倒给家里儿女惹麻烦。
    “有贵叔以后多管着冯奶奶些，免得她无所事事给有贵叔你惹麻烦。”莫紫菀说道。
    李有贵应道：“好，以后我肯定管着她。”
    说完又接着道：“你大岗哥哥这几天听话多了，多谢你了！”
    莫紫菀看着来时还高高兴兴的李大岗，现在却拘谨的很，虽然事情是因他而起，但这事又不能怪他。且他也是很不高兴他奶来闹的这一通，不但很不高兴他奶来闹，还主动说捡柴火，割猪草是他的意思，不想他奶责怪自己。
    他虽调皮，但这几日处下来，也还算能听自己的话，他爹和他娘就更不用说了，憨厚老实，这样的人和谁都能相处的好，但是有他奶这样不讲道理的人，想着自己家的情况，虽部怕他奶来闹，但是却是没必要徒添一些烦恼，加上爷奶的身子都不好，再添些烦恼更不有利身体，道：“没事，大岗哥哥很听话，以后有贵叔多带着些大岗哥哥就是。”
    李大岗在莫紫菀的话后一下就冲了出去，李有贵见状又给屋里已经坐下休息的董碧玉等人道歉赔礼道：“给亲家婶子添麻烦了！”
    董碧玉能打骂冯婆子，但李有贵这态度让她却是骂不出什么来，只寒着一张脸，道：“回去和你娘好好说说，让她少出来给你惹麻烦。”
    李有贵走后，莫庭雨又才对着董碧玉继续说道：“亏的是我腿不好了，要是我能走，看我不把她拖去扔到河里，灌她一肚子水，让他清醒清醒。”
    董碧玉笑道：“就她那样的还想来欺负人，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后又摸索的莫紫菀的脑袋说道：“咱们菀菀要再长大个一两岁都能把她丢河里去。”后又继续说道：“平日里你可要多吃些饭，长大了才不能被人欺负。”
    莫紫菀只管点头答应，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很是汗颜！这小胳膊小腿怕不是再长个一两岁，怎么着也要再长个十来岁，不过多吃饭是必须的，不然再过十来年都不行！
    宋南枝回来是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今日她去的地里离村子稍远些，也就不知道家里冯氏来吵架的事，更不知道家里来客了。还是在走到村口的时候听人说起才知道亲家一家来了，不过村里人都知道她的身体，也只说了家里来客了，并没说家里才刚闹了一架，怕她听到冯氏去她家门前闹架的事后着急不好。
    宋南枝背了满满的一大背篓红苕藤回到家的时候，董碧玉已经带着大儿媳郭敏英在灶房里煮饭，而李长风，李长雨则把堆在屋里的苞谷搬了出来剥着。
    宋南枝先是见着李长风和李长雨在屋檐下剥着苞谷，忙上前说道：“长风，长雨来了。”
    李长风李长雨见着宋南枝喊道：“婶子回来了。”
    宋南枝有些不好意思道：“每年都麻烦你们来帮忙！”
    李长风道：“瞧婶子说的，咱们又不是外人，这一家人要是都不互相帮衬像什么话？
    宋南枝随后又道：“你爹娘他们可好？”
    “都好，我娘和林松娘也来了，她们和菀菀在灶房里煮饭。”李长风又道。
    宋南枝放下背上背着的背篓又道：“你们一来，也没歇一下就帮着忙东忙西。”说完又道：“快别忙了，歇口气，你叔他腿摔断了，你们来，怕是连口水都没喝上。”
    李长雨笑着道：“婶子可说差了，菀菀可是又提水壶，又拿碗，婶子泡的菊花水一下就被我们给喝完了。”
    宋南枝道：“这孩子也是一个闲不住的命！成天跟着咸操心。”和李长风兄弟两人说了一会话后，宋南枝又转身去了灶房，里面三人正有说有笑，进到屋里就说道：“菀菀，和外婆，还有大舅妈说啥呢，这么高兴，隔着多远都听见你在笑。”
    莫紫菀站在董碧玉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把稻草往董碧玉手里递，听见宋南枝的话，马上跑到宋南枝面前拉着她的手喊道：“奶奶回来了！”随后又道：“外婆让我多吃点饭，以后才有劲打来欺负我们的人。”
    “好，那你可记住要多吃些。”宋南枝摸索着莫紫菀的小手说道。随后又对着董碧玉说道：“亲家，敏英你们来一趟也不容易，每次来了都跟着忙里忙外。”
    董碧玉把从莫紫菀手里接过来的柴火往烧着火的灶孔里丢了进去，道：“啥忙不忙的，我们可没客气啥的，到了就自己来煮饭吃了。”
    郭敏英在自己婆婆的话后也跟着说道：“可不是，水喝好了，我们就自己开始煮饭来吃了。”
    莫紫菀补充道：“奶奶，外婆和大舅妈带了好多好吃的来，还给我买了糖，还有点心。”
    宋南枝听后正要说话，董碧玉就说道：“我这么久没见着我乖外孙女了，还不得给我乖乖送点吃的来。”
    对亲家一家子，宋南枝和莫庭雨，从来都是感激的，感激他们没有怪罪他们没把他们的女儿照顾好，感激他们还愿意认他们是亲家，叹道：“又让亲家破费了。”自从家里出事以后，亲家每年都会在春种和秋收的时候来帮着他们下种和秋收，且每次来不但出力，总还要顺带着背一些精米精面来，说是给外孙女，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是在接济他们两个老的。
    莫紫菀见着自己奶奶的神情有些波动，怕她又想起那些不高兴的事来，插诨打科的说道：“奶奶，大舅妈说今天给我做好吃的，我们都有口福了。”

 41 冯氏的无理 有贵的无知

    宋南枝到了灶房后，便再没理由让董碧玉烧火，把董碧玉换出来后，自己就坐到了灶间的小凳子上烧起火来。
    莫紫菀说的好吃的，比起常年都是稀粥，以及粗粮占了一大半的饭食，这一顿饭确实算得很好了，虽仍然是煮的粥，但舀在碗里却能看的见白花花的大米，除此还有一盘腊肉炒的豆角，又凉拌了一盘黄瓜，少不了的还有一盘农家人顿顿都离不了的泡菜，泡的金黄的豇豆被切成小段装在了一个小碗里。
    农家人吃饭都没有吃不语的习惯，不但没有，在饭间还会说上一些对接下来要做的一些活的安排，就如现在，董碧玉就说道：“我们也不晓得亲家公的腿伤着了，要知道早来看你了。”
    莫庭雨没坐在桌子上和大家一起吃，手里端着一碗饭，仍是坐在屋里的椅子上，把一条腿抬放在小凳上，原本面前另放着一篓玉米的小凳，此时篓子已经不在，上面放着的是一碗，碗里是郭敏英提前盛起来了腊肉炒豆角和一些拌黄瓜。
    董碧玉的话后，莫庭雨咽下嘴里嚼着的饭菜后接着说道：“这也是突然的事，晓得你们平日里也忙的很，也就没专门来说。”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可不是，虽说你们人多，可家里事也多，邱悦又有了身子，家里小的也离不得人。”
    李根顺有三儿两女，老大李长风，老二李长雨，还有小儿子李长粮，邱悦是小儿子的媳妇。两个女儿一个已经出嫁，一个女儿嫁到莫家，另一个女儿也已出嫁。
    董碧玉道：“家里的事是咋都做不完，要说耽搁一下也没啥要紧的，亲家你们可别和我们外道了。”
    随后对着宋南枝又接着说道：“要是平常我也不说啥，啥事都有亲家公在照应。可这回，你身子本来就不好，亲家公又伤了腿，菀菀又还小，咋样都该喊个人来给我们说一声，今儿要不是我们碰巧来了，那疯老婆子万一跑进屋里来发疯，伤着亲家公的腿，或是把菀菀打了伤着了咋办？”
    煮饭时，董碧玉已经把冯氏吵上门来的事说给了宋南枝听，宋南枝这会自然也是知道了吵架的事，当时听后其实并没有时间去多想，但这会经董碧玉说起，一想也是这个理，道：“等把饭吃了，我再去一趟有贵家。”后又想起了什么来，道：“我把大岗这几天背来的柴火和猪草给他还回去，免得她天天说我们占她的便宜，接过啥便宜都没占着，还惹得一身腥。”
    莫庭雨听后也同意，道：“也好，背过去就倒在她家院子里，莫说一点柴火，野草，就是金子银子我们也不稀罕。只是也不能多背了，就照着大岗背过来的送过去，也好让大家都看看她口里说的柴火，猪草究竟有多少！”
    李长风当即道：“我陪婶子一起背过去。”一来他怕宋南枝背不了多少，他帮着把那些柴火猪草背过去，再有自己一去也好给她撑腰。
    莫庭雨到底也怕宋南枝去了李有贵家冯婆子又吵起来，担心宋南枝受气，有长风跟着，也能给自己老婆子撑腰壮胆，道：“也好，大岗背了有五天的柴火和猪草，也免得你婶子一个人一趟背不够。”
    莫紫菀在宋南枝说起的时候也想起李大岗来，他奶因他吵来，让他极没面子不说，结果这架还没吵赢，最后还被人拖拽着，狠狠的骂了回去，估计他心里也不好过，不然也不会一下就跑了！
    心底多少有些可惜李大岗才开始有所转变，但是以后自己肯定不能再和他多有来往了，不为别的，他那个奶奶确实让人讨厌，若是自己大一些还好，可自己还小，家里爷奶身子都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饭后，宋南枝一如她说的，到了李有贵家门前，先是喊道：“有贵在家吗？”
    再说冯婆子回到家后就开始骂，先是骂莫家，连带着莫紫菀的外公家也一并骂在里面。除此，李有贵和杜春霞也是没被少骂，骂他们唆使着李大岗给莫家割猪草，捡柴火，正骂的起劲，突然李大岗对这冯婆子吼了起来，他这一吼，震的冯婆子顿时停止了叫骂。
    “天天就只知道骂！你是不是想让村里人以后见着我都离我远远的，把我当瘟神一样躲开？”李大岗对着冯婆子吼了过去。
    本来他在莫家好好的，奶奶一来，他不但没和菀菀学读书，菀菀以后肯定都不会和他一起玩了。这样一想，李大岗不禁红了眼睛，眼眶里也噙满了泪水。
    以前自己到处去玩他们不高兴，现在自己又没有到处去玩，他们还是不高兴！
    冯婆子看着李大岗朝自己吼，心里更不高兴，高声嚷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天天在家歇着不好，非要跑去给人家干活，你要是真想干活，以后这家里上上下下的事你都跟着做。”
    李大岗和他的两个姐姐，以及妹妹不一样，她们姐妹三人在冯氏吼骂的时候只敢躲着忍着不敢出声，可他却敢顶嘴，冯氏的话一喊完，他就又吼回去，当即又吼道：“我愿意跑人家家里干活，关你啥事，谁要你管我的！”
    李大岗也没少和冯氏顶嘴，要是往常，冯氏肯定也不会多计较，毕竟李大岗是她的独苗苗，心头肉。不要说吼了，李大岗但凡有些不高兴，她都会赶着上前宽慰，李大岗想要干啥就干啥！
    可今日不一样，冯氏在外面本来就受了气，且在她心里，这受气的原因也是因为李大岗，所以这会也没有再如往常那样惯着他，凡事都顺着他了。在李大岗的话一落，她就接下去说道：“好，你愿意干就好，以后你就跟着你爹娘，和两个姐姐去地里干活，干不完你们就都不要想吃饭。”说完还觉得不够，又补充道：“这个家是我当家，我不管你谁管你！”
    李大岗梗着脖子回道：“去就去。”
    李大岗这一说，一旁的李有贵和杜春霞倒是惊喜，李有贵上前柔声道：“也好，你也大了，也该跟着做些事了，明日起，你就跟着我下地，地里的活你先跟着做些轻省的。”
    李大岗还在气头上，虽李有贵说话不像冯氏那般大声吼叫，但在李大岗的心里一样觉得烦躁，就当没听到李有贵的话般，理也不理的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进屋那一刻，‘嘭’的一声就把门使劲的关上。
    冯氏听着这震天响，心里更气，指着李有贵又责骂道：“你看你养的好儿子，他这是要掀了家啊！”于是又开始委屈的哭了起来，“我怎么这么命苦，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辛辛苦苦把儿子孙子拉扯大，好不容易拉扯大了，翅膀硬了就把我老婆子丢一边让人欺负，老天爷啊，我咋养了这么两个不孝顺的东西，我还活得有啥意思啊！”
    冯氏的老伎俩出来后，李有贵就没辙了，走上前去喊道：“娘，我咋会让你被人受欺负！”说完后又接着安慰道：“大岗不懂事才惹出这些祸来，好在娘把大岗喊回来了，以后我们多管着他一些，让他天天跟我下地就没时间出去惹是生非了，娘也就过的顺心一些。”
    李有贵本还有个哥哥李有富，只是他哥在十七岁时一场病没挺过来。哥哥走了后，他便事事顺着她娘，免得惹他娘伤心，这一顺就就成了习惯。加之前年他爹又一病不起，药吃了不少，可还是没治好，拖了一些时日也跟着走了，于是他对他娘就更加的顺从了，他娘就更渐无理起来。
    冯氏并未收口，继续哭诉命苦，“我被人欺负，你还舔着脸去给人家说好话，你就是这样不让我被人欺负的？你这是把你娘的脸捧到莫家面前让人踩。”
    “那李长风，李长雨和莫家还只是亲家，都晓得替莫家撑腰，你倒好，还舔着脸赶着上前低声下气！老头子啊，有富啊，你们咋就走了啊，要是你们在，我也不会被一个外村人欺负上门。”
    冯氏不收口，李有贵就得继续劝着她娘，听着她娘哭喊，只在哭喊中耐着性子宽慰安慰着，这会为了宽慰冯氏，李有贵把所有的错都忘李大岗身上推去，“这还不是大岗不懂事么，让娘也跟着受气，以后我肯定好好管教大岗。”
    “你要是好好管教，早该管着他不让他去莫家。”冯氏又说道。
    李有贵此时只想她娘别在哭了，也就应了下来，“娘放心，我以后肯定多管着他，不让他去莫家。”
    有了李有贵的保证，冯氏渐渐收口。吼了闹了半晌，冯氏也饿了，只是经过她这一闹腾，逮着谁骂谁。依着往常的经验，也没人去做饭，怕做啥都不会让她满意，只等着她闹够了，杜春霞小心翼翼的上前问了她想吃啥后才去灶房做饭，只是不管她有多小心翼翼，还是免不了的被冯氏骂了一顿，‘不长脑子的蠢婆娘，自己生的娃都教不好不说，连一顿饭都做不好！家里吃的就那点东西，你不晓得看着煮！’
    好在杜春霞早就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听到她的骂后也没多大意外，饭做的晚了些，所以宋南枝在上门来的时候，冯氏都还在等着饭好。
    李有贵在把他娘安慰好后又陪坐在一处听他娘训话，这会听着宋南枝在外面喊，忙应道：“来了。”

 42 宋南枝上门理论

    李有贵出门来就看见宋南枝背着满满的一大背篓红苕藤，而李长风背着的则是一大背篓柴火。虽说李大岗背了有五背篓柴火和猪草，可一来他年纪小，背的背篓本就小了很多，也就和一个篓子差不多大，且不管是捡的柴火还是猪草都松松散散。而两人都是背的不但是大背篓，又装的紧紧扎扎，怎么样都不比李大岗五天的少。
    “宋婶，这是咋了？”李有贵看着两人又是背柴火，又是被苕藤的过来。
    “菀菀那孩子就是想起一出是一出，自己的书都没抄完，还想着要考验大岗，教大岗认字，所以这才让大岗捡柴火，割猪草来给我们。”顿了顿后又接着说道：“本来娃们一起玩，只要不闹啥是非，我们当大人的也就不管，退一步来说，就算有个啥磕磕碰碰的，也都没啥，这几天大岗来我家找菀菀，两人也没闹啥是非，可你娘非要来闹，说是大岗成天的帮着我们干活当苦力，我们拿大岗当冤大头使唤。”
    宋南枝说话虽然不像冯婆子说话那么大声，说的又慢条斯理，但因为李有贵家就住在村里中间，你家连着我家，我家连着你家，大家合用一个大院子，宋南枝又站在大家合用的一个院子里，即便声音不大，大家也听得清清楚楚，“你娘说我们拿大岗当冤大头使唤这事，我可不敢承认，我们家虽然缺人手，但也还没到昧着良心让一个娃来帮我干活。”
    说到这的时候，宋南枝把背在肩上的背篓放到院子里，“大岗背了多少柴火和猪草来我家，今儿我就还多少回来。”
    宋南枝说到这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出门来看热闹的人，又继续道：“今天大家也看到了，我和我侄儿来把大岗给我家捡的柴火，还有割的猪草都还过来，也免得以后再被人拿出来说闲话。”看了李有贵，顿了顿，还是没说出把柴火和红苕藤倒在院子里的话来，“这柴火和苕藤你拿回去倒了再把背篓给我拿出来吧。”
    李有贵忙推辞道：“这咋成，他一个小娃子拣些柴火，割些野草也都是闹着玩的，宋婶子快别这样了，都是大岗的错。”
    宋南枝不高兴的说道：“你可不能冤枉了大岗，这咋是大岗的错呢！大岗之前是推了菀菀，我被吓着也是真的，这事是他做的不对，不过这事过了就过了，后来他来找菀菀玩，菀菀问他想不想读书，他说想！”
    宋南枝又重复道：“大岗说想读书后，菀菀才说要考验他五天，让他这五天去山上捡柴火，割猪草。这不管的啥东西只要是来的轻轻松松，也就不会觉得珍惜！要菀菀教大岗读书认字，也只是想让他知道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挣来的机会。”
    宋南枝还没说完，李有贵就上前说道：“宋婶子，我都晓得，菀菀是想帮我把大岗教好点，免得他每天在家啥事不干，成天疯跑着玩，到处惹是生非，让大岗捡柴火和割猪草也是我和他娘的意思，这些我们都晓得，婶子你消消气，都是我这个当爹的没教好娃，菀菀聪明又听话，我就想着让大岗和她在一起玩，大岗也能学到听话。”
    李有贵这番话听在宋南枝耳里，倒也顺耳，不过她心里也是有杆秤的，谁对谁错她分得清清楚楚，李有贵啥事都顺着他娘，有啥不好就往自己身上拦去，可她来不是来责怪李有贵的，继续说道：“咱们都是当爹娘的，谁不想娃们都好好的成人，所以大岗每天来家里玩，都乖乖的菀菀一起玩，我们也高兴，菀菀这娃啥都好，就是不咋出门玩，他能来家里陪着我菀菀玩，我们都高兴的很。昨天菀菀还说大岗表现的好，又是教他读书，又是拿了纸币给他，开始教他认字，读字！今天也还说，明天就不用再去山上吉捡柴火，割猪草了！以后来家里就只管跟着她读书，要不是你娘来闹，现在两个孩子都还在认字玩呢！。”
    “大家来评评理，我家菀菀可有啥错？”宋南枝环扫了一圈各家门口出来看热闹的人！
    “教大岗认字也就算了，我家菀菀跟着县里给我家老头子看伤的刘大夫学认的草药在大岗来家里玩的第二天就教大岗认了，刘大夫说了，这些草药药铺里，医馆里都要收，要说占便宜，我莫家从来都不是爱占便宜的人。”
    “算了，我家菀菀就不该好心的想要教大岗读书认字，不该考验大岗，要他捡五天的柴，割五天的野草，错也在我，我就不该收，不该任由娃们说啥就是啥。”
    宋南枝这话说是自己的错，可任谁都知道，这就不是个事，都是冯婆子一人闹出来的。不过这闹一出后，倒是让听着的人动了心，大家都知道菀菀是在跟着韩书贤学认字，而且菀菀抄书的事也传了出来，既然菀菀连大岗都能教，又比较了一下李大岗，心里把李大岗和他那一家子，不但觉得自己家儿子听话懂事的多，还觉得自己也比李大岗一家懂事，菀菀连大岗都教，自己家的也肯定会教，于是各家心里都萌生了让自家娃要多去找菀菀耍。
    各家这一想法萌生了后，都忙着上前劝慰，已经上前劝慰的人就更是贴心的让宋南枝不要生气，大家都知道是咋回事，又说菀菀聪明乖巧从不惹事。
    宋南枝把前后来龙去脉说清楚后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我就没见过谁家当奶像她一样，不望着娃好，还净想着让娃成天爬树下河，惹是生非的疯玩。”
    对着人群说完，又对着李家大门喊道：“我家菀菀乖得很，想和她玩的人也多的是，你拦着大岗不让他和我家菀菀玩，吃亏的又不是我家菀菀，菀菀不教他读书认字，自己还能多抄几个字，多休息一下。”
    围在周围的看热闹的人本来心里就生出想法来了，这会在宋南枝的话落后就有人喊了出来，“菀菀文文静静，斯斯文文的，乖得很，谁不喜欢。我家两个天天都在说要去找菀菀一起耍，我就怕他们太吵，吵着菀菀了。”
    “可不是，我家里的也说就想和菀菀一块玩。”
    宋南枝在两人的话后马上说道：“娃们吵些才热闹，我是个没啥福气的人，家里就只有菀菀这一个孙女，她性子又静，家里人又少，没你们家热闹。”
    “和菀菀玩多好，菀菀又斯文，又爱干净，我家两个臭小子成天就在泥里打滚。宋婶子要是不怕吵着，我就让我家两个去找菀菀玩，要是吵着你了，你多担待些，招呼不到耳刮子打两回保证一下就不闹不吵了。”
    宋南枝笑着回道：“吵啥吵，我巴不得他们都多去找菀菀耍，菀菀也没个兄弟姐妹，有人陪着去和她一起玩，我不知道多高兴，有他们去找菀菀，我家里也热闹些。”
    “有宋婶子这话，我就放心了，婶子放心，我家两个要是敢欺负了菀菀，菀菀拿大棒打。”
    ……
    宋南枝去了一趟村子中后，不但让冯老婆子更加怄气不说，还给自己的孙女找了不少玩伴，不过莫紫菀也没让大家失望，在家里农忙后当真教起了村里孩子认起字来。至于为何要教他们认字，这是作为一个伪小孩和一群真小孩唯一能玩下去的，也是最好的，且她能接受的最好的游戏和法子。除此，她也找不出其他适合她和他们的游戏。
    且，不但她教，就连韩春霖都被她带着当起了小先生，对韩春霖的学习又提高了不少。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在宋南枝把李大岗捡的柴火和割的猪草还回给冯氏再回到家后，大家也没再把这事放在心上，家里一摊子事，谁还有闲心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李家人来帮莫家农忙的事，村里人都是知道的。这几年李家一到下种和秋收的时候都会来。现在地里的红苕也该挖了，挖了红苕紧跟着就是整地，然后田里的稻子也该收割，等收了稻子，过些日子就要下种小麦，这也是董碧云带着两个儿子和媳妇来莫家的原因。莫家人少，又有菀菀要照顾着，地里的活肯定是忙不过来！
    村里人自然也是知道这大忙天肯定不能让自家娃去莫家玩，这要是去了，不是耽误时间么？不但不能耽误莫家忙农事，还想着要去搭一把手帮些忙！
    所以，不但管着，叮嘱着让家里的娃要对莫家有礼貌，客气些，特别是对菀菀要多让着些。大人更是丢下了自己家里的活，装着无意的路过莫家田地，远远的就招呼着在天地里忙着的宋南枝和李家人，这一招呼就招呼到了地里，搭上了一把手。
    有了一就有二，去搭一把手的人不是刚好自家地里或是田里的活收的早站在田地边打声招呼，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地里帮着一道干起了活来，就是刚好路过，也有说现在不忙的，就过来搭一把手。
    既是存心来帮忙，就肯定不会给人增加多余的事贺负担来，不管是顺道去搭把手的，还是正巧今儿有时间的，不是上半晌去帮忙，就是晌午后再去搭把手，反正在莫家人准备回家吃饭前提前离去，这样即给莫家帮了忙，又丝毫没给宋南枝这个煮饭的人增加丝毫负担。

 43 提前完工

    宋南枝带着李长风从李大岗家回去后就开始商量起接下来几天天地里的活来，最后定下来先挖红苕，挖红苕的时候顺带着把地平整好，等到小麦下地的时候，地也就只需稍微翻一下，费不了多大力气，到时李长风一个人来都行，平整好地后再是收割稻谷。
    宋南枝身子不好，去了地里后也没扛着锄头挖红苕，先是和郭敏英把红苕藤割下来，以便李长风，李长雨挖红苕。割了一会后，又开始和董碧玉跟在李长风，李长雨身后把他们兄弟俩挖出来的红苕抹掉沾着的多余的泥土，并捡进背篓里。
    捡了有两背篓后，宋南枝在董碧玉的安排下跟着背李长风背红苕回去后就留在家里收拾背回去的红烧和照顾着家里。
    李家母子婆媳几人在地里有说有笑的忙着活，没忙到一会就听见路边有人招呼，只是招呼着，招呼着就招呼到了地里，董碧玉一开始的道着谢说不用麻烦来人帮忙的，可经不住人家热情，直到地里的红苕快挖完，来帮忙的人才说着要回家了！
    有了人帮忙，地里的红苕也挖的快了不少，董碧玉几人提前回家，回家后也没干坐着，郭敏英到厨房里帮着宋南枝煮饭，李长风兄弟两人和董碧玉则又把家里的苞谷拿来剥着粒。
    不管是董碧玉母子三人，还是郭敏英对着莫庭雨，宋南枝都说起了村里谁谁谁道地里来帮忙的事！这一说起来便没了完，莫家从儿子儿媳出事后就受了不少村里人的帮忙和照顾，平日里村里也有不少人见着他们人少帮着搭把手的事也不少，前前后后的又把往日里说过的和没说过又找来说了一遍！
    空闲时说的话，能从东说到西，也能从西再说到北，最后再转到南，又回到东！不过就村里人上门来帮忙这事，话里话外都是说村子里除了冯老婆子外都是好相处的，不但好相处还挺热心。
    本以为第一天来的人是顺道的，也是凑巧的，可第二天和第三天上和第一天一样，来帮忙的不是顺道就是正好这会有空来搭把手，而且不管是上半晌来的，还是下半晌来的，都是帮上个大半晌就走。
    有了村子里的人来帮忙，本来在莫家至少要忙上四五天的李家人，结果到了第三天上，就把莫家的稻子，红苕都收了回来，而且地也平的整整齐齐，就连莫家堆得不少的苞谷也都给剥完。
    第三天下半晌，李家人在莫家的田里收了个早工。李长风挑着最后一担湿漉漉还滴着水的稻子，李长雨则扛着打谷桶，董碧玉和郭敏英则拿着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往莫家回去。
    到家的时候，宋南枝还在把翻晒在着院子里从田里背回来的谷子，看着几人搬着东西回来了就喊道：“快屋里凉快一会，水我都是凉好了的，碗也放在桌子上的。”在李长雨最后一次挑回稻谷的时候就说了还有最后一担了。
    董碧玉把镰刀屋檐墙边放下后就说道：“今年咱们可轻省了不少。”
    宋南枝听后心里也松快起来，笑道：“还不是多亏你们来帮忙，不然今年我还不晓得咋办才好！”
    董碧玉道：“说这些做啥，今年倒是多亏了你们村里的人，天天都有人来帮忙！还像是商量好的一样，啥路过，啥顺道，啥正好有空，反正都是凑巧了的！”随后又接着说道：“刚李有贵还来搭了一把手，又说前几天她娘不对，让你和亲家公不要和她娘见气。”
    宋南枝道：“要说有贵和春霞都是实在的人，就冯婆子一天不好好过日子，作妖的很，好好的家都拿给她搅的乌烟瘴气。”
    董碧玉道：“咱们这些人家都是面朝黄土背朝田的过日子，成天田里地里的活都干不完，就她还有闲心乱窜，到处说人闲话。”说完顿了一下又接着说起来，“以前年轻时当姑娘家的时候看她还稍微有个人样，现在倒是和她那个死娘一模一样，好吃懒做，还横不讲理。”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宋南枝也把李长风挑回来的稻谷又推开晒在了院子里，晒好后转身就上了台阶，转身往灶房走去，道：“我去打水，你们也好洗下凉快凉快！”
    打水来给李家四人洗去一声的汗污回到屋里坐下后，莫紫菀就把四碗凉冷的菊花水端到四人手里，扬着笑脸挨着喊道：“外婆喝水！”“大舅喝水！”“二舅喝水！”“大舅妈喝水！”
    郭敏英接过莫紫菀递过来的水，两三口把就喝了了干净，喝完把碗一放就把莫紫菀抱在手里，“我咋就没生个像菀菀一样乖巧的女儿。”
    董碧云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大儿子李长风，二儿李长雨现在都是当爹的人了，小儿子李长粮也快当爹了。
    李长风和郭敏英生有两儿一女，大儿子李林松已经十岁，老二李林柏也是个儿子，今年七岁，老三李小蕙是个女娃，也有六岁了。
    李长雨也有一对儿女，大的李小兰是姐姐，也有八岁，老二李林桉和莫紫菀同岁，但性子却是相差千里万里。
    大女嫁人后也生有一儿两女，嫁到莫家的是小女儿，李家两老常常感叹的是，当时看重的就是莫家人口简单，为人处事啥的也都好，除了嫁的远了点，其他董碧玉和老头子李大山都是满意的很。
    且在小女儿嫁到莫家后，看着小女儿在婆家就像是在娘家一样自在，董碧玉和李老头子两人就更是满意，就连当初嫌弃的那点远了的距离都不觉得远，为啥？女婿隔上半月一月的就带着女儿回娘家来一回，且回回都是带着东西，就没有一次是空着手回来的。
    可哪知后来却出了这一连串的事，事情虽然是出了，可莫家还有人，他们也不能不认。
    女婿，小女儿和小外孙女接连出事，让他们一下没了三个亲人，可好在他们李家子孙还算兴旺，家里的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还有一大堆，心里再难过，到底还有其他人安慰着！可怜了莫家两老，孤苦伶仃，这也是他们一直还认着莫家的另一原因。
    在知道了莫紫菀的身世后，他们心里其实也松了口气，莫紫菀的到来至少让两人的日子又有了点盼头。
    在看着莫紫菀渐渐长大，心里不但替他们高兴，还着实羡慕的很。他们虽有有一大堆孙子孙女，可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当不了这个捡来的外孙女。大的成天就想着跑出去玩，小一点能跑时，跟着大的屁股后面接着跑出去玩，更小一点的，跑不动的倒是不跟着跑出去，但家里必须得留个人守着。反正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所以也不怪郭敏英想有个莫紫菀这样乖巧听话，让人省心的话。在她的话后，董碧玉笑话道：“我也不求你生个和菀菀一样的，有菀菀一半的我都烧高香了。”
    李长雨则更是低追求，接过她娘的说说道：“一小半我都能睡着笑醒。”随后皱眉的说道：“桉桉的性子也不晓得随了谁，一天到晚就没歇过气的撵鸡追狗，家里的棒打断了就把他给管不住。”
    李长雨说起小儿子来，董碧云也是一脸的愁容，家里娃虽然多，性子也各异，但有一条就是，都能记打。
    农家人常说棍棒下出好人，不听话先招呼几声，要是招呼了还不听那就只有拿大棒伺候了，打上几回也就好了，所以庄户里的娃，小时候要说起挨打来，从小到大怕是都说不清自己挨了多少打。
    凡是也不一定绝对，也有例外，家里的小孙子就是个例外。虽然才四岁，说话啥的也是能听懂的，但就是倔的很，不管是好话坏话，要是不是他想听的，或是不是按他的想法来的，不但不听，还能哭上一天，不管是好言好语的哄着，还是恐吓，再有就是棍棒伺候，啥都不起作用！打的再狠，就如李长雨说的，棍子都打断了，也是不会听的。
    莫庭雨只能宽慰着说道：“桉桉还小，大一些了也就好了。”说完又说起村里赵成安来，“成安以前小的时候还不是倔的一头牛都拉不回来，后来大些了也就懂事了，现在成家后不但懂事，还顾家的很。”
    赵成安这次也顺道来地里帮过忙，董碧玉也认得，听后说道：“这倒是看不出来。”
    莫庭雨笑道：“那小子小时候可是村里出了名的犟。”
    莫紫菀听了小舅舅李长雨的话后，道：“让大哥带桉桉弟弟来我们家，我教大哥认字，也带桉桉弟弟，教他听话。”她比李林桉大了半岁，这个姐姐当的名正言顺。
    李长雨也没多想，只随口答应道：“好，等我回去就把你桉桉弟弟送来，以后你帮小舅管着他。”话虽是这样说，可并没把这话往心里去，一来莫家的日子过得难，多两个口人吃饭也是要浪费不少粮食的，再说了现在莫叔腿又伤了，家里只有宋婶子一个人忙里忙外的。要再把家里的犟馿给送过来，这不是给人添乱么？

 44 卖药

    莫紫菀看着小舅敷衍的模样，瘪嘴道：“小舅就知道敷衍我，我可会带小娃了。”
    李长雨看着莫紫菀瘪嘴的样子，本想笑，可又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又觉笑下去后会伤了小外甥女的心，于是解释道：“我可没敷衍你！”
    莫紫菀见着李长雨解释，立马露出笑来，再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是真的会带小孩，平常我带着露露妹妹，露露妹妹不但听我的话，而且现在还会背诗。”
    “还有春霖哥哥也听我的话。还有大岗哥哥来的这几天，也没去村子里惹是生非了，我昨天教他读书认字的时候他也很认真。小舅要是不相信，可以问我爷爷和奶奶！”莫紫菀又接着解释，外爷外婆，舅舅，舅妈常想着他们，她也想回报一些他们，通过李大岗这事她反而想通了一事。自己虽还年小，很多事都做不了，做不了的事虽多，但，也有能做的事。比如教人读书这事！
    莫庭雨这段时间在家里，天天看着莫紫菀读书写字，又看着她教李大岗，管着韩春霖，也才真正的知道了韩书贤为啥说菀菀要是个男娃就能给自己挣个状元回来。所以在莫紫菀的话后也帮腔道：“长雨，你就听菀菀说的，把桉桉送过来，林松也一起过来，有林松带着也不耽误啥事。再说了，田里地里的事也都忙完了，也没啥事，正好让他们兄弟过来陪菀菀玩一段时间。”
    以往他们也没啥好帮亲家的，现在让两个娃过来耍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后面还有补充道：“林松不也是大了么，来了正好跟菀菀认几个字，以后出门认个路也方便。”
    说起认字来，李长风倒是愿意把大儿子送来，李林松大了，也能听些话，不但不会要人带着，而且还能帮着做些事，也不会像李林桉那样让人头疼。再说了，他们本来也正打算着等着明年手头上宽裕一些就先他去学堂读书，这会若能先来认几个字，以后要进了学堂，也能让先生高看两眼。
    李长风一番思索后说道：“那我就不和叔，还有菀菀你们客气了。”
    莫庭雨道：“客气啥，你只管把林松和桉桉送来，这也是现在我腿不方便，屋里屋外只有你婶子一个人操持，等过些日子我腿好了，只管把林柏和菀菀两个表姐也送过来，一个也是教，多几个也是教，娃们能认几个字总是好的，不说多了，以后就是去接个抄书的活也能挣几个钱回来。”
    李长风道：“叔说的是，咱们就是两眼一抹黑，大字不识一箩筐，除了在土里刨吃的，下些苦力就啥也做不成，要是会认字了，就像叔说的，像菀菀一样接个抄书的活挣钱也是好的，再有就是去县里找个账房先生的活也是好的，就算不说挣钱啥的，认了字，家里的房契地契也能看个明白。”
    莫庭雨在李长风的话后也说道：“就是这个话，咱们以前没这个条件，现在菀菀跟着书贤认了字，她能教，就先让林松来跟着学，以后再让林柏他们来，反正有的是时间。”
    莫紫菀坐在郭敏英的怀里接下去道：“我肯定好好教大哥，把我会的都教大哥。”最后还孩子气的补充道：“大哥学会了就抄书挣钱给外婆，外公，大舅和大舅妈用。”
    郭敏英抱着的莫紫菀，喜欢的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心窝里，“还要给我们菀菀用，以后大哥有出息了，也好给我们菀菀撑腰，看谁还敢来欺负。”
    李家四人是在第二天一早走的，走的时候李长风还把莫紫菀给他爷爷画的拐杖的图纸给揣进了怀里。
    李家人走后，莫家也没闲着，再送走董碧玉母子，婆媳几人后，宋南枝背着已经晒焉了的当归和灵芝，又带着莫紫菀往县城走去。
    婆孙俩直接来到济生堂，等着刘原看完病人后，莫紫菀才走上前喊道：“刘叔叔。”
    “诶！”刘原抬头看向莫紫菀应道，“菀菀来了！”
    宋南枝也喊道：“刘大夫！”
    刘原又看向宋南枝回招呼道：“婶子来了，快请坐！”
    宋南枝已经背过一次草药来过，这会见着她又是背着背篓来，于是猜着她应是又采些药来卖，便问道：“婶子这次采着啥好药了？”
    宋南枝把背篓放了下来，只见背篓上面装着的是两颗齐整的白菜，把白菜往外拿的时候回道：“都是菀菀找到的！”
    莫紫菀接过话说道：“刘叔叔，我找到了好多当归！”说完后又小声一点的说道：“我还找到了一颗灵芝！”
    刘原看着莫紫菀，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真的？”
    莫紫菀点头肯定的应道：“真的。”
    刘原起身，看着背篓里面确实有半背篓的当归，道：“婶子，你这当归有些多，我拿到后院去称！”说完就伸手把宋南枝已经捡出来放在地上的白菜又给捡回背篓里，捡回白菜后又说道：“婶子，你和菀菀也跟我去后院。”
    莫紫菀脆声应道：“好！”
    随后刘原带着婆孙俩来到了后院，后院一来是晒药制药的地方，也是大家休息吃饭的地方，到了后院后，刘原喊过正在晒药的活计，“冯木，拿把称过来。”说完后又带着宋南枝和莫紫菀走向开着门的厅堂，坐下后，道：“婶子，现在你可以放心的把灵芝拿出来了。”说话间，手中提着的背篓已经又放回到了地上。
    宋南枝应了一声后走上前，仍是先把重新装回背篓里的两颗白菜给拿出来，不但拿出了白菜，还把当归一个个的往外拿着，直到拿出一个蓝色布包。
    宋南枝把布包拿出来后便缓缓打开，打开露出黑红的灵芝后就递给刘原道，“刘大夫，你看看！菀菀说这是灵芝，我和他爷也没见过，也不晓得这究竟是不是真的。”
    刘原惊讶的接过灵芝，没想到她真的找到了一颗灵芝，不但找到了，而且这灵芝的年份还不轻，至少有二十年，这时他招呼拿称过来的冯木已经走了过来，“少东家！”
    刘原把手中的灵芝详详细细的查看了一遍后才对着宋南枝说道：“这确实是灵芝。”后又接着说道：“有二十年的样子，照这个年份能值三十两银子，要是去京里，可能更贵一些！”
    莫紫菀本想马上说就三十两，可一想着自己到底才四岁，出门在外再不能像在家里一样自作主张的行事，于是看向了宋南枝，等着宋南枝说话。
    好在宋南枝也记着刘原教莫紫菀认药材的情，说道：“去啥京里，我们来找刘大夫你，就是想把药给刘大夫你！”
    莫紫菀听了宋南枝的话，立马接话说道：“刘叔叔，我和奶奶只认得你，我们就只找你，以后我还要找很多很多的好药，都给刘叔叔你拿来！”
    刘原听了莫紫菀的话，笑了起来，依着她的话说道：“好，刘叔叔等你拿好多好多的好药来，叔叔也一定不亏待你们。”
    确实没有亏待莫紫菀和宋南枝，再把当归过称后，本来只能卖到一两银子左右的当归，连同灵芝一起，刘原直接给了宋南枝三十二两银子。
    宋南枝揣着三十二两银子从医馆出来，觉得自己都还是飘着的，要不是菀菀拉着自己，她都觉得自己能像个树叶子一样，能飘到天上去。
    “菀菀，刘大夫咋给咱们这么多？他给咱们这么多，他会不会吃亏？”莫紫菀还是不敢相信一个黑乎乎的，长得像菌子一样的东西能卖这么贵的价钱。
    莫紫菀也知道奶奶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很是理解突然暴富后，不敢相信的心理，“叔叔开门做生意，肯定不会吃亏了，不然生意还咋做下去？”
    “他都给我们这么多了，他又咋卖的出去？”宋南枝还是不敢相信，大半背篓都才一两银子多，可那灵芝才一个就能卖三十两银子，要是不亏的话，他要是再卖出去，肯定要再多加些钱，要是再多加些钱，还有人会来买吗？要是卖不出去，可不就亏了。
    “刘叔叔不是说了么，咱们拿去的灵芝都长了二十年，长这么久，药的效果肯定很好，有效果的药，就是再卖贵一些也是有很多人会买的。”莫紫菀说道。
    为了让宋南枝知道三十两银子并不算对，后又解释道：“我在书上看到，书上说有钱的人平常都喜欢用人参熬汤，还喜欢吃灵芝，燕窝，雪莲。说吃了这些，身体才好！而且不但他们喜欢吃这些，就是送礼也都喜欢用这些好药材来送礼。”最后总结一句话道：“反正他们都有钱，几十上百两银子对他们来说都是很少的钱，而且这些钱也不算是白用。”
    “奶奶你想想，要是有一种药能让爷爷的腿马上好起来，你会不会也想给爷爷用？”莫紫菀说完后又问道。
    宋南枝说道：“那还用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爷好起来！”
    莫紫菀笑了，“奶奶砸锅卖铁都要给爷爷看病，那些有钱人又不缺这几十百两银子，所以只要我们卖的药好，刘叔叔就肯定不会吃亏的。”

 45 如此讲价

    莫紫菀没想到才费口舌解释了有钱人花个几十上百两银子是一点都不心痛，可没想到转眼很快就遇到了自己要花大钱的时候。
    宋南枝揣着钱出了医馆后就想回家，可莫紫菀却想逛一逛再回去，不说逛街，现在有钱了，至少也该把家里早该添置的一些物品给添置。
    已经入秋了，天也渐渐转凉，趁着现在棉花还没涨价，买些棉花回去做上几床新棉被，还有爷奶身上的棉袄也早该换了，不只是棉袄，全身上下都早该换，不只是穿的，还有用的，锅今日就算了，至少可以先买上几个白净的碗，和一套茶具，还有吃的，这几日因为有外婆他们在，且他们又送了白米白面来，所以家里吃的也还算可以，可往日里爷奶吃的，想着如水一般的稀粥，和与稀粥常配的泡菜，即便这样想想，心里都觉酸楚。
    想着家里的米面还有，就计划着买些肉食回去。爷奶的身子都很差，今日这些钱就算还了欠账，也还能剩下一些。剩下的钱除了添置家用外，再留一些看病外，吃食上也不能再亏着了。
    宋南枝被莫紫菀说服后开始大肆的采购起东西来，先是去了布行，又细又软的细棉布，每人扯了两身，又加上两床棉被的棉花，都是上好的，又白又软。
    从布行出来，接着就去买茶具，只是还没走到茶行，两人就被一阵声音给吸引。莫紫菀循着声音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补丁的小姑娘跪在地上对着同样穿着补丁的男子喊道：“爹，我求求你了，你别卖了我，我可以养猪，养鸡，也可以下田，我能养自己，求你别卖我了。”
    男子不耐烦的看着小姑娘，“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不卖了你，家里吃啥，难道你想饿死老子！”
    粗布衫男子说完又转头对着身前站着的一拿着折扇的锦衣男子说道：“大爷别看我这姑娘还小，等买回家过两年长开了些，绝对保证大爷满意！”
    虽已入秋，可秋老虎依然放肆着，街上男男女女也不少人拿着扇子为自己送上一丝凉爽。
    莫紫菀看着锦衣男子手中的折扇，扇子正打开着，有一下，没一下的上下扇着。秋老虎猖獗的时候，扇子本是送凉佳品，可锦衣男子手中的折扇绝对不是为了送凉。
    为何？因为折扇已经被男子合在了一起，伸向地上跪着的小姑娘，抵在小姑娘的下巴上，“抬起头来，让爷瞧瞧可如你爹说的那样，过两年绝对能保证大爷满意！”
    小姑娘看上去也就才六七岁的样子，被她爹拉出来贱卖已经被吓得不知所措，现在被人如此一说，更是挪动着跪着的双膝往她爹的身后转去。
    可他爹又怎会让她躲去，一把扯着姑娘细小的胳膊就把她抓到了身前，一手捏着小姑娘的下巴往上抬去，“大爷你看，我姑娘也就是瘦小了些，这模样像她娘，她娘年轻时可是咱们村里长得最俊的，我这姑娘也长得俊的很！”
    锦衣男子把和在一起的扇子在手里一上一下的敲打着，随着他扇子一上一下的还有眼睛，那双细小的像是一条缝的眼睛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没长开的眼睛下挂着明显的青紫，再加上猥琐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还有小姑娘的爹，更不是好人！好手好脚的不但不能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还要把自己的亲闺女送入虎口，而且还说那么难听的话出来！
    不但莫紫菀看着小姑娘可怜，就连周围的人也都替小姑娘担忧起来！可这年头，一般庄户人家的日子都过的紧张的很，自顾都不暇，又怎有闲钱去接济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有穷人，也有富人。像锦衣男子这样的人，手上不但有闲钱，家中还家大业大。
    但他们却不一定心善！就如眼前锦衣男子，不但没有怜悯之心，对着小姑娘还动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锦衣男子打量了小姑娘后，鄙夷的说道：“瘦的跟豆芽似的！买回去还不得浪费粮食来养！”
    小姑娘爹马上赔笑道：“不浪费，不浪费，她吃的少，劲又大，买回去就能扫地煮饭打水！晚上还能给你捶捶背，揉揉肩！一点都不浪费。”
    莫紫菀看着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再听着粗衫男子的话，心中的怒气冲天而起，‘嗖’的一下冲到粗衫男子面前就把他给撞了一个趔趄，随后大声吼道：“你算什么爹！你算什么人！”
    宋南枝见着莫紫菀‘嗖’的一下就从自己身边跑开了，等看到她撞向了卖闺女的男子后，心里的担忧害怕才一升起，脚下也快步的走到了粗衫男子身前，把莫紫菀拉住后喊道：“菀菀！”
    莫紫菀红着眼看着宋南枝说道“奶奶，他是坏人！明明小姐姐都求她不要卖了她，可他还是要卖。而且小姐姐又瘦又小，一看就是营养不良，说不定还有病，小姐姐都这么可怜了，他为什么还要把小姐姐卖掉？为什么不把小姐姐送到医馆里面去看病，再给小姐姐买些好吃的？”
    粗衫男子眼见着被自己拦下的人都已经动心了，却被一个小鬼冲上来捣乱，伸手就要把莫紫菀推开，“哪来的小鬼！”
    宋南枝忙上前把莫紫菀拉到自己的身前，道歉的说道：“对不住了，小孩子不懂事！我这就带走。”
    说完又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乖，我们回家了！”
    莫紫菀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看着她无助害怕又绝望的样子，这个样子就和自己来到这个世上的第一个晚上一样。只是自己很幸运，最终被人给救了起来，而且还把自己捧在了手心里疼爱！
    经过被莫紫菀这一撞，周边的人也指责起来了小姑娘的爹来，你一言我一语，饶是粗衫男子脸皮再厚，还想继续把自己的姑娘推到锦衣男子身边，可锦衣男子却是没了买人的心思，“晦气！”的一声后便离开。
    粗布衫男子见着买主离去，一脸不悦的看向宋南枝，“会不会带娃？”对着宋南枝吼过后又继续嚷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买主，这下好了，都被你们给嚷走了，你得赔我银子！”
    宋南枝看着一旁还在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也是动了恻隐之情，对着粗布衫男子好言说道：“大兄弟，你家姑娘还这么小，再说了她也不想去别人家里……”
    可宋南枝的话还没说完，粗布衫男子就接过话去说道：“你好心，那你把我闺女接你家去，我便宜卖给你！”
    宋南枝正要回话说‘谁要买你家姑娘’，可话还没说出口，莫紫菀就接过话说道：“好，我们买，给你一两银子！”
    粗布衫男子再次看向莫紫菀，“小姑娘，我养她八年，你给我一两银子，就算是条狗，她也是吃了我八年的粮食，十两银子，一文不少！要是不买，你们就给我再找个买主来！”
    宋南枝道：“十两银子！你怎么不去大街上抢！”
    粗衫男子在宋南枝的话后马上接道：“谁让你们把我的买主给嚷走了的，不是你家这丫头冲过来，指不定我能卖二十两银子，现在要你十两银子已经算是少的了。”
    来这个世界已经四年，可对这个世界还是陌生的很，就如现在她并不知晓要买眼前这样的一个丫头需要多少钱，但讲价却是熟悉的，大到买房买车，小到买一根葱，这讲价都是可以运用于其中，直接先砍一半的价钱下来，不行再加，于是说道：“这个小姐姐一看就是身体不好的样子，我们只能给五两银子，你要是不想要，你就自己去找刚刚那个人给你三十两银子买。”
    粗布衫男子也是个不要脸的，见莫紫菀换价，他还真就和一个四岁的小娃讲起价来，“不行，五两银子太少了！最少也要八两银子！”
    宋南枝这时候见莫紫菀还真想把小姑娘买回去，忙拉着她说道：“菀菀乖，咱们家也没钱，再说了她要去了咱们家里，谁来照顾她？”
    宋南枝的话后，被卖的瘦小的姑娘忙跪倒了宋南枝面前，“婆婆，我能照顾自己，也能照顾妹妹！我还能干活！求求你，你买了我吧！”
    小姑娘的话后，他爹也跟着说道：“大娘刚还说我姑娘不想去别人家，可现在我姑娘也想跟着你，你就好心的收留她了吧！”
    宋南枝忙摆手道：“不行，我家可养不起！我家也穷的都揭不开锅了！你想卖给谁，就随便卖给谁吧！”随后拉着莫紫菀道又道：“菀菀，我们走！”
    这飘香园是个什么地方她虽不清楚，虽不知道，却不妨碍她想象！立即转身，“六两银子，我们要了！要是你不同意就算了，随便你把小姐姐买到什么地方。”只是后面话锋一转，“你把小姐姐卖给我们，说不定以后我们日子过好了，小姐姐还能少恨你一些，即便日子也还是穷，可我们是好人家，但是其他地方就不一样了，书上说兔子急了还咬人，要是小姐姐一生气，不高兴了，说不定也要咬你！书上写的有些人在心怀愤恨下胆子大的很，杀人放火都敢干。”

 46 讲成

    “大哥，我看你还是把你闺女卖给这个小姑娘好了！”人群中走出一青衣男子来对着卖女的男子说道，“你这姑娘瘦的跟个豆芽似的，就算去了飘香园也不见得能多卖几两银子。人家做的是啥生意？你这闺女去了能做啥？看她这瘦的皮包骨的样子，就是去做个烧火的丫头，怕是柴都劈不了几根！说不定连六两银子都卖不了！”
    随着青衣男子站出来说话，本就怜悯小姑娘的人也跟着出声来，“好歹也是你闺女，你咋能忍心把自己闺女卖到那种地方？”
    “可不是，到底是一家人，现在有好人家愿意要你这闺女，你这个当爹的总不能非得把自己闺女推到那火盆里才高兴吧！”
    ……
    在一帮子看热闹的人声后，卖闺女的男子最后咬牙同意了把自己的闺女卖给了莫紫菀。这让本该去的茶行买一套茶具的宋南枝和莫紫薇改成了衙门行。
    到了衙门倒是很顺畅，签了卖身契后，宋南枝也没再耽搁，掏出了卖药的钱袋子，数出了六两银子出来递给男子后。把钱递出去了后看着莫紫菀手中拿着的卖身契，又看向豆芽似的小姑娘，叹了一声后道：“走吧，回家！”
    莫紫菀把卖身契看仔细后便折了起来，折好后就交到宋南枝的手上，“奶奶收着！”
    宋南枝接过六两银子换来的一张纸，心下又忍不住心痛了一下银子，心痛归心痛，还是接过了莫紫菀递过来的卖身契，收起来揣进怀里后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莫紫菀忙不迭的点头，“放心放心。”随后还马屁精的说道：“有奶奶在，我只管吃喝玩耍。”说完又拉起小姑娘的手喊道：“春芽姐姐，走，咱们跟奶奶回家了！”写卖身契的时候，不但写了小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何被卖，被谁卖，以及卖身后生死与生养的家庭各不相干，互不往来等条款都写的清清楚楚。
    出了衙门，莫紫菀也不缠着宋南枝再去茶行买茶具了，虽说挣了一大笔银子，可买人有花去了这么多，剩下的钱可得节省着些了，所以着茶具便可以省去了。
    茶具可以省，但生活该有的开销还是不能省的，坚持去割了两斤肉才回家去。
    才一回到院子里，莫紫菀拉着春芽就往院子里跑去，人未到，声先到，“爷爷，我们回来了！我们还带了个姐姐回来。”
    莫庭雨是个闲不住的，腿伤虽还没好，可家里能做的事他也在尽力而为的做着。昨晚和宋南枝就商量着要多舂些米出来，总不能让李家两个孙子来了后，还让他们跟着自己天天喝粥，加上田里的稻子又刚收回来，就算是喝粥也不能碗里全是汤，家里米肯定是要多备着些。早上宋南枝出门前，就把柜子里存着的稻子提了一袋子出来放在了石臼的旁边让莫庭雨舂些米出来。
    莫庭雨坐在石臼前看着莫紫菀风风火火的拉着一个小姑娘跑回家，看着面生的小姑娘还在想是哪家的娃！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于是看向后面跟上来的宋南枝。
    宋南枝被动的把春芽卖了后，一路上对春芽虽未露出不喜的模样来，可到底多了一些忧思，也没多少高兴。家里啥情况，再没人比她清楚，不管是在吃穿上，还是人手上，她实在是照顾不了两个娃。不过一路上看着莫紫菀高兴的模样，特别是进院子的时候，见她兴奋的拉着春芽跑回家的样子，又想着菀菀也没个兄弟姐妹，家里就她一个娃，以后有春芽陪着菀菀也是件好事，担忧之中对春芽的到来也不那么难以接受了。
    宋南枝走近了一些后才说道：“进屋再说吧！”
    宋南枝说完先把背篓里背的布料，棉花还有割回来的二斤肉背进了屋子，放下背篓后又转身出来把莫庭雨扶进屋里。
    待把莫庭雨安顿好后，宋南枝才坐下来，对着春芽喊道：“春芽过来！”
    春芽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一路上虽然有莫紫菀照顾着她，可到底是才换了环境，不认识的人，不认识的地，更不是自己以往熟悉的家，怯怯的走到宋南枝面前，也不知道喊人，只低着头站在宋南枝的面前，等着她的吩咐。
    宋南枝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不然也不会依着莫紫菀买下她。买都买回来了，以后的日子也只能一起过，所以这会见着她害怕的样子，心里多少也有些不忍，伸手拉起她瘦的皮包骨的手说道：“孩子，别怕，咱们到家了。”随后指着莫庭雨说道：“这是你菀菀妹妹的爷爷，以后你就和你菀菀妹妹一样，也叫爷爷！”
    莫紫菀站在春芽的旁边摇着她的手催着道：“春芽姐姐，快叫爷爷！”
    春芽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宋南枝和莫庭雨，心里的怕散了一些，小声的叫到：“爷爷。”
    “还有奶奶！快叫奶奶。”莫紫菀此时完全是一个大姐姐，照顾着刚来家的小妹妹。
    “奶奶！”春芽听话的喊道。
    “好孩子！”宋南枝说道。接着把怀里的卖身契拿出来递给莫庭雨，“这是春芽的卖身契。”
    随后接着说道：“春芽也是个可怜的娃，我和菀菀卖了草药回来，就碰到她爹要把她卖给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是菀菀见她可怜想要带她回来。”宋南枝也没多说，简单一句话就把春芽是咋来的说给了莫庭雨听。
    莫庭雨听后也没多问什么，和宋南枝一样，对以后的日子多了一抹担忧，自己腿本来就不好，家里上下就靠着老婆子，要不是菀菀平日里懂事，不要人照顾，不然依着老婆子的身子早就扛不住了，可现在家里又多了一个娃，看着眼前的娃也不大，又特别是瘦弱，以后肯定要分些心来照顾她。
    担忧归担忧，可也和宋南枝的心思一样，见着莫紫菀高兴，且人也带回来了，也只能接受，伸手抚摸了一下春芽干枯且黄的头发，轻声说道：“好，好，以后这就是你的家。”
    莫紫菀听着莫庭雨话，又想起来她在河里打捞起自己对自己说的话，走到莫庭雨身前，靠着莫庭雨喊道：“爷爷放心，以后我和春芽姐姐一起孝敬你和奶奶。”
    春芽这会倒是不用人叫，跪在莫庭雨面前，对着莫庭雨说道：“爷爷奶奶，我能干活，我不白吃饭，我能喂猪，喂鸡，烧饭，我还能挖地，还能照顾妹妹！”
    莫庭雨在春芽的话后，深深的叹息，唉！都是苦命的人！拉起她道：“咱们家也不是啥有钱人，以后你莫跪来跪去了，家里的活有你奶和我在，咋也轮不到一个娃来操心，你就安安心心的陪着你菀菀妹妹就好。”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对，以后你就帮奶奶照顾菀菀。”
    春芽点头，“嗯，我肯定好好照顾菀菀妹妹。”
    莫紫菀这会又说道：“春芽姐姐你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人了，我给你重新取个名字。”
    春芽看向莫紫菀，眼里闪出光亮来，重重的点头应道：“好！”
    莫紫菀看着瘦小的春芽，想着爷奶取名紫菀的用意是让莫紫菀一如田间地里随处可见的紫菀花一样能坚韧的活着，虽然最后真正的紫菀没能活下来，可现在自己就是她，会替她坚韧的活下去，会替她照顾好爷爷奶奶。 看着眼前爷奶沧桑的脸颊，对着春芽说道：“以后你就叫莫离！我们一家人莫离莫弃！”
    春芽在莫紫菀的话后，豆大泪水一下就滚落下来，刚被莫庭雨拉起来的身子，对着莫紫菀跪下来，“以后我一定不离开爷爷奶奶，不离开妹妹你！我要照顾你们一辈子。”
    莫紫菀嘴角挂笑，爷奶救了自己，又带大了自己，从进这个家门起，自己就是真正的莫紫菀，照顾爷奶，让爷奶过上好日子，是自己做为他们的孙女该有的责任。虽然现在莫离才进家门，与这个家还没建立起亲情来，可她现在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无疑，这孩子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
    微笑着拉起莫离来，“好，以后我们一起照顾爷爷奶奶！”说完又说道：“还有，咱们家也不是有钱人，今天能买你回来也是因为前些日子我们在山上找到了一种药材，正好今日去医馆卖药得了一些钱，所以才有钱买你回来。”
    后话锋一转，“还有，我们家还欠着村里人一些钱没还，所以以后村子里的人问起你来，你就说你爹要卖了你，你不想被人卖，偷偷跑出来后饿晕在路上被我奶捡回来的！”
    “对对对，咱们以后都按照菀菀这个说法，不然以后人家知道了咱们家到处欠着人家的钱不还，还去买个人回来使唤。”莫庭雨听后忙跟着说道。
    宋南枝应道：“好，我晓得了。”随后又叮嘱莫离，“你也记到，别以后说漏嘴了。”至于卖药还剩下的钱等晚上再慢慢给老头子说。

 47 回家

    和莫庭雨说了莫离的事后，宋南枝就准备去灶房里煮饭，“忙了一晌午，我去煮饭！”
    莫离在宋南枝的话后马上说道：“奶奶，我会煮饭！”
    莫离的声音有些小，但宋南枝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见着莫离看向自己带着期盼的眼神，点头道：“也好，你去帮我烧火。”以后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了，虽不指望着她帮家里做多少，但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她也要跟着熟悉才是。
    莫紫菀想着莫离才来家里，本着要多照顾照顾她，于是也跟着说道：“我和你一起去。”说完小手已经拉上了莫离干瘦的手。
    莫离看着莫紫菀，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来，“嗯。”
    莫庭雨和宋南枝见着两人，露出一丝欣慰来，莫庭雨道：“快去吧，两个娃都饿了！”
    宋南枝笑应道：“这就去。”
    要是莫离没来，今天买的肉肯定不会拿出来吃，怎么也要腌着放到李家人来了再拿出来吃。
    莫离熟练的烧着火，宋南枝只忙着灶台上的事，莫紫菀陪在一旁和两人说话，半个时辰左右，三人就把饭给做好了。
    莫离看着桌上的白米饭，还有连过年她都没能吃上过一块的肉，光只是看着都忍不住的连吞口水。
    不要说莫离见着肉馋，莫紫菀见着了一样的馋嘴，即便她自认自己是大人，而且家里时不时的也给她单独做了一点荤菜供她打牙祭，有事也会再韩家蹭点好吃好喝的，可再面对好吃的，特别是肉食的时候，还是是忍不住的想吃，咽口水。只是这些都被她给藏在了心里。
    在莫庭雨一声‘快吃’后，莫紫菀伸出筷子就给莫庭雨夹去了一块肉，“爷爷吃，吃了腿就好了。”给莫庭雨夹了一块肉后又给宋南枝夹去一块，“奶奶也吃，奶奶身子不好，要多补补！”
    宋南枝也夹了一块送到莫紫菀的碗里，道：“我菀菀也要多吃些才行，多吃肉才能长好身体。”
    莫紫菀乖巧的应道：“嗯，等我长大了我就能照顾爷爷和奶奶了。”说完又夹了一块肉放进莫离的碗中，说道：“姐姐也吃，吃了也能长好身体，以后和我一起照顾爷爷和奶奶。”
    莫紫菀给莫离夹了一块肉，宋南枝也顺带着给莫离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别拘束着。快吃吧，吃了就和妹妹一起去玩。”
    “嗯。”莫离虽没有多的话，只‘嗯’了一声，但心里却看的明白。从记事起，她就没有像今日一样好好地坐在桌上吃过一顿安稳饭。
    以往不是一碗稀得见不着几粒米的稀粥就是一个发硬的窝窝头，就算是吃这些她也没能正经的坐在桌上吃过，大多都是蹲在灶房里就吃了。而眼前的三人，他们不但在自己身上花了大价钱，还给自己煮好吃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话是一点没错，年纪小小的就要承担起很多家务事不说，就是心思都要敏感些，可莫家对她的好，就算她不够敏感，也能感受的出来他们对她的好，更何况敏感如她，更能感受到这份好。
    莫庭雨的腿虽不大痛了，可还是不能久坐，更不用说就站，久走了！所以在饭后，宋南枝就扶着他回屋去休息，趁着扶他回屋的时候，又把药材卖了三十二两银子的事给莫庭雨说了，说完后又接着道：“还剩下的二十六两银子，把欠书贤的钱还上后加上之前还剩的五两银子，家里总共就还能剩九两银子。”
    宋南枝把账一算后，又心痛起来买莫离花掉的六两银子，又接着道：“要不是花了六两，咱们就能存十五两银子了。”
    莫庭雨听着宋南枝把账算完，家里不但马上就能把欠人的钱都呢个还上不说，还能剩下近十两银子，而且自己的腿也恢复的好！心里的大石总算的落了下来，道：“咱们现在不但把欠人的钱都还清了，也还剩了这么多钱，已经很宽裕了。”说完后又马上接着说道：“不说菀菀从小到大从来没找过我们要过啥，就说这些钱也都是她挣来的，况且家里也就只有她一个娃，那姑娘看着也是个本分的，以后你再多教着她一些，让她给菀菀当个伴，以后我们不在了，至少也还能有个人照顾陪着菀菀一些。”
    宋南枝一听莫庭雨这样一说，心里一下就放开了来，也不再想着买莫离回家花出去的六两银子，“也是这么个理，以后我多教教她，让她以后好好照顾菀菀。”
    宋南枝扶着莫庭雨回屋的时候，莫紫菀带着莫离就来到了平日里她写字看书的屋子，准备把这间屋子让出来给莫离住。
    到了房间，莫紫菀就说道：“以后你就住这个房间。”
    莫离看着屋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单独住一个屋子，问道：“我一个人住吗？”
    莫紫菀点头道：“对，以后这间屋子就是你的房间了，等会我就把我的书本拿到我的房间。”
    莫离是被他爹拉出来卖的，不像牙行的人，他们都是经过专门的人训练，知道被卖后就是为奴为婢，在主家就是个下人，啥事都是以主人为先，伺候好，照顾主人！莫离是不知道这些，且年纪又小，就更加的不懂这些了，只顺着莫紫菀的话应道：“嗯。”后面还补了一句：“我帮你拿！”根本就不知道她这样自己住一个房间是不和规矩的。
    等莫紫菀安排好莫离的住处后，韩春霖的声音就在外面响了起来，“菀菀，我来了！”
    莫紫菀在听到韩春霖的声音就拉着莫离出门来，“春霖哥哥，我们家来了个姐姐了。莫紫菀很是不想用这么幼稚的语气说话，可又没有办法！这要是再不装点幼稚出来，怕是都会被人疑心自己不正常了！
    韩春霖站在院子里看和屋檐下和莫紫菀站在一起的，穿的有些破破烂烂的小姑娘，“她是谁？”
    莫紫菀说道：“她是我奶从县里捡回来的，奶奶见她可怜就让她以后住在我们家了！”说完还天真高兴的说道：“以后我们家就不只我一个小孩了，我也姐姐了。”
    韩春霖走到屋檐下，看着莫离，“可是她不回去，她爹娘不就会着急吗？”
    莫紫菀看向莫离，并不替她接话，想看看她是不是把之前自己说过的话都给记住了，还好，莫离是按着她的说法在说。
    “他们才不会着急担心我！”莫离带着一股子气说道。
    “为什么？”莫离的生活，韩春霖又怎会懂，他从小就生活在爹疼娘爱的环境里，且俞思莲还经常在他耳旁念着不要跑去县里玩，要是被人贩子拐跑后自己就再回不到家了，而且爹娘也会担忧着急！
    莫离接着回道：“因为他们不想要我，要把我卖了，我是偷偷跑出来的。”
    韩春霖更加不解了，“他们为什么要卖你？”
    “因为家里没吃的了，爹说卖了我换些钱买粮食。”莫离实话实说道。
    韩春霖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们家为什么会没吃的？”
    为了阻止韩春霖继续问下去，莫紫菀说话了，“我知道，我知道！”抢着说后又接着道：“奶奶问莫离姐姐的时候我听到了，莫离姐姐的爹娘不喜欢她，而且他们还不想干活，家里的粮食就不够吃了，这才要把莫离姐姐卖掉换钱买粮食。”
    “而且他们还要把莫离姐姐卖给坏人，要不是莫离姐姐聪明逃了出来，说不定他爹就把她卖给坏人了。”
    韩春霖在莫紫菀的解释后果然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只是感叹的说道：“他们也太坏了！，那你可要藏好了，可别让他们把你找到了。”
    莫离依然没有多的话，只‘嗯’了一声。
    韩春霖一来，两人就不能再说下去了，趁着书还没收走的时候，今日就还是在原来的屋子里读书写字。
    莫离也没其他什么好玩的，就跟在莫紫菀身旁，三人又转身进到屋里，准备读书。
    只是今日注定了热闹，离两人进到屋里看书还不到一刻钟的时候，院子里又想起了‘菀菀’‘菀菀’的喊声来。
    三人同时出门来看，院子正站着三个七八岁的小娃，见着莫紫菀出来后，其中一娃有些忐忑的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我们来找你玩，可以吗？”
    问话的是三人中最大的一个，已满八岁，平日里几乎没怎么和莫紫菀玩，不过和韩春霖倒是经常玩。
    莫紫菀见着院子里站着的的三个小孩，虽都认识，但却又都不熟。毕竟平日里自己都没和他们玩过，就只记得他们的名字！
    想着这几日外婆他们从地里回来说的，每天都有人来田里帮忙，而这三人家里的大人都是在这几日帮过自己家干活的！
    他们为什么帮自己家干活，这其中的原因不难猜出！不就是因为自己教李大岗读书认字么！
    也好，爷奶还在愁咋还他们的人情，自己现在不就可以还了么！

 48 先生和学生的游戏

    莫紫菀自然没让来找她玩的三个小娃失望。笑着应道：“好，正好春霖哥哥也在，还有莫离姐姐，我们一起玩！”
    韩春霖他们自然是熟悉的，可看着莫离，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表示不认识，最开始问话的男娃看向莫紫菀问道：“她是你表姐吗？”
    莫紫菀看着男娃，很是不解他怎么会问出表姐来，明明自己都说了她叫莫离的！但为了介绍莫离给大家认识，还是认真的解释的回道：“不是，我表姐她们姓李！”随后又指着莫离说道：“她姓莫，和我一个姓，叫莫离，今年8岁了。是我奶从外面给我捡的一个姐姐，以后她就是我们家的人了！”莫紫菀给三人介绍道，介绍的时候一副高兴的不得了的样子，很是自豪自己有了一个姐姐。
    介绍完了莫离给三人认识后，又对着莫离介绍起了三人来，依次介绍道：“这是林子哥哥。”“这是小乐哥哥，你们应该一样大。”“这是青槐哥哥！”
    介绍完后怕莫离一时记不住，便又道：“以后你和他们多玩几次就熟悉了。”
    莫离点头道：“好。”
    介绍完三人后就把来的李林子三人和韩春霖，还有莫离一起带到了主屋的饭桌上。带到主屋的桌前坐下后，莫紫菀就开始介绍起了‘玩’的规则。
    玩什么？当然是玩先生和学生的游戏。这不但是一个能让莫紫菀玩下去却不觉的烦的游戏，而且也正中他们三人的下怀，当然还有一点就是连带着把莫离也起交了。
    游戏规则对莫紫菀来说就是课堂的纪律，自己在当先生的时候，他们三人必须听自己的，且还得认真听讲。
    交代清楚后就开始上课。莫紫菀坐在她平常的位置，旁边是韩春霖，一会他也得参与讲课。而对面则是四位年纪相仿的学生，三男一女。
    莫紫菀和韩春霖两人都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对面的四人，莫紫菀先说道：“现在起，我和春霖哥哥就是你们的先生，你们是学生，以后你们不但要敬着我们，还要听我们的话。”
    四人乖乖的在对面应道：“好！”特别是莫离答应的最认真，也最肯定。
    一句要听话后，莫紫菀也不再多说，让韩春霖当场挥笔写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二十四个大字。写好后稍微的把后面两个字的墨汁给吹了一下，待墨汁都干后她便拿起写着字的纸张来对着对面的四人说道：“今天我们就从三字经开始学。”
    说完一顿后才又才接下去，“你们先听我读一遍。”接着便把韩春霖写下的二十四个大字读了一遍，一遍之后才三字一顿，三字一顿的教起对面四人来，莫紫菀读一句，四人就跟着读一句。
    待教了三遍后，莫紫菀才表扬说道：“大家都读的很好。”读过之后就是写，后又接着说道：“接下来我来教大家认字和写，不过在认字和书写前，我来给大家讲一个小故事。”接着便把今日教他们的几句，用了典故故事串联起来讲给了四人听，以便让四人明其意。
    故事完后，就连韩春霖都意犹未尽，“菀菀，你在哪看的这个故事？我怎么没看到过？”
    莫紫菀道：“上次陪我爷爷去县里看腿的时候，我去书店看的。”实际心里却暗道：我自己编的，你当然没看过。
    说完又拿起韩春霖放下的毛笔，和裁剪好的小块白纸，先写好一个‘人’字，写好后又在下面写好一撇一捺的笔画，写好后还是等了一下，等墨汁干后才拿起纸来，指着上门写的字说道：“这是个‘人’字，由一撇一捺组成……”简单的介绍了一下‘人’字的构成后才又教大家读起来。
    逐字逐字的又单独的教了一遍后，又带着4个小娃到了屋外的檐下来，一人手里一根烧过的小木棍，就着地上的石板教起了他们写字来。写字的规定每日暂教六个字，今日即‘人之初，性本善’六字的书写，依次往后，每日六个字。
    教了认字后，莫紫菀又让韩春霖教三个小娃数数，从一数到二十。莫紫菀算着时间，半个时辰，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的样子就结束了今日的玩耍，道：“今天我们就学到这。”后又把韩春霖写的十八个大字交给三人中的其中一人，“这张纸你们拿着，回去有时间可以再跟着读一下，明天如果再来，还是这个时候来，到时我会抽查你们是否都记住了今日教的，记住了有奖！”小孩子都喜欢奖励，不管是啥都喜欢。
    莫紫菀现在也只是一说，奖励什么的，根本没时间去考虑拿什么当奖，但这不重要，结束课后再想也不迟。
    知道他们来是为了认字，若是能坚持来找她学，她肯定愿意一直教下去，也算是回报他们帮自家的忙。
    三人立马应道：“谢谢菀菀，我们明天再来。”来之前，家里已经叮嘱过三人，让他们来了就好好学。
    村里人都很穷，现在有免费的机会学认字读书，三人当然不会不来。不但会继续来，还保证了要听莫紫菀的话，即便莫紫菀比他们三个都小很多，但三人还是很愿意听她的话。
    谢过莫紫菀后，李林子先对着韩春霖也谢道：“也谢谢春霖。”他谢完后，另俩娃也跟着道谢。
    等着三人走后，莫紫菀对着韩春霖称赞说道：“春霖哥哥今天教的很好哦！”
    韩春霖得了表扬后，立马翘起尾巴，得意的说道：“那当然了！他们啥都不会，教他们也太简单了！明天我还教他们。”
    莫紫菀看着得意的韩春霖，为防止他飘得太高，又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才开始学，啥都不会，所以你觉得简单，等他们学得越来越多，我们要是不抓紧多学一些就会教不了他们，不但教不了，他们问我们问题，我们都有可能答不上来。”
    之所以这样说为的是让韩春霖有紧张感，又继续道：“而且他们今天都学得很认真，照这个认真劲，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能追上我们。”
    韩春霖的小先生可还没当够，肯定不愿意马上就当不了，当即就说道：“等我爹回来了，让他多教我们一些，这样他们就追不上我们了。”
    “嗯，春霖哥哥这个办法好，让韩叔叔多教我们一些。”莫紫菀很高兴韩春霖再一次踏入自己所设圈套中，玩了这么久也是该继续做自己的了，又道：“那我们快去抄书，早点抄完后，以后我们还可以给他们讲论语。”
    韩春霖兴奋的点头，“好，我们去抄书！早点抄完还能早点去换钱。”说完就转身进屋抄书去了。
    做为旁听生的莫庭雨，一直靠坐在床上，听着外间传来的朗朗读声，听的次数多了就连他都听会了‘人之初，性本善！’后见着两人又抄书去后，嘴里还念出声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后面的没记住，也就不念了。
    第二日，不但三人来了，还又多来了两个。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教，至于现在有六个了，还是一样的教。不过倒是没有从头开始教，只是花了一刻钟把昨日的温故一遍，温故之后便又接着往后教去，仍然是二十四个大字。和昨日一样，先由韩春霖书写出来教大家读，后面再由莫紫菀以一个故事的插入讲解让大家更能体会出所读句子的意思，接着再是逐字逐字的教读认字，和写字。
    教完二十四字后，又让大家数数，温故了从一数到二十后便开始教十以内的加减，这个也不难，仍然是让韩春霖来教，她只管着课堂纪律，明明是几个孩子中最小的，可一本正经，严肃的叱喝着大家时，几人也都乖乖的安静下来。
    这一日，旁听生莫庭雨又多学了三句‘性相近，习相远；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更是牢牢的记住了孟母教子的故事。
    五个小孩回家后不但炫耀了今日多学的字，还背起了十以内的加减法来。孩子们一炫耀，家长们更觉让自己的娃去找菀菀玩耍是对的，各家除了一再叮嘱去了莫家后不准吵闹，惹是生非外，心里还都计划着要多帮着些莫家，正好他们家里缺人，和之前想的一样，就想着去地里多搭一把手，帮他们把地里的活干起走。
    李长风是在第三日上带着李林松和李林桉来的。来的时候，李长风不但把给莫庭雨做的拐杖给带来了，还又背了些粮食来，以及李林松兄弟俩的衣裳也都带了些换洗的来。
    “大舅。”莫紫菀在李长风还没走近院子就往路边跑去，跑近一点后又看向李林松兄弟俩喊道：“大哥。”“桉桉。”
    李长风看着莫紫菀风风火火的跑了，就喊道：“别跑，慢点走，小心摔着了。”
    可他的喊声并没有起到作用，跑到他的身边后莫紫菀才收住脚步，“我猜大舅和大哥今日也该到了。”
    李长风伸手轻轻抚着莫紫菀的后脑，宠溺的说道：“咱们菀菀聪明，一猜一个准。”

 49 反其道而行之

    李林松在莫紫菀跑过来后也招呼道：“菀菀妹妹。”李林松是李长风的长子，以前也来过莫家，虽未常来但也知道有这个表妹，且又因他是长子，从小就被李家两老和李长风教导着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所以李林松在莫紫菀兴匆匆的跑到他们身前后就拉着她，先是招呼了一声，后就一副大哥的口吻说道：“菀菀妹妹比我上次来的时候长高了好多。”
    李长风笑道：“你上次来都是去年年底了，到今年都有半年时间了，可不就长高了一截。”
    莫紫菀看着李林松，一脸的崇拜，孩子气十足的说道：“我要长得和大哥一样高。”
    李林松还没说出话来，他爹李长风就说道：“好，以后和你大哥一样高。”说完后，话头一转，“你每天多吃一些饭，很快就能和你大哥一样高了。”
    莫紫菀一脸的相信的应道：“好，我每天多吃饭。”答应的时候把把拉着李林松的手晃了晃，后又说道：“以后家里终于有人陪我一起玩了。”说完转到李林松和李林桉的中间，一手拉着李林松，一手拉着李林桉，“有哥哥，还有弟弟和我一起玩了。”
    莫紫菀表现出来的高兴让李长风，和李林松也不由的更加高兴几分。特别是李林松，不但高兴，还有几分放松。
    在家时，听奶奶，爹娘回来说了菀菀表妹不但会读书，还抄书挣了银子。菀菀妹妹会读书，他是知道的，可这么小就会赚钱了，他还是吃惊不少。不但赚钱的事让他吃惊，更吃惊的还是让自己去跟着她学读书认字。
    李林松听后虽吃惊，也羡慕，但却不愿来跟着莫紫菀学，一说自己比她大，二说她才四岁咋知道教人！
    可不管他有多少理由，他都改变不了李家众人要送她来跟着莫紫菀读书认字的想法。无力抗衡的他虽跟着来了，心里却是带着些不高兴，和别扭！但这些都在见着她高兴的朝着自己跑来的样子后心里被强拉来的不高兴和别扭都渐渐散了去，不但散去，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他本就是家里的最大的孩子，平日里可没被少耳提命面的让他照顾弟弟妹妹，在家的时候照顾弟弟妹妹们就是他的责任，在听了莫紫菀说的话后立即应道：“好，以后我和桉桉陪你一起玩。”带弟弟妹妹本就是他的责任，现在自然是要多陪着她玩。
    莫紫菀笑眯眯的点头“好。”随后又说道：“我们快回去。”说完就拉着李林松往家走去。
    李林松的不高兴虽然散了去，可李林桉却不高兴了，挣脱了莫紫菀拉着他的手，并伸手把莫紫菀往旁边推去，“我的大哥，不要你拉！我不要你拉我大哥！”把莫紫菀推开后，转身就把李林松抱住。
    莫紫菀没防备，被推的差点摔倒，还好李林松还拉着她的，不然肯定倒在了地上。
    莫紫菀在被李林松拉住的时候，李长风又眼明手快的把李林桉拉到了自己身前，“桉桉，这是菀菀姐姐，你大哥也是菀菀姐姐的大哥。以后你可要和菀菀姐姐一起好好玩。”
    李林桉本就是倔脾气，特别是在生气的时候，根本不会管其他人说什么，李长风长长的一段话，在李林桉的心里只有几个字，“不要，我不要她！我不和她玩。”说完就把头转向一遍，不理李长风，更是看都不看莫紫菀一眼。
    莫紫菀看着小钢炮一样的李林桉，暗道不好！自己怎么把这个小钢炮给忽略了。扬起笑脸走回李林桉身边，对着李林桉诚意十足的说道：“好，我不拉大哥，那我拉你，我带你去我家玩好不好？”莫紫菀完全一副逗小孩的说法，却不想自己和她逗的小孩一样大，自己现在都是个小孩，还要去逗，去安慰别的小孩！
    李林桉没来过莫家，更不认识莫紫菀，在莫紫菀拉他的时候，手一甩又把莫紫菀的手甩掉，“我又不认识你，我不要去你家。”说完不去莫家后就抬头看向李长风，“大伯，我要回去！”
    李长风见他又闹起了脾气来，只好安慰喊道：“桉桉，我们在家不是说好了，我们是来找菀菀姐姐玩的？”
    李林桉依旧个性十足我行我素，“不要菀菀姐姐，我不要她，我要回家。”
    短短几句话，莫紫菀也算是了解了一点李林桉的‘犟’了。一般娃顺着理，基本上都还是要听的，当时效果肯定不会看向李林桉，可这李林桉却是油盐不进，看来的换个思路来带这个很能折腾的娃了，只是看向李林桉道：“那你还去我家吗？”后面马上补了一句，“大舅和大哥都要去哦，你要是不想去，就只能在村口等着我们，等我们办好事后再来分。。”
    莫紫菀一说完也不着急催他，和等他回答，转身拉着李林松就跑，“我和大哥先走了哦！你要来的话就来追我们。”
    李林桉的犟让李家所有人都头疼，包括李林松这个大哥，事事都要顺着他，迁就着他。可他也还只是个孩子，也是有情绪，和想要玩耍的心。这会见着莫紫菀拉着他就跑，这明显是不打算迁就着桉桉，于是耍心上来的同时也想看桉桉的笑话，所以抬脚跟着莫紫菀就跑。
    两人在前面跑去，后面随即响起了蒸耳的哭声来，边哭还边喊道：“我的大哥。”“不要菀菀姐姐。”“我的大哥。”“我不要你拉我大哥。”
    莫紫菀可不理后面的声音，边跑边对着李林松说道：“小舅说桉桉弟弟犟的很，大哥，以后我们一起让桉桉弟弟变得不犟，让小舅和外公外婆都能省心些，好不好？”
    李林松应答，“好。”
    两人跑到家后，莫紫菀就喊道：“爷爷，奶奶，大舅和大哥，还有桉桉弟弟来了。”
    田地里的事都忙完了，宋南枝这两天也都没在往外跑，在家晾晒着稻谷和操持家务，这会也快晌午了，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听到了莫紫菀的喊声后就应道：“快带你大舅和大哥，还有桉桉进屋里坐。”话落人也出来迎接李长风三人。
    莫庭雨人虽没法出来，但人在屋里，声音却飘了出来，也招呼着，“长风，林松还有桉桉，快进屋里坐。”
    莫紫菀在莫庭雨的话后，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喊声此起披伏的传来，还没等着莫庭雨问是谁在哭就解释起来：“我和大哥跑回来的，大舅还在后面，桉桉弟弟也在后面，这个声音就是他的，他见我和大哥跑回来，他不高兴了。”
    莫庭雨道：“你咋不把他也拉着回来，也免得他哭了。”
    李林松道：“没事，正好可以把桉弟的臭脾气给改改。”
    莫紫菀接着李林松的话后说道：“大哥，桉桉弟弟还在哭，等他到了我们就去藏起来好不好？”莫紫菀这会难得起了一丝小孩子心性，就当先给他一个下马威，以后也好官她些。
    李林松看着莫紫菀眼里的捉弄，也是一脸的兴奋，“好。”
    随后莫紫菀便对着宋南枝道：“奶奶，我和大哥先去找春霖哥哥，我们等一下回来。”本来是想直接带着李林松到自己屋子的，可又想着进屋后除了教他读书写字，自己也不会玩其他小孩会玩的游戏，正好还有一会到饭点，不如就去找韩春霖，反正以后他们也要一起玩，一起读书。
    宋南枝好久没看到孙女如此高兴的神情，也不管他们商量了啥，忙应道：“去吧，去吧，快去吧！”
    宋南枝答应后，莫紫菀就拉着李林松往韩家跑去，不过在她走之前把莫离也叫了过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莫紫菀就先把莫离介绍给了李林松。
    韩春霖本也才从莫家回去不大一会，这会正带着韩秋露玩，耳边忽就传来了莫紫菀叫喊他的声音，还在想菀菀咋这个时候来找他了，抬头看去的时候救见着莫紫菀，莫离，还有李林松走来，就喊道：“菀菀。”看着李林松面生的样子，韩春霖又奇怪了起来，难道宋奶奶又捡了个人回来？
    莫紫菀拉着李林松走到韩家的屋檐下，对着韩春霖说道：“这是我之前给你说过的要来我们家玩的大哥，他比你也大，你也叫大哥好了。”
    韩春霖应道：“好。”随后跟着莫紫菀一样喊道：“大哥。”很是为自己刚刚所想尴尬了一下，那有那么好捡的人！自己怎么搞忘了这事！
    李林松笑着应道：“嗯。”
    李林松应后，莫紫菀又介绍道：“大哥，他叫韩春霖，也是我的哥哥！以后我们一起玩，一起读书。”
    李林松又应道：“好。”随后又对着韩春霖喊道：“春霖弟弟。”
    莫紫菀互相介绍完两人后，又拉着韩秋露的小手，指着李林松说道：“露露，叫大哥。”
    若说李林桉倔强如牛，韩秋露则是一只温顺的听话的小绵羊，听了莫紫菀的话，对着李林松就喊道：“大哥。”喊完还扑向了李林松。

 50 不管即管

    在李林松伸手接住韩秋露的时候，莫紫菀就说道：“大哥，我们带春霖哥哥和露露，还有莫离姐姐去找桉桉，看他还哭不哭，想不想和我们玩？”
    李林松想都没想的就点头应道：“好。”心里已经起了看好戏的想法，桉桉本就是个爱闹的性子，看着这么多人在一旁玩，也肯定想过来一起玩。
    李林松想到这的时候，偏头看了一眼莫紫菀，桉桉肯定想一起玩是真，但菀菀肯定不会主动叫他过来玩也是真！她怕是就是想明晃晃的诱着桉桉，让他主动过来。
    李林松想看热闹，也想莫紫菀能有法收拾他，这样以后管起桉桉来就能省心很多。所以他在答应莫紫菀时那叫一个干脆。答应后，莫紫菀又对着韩春霖说道：“之前我给你说过的，除了我大哥要来，还有个表弟也要来。他今日也来了，只是他有些犟，刚刚还不让我拉大哥。”
    “是我拉着大哥就跑了，他不要我拉大哥，我就没带他一起。这会肯定还在屋里哭，我们一起去看看他。”莫紫菀心里的恶作剧因子此刻正兴奋的乱蹿。
    有热闹看，韩春霖肯定不会放过，“好。”
    于是，李林松抱着韩秋露，韩春霖和莫离把莫紫菀拉在中间，几人就往莫家院子回去。
    李林桉果然还在展示着他深厚的哭功，走在半路上都能听见。莫紫菀走进院子后就往李林桉看去，很是随意的说了一句“怎么还在哭？”
    屋里莫庭雨听见莫紫菀回来，忙喊道：“菀菀，弟弟还小，你让着他些，带着他一起玩。”莫庭雨也真是拿李林桉这小子没办法，口都说干，都不起作用。不但说不起作用，宋南枝还拿了前几日在县里买的点心出来给李林桉吃也都没让他住口。两人这下算是真正的知道了为啥李长雨会叹气忧心了！这性子虽说以后长大了可能会改，但就现在每次一闹起来，这哭声也着实让人受不了。
    莫紫菀答应的好好的，在莫庭雨的话后就答应道：“好！爷爷放心，大舅放心，我肯定好好带他的。”
    莫紫菀信誓旦旦的说着要带着李林桉一起玩，可行动上却没有丝毫体现出照顾，不要说行动，除了到院子时往李林桉的地上看了一眼，后面连个眼神都没有，只一条，无视着李林桉的哭声。
    没有给李林桉眼神，可却看向了韩春霖，对着韩春霖眨眨眼说道：“春霖哥哥，你想和一直哭的小孩一起玩吗？”
    韩春霖摇摇头，“不想，太吵了。”
    问完韩春霖又问莫离，莫离虽才来家里几日，可现在已经完全的以莫紫菀为中心了，当即就摇头道：“不想。”否定的更是直接，连个理由都不要就说不想。
    莫紫菀最后又看向李林松，“大哥想和哭得小孩玩吗？”一样的眨了眨眼。
    李林松看着眨眼的莫紫菀，忽然觉得桉桉弟弟遇到克星了，本想也直接的说‘不想’的，可到底没有直接说这两字，不但没有直接说还提示性的说道：“如果一直哭下去也没法玩啊？”
    李林松说的委婉，还提示这李林桉不能一直哭下去了。可他抱着的韩秋露却出乎意料的说五个字来，“哭鼻子，羞羞。”
    莫紫菀颇有些无奈的说道：“大家都不想和爱哭的小孩玩，那我们就自己玩吧，反正我也不想和一直哭的小孩玩。”说完后往着屋檐的另一侧去，道：“走吧！我们去另一边玩。”
    李林桉是站在主屋的门前嚎哭着，而莫紫菀带着五人去到的地方是靠近她睡觉的屋子前的走廊上。
    五人手拉手的往莫紫菀屋门口走去。不过在莫紫菀转身的时候终于想起了要兑现她说的‘我肯定好好带他’的话来。
    莫紫菀转身往前前走了两步后，终于想起了转过头来，看向李林桉，“你要是不哭的话，以后我们就都和你一起玩，不然我们就不要你了。大哥也只和我玩了，因为我不哭，大哥喜欢不哭的小孩。”莫紫菀说完这话的时候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有抱希望，她可不相信一个性格倔强的娃能被人轻易的劝动。
    莫紫菀的话并没有让李林桉立刻收住哭声，依旧是扯着嗓子嚎哭，甚至还扬起手来对着空气打了一下，打的时候，嘴里喊道：“打你！”莫紫菀见他还想打人，心里很是赞扬了一番他的单纯。说是单纯，说白点这就不聪明，不识事务。
    莫紫菀肯定是不在意他对着空气挥舞的手，抿嘴偷笑：我看你还能坚持到好久，又回过头拉着三人往前走去，也没走几步，走到自己屋子门口处就停了下来，“春霖哥哥，你和大哥在这等着我，我去拿纸出来，我们折船玩。”
    只要是玩的，就没有是韩春霖不喜欢的，马上应道：“好。”随后拉着韩秋露坐在了门槛上等着莫紫菀出来。
    莫紫菀也就进屋拿了几张写过的纸，很快就又走了出来，出来后还拿着一个小板凳，把板凳递给李林松后，“大哥坐。”随后自己靠着韩秋露，也坐在了门槛上。
    李林松不会折纸船，莫紫菀就教他，不但教李林松，还教着莫离。四人忙着折纸船玩，而韩秋露也没歇着，拿了一张纸就开始撕起来玩，撕下来纸后就往嘴里送去，韩春霖则边折边喊叫着阻止，连着不停的喊让韩春霖也泛起不奈烦来，动手拿了韩秋露手里的纸，韩秋露手里的纸一杯拉开就和李林桉一样哭闹起来。
    两个娃同时哭叫，莫紫菀表示自己的耳朵快受不了了，于是转头开始安抚韩秋露和陪着她玩，总之，除去韩秋露没有这船玩，其他五人在一起玩的时候真可谓是：不亦乐乎。
    李林桉本就被莫紫菀的来回整的发懵，再加上现在不是在家里，大伯不理他，大哥和其他小孩玩也不要他，又看着几人很好玩的样子，认识现状的李林桉很快被迫妥协下来，终于渐渐停止了哭声，哭声停下来后又慢慢挪动着步子往四人靠过去。
    莫庭雨，宋南枝，以及李长风在李林桉的哭声停止后终于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不但清静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李长风笑着对着莫庭雨说道：“还是菀菀有法子。”
    莫庭雨笑道：“可算是晓得这小子有好犟了。”
    莫紫菀一直都注意到李林桉，在他哭声停止后还朝着李林松和韩春霖小声说了句‘终于不哭了。’说完后又怕李林松再依着他，又惯的他耍脾气，马上又朝着李林松说道：“大哥等会你还是不理他，我带他玩。”
    李林松见着莫紫菀把李林桉收拾下来，耳根子终于清静了，再加上才学会折纸船正在兴头上，没有一丝犹豫的就应了下来，“好，我不理他。”
    李林桉走过来后就站到了李林松旁边，可李林松正忙着折纸船，再加上有莫紫菀的嘱咐，对李林桉的到来连个眼角都没给。
    莫紫菀在李林桉站了一小会后就把手中折好的纸船向他递过去，“这个给你玩。”
    李林桉接过纸船，莫紫菀又补充道：“这个是纸船，喜欢吗？”
    李林桉点了点头，莫紫菀又说道：“你要是不哭了的话，你就过来，我教你折船玩。”
    李林桉挪动脚步子往莫紫菀身边靠去，待她走近身边的时候，莫紫菀递给了他一张纸，然后就开始教了起来。
    只是莫紫菀还是高估了自己。三四岁的孩子也太难教了！
    自己一步一步的慢慢教着，他却是一步一步把纸揉成一团。看着被揉成一团的废纸，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是什么船？一团！要说是船也可以，就当成是下到海洋里探测的核潜艇。
    看着‘核潜艇’，莫紫菀这时才更深刻的认识到前世的幼师是多么厉害！
    不过，好在自己并不是要把他教会，目的只是想让他哭，让他听自己的就行。手中的纸船又折好了一个，把之前折好给李林桉的纸船从地上拿起来又递给李林桉道：“我们去划船。”说完话另一手拉起李林桉的手往后院去。
    李林桉这会哪里还想的起自己说的不要‘菀菀姐姐’，只乖乖的跟着莫紫菀就往后院走去。
    两人来到后院莫紫菀就喊道：“奶奶，帮我打一盆水。”
    宋南枝看着两娃手拉手的走来，马上笑应道：“好，我这就给你打水。”
    李林桉见着宋南枝还是有些拘谨，这会倒是乖乖的站在莫紫菀身旁等着，可莫紫菀却不打算放过他，“这是我奶奶，你就喊宋奶奶。”
    李林桉虽犟，但也很大方，不然也不会一来就和敢莫紫菀顶嘴，这会不顶嘴了，倒是还算乖，听话的就喊道：“宋奶奶。”
    宋南枝虽然在煮饭，但因李林桉一直在哭，所以她时不时的又跑出来看一眼，最后一次出来是在李林桉停止哭声后，见着他走到了孙女他们面前时才再没出来，真是人在一边，心又往另一边飞去。
    这会见着他和孙女一起走来，就知道两人这是玩在一起了，见他乖巧听话的样子，和刚刚的浑人，完全两个样，笑着应道：“桉桉乖，和你菀菀姐姐好好玩，宋奶奶给你煮好吃的。”

 51

    宋南枝把水端到前屋的屋檐下后又回到灶房忙去，等到莫紫菀和李林桉把纸船放到盆里后，两人就开始在盆里划水玩。
    这划船在莫紫菀看来比折纸船更没意思，用手在盆的边缘慢慢的搅动了两下。也就只真了搅了两下后，莫紫菀就把手收了回来，让李林桉慢慢的顺着边缘搅动，不过他也没搅两下，纸船就被他给搅的散开了来。
    不但纸船散并渐渐沉了下去，就连水都变得昏黑起来，随后韩春霖和李林松也把纸船放到了盆里。两娃虽大一些，可现在玩起来，比李林桉有劲多了。
    李林桉搅水的时候，还能听莫紫菀的话，知道要慢一点，不然纸船很快就打湿完沉下去。可他们两人在把纸船放下水后就开始用力‘划’了起来，纸船在两圈没转完的时候，两人就开始加速转水，直到把纸船转到盆地也没放过。
    随着纸船沉入盆地，两人就开始把沉下水的纸捞出水盆，捏水出来玩，水捏出来后又把捏出水的湿纸再次放进水盆，之后就反复着捞出，捏出水，直到把纸捏成了纸浆，一盆水清水变成了黑浆糊。
    果然是一个巴掌拍不响，以往韩春霖可从没像今日这样把纸都玩成了纸浆。耐着性子看完两人收回沾满了纸浆的手后说道：“你们谁来把这盆脏水端去倒了？
    韩春霖站起来说道：“我去倒。李大哥他不知道往哪倒！”
    韩春霖端了木盆就让菜地走去，准备去把里面的黑汤汤倒到菜地边上。
    等着他倒了脏水回来也到了午膳的时间，韩春霖先是带着韩秋露回家吃饭，等兄妹两人走了一会莫家的饭菜也跟着做好，也跟着开饭。
    饭后李长风说道：“菀菀，你看看这拐杖还用不用改？”要不是要给莫庭雨做拐杖，也不会耽误到才来。
    李长风不但又背了些粮食来，还把做好的拐杖也一道送了过来，只是刚刚桉桉就闹别扭，后来又是吃饭，直到现在才有机会说。
    莫紫菀在接到李长风三人时就已经看见了他背篓里面放着的拐杖，只是还没来得及说拐杖的事，在李长风的话后回道：“亲家公，爷爷先用用看。”
    拐杖就放在屋里，立于墙边，莫紫菀说完话后就去墙边想要把拐杖拿给莫庭雨，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拐杖，李长风就把拐杖拿到了手里，“这东西有些重，你拿不动。”说完又补充道：“你说要咋用。”
    莫紫菀回道：“好，谢谢大舅。”说完就走到莫庭雨的身旁，虽站在莫庭雨身旁却转头向着宋南枝说话，“奶奶，你扶着爷爷先站起来。”
    宋南枝听后也走到莫庭雨身边，先把莫庭雨的身前放着的板凳拿开，拿开后才扶着莫庭雨站起来。
    在莫庭雨站起来后，莫紫菀才对着李长风道：“大舅，先给一根拐杖给爷爷试试。”
    李长风把拐杖递一根到莫庭雨手里后，莫紫菀还没来的及说咋用，就见莫庭雨把拐杖放在了腋窝下，不过嘴里还是问道：“可是这样？”要不是在看图纸的时候她说过要咋用，他也不晓得要夹在腋窝下。
    莫紫菀见状，点头回道：“嗯，就是这样。”
    随后李长风有把另一个拐杖递到莫庭雨手里，莫庭雨接过照样夹在了腋窝下。待莫庭雨放好两根拐杖后，莫紫菀才又说道：“爷爷你先试试，用手抓住把手后把自己撑一点起来，双脚离地一点就可以。”
    有些东西就便自己一次没用过，或者说是才知道这东西，但却不需要人多说就会用，这就是人的本能。莫庭雨在被自己撑起来后，好的那只脚开始往前移动了一步，接着又是一步，三四步后，莫庭雨才说道：“有了这个拐杖，我想要走动一下就方便多了。”
    莫紫菀马上跟着说道：“爷爷你可不能多走，刘叔叔说了，你要多休息才行。”
    李长风见着莫紫菀着急的样子，瞬间就笑了出来，“大叔，你还是要多休息，免得菀菀让着急。”
    莫庭雨一脸慈爱的看着莫紫菀，应道：“好，有了这拐杖我也要多休息。”
    宋南枝也是嗔道：“就你操心的多。”
    莫紫菀理所当然的回道：“我的爷爷，我不操心谁操心。”
    一番说笑后，莫紫菀和莫离，李林松，以及带着李林桉一起玩了一会，玩的是村里小孩都会玩的跳格子，莫紫菀自然是不想跳的，可有李林松在，她也只能陪着玩。
    跳了一会后，李有才提着一只野兔，陪着李林子来到了莫家。
    来到莫家，李有材就把野兔递到宋南枝手里，说道：“今天运气好，前几天去山里下的套逮住了两只兔子，莫叔腿不好，婶子给莫叔炖来补补。”
    宋南枝忙拒绝道：“这咋成，之前林子娘就送了好些鸡蛋来。这兔子你们也是好难得才抓住，留着给小乐吃。”庄户人家，平常没的啥事一般不会买肉来吃，就算是抓住啥野兔野鸡的也大多都是拿去县里头卖钱补贴家用，真正留在家里吃的都少的很。
    李有材道：“这又不是啥好东西，山上多的是，再说了家里还有一只留着吃的。婶子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都是一个村的，有啥好见外的。”
    宋南枝只得收下了李有材递过来的兔子。李有材在宋南枝把兔子拿去后院的时候就和李长风说起话来，两人年纪相仿，加之前几日在地里又一起干过活，还都姓李，本着天下姓李一家亲的说法两人越说投缘。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几个娃身上，李有材转头对着莫庭雨喊道：“莫叔，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也不是我背后说人。有贵她娘不是好歹，菀菀教大岗读书多好的事，她还敞着个嘴巴乱说话，一点把门都没有，还净说些难听的话。
    我让林子来找菀菀玩就是想让他跟着菀菀认几个字，不管多少认得几个字，也好过我和他娘，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叔你放心，菀菀教林子读书写字这事，我和林子娘心里感谢你们的很。以后菀菀就是小乐的先生，家里要是有啥是他能做的，叔和婶子尽管喊他，他做不了的，我这当爹的来，要是他敢不听话，我打断他的腿。”
    莫庭雨笑道：“啥先生不先生的，林子他们几个娃能来和菀菀一起玩，我高兴都来不及，平日里她除了读书写字，也就和春霖，露露玩一会，有林子他们来，菀菀也能更热闹些。”随后话头一转，“菀菀她爹娘去的早，没能给她添个弟弟妹妹，家里也就只有她这一个娃，也没人和她玩，性子也就静一些。”
    “现在能和林子他们多玩一会，以后她也能开朗些。”说完想起莫紫菀在教他们读书时说的话，又接着说道：“菀菀虽然小，但是教他们的时候也是认了真的，还让他们回家也要背书，教过的书和字还要写，说第二天要抽查。”
    李有材笑道：“可不是，林子昨天回家就在地上练写字，又是写又是背，只是背的啥我也听不懂。”李有材说的时候，脸上是一脸的笑。
    莫庭雨笑道：“这有啥，我们就是睁眼瞎。”随后又道：“我就是天天听我菀菀背书也没听出个啥名堂来！还不是啥也听不懂。”
    李长风也笑了起来，“咱们这些大老粗，又没读过书，那晓得书里说的啥，写的啥。”
    莫庭雨对着李有材又接着说道：“你也莫客气啥，总之都是娃们一块玩，就让他们玩就是。”
    李有材在莫家说了一会话后，韩春霖又再来到了莫家，韩春霖来了一会后赵小乐和其他几个小娃也都陆陆续续的来到了莫家。
    人一到齐，后来进屋的宋南枝率先退出了屋子忙自己的去，和宋南枝一起出来的还有李有材，也跟着起身回家，而李长风则坐到了屋外去。
    上课前，莫紫菀指着李林松和李林桉说道：“这是我松表哥和桉桉表弟，以后会跟着我一起读书，空了的时候你们也可以来找我表哥和表弟玩。”
    李林子率先应道：“好。”
    李林子一应，其他五个孩子也跟着答应，随后莫紫菀又分别把小乐等人介绍给了李林松认识，而李林桉则是略过。
    开始上课，莫紫菀并未因李林松没有听过前面四个小节就倒回去再重新开始学，仍然是按照前两天的节奏，温故前一日的后再接着讲起了今日的两个小节来。三字经讲完后，又是数数，数数很简单，但是在计算十内的加减时，数字稍微大一点的加减不是算错就一定是要慢慢数着手指才能答出来。
    莫紫菀倒是很有耐心，可韩春霖却在一旁看的着急，时不时的抱怨道：“你咋这么笨呢？昨天就教你们了，怎么今天还不会？明明这么简单。”
    “我这不是才学么！”被韩春霖说的孩子倒是没生气，还赔笑着解释道。
    莫紫菀怕韩春霖说出的话打消掉大家积极性，想了想后说道：“春霖哥哥也是因为着急你们学不会才说你们的。”看着大家，大一点的有十岁，最小的也有七岁，按照这年龄，十以内的加减肯定是不难，但现在摆在面前的就是让他们为难。
    且，不只是十以内的加减他们不能快速的计算出来，就是前两日教他们背的三字经和认的字忘的也多。
    要说忘也是正常，一来每日只学了半个时辰，时间短不说，平常还没有练习。所以在今日的课结束后，莫紫菀让韩春霖把这三日所学的三字经内容给每人都写了一张拿回去读，而自己则又拿了一张纸出来，为每人出了二十道计算题，昨日学的是十以内的加减，今日则是二十以内的，二十以内的加减拿回去练习。
    至于写练习题用的笔，柴火棍就可以了，每人一张纸可以给，是因为抄书用的纸有多，不然她也是舍不得给的，笔墨可是给不起了。

 52 旁听生

    李长风和莫庭雨一样，一个在屋子里当旁听生，一个在屋外当旁听生。他虽知道自己的这个小侄女会读书，可他却不知道是怎么个会法！在门外听着的李长风是越听越心惊，原来小侄女这么厉害，虽然他没听过教书先生是咋个给学生娃讲课的，但他觉得菀菀讲的就已经很好了。
    讲的是啥就是他在门外都听得明明白白，最主要的是，不管是讲啥，都是侄女在安排，明明韩春霖比她大了不少，可他却啥都听菀菀的，这说明了啥，肯定是因为她读书好，还会安排事。
    不但他听菀菀的安排，就是来听课的孩子也都听她话。后又想着桉桉来时的样子，和现在跟在菀菀身边听话的样子，他也不会表达，只晓得说莫紫菀聪明，厉害。大的小的都听她的话，他也更放心把两个娃放在莫家了。
    李长风在门外等着莫紫菀把课给几个娃上完后才起身往屋里走去，而莫紫菀则带着她的同学们出门来休息。
    外面孩子们的吵闹声听在和莫庭雨和李长风的耳力，两人的脸上都不觉的带着些笑意，李长风先是夸道：“我只晓得菀菀会读书，没想到她书读得这么好！”
    要是说其他，莫庭雨肯定会客气一下，可说的是她的乖孙女，莫庭雨脸上的笑不觉的扩大了一些，“她就爱看书写字！往常见我干坐着，怕我无聊，读一阵子书后就来给我讲故事听，讲得头头是道。”最后还看向李长风，“你说她这么小，咋就能记这么多东西在脑子里？”
    李长风和莫庭雨除了年纪不一样，余下则都一样，都是土里刨吃的，大字也都不识一个，能知道个什么，只说道：“这还不是她聪明，你看韩家的娃，照说也是聪明的，他爹又是先生，他从小就跟着他爹读书写字，你说还不是比不上菀菀。”最后总结的说道：“菀菀这娃就是比一般的娃都聪明！”
    说起莫紫菀的聪明来，莫庭雨也是很赞同，接着就说起莫紫菀从小到现在的种种聪明表现，比如小时候从不拉屎拉尿在裤子里，总会出声提醒抱着她的人；又如会走路的时候总是一步一步走稳了再走下一步，从来没摔过跤；韩书贤叫她读的书一下就能记住等等。
    李长风和莫庭雨说了一阵话后就准备离去，莫庭雨挽留了一阵后，让他住一晚再走，可李长风也有他自己的考量，两个娃以后要再莫家打扰好一阵子，他也就不想再多留一晚，也免得给他们再多些事。
    莫庭雨见留不住，拿过身旁的拐杖支撑着自己就站了起来，李长风见他站起来忙道：“这又不是外人，那还要你送，你快坐下！”
    莫庭雨笑道：“没事，没事，坐久了，我也想走走活动一下，正好也习惯习惯这拐杖。”
    李长风道：“那你可慢点！”
    李长风陪在莫庭雨的身旁，想着有个啥万一他也好扶一把。
    拄着新拐杖的莫庭雨虽然还有些不适应，但也还是走的稳当，走出了屋子后对着莫紫菀就喊道：“菀菀，你大舅要回去了，你去灶房你喊你奶一声。”
    李长风在莫庭雨的喊声后就说道：“她玩她的，我去给婶子说一声就是。”
    莫紫菀却已经跑到两人身前来，“大舅再住一晚，明天再走不行么？”
    李长风伸手就抚上了莫紫菀的头，“家里还有些事，等闲了大舅再来看你。”
    莫紫菀听后点头道：“好，大舅不忙了就来看我。”随后还跟了一句，“等下次大舅来看我的时候就让大哥给大舅读书听。”
    这是李长风喜欢听的，笑回道：“好。”一声‘好’后又道：“以后你大哥和桉桉弟弟就靠你管着他们了。”
    莫紫菀回答的毫无压力，也觉毫无违和感，脆声应道：“好！”
    只是她的这一声‘好’听再李林松的耳里，多少都有些尴尬，好歹自己也比她大了好几岁，咋能要她管，少年也是有自尊的，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以后她教的自己一定要认真学，定不要她来管着自己。
    莫紫菀应后又道：“我去叫奶奶了。”随后便跑向了灶房。
    宋南枝出来后自然又是一番挽留，最后挽留不住，只把前几日在县里买的糕点，还有一罐酒和一袋白糖提了出来说道：“这是给亲家和几个孩子的一点点心，就劳烦你给带回去下了。”
    李长风推辞道：“这哪行，林松和桉桉以后就已经够让你们费心了，那还能要你们再破费。”
    宋南枝道：“要是往常我肯定拿不出来这些，这不是运气好找到了好一点的药材，这才宽裕了一点，你可别推来推去了，要说这些年我们还不多亏了你们帮着，不然这日子我们怕是过的更难。”
    莫家有啥从来都不瞒着李家人，所以，莫紫菀找到了灵芝，卖了几十两的银子，又花钱把莫离买回家的事，莫庭雨在和李长风说话的时候都一一说给他听。李长风自然也是晓得他们现在的情况，又一听宋南枝这话，便也不再推辞了，接过了宋南枝递过来的点心，酒和糖后道谢道：“好，都是一家人，我再推来推去也见外了，就多谢婶子和叔，还有菀菀了。”谢完又道：“我就先走了，过些日子我再来看你们。”
    “好，你路上慢点，我就不送你了。”莫庭雨说道。
    “送啥呀，我又不是不晓得路。”李长风道。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那你慢慢走，空了又再来。”
    李长风：“好。”
    “我送大舅。”莫紫菀拉着李长风的手说道。
    这回李长风倒是没拒绝，“好，菀菀送我一截。”
    舅甥俩手拉手的走下街沿的台阶，李林松在见着李长风和莫庭雨，宋南枝说要走时也就没再和一群娃玩了，站在一旁等着。等着他们都下台阶就走了上前去。
    李长风见儿子走过来，就说道：“菀菀要送我一截，你也一起，等会好陪着菀菀回家。”
    李林松应道：“嗯。”
    路上，李长风先是叮嘱了儿子李林松要跟着妹妹好好学读书认字，说读了书才能出人头地。说完读书要认真后，又叮嘱他家里有啥活要帮着做，特别是看紧李林桉，不让他捣乱惹事。
    叮嘱完李林松后又对着莫紫菀说了一些话，话里话外无非就是让她多吃饭，好好长身体，家里的事不要操心，忙的时候他会来帮忙，肯定不会让庄稼荒了的。又说了教哥哥和弟弟认字，让她费心了等等……
    送完李长风后，莫紫菀回到家后便让韩春霖带着李林松读书，顺便再把之前他没学过的都给他补上。
    李林松有韩春霖补课，而莫紫菀则负责李林桉。
    她则带着李林桉边玩边学，至于学什么？讲故事，通过故事让他懂礼。一个小故事玩后再认几个字，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纠正李林桉固执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所以在教李林桉上，莫紫菀侧重点是规矩，因他是家里最小的娃，难免溺爱了些，规矩上自然松散些，这性子也就养的以自己为中心。
    而莫离则已经自觉的去帮着宋南枝做事去了。
    宋南枝在把李长风送走后就扛着锄头去到了菜园子准备种些菠菜，宋南枝去菜地，莫离就跟着，身上还背了一个小背篓，背篓里放着一把镰刀。
    宋南枝挖地的时候，莫离先是把菜地里又长出来的杂草扯了出来，杂草里又能喂猪的，直接就丢到了背篓了，不能喂猪就堆在一处等着一会扯完草了再拿出去。
    宋南枝是勤快的人，菜地里的草锄的很勤，并没有多少杂草长出来，莫离半刻钟左右就把地里的杂草扯完，扯完后对着宋南枝喊道：“奶奶，地里也没啥草，我都扯完了，我再去割点猪草。”
    要说宋南枝之前觉得有莫离陪着菀菀也是好事，可这几日见着这丫头不但勤快，还乖巧听话。特别是有她陪着自己在地里忙活，就是她啥都不做，有她在一旁说着话，宋南枝都觉得要松泛些。
    莫家因为有了李林松和李林桉的到来，热闹了不少，且因为有了李林松和李林桉的原因，村子里的娃再听完课后也能留下来玩一会，不像最初几日，上完课，莫紫菀和韩春霖又转身进屋做自己的去了，他们也不好留下来玩。
    李林松来了两日就和村子里的娃全都耍熟了起来。等着李林松和李林桉和村里娃熟悉后，莫紫菀在课后便也不再跟着他们一起玩，依旧继续抄的书，因为教大家读书，又有了李林桉和李林松，还有莫离的到来，她每日抄书的时间少了很多，本该早就抄完的书，到现在都还剩了一章节没抄完。
    莫紫菀重新埋头到自己屋子抄书，李林松便也不再和大家在院子里玩，怕吵着莫紫菀，加之他每日看着莫离都跟着宋南枝出去干活，自己也想着帮家里做些事。于是便在上半晌的课结束后就去找了和他一起读书的娃一起去山上拣柴火。

 53 尽职的监工

    莫紫菀是在第二日的下半晌抄完第二本《论语》的，莫紫菀抄完后便看向了韩春霖，“春霖哥哥，你还有好多？我等你抄完后明日我们一起去县里书店还书。”
    莫紫菀是不会承认她是在催韩春霖的，果然韩春霖听完莫紫菀的话就着急起来，翻着后面还没抄完的页数，数了数还有七页没抄，看着现在天色还有些早，道：“还有七页，我今天再抄四页，明天上半晌我再抄三页，下半晌就可以去书店了。”
    莫紫菀很清楚的知道只今晚一晚和明天上半晌的时间他是抄不完的，但还是脆声应道：“好，我们就下半晌去，今晚我去你家陪着你抄。”
    听了莫紫菀的话，韩春霖又再心生感动，点头应道：“嗯，我今晚肯定抄完四页。”
    晚上莫紫菀吃过晚饭后嘱咐了李林松，莫离把今天教的书再温故一下后就可以休息了，而李林桉则让他自己耍自己的，只说了不能太吵了。
    莫紫菀来到韩家后，仍然先是跟着韩春霖一起听韩书贤讲课。只是进屋的韩春霖明显的很不在状态，被韩书贤逮着批了好几次。
    韩春霖好不容易熬着他爹把课讲完就迫不及待的拿出《论语》来又接着抄了起来。
    韩书贤很是意外，恰好莫紫菀看过来喊道：“叔叔，春霖哥哥今天可厉害了，今天都抄了六页书了，今晚还要再抄三页书，抄完才睡！而且明早一早起来再抄三页书就抄完一本了，我们都约好了明天去书店还书。”
    莫紫菀边说边向着韩书贤眨眼，韩书贤再接到莫紫菀递过来的信息后，瞬间明了刚刚傻儿子为何频频不在状态的原因，原来是要赶工了！不但明白了为何要赶工，而且还明白了傻儿子今晚怕是要熬一场夜了！
    明白后豪不吝称赞的说道：“很好，越来越上进了！你们抄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莫紫菀再次提醒了韩春霖今晚要完成的抄写量后又跟着说道：“嗯，叔叔也累了，就不用叔叔再陪着我们了，我陪着春霖哥哥就行了。”
    韩书贤点头，“也好，你再陪你春霖哥哥一会，过一会我再来送你回去。”
    莫紫菀：“好。”
    韩春霖抄书的时候莫紫菀就在一旁轻松的看书，偶尔提醒一下韩春霖书写要规范。
    两刻钟后，韩春霖抄了一页的一半，还剩下一页半的字没抄，看向莫紫菀，“我好累！”
    莫紫菀看了他一眼，想着他今天确实已经超额完成了，而且一直表现的都还很积极，于是说道：“那你去和露露妹妹玩一会，休息一下再来抄吧！”
    韩春霖点头说道：“好。”应完后又道：“我们一起去。”
    莫紫菀摇头道：“你去吧！我在这看书等你！你休息好了再回来抄就是。”说完又低头看起了书来。
    韩春霖看着低头看书的莫紫菀，终于还是没有出去，“我再写会，等会再去休息！”
    莫紫菀嘴角微翘，这下是真正的安心看书。
    门外过来看两人的韩书贤见韩春霖又坐下来，也嘴角挂笑的走开了去，走到厅堂后对着俞思莲说道：“有菀菀在，咱们可轻松了不少！”
    俞思莲也笑道：“那可不，我这个当娘的话都不一定比菀菀的话管用。”
    韩书贤听后笑了起来，“谁让你的法子不够好，刚刚菀菀可是让春霖出来找露露玩，休息一会再写，是他自己不愿出来玩的。”
    俞思莲想着平日里韩春霖只要完成当日要写要读的内容后就迫不及待的跑出书房，很难想象今日怎么就不想出来玩了，笑说道：“难道咱们儿子也喜欢上了读书写字？”
    韩书贤回道：“还不是菀菀有法子。”随后又跟着说道：“菀菀已经抄完两本了，春霖还有五页没抄完，今晚要再抄两页，明早起来再抄三页，下半晌去书店还书。”说了两人的打算后又说起莫紫菀对韩春霖绕着大圈的激将法，“菀菀本来是该回去歇着了，可为了让春霖早些抄完才留下来陪着春霖的，刚我本想去接了菀菀送她回去的，正巧听见她对春霖说话，春霖说累了，菀菀就让他出来玩，还说自己就不去玩了，就留在书房等着他玩完了再回书房继续抄。”
    俞思莲听了又是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可笑过之后又说道：“也不知道菀菀这性子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明明正该耍的年纪，却成天过得像个大人一样，啥都约束到自己。”
    韩书贤道：“菀菀本就早慧，再加上心痛莫叔和宋婶子，才一再的约束着自己。好在菀菀跟着刘大夫学认药，又运气好的找到了一株灵芝，加上抄书挣得钱，莫家现在总算是缓过来了。”
    说起莫紫菀摘到灵芝卖钱的事，就说到了莫离身上来，俞思莲又说道：“菀菀这孩子也是，家里好不容易得了些钱，转头就花了近十两！这性子可和莫大叔，宋婶子差太多了。”随后又接着道：“莫大叔和宋婶子平日里是多节约的人，一文钱都想掰成两文来用，菀菀这一用就差不多十两银子没了不说，家里多一个人，这开销啥的又是一笔。”
    “照说她这么聪明，且又从来不找莫大叔，宋婶子要这要那，也是晓得多一个人家里就多了开销，可她还是把莫离买了回来，宋婶子这么节约的一个人也由着她。”
    “宋婶子来还钱的时候不也说了，看着莫离也可怜的很，加上钱又是菀菀挣得，宋婶子也就没多阻拦，反正家里有了余钱，多一个人吃饭也不是多大的事。”韩书贤说道，“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她们心善。”
    俞思莲听了丈夫的话，也点头应道：“这倒是。”
    和俞思莲说了一阵后，韩书贤又起身往书房走去，去到书房见着两人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径直走到莫紫菀身旁轻声说道：“菀菀，回去休息了，你还小，不能像你春霖哥哥一样熬药。”
    要不是还在书房，莫紫菀都想笑出来了，自己还小，难道韩春霖就不小了？但为了防止韩春霖在自己走后又耍赖的不抄完，于是有些纠结的说道：“可我还没有陪春霖哥哥抄完啊？我都答应了春霖哥哥要陪他抄完的，万一我走了，春霖哥哥没人陪，他就不想抄了怎么办？”
    要说莫紫菀忍着笑，韩书贤又何尝不是在忍着笑，“你春霖哥哥是大孩子了，说好了的事，他肯定会完成的，你要实在是不放心，等会我送你回来后，我再来看看他。”对莫紫菀说完后，又对着韩春霖说道：“春霖，菀菀妹妹已经陪你这么久了，不能再陪你了，爹先送她回去，你可不能偷懒了。”
    韩春霖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轮到他说话的时候就只能应道：“嗯，菀菀妹妹你快回去睡觉了，我肯定会把这一页抄完的。”
    有了韩春霖的保证，莫紫菀佯装放心的说道：“好，那我就先回去休息，明早一早我再来陪你。”
    韩书贤觉得自己要再不把眼前这个小人精带走，自己就会憋出内伤来，自己的傻儿子不但今晚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就是明早就被安排好了！
    出了韩家院子后，韩书贤抱着莫紫菀就往莫家走去，路上，韩书贤说道：“菀菀，你还小，有很多事都不需要着急，有什么事，我和你俞婶婶都不会不管你和你爷奶的。”
    莫紫菀靠在韩书贤的肩上，“之前有人笑我是没爹没娘的孩子，可他们根本不知道，叔叔和婶婶就像是我的爹娘一样，我有爷奶和叔叔，婶婶关心我，爱护我，比他们过的都幸福，都好。”说完这个又自豪的说起读书这件事来，“就像我会读书，还会抄书挣钱，他们连字都不认识。”
    韩书贤平日里很少和村子里的人来往，除了上次李大岗推莫紫菀到河里这件事外，他根本不知道还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她没爹没娘，瞬间心里就不高兴了起来，道：“以后要再有人说你，你就说韩叔叔说的，做一个有教养的孩子不是有爹娘陪在身边就是有教养的。”
    听了韩书贤的话，莫紫菀偷笑，应道：“嗯！”小女儿姿态十足的对着韩书贤悄声说道：“叔叔，他们就是没有教养。”后调转话头，“不过现在他们都知道我的好了，都想让家里的娃来和我玩，想我教他们读书认字。”
    对莫紫菀教村里娃读书这事，韩书贤还是赞同的，毕竟教学的时候也考验着她的学识，“他们要好好的学，你就教着玩也可以，要是有调皮捣蛋的，也就不用再耗费心神和耽误时间了。”
    随后韩书贤又说起去书院的事来，“再有一个月你就和你春霖哥哥一道随我去书院了，这一个月内你还可以教他们，以后怕是就没时间天天教他们了。”
    “要是他们还愿意学，愿意来找我，我就继续教他们读书认字，只是不能像现在这样半个时辰，时间减一半，两刻钟！要是每天坚持，时间久了也能认不少的字了。”莫紫菀说着，每日里抽出半个小时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54 组队上山捡柴火

    第二日，在韩春霖抄书的时候，李林松读完书，又练了一页大字后就又背了背篓准备出门，只是在他才把背篓背在背上，莫紫菀就出门来喊住了他，“大哥，我和你一起去。”
    李林松看向走出来的莫紫菀问道：“你不是还有书要抄吗？”
    莫紫菀轻松的说道：“抄完了，昨日就抄完了。”
    “好。”李林松回道，后又道：“宋奶奶都说了好几次让你多出去走走，现在你终于抄完了，这下总有时间玩了吧！”
    “有，以后我们玩的时间就多了。”莫紫菀说道，看来明日起可以多增加一些内容来增加他们了，总不能辜负他们盼着和自己多耍一回。
    一旁的李林桉也跟着插话进来， 说道：“我也要去。”
    莫紫菀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李林桉，自己走山路都容易跌倒，他去了更容易跌倒不说，还得连累自己和李林松来照顾他，于是道：“桉桉，我们要是都出去了，我爷爷一个人在家就没人照顾了，今天你先在家，和莫离姐姐一起帮着我照顾我爷爷好不好？今日我先去，明日大哥再带你去，明日你去，我就留在家照顾爷爷。”
    许是寄人篱下，没有自己最亲最熟的人在身边，莫紫菀在纠正李林桉固执，执拗的性格时异常的顺利，可这会他还是想坚持去，“可是莫爷爷是大人了。”
    莫紫菀继续游说，“可是他的腿伤着了，没法走路，所以才需要留人照顾。”
    李林松也说道：“桉桉，你天天都在和村里的小孩玩，可菀菀还没怎么出门和他们玩过呢，她天天在家陪着莫爷爷。今日就让她出去玩一会，你今日留在家里帮帮照看下莫爷爷，大哥明日再带你出门去玩好不好。”
    莫庭雨一脸笑的在一旁看着莫紫菀和李林松拿他当挡箭牌，等着两人说完，也跟着帮腔道：“桉桉，莫爷爷腿还没好，也想你留在屋里陪我一下。”
    莫离也在旁边劝说道：“一会我要去做晌午，爷爷就没人照顾了，你正好帮着照顾下爷爷，一会我给你煮好吃的。”
    莫紫菀在莫离的话后也接着游说，“一会我早点回来陪你折纸船玩，再给你讲一个故事。”
    折纸船外加一个故事，以及好吃的，让李林桉同意留在家里‘照顾’莫庭雨。接着莫紫菀和李林松就往院外走去，李林桉见着两人离去，还不放心在后面喊道：“大哥，菀菀姐姐，你们可要早点回来。”
    莫紫菀，李林松两人同时转身应道：“好。”
    两人走出院子，就往山上走去，李林松边走还边朝着一路走过的房屋大声喊着，“林子，上山了。”
    只听李林子应了一声后，很快就跑出来一人，等到李林子跑近后看到莫紫菀也在，不由的就变得拘谨起来，很有种学生见老师的各种不自在，问道：“菀菀，你怎么也出来了？”
    莫紫菀抿嘴笑道：“今日有空了，就来和你们一起去山上走走。”说完又看向李林子问道：“你们不是约着去捡柴火吗？你怎么不背个背篓？一会怎么装？”
    李林子的娘张云华在李林子跑出来后，也跟着出门，只是她并未走出来，只站在自己屋前看着李林子叮嘱道：“慢点，不准带着林松大哥乱跑。”喊完后又看着莫紫菀也站在旁边，刚刚的吼叫瞬间转变，轻声细语的说道：“菀菀也出来了。”
    莫紫菀应道：“嗯，我跟大哥一起去玩。”
    张云华再莫紫菀应完后忽地想起什么来，道：“你们等一下。”张云华说完就转身进到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三个青翠大梨，走到三人面前直接就放进了李林松背着的背篓里，“一会你们玩累了吃。”
    莫紫菀本想拒绝，因为前两日她才陪着李林子给自己家送了一篮子梨来，现在家里都还没吃完。可见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根本就没有给人拒绝的计划，只得谢道：“谢谢婶婶！”
    说完三人又往前走去，走了一截，李林松又喊道：“李强。”
    话落就又听见一声答应，“来了。”接着叫李强的娃也是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我都等你们好久了。”
    李强的话后李强娘也跟着喊出声来，“慢点跑，捡完柴火去了你莫大爷家，不准生事，要听你菀菀妹妹的话。”
    李强边跑边不耐烦的回道：“知道了。”和李林子一应，在跑到后才注意到莫紫菀，风一样的奔跑立时变得迟缓并拘谨，“菀菀，你咋也来了？”和李林子的问出了一样的话。
    李强的话还没结束，见着莫紫菀的李强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菀菀，这么热的天你咋也跟着出来了？你去干啥呀？那山上蚊虫啥的可多的很！”
    莫紫菀感受着李强娘热情的关怀，回道：“我也想去山上转转。”
    随后李强娘说道：“也是，你平时出门的少，去走走也好。”后话锋一转道：“菀菀你等我一下。”
    李强娘说完就转身进屋了去，不大一会又转身走了出来。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包东西，东西是用白菜包着的，走过来就拿给李林松，“这是我早上烙的饼，一会你饿了就先把这饼拿来吃，让你大表哥先给你拿着。”
    李林松一听是给菀菀的，一点没有拒绝的意思，拿着就说道：“我知道了，我把菀菀先拿着，等她饿了就给她吃，谢谢婶子。”
    莫紫菀见李林松都接了下来，也只能跟着道谢：“谢谢汪婶婶。”李强娘姓汪，也是个爽利的人。
    接过了李强娘给的饼后，三人又往前走去，刚走出几步莫紫菀就说道：“大哥，你不会再叫人了吧？”
    李林松听后笑道：“不叫了，再叫我们都不用去山上捡柴火了。”其实平日里去山上也就他们三人一道，只是他们两个不背背篓，净帮着他找柴火捡了。
    李林子家和莫家平时走的更近些，李林子在莫紫菀面前的拘谨也比李强少了些，此时说道：“要是菀菀天天和我们一起出来捡柴火就好了。”
    莫紫菀很喜欢他们的拘谨，因为只有他们在把自己当成先生才会表现出拘谨来，只有拘谨，才能让他们听自己的话。小脸牵出一丝笑来，“为什么我天天跟着一起出来就好了？”她其实是知道他的想法，无非是见着自己跟着一道出来后，就有人给吃的。
    李林子回道：“你天天跟着出来，我们天天出门都有吃的带了。”
    莫紫菀也没说他贪吃，庄户人家孩子吃食本就少，念着吃的也很正常，但现在她是他们的先生，也是前世职业习惯，逮着合适的话题就不由的想着要引导和教导一番，于是说道：“那你喜欢吃你娘给的梨和汪婶子给的饼吗？”
    李林子立即应道：“喜欢！”
    莫紫菀又道：“除了梨和大饼，你还喜欢吃什么？”
    李林子想了想道：“还想吃肉，猪肉，鸡肉，兔子肉，还有鱼，我都喜欢吃！”
    莫紫菀稍微了沉默了下，后随口说出几个菜名来，“宫保鸡丁，水煮牛肉，东坡肉，叫花鸡，冰糖甲鱼，佛跳墙，水晶虾仁，烤羊，烤羊，开水白菜，这些菜可想吃？”
    李林子看着莫紫菀问道：“这些都是啥菜啊？”
    莫紫菀回道：“这些都是我在书里看到的一些很有名的菜，不但选料讲究，做法上也很复杂，总之就不是我们放在锅里煮一煮，炒一炒就好了，有些菜光是准备就得好几天，当然做出来的味道也是味美至极。”
    李林松本想说，现在我们就吃的很好了！
    李林子又道：“可惜我们都吃不上这些菜。”
    莫紫菀又道：“现在是吃不上的，但我相信过上一些时日我就能吃上！我不但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能想要什么就能买什么！”
    不但李林子听得兴趣浓厚，就连李强和李林松也都看向了莫紫菀，李强也难得出声问道：“为啥过些日子就能吃上了？”
    莫紫菀回道：“因为我书读的好，字也写的好，昨日我就把我在书店里面拿回来抄的书抄完了，等着春霖哥哥抄完后，下半晌我们就能把抄好的书送去书店换钱，再过些日子我抄的书就会更多，挣的钱也会更多，有钱了当然就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对于孩子，有时候讲很多大道理根本没用！道理都懂，但孩子就是孩子，耍的心性是天性，且没到一定的年龄，没有生活的阅历，这些大道理根本不能被深刻的体会，也不会被牢牢的记挂在心里。只有说起他想要的，才能让他们产生动力！
    抄书的事李林松是最清楚的，这几日又亲眼见着莫紫菀和韩春霖是怎么在学习的，有了好榜样带头，他的学习兴趣已经被激发出来，现在又了莫紫菀的引导，立即问道：“那我们要多久才像和你一样抄书？”
    莫紫菀道：“我跟着韩叔叔读书读了有一年，你们应该也要一年，一年后肯定就和我一样！”说太短，时间太近肯定是达不到的，时间太长又容易丧失信心，一年正合适，用一年来树立良好的学习的行为习惯，哪怕一年后知道了自己根本不可能达到像自己现在的这个程度，但也能让他们继续认真学习下去。
    就在莫紫菀给三人树立信心的时候，前面传来一阵吵闹声，四人走近后一看，是李大岗在和村子里的另外一娃打架，而围在两人身边的还有三个男娃，以及两个三四岁的小女娃。

 55 凭实力管闲事

    莫紫菀走到李大岗两人打架的地方就大声喝道：“不准打架！”
    这一声喝，让没注意的两人很是吓了一跳，可也只是一下而已，两人转头看着是莫紫菀在喊，其中一人很不高兴的喊道：“你乱喊啥？关你啥事！”
    “打架是不对的，不对的事当然可管，也有关！”莫紫菀绕着话说。要是自己一人的时候，这种闲事自己不但不会管，还会离得远远的。可现在不一样，除开自己，都还有三人，看着还和李大岗一起坐在地上的小胖子，自己身边的三人随便一人都能把他打的趴下。所以，还有何惧？
    绕完弯说完后对着身边的三大金刚，“去把他们拉开。”莫紫菀决定暂时等他们为三大金刚。
    三人那有不听的，当即就上前拉开了两人，等着李林松三人把李大岗两人拉开后，莫紫菀又才端着一脸的严肃，问向二人：“你们为何打架？”
    与李大岗打架的是村子里杀猪匠范大力的儿子范多多，此时的他站在一旁，一脸的不耐和烦躁，李大岗看着范多多的样子却是一脸幸灾乐祸，笑道：“他骂你，说你们莫家没人干活，就假借你教村里的小娃读书写字，让人家帮你们做事！还说帮你们做事的人都是傻子！”
    莫紫菀听后暂未质问范多多为何要翻弄是非，而是对着李大岗说道：“所以你才打他？”
    李大岗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桀骜的说道：“谁让他惹我。”
    莫紫菀走近李大岗一些，和刚刚的喝声不一样的是，此时声音平和下来，解释道：“若不是正常的防伪，打架就是不对的，以后不要打架了，有打架的时间还不如用来读书写字。”说完看着李大岗又问道：“你可愿意再跟着我读书？”
    李林松在莫紫菀的话一说完就上前来说道：“菀菀，你要是再教他了，以后他奶又来闹咋办？”
    李林子和李强听了李林松的话，也担心真要让李大岗一起来读书了后他奶又上门来闹，可两人倒是不好对着莫紫菀明着说不要让李大岗来，李林子看向莫紫菀，“我们快走吧！”
    李强也跟着说道：“就是就是，我们还得去拣柴火，早点拣完也能早点回去。”
    李林松在两人的话后也催着道：“菀菀走了，去拣柴火了。”
    莫紫菀并未理会三人的催促，“我现在每天都会教林子哥哥他们读书。你要是来了，就和他们一起读书。”
    李大岗在莫紫菀再次说让他跟着读书后才确定她说的是真的，但一想到宋南枝去到他们家还柴火和猪草时的样子，又变得不确定起来，“可莫爷爷和宋奶奶他们不会同意。”
    莫紫菀回道，“我回家后会和我爷奶他们说清楚的，你只需知道，只要你还想读书，就可以每日和林子哥哥他们一样来我家学认字读书。”不过后面却画风一转，“但是你也要保证，不准在我家和其他孩子吵架打架，惹是生非，当然你也要和你家人提前说清楚，让他们不要到我家来吵架。”
    李大岗听完莫紫菀的话后忙保证道：“我肯定不吵架打架，也肯定不会让我奶来吵你们的。”
    莫紫菀很是满意他及时的回答，“那就好，等你和你家里的人说好了你就可以来我家找我学读书认字。”不过后面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奶来吵我也不怕，我外婆就比你奶奶厉害！我舅舅舅妈也厉害。”
    李大岗很是无奈的应下，“好。”
    莫紫菀和李大岗说完话后便又转头对着范多多问道：“你家是卖肉的，考你一下，一斤肉卖23文钱，12斤肉能卖多少钱？”
    范多多不高兴的回道：“我怎么知道！”回答的时候还很是一副理所当然。
    莫紫菀反问道：“你怎么能不知道呢？你家可是卖猪肉的，你要是不会算，以后怎么卖肉收钱？怎么继承你家的肉摊？”
    范多多拧着脖子继续理所当然道：“我只是现在不知道，以后我长大了不就知道了。”
    莫紫菀看着和成人都差不多高的范多多，很是不能理解他是怎么就能把这种无知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明确的告诉他道：“首先我要纠正你这个错误的人事，对于不知道的事情，不是长大就能突然知道，突然明白。而是学过后才能知道，才能明白。反之，你若不学，便永远都不会，不会因为你再长几岁就能无师自通。”
    “还有，我认真的教人读书写字。”指着李林子和李强又说道：“他们在跟着我读书后，想要感激我，便帮我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这正说明了他们对我的所教是认可的，要是教的不好，他们什么都没学到，就是不用你到处造谣，他们也不会帮我家做事，更不会继续到我家上课。当然你也还可以理解成我们是在互相帮助，我帮助他们读书学习，他们当然也可以帮我。”
    莫紫菀之所以说这么多，也是想告诉身边的李林子，李强，以及还愿意来跟着她读书的李大岗，不管是他们，还是他们的家人，别以为帮他们家做了一点事就觉得是他们占了很多便宜，他们是在互相帮助，各取所需。
    范多多平日里何曾被一个小娃这样当众说教，想要反驳，可又说不过，想要冲上去打她一顿，可看着她身旁的三人，加上李大岗就四人，更打不过，最后憋出一句来，“关你屁事！”说完便转身离去。
    范多多离去后，莫紫菀就准备往山里去，李大岗立即跟上，“我和你们一起去。”
    李大岗想跟着莫紫菀四人去山上转悠的，可被莫紫菀制止了，让他先回去，并说道：“你今天的任务是回家和你家里人商量好，特别是你奶，别让她以后再到我家来闹。”
    和李大岗分开后，四人便径直往山里走去。
    人多力量大，四人从山脚一直往山上走去，不大一会，李林松背着的背篓就装了满满的一背篓柴火。四人见着时间还早，且又背了吃的，渴了有梨，饿了有馍，若不趁机在外吃个野餐，实在是有愧于带着的两样吃食。
    莫紫菀先说道：“这会还早，我们去找个能坐的地方野餐。”
    一听野餐，李林松，李林子，已经李强三人都高兴的跳了起来，李强也不拘谨了，先说道：“这个好，我去摘些桑果子来一起。”
    李林子马上跟道：“我和你一起去，多摘些。”
    莫紫菀并未拦着他们，难得野餐一回 当然要尽兴一些，道：“好，你们小心一些。”
    等着两人走开一些后，莫紫菀便拉着李林松往一处灌木丛走去，走到灌木丛边上用手指着地上的植物说道：“大哥，你看！”
    李林松顺着莫紫菀的手看过去，除了满地的杂草，李林松再看不出其他，“看啥？”
    莫紫菀走进黄芪，并伸出手拉着黄芪的枝叶说道：“这是黄芪，是一种药材，有补气的作用，挖了拿去药店就能卖钱。”
    莫紫菀前面说了什么李林松不但听不明白，还说过就忘，但后面却听得清清楚楚，可以卖钱！
    往着莫紫菀走近几步，这下不用莫紫薇再多说什么，他就把黄芪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把黄芪的长相牢记于心后问道：“这药要咋个挖？”
    莫紫菀道：“入药的部分是埋在土里的根茎，用镰刀慢慢刨出来。”现在他们没有锄头，可镰刀却是带了一把出来。
    镰刀就在李林松的手里，此时他往后张望了一下，道：“菀菀，你看着点林子他们，他们回来了就给我说，不能让他们看见了。”
    莫紫薇没想到他会让自己看着李林子两人，抿嘴应道：“好。”自己不也一样没有当着他们的面说出自己找到药材的事来么！
    倒不是她不愿教他们认药材，虽然现在自己找药材方便了很多，比其他人都容易找到，只是这山上的药材有限，实在经不起很多人都来采。等自己再采些好一点的药材，让家里的日子再过好一些后也是可以教他们的。
    他们是在上的半山腰，可有桑树的地方是在山脚的位置，在等着两人上山来的时候，李林松早把黄芪给挖了起来，一共挖了三根出来，挖出的地方还留了两根小苗。
    李林松见着李林子两人还没回来，就又蹲下了身子，顺手割了两把野草，割好后把黄芪裹着顺手就放进了背篓里，放好后道：“明天我一个人来山里，不和小乐他们一起来了。”
    莫紫薇笑道：“我和大哥一起来，我还认识其它药材，到时我们一起找。”
    莫紫菀一路都在仔细的辨别闻到的味道，仔细筛选着一些自己想要的药材，现在李林松挖出来的黄芪也是她筛选过后的结果。当然不只这三株黄芪，只是现在不宜都说出来。等着明日假装仔细找才找到的才不易让人起疑。
    李林松道：“要是春霖来找你玩可咋办？”

 56 憨厚老实形象崩塌

    莫紫薇想都没想的就回道：“正好他今日就把书抄完了，明日也带他上山来玩玩，放松一下，正好让他也认认药材。”
    李林松在莫紫菀回答后说道：“好，明天我们三个一起来。”虽然这几日和李林子，李强是一起上山，可和莫紫薇一样，在他心里，也是觉得和韩春霖更亲近一些，所以在莫紫薇说了带韩春霖一起后，他也跟着说好，后还继续说道：“你们一天到晚都只知道读书，是该多出来走走，不然眼睛可不好了，明日起你们都不抄书了，我们就早一点出门。”
    “好。”莫紫菀应道，随后又道：“只我们三个来估计不行，明天吧按按也带上吧，莫离姐姐也一起，大家都出来转转。”
    说着话，就听见李林子的声音传来，“菀菀，你们在哪？”
    莫紫菀还没出声回应，李林松就应道：“在这呢！”李林松在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找了一大石头，又摘了树叶铺在了石头上，把梨和馍都放在了树叶上，还又多摘了几片树叶放在一旁，就等着李林子和李强的桑果子来。
    李林子和李强循着李林松的声音找来，每人手捧着一大捧桑果子。这会见着两人走来，拿起一旁摘好的树叶铺在石头上，“你们咋这么慢！”
    李林子道：“这不是想多摘些么！”随后又自豪的说道：“看，我们摘的多吧！”
    李林松和莫紫薇看着两人手中各捧了一大捧，就是手都被乌黑的桑果给染得乌红，莫紫薇笑道：“是很多，今天咱们可以吃个丰盛的野餐了。”
    把桑果也放在石头上后，李林松就说道：“我们都是沾了菀菀的光才吃有这一次野餐，这一个梨和一个馍先给菀菀，剩下的我们三个分着吃，你们看咋样？”
    李强道：“该的，该的。”随后还说道：“要不是菀菀跟着出来，咱们可啥都吃不了。”
    李林子也咧着嘴笑道：“就是就是，多亏有菀菀跟着来了，不但有吃的，还好耍的很。”
    接着四人便开始了他们愉快的野餐。野餐后，四人又在山上转悠了一会，李林松跟在莫紫菀身边，不像之前上山的时候，离得距离可比现在远了不少，还美名其曰的对着李林子和李强说道：“你们也慢点，别跑快了，看着点路，我陪着菀菀，免得她绊倒了。”
    莫紫菀听了李林松的话，加上之前他让自己看着点李林子和李强，怕他们来了看见他在挖黄芪。抿嘴暗笑了起来，以往还觉李林松是个憨厚老实的娃，憨厚老实的娃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这样才好，不然什么都没遮拦的往外说去，不就是傻子了么？
    李林松存了心思，莫紫菀当然也乐意的教他认药。小声的把找到的药材简单的说给了李林松听，不但说，还把教的药材的叶子也摘了一些，只靠着这一会肯定是记不住的，摘一些叶子回去了可以慢慢再认。
    除了教李林松人药材，两人还找到了一些蝉蜕，这也是药材，看见了也就顺手了。
    几人边走边玩，又在上山耍玩了大半个时辰，在快晌午的时候才往家回去。
    到了家后，李林松就把放在背篓中间的黄芪先拿了出来，“菀菀，这个放在哪？”
    莫紫菀正把她给李林桉带回来的桑果递给他，随口回道：“先放在后院的屋檐下。”
    这时莫庭雨撑着拐杖从屋里走出到屋檐下，“又找到黄芪了？”
    莫紫菀回道：“嗯，我们还没挖完，还有三七也找到了一些，今天和林子大哥，还有李强大哥一起去的山上，大哥说等明天再去挖。”
    莫紫菀现在真觉得老天给他送了个大礼，嗅觉变得敏感后，上山来找药材时，简直是不要太轻松，唯一有点可惜的是，这山上没有比较贵重的药材，不然凭着自己这嗅觉，时不时的来山上采几株人参，或是灵芝什么的，又何须自己再耗费精力的去抄书！
    莫紫菀说了有李林子和李强在，又说明天再去挖后，莫庭雨一下就明白了两人的小心思，莫说是两个小娃，就是他往常在山里钻去找一些山货，一些找山货的法子也是从来不往外说道，笑呵呵说道：“好，好，明儿再去，只是山上的路不好走，你们去了可千万多小心，慢一点。”
    李林松道：“我们晓得，拣一些柴火又没啥好着急的，我们肯定会慢一点，莫爷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菀菀的。”不慢一点咋好找药材？
    莫紫菀越来越觉得他大哥李林松只是批一层憨厚老实的皮，这家里也么外人，他都还只说是去见柴火，这娃长大了后，但凡他要是想忽悠人什么的，绝对没人会怀疑。相对于李林松的藏着掖着，莫紫菀便故意把实情说了出来，看向李林松，不解的问道：“我们明天不是去找药材，挖药材吗？怎么还要拣柴火？”
    李林松解释道：“药材也要挖，柴火也还是要少拣点，不拣柴火也行，明日就割猪草算了，正好猪草放在上面，人家还以为我是割的猪草。”
    莫紫菀叹道：“大哥这保密工作做的可真是让人折服！”
    莫庭雨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你大哥这样做是对的，不然大家都知道了，咱们以后还咋去山上找药材挖了卖钱？”后面话锋一转，道：“不过你可要多教教你大哥，不然你大哥守在药前都不知道采，还当是一把野草！”
    李林松也笑了起来，想起认黄芪的时候，可不就觉得是一把野草，“菀菀已经教我认了好几种药材了，我们还把叶子都摘回来了的，我一会再多看看，保证明天我就能自己去找了。”
    这时莫离带着李林桉走过来，只听到李林桉跟着喊道：“明天我也要去。”
    李林松爽快的应道：“我们走之前就说好了明天要带你去山上，明天我肯定会带你去玩的。”
    看着说的一本正经的李林松，他越是一本正经的说话，憨厚老实的形象就越坍塌的越快，他明明就没把李林桉计划在上山的行列中，可现在却说是说好了的事就肯定会答应。
    见着李林桉雀喜的模样，莫紫菀是肯定不会去拆穿的，只跟在李林松的话后接着道：“对，说好明天带你出去玩就肯定会带你说去玩。”说好了的事肯定不能食言，若食言，以后他也不会再听自己的话。
    莫庭雨见李林桉也要跟着去，怕李林松一个人照顾不过来莫紫菀和李林桉两人，便道：“明日让你奶陪着你们去。”
    莫紫菀想着让奶奶陪着去也好，正好大哥就不用去叫李强他们。
    吃过午饭，莫紫菀仍是回屋休息，午休后又才开始讲课，讲课完后再是去书店还书。
    去县里时，因为李林松也要去，于是宋南枝就陪着两人去，有宋南枝陪着，俞思莲也就不用陪着韩春霖了。走之前，李林桉又是想跟着，少不了的是又是承诺了给他带礼物回来，他才没继续吵着要跟去县里。
    到了县里，莫紫菀便带着三人往书店走去，到了书店，店里仍是店小二在守着，看着莫紫菀后马上迎了上去，“菀菀姑娘来了？可是抄完了？”
    莫紫菀点头道：“抄完了，今儿我们就是来还书的。”书是宋南枝拿着的，用着蓝色布巾包裹着放在挎在手弯里的篮子里。在莫紫菀说抄完后就把包裹着的书连带着布巾一起递到店小二手里，“在这。”
    “春霖哥哥也抄了一本，大哥哥你能一起看看吗？春霖哥哥他也很认真的抄了。”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两眼希冀的看着店小二，期待着他也能收了韩春霖抄的书。
    韩春霖在莫紫菀说话的时候就把手中拿着的《论语》递向店小二。
    小二哥看着两娃，也知道韩春霖是掌管朋友的娃，接过书后随手翻了一下，看了手里的书时，他还是决定去后院问下掌柜的，“几位稍等下，掌柜的吩咐了只要你们来了，就让我去后院通知他，我这就去通知掌柜的。”
    莫紫菀看着去后院的店小二，暗笑不已，明明上次谢伯伯说了只要他不在，把书交给他就行，且在接过自己的书也没说要找掌柜的。可在接过春霖哥哥递过去的书就说要去找掌柜的，明显是因为看了春霖哥哥的书，拿不定主意才去的，这小二哥也太聪明了！
    谢文华就在后院，很快便随着小二哥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店小二拿进去的三本手抄书。
    见着谢文华出来后，莫紫菀便喊道：“谢伯伯好！”
    韩春霖也跟着招呼，“谢伯伯。”
    不只是韩春霖招呼着，就连李林松和宋南枝也跟在莫紫菀的话声后喊着：“谢伯伯。”“掌柜好。”不过他们两人多少拘谨了些，不如莫紫菀和韩春霖放的开。
    谢掌柜的看着几人，笑道：“都好，都好！”最后视线落在韩春霖的脸上，伸出拿着一本《论语》的手问道：“这是你抄的？”

 57 再还书

    韩春霖也才只有六岁，被谢文华这一问就莫名的紧张起来，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字写的没有菀菀好看，人家会不会收他的书？这一想就更紧张起来，看着谢文华拿在手里的书，硬着头皮回道：“是。”
    在韩春霖回答后，谢文化又翻随意的把手中的书翻看了几页，这一翻看，韩春霖就更紧张，好在谢文华又看了几页后说道：“这字写的有些潦草，也不够工整，但也勉强能看，就给你一两银子，你看可好？”
    虽挣得不如莫紫菀多，但正如谢文华说得，他的字写的不好，还不够工整，能有一两银子，韩春霖都已经很是兴奋高兴了，高兴的连紧张都不见了，对着谢文华谢道：“多谢谢伯伯。”谢过之后还又说道：“我以后肯定写好了再来还书。”
    谢文华含笑的看着韩春霖，觉得自己这个鼓励好像给的有点多了，以至于让他还打算继续抄书。不过，区区一两银子能让他把字练好，他爹这个谢，自己可得好好想一想要什么！
    给过韩春霖一两银子后，谢文华又才看向莫紫菀，“这次抄的书也很好，辛苦你了！”对莫紫菀，谢文华是真心的喜欢，喜欢她对她爷奶的孝顺，还喜欢她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坚韧的心性。
    这是她抄的第三本书了，能在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抄完三本书，特别是这次的两本书，一个月内就抄完了，可见平日里的时间都是用在抄书上了，这样把自己成天关在屋子里抄书，就是成人，怕也是没几个能呆的住。拿出四两银子递给莫紫菀，“这是你抄书的钱。”
    莫紫菀接过钱袋后谢道：“谢谢谢伯伯。”
    把钱递给莫紫菀后，谢文华又道：“可还想继续抄书？”
    莫紫菀点头，“想。”不抄书咋挣钱？虽然家里现在小有积蓄，可还不够，爷奶的身子还需要一些好的药来调理，就家里的那点点小积蓄还远远不够。而且爷奶吃苦太多，还得多挣钱，家里才能脱贫致富，他们也才能享清福。采药虽也能挣钱，可一来自己年纪小，走不远，二来家门前的山就那么大，又能有多少药材可以让自己采？所有这抄书以现在来说，还算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
    谢文华见她答应的干脆，道：“好，那就再继续抄《论语》，你抄多少本，我就收多少本？”
    莫紫菀抬头看向谢文华，有些不解，“抄多了都能卖出去吗？”
    谢文华笑道：“能，很多人都在等着要！你只管放心的多抄几本送来。”再没人抄这本书前，他也是没想到抄出来后会如此受人追捧，就连韩春霖抄的这本他都能转手卖出去，只是他不缺这点钱，没必要把这书卖出去砸自己的招牌。但像菀菀这样抄出来的书，就是再多抄一些一样能很快的卖出去，只是现在只有莫紫菀抄还不够，所以他早已又找了人抄。
    莫紫菀还是很不解，虽然抄书能挣钱，但若是书店想要靠抄书挣钱，难免慢了些，时间付出很多，按时间比来算，收益并不算高，且抄的书，难免会出差错，这也很容易给书店带来不好的影响。带着自己的不解问道：“伯伯为什么不找人把这本书刻印下来，这样就能印很多书出来了。”
    谢文华道：“你倒是知道的多，只是这雕刻耗时不少不说，刻出来的字引出来的效果也不尽人意。”他也是找人来雕刻了，可耗不少时雕刻出来的字比抄写慢的多不说，关键是印出来简直没法看，一片的乌漆麻黑，直到现在也还是一张好 一张歹，运气好的一章还能看的较清楚，可这靠运气的活就没法挣钱，筛筛捡捡的勉强凑一本书，可这样的一本书比起韩春霖抄写出来的书，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不清晰吗？”莫紫菀在谢文华说完后顺口问道。
    若是一般的小娃，他定是不会多说什么，可眼前的娃并不是一般的娃，所以他多了几分耐心解释，“不清晰是一回事，雕刻也难，这可不比抄书来的轻松，要雕刻好一本书可不容易。”
    莫紫菀暗想着莫非连活字印刷术都还没有？“刻一本书？不是应该先刻一些字准备着吗？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直接刻印。”
    谢文华失笑，“每本书所写都不一样，怎能提前准备。”
    确定了真的没有活字印刷后，莫紫菀又马上改口道：“那就选好卖的书再刻，这样伯伯就能挣着钱了。”
    谢文华真是越看莫紫菀越是喜欢，笑道：“承你吉言，等伯伯赚着钱了，请你吃好吃的。”
    送完书后，谢文华又给了莫紫菀一些纸，除了纸，还又给了一些笔墨，临走的时候还说道：“你替伯伯抄书，这些笔墨，纸什么的，都不用你操心，你只管好好抄书。”
    莫紫菀点头谢道：“谢谢伯伯。”
    连姓都省了，直接喊伯伯，又让人觉得亲近了不少，谢文华摸着莫紫菀的头，“乖。”
    道完谢后，莫紫菀便和宋南枝等人走出书店，只是在刚走出书店，莫紫菀似又想起什么来，对着宋南枝三人说道：“奶奶，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有件事忘记和谢伯伯说了。”
    宋南枝道：“那你快去吧！”
    韩春霖则道：“我陪你去。”
    莫紫菀拒绝道：“不用，我说一句话就来。”话还没说完就转身又进到了书店内，生怕韩春霖跟来。
    谢文华正要转身往后院走去，见着莫紫菀走来，就问道：“菀菀，可是还有什么事？”
    莫紫菀拿出了一颗小银锞往谢文华递去道：“谢谢伯伯照顾春霖哥哥的面子收了他抄的书，让这是伯伯给春霖哥哥的一两银子，还请伯伯先拿回去，等春霖哥哥下次抄好了，伯伯再给春霖哥哥抄书的钱。”
    韩春霖抄的书是什么样，她可是清楚的很。这样的书，是肯定不能拿出来卖钱的。谢文华收也肯定是看在韩叔叔的面子上，这是来之前就想好了的，韩春霖抄的书极有可能会被谢掌柜收，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让韩春霖带着书来，增加他学习的动力。可她又不想把韩叔叔的面子用来做这些，所以这钱她得还回去。
    若说之前谢文华看重莫紫菀，是因她的聪慧，孝顺，可现在又多了些别的，这孩子太通透了。可也因为这样，他也如韩书贤一样，是真心怜惜她小小年纪就操心如此之多，不但怜惜，也深觉书贤兄担心的不如道理。
    能想的如此这之可不就是容易伤身，伤心！这么小，这么乖的娃要是被伤着了，不要说韩书贤了，他也会心痛可惜。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微勾，“你春霖哥哥要是知道你把他抄书的钱给我退了回来，你觉得他还会高兴吗？”
    “不会，所以还请伯伯暂时不要告诉春霖哥哥，有了伯伯给的银子，春霖哥哥以后会更努力，学习起来进步才会更大。”但后面话锋又一转，“但是我们也不能让伯伯亏钱，所以这个钱还请伯伯收下，而且这个钱我也不是给春霖哥哥，就当是我先借给春霖哥哥的，等以后他把书抄好了再还给我。”
    谢文华在知道了她的用意后也不再逗她，谢文华正色道：“这钱你拿回去，你春霖哥哥写的字虽然还有待提高，更比不得你，但是字迹还算清晰，也能让人看的明白，给一两银子也勉强可行，卖个一些想要便宜，节约钱的也是能卖出去的，只是以后再这样，我肯定是不会再收了，不能砸了我的招牌，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莫紫菀见他拒收，又想着自己不能久耽搁，不收就不收，以后再想办法还他，或者多抄一本送给他。于是也不再纠结了，起身对着谢文华一躬，道：“让伯伯破费了，多谢伯伯，下次肯定不会让伯伯为难了。”
    谢文华笑眯眯道：“好。”
    莫紫菀再转身走出书店就把谢文华给的装有四颗银锞子的荷包递向宋南枝，“奶奶这是书钱。”
    宋南枝心情复杂的接过银子，“今晚咱们割斤肉回去吃。”
    莫紫菀听后，脸上立即浮上一个大大的笑来，“好，吃肉。”又怕宋南枝买少了，又接着道：“多买点，还有婶婶和叔叔也要吃。”莫家虽然很少吃肉，但她也并未像村里其他小孩那样馋肉，因为俞婶婶总会找上各种理由给她留一些吃的，其中鸡鸭鱼肉总是不会少了的。但，自己虽没少吃，可爷爷奶奶却是极少吃到，且还有李林松和李林桉在，加上莫离，还有自己，都还在长身体，肉肯定不能少了。
    宋南枝失笑，后嗔道：“奶知道，你韩叔叔，俞婶婶，春霖哥哥，露露妹妹，都要吃。”
    莫紫菀抱着宋南枝的手臂，撒娇道：“奶奶也吃，爷爷也吃，大哥和桉桉也吃。”
    宋南枝的眼里全是宠溺，“好，都吃，都吃。”
    虽计划着买肉，可从书店出来后，一行人却先向药铺走去。

 58 韩春霖的打算是怎么落空的

    几人来到济生堂，刘原一如往常，仍然坐在医馆里面替人看着病。
    此时在他的对面坐着的是一妇人，只见妇人满面愁容，无精打采，一手还捂着肚子。
    刘原耐心十足，细细的问着对面的妇人，边问还边打量着妇人愁容的脸。
    一刻钟后，刘原才结束了诊治，结束后才让跟随者妇人来的家属把妇人搀扶到旁边去拿药。
    在妇人被家人搀扶着去拿药后，医馆里也暂时没有其他的病人来看病。这时莫紫菀才走上前去喊道：“刘叔叔！”
    “菀菀来了？可是又找到啥好药了？”刘原笑眯眯的问道。
    “找到了，我找到黄芪了，只是还没去挖回来。”莫紫菀回道，确实是找到了黄芪，虽不多，但也还有其它的一些草药，林林总总，七七八八凑在一起也能卖点钱，只不过还在山上，还没来得及挖过来。说完后又接着道：“过几天再给刘叔叔送来。”
    这时宋南枝也走上前来，“又来给刘大夫添麻烦了！”
    “婶子客气了！”刘原说道，见她们没有送药材来，便又问道：“莫叔的腿这几日如何了？”
    宋南枝回道：“都好着，也没听他说不好。”
    刘原：“那就好！没啥不好就说明恢复的还好！”
    莫紫菀这时候在一旁补充道：“刘叔叔，我们来是想请你去家里看看我爷爷的腿能不能慢慢走了！”
    刘原听后马上阻止道：“现在可还没到走的时候，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才一个月出头，还早的很！你们可别让他下地走路。”
    宋南枝道：“没下地，就是菀菀给他爷爷画了个拐杖出来，他大舅做出来拿过来后，他拄拐杖的时候，把腿给抬起来在走。”
    刘原根本就没听懂宋南枝在说啥，再怎么拄拐杖，脚也会落在地上，不然怎么走？好在莫紫菀又解释道：“刘叔叔，爷爷是用拐杖架着自己，伤着的腿没有落地，但是腿还是红肿的厉害，所以我们才来请叔叔再去家里看看我爷爷的腿伤。”
    虽然有莫紫菀的解释，但是刘原还是没有听明白，道：“也好，我去看看究竟是怎么脚不落地个走法的！”
    莫紫菀听后，想想自己刚刚的解释好像是让人听得不明不白，这一想就觉自己刚刚的解释有些好笑，对没见过现代拐杖的，自己刚刚那一番解释确实并不能为人解惑。带着笑又说道：“叔叔看了就明白了。”
    “好，我去看看。”刘原又说道：“一会我还有个病人要来看病，你们先回去，我看完病再去你们村子看你爷爷。”
    “不着急，刘叔叔你先忙你的。”莫紫菀说道。
    “好。”刘原道。
    走前宋南枝也招呼道：“刘大夫你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刘原：“好，婶子慢走，回见。”
    宋南枝带着莫紫菀，韩春霖，还有李林松从医馆出来后，就往肉铺走去，准备先买些肉回去。
    走去肉铺的路上，莫紫菀对韩春霖问道：“春霖哥哥，你打算怎么用你抄书挣来的这一两银子？”
    韩春霖马上回道：“我要买一把剑！家里你给我买的那一把已经烂了！”
    莫紫菀听后继续问道：“还有呢？”
    韩春霖也继续回道：“还要一个老虎！妹妹把家里的老虎给摔烂了。”
    莫紫菀无语，你要是不去抢着玩，怎么会被摔烂？可这是重点嘛！这不是重点，自己不是在问他要买什么？是问他打算怎么用！好吧，买什么也是在打算！可自己实际上是想要告诉他不要只想着自己！还有，谁家小孩的钱不是交给家里大人保管了？
    暗示无效，看来只能明示了！于是莫紫菀就说道：“你挣着钱了，你不给叔叔和婶婶，还有露露妹妹买个礼物吗？”
    当然这也不全是在问他，莫紫菀在提醒韩春霖要记得家人后又说道：“叔叔和婶婶要是知道你挣钱了肯定会很高兴，还是先别忙着用了，等回家后给叔叔和婶婶说了，让他们也高兴高兴后再用也不迟。”高兴的同时还帮他把钱给收着。
    韩春霖本来啥事都是听莫紫菀的，现在经过他这一分析后也觉得自己现在不该把钱拿来用了，爽快的回道：“好，我们下次再出来买东西。”
    几人边走边闲聊着，到了肉铺后，按照宋南枝的想法，买一斤肥肉就足够了，可这哪行？莫紫菀看着如同肥油一样的肥肉，百花花的一大片，甚是晃眼，晃的她只看着都觉够了，吃不下了！
    就在宋南枝和肉贩子讨价一番，最终以十二文一斤的价格买了两斤肥肉后，莫紫菀一手拉着宋南枝，一手指着摆在肉摊架子上的排骨，棒子骨，还有一块肥肉少，瘦肉多的肉说道：“奶奶，我要啃骨头，还有这块瘦一点的肉！”
    宋南枝看着没啥肉的骨头，还有熬不出来油的一大块瘦肉，“菀菀，咱们买的肉已经够了，要吃的话下次再来。”说完还有解释起来她要买的骨头和瘦肉起来，“你看这瘦肉和骨头油水都没有，买这个吃可不划算了。”
    莫紫菀撒娇道：“可是婶婶炖的排骨可香了，我们也炖排骨给婶婶吃！我还要吃炒肉丝。”
    莫紫菀买人，宋南枝都没有多加阻拦，更何况是买吃的，而且还是她想吃的，当即对着肉摊老板就说道：“老板，你这骨头也没啥肉，我再买你一块肉，你把这骨头送我得了！”
    肉摊老板看着摊子上还剩不少的排骨，虽说这排骨上的肉不多，但也不是没有，真要剔的干干净净，就真的光骨头了，不过看了一眼排骨旁边的棒子骨，就真的和光骨头没啥多大区别了，要是再买点肉，这棒子骨倒是可以当一个添头送给她，排骨是肯定送不出来的，喊道：“大嫂子耿直，我也不和大嫂子你说那虚的，这肉还给大嫂子便宜两文钱，本来买十文的，你要就给八文钱一斤，这棒子骨也送你，排骨也便宜处理给你，给我六文钱，这一大块排骨都给你了。”
    没经过自己讲价的买卖，不管老板给出什么样的低价来，买的人心里怕是都不会觉的这就是最便宜，宋南枝也是这样想的！在肉摊老板自降价后又还价道：“我看老板你这就不诚心了！”一句不诚心后又马上跟道：“先不说骨头上没啥肉不说，就算是还沾了点肉，可啥油水也没的，这块瘦肉，要不是娃图新鲜，见人家屋里吃啥就想吃啥，她一个小娃晓得个啥，这瘦肉要想好吃，还不的要这肥肉上的油水来炒，不然咋吃？没油水不说，还柴的很，五文钱一斤，这一块我都要了，排骨我也不多和你讲价，按你说的，这一块也给你五文钱，棒子骨就当是添头。”
    莫紫菀在一旁表面上是静静的听着，实则上是对自己的奶奶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的敬仰已如黄水之水泛滥一般，滔滔不绝！
    莫紫菀佩服着，可肉摊老板却不干了，“瞧大嫂子说的，这瘦肉是柴，可价格不也便宜么！要不是见大嫂子买的多，我也不会八文钱卖给大嫂子，就这八文钱我也没赚个啥！就图个卖完早收摊，好回家歇着去。”
    宋南枝在老板话后又说道：“可就是么，我都出来一大晌午了，本来我是买两斤肉就要走的，这不是孙女眼馋么，见着啥就想要啥！要是你便宜些，我就当逗她个开心，这要是贵了，我们又不是啥有钱人，可经不起她想要啥就买啥！就我说的，我买了你也能早点卖完收摊回家歇着，你少赚点。”
    肉摊老板确实背宋南枝说的心动，再加上莫紫菀的助攻，“奶奶，我要回家！”一听莫紫菀不闹着买肉，又闹着要回家了，肉摊老板也放弃了最后还想要宋南枝把肉再加一文钱的想法，“好吧！就依大嫂子你的，以后你可要常来照顾我的生意。”肉摊老板说道。
    宋南枝满意的道：“老板你是个爽快的人，以后我肯定都上你这来买肉，照顾你的生意。”
    背着肉从肉摊离开后，宋南枝带着三娃便没再逗留，只在往回走的路上给三个娃一人买了一个糖葫芦，又还打包了三个带回家给莫离，李林桉和露露吃。除了糖葫芦，还又买了盐和豆油，买好后才又继续的往家走去。
    从家到村子本就很近，一会的功夫，就走了一半。在走至一个上坡路的时候，突然从长满树木荒草的不算陡峭的山坡上冲下来两个人，两人冲上来后就去抢宋南枝背的背篼，宋南枝吓得大喊：“你们干啥？我背篼里面啥也没有！”
    韩春霖和李林松更是吓得呆再一旁，莫紫菀在经过最初的惊吓后，马上反应过来，立即大喊道：“救命啊！有人抢东西了！救命啊！”
    韩春霖和李林松在莫紫菀喊起后也跟着大喊了起来，特别是李林松不但跟着喊，人还也冲到了宋南枝身旁，想要上前去帮忙，可是他人小力气小，一下就被冲上来抢东西的人给推开，摔倒在地。
    见着李林松被推倒在地，莫紫菀喊得就更大声了起来，许是声音够大，很快就跑过来一少年。

 59 路遇劫匪

    少年冲上来就撞向其中一穿着蓝色粗布衣衫的男子，男子正和宋南枝拉扯着，根本就没注意到身后冲上来的人，一个不备就被少年撞得如李林松一样向一边倒去，不过他这一倒可比李林松摔的狠，李林松也就是被推的坐到了地上去，可是被少年撞倒的蓝衣男子就没那么轻松了，直挺挺的倒向地面，倒地后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少年顺势地骑在了身上，不但骑在了男子身上，握成了拳头的手也落了下来，“光天化日之下都敢抢劫，小爷打死你这个可恶的人！”
    从山坡上一起冲下来抢劫的另一男子本来正翻找着从宋南枝背上抢过去的背篓，大致的翻找了一下见里面并没有值钱的东西，就准备起身往自己的同伴走去，想跟着去抢宋南枝的荷包。可转头却见着自己的同伴被打，于是立马往着少年走去，准备去帮自己的同伴。
    莫紫菀见状翻找东西的男子向着蓝衣男子走去，马上喊着李林松和韩春霖，还有宋南枝“大哥，春霖哥哥，奶奶，快去帮忙！”
    喊完后自己也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往少年的身旁冲去，边往少年跑去边喊道：“大哥，春霖哥哥捡石头砸他们！”
    莫紫菀这一声喊，两男子眉头狂跳，只觉自己这一次怕是会受伤不轻，暗想着等会得尽量的避着点，不要让他们把自己的脸给砸烂，免得受伤还丢脸，回去被人笑话。
    莫紫菀和李林松，还有韩春霖，宋南枝毕竟是老和弱，即便是人多也比不上两男子，特别是宋南枝怕莫紫菀和李林松，还有韩春霖被打，在莫紫菀的声音后忙阻止道：“菀菀，你不能去。”喊完莫紫菀后又担心韩春霖和李林松，也忙跟着喊话阻止，可到最后莫紫菀她没喊住，韩春霖和李林松也冲到了少年身旁。
    李林松和韩春霖比莫紫菀快，手上捡的石头在跑到了后也没轻没重的落在了被少年压着的男子身上。
    男子想要保住脸的想法，终于是落了个空，但是因为他不停的挣扎着，倒也没有被砸得太狠，破皮还是有的。另一男子也跑到了少年身旁，一把抓住少年身后的衣襟，就把少年给拉了起来，“小兔崽子！你倒是挺厉害的嘛！”
    少年虽然被男子拉了起来后，一个转头又是一拳往男子脸上揍去，但男子一偏头，就让少年的拳头给落了空。莫紫菀在这时也跑到了，上前抱着男子的腿，手上的石头就往男子的腿上砸去，可惜她人小，就算是使出了洪荒之力，也对男子没造成丝毫影响。
    男子在被人抱住腿后明显的一顿，看着抱着自己腿砸的奶娃，嘴角微抽，腿往外伸出再一抖，就把抱着自己腿的莫紫菀给抖落在地上坐着，说道：“这么小就敢打人，我看你倒是胆子大得很！不过我们兄弟俩盗亦有道， 是不会打你这么小的孩子的。”
    男子说完还恶狠狠的吓唬道：“再不走我就打你哥哥们了！”
    莫紫菀一开始却是被吓怕了，可现在在男子的话后倒是不那么怕了，“哥哥也是小孩！”
    就在男子和莫紫菀说话的空挡，少年一拳就砸向了男子的脸上，只听见男子‘嗷’的一声叫后，鼻腔就流出了两行鲜红的血液来！一拳打中后还不够，脚下更是踢向了男子两 腿之间。
    而后，一声比刚刚那一声更响亮的叫声响起，这一下男子也生气了，忍着身下传来的疼痛，把少年提着就往地上摔去，随即一声闷响伴随着地上飞扬的尘土响了起来。
    宋南枝一直都是提着心，且又是顾着这边，又担心这那边，就在她把莫紫菀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就见着男子把少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牙一咬，也顾不得莫紫菀了，把莫紫菀落在地上的石头捡起来，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男子身旁，手中的石头重重的落在了男子头上！石头落下的同时，男子头上顿时流下了一股鲜红。
    此时男子再也顾不上被摔在地上的少年，看着手上的鲜血，又是一声尖叫，“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被韩春霖和李林松压在地上的男子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起来后就往他的同伴走去，显然也被眼前所看到的吓到了，“老大，你怎么了？”
    被砸的男子看向蓝衣的男子没好气的回道：“你眼睛瞎吗？看不到老子头都被这老太婆砸破了！”
    问话的蓝衣男子看向被砸破头的男子，看着他满脸的血，想着自己身上脸上的伤，但是比起眼前的人来，心底很是庆幸自己没被砸的这么凶，“老大，我看咱们还是先去医馆！那背篼里啥也没有，就两块肉，还有几根破骨头，想必那老婆子身上也没啥钱。”
    被砸的男子又抹了一把脸上不停往下在流的鲜血，“真是倒霉，碰到了一个穷鬼！”说完又对着蓝衣男子埋怨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钱没抢到，老子还被砸破了头。”
    蓝衣男子赔着小心道：“这不是才开始抢，没经验么！”
    见着两人骂骂咧咧而去的身影，莫紫菀终于放心下来！还好他们并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劫匪，不然自己一行老的老，小的小是怎么也不可能有机会从他们手下保全住自己的。见着两人走远，莫紫菀也跑到了少年身旁，“大哥哥，你怎么样了？“
    少年许是被摔狠了，有些艰难的说道：“我背上和胸口有些痛！”
    宋南枝把少年扶坐起来，“我先送你去医馆！”
    少年抬起手来，摇道：“不用，不用，我一会就好了，你们不用管我。”
    宋南枝道：“这咋行！你家在哪？我们先把你送到医馆后，再去找你家人来！”
    少年再宋南枝的话后低下头来说道：“我没有家，我娘死了，后娘不喜欢我，天天打我，还把我赶出来不准我回去。”说完话后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我真的没事，以前我被打的比这还狠都没事，你们走吧，我也要走了。”
    宋南枝有些诧异，一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不过手却比脑子快，见着少年身子晃了一下后立马扶着他：“你还伤着呢！你这是要去哪？”
    少年回道：“没事，一点小伤，过几日就好了。”说完就把宋南枝扶着他的手往外推了一下准备抬脚走开。
    “不行，你先跟我去我家里，等伤好了再说。”宋南枝又把手放到了少年的手臂上去扶着少年。
    她是最见不得娃受委屈，眼前身子单薄的少年虽然不是自家的娃，可也不妨碍她心生怜悯和同情，更何况他还是帮自己才受的伤。
    看着少年，他的话又让她想起菀菀也是被她家里人丢了不要的，还有家里的莫离，他爹也是不要她，自从莫离来了家里，只要是她能做的活，就没有她不抢着去做，明明都是这么好的娃，咋就有人能狠得下心不要呢？
    莫紫菀这时也说道：“大哥哥，你就先跟我们回家，正好刘叔叔一会要来我们家给我爷爷看病，顺便让他也给你看看。”
    宋南枝在莫紫菀的话后，更是拉着少年不让他走了，“对，一会让刘大夫给你看看也好安心。”
    韩春霖也跟着说道：“就是，你就跟着我们走吧！”
    宋南枝对着李林松说道：“林松，你去把背篓装好背上，我们先回去。”
    少年见拒绝不了，也就顺从的道谢：“那就先打扰了，一会我看完大夫再走。”
    李林松背着背篓，宋南枝扶着少年，韩春霖拉着莫紫菀，五人就这样慢慢的朝着村子走去。
    回到家后，莫紫菀也把少年的身世打听清楚了，少年名叫慕容清远，是隔壁离县人，因后娘上门后不被后年喜欢，整日里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要天天挨打。挨打也就算了，到最后后娘眼里还是容不下他，趁着他爹出门撵了他出门。
    少年被后娘逼的实在是没了活路，亲爹对他也是视若无睹，寒了心的少年便趁着后娘带着她与自己亲爹生的小杂种去街上玩的时候，返回家中偷了家中钱财，又一把火烧了那个所谓的家后跑了。
    本以为有了钱在外就能很好的过日子，可到底是小娃一个，身上的钱又不多，很快便过起了流浪的生活来，所幸他为人仗义，又乐于助人，见着有需要帮助的人都会上前帮上一把，这一年来虽居无定所，但他曾帮过的人也有大方的，在被他帮后也有给他一些银钱作为回报，或是拿些吃的穿的给他，日子也将就着过了下来。
    一行人前脚才踏进院子，李林桉就冲了出来，跑向莫紫菀喊道：“菀菀姐姐！”
    莫紫菀拉起李林桉的手，“乖，我们给你带糖葫芦回来了。”
    李林桉高兴的跳了起来，“有糖葫芦吃了，有糖葫芦吃了。”这是莫离也跟着出了门来，在李林桉的喊声过后说道：“你还没说谢谢呢！”
    莫紫菀天天教李林桉规矩和礼貌，说的多了，莫离也被教会了，所以现在她也时常提醒着李林桉要有礼貌，要听话，要乖等等。
    李林桉在听了莫离的话后，马上对着宋南枝喊道：“谢谢宋奶奶！”对宋南枝道完谢后又对着莫紫菀谢道：“谢谢菀菀姐姐。”
    宋南枝扶着慕容清远，虽然慕容清远并不需要被扶着，不然肯定会伸出手来摸一摸虎头虎脑的李林桉，但嘴里还是表扬道：“桉桉乖，桉桉现在越来越有礼貌了。”
    莫离也走到了宋南枝一行人身边，疑惑的看了一眼宋南枝扶着的人，但又马上转开视线对着宋南枝喊道：“奶奶。”

 60 刘大夫再上门看诊

    莫离的喊声后宋南枝就应道：“诶。”随后又道：“走，回屋去。”
    莫离应了一声‘嗯’后就先往台阶上走去，边走边喊：“爷爷，奶奶他们回来了。”
    莫庭雨在屋里应道：“好！”
    莫离的话声落下的同时，宋南枝扶着慕容清远也走到了门口，往着莫庭雨说道：“我们回来了。”
    莫庭雨坐在屋里的椅子上，伤着的腿仍是放在身前的凳子上，见着老伴扶着一个少年进屋来，就问道：“这是咋的了？”
    宋南枝把少年扶进屋后，“你先坐下休息。”扶着慕容清远在另一椅子上坐下后才回答莫庭雨的话，“别提了，回来的路上遇到两个抢钱的，好在清远冲过来帮忙，不然我怕是都走不回来了。”说完后又道：“他就是清远，就是他帮着我们把抢钱的人打跑。”
    莫庭雨一听立即紧张了起来，但是见着老伴和几个娃都完完整整的在面前，反倒是叫清远的这孩子被老伴扶着，便先问起慕容清远来，“他这是伤着哪了？严重不？”
    慕容清远先回答道：“没啥事，就是摔了一跤。宋奶奶不放心我，就带我来家里，说是一会有个大夫要来家里，也帮我悄悄。”
    “是该好好看看！”莫庭雨说道。问完了慕容清远的伤后，又看向莫紫菀，“菀菀有啥事没？”
    宋南枝一直担心着慕容清远的伤势，可在莫庭雨问起莫紫菀来的时候，难得分心一下，想着她喊着春霖和林松捡石头砸人的事来，笑着说道：“她胆子可大了，捡了地上的石头就敢去砸人家，还指使着春霖和林松也捡石头去砸人家。”
    说到这的时候，宋南枝虽有些后怕，但也觉的庆幸的很，又继续说道：“喜得好抢我们的两个人还没坏到骨子里去，还说啥盗有道，我看他们像是才开始出来抢，还没抢顺手，也还有点良心在，只想抢东西，倒也把我们怎么样！”只是又看向少年，“只是清远被摔的有些狠了，还不晓得严不严重。”
    莫庭雨在听了宋南枝的话后，不但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又转头对着身旁的少年说道：“多谢你帮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了，只是让你受伤了。”
    慕容清远道：“我也没啥事，反正我都习惯打架了，这一点点伤对我来说都不是事。”
    莫庭雨听后忙劝道：“可不能打架，你们小娃子一起耍的时候是爱闹事吵架，吵归吵，可别动不动就打架，伤着自己了和伤着别人可都不好。”劝完慕容清远不要打架后，又接着说道：“按理说今天你帮了我们，我也不该说你啥，但是你也还这么小，也幸好今天遇到抢钱的人还有点良心在，不然怕是也没能这么顺利的回来了，要是把你伤的严重了，你爹娘见着也该心痛你了，不说你爹娘，就是我们也过意不去。”
    宋南枝见他说起他爹娘来，忙岔开话题道：“好在都没啥大事！”随后还又对着慕容清远说道：“刘大夫一会就来，来了就让他先给你看看。你放心，吃药的钱都是我们出，这几天你也放心的住在我们家。”
    慕容清远听后忙说道：“不用，我有钱！”最后还又强调起自己没事来，“再说我也没觉的有啥不舒服的，肯定不用花钱吃药的。”
    几人说着话的时候，刘原也到了。
    刘原在到了莫家后，就被莫庭雨和宋南枝叫着先给慕容清远看伤。说起慕容清远受伤的事，也就是又说起了路上遇到匪徒的事，刘原在听后诧异不已，“咋就跑出盗匪来了？”叹完后又懊恼的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多留你们一会也不至于会碰到这些坏蛋些。”
    莫庭雨道：“那个也不晓得会碰到这些事，多亏了清远这娃子帮忙，他们老的老，小的小才都没啥事。”
    刘原给慕容清远看过伤后说道：“没啥大碍，吃两副药就好了，还有这几日不能用力，要多休息才行！”
    宋南枝听到说没啥大的问题后也放心了不少，道：“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刘大夫你了。”
    刘原又道：“要是大人就是不吃药也没啥问题，只是他到底年纪还小，背上还有些青紫，胸口又有些痛，吃两副药好的快，以后也不会留下病根。”
    莫庭雨道：“该的该的，可不能留下病根来。”
    刘原给慕容清远开好方子后又才给莫庭雨看起腿上的伤来，伤势并未出现反复，恢复的还是很好，这让他一直担心他走路会伤着腿的心遂放了下来。
    不但放下心来，也终于见识到了莫紫菀说的拐杖把人架起来是什么意思，拐杖撑在腋窝下，可不就是把人给架了起来。
    见识了莫庭雨的拐杖后，还是嘱咐道：“这拐杖虽然能把人架起来走路，但也不能久走，每天适当的活动一下是可以，但是一直把腿吊着，对骨头的恢复也不利，所以还是要多休息，不能走久了。”
    莫庭雨听后也跟着说道：“我肯定多休息，我就想着着腿早一点能好。”
    刘原笑着道：“莫叔也该放宽心，不要太着急，你现在恢复的已经很好，再这样保持下去，两个月后肯定能恢复正常的走路。”
    宋南枝本是要随着刘原再去医馆拿药的，只是莫离拉着宋南枝道：“奶奶跑了一天了，我和刘叔叔去拿，我晓得路，我跑的又快，一会就能回来。”
    宋南枝握着莫离干瘦的小手，自从她来到家里，煮饭，洗碗，喂猪喂鸡，收拾屋子，就是地里的活也跟着自己在做，帮自己分担了不少家务活。
    多乖巧，多贴心的一个娃啊，心里是越来越喜欢莫离！想着自己刚刚回来的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不放心她一个小娃去，道：“你一个小娃去不安全，你就在家里，就几步路的事，奶奶一会就回来了。”
    莫离摇头，“奶奶一个人，我也不放心，我陪奶奶去。”
    莫离这一句话，瞬间让宋南枝红了眼睛，哽咽道：“好，好，你陪奶奶去。”
    不过最后谁都没去，刘原见着这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刚刚又受了一场惊吓，就说道：“你们都在家歇着，等会我让小童把药给你们送来，他赶马车也不耽误啥时间。”
    宋南枝忙道：“这咋行！这不是耽误你们的事么！”
    刘原笑道：“不耽误，不耽误。”
    宋南枝道：“那就多谢刘大夫了。”
    这时莫紫菀走出来，手中拿着一张纸，走近刘原后，把图纸给刘原后说道：“刘叔叔，这个是拐杖的图纸，如果还有人和我爷爷一样摔着腿了不能走路，刘叔叔就让人做了拐杖卖给他。”
    刘原并没有接过莫紫菀的图纸，只伸手在莫紫菀的头顶轻揉了下，笑道：“谢谢菀菀，叔叔只管看病拿药给病人，这个拐杖可不是药哦。”
    莫紫菀暗道：这虽不是药，但却也是给病人伤患用的，属于医疗器械类！病人伤患能用的，当然也是可以放在医馆卖的。
    现代的药房，医院可没少卖医疗器械，道：“不对，这个也像是药一样，拐杖是在代替爷爷的伤腿走路，就和叔叔之前给爷爷开的药一样，他们都是在帮助爷爷的腿变好。”
    不只是拐杖，还有轮椅，之所以没给爷爷做轮椅，是因为家里房间太小，而且又有门槛挡着，即便是有轮椅，用处也不大。轮椅只适合宽敞，平坦的屋子。一些有钱人家里绝对适用，不只是腿伤的人适用，就是年纪大了，走久点就累也是很合用轮椅，于是也就把轮椅一并的说了出来，“要是我们家里宽敞一些，我就给爷爷做一把可以滚着走的椅子，我在后面推着爷爷，这样爷爷不用拄着拐杖也可以到处看看。”
    刘原一听，如果腿伤的病人有了这个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腿，前期不但能撑着自己行走，就算是后期开始锻炼走路的时候，也少不了拐杖撑着身子。如她所说，这拐杖和药还真是一样，都是在帮助病人恢复。
    且，拐杖用的时间可比吃药的时间长多了！于是接过了图纸后说道：“好，这图纸叔叔就先拿着，如果以后有人愿意买这拐杖，叔叔就分你一半的银子。”
    莫紫菀听后忙摇头道：“不不，都是叔叔的，我不能要。”
    刘原道：“就这么定了，你出主意，我出力气让人来做，做成以后我们对半分！”
    还有她说的滚着走的椅子，这个虽没见着，但想着马车，应该就是和马车差不多，轮子上面加个椅子，虽然能想的通，但还是想看看她想像中的滚着走的椅子究竟是什么样子，说道：“还有你说的滚着走的椅子，你也给我好好说说可以滚着走的椅子又是什么样子？”
    莫紫菀拿了一张纸来，画了一把现代轮椅的大概样子出来，画出来后又对着刘原解释了一番。
    刘原在回医馆的路上，又拿出莫紫菀给的拐杖图纸和轮椅图纸仔细的看了起来。脑子里还回想着莫紫菀说的，拐杖就和药一样，都是在帮助伤腿变好！就是这一句话提醒了他。
    拐杖既然和药一样都是在帮助病人恢复身子，那么做几个拐杖和轮椅放在医馆里备着又有何妨？
    等着刘原走后，宋南枝又才把韩春霖送到韩家去。俞思莲见着宋南枝送韩春霖回来，笑着招呼过宋南枝后又对着韩春霖笑道：“咋的？去县里耍一趟，还不晓得回家的路了，还要你宋奶奶送你回来。”
    韩春霖叫道：“不是我让宋奶奶送我的，是宋奶奶自己要送我的。”
    宋南枝道：“春霖一贯都听话，一路上都乖的很。而且今天还给你挣了一两银子回来呢。”

 61 俞思莲的不解

    俞思莲根本就没想过他抄的书能挣钱，他能把这本书抄完都已经是意外之喜了！而且他抄的是什么情况，她可是清清楚楚，字迹大小不工整不说，里面可没少写错重写，而且这都还不算完，整本书抄完，里面可也没少掉墨点子在书上。要是这样的书还能卖出钱来，书店的老板铁定是不识字的，不但不识字还眼瞎！
    这也是她为什么没有陪他一起去书店的原因，书店的老板是相公熟识的，她可没那个脸陪他去。可这会却听见说他挣了一两银子，意外之余还一脸的不可信。再说了菀菀抄的书，谢掌柜可是给的二两银子，所以这抄书的银子的数量也不对！
    难道他也和菀菀一样，遇到啥好药扯了给卖了一两银子！直觉就是他跟着莫紫菀学会了认草药，然后运气好的找到了啥药，所以这才挣到了钱！随后又细想了下，确定自己没听他说过去山上找到了啥药材的事，按照春霖的性格，要是发现了啥好东西，早就咋咋呼呼的闹出来了。
    不是采药的钱，那是什么钱？俞思莲这会也想不出来他还能靠啥挣到一两银子回来了，也不多想了，直接看向宋南枝问道：“他能挣到啥钱？”说是在问，可又不是在问，语气里尽显不相信韩春霖能挣到钱。
    在宋南枝心里，韩春霖虽然没有自己的乖孙女聪明，字也没自己孙女写得好，可除了孙女，全村的娃也是比不过韩春霖的，才六岁就已经会读书写字了，还抄了那么厚一本书出来，这可是了不得的！而且会读书写字不说，还有礼貌的很，也很听话，嗔道：“还能是啥，春霖今天不也带了他抄的书去书店了么！这钱当然是书店掌柜给春霖的抄书的银子。”
    说完韩春霖抄书挣钱后并没停下，依然接着说道：“要说读书人都高贵厉害呢，春霖这还没上学堂就能给你挣钱回来了，以后你就等着春霖当大官后享福吧！”
    “真的？”俞思莲不敢多想以后儿子当大官让自己享官太太的福，可现在听着他抄书挣钱了，还是有些意外之喜，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那字居然还能有人要！意外之喜后又觉得不可能！
    “是掌柜亲自收的吗？掌柜的收书的时候可看仔细了？”俞思莲问道，难道是店里的小二没弄清楚状况，所以才连春霖的一起给收了。
    宋南枝听着宋南枝的话，越听越觉得不像话，怪道：“咋没看仔细，翻着看了好一会，又问了春霖，问是不是他写的。”看了一眼旁边的韩春霖，又才说道：“不信你问春霖！”
    韩春霖在宋南枝的话后说道：“嗯，谢叔叔问我是不是我写的，我说是。他说我写的有些潦草，还不是很工整，就说给我一两银子，我说我以后写好了再来还书。”
    俞思莲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人家这是看在了相公的面子上照顾一下他辛苦抄一回。想清楚了的俞思莲也决定晚上给韩书贤也说下，让他空了去书院一趟感谢人家。外人都能鼓励自己这个傻天真的儿子，自己当娘的就更要多鼓励她了，“那你以后可要写工整些，不然你谢叔叔拿着你抄的书也不好卖不出。”
    “嗯！”韩春霖高兴的应道。应完就把身上揣着的一个小荷包拿了出来，从里面倒出来一颗小银锞子递给俞思莲，“娘，你看！”
    俞思莲接着银锞子后一副很为韩春霖高兴和自豪的样子，“能干，我儿子才六岁，都知道挣钱回家孝敬爹娘了！”
    韩春霖一听孝敬，心里有些小纠结，他还想用这银子买木剑回来，可一看着他娘满脸的高兴和自豪，还有菀菀说的要给爹娘，还有妹妹买礼物！于是很快也就不在纠结了，还害怕他娘忘了妹妹，说道：“菀菀妹妹说挣钱了要给爹娘和妹妹买礼物，这次的就给爹娘和妹妹用，等下次，我再挣到钱了再给自己买木剑。”
    俞思莲伸手在自己傻儿子白嫩的脸上轻抚一下，虽比不了菀菀的聪慧和可人，可儿子也还是很乖的，很懂事了，柔声说道：“你菀菀妹妹说的是，咱们是一家人，要互相想着对方，等你妹妹长大了，娘也会教她有了啥好的，也要记得你。”虽然现在随时都在让他多让着些妹妹，可心里并未让他以后什么都顾着妹妹，想着妹妹，每个大人都是由一个小孩慢慢长大，这会小，大的让着小的是应该的，可再过些年，小的也会长大，到那时，就该相互想着对方，互相照顾了，若只让哥哥照顾妹妹，妹妹则只享受，不付出，即便是再亲如兄弟姐妹，也只会越走越远。
    韩春霖听了她娘的话后也很高兴，“妹妹还小，我先照顾妹妹。”
    “好，你先照顾妹妹。”俞思莲说道，随后又说道：“这钱娘先帮你保管着，等下次娘带你一起去县城里，到时你想买什么，娘再把这钱拿出来给你买可好？”
    “好！”韩春霖回答道。答完又道：“娘，我想出去玩一会！”
    “去吧！不要玩的太久，早些回来就是。”俞思莲嘱咐道。
    等着韩春霖跑开后，宋南枝才说道：“我来是还有件事和你说一下。”
    俞思莲看向宋南枝，“啥事啊？”
    宋南枝接着说道：“我们去县里的时候都还好好的，回来的路上突然从坡上冲下来两个人来抢东西。”
    俞思莲被被吓的一惊，“啊！”“可伤到了？”
    宋南枝马上又跟着解释道：“好在路上跑过来一个娃来帮了我们一把，他冲上来后就把其中一个人压倒再地上，春霖和林松两个也跟着压过去，不过除了跑过来帮我们的娃最后被摔了一跤，我们倒是没啥事，东西和钱也没被抢走，就是被吓了一跳。”
    “我怕春霖晚上睡觉的时候害怕或是做恶梦，所以来给你说一声，你晚上多看他一眼，免得他醒来了怕，身边又没个人。”
    俞思莲看向院子里早跑没了影的韩春霖，虽然听到她说他们都没事，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但这会又不好去把他找回来，想着他刚刚的精神和一阵风一样的跑出去的样子，应该就和宋婶子说的一样没啥事。“多谢婶子提醒了，晚上我让他爹陪着他睡！”
    不怎么担心韩春霖了，倒是更担心起以后进城的事来，“这光天华日下，居然敢有人跑出来抢东西，这以后咱们还咋出门？”
    谁都害怕被抢，要是只抢了东西还好，万一伤着人，可咋办？
    不光是俞思莲怕，在家时宋南枝想着要再去县里拿药回来熬时，心里就已经打起了鼓，这要是再遇到可咋办？且她想的还更多一些，那个人的头是被她给砸烂的，万一他找人来报仇，就等在路上可咋办？所以在俞思莲的话后她也害怕担忧的说道：“可不是，以后咱们都不要一个人进城了，要去城里买个啥的，最好是约着村里人一起出门，人多些也安全些。”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等晚上我再给春霖他爹说一下，看他能不能想个办法子，或者去给县太爷说一下，有衙门管着，那些人多少也顾忌一些。”俞思莲说道，她的担忧害怕不比宋南枝少，村里人谁家也不是天天往城里走，可自己家却是几乎天天都要去城里。
    除了休沐日，韩书贤每天都会去县城的书院教书，而且过些日子，还要带上韩春霖和莫紫菀，这让俞思莲就更加的担忧起来。
    韩书贤在宋南枝以及全村的人眼里无疑都是最了不起的，也是最有能耐的，“书贤是读书人，认识的人也多，要是他能帮着想法子，肯定是最好不过了。”最后又问道：“要是书贤去找县太爷，他会管咱们这些事么？”
    在宋南枝心里，既是怕官，也更恨这些当官的！要不是他们这些当官的，自己的儿子就不会死，儿子不会死，媳妇和孙女也就不会出事。所以宋南枝也不相信这些当官的真的能把坏人抓起来！
    宋南枝心里是怎么想的，俞思莲不知道，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相公，只要是他想要做的事，就没有什么办不成的！“婶子放心，相公他肯定会想办法的。而且这事也该县太爷管，他要不管，到时那些坏人就会再跑到路上来拦人抢东西，事情就会闹大，咱们县离京城很近，万一闹到京城里去，他这个县太爷怕是也不好过。”轻者被罚俸禄，重则可就是乌纱帽不保。
    “有书贤就好，书贤过一会也要回来了，我也不耽误你了！”宋南枝把事情说完之后就起身准备回家。
    也是该煮饭了，俞思莲也就不留宋南枝了，“知道婶子你也忙的很，我就不留你了。等空了，我们又慢慢说。”
    “好，我走了。”宋南枝说道。宋南枝把路上遇到的事和俞思莲说清楚了后就往家走去，家里还有一屋子的人在等着她回去呢。
    一想到屋里有一大屋子人在等着，宋南枝的脚步就不由得加快了起来。回到家后就碰见医馆的小童送药来，同送来的还有一些滋补身体安神的药，小童先把提着的两个纸包药递给宋南枝道：“这是给小哥治伤的药，熬开后再熬上一刻钟就可以了。”
    “多谢小哥跑一趟。”宋南枝接过药包后谢道。
    随后小哥又把另一手上提着的另一包药递出来，“我们二爷说婶子你身子本就虚弱，今日又受了惊吓，让我给您送了一些宁心安神的药，药我已经分成小包，你每日里从里面拿出一小包出来煎上一小碗水喝。”嘴里说的是宁心安神的药，其实里面还有人参。二爷说莫家的人都很心善，明明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还想着拉扯帮忙别人。现在家里又多了两个娃，老爷子腿又不能动，她自己身子也不好，要是再像之前倒下了，家里老小可就没人照顾了。

 62 礼尚往来

    刘原虽开着医馆，可也不是随便一人就能让他可怜同情的，也有家里和莫家差不多的，可他却并未人人都施以援手。他虽做的是救人活命活，但却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更不是开的善堂。但莫家人他却愿意帮一把，一来莫紫菀是真心让他喜欢。二来莫家人虽穷，可从来没想过占自己的便宜，反倒是自己受益不少。况且，人参虽贵重，但比不上莫紫菀的那份赤子之心。
    宋南枝没想到刘大夫还给自己送了药来，又忙道谢道：“真是多谢刘大夫了！”说完又马上问道：“这些药一共多少钱？”
    小童回道：“您给四十文就成。”
    宋南枝一听才四十文，马上就晓得了这药钱没算对，不但没算刘大夫来看诊的诊费，怕是给自己的药也没算钱，“小哥，你这是不是算错了，刘大夫这上门一趟也不只这个钱，还别说给我的药和这两包药的药钱，你再好好算算！”宋南枝生怕这小童算错了，自己给少了。
    小童笑着回道：“我们刘大夫说了，他今日来是专门来看菀菀姑娘口里说的拐杖的，顺带再看一下大叔的腿，刘大夫说今日见了莫大叔的拐杖后又长见识了。至于送给婶子的药也不是多值钱的药材，以往可没少吃婶子送来的菜，就当是谢谢婶子送的菜。”
    宋南枝听了小童的话后道：“刘大夫也太客气了，那些菜又不值当啥，咋还让他惦记着！还劳他给我这些好东西，不是让他又破费了么！”
    小童也很喜欢莫家人的淳朴，笑着说道：“不破费，不破费。我们刘大夫还说婶子以后空了就多挖些药材给我们送去。”
    宋南枝感激的说道：“那就谢谢刘大夫和小哥你了。”说完后又说道：“你等下。”
    宋南枝一说完就转身往灶放里面走去，不大一会再出来的时候，两手都拿满了东西，一只手弯里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装着的是一篮子的瓜果蔬菜，另一手提着一只老母鸡。
    宋南枝提着篮子和鸡走近小童后说道：“也不是啥好东西，劳烦小哥帮我带给刘大夫下，再帮我说声多谢他了，等我空了再去看他，再亲自谢谢他。”
    小童虽有推辞，可宋南枝也是诚心感谢刘原，一旁又有莫庭雨帮腔，怎么也不可能让小童空手走的，最后宋南枝亲自把小童送到马车上，又亲自把一篮子菜和一只鸡给放到院子里小童赶来的马车上。
    送走小童后，宋南枝就准备先把药给慕容清远熬来喝了。
    可在宋南枝提着其中的一包药准备往灶房里走去时，慕容清远就喊住了她，“宋奶奶等一下。”
    宋南枝转身看向慕容清远的时候，就见他从自己的怀里摸出一个荷包来，又从荷包里数出四十文铜钱来，数好后递向宋南枝道：“这是我的药钱。”
    宋南枝看着他递过来的铜钱，嗔道：“这是做啥，快收起来。咱们家里虽不是啥有钱人，但你看病治伤的钱还是有的，再说你受伤也是为了我们，那还有人让你出医药钱的道理。”说完又怕他以后说吃饭给钱啥的话出来，又接着说道：“以后你就安心的住在家里，家里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千万莫再说啥钱不钱的事了。”
    莫庭雨在宋南枝的话后也跟着劝了起来，“你这娃也是，要不是你为了帮他们婆孙几个，也不会被人摔在地上，这事本来就是帮我们引起的，这看病啥的还不该我们担起么？只是让你白受一场苦了。”顿了一下，为了让他安心，又接着说道：“你就安心的住在这屋里，以后莫说啥钱不钱的，你宋奶奶说的对，有我们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幸好现在日子好过了些，不然怕也不敢让莫离和这娃住屋里来了。至于他伤好以后要咋办，就等好了以后再说吧！
    安抚好慕容清远后，宋南枝便拿药往灶房走去。
    进到灶房，看着已经在烧火煮饭的莫离，还有案板上她洗好的肉，今天本该是高高兴兴的一天，菀菀抄的书又挣了钱回来，老头子的腿也越来越好，要是没遇到那两个该死的强盗就好了。
    看向莫离问道：“把米拿够没了没？可别又煮成稀饭了。”说到后面的话时，宋南枝不由的笑了起来。
    家里还了欠账，又收了新粮，钱粮现在都不缺。虽然也添了人，但吃食不缺了，也就不再像以前那样省着舍不得用了。
    就是以前也没缺过，只是以前欠着账，总想省着些吃的用的，多省点出来就能多卖点钱出来还账。
    现在日子好过了，也就不再省着这一口吃的，不说天天煮干饭来吃，但这些日子也煮了好几回了，只要买肉回来，就会煮干饭，一人一大碗冒着尖白米饭，吃的娃们个个都捂着肚子闹不能再吃了。
    宋南枝想着莫离才来家里那几天，煮饭啥的畏手畏脚，不敢多放米，煮出来的饭就和一起他们省着吃的时候一样，碗里只见汤，不见米，还是后来自己拿了米出来让她以后照着自己这样拿米，她才渐渐好起来。
    莫离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次我可是拿了两大碗米，肯定够了。”
    宋南枝听后笑道：“好，多煮些。”随后又道：“咱们离离平时帮着奶奶照顾着家里，还要跟着去地里帮忙 可要多吃些饭才有力气。”
    莫离听后心里又是一股暖意，“奶奶，你比我亲奶，爹娘他们对我都好。”随后又说起以前在家的事来，“以前我在家的时候，我奶骂我是赔钱货，我爹娘也不喜欢我，他们只喜欢大哥，还有弟弟。又一次我实在是太饿了，喝水也不管事，我就去灶房里找找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可啥也没找到，最后看见后院屋檐下的鸡窝里有个鸡蛋，我就把蛋偷偷拿了出来，结果被我奶给逮住了，我奶把鸡蛋放了后就把我摁在水缸里，说要淹死我。”
    莫离没说完的是，不但她奶要淹死她，就是她娘在一旁看着也没吱个声和阻止一下，后来他爹见着了，说是淹死了以后可就一分钱都捞不着，还白吃了家里这么多年的粮食。
    也就是在她爹的话后，她奶才把她从水缸里放出来，放出来后一脚就蹬在了莫离的肚子上，不但不让她去换身衣裳，还让她把水缸洗干净后，重新挑一缸水，还罚她晚上不准吃饭。
    莫离就是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眼冒泪花，以前过的日子真的是连猪狗都不如，猪狗好歹到时间了就有人给它们送吃的，还不会随时挨打挨骂。
    宋南枝想过莫离以前过的日子不好，可她竟不晓得她过得竟有这么难，走到莫离身边，把她抱在怀里，“好孩子，咱不想以前了，亏的是你爹娘，爷奶眼瞎，不晓得珍惜你，不然我上哪去捡你这么乖的孙女回来。以后你就是我们莫家的人了，咱们以后天天吃鸡蛋，不只吃鸡蛋，以后咱们再多养些小鸡，等它们长大了，咱杀来吃鸡肉。”
    这还不算完，宋南枝还又接着说道：“等你和你菀菀妹妹学会读书认字了，以后你也去抄书挣钱，挣了钱自己存起来慢慢用，咱以后让他们去后悔。”
    莫离吸了下鼻子，应道：“嗯，我好好跟着菀菀妹妹学，学会了我也抄书挣钱，挣钱孝敬奶奶你和爷爷，我不想他们了，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你们才是。”
    安慰好了莫离后，宋南枝就开始熬药。莫离见着又要抢着熬药，宋南枝把药包拿在手里对着莫离笑道：“你还小，不晓得这药要咋熬，你只管煮饭，煮好了就去找你菀菀妹妹玩也好，读书也好，灶房里的事有我就可以了。”
    “我想陪着奶奶。”莫离说道。
    宋南枝嗔道：“你这娃，咋就不晓得耍呢！”后又说道：“你不去跟着你菀菀妹妹读书认字了，那以后还咋抄书挣钱！”
    莫离这才答应：“好，我煮好饭了就去找菀菀妹妹，让她教我读书认字。”
    虽然是莫紫菀要买莫离回来，在回来的路上也是莫紫菀一直照顾着她，可随着莫紫菀教她读书认字，各种规矩礼貌，在和莫紫菀相处的时候，亲近之余还渐渐多了丝敬畏之心，反倒不如在宋南枝和莫庭雨面前放的开。
    宋南枝抿嘴笑了起来，“人家家里的娃都是偷奸耍滑的不想做事，你们倒好，一个个的都不晓得耍，只晓得闷头做事。你们这样，以后我和你爷可就享福了。”
    莫离把饭煮好后就去找莫紫菀，准备跟着她读书。可走到主屋的时候就听见莫紫菀正和慕容清远说着话，莫紫菀问道：“你都读过那些书？”
    莫紫菀问完后慕容清远就回道：“《三字经》和《千字文》都读完了，《弟子规》也读了一些，还背了一些诗词，不过不多。”说完后还又补了一句，“这些都是我娘还在的时候读的。”说起他娘的时候明显情绪低落了许多。

 63 适合抄书的好字

    莫紫菀问完慕容清远都读过那些书后又说道：“那你还想继续读书吗？”
    慕容清远没有丝毫的犹豫，点头道：“想！”只是后面又说道：“但是我没钱去学堂。”
    莫紫菀想着韩春霖都能把一本书抄完，如果他的字写得还可以，又能坚持抄书，以后就不愁没钱读书和吃饭了。而且听他说他是从五岁就开始跟着先生读书，到现在已有五年了，不算上最近一年，那也有四年的时间在读书写字。
    四年时间虽不短，但一想想现代的学生，读了十几二十年的书，读书就要写字，写也写了十几二十年，可写出来的那个字，还是差的让人不忍直视！
    所以莫紫菀又接着问道：“那你会写字吗？”想着等他回答后再让他写几个字来看看。
    慕容清远再次点头，“会，以前的先生还夸我写的好。”直接把莫紫菀想要知道的说了出来。
    听他说还写的好，莫紫菀不由更来了精神，“我去拿纸笔来。”还是得眼见为实。
    莫离从进到屋子后就没找到机会和莫紫薇说话，这下更是纯粹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了。不过和她一起看着两人两人说话的还会有莫老爷子，以及李林松，李林桉兄弟俩，当然李林桉是做不到安安静静的听着，手里拿着个莫庭雨给他编的一个草蚱蜢，和草蜻蜓玩着。
    莫紫菀出去后很快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来，再回来时手里已经把她抄书用的笔墨纸砚都拿了过来。放到桌上后，对着慕容清远说道：“你来写。”
    慕容清远听话的来到桌前，不过走到桌前后并未拿起笔来就写，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才伸手向桌上，先是把桌上的纸笔重新摆弄了一下。
    莫紫菀把笔墨纸砚放在桌上时，并未摆弄整齐，只是大致的放好了而已。而经慕容清远这一摆弄，桌上放着的笔墨纸砚不但更加整齐，而且正对他站着的位置。
    一切都摆弄好了后才拿起笔来，不急不缓的把笔轻轻的在砚台上沾了一些墨，沾好后又把多余的墨水轻轻压了一些出去后方才提起笔来一丝不苟的在身前正对着的纸上写了起来。
    只一笔，莫紫菀就已经看出了他的字是好是坏来，待他一行字写完，也算是明白了他说的先生夸他的字写的好是一点都没自夸！且这字，在同龄人中，他的字绝对是算的上翘楚了！
    慕容清远写的是一段《论语》中的句子，“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看着他写的这一手方正，工整，俊逸的好字。莫紫菀笑了，这样的一手好字，这么漂亮的小楷，不去抄书挣钱，当真是可惜了！
    这样想的也就是这样说的，“慕容哥哥，你和我一起抄书挣钱吧！等你抄了书，就有钱了，有了钱你想做什么都行，也就不怕没饭吃，没地方住了！”
    莫紫菀现在都觉得，自己是完全掉进了抄书的这个坑里出不来了！自己要抄书挣钱，还要把韩春霖拉进来，这还不算就是教村里的孩子们读书也拿了自己抄书来举例，就是莫离也以抄书挣钱为目标在读书，现在她又拉慕容清远来抄书，暗自好笑一番后，幸好这古代的印刷落后，才有了这样的一个挣钱的机会。
    慕容清远一听抄书挣钱眼睛也亮了，可随后又暗了下来：“可我没钱买笔墨，也没地方可以抄。”
    莫紫菀很想说我可以送一套笔墨给你，可这住的地方却是不能随意的答应，家里多了莫离已经是自己任性了，而且现在家里又有李林松兄弟俩在，再添一口人，家里的事又要多一些，说道：“笔墨我倒是可以送给你一套，就是抄书用的纸也不用你买，书店会提供纸。可是我们家也没多的屋子给你住，住这几天还能和我大哥，还有按按一起挤一挤，要是时间久了，怕是你们都休息不好。”
    慕容清远听了莫紫菀的话后马上回道：“都是宋奶奶心善才带我回来的，能有几天安稳日子，我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你能理解就好。”莫紫菀说完后又接着说道：“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可莫紫菀还没想出来，慕容清远就又说道：“要不你帮我保管一下每日抄的书吧！”
    莫紫菀抬头看向慕容清远，等着他接着往下说去，慕容清远看着莫紫菀投来的目光，解释道：“其实抄书的地方都还好找，我可以去寺庙，每日借用一下庙里桌凳抄书，抄好后再放你这保管。”说完后顿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又解释道：“我每日居无定所，身上也没啥值钱的东西，随手一放也不怕被人惦记，可书要是随便乱放，被偷倒不一定，但是却极有可能损坏，要是你能把我暂时保管一下书就好了。”
    莫紫菀还没回答，莫庭雨就说道：“这有啥，你只管放，你也不用去啥庙子里借地方抄书了，你就来家里抄书就是。”
    让慕容清远来家里抄书还不算，莫庭雨还说起了以后来，“等你挣着银子了，我就去给村长说，找人给你先搭个住的地方起来，以后你也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慕容清远听后怔在了原地，最后红着眼睛对莫庭雨谢道：“多谢莫爷爷为我着想。”
    莫庭雨看着红了眼的慕容清远，叹息道：“要是你娘还在，你肯定还在学堂里读书，说不定以后还能当大官。”
    慕容清远有些哽咽的回道：“我娘让我好好读书，说多读书才能明事理，才能有好前途。”
    莫庭雨道：“你娘说的对，她现在虽然不在了，但你也要记住她的话，等你把书抄好了，挣着钱了，也还能去读书。”
    慕容清远道：“谢谢莫爷爷教诲，我先抄书，等挣着钱了就再去学堂读书。”
    莫庭雨：“你这样想是对的，以后来家里就是，莫要客气了。”
    “多些莫爷爷，以后就多有打扰了！”慕容清远这次倒没推辞，直接应了下来。
    莫紫菀见爷爷和慕容清远已经说好，也就顺着莫庭雨的话说下去道：“我们现在抄的书是《论语》，我一个月能抄两本完，若你平日没有其他事，也应该能抄完两本。”
    慕容清远想都没想的就肯定的说道：“我肯定能抄完两本。”说完还觉不够，“要不我现在就开始抄，反正现在也没事做！”
    莫紫菀当然觉得可以，俗话说得好，挣钱不积极，脑壳有问题！更何况大家现在都是穷鬼，所以就得更积极才行！
    莫紫菀很是满意又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全身心都投进到抄书这个大计中来了。
    莫离没想到慕容清远还会读书写字，而且字还写的那么好，最最主要的是，他能马上挣钱了！
    这让莫离很不是滋味！心里更加打定了主意要多和莫紫薇学读书写字，争取早一点抄书挣钱。于是跟在莫紫菀身后说道：“菀菀，我也想再练会字！”
    莫紫菀在慕容清远说了他想现在就抄书后，就又转身出了屋子准备去把自己屋子里的《论语》拿过来，让慕容清远先抄一页找找感觉。
    转头看向身后跟着来的莫离，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说自己要练字，主动学习是好事，所以她马上答应了下来，“好，你自己去拿笔和纸。”
    莫离高兴的答应道：“好。”随后还又保证道：“我一定好好写字，等写好了，我就和你一起抄书挣钱。”
    莫紫菀再次转头，对着莫离很认真的说道：“虽然学会读书写字后能通过抄书挣钱，但读书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挣钱。”
    莫离见着莫紫菀又变得严肃，又变得拘谨起来，只听莫紫菀又接着说道：“刚刚慕容大哥不都说了么，读了书才能明事理，你一定要记住，读书觉不仅仅是为了挣钱。”想说一些大道理来告诉她读书不仅仅是为了挣钱，可又觉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
    莫离现在跟本就还理解不到她说的不仅仅是为了挣钱，在她的认为里，读书就是为了挣钱，还有当官，至于明事理，辩是非，曲直对错，这些，她现在是似懂非懂中。不过，她还是很听莫紫菀的话，莫紫菀说什么就是什么，点头应道：“嗯。”
    见着莫离变得拘谨起来，莫紫菀才又觉自己刚刚又严肃过头了，又马上换上天真的笑来，喊着莫离，“韩叔叔说过，读书后才能明白事理，尊守礼仪规矩。”
    莫离见着莫紫菀笑起来，也就不那么拘谨了，也笑道，“我知道了，就像韩叔叔和俞婶婶一样。”
    两人说笑着把笔墨拿到了主屋，回到主屋后，莫紫菀先把抄书的要求给慕容清远说了一下，说完后便由他自己抄去。而她则陪在莫离旁边，看着莫离写字。
    慕容清远写的又多顺畅，莫离写的就有多艰难，莫紫菀也觉得自己很难！不停的说着要注意什么，注意什么，慢一点，慢一点。
    莫紫菀虽压着火气，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一些，可两刻钟下来，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一两句语气重一点的话来。
    且明明是莫离主动要求练字的，但在莫离开始写之后，一句，“大哥，你也来一起写！”
    两人顶着莫紫菀不善不满的目光写完后不等莫紫菀多说什么，莫离先主动的说道：“明日起，我每日再多练一篇大字！”
    莫离都说了，李林松也只得跟着说道：“我也是。”
    听了两人的话，莫紫菀在心里叹息着：还好现在家里的纸还算不缺了，不然她可是舍不得拿出来给他们练字！

 64 意欲何为

    莫家的人越来越多了，也越来越热闹了！相比起莫家的热闹，韩家此时就显得有几分冷清。
    俞思莲在宋南枝走后就有些心不在焉，连晚上的饭食都只是简单的炒了一荤一素，外加一份鲫鱼豆腐汤，要是往常，再怎么也是两荤两素一汤，有时还有小点心。
    饭食差不多做好的时候，韩书贤和韩春霖也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家里。俞思莲先是看向韩书贤问道：“路上没遇到啥人吧？”
    韩书贤被俞思莲突然的这一问，问的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回道：“没有，这时候了街上的人都少了一些了，何况路上，路上的也没啥人，只是到了村口的时候碰到了村里的人招呼了一声。”韩书贤详细的说了一路上走来的情况，说完后又问了一句，“可是有什么事？”若是没什么事，她也不会无故的问起他有没有碰到什么人，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问起的。
    俞思莲听他说了没碰到什么人后放心下来，随后看着后一步回来的韩春霖，上前一把把韩春霖拉到身前，上上下下的把他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是真的没有受伤后又才说道：“晌午后，春霖就和宋婶子他们一起去书店，去的路上都还好的，可是回来的时候就碰到路上两个抢劫的。”
    韩书贤一听有劫匪，也惊了一跳，“劫匪？”
    俞思莲确定的回道：“可不是，那两人跑出来就抢了婶子的背篓，还想抢身子身上的钱袋，要不是路上有人帮忙，怕是他们都不一定能安全回来。”
    韩春霖在俞思莲的话后也跟着说道：“那两个人冲出来就先把宋奶奶的背篓抢走了，然后他们就一人翻宋奶奶的背篓，一人拉着宋奶奶让宋奶奶把钱拿出来，我和林松大哥本来是要去帮忙的，可宋奶奶不准我们过去，然后慕容大哥就来了。”
    说起慕容清远来，韩春霖眼里全是崇拜，“慕容大哥太厉害了，他一来就把翻背篓的人踢倒在了地上，然后就骑到那个人身上去打他。”
    俞思莲见他说的和宋南枝说的一样，也就没有打断他，由着他继续说下去，“后来菀菀让我和林松大哥也去帮慕容大哥，然后我们就把那个坏人一起压在地上打。”
    “慕容大哥见我们来帮忙了他就跑去帮宋奶奶……。”韩春霖一直说到了两人被他们打跑。
    听完韩春霖的描述后韩书贤又看向俞思莲，见俞思莲点头说道：“宋婶子来也是这样说的，说是两人像是才出来抢东西，就是菀菀跑到他们面前，他们也没把菀菀怎么着。”
    韩书贤在听完两人的话后并未立即下定论，看向韩春霖问道：“跑出来帮你们忙的人有多大？”
    韩春霖立马回道：“他比我大四岁。”
    “十岁？”韩书贤再次问道。
    “嗯，慕容大哥说的他今年满十岁。”韩春霖说道。
    俞思莲也说道：“是只有十岁，也没个家，整天到处流浪，婶子瞧着他被摔伤了，还带他回了家，这会就在家里住着“”。”
    “一会我去看看。”韩书贤说道。
    俞思莲再确定两人都没事后，就开始张罗着吃饭。在俞思莲去张罗晚饭的时候，韩书贤抱着韩秋露就逗弄起来，直到晚饭摆好后，韩书贤才把韩秋露放下。
    吃过饭后，韩书贤算着莫家差不多已经吃完饭的时后去到了莫家。一走到莫家院子，就听见屋里传出来的笑声，这是以前从来都没有的现象。
    走到屋檐下就问道：“什么事这么高兴？远远的就听见你们的笑声了。”
    莫庭雨看着韩书贤过来了，忙招呼道：“书贤来了，快进来坐。”
    宋南枝也连忙起身，忙着把身下的板凳让出来，“快进来坐。”
    莫紫菀已经跑到韩书贤的身旁，拉着韩书贤的手，“叔叔。”
    莫离，李林松，还有李林桉都跟着莫紫菀喊着‘韩叔叔’，慕容清远虽没跟着喊，但也随着大家站了起来。
    韩书贤笑着说道：“莫叔，婶子，你们家现在可热闹了！”
    莫庭雨笑道：“这娃一多起来，可不就热闹起来了。”
    韩书贤看着身旁的莫紫菀，道：“菀菀现在也不孤单了！”
    莫紫菀点头，“嗯。”随后又指着慕容清远说道：“叔叔，他是慕容大哥哥，是他今天帮我们打跑了坏人。”
    韩书贤在莫紫菀说完就接着说道：“我听你婶婶说了这事了。”随后又接着说道：“本来想早点来的，又怕耽误你们吃饭，就拖到现在才来。”
    莫紫菀想着他是来关心下他们，顺便再看看出手帮了他们一把的人。
    莫庭雨接过话去说道：“你在外面也累了一天了，回来还不得歇口气！”
    说起路上回来遇到的事后，宋南枝关心的问道：“你回来的路上没遇到啥事吧？”
    “婶子放心，没事。”韩书贤说道。
    “那就好。”宋南枝说道，“前些年日子难过都还没遇到抢人的，现在日子又太平，这年头也没啥大灾大难，你说这些人咋还跑出来抢人呢？我看他们都是好手好脚的，啥事做不了？咋就想出来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韩书贤坐下后又说道：“不管啥世道，都有些想不劳而获的人。”顿了一下，接着道：“有句话不是说一样的米养百样的人么！”
    “可不就是这话，这人就怕懒，懒了啥事都不想做，就想从天上掉一坨银子下来，结果银子没等到，反倒容走起了歪门邪道来。”宋南枝在韩书贤的话后又说道。
    韩书贤在宋南枝的话后看向慕容清远，“婶子说的有理，就怕有些人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打些歪门邪道的主意来害人害己。”说完顿了一下后对着慕容清远又问道：“你说是不是？”
    慕容清远并未因韩书贤盯着他说话就不敢回话，反而跟着莫紫菀的喊法喊道：“韩叔叔说的是。”说完还接着说道，“不过走歪门邪道的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韩书贤很是意外听到他说这话，但一想着若敢算计的住进这个家里，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又算得了什么，不但没所谓，且说了还容易让人相信他们是好人！但也有他想不通的地方，莫家什么都没有，有什么值得人来算计？
    韩书贤想来想去，除了菀菀的聪明，以他这些年和莫家做邻居下来的了解，很确定莫家没有什么能让人惦记的。是的，他不相信路上突然跑出来的两人是真的抢匪！即便是第一次出来抢东西，两个大男人要真心出来抢东西，还能被几个孩子和一个老人给砸破了头！且老的老，小的小都毫发无损，唯独来帮忙打坏人的人却受了伤！
    当然，韩书贤对慕容清远是个十岁的孩子也存有疑虑，一般的孩子见着打架，抢东西的不都是害怕的躲远么？他倒是很有侠肝义胆！据他对流浪儿的了解，他们不去抢别人的都算好的，出手去帮忙的倒是没怎么听过！
    让韩书贤存疑的地方有很多很多，而且这些疑点都让他想不明白，这样费心思来莫家究竟是想要上门？或是做什么？所以才会迫不及待的上门来瞧瞧。
    在打量了一番慕容清远后，看着他毫无慌张，害怕，紧张的情绪，镇定自若的样子更让韩书贤起疑，他见识过太多小孩，就以学生和先生角色来说，学生在初次见到先生的时候，大多都会带一些紧张感，以及拘谨来。
    就算不以先生和学生的角色来说，自己是长，他是小，自己和莫家来说是熟识，他则初来乍到。怎么样都应带一些紧张的感觉才对！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不但胆识过人，还能想的如此透彻。不错不错！”韩书贤说道，说完又说道：“今日多谢你了！”
    慕容清远回道：“不用客气！我也只是刚好路过，听见有人在喊就跑过去了！”随后又补充道：“估计就算我不去也没多大关系，那两人怕是做贼心虚，笨手笨脚的，路上随便再碰到一个人，他们怕都要被吓跑。”
    韩书贤又说道：“这不是没人碰到么，就只有你路过。我听到说你也没个固定的住处，要不这样，我出银子给你暂时租个地方住下，再帮你找个事做，以后你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也不用在四处漂泊。”
    慕容清远还没说什么，莫庭雨就先说道：“这个好是好！可是会不会太麻烦你了，而且他也还这么小，能找到合适的事做么？”
    在莫庭雨心里，要说亲近，肯定是韩书贤更亲近，虽然眼前这个小子帮了他们家老小一把，但他也多是感激，加上一些对他的可怜！所以在韩书贤说话后，他第一反应是怕给韩书贤添麻烦！他不想让韩书贤为这些事再多费心！
    韩书贤笑着说道：“不麻烦，正好书院里缺个小童。”说完还对着慕容清远解释说道：“你放心，进到书院后也不会让你太忙，平时里最多就是跑跑腿，再帮忙打扫一下院子里的卫生。”

 65 试探

    韩书贤笑着说道：“不麻烦，正好书院里缺个小童。”说完还对着慕容清远解释说道：“你放心，进到书院后也不会让你太忙，平时里最多就是跑跑腿，再帮忙打扫一下院子里的卫生。”
    换着其他人，怕是会对韩书贤磕头作揖的感谢，只是打扫下卫生和跑跑腿有啥难的，就是莫庭雨在韩书贤的话一结束后都连忙的谢道：“这个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说完转头对着慕容清远就说道：“清远，书院里的活都轻省，又有你韩叔叔是在书院里当先生，你去了后也没人会欺负你是个小娃。但是你也要放勤快些，可不能让人说你韩叔叔为难。”
    慕容清远走至韩书贤身前，深深的一躬，“多谢韩叔叔。”可谢完那以后却说道：“若是没有菀菀之前给我说抄书的事，我肯定愿意去书院。只要给我一个容身之所，有三餐可果腹，不要说打扫院子，再苦再难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你不愿意去书院？你可想清楚了？如你所说，去书院后你便有了容身之所，每日三餐也不会少了你！”韩书贤再次问道。
    “想清楚了。”慕容清远说道，“菀菀妹妹一个月都能抄两本书出来，两本书就是四两银子，我再不济，一本书是肯定能抄出来的。有了这二两银子，我也能解决好吃住的问题，不但是吃住，等我存下一些钱后，我还能去书院读书。”
    慕容清远拒绝的坚定，就是莫庭雨都觉得他不去书院很可惜时，却又不知道要怎么去劝他，去书院做工当然好，书院的活又干净，活也轻省，好多人想去还去不了，可他却想都没多想的就拒绝了！可惜自己腿不好，年纪又大了，不然肯定请书贤帮忙让自己去了！
    可惜的时候，又觉得会读书识字真的是太好了。就算他不去书院干活，也还能挣很轻松的钱！而且钱来的还很快！每天坐在屋里风吹不到，雨淋不到，比天天下地干活强多了！
    韩书贤又道：“可你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又怎么好帮人抄书？”
    接着慕容清远就把借莫家的地方抄书，和把抄的书放在莫家的事说了出来，说完又道：“我每日前来借地方，对莫爷爷和宋奶奶肯定会多有打扰，但是现在我没能力感谢他们，等我挣着钱来，有能力了再好好感谢他们。”
    宋南枝这会总算能说上一句了，说道：“这有啥好谢的，你也不容易，要是挣着钱了就先把住的地方给安置一下。”
    韩书贤从莫家出来的时候，莫紫菀照例拉着韩书贤的手，把他送到了院子边，在韩书贤让她回去的时候说道：“叔叔，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慕容大哥别有居心！”
    韩书贤虽是很意外她知道的想法，但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你看他可和街上其他的流浪孩子可一样？”
    莫紫菀据实回道：“不像！”不但穿衣行事上有很大的区别，就是说话上也不一样，而且他比春霖哥哥读的书还多，写的字也比春霖哥哥写的好！”
    韩书贤听了莫紫菀这话，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她的话，好在不需要他接，莫紫菀又接着说下去道：“他在我们着急的时候冲出来帮我们把坏人打跑了，我们除了感激之外也应对他受到的伤害承担起照顾的责任来。而且他刚在家里写字的时候，写了‘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
    莫紫菀说完后顿了一下，又马上跟着说道：“我觉得能把这句话牢牢记在心间的人，应该不会是一个坏人的！”
    这是在告诉大家他是好人，是君子吗？菀菀人还小，聪明有余，但毕竟年幼，不谙世事
    ！不知道这世间面向穷凶极恶的人不一定就是恶人！而很多披着慈善的外表，或披着才高八斗的才子佳人的称号，暗地里却做着令人不耻的勾当！
    “好！叔叔也愿意相信他和你一样，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但是你也要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韩书贤不愿她太早知道这世间有很多眼睛看不到的黑暗。
    莫紫菀点头应道：“嗯。”应完还说道：“我会保护好自己，等我长大了还要保护爷爷奶奶，叔叔婶婶，春霖哥哥和露露妹妹。”哪怕莫离现在已经和她是一家人了，可感情上，还是不能和韩家人比，这是朝夕相处后慢慢攒起来的情感。
    莫紫菀送走了韩书贤后，莫家一大家人也要准备去歇着了。莫家再没有多的屋子来让慕容清远住，要是在前些日子，不要说床了，就是被子也不会有多的！
    宋南枝拿了一床置办的新被子，把它抱去了李林松和李林桉睡的屋子，放好被子后，对慕容清远说道：“暂时先将就着睡！”
    慕容清远对着宋南枝谢道：“已经很好了，谢谢宋奶奶！”
    送走宋南枝后，慕容清远又转身对着李林松说道：“要挤着你了！”
    对慕容清远，李林松一开始除了感激他外，对他敢冲上来和抢他们东西的人打架也是崇拜的很！可现在却又很嫉妒他的很！
    他来了后，菀菀妹妹和他说的话比和自己说的多多了，和莫离一样，他为什么还会读书，写字！可现在却又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他读书那么厉害，现在自己又和他住在同一个屋子，以后自己不懂的是不是就可以多问他了！
    至于他为何不愿多去问莫紫菀，这一点也是和莫离一样，甚至村里来和他们一起读书的娃都是一样的。除了韩春霖能在他面前肆意的说笑玩闹，其他人可真的是有些老鼠见了猫的感觉，不说见了就想躲，那也绝对是不想去多问！因为你问她一个，她能反过来问你十个！而且就那样直直的看着你，那种一个接一个都回答不上来的感觉，真是恨不得立马变做蚂蚁，这样就能钻进地缝里躲起来。
    李林松想到这的时候，心里的嫉妒立马飘远，加上他很是清楚自己来莫家的目的，就是为了读书，于是很是亲热的说道：“不挤，我和桉桉弟弟睡一头，你睡另一头正合适！”
    慕容清远点头，“好！”
    三人睡下后，李林松又接着说道：“慕容大哥，你这么就都没读书写字，咋都还能写这么好呢？”
    慕容清远很不适应的躺在床上，可再不适应，也要努力适应，这就是自己以后要过的日子！正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慕容清远在听见李林松的声音后回道：“读书写字就像吃饭穿衣一样，只要会了，就会一直记得。”从路上到家，莫家人了解了他，可他也一样对莫家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李林松又接着问道：“那我要多久才能像你一样把字写好！”他似乎忘了这个问题之前好像已经问过了莫紫菀！
    慕容清远回道：“我从五岁起就跟着先生读书写字，每日从不间断，你若想把书读好，字写好，肯定是要坚持的！”
    李林松回道：“我会坚持的，我现在先跟着菀菀妹妹学，等过些日子回家了，我家就会送我去学院。”
    慕容清远道：“去书院也好！书院里有先生教导，到时你好好学，肯定很快就能把字写好的！”可在心里却不这样认为，书院有好学生，也有读了几年的书，到头来什么都没学到的人！
    再说韩书贤回到家后，俞思莲又把韩书贤去书店还书，拿了一两银子回来的事说给了他听，说完后又说道：“春霖抄成啥样我们又不是不晓得，要是这样的书都能卖成钱，怕是读书人读不值钱了。”
    韩书贤听完妻子的打趣后说道：“我空了去书店转转。”
    俞思莲说完了韩春霖的事后又说起了路上遇到抢匪的人，说道：“你说这光天化日下，这些人都敢出来抢人，这还让人咋敢出门了。”
    韩书贤道：“以后你再去城里，就等我休沐的时候，我陪你去，要不就和村里人约着一起出门，也免得你一个人出门害怕。”
    俞思莲本是担心他，可他却想着是她害怕，自己一天到晚都在家里，家里缺了啥，都是他第二天从街上带回来，这个家他每日都要出门，也是最容易遇到那些坏人的，于是说道：“我成天都在家里转悠，倒是你每天要去书院，早上又走的早得很，我就怕那些人又跑路上去抢人东西。”
    韩书贤拥着俞思莲，“我身上也没啥东西，他们要抢也抢不到！”
    俞思莲还是不放心，“万一他们没抢着东西不高兴，打你了咋办？”
    韩书贤想了一下也有可能，自己虽不在乎被抢几两银子，但是真要是打伤了自己，这个家没了自己，他都不敢多想，莫家不就是这样！莫叔倒下后，家里的日子过成啥样，连菀菀都在想法挣钱过日子了！
    不行，明日得去一趟县衙才行！

 66 县衙行

    不行，明日得去一趟县衙才行！
    定下明日去县衙后的决定后，和俞思莲便也熄灯而寝。
    第二日一大早，俞思莲照例早早的起床为韩书贤做好早膳，伺候着他吃完早膳后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去书院，便想着要送他到书院，只是被韩书贤说服留在了家里！
    若是路上有危险，让她陪着岂不是让她也跟着危险！且他不认为路上有危险，让她跟着更没必要！家里还有儿女要她照看，再跟着去县里后一来一回耽误事不说，若有此时间还不如趁机休息一下。
    和往常一样，从村子出来后的很长一段路都是韩书贤一个人，只是在接近县城的时候，路上的人才多起来，并也都和他一样，都是往县城里赶去。
    到了书院，韩书贤便开始了他的教学准备，等着学生都到齐了后便走进教室，先是把前一晚布置的作业给收了上来，教室也就只有二十五个学生，往讲台下走一圈，很快就把二十五分作业给收起了上来。
    收齐作业后的韩书贤满脸严肃的走回教室，“今日我们讲《孟子》滕文公章句上的第五章节，在讲之前，请大家想一想是么是仁政？带着这个问题先自行读书两遍。”在台下学子读书的时候，他则在教室里来回的渡步，走至没有读出声的学子面前伸手在学子面前的桌上点了点后说道：“读出声来！”随后便听到学子们朗读出声。
    估算着时间，在大家读完两遍后回到台上便点名让学子起来回答他在大家读书前让大家想的问题。
    韩书贤现在所教的班是已不是初入学的学子，而是已经通过了县试和府试的考核，再下一步便是院试，院试也顺利通过，他们的身份便是秀才了。只是不知这其中能有几人能顺利的通过考核了！
    韩书贤在提问中开启了今日的授课！授课之后，便带着收上来的作业走下了课堂，下了课堂便开始批改收上来的作业，批改作业的同时仍然是记录下了错误较多的题，准备等到下一堂课的时候再把这个问题回顾一下，以让所有的人都能明白。
    作业批改完后，韩书贤去到了院长的屋子，告了一会假后便出了书院往街上走去。韩书贤这次倒是没再去酒铺，而是去到了一家花坊，花坊老板见着有客人上门忙迎了出来，“客官里面请！”把韩书贤让进屋内后老板又含笑问道：“客官是想看看什么样的花？”
    韩书贤进到花坊后就开始打量起来里面被精心侍弄的各种花草起来，花坊不是很大，但屋内的花草却不少，各类的花草都被样式各异的盆装着放在花架上，或是摆放在地上，不但摆放的整齐有序，屋内还很干净整洁，上到花架，以及花架上的盆子，下到石板铺成的地面都是纤尘不染，绝没有因为花草种植的原因，而让地面沾满了泥土。
    和花坊一样干净的是花坊的老板，老板是一位五十上下的老者，腰间还系着一条灰色围裙，围裙上不但沾上了斑斑点点的泥土，还早已被他洗的泛白，就如它的主人一样，面上也挂上了岁月的刻痕。
    扫了一眼坊内花草后的韩书贤转头看向老板回道：“带我看看菊花！”
    老者仍是一脸含笑，应道：“这边请！”随后便介绍起菊花来，“客官这个时候来看菊花正是时候！”
    现已入秋，入秋后，便就到了菊花开放的季节，韩书贤点头说道：“我准备买两盆送人！”
    老者听到韩书贤说是送人，便又问道：“你送的人可懂菊？”
    韩书贤笑道：“算不得多懂！但就喜欢养一些花花草草！”不说有些家产的人家里会有花园，专门养一些花草供人观赏，就是在村子里，也有不少人家会在屋前屋后种上一些花草，不过村子里的人家种的最多的还是一些瓜果蔬菜，他们恨不得把每一块地都种满能果腹的粮食，以求日子过得富足起来。
    老者专卖花草，常来买的人都是家里日子过得不错的，不然哪有闲钱来买花回去养，一听韩书贤的话，心中有了底，带着韩书贤往一旁放着菊花的架子走去，指着其中一盆花叶肥厚的菊花说道：“这盆名为绿云，花色微绿，花叶细长，长在外圈的花瓣向下生长，待花瓣长长垂下来后颇有些流苏的感觉。”介绍完绿云的菊花后又指着旁边的另外一盆说道：“这盆是白牡丹，花瓣重重叠叠，如牡丹一般富贵大气，洁白无瑕。”随后又说道：“这两盆既好看，又好养活，适合一些喜欢花草，但又没太多的精力来侍弄的人。”
    韩书贤听后又问道：“多久能开花？”
    老者指着白牡丹的顶端，只见枝叶中间已经有一些颗粒大小的花蕾，“再过上一月左右就能开出花来！”
    随后韩书贤又问起了价格来，问好价格后也没再多停留，最后以一两银子的价格买走了两盆菊花！
    韩书贤带着两盆菊花出了花坊后，又往着街上的糕点铺子走去，又买了两封糕点后才往着墨韵书店走去。
    来到书店，小二迎着他就往后院走去，走至后院的厅堂后才让韩书贤坐下来等着，而自己则去谢文华的。
    谢文华一脸笑意的看向韩书贤，“你这是笃定了我在书店里？”
    韩书贤笑道：“你不是说过不把这印刷法子弄出来就不回去么？”
    一提到印刷，谢文华带笑的脸上立即便浮上了一抹愁色，“明明就不难，怎就印不好呢？”
    韩书贤却笑道：“要是不难，岂不是人人都能印出书来看了，若是这样，你这书怕也卖不出去了。”随后又道：“给你带两盆花来，免得你一天到晚都只盯着书本看。”
    韩书贤的话落，谢文华又恢复了脸上的笑意，“还是你想着我！”
    韩书贤又道：“我是怕你眼神不好，收书不仔细，把你这店子都亏出去了。”
    谢文华不乐意了，道：“我当你是在炫耀！”
    韩书贤忍着笑，“如果他像菀菀一样聪慧，我还能多夸夸他，炫耀一下。”
    谢文华命人上了茶后说道：“你这是贪心！像春霖这样的，你在你们书院能找几个出来？”后又说道：“不过菀菀倒是大方的很，拿了抄书的银子出了门后又一个人转回来，说是不能让我吃亏，非要把我给春霖的那一两银子给我，这丫头就没把你们当外人。”
    两人边喝着茶，边说着话，说完韩春霖和莫紫菀后，韩书贤又说起了慕容清远来，大致的说了一下昨日的事情经过后，又说道：“他现正和菀菀在一起抄书，过些日子若来还书，你也帮着多注意一下！”
    谢文华听后马上说道：“你放心，只要他来我肯定多注意一下。”后也说道：”照你这样说，他确实有些不对劲！只是不知道为何会去到莫家！”
    韩书贤要是能想出来这个问题，就不会来他这书店说起这事了，于是说道：“我也想不通莫家有什么值得人惦记！”说完又道：“一会我再去县衙看看！”
    “去县衙怕也是问不出来什么！”谢文华道。
    “有人在路上遇抢，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去给衙门报一声！不然以后再遇着了，就不一定会如昨日一般幸运了。”韩书贤说道。
    “我陪你去！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不要说路上的人害怕，就是我这铺子开的也不安生。”谢文华说道，他和韩书贤想的一样，去衙门报一下这事也好，一般的匪徒还是很怕衙门差人，有了衙门的人去查问，很容易路出马脚来，这样他们也能很快搞清楚那个叫慕容清远的为何会到莫家去。
    但也有一个可能，就是衙门的人也查不出来，这种可能只有两种原因，一种是这事是真的。另一种便只能静观其变了。
    两人来到衙门，接待他们的是衙门师爷，师爷是一位年约四询的男子，听了韩书贤的话后说道：“这可是巧了，你说的这两人正好昨日被我们抓住了。”
    这倒是韩书贤没想到的，县衙居然会把人都给抓住了，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师爷又说道：“昨日下半晌有人来报，说城外有人抢劫，于是衙门便派出了人去捉拿，倒是没费多少神就把人给抓住了，现在还被关在牢房里。”
    韩书贤在师爷说完后又问道：“可问出来他们为何抢劫？可还有同伙？”
    师爷说道：“两人倒也不是穷凶极恶之徒，兄弟俩都是打猎为生的，也做些皮毛生意，这次来县城就是贩卖皮毛来了。哪知未禁得起诱惑被人骗进了赌坊后把身上的银钱全输了不说，还被人赶出了赌坊，出了赌坊的两人越想越觉得自己被人骗了，就想再进赌坊讨回银子，哪知银子没讨回来，还被人打了一顿。最后两人在赌坊纠缠无果后，又没有盘缠回家，只得打起了抢钱的法子。”
    “两人昨日倒是很坦白，被抓后不但坦白了自己抢劫的事，说他们也不想去抢人钱财，实在是几天没吃东西，饿的难受，又没盘缠，没法回去。还保证说他们没有伤人，另一人还说了他不但没有伤人，就连他头上的伤也是在抢劫的时候被人砸伤的！”师爷在韩书贤问后，详细的说着。说完两人为何会出来抢钱后，还说道：“当然两人之所以承认的快，主要还是想让我们去赌坊帮他们要回卖皮毛的银钱。”

 67 欢声笑语的早晨

    出了衙门后，谢文华说道：“都说赌钱害人，还真是这样！”说完后又接着道：“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别人，谁让他们自己禁不住诱惑，这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师爷的话让韩书贤和谢文华暂时打消了心里的疑惑，在谢文华说完话后也跟着说道：“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禁得住诱惑，不要说他们，多的是过着锦衣玉食的人还不知满足，还一门心思的想着要的更多，削尖了脑袋去钻研。”
    “不过你说的那个叫慕容的小子，倒是有些意思，他都如此窘迫了还能推了你给他介绍的差事，到有些骨气！”谢文华说道。
    韩书贤想着莫紫菀说的他不但会读书写字，且写的字也还可以，还有写出来的那番话。
    默念着“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不贪图眼前所得，取之有道，及靠自己努力去改变现有的生活。能有这番心性，且又是在他最窘迫的时候，已是难能可贵了。一番思索后说道：“若这事真是巧合的话，他这番心性实属难得！”
    在韩书贤和谢文华走后，县衙师爷立即转向后堂走去，来到后堂，不等他禀报，县令魏长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他们可相信了？”
    师爷回道：“应该是相信了！”
    魏长风听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师爷又接着说道：“牢房的两人怎么办？”
    魏长风道：“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让本大人给他们收拾尾巴！”随后补上一句道：“再关几天！”补完后又道：“另外的人也要安排起来。”
    师爷应道：“我这就去安排。”
    再说慕容清远在莫家住下后，第二日早早的就起床来，和他一样早起的还有莫离，宋南枝！
    宋南枝起床后见着慕容清远也起来，问道：“咋不多睡会？可是不习惯？身上还痛的厉害不？”
    一连串的关心砸的慕容清远有些愣，好久都没人像这样关心自己了，一抹暖意自心间升起，嘴角微微枸杞，回道：“谢谢宋奶奶关心，我只是习惯了早起，身上也不痛了！”随后又道：“可有我能做的？”
    宋南枝道：“没啥事，你身上的伤还没，要多休息才是！”
    慕容清远对自己身上的伤却不以为然，“一点小伤，睡一晚就好了！”随后看着院子里的扫帚，“我来扫地！”
    宋南枝忙阻止道：“不行，这几天你好好休息！等你伤好了，到时你要想再帮着做些事，我肯定不会再拦着你。”
    莫离曾觉得自己已经活的很造孽了，可知道了慕容清远的事后，才发现，原来还有人和她一样过着爹不亲娘不爱的日子。
    不对，他的娘还是爱着她的，只是他娘去世的早。自己倒是有娘，可还不如不要，至少没了娘，还少一个人骂自己，打自己。想着慕容清远也和自己一样可怜，于是帮着慕容清远说道：“奶奶，扫地也不是啥重活，就让慕容大哥帮着咱们扫一下。”莫离觉得，像客人一样留在家里啥事都不做是很轻松，可客人终究是客人，不能一直留在家里，会有走的一天。她想要一直留在这个家里，哪怕多做些事也好，所以她想要帮家里做事，想要帮奶奶分担家务，照顾爷爷，照顾菀菀妹妹，只有这样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这个家里的人。
    所以，他觉得让慕容清远做事，只要他勤快，爷奶也许也能把他留下来，这样他也就不用再出去流浪了。
    在莫离的话后，慕容清远接话道：“莫离妹妹说的是，来家里已是宋奶奶照顾我了，我帮着做点事也是应当的。”
    宋南枝说不过他们，也就任由他去扫地了，而自己则和莫离往灶房走去，准备今日的早饭。
    早饭是和了红薯一起煮的红薯粥，外加每人一个鸡蛋，除此，便还有一小碗红彤彤的泡萝卜。
    早饭很简单，大家吃的也快，一个鸡蛋伴着一碗粥咕噜几下，在夹几块泡萝卜添点味，一刻钟不到，一屋子的老小便吃完了早饭。
    早饭过后莫离收拾碗筷，宋南枝准备着家里牲畜的吃食，慕容清远也跟着到了后院，提了井旁边的水桶就扔往水井中打水。
    慕容清远打水，宋南枝拦也没拦住，只叮嘱道：“你小心点，打半桶水就可以了。”
    慕容清远应道：“嗯。”
    本来每天早上扫院子的事是李林松的，可自己起来的时候已经被慕容清远抢了活，再一看着他还去后院帮忙打水了，也走到宋南枝身边，“宋奶奶，你只管切菜，我来洗！”
    宋南枝笑看着一屋子的娃抢着活做，笑着说道：“好，你来洗！”说完又道：“这要是过些日子你爹娘来接你回去，我可会舍不得让你回去了。”
    后院一阵说笑声，前院也不甘示弱，有李林桉在怎么能少了笑声，别看他小人一个，站在莫庭雨的身旁，小嘴就没停的说话，一会说我昨天去找谁谁玩了，可好玩了，我今天还要去找他;一会又说昨天吃的糖葫芦好甜，就是太少了，最后还小大人似的说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卖糖葫芦的人要是多给了糖葫芦给我们，他就挣不了多的钱，这日子也没法过呢！”感叹完卖糖葫芦的人的日子不好过后又说道：“等以后我长大了，多挣些钱，我就买很多糖葫芦。”
    莫庭雨一脸笑的看着和自己说闲龙门阵李林桉，附和他道：“买那么多做啥？要是吃不完，放家里也坏了呢！”
    李林桉则说道：“吃的完，我还要给童童和虎娃，还有我爹娘，爷爷奶奶，大哥他们，还有菀菀姐姐，莫爷爷你和宋奶奶。”童童和虎娃是他现在在村里认识的玩伴。
    莫庭雨听他说还有自己，脸上的笑褶子又加深了一些，“要分给这么多人，是得买多些才够分！”
    李林桉点头，“嗯。”
    莫庭雨：“买这么多可要花好多钱，那你现在可要多读些书，以后才能多挣些钱，不然可没钱买糖葫芦！”
    哪知李林桉听了多读书后，更是大人似的叹口气，“读书也不容易呢！”
    莫紫菀就坐在一旁看书，只是却没看进去多少，在李林桉的话后忍不住问道：“那你觉得做啥容易？”
    李林桉偏头看着莫紫菀，想了想说道：“去山上捡柴火。”随后还分析着山上捡柴火的容易处，“山上好多好多的树，我拿一把砍刀就能砍好多树枝枝拿回来烧火。”
    莫紫菀也不反驳他，这也是事实，不过却说道：“可柴火又不能当糖葫芦吃，也不能当钱花。”
    李林桉颇有些无奈的说道：“也是，那我也多读书些，以后也抄书挣钱。”
    莫庭雨伸手摸着李林桉的虎脑就笑了起来，笑着说道：“那你可要多跟你菀菀姐姐学读书，让她多教一些你！”
    莫紫菀也仗义的说道：“好，以后我多教你读书写字！”总要满足你这个抄书的愿望才行。
    莫家的早晨在一阵欢声笑语声中度过。喂完家里的牲畜后宋南枝便背着背篓出门，身后还跟着莫离。而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则开始抄起了书来。
    家里的日子不再紧张后，莫紫菀也不再逼着自己多抄。不过还是定下了每日需要完成的任务，不能把书拿回来后一直拖着，且家里的日子还需要她多挣钱回来。
    《论语》已经抄写三遍，这是第四遍，所以她就是不看书也能手下不停的写下去。
    慕容清远看着莫紫菀自顾自的写着，忍不住抬头问道：“你不用看书吗？”
    莫紫菀微微偏了一下头回道：“我都抄了三遍了！”
    慕容清远听了了然，知道她应该是将整本书都背下来了，于是低头更认真的抄了起来，边抄写边记着。
    再说莫紫菀虽然也仔细的写着手下的字，可心境却没有之前的好，若不是想挣钱的念头支撑着她抄下去，她真的很想不抄了！虽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但是反复的抄一本书，也是很乏味的！
    默写完一章后，莫紫菀放下手中的笔起身往灶房拿杯子喝水，这可是她之前从未有过的，之前是恨不得不吃饭，不喝水，不睡觉都想把书早些抄完。现在，心思有些漂浮，不能全身心的聚集于笔下，便就有了其他心思。
    莫紫菀端着自己的水杯回到主屋，把手中的杯子递到莫庭雨手中，“爷爷，喝水！”
    莫家的日子好过后，家里的用具该添置的也都添置上了，现在家里用来喝水的再不是之前吃饭的饭碗，也有了专门的水杯，还有一个蓝花白底的茶壶。
    莫紫菀把手中的水杯递给莫庭雨后莫庭雨就说道：“你抄你的，不用管我！你抄累了就歇会！”
    莫紫菀笑道：“抄书又不累！奶奶和莫离姐姐才累！”
    莫紫菀的话让慕容清远正抄书的手一顿，顿过之后在心里不断给自己暗示：嗯，不累，手腕一点也不酸。于是又继续手下的抄写。
    李林松这会并没有练字，正读着从韩家借过来的《三字经》，在莫紫菀走出去再走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分心，这会在听到她说不累后心里明明想着很累，可却不敢说出来。他怕说出来后，莫紫菀会说地里的活比较轻松，然后自己下半晌就和莫离去地里帮忙了。
    莫庭雨听后笑道：“不累就好！”
    莫紫菀随后又去到灶房端了自己的水杯，端了水杯过来后就坐到了李林松的身旁，“大哥，可以了，不用再读了，把刚刚读得意思说一下！”
    倒也没难住李林松，因他读得本就是之前教过的。在李林松说出意思后，莫紫菀又接着问下去，可接下来的问题却让李林松变得支吾起来，莫紫菀见他说不上来，便就给了些提示性的话语，就这样举一反三，又把李林松刚刚读过的《三字经》内容拓展了开来。

 68 你不能上山

    给李林松拓展讲解完《三字经》后，莫紫菀便又回到了座位上准备开始抄书！有些不想抄，精神便不能集中。边抄书，思绪边漫天的飞舞。想着在现代时，做为一个成年人，一个上班族，若不是练字和工作、生活中有写的必要，谁会写字？打印，复印方便快捷，还清晰整洁！
    越想着现代的快捷便利，越觉得抄书这活真的很慢，很乏味，也很磨炼人的耐心！
    可对于现在的莫紫菀，抄书已经不能让她保持耐心了，正好相反，因为没有被情势所迫后，反倒越写越有些急躁！
    看着手下的错字，莫紫菀决定不准备再继续写下去！不过也没随手就把写了错字的纸给扔了，提笔在后半截没写的纸上写上了几个大字，写好后便递给李林松，“照着我前面写的字写！一笔一画都要写端正，写完后我再检查。”
    李林松有些懵的接过纸来，“这不是你抄的书吗？”
    莫紫菀回道：“写错了一个字！不能要了，还剩了半截纸你可以练字用。”
    李林松看着纸上的字，他现在才认得几个字，哪里看不出来有错字，只觉得每个字都这么好看，工工整整的，不像自己的字弯弯曲曲像蚯蚓一样！
    莫紫菀不写字了，也不想一直盯着李林松，免得增加他的压力！不看李林松，便走近到慕容清远的身旁，看着慕容清远写字。
    昨日看他的字也算是好的了，可今天再看，明细又要好一些。对此，莫紫菀也没多想，随意写和挣钱相比，挣钱的字当然得写好了才行。字写的好，且他笔下写的字还都是自己一字一字写过的，看着慕容清远缓慢的写着，一横一竖，一撇一捺，都不能少，心中叹道：写的好慢!一声叹后更加的想念起现代电脑和复印机的功能来！
    每个脑细胞都叫嚣着要智能，要便捷，要复制，要粘贴，要打印，要复印，要印刷。
    想着现代便捷的同时，又再想着有没有什么是现在可以借鉴的！于是又过滤起来有用的东西，复制，粘贴，打印什么的想想就算了，毕竟自己再厉害也造不出电脑来！
    略过复制粘贴，又开始想复印和印刷。
    印刷，印刷……
    莫紫菀在脑海里过滤着有关于印刷的相关的一些信息！最后确定，印刷应该是可以达成！
    想到印刷，莫紫菀首先想到的是北宋毕昇发明的活字印刷术，用粘土制成模板，切成小方块后刻字，再烧制成型，用时再排版，排版后刷上油墨，最后把纸覆在刷有油墨的版上。
    ，取下印好的纸张后印刷就算完成。
    活字印刷相对于一字一字的抄书，则简单快捷了很多，难一点的是前期的准备，但相较于一次性可以印刷出很多本来说，前期的准备则一点都不难。
    在思考完活字印刷的难易度后，又想起小时候学校老师用蜡纸写好后试卷题后再用带油墨的滚筒在附有试卷的纱网上均匀的滚上一个来回，蜡纸写的试卷便印在了纸上，在滚筒的来回滚动下，一张一张的便被印好。相对于活字印刷，蜡纸印刷更为便捷。
    莫紫菀更倾向于蜡纸印刷，于是心里又仔细的衡量起来蜡纸印刷的可实现性。第一，蜡纸，这个好做，把纸侵入融化的蜡中再拿出，待蜡凝固在纸上后便可在上面刻字以作印刷底板。
    至于刻字用的钢板，这个也好做，铁匠师傅哪里去打造一块，什么框架，纱布，铁笔这些也不难准备！再然后便是刷油墨的刷子，这个更简单了，取一截竹筒，在竹筒外面裹上一层棉花，或是细棉布，另，还需在竹筒上加上一个可以来回滑动的手柄。
    最后就是油墨！想了想油墨，皱眉想了一会后也没想出来油墨要怎么做！但随后又想到了印泥！
    “菀菀！”
    就在莫紫菀想着要怎么找做印泥的人时，耳边传来了李林松的声音，“什么？”莫紫菀转头看着李林松问道。
    李林松手中拿着一张纸递向莫紫菀，“我写好了？”
    不只是李林松在等着莫紫菀的反应，就是慕容清远和莫庭雨都在看着莫紫菀，莫庭雨看着李林松的话后也问道：“菀菀，你想啥去了？你大哥都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反应。”
    莫庭雨的话后莫紫菀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走神了，而且走神走的还有点远，以至于一声都未能把自己叫回来，随机笑道：“我在想去山上找药材！”随后还补上一句：“要是能找到好一点的药材就好了！”
    莫庭雨也笑了起来，可不怪她想想找到好药材，就是他也想着这好事！这好事，怕是谁都想吧！“哪有那么多的好药！”
    莫紫菀固执的说道：“有，只是我没找到。”
    “等我多去几次就肯定能找到。”
    莫紫菀说完多去山上找后还觉不够，又说道：“我们村的山上找不到，还有其它山上有，等奶奶有空了，我们就去其他山上找。”
    “好，等你奶空了，让她带你去。”莫庭雨听了孙女的话后立马同意道，孙女想去就去，找不找得到都没关系，就当去玩。
    “菀菀，你认识药材吗？”慕容清远在李林松喊莫紫菀的时候就已经停下了笔，这会听她说想去山上找药材也就多问了一句。
    “认识啊，不过认的也不多。”莫紫菀说道，“刘叔叔来给爷爷看腿的时候，我找刘叔叔教我的，我认会了药材就能去山上找药材挖，挖了就可以卖钱了。”莫紫菀一脸天真的解释着。
    慕容清远从来没想过还能上山采药挣钱，于是又跟着说道：“我能跟着你们一起去山上找药材吗？”
    “你认识药吗？”莫紫菀还没回应，李林松就向着慕容清远问道了。
    “不认识。”慕容清远回道。
    “你又不认识药还咋去找？再说了你不是还要抄书吗？要是去找药了，你还咋抄书！”李林松噼里啪啦的说道。
    莫紫菀偏头看向李林松，这反应，真是迅速啊！莫紫菀虽不介意教人认草药，但是李林松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若还无所谓，倒把李林松置于小气的地步上了！于是莫紫菀也装傻充愣起来，“大哥说的对，你又不认识药咋找啊？”
    “我可以跟着你们学！”慕容清远虽会读书写字，可到底也还只是个十岁的孩子，哪里就能啥都想到，只觉得莫家的人很好相处，再说了以后要长期留在村子里面，他们去山上，自己当然也要去，他们会的，自己也要会，所以根本就没想过李林松话里还有其他的意思，不会可以学，再说抄书，自己也不可能成天一动不动的在家抄书。
    “不行！”李林松听他说要跟着莫紫菀学认药材后就直接拒绝道。
    “为何？”慕容清远不解的问道。
    “要是你学会了，把山上的药都挖了，以后菀菀咋办？”李林松直接说道。
    慕容清远哪里会想到他不让自己跟着莫紫菀学认药是这个原因！不过在他说后也马上明了，“我知道了，我不去就是！”慕容清远说道，没关系，他们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意，日子还长着。
    莫紫菀也没想到李林松会如此的老实说，略微尴尬，后又觉得不得不说些什么，只得卖萌道：“慕容大哥哥，你别生气，我大哥只是怕有人去山上找药挖后我就找不到药了。”本想加一句‘要你是实在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的！’但一想到李林松把心里的话都急的说出来了，也就打算暂时不教算了，反正药材挖了拿回来后，他也能见着，有心的人就是不用人教也会认得。
    慕容清远摇头道：“是我顾虑不周！”说完之后又说道：“我就想着我也不能一直在家里抄书，然后听你们去山上，就想跟着你们一起上山，上山后我也帮着你们找药材。”最后还保证道：“我没想过要去山上挖药材挣钱，我抄书挣的钱已经够了。”
    李林松听了慕容清远的话后道：“你要是不想挖药材挣钱就可以和我们一起。”
    莫紫菀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李林松的想法了，我的大哥，咱能不能带点脑子！深深的怀疑起自己之前为什么会觉得他的憨厚老实是装的！以他现在这思维，说是憨厚老实都是照顾他了！这妥妥的不带脑子啊！
    慕容清远没想到一句话后竟然‘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于是忙点头应道，“好，我去帮你挖药材。”
    自己好像并没有答应教他吧！
    算了，自己堂堂一个大人，总不可能去和两个小娃掰扯这些！这也正常，他们都还是小孩，小孩思想简单，哪里像成年人那么多弯弯绕绕！
    说好去山上找药材后，慕容清远又继续抄起自己的书来，而莫紫菀则拿着李林松写好的半截纸看了一下，看后提了笔起来就在李林松写的字上圈了一个出来，打圈的是写的略好一点的字，圈完后对着李林松说道：“十个字里面就一个字勉强能看。”说完后便看着李林松的眼睛问道：“你是怎么在写的？”

 69 两个先生带来的压迫

    李林松一脸无辜的看向莫紫菀，“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写了。”
    看着手中的纸，上面的字歪歪斜斜，弯弯曲曲，很难看出他是很认真在写。虽然也要考虑到他才开始学习，不能有过高的要求，但一想到现代的学生，字也不是写的多，写的久就能写好。
    充分说明，不管是读书，还是写字，一开始的规矩很重要，没有好的开始，势必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继续严厉的对着李林松责问道：“既然是在认真写，为什么该直的不直？”
    这让他怎么回答？李林松只管低着头不说话。李林松闷头不说话的样子看在一旁的莫庭雨的眼里，张嘴就想帮李林松说话，但又想到孙女三岁起读书写字都能写好，林松都八岁了还写不好，是该严一点，不然以后进学堂了还学不好，不是让家里花冤枉钱么！这一想，莫庭雨也就闭上了嘴巴，不准备出声了。
    莫庭雨都不出声，慕容清远就更不会出声了，提着笔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抄着他的书。
    慕容清远自顾自的写着，可莫紫菀却拉了他下水，只听莫紫菀说道：“握笔的手要有劲，不能轻飘飘的在纸上画着写，拖着写，要把笔提起来写，你看看慕容哥哥写字是怎么在写。”
    李林松‘哦’了一声后就站到慕容清远的身旁看他写字。
    等他站着看了一会后，莫紫菀问道：“可看明白了？”
    李林松摇头。
    莫紫菀在李林松摇头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来，有些皱眉的看着自己的小手。
    莫庭雨看着莫紫菀气得把手都抬起了来，忙劝道：“菀菀，咱不着急，你大哥才开始学，就算是打也不能一下子就会了！”
    莫紫菀被自己爷爷的话给逗笑了，自己看着像是要打人吗？转头看向莫庭雨，“爷爷，我是在看我的手太小了不能手把手的教大哥握笔！”
    莫庭雨也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先生要打人了！”
    不过莫紫菀在爷爷的话后故意的说道：“爷爷说的也对，一遍遍的错下去是该有些惩罚，不然心里没个怕可不好！”说完后又接着道：“以后再写不好，就要受罚。”说完要受罚外，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慕容哥哥，你握住我大哥的手，教他写几个字！”
    慕容清远点头，“好。”于是在一旁抽出了一张未用过的纸来，又把自己手中的笔递给李林松，“你先握笔。”
    李林松有些紧张的握住笔后忽生出明日一定要和莫离一起出门，然后再一起回家，再然后一起学的想法来。只是奈何现在的他只能以一对二，享受着两个先生的教导！
    待李林松握住笔后，慕容清远也抬起手握住李林松的手，“运笔要稳，缓缓加力！手肘万不可随意移动……”
    慕容清远边说着边把李林松抄写的字又教他各写了一遍，写完后又让他自行再写。
    李林松提笔继续写时，这下就不只是莫紫菀站在他身旁看着了，就连慕容清远也站在旁边看着，不但看着，还出声提醒道：“手肘不要动，动手腕就可以了。”“慢一点，笔下缓缓用力！”“不对，重来！”
    莫紫菀很是高兴慕容清远帮着李林松纠正他的书写，甚至还定下了以后书写上就让慕容清远来教他们了。
    李林松绷紧的神经是在韩春霖来后才松开的，韩春霖来后李林松就说道：“春霖也来了，我们可以山上了！”
    莫紫菀其实也发现了李林松的紧张，在他说上山后也就不打算再让他写了，规矩虽要重视，可松紧度也是要有的。自己倒是想放他走，奈何慕容清远却不同意，只听过他说道：“你把后面几个字写完了我们再走。”
    韩春霖凑过来说道：“要上山吗？”
    莫紫菀点头，“我们去山上找药材。”
    韩春霖听后脸上瞬间露出笑来，道：“好，我们去多找些药材回来卖钱。”随后还对着李林松道：“林松哥哥你慢慢写，我等你。”
    莫紫菀也鼓励的说道：“就是，你慢慢写，不着急！”最后还说道：“慕容哥哥教你后，你写的都要好一点了，加油，后面会越写越好！”果然，不是自己教，就不用自己抄心，当当看客就好了！
    李林松在莫紫菀的话后也受到了一些鼓舞，点头道：“嗯。”
    莫庭雨看着李林松被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管着写字，听着慕容清远语气渐重的声音，还有在旁边一声不吭，满脸严肃的孙女，就是他坐在一旁都觉得不轻松，莫名的也跟着紧张起来，特别是在慕容清远一再的纠正李林松写要字要多注意的时候，他连嗓子有些痒后想吭一声都觉不好出声，一直忍者。
    和李林松一样，莫庭雨心里也在想着，自己得在他们读书的时候出去坐才行，不然自己也跟着受罪！
    谁说读书啥事都不干就轻松来着？在感受了莫紫菀对李林松加强教导后，莫庭雨觉得这读书可真是一点也不轻松呢！比起这个来，自己还宁愿去地里干活。
    李林松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瞬间觉得自己一下就轻松了好多，可轻松归轻松，却不能表现的太着急，看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说道：“写完了！”
    莫紫菀道：“好！我们先去山上。”
    莫紫菀的话后，李林松兔子一样的跑出去，“我去拿背篼。”
    莫庭雨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在他跑出去后也跟着说道：“去吧，去吧！多玩一会才回来！”等你们走了，我也轻松一下。
    李林松不只背了背篼，背篼里还装了镰刀，肩上还抗了一把锄头，兴匆匆的走来后说道：“走吧，要用的东西我都拿好了！”
    莫紫菀看着李林松一脸的高兴，和韩春霖写完作业后的表情完全一致，学渣不写作业的兴奋！忍着想要把他脸上的笑打压下去的冲动，“好，走咯！”莫紫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充满高兴和兴奋。
    李林松如昨日说的一样，并没有再喊李林子他们，到了山上后，莫紫菀先是把最最常见的药草——鱼腥草，从杂草里扯了两根出来，指着手里的鱼腥草说道：“这是鱼腥草，有清热解毒之效。”因为她也只记了主要作用，所以在给李林松三人说的时候也只说着自己知道的主要作用。当然，鱼腥草她本就是很熟悉，除了忽略了它是中药材外，它的作用和用法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鱼腥草，又名折耳根，是云贵川的最爱。吃火锅时可以涮着吃，需要下饭时拌着吃，还可炒来吃，炖汤，当调料，泡水……。看着手中新鲜的折耳根，对，在自己眼里它不是入药的鱼腥草，它只是折耳根。看着手中的折耳根，若不全面的解说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曾吃了那么多的折耳根！于是在说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后又接着往下说道：“可入药，也可做菜，还可像我们家里泡的菊花一样，泡水喝。”到嘴的‘鱼腥草又名折耳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李林松在莫紫菀说完后也跟着说道：“这是臭菜，我奶挖回家吃过，不好吃，臭的。”
    莫紫菀在李林松说臭后说道：“鱼腥草，顾名思义，有股鱼腥味。”但对于李林松说不好吃却是不认同，现代时，折耳根是吃火锅时必点品。一到夏季，家里凉拌菜里也少不了它的身影，“不是它不好吃，是你吃不来它，你口中的臭味，说不定正是别人口中的香味，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对此李林松倒是认同的很，“我奶说好吃，还说是香的！”
    说完鱼腥草后，怎能错过挖一些回去加菜的想法，顺着李林松的话就说道：“我们也挖一些回去，中午拌来吃，正好大家都尝尝。”
    鱼腥草说完，大家也都认识了，自然是边走边采挖。
    就在大家采挖鱼腥草的时候，莫紫菀又顺带的找到了之前说的黄芪，先是发现一株，接着在她说了一句‘不可能就只独独长一株出来，附近肯定还有。’于是除了莫紫菀外的三人便在采挖的这株黄芪周围开始了地毯式的寻找。
    不只是黄芪，还有后面莫紫菀找到的三七，以及和鱼腥草一样常见的薄荷，凡是找到一株，三人便在周围开始细细寻找，除了留了幼苗，其他则全都被挖的干干净净。四人的寻找直到李林松背去的背篼满的不能再满时才停止，即便这样，几人都还意犹未尽。所以，路上韩春霖还难掩兴奋地说道：“以后我们每天都上山来找药材，这个赚钱可比抄书轻松多了。”
    若是韩春霖知道因为自己这句话后会少了很多上山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口。所以在他的话后莫紫菀立马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再抄书了？”

 69 来自两个先生的压迫

    李林松一脸无辜的看向莫紫菀，“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写了。”
    看着手中的纸，上面的字歪歪斜斜，弯弯曲曲，很难看出他是很认真在写。虽然也要考虑到他才开始学习，不能有过高的要求，但一想到现代的学生，字也不是写的多，写的久就能写好。
    充分说明，不管是读书，还是写字，一开始的规矩很重要，没有好的开始，势必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继续严厉的对着李林松责问道：“既然是在认真写，为什么该直的不直？”
    这让他怎么回答？李林松只管低着头不说话。李林松闷头不说话的样子看在一旁的莫庭雨的眼里，张嘴就想帮李林松说话，但又想到孙女三岁起读书写字都能写好，林松都八岁了还写不好，是该严一点，不然以后进学堂了还学不好，不是让家里花冤枉钱么！这一想，莫庭雨也就闭上了嘴巴，不准备出声了。
    莫庭雨都不出声，慕容清远就更不会出声了，提着笔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抄着他的书。
    慕容清远自顾自的写着，可莫紫菀却拉了他下水，只听莫紫菀说道：“握笔的手要有劲，不能轻飘飘的在纸上画着写，拖着写，要把笔提起来写，你看看慕容哥哥写字是怎么在写。”
    李林松‘哦’了一声后就站到慕容清远的身旁看他写字。
    等他站着看了一会后，莫紫菀问道：“可看明白了？”
    李林松摇头。
    莫紫菀在李林松摇头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来，有些皱眉的看着自己的小手。
    莫庭雨看着莫紫菀气得把手都抬起了来，忙劝道：“菀菀，咱不着急，你大哥才开始学，就算是打也不能一下子就会了！”
    莫紫菀被自己爷爷的话给逗笑了，自己看着像是要打人吗？转头看向莫庭雨，“爷爷，我是在看我的手太小了不能手把手的教大哥握笔！”
    莫庭雨也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先生要打人了！”
    不过莫紫菀在爷爷的话后故意的说道：“爷爷说的也对，一遍遍的错下去是该有些惩罚，不然心里没个怕可不好！”说完后又接着道：“以后再写不好，就要受罚。”说完要受罚外，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慕容哥哥，你握住我大哥的手，教他写几个字！”
    慕容清远点头，“好。”于是在一旁抽出了一张未用过的纸来，又把自己手中的笔递给李林松，“你先握笔。”
    李林松有些紧张的握住笔后忽生出明日一定要和莫离一起出门，然后再一起回家，再然后一起学的想法来。只是奈何现在的他只能以一对二，享受着两个先生的教导！
    待李林松握住笔后，慕容清远也抬起手握住李林松的手，“运笔要稳，缓缓加力！手肘万不可随意移动……”
    慕容清远边说着边把李林松抄写的字又教他各写了一遍，写完后又让他自行再写。
    李林松提笔继续写时，这下就不只是莫紫菀站在他身旁看着了，就连慕容清远也站在旁边看着，不但看着，还出声提醒道：“手肘不要动，动手腕就可以了。”“慢一点，笔下缓缓用力！”“不对，重来！”
    莫紫菀很是高兴慕容清远帮着李林松纠正他的书写，甚至还定下了以后书写上就让慕容清远来教他们了。
    李林松绷紧的神经是在韩春霖来后才松开的，韩春霖来后李林松就说道：“春霖也来了，我们可以山上了！”
    莫紫菀其实也发现了李林松的紧张，在他说上山后也就不打算再让他写了，规矩虽要重视，可松紧度也是要有的。自己倒是想放他走，奈何慕容清远却不同意，只听过他说道：“你把后面几个字写完了我们再走。”
    韩春霖凑过来说道：“要上山吗？”
    莫紫菀点头，“我们去山上找药材。”
    韩春霖听后脸上瞬间露出笑来，道：“好，我们去多找些药材回来卖钱。”随后还对着李林松道：“林松哥哥你慢慢写，我等你。”
    莫紫菀也鼓励的说道：“就是，你慢慢写，不着急！”最后还说道：“慕容哥哥教你后，你写的都要好一点了，加油，后面会越写越好！”果然，不是自己教，就不用自己抄心，当当看客就好了！
    李林松在莫紫菀的话后也受到了一些鼓舞，点头道：“嗯。”
    莫庭雨看着李林松被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管着写字，听着慕容清远语气渐重的声音，还有在旁边一声不吭，满脸严肃的孙女，就是他坐在一旁都觉得不轻松，莫名的也跟着紧张起来，特别是在慕容清远一再的纠正李林松写要字要多注意的时候，他连嗓子有些痒后想吭一声都觉不好出声，一直忍者。
    和李林松一样，莫庭雨心里也在想着，自己得在他们读书的时候出去坐才行，不然自己也跟着受罪！
    谁说读书啥事都不干就轻松来着？在感受了莫紫菀对李林松加强教导后，莫庭雨觉得这读书可真是一点也不轻松呢！比起这个来，自己还宁愿去地里干活。
    李林松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瞬间觉得自己一下就轻松了好多，可轻松归轻松，却不能表现的太着急，看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说道：“写完了！”
    莫紫菀道：“好！我们先去山上。”
    莫紫菀的话后，李林松兔子一样的跑出去，“我去拿背篼。”
    莫庭雨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在他跑出去后也跟着说道：“去吧，去吧！多玩一会才回来！”等你们走了，我也轻松一下。
    李林松不只背了背篼，背篼里还装了镰刀，肩上还抗了一把锄头，兴匆匆的走来后说道：“走吧，要用的东西我都拿好了！”
    莫紫菀看着李林松一脸的高兴，和韩春霖写完作业后的表情完全一致，学渣不写作业的兴奋！忍着想要把他脸上的笑打压下去的冲动，“好，走咯！”莫紫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充满高兴和兴奋。
    李林松如昨日说的一样，并没有再喊李林子他们，到了山上后，莫紫菀先是把最最常见的药草——鱼腥草，从杂草里扯了两根出来，指着手里的鱼腥草说道：“这是鱼腥草，有清热解毒之效。”因为她也只记了主要作用，所以在给李林松三人说的时候也只说着自己知道的主要作用。当然，鱼腥草她本就是很熟悉，除了忽略了它是中药材外，它的作用和用法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鱼腥草，又名折耳根，是云贵川的最爱。吃火锅时可以涮着吃，需要下饭时拌着吃，还可炒来吃，炖汤，当调料，泡水……。看着手中新鲜的折耳根，对，在自己眼里它不是入药的鱼腥草，它只是折耳根。看着手中的折耳根，若不全面的解说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曾吃了那么多的折耳根！于是在说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后又接着往下说道：“可入药，也可做菜，还可像我们家里泡的菊花一样，泡水喝。”到嘴的‘鱼腥草又名折耳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李林松在莫紫菀说完后也跟着说道：“这是臭菜，我奶挖回家吃过，不好吃，臭的。”
    莫紫菀在李林松说臭后说道：“鱼腥草，顾名思义，有股鱼腥味。”但对于李林松说不好吃却是不认同，现代时，折耳根是吃火锅时必点品。一到夏季，家里凉拌菜里也少不了它的身影，“不是它不好吃，是你吃不来它，你口中的臭味，说不定正是别人口中的香味，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对此李林松倒是认同的很，“我奶说好吃，还说是香的！”
    说完鱼腥草后，怎能错过挖一些回去加菜的想法，顺着李林松的话就说道：“我们也挖一些回去，中午拌来吃，正好大家都尝尝。”
    鱼腥草说完，大家也都认识了，自然是边走边采挖。
    就在大家采挖鱼腥草的时候，莫紫菀又顺带的找到了之前说的黄芪，先是发现一株，接着在她说了一句‘不可能就只独独长一株出来，附近肯定还有。’于是除了莫紫菀外的三人便在采挖的这株黄芪周围开始了地毯式的寻找。
    不只是黄芪，还有后面莫紫菀找到的三七，以及和鱼腥草一样常见的薄荷，凡是找到一株，三人便在周围开始细细寻找，除了留了幼苗，其他则全都被挖的干干净净。四人的寻找直到李林松背去的背篼满的不能再满时才停止，即便这样，几人都还意犹未尽。所以，路上韩春霖还难掩兴奋地说道：“以后我们每天都上山来找药材，这个赚钱可比抄书轻松多了。”
    若是韩春霖知道因为自己这句话后会少了很多上山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口。所以在他的话后莫紫菀立马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再抄书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说的正是韩春霖这个年龄！一点没多想的就回道：“我已经抄完了啊！”说完还觉得自己很体贴的说道：“以后我每天都上山来帮你挖药材。”

 69 来自两位先生的威压

    李林松一脸无辜的看向莫紫菀，“我已经很认真的在写了。”
    看着手中的纸，上面的字歪歪斜斜，弯弯曲曲，很难看出他是很认真在写。虽然也要考虑到他才开始学习，不能有过高的要求，但一想到现代的学生，字也不是写的多，写的久就能写好。
    充分说明，不管是读书，还是写字，一开始的规矩很重要，没有好的开始，势必不会有一个好的结果。所以继续严厉的对着李林松责问道：“既然是在认真写，为什么该直的不直？”
    这让他怎么回答？李林松只管低着头不说话。李林松闷头不说话的样子看在一旁的莫庭雨的眼里，张嘴就想帮李林松说话，但又想到孙女三岁起读书写字都能写好，林松都八岁了还写不好，是该严一点，不然以后进学堂了还学不好，不是让家里花冤枉钱么！这一想，莫庭雨也就闭上了嘴巴，不准备出声了。
    莫庭雨都不出声，慕容清远就更不会出声了，提着笔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抄着他的书。
    慕容清远自顾自的写着，可莫紫菀却拉了他下水，只听莫紫菀说道：“握笔的手要有劲，不能轻飘飘的在纸上画着写，拖着写，要把笔提起来写，你看看慕容哥哥写字是怎么在写。”
    李林松‘哦’了一声后就站到慕容清远的身旁看他写字。
    等他站着看了一会后，莫紫菀问道：“可看明白了？”
    李林松摇头。
    莫紫菀在李林松摇头的时候抬起了自己的手来，有些皱眉的看着自己的小手。
    莫庭雨看着莫紫菀气得把手都抬起了来，忙劝道：“菀菀，咱不着急，你大哥才开始学，就算是打也不能一下子就会了！”
    莫紫菀被自己爷爷的话给逗笑了，自己看着像是要打人吗？转头看向莫庭雨，“爷爷，我是在看我的手太小了不能手把手的教大哥握笔！”
    莫庭雨也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先生要打人了！”
    不过莫紫菀在爷爷的话后故意的说道：“爷爷说的也对，一遍遍的错下去是该有些惩罚，不然心里没个怕可不好！”说完后又接着道：“以后再写不好，就要受罚。”说完要受罚外，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慕容哥哥，你握住我大哥的手，教他写几个字！”
    慕容清远点头，“好。”于是在一旁抽出了一张未用过的纸来，又把自己手中的笔递给李林松，“你先握笔。”
    李林松有些紧张的握住笔后忽生出明日一定要和莫离一起出门，然后再一起回家，再然后一起学的想法来。只是奈何现在的他只能以一对二，享受着两个先生的教导！
    待李林松握住笔后，慕容清远也抬起手握住李林松的手，“运笔要稳，缓缓加力！手肘万不可随意移动……”
    慕容清远边说着边把李林松抄写的字又教他各写了一遍，写完后又让他自行再写。
    李林松提笔继续写时，这下就不只是莫紫菀站在他身旁看着了，就连慕容清远也站在旁边看着，不但看着，还出声提醒道：“手肘不要动，动手腕就可以了。”“慢一点，笔下缓缓用力！”“不对，重来！”
    莫紫菀很是高兴慕容清远帮着李林松纠正他的书写，甚至还定下了以后书写上就让慕容清远来教他们了。
    李林松绷紧的神经是在韩春霖来后才松开的，韩春霖来后李林松就说道：“春霖也来了，我们可以山上了！”
    莫紫菀其实也发现了李林松的紧张，在他说上山后也就不打算再让他写了，规矩虽要重视，可松紧度也是要有的。自己倒是想放他走，奈何慕容清远却不同意，只听过他说道：“你把后面几个字写完了我们再走。”
    韩春霖凑过来说道：“要上山吗？”
    莫紫菀点头，“我们去山上找药材。”
    韩春霖听后脸上瞬间露出笑来，道：“好，我们去多找些药材回来卖钱。”随后还对着李林松道：“林松哥哥你慢慢写，我等你。”
    莫紫菀也鼓励的说道：“就是，你慢慢写，不着急！”最后还说道：“慕容哥哥教你后，你写的都要好一点了，加油，后面会越写越好！”果然，不是自己教，就不用自己抄心，当当看客就好了！
    李林松在莫紫菀的话后也受到了一些鼓舞，点头道：“嗯。”
    莫庭雨看着李林松被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管着写字，听着慕容清远语气渐重的声音，还有在旁边一声不吭，满脸严肃的孙女，就是他坐在一旁都觉得不轻松，莫名的也跟着紧张起来，特别是在慕容清远一再的纠正李林松写要字要多注意的时候，他连嗓子有些痒后想吭一声都觉不好出声，一直忍者。
    和李林松一样，莫庭雨心里也在想着，自己得在他们读书的时候出去坐才行，不然自己也跟着受罪！
    谁说读书啥事都不干就轻松来着？在感受了莫紫菀对李林松加强教导后，莫庭雨觉得这读书可真是一点也不轻松呢！比起这个来，自己还宁愿去地里干活。
    李林松写完最后一个字后，瞬间觉得自己一下就轻松了好多，可轻松归轻松，却不能表现的太着急，看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说道：“写完了！”
    莫紫菀道：“好！我们先去山上。”
    莫紫菀的话后，李林松兔子一样的跑出去，“我去拿背篼。”
    莫庭雨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在他跑出去后也跟着说道：“去吧，去吧！多玩一会才回来！”等你们走了，我也轻松一下。
    李林松不只背了背篼，背篼里还装了镰刀，肩上还抗了一把锄头，兴匆匆的走来后说道：“走吧，要用的东西我都拿好了！”
    莫紫菀看着李林松一脸的高兴，和韩春霖写完作业后的表情完全一致，学渣不写作业的兴奋！忍着想要把他脸上的笑打压下去的冲动，“好，走咯！”莫紫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也
    充满高兴和兴奋。
    李林松如昨日说的一样，并没有再喊李林子他们，到了山上后，莫紫菀先是把最最常见的药草——鱼腥草，从杂草里扯了两根出来，指着手里的鱼腥草说道：“这是鱼腥草，有清热解毒之效。”
    因为她也只记了主要作用，所以在给李林松三人说的时候也只说着自己知道的主要作用。当然，鱼腥草她本就是很熟悉，除了忽略了它是中药材外，它的作用和用法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特别是吃上。
    鱼腥草，又名折耳根，是云贵川的最爱。吃火锅时可以涮着吃，需要下饭时拌着吃，还可炒来吃，炖汤，当调料，泡水……。看着手中新鲜的折耳根，对，在自己眼里它不是入药的鱼腥草，它只是折耳根。
    看着手中的折耳根，若不全面的解说一番，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曾吃了那么多的折耳根！于是在说了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后又接着往下说道：“可入药，也可做菜，还可像我们家里泡的菊花一样，泡水喝。”到嘴的‘鱼腥草又名折耳根’的话生生的咽了下去。
    李林松在莫紫菀说完后也跟着说道：“这是臭菜，我奶挖回家吃过，不好吃，臭的。”
    莫紫菀在李林松说臭后说道：“鱼腥草，顾名思义，有股鱼腥味。”但对于李林松说不好吃却是不认同，现代时，折耳根是吃火锅时必点品。一到夏季，家里凉拌菜里也少不了它的身影，“不是它不好吃，是你吃不来它，你口中的臭味，说不定正是别人口中的香味，正所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对此李林松也是认同的很，“我奶说好吃，还说是香的！”
    说完鱼腥草后，怎能错过挖一些回去加菜的想法，顺着李林松的话就说道：“我们也挖一些回去，中午拌来吃，正好大家都尝尝。”
    鱼腥草说完，大家也都认识了，自然是边走边采挖。
    就在大家采挖鱼腥草的时候，莫紫菀又顺带的找到了之前说的黄芪，先是发现一株，接着在她说了一句‘不可能就只独独长一株出来，附近肯定还有。’于是除了莫紫菀外的三人便在采挖的这株黄芪周围开始了地毯式的寻找。
    不只是黄芪，还有后面莫紫菀找到的三七，以及和鱼腥草一样常见的薄荷，凡是找到一株，三人便在周围开始细细寻找，除了留了幼苗，其他则全都被挖的干干净净。
    四人地毯式寻找，直到李林松背去的背篼满的不能再满时才停止，即便这样，几人都还意犹未尽。所以，路上韩春霖还难掩兴奋地说道：“以后我们每天都上山来找药材，这个赚钱可比抄书轻松多了。”
    若是韩春霖知道因为自己这句话后会少了很多上山的机会，他肯定不会这么毫无顾忌的说出口。所以在他的话后莫紫菀立马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想再抄书了？”
    少年不识愁滋味，说的正是韩春霖这个年龄！一点没多想的就回道：“我已经抄完了啊！”说完还觉得自己很体贴的说道：“以后我每天都上山来帮你挖药材。”

 70确定

    莫紫菀也不理会韩春霖的话，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慕容哥哥，你的字写好，以后你负责教我大哥和春霖哥哥写字，我负责带他们读书。”
    慕容清远很是意外，意外莫紫菀让自己负责韩春霖和李林松写字。原本以为自己还要过上些日子才能融入到他们之间，没想到她现在就会让自己教韩春霖和李林松写字。
    是意外，但也高兴！很高兴莫紫菀能这么快的接纳自己，笑着点头应道：“好！我一定认真的教他们写字。”
    慕容清远的话倒是没让韩春霖觉得什么，可李林松就不一样了，想着出门前他教自己写字时，觉得自己以后怕是要经常被他说了。
    李林松怎么想莫紫菀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理。不过此时她还没顾到李林松哪里去。在慕容清远答应后，莫紫菀先是转头对着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你不想抄书也可以，以后每日练三篇字，每写完一篇都拿给慕容哥哥检查，检查过关后就不再重写，若是写得不好就重头再来，直到写好为止。”
    韩春霖一脸的不乐意，“我又没有像大哥一样写不好字？为啥还要让慕容大哥检查？而且我也会写了。”明明是大哥在写写字，咋还要让自己也跟着学？
    莫紫菀偏头看向韩春霖，质问道：“你的字写得很好了？”
    韩春霖也有他的小聪明，也不直接回答莫紫菀的话，而是说道：“可是书店都收了我抄的书了！”意思很明显，要是我写的不好，书店也不会收我抄的书。
    莫紫菀没想到自己想让他通过抄书后增加的信心、动力以及持之以恒的恒心却变成了骄傲！
    骄傲可以，但必须自身要有资本才能自傲！像他现在这样，却是不行的！适当的打击道：“为何给你的银子只有一两？”
    这下韩春霖不说话了！见他不说话，莫紫菀又接着说下去，“你能坚持抄完一本书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可也不能因此骄傲自大！”
    韩春霖见着莫紫菀一反刚刚好说好笑的样子，变得严肃起来后他也少了嬉笑，垂头应道：“知道了。”
    既然已经说起了这事，就要一说到底，于是莫紫菀接着严肃的说道：“不但不能骄傲自大，还应反省自己，可有没做好的地方？没做好的地方又当如何改正？”说完问道：“你可想过了？”
    韩春霖小声的说道：“没有。”
    莫紫菀喜欢韩春霖的地方就是他不但时刻谨记他是哥哥，要照顾好自己和韩秋露，而且还很听自己的话。即便这个时候，自己当着李林松和慕容清远说他，他也不做任何反驳的听着自己的话。上前拉住韩春霖的手，脸上的严肃一扫而空，声音也变得甜起来，“没关系，你才抄完书是该放松一下！等这两天休息好了，春霖哥哥你就好好想一想，若是以后再抄书，你要怎么抄才能把书抄的更好？韩叔叔说过，我们要边学，边总结，这样才能提高。”
    不管是对韩春霖，还是对李林松，莫离，或是村里来学习的娃们，莫紫菀都谨记着他们还小，上课的时候虽然要严肃，但偶也需要调节调节大家一直被压着的情绪！松紧有度才能让大家对自己保持一定的害怕，塑造威信感，也要和他们打成一片，心情愉悦才能提高学习的效率。
    韩春霖在莫紫菀拉着他的手后也回拉着莫紫菀，认真的点头应道：“嗯，我回家就想！”
    莫紫菀也顺势说道：“好，回家慢慢想，不着急。”后面还说道：“要是你一时没想到，我也可以帮你想。”
    兄妹两人边走边说，清风细雨的和韩春霖说好回家找抄书的不足后莫紫菀头一转又开始和李林松说起了写字来！
    “大哥也不用着急，以后慕容哥哥教你，你认真一些，把慕容哥哥教你的都牢牢的记在心里后写，很快就能和慕容哥哥写的一样好了。”
    在莫紫菀说李林松的时候，李林松往前走的步子就已经放慢了下来，他可不想再像在家的时候，慢慢的在后面走着，以为走在后面莫紫菀看不见自己就不会再说自己，可到底还是没能躲开，听见她喊的时候，李林松就不由紧张了起来，听她说完后又逐渐放松开来，也如韩春霖一样，点头应道：“好。”
    随后路上又恢复说笑起来，走到院子前的路上时就碰见迎面回家的莫离和宋南枝。
    莫离走在宋南枝的旁边，越走近，看的就越清楚。莫离潮红的面颊上都还带着一些汗珠，额头上的刘海也已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粘在额头上。一双不大的沾满了泥土的手，一手拿着一把镰刀，一手拿着一把不只是野菜还是野草的青绿，青绿中还夹着几朵粉红的小野花。
    莫紫菀看着莫离，买她回来有因为她可怜，也有想着她能帮着家里做些事。可每当看着她做事时心底又会忍不住的升起一丝丝怜惜和不忍来。
    不只是看着莫离生出怜惜和不忍来。看着她身旁的宋南枝，莫紫菀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她没有如莫离那样汗湿了头发，但任谁也看的出来她不轻松，肩背上的大背篓，压的她弯了腰，也压得她步履缓慢。
    爷奶是节约惯了的人，即便现在家里有了些银子，可他们也是舍不得多用。而生为农户的他们更舍不得家里的田地，只要不是病的下不了地，就每日都会下地干活。
    要想让他们不下地，就只有请人来帮着打理田地。而请人，他们轻易是不会同意，因为不想浪费钱！
    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们！农家人过日子，谁家不是把钱捏的紧紧的。只有手中的余钱多起来，或是家里有了固定的收入，他们才会大方一些。
    靠着抄书一月四两银子的收入虽不低，但自己很累，且自己年纪还小，长时间抄书，很容易近视。在现代，近视是无所谓，可这古代，没有眼镜可戴，她还是想保护好视力。所以抄书不在长期的挣钱行列。再有就是挖药材，挖药材虽可成长期挣钱法子，可现在的自己太小，不能一人出门找药材。
    思来想去，最好的就是把印刷的法子弄出来后和谢文华合作，自己出法子来提高印刷，他则出钱出人力来完成印刷。不过还有一个人不能少，得先和韩叔叔商量好，有些事自己是不宜多出面，有他出面更合适。
    莫紫菀想着挣钱，慕容清远也在想着，莫家的条件太差了！自己要怎么样才能让莫家好过起来呢？
    和莫紫薇一样，心里把抄书和挖药材都过滤了一遍，抄书来的太慢也他太少！一下就被他否认。至于挖药材，他虽不知道今天的这一背篓能卖多少钱，但是依照莫家的日子，还有在后院里晒着的药材看，应该也卖不了几两银子！
    因为要是药材卖的钱多，莫家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穷！想归想，可一时他也没想出好法子来挣更多的钱！
    莫紫菀跑向宋南枝，，心疼的拉起宋南枝的手喊道：“奶奶。”
    宋南枝有些气喘道：“你们又上山去找药了？”
    莫紫菀应道：“嗯，我们找到了好多。”随后又小声一些道：“又能卖到一些钱了！”
    宋南枝看着李林松肩上的背篓，看着他也背的有些吃力，“累着了吧？林松！”
    李林松背着背篓应道：“不累！”
    宋南枝继续说道：“一会回家好好歇会，晌午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两拨人，各背着一个满满的背篓回家！走进院子的时候莫庭雨就撑着拐杖出来喊道：“都回来了！”“灶房里的水我都给你晾着的！”
    莫庭雨看着老伴累的喘着粗气。还有几个娃也跟着帮忙，心里很是内疚，恨这腿咋就还不好！
    宋南枝把背篓往屋檐下的台阶上一放后身子瞬间就轻松了下来，“总算是把豆子给收回来了。”
    这豆子可不好收拾，必须连根拔，一个上半晌都在不停的拔着豆子的藤，手痛不说，就是手臂都给拔酸了。放下背篓后对着莫离说道：“你快去把手好好洗下，磨破皮的地方也要好好洗才行，痛也要忍着点。”
    “她手咋了？”莫庭雨关心的问道。
    莫紫菀也走近向莫离，把她的手拿起来，“你手怎么了？”
    宋南枝回道：“到了地里她就和我一起扯豆子，我也没多想，就让她跟着扯，扯了一会后，我看她在看手，我才问她咋了，她才说手有些痛！我才想起来她们娃的手嫩，磨破皮了。”
    “这娃也太实诚了些，也怪我，我也没想那么多。”
    宋南枝说完又对着莫离说道：“以后有啥可别再闷着了，咱都是一家人了，有啥不好说的！”
    莫离笑着点头，：“嗯。也不咋痛！”
    唉！穷人家懂事的孩子还真是让人心疼！心疼莫离后，莫紫菀决定晚上就和韩书贤说说印刷的事。

 71 李大岗继续来读书

    做晌午时，宋南枝并没要莫离再跟着自己去灶房里煮饭，而是让她把手洗了后就去找莫紫菀读书去。在对莫离说完不要她去灶房煮饭后转头就叮嘱莫紫菀，让莫紫菀今天不要让莫离写字，说是莫离的手痛，不能拿笔。
    莫紫菀看着宋南枝，又想起爷爷早上让她不要打大哥事来，看向慕容清远问道：“我很凶？”
    慕容清远看着偏头看向自己，一脸迷糊的莫紫菀，马上肯定道：“没有的事！读书若是不严厉管教，就教不好。”
    莫紫菀也就是想跟宋南枝撒撒娇，在慕容清远一本正经的回答后，冲到宋南枝身边，抱着宋南枝的大腿就撒娇道：“我不干，我不干！奶奶说我凶，奶奶只关心莫离姐姐！奶奶不关心我了！”说完还假意的嚎了起来。
    宋南枝哈哈大笑着把冲到自己身边抱住自己的孙女一把抱了起来，“我的乖乖哟，我的菀菀最乖了，一点都不凶，奶奶也最疼我的菀菀了。”说完还又笑说道：“谁说我菀菀凶了，奶奶打他乱说话。”
    莫紫菀看向莫庭雨眨了眨眼，“爷爷说我凶！我没想到要打大哥，可爷爷说我要打大哥！”
    宋南枝马上接道：“好！奶奶一会打你爷爷！让他不要乱说话。”
    莫紫菀好笑的听着她奶口中毫无原则，随口说出来的诓小孩的话！等她说完又亲密的抱着宋南枝的脖子笑嘻嘻说道：“我也最爱奶奶了！”随后还跟着说道：“让慕容哥哥教莫离姐姐读书，我去陪奶奶煮饭，我烧火，奶奶炒菜。”
    对莫离，宋南枝都舍不得让她多做事，想着她一个小娃也挺不容易，但凡家里能多一个人帮她忙活这家里家外，她也不想莫离跟着自己干活。
    可即便是带着她干活，那也不是啥事都在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做。就像是刚在扯豆子的时候，发现她手破皮了就马上让她不要再扯了，只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把掉落在地上捡豆子。
    捡豆子不是啥重货累活，也不会再伤到手，不然是不会再让她做的。对莫离自己都不忍心，更何况是对莫紫菀，宋南枝听了莫紫菀要跟着自己去灶房烧火，就更舍不得让莫紫菀去灶房了，虽然她会烧火了，可她还是不想莫紫菀去，且孙女这细嫩的手就只适合读书写字，去弄那些柴火，一会伤着手可咋办？还有水火无眼，要是火星子沾到孙女脸上手上可咋办？于是说道：“煮个饭又不忙，那要你来帮忙，我自己忙的过来。这会你要是不想读书，就陪着你桉桉弟弟玩一会，下半晌你又要忙，又耍不成了。”
    莫紫菀听到让自己和李林桉完，嘟哝着嘴道：“还不如烧火。”
    宋南枝伸手点着莫紫菀额头，“你桉桉弟弟要是知道你不想和他玩，可是要生气了。”
    在莫紫菀还想说去灶房烧火的时候，李林松说道：“送奶奶，我去烧火，早上菀菀妹妹已经给我讲了，这会就让菀菀妹妹和慕容大哥一起教莫离。”说完就往灶房里跑去。
    莫庭雨看着跑开的李林松，笑道：“让他去烧火也好，一会早点吃饭，下半晌也能多上一会课！”
    宋南枝放下莫紫菀道：“也好，有他帮着，也能早点煮好。”
    在宋南枝去做饭时，莫庭雨则坐在屋檐下把豆子一颗颗剥下来，而莫紫菀在陪着莫离把手洗净后也是让她把之前教过的拿来读，边读边再理解其意。在莫离读书的时候，莫紫菀也静心下来继续抄书。
    慕容清远则更不用说了，一起和莫紫菀抄书。
    午饭后，莫紫菀照例回屋午歇一会。等到午歇起来后村里的娃也陆续的来到了莫家，一会便满满一屋子的娃。
    莫紫菀看着大家都来齐后便准备开始今天的讲课，正说着‘昨日我们讲的大家可还记得？’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子里响起李大岗的声音来，“菀菀！”“菀菀！”
    莫紫菀听见李大岗的声音后，看向韩春霖说道：“春霖哥哥，你先带着大家把昨日学的温故一下，一会我们再讲新课。”
    韩春霖虽耍心重，但是在当小先生这件事上还是很认真，很喜欢的，也很积极，马上应道：“好。”
    莫紫菀出了屋子就看见李大岗和他娘杜春霞一起站在院子里，而杜春霞的手里还提着个一个篮子，见着两人，莫紫菀招呼道：“杜婶婶，大岗哥哥。”
    李大岗见着莫紫菀就兴奋的说道：“我和我奶说好了，她不会再来闹了。”
    杜春霞也跟着说道：“菀菀，婶子谢谢你还愿意教你大岗哥哥！”
    莫紫菀对李大岗，和李大岗的父母其实并没什么，就是他奶，要说怕她也不是怕，就是觉得这种人很烦，对于让人厌烦的人也就没必要和他多来往，免得徒增烦恼。在看着客气有礼的杜春霞后，莫紫菀也有礼的说道：“杜婶婶不用客气，大岗哥哥愿意学就好，反正我平时也没啥事，有大家来家里一起玩也更好玩。”
    这时莫庭雨从屋里走了出来，“大岗娘来了！”
    杜春霞喊道：“莫叔，你腿咋样了？”
    莫庭雨道：“好多了！这不，拄着这个拐杖都可以走几步了，比以前强多了。”
    杜春霞往街沿上走去，把手中的篮子伸出来说道：“这是大岗跟着菀菀学认的，也不晓得他认得准不准，说莫叔你的腿吃这个药好。”
    “这是大岗去山上玩的时候挖回来的，一直放在家里不让我们动，说莫叔你在用这个药。之前他就想拿来的，又怕你们不要。”说完后把篮子往墙边上放过去道：“我先放在这，菀菀一会你再好好看看，要是没错，能用上就给你爷爷拿来用。”
    根本就不需要多看，莫紫菀闻着篮子里传来的味道都能确定他们带来的就是三七，不过还是看了过去，只见篮子里的三七已经被打理的干干净净，也看的出来是积攒了一段时间的，有些都已经被晒焉，有些又看着像是才挖出来。
    莫庭雨见着杜春霞把篮子放墙边，忙说道：“你这是做啥？快拿回去，现在我也没咋吃药了，你这么多我拿来也没啥用，你快拿回去，改天让你宋婶子带你去县里的医馆，医馆里在收药材。”
    杜春霞道：“莫叔，啥钱不钱的。就算大岗认的没错，这一小把怕是连个鸡蛋钱都不值。”
    “大岗以前是捣蛋了些，可自从和菀菀一块玩了后，就听话了不少，他心里明白谁对他好，谁为他好！我也没想到他能记得说这个莫叔你能用，都是娃的心意，莫叔你莫见怪才是。”
    杜春霞这会倒是能说会道了，为了子女，这个本不善言辞的女人现在也会说了起来。
    莫庭雨在杜春霞的话后说道：“男娃子是要调皮一些，大一些了也就懂事了！以后跟着菀菀认些字也是好的，不说会读书写字能挣钱啥的，这娃会读书了，见识也能多些，也能早些懂事，总好过我们大字不识一箩筐，啥都不知道。”
    杜春霞在莫庭雨说完后又感激道：“也就莫叔你和宋婶子大气，要是换做其他人，怕是也不能让大岗再来屋里了。”
    随后又保证道：“莫叔，你放心，我娘她以后肯定不会再来闹。”
    莫庭雨听后笑道：“这就好，这就好！”
    宋南枝不在家，杜春霞也就没多留，站在屋檐下和莫庭雨说了几句话后就往回走去。
    莫紫菀在杜春霞走了后对着李大岗问道：“你都会认三七了，咋不去山上多找一些？多找一些挖回家后也能拿县里去卖钱。”
    李大岗说道：“我是想拿来给你的，没想要去卖钱！”
    莫紫菀谢道：“谢谢大岗哥哥。”
    莫紫菀是真的没想到李大岗会记着自己说的爷爷需要三七这句话，意外之余又觉得李大岗其实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自己并未对他多好，可他却能记着自己对他的这一点好，并来回报着自己。
    还有在上山碰到他和别人打架的事，也是因为维护自己才打的架。
    他正用自己的方式帮着自己，莫紫菀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维护，也很高兴当初在山上定下了让他来跟着自己继续读书的决定，“前些日子你没来，我们已经学到后面去了，你现在只有先跟着大家一起学，课后要是不懂你可以再来问我，或是问其他人也可以。”
    李大岗点头应道：“好！”随后便跟着莫紫菀进到屋里读书。
    课后，李大岗也没多耽搁莫紫菀，只把课中没学会的几个字去找莫紫菀又教了两遍后便回家去。
    在给大家上完课后，莫紫菀也没再耽误自己的时间，继续抄起书来！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停下手中的笔，晚上她是不准备再继续抄书了，保护眼睛更重要一些！
    带着李林桉玩了一会后也到了晚饭的时间，吃过晚饭后就往韩家走去，准备在听完课后和韩书贤商量印刷的事。

 72 商议印刷

    到了韩家后便开始了今天的学习。莫紫菀喜欢听韩书贤讲课，在他的讲解中，莫紫菀不但能学习到书本中的内容，还能了解一些关于这个朝代的很多事，这可是大新闻，除了从他嘴里知道一星半点，其他地方可是一点也听不到的，所以每次听课，她都是特别的用心。
    对于爱学习的人来说，学习的时间总是很短暂，就如莫紫菀此时一样，明明才一会时间怎么就结束了呢？
    感叹时间过得很快后，莫紫菀就想着把印刷的事说给韩书贤，拉着韩书贤说道：“叔叔，我有话给你说。”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明亮的大眼睛，想着她应该是想要问一些关于刚刚课内的一些问题，“哦？什么事要和我说？”
    莫紫菀看向韩春霖，一点不见外的说道：“春霖哥哥，你先去陪露露妹妹玩，我和叔叔说完话了再来找你们，到时我们再一起玩。”这话说的完全没有自己是在人家家里的感觉，一副主人翁的样子。。
    韩春霖想留下来听他们说什么，所以这会并不想出去找韩秋露玩，有些小醋意的说道：“你都没给我说什么事？我也要听。”
    莫紫菀想了一下，让他留下来也没关系，于是替自己开脱道：“我想着你上课累了，就想你先去休息！既然你不想休息，那我们就一起商量。”
    “好，我和你们一起商量。”韩春霖说道。
    韩书贤抿嘴忍着笑，暗想着菀菀要是哪一天把自己这个傻儿子卖了，他怕是还会高兴的替菀菀数钱！暗笑过后看着莫紫菀一本正经撒谎的样子，不过菀菀又怎会是那样的人！
    韩春霖留下来后，莫紫菀也不再耽搁时间，开始说道：“叔叔，谢伯伯让我一直抄《论语》，说不管我抄好多，他都能卖出去！”
    韩书贤以为莫紫菀认为谢文华让她抄《论语》挣钱是在照顾她，而不是真的能很快卖出去，就如同谢文华照顾春霖一样，明明写的很差，却还是收了！
    她能想到谢文华是为了照顾春霖，也能想到自己的身上去，于是解释道：“如果单是《论语》，手抄本不一定能很快的卖出去，但是加了注释却是不一样，有了注释的书，就算是没有先生讲，也能理解到书中的意思，更何况还是大家做的批注，这可是有钱也不一定能卖到的。这也是不管你抄好多她都能卖出去的原因。”
    莫紫菀点头道：“嗯，谢叔叔也说过，说都是因为有注释才好卖的。”
    韩书贤这才知道她说的可能是另外的话题，“那你是想说什么？”
    莫紫菀道：“我想说的是印刷！”
    “印刷？”韩书贤不明白她怎么会想到印刷来。
    莫紫菀点头回道：“对，既然带注释的《论语》这么好卖，直接多印一些不更方便吗？”
    “你说的这个，你谢伯伯早就开始在复印了，只是一直没印好。”韩书贤说道。
    “我问过谢伯伯为啥不找人刻字印刷，他也说了，一直没印好。”莫紫菀说道。
    韩春霖听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说话，一点都不好玩，也不感兴趣。想走，可又想着是自己主动留下的，一时不好又不好意思走，很是挣扎了一番后说道：“爹，菀菀，你们先商量着，我去看看妹妹再来。”
    韩书贤再次抿嘴，也不揭穿自己傻儿子找的借口，还送上台阶道：“好，那你去吧！你妹妹估计也想你了。”
    莫紫菀也顺势的说道：“没事，我和叔叔慢慢说，你多陪会露露妹妹也行。”
    韩春霖就在他爹和莫紫菀给的台阶下去找他妹妹玩去了。
    等到韩春霖走后，莫紫菀才奔入主题，“叔叔，我想到了印刷的好法子，肯定能成功。”
    莫紫菀的话给韩书贤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可看着莫紫菀，她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是照常人的思想，是一万个不可能！可在第一反应后又有些迟疑了！
    不管是说话做事，菀菀从来都没有过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和做法，她这样说必然是有她的思考，于是说道：“说说看，你有什么好法子！”
    莫紫菀打算把活字印刷和蜡纸印刷都说出来，并不打算自己先试验，试验后再说，自己这个年龄光是有想法还好解释，若再动起手来，就会又多一个解释，且若能试验成功就算解释也没事，可蜡纸的试验还需要油墨，她根本就找不到这东西，若换成墨水试验，效果必然不佳。
    她希望把这个不佳的效果是和韩书贤一起见证出来的，后来她再想出了法子解决的！这样也能少点对她的怀疑！道：“谢伯伯说不能提前把字刻好，因为每一本书的内容都不一样，只有确定了要印的内容后才能正式刻字准备印刷。”
    韩书贤点头，“是这样的。”
    莫紫菀接着又道：“若是这样，每次刻字都会耽误很长时间，而且还容易出错，出错后不但不易修改。”
    韩书贤见她说的头头是道，刚刚的第一反应早已不在，这会心里猜想着她可能是真的想出了好法子来了，震惊于她真的想出印刷的法子后，又高兴她能第一时间和自己说这事，“的确，若是没刻几个字还能从来，但遇到一页都差不多刻完的就只能把原有的木块给去除，再补一块上。”后面还接着说道：“即便补上了，可前面刻印的也有差异，不管是整齐上，还是美观上都当不了没出错的，这还是发现了错能改的，有些没发现的错误，直接印出来就是错的，也就导致了印的书不好卖，或是卖不出去，这也是你谢伯伯为何一直没开始印刷的原因，因为现在印出来的还没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莫紫菀道：“我想的法子不是照着书来刻字，而是照着书的内容来找字，找出每一页需要的字后把它们拼在固定的盘中形成一篇文章再开始印刷。”
    韩书贤大概的理解到了她说的意思，这个意思是先刻一些字准备着，行是行的通，但是每篇文章的内容不一样，由不一样的字组成，若不确定，根本没法提前准备。道：“可每篇文章的内容不一样，你怎么提前准备？”
    莫紫菀莞尔一笑，“虽然每一篇文章的内容不一样，但都是那些字来组成了，我们提前把所有的字都刻好准备着不就好了吗？”
    韩书贤没想到她要说的准备是把所有的字都刻好，这个可不容易，光是把每一个字刻完就要花费好多功夫，而且不说一整本书有好多重复的字，就是一页里面或许都有很多个重复的字，要准备多少才能准备够？“就算你准备一些字，但你想过每一本书有多少重复的字没有？这些重复的字你要怎么准备？”
    莫紫菀道：“这个简单，每个字都多刻几个备着以用做重复出现的替补，为了方便找，所有的字按照发音或是笔画多少来排列，这样找起来也方便。”
    “若是多刻的字用完都还不够，就临时增加，临时增加的毕竟是少数，就算是停下来做增加也比整本书刻印来的快。”
    莫紫菀也暂不管韩书贤的想法了，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而且不用木头雕刻，木头雕刻的字放久了容易变形，而且雕刻的时候也很慢，也许还会因为是木头的原因导致印出来的效果不好！所以我想的是用泥土，先把泥土和好后，切成刻字大小的小块，然后泥土半干时刻字，刻好所有的字后再入炉烧制，烧成陶瓷样，这样不管多久都不会变形。”
    韩书贤彻彻底底的明白了她说法子了！可这一明白后也就更加的震惊了！“你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这个很好搪塞，错，很好解释！莫紫菀解释说道：“叔叔不是说过我们用的碗是泥土烧出来的嘛？我就想着泥土能烧出碗来，如果把字刻在泥块上也烧的出来。”
    韩书贤叹了一声，又说起了不知道已说过好多回的话，道：“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是怎么长的！”
    莫紫菀笑了起来，“叔叔也觉得可以是不？”
    韩书贤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莫紫菀道：“嗯，我们先找人刻一页的字烧出来看看效果！”
    韩书贤伸手摸着莫紫菀的头，“这个你就不用多想了，我会想办法的。”还是叮嘱道：“这事可别在对外说了。”
    莫紫菀点头，笑眯眯的应道：“我只给叔叔说，婶婶都不说。”
    “小调皮。”韩书贤宠溺的笑道。
    “我还想了另外一个法子哦！”莫紫菀带着些小傲娇说道。
    “还有法子？”震惊已经不能形容韩书贤此时的想法了。
    “嗯！”莫紫菀应道，随后又接着说道：“就是把蜡烛融化了，然后把纸浸在蜡里晾干，再用小刀在浸满蜡的纸上刻字，不过要把带蜡的纸刻透，刻好后蜡纸下面放一张纸，再用墨汁刷在蜡纸上，墨汁顺着刻印的地方浸下去就能印出纸来。”

 73 试验开始

    莫紫菀说的简单，简单到韩书贤当即就想找来蜡烛一试。只是可惜了家里只有油灯，没有蜡烛。
    韩书贤从莫紫菀说了蜡纸印刷这事后就一直记挂着这事，第二日到了县城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到杂货铺子买了二十只蜡烛准备下半晌结束授课后就回家试验，甚至还把今晚要对莫紫菀和韩春霖教的新课往后延迟了时间，先做试验，试验结束后根据情况在上课。
    下半晌回家的韩书贤在走近院子时就见着韩春霖正带着小闺女在院子里玩，只见韩春霖正把手上的小野花往韩秋露头上戴，花很好看，自己的小棉袄更好看，可为何更好看的小棉袄戴上满头都是很好看的小花后就那么想让人发笑呢！
    走过去一把抱住手里还捏了一大把小野花的韩秋露。韩秋露一直在专心的玩着手里的花，突然被人抱起，马上转头过来，看着是爹爹后眉眼一下就弯了起来，高兴的喊道：“爹爹！”“爹爹！”喊完还举起手里的小花来要往韩书贤的头上戴去，“爹爹-------戴-----花花！”
    韩书贤笑道：“爹爹不戴，咱们露露戴就好了。”
    不给妹妹戴花后的韩春霖注意力也转向了韩书贤，特别是韩书贤手上提着的油纸包，以为韩书贤又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问道：“爹，你提着的是啥？”
    韩春霖问，韩书贤就顺手把手里的蜡烛递给韩春霖，道：“我买的蜡烛，你拿屋里放着去。”
    韩春霖一听不是吃的，瞬间没了刚刚的期待，接过蜡烛后应道：“哦。”接过蜡烛后的韩春霖又问道：“爹，你咋买那么多的蜡烛？”
    “备着，油灯用完了的时候好用。”韩书贤说道，完全没有对怀里小闺女说话时的那么轻柔。
    韩春霖在听了韩书贤的回答后就转身进屋放蜡烛。
    韩春霖一走，韩书贤就更专心的看着怀里的乖女儿了，满头的花特别的抢眼，特别是那些花瓣都被揉捏的掉了个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花心，剩下的全是花瓣掉的七零八落的残花。
    没找出一朵完整的花的韩书贤伸手就想把闺女头上戴着残花给取下来，顺便把弄得乱糟糟的头发给她理下，可韩秋露却捂住自己戴上的花花，嚷道：“不取，不取，要戴！”
    韩书贤见她不想取下来，也只得依她，“好，好，爹爹不取花花，我闺女戴着最好看，最漂亮了。”
    听到称赞自己漂亮，韩秋露乐得又喊了起来，“漂亮，漂亮。”
    逗着韩秋露的时候，放完蜡烛的韩春霖又走了出来，“爹，菀菀妹妹今天表扬我，说我写得字比以前的好了不少。”
    韩书贤怀着复杂的心情听完韩春霖有些得意洋洋的话，一个六岁的娃因一个四岁的娃表扬而沾沾自喜，洋洋得意。平复了下复杂的心情，暗暗的告诫自己，不着急，不着急！像菀菀这样的，世上能有几个，不要说几个，就她一个都已经是不得了了。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轻柔下来，“怎么今天就写好了呢？”
    韩春霖高兴的回道：“慕容哥哥教我写的。”
    韩书贤此时很是无奈，心里想着老子教了你几年，你现在竟给我说慕容小子教了你的！老子以前难道是教的猪？但还是问道：“那你慕容哥哥是怎么教你的？”
    韩春霖继续高兴回说道：“其实他也没怎么教我，只是每行给我写了一个字让我参照着写，除了前面第一个字，后面都是我写的，慕容哥哥还说了早点写完，写好后就我们就可以又去山上找药挖了。”
    说到挖药就更兴奋了起来，“昨天我们挖了满满一背篓药材，菀菀妹妹说等吗去县里医馆卖了钱我们都有份。”
    韩书贤看着儿子的兴奋高兴劲，“你想去山上挖药材？”
    韩春霖点头，“嗯，挖药材可好玩了，我们今天又去山上挖了药材，还挖了好多野菜，我还带回来给娘煮饭了。”
    韩书贤鼓励道：“好，等会我也尝尝你挖回来的野菜是啥味道。”顿了一下后又道：“只是你菀菀妹妹他们还要抄书，你也不可多闹着去山上。”
    韩春霖点头应道：“嗯，我们没有天天都去！”
    韩书贤又道：“一会再写一篇字我看看，要是还能写的好，这次我休沐的时候就带你去县里买你喜欢的木剑。”
    韩春霖没有犹豫的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去写。”
    韩书贤制止道：“等会再写，马上要吃饭了。”就算是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也是不会让他现在就去写，这可是他专门为他布置的，打算等会利用他写字的时间和菀菀做蜡纸出来印字。
    韩书贤说完后，俞思莲也走了出来，喊道：“春霖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韩家刚刚吃完饭，莫紫菀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春霖哥哥。”
    喊声一结束，屋里就响起了回应的声音，“诶！菀菀妹妹！”
    莫紫菀进到屋里后又喊道：“叔叔，婶婶。”
    俞思莲问道：“吃过饭了没？”
    莫紫菀回道：“吃过了，今天下半晌我奶没去地里，早早的就把饭做好了。”莫紫菀边走边说，走到韩秋露身旁，看着她头上被揉捏的焉了，残了的花，花儿焉了残了也就算了，为啥要戴的满头都是，真真的成花姑娘了！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布偶伸到韩秋露面前，“露露妹妹，看看这是什么？”
    “要-要！”韩秋露马上伸手到莫紫菀的手里去拿布偶玩具。
    “给你小狗狗！”莫紫菀说道。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递给韩秋露的布偶小狗，称赞道：“你这个做的倒是精致小巧！”
    莫紫菀一脸神秘的向着俞思莲问道：“婶婶猜这个小狗是谁做的？”
    俞思莲想都没想的就说道：“你奶奶呗！”
    莫紫菀咧嘴笑道：“错了，这是莫离姐姐缝的！”
    俞思莲有些惊讶，拿过闺女手里的玩偶，拿在手里后看的更清楚一些，虽然针脚处有些不够细密整齐，但对一个八岁的孩子来说，这已经是很好了！“没想到莫离这么小就有这么好的手艺了！”
    韩秋露在她娘拿了她的玩偶后就不高兴了，扑在俞思莲身上就闹着要要回玩偶！“好，还给你，还给你！”俞思莲把手中的玩偶还回到韩秋露的手里。
    “露露妹妹乖，等明天我们又让莫离姐姐做其他的小动物玩。”莫紫菀说道。
    “我也要！”韩春霖看着妹妹有，他没有就眼热！
    莫紫菀转头看着韩春霖，“好！明天也给你做一个！”
    韩书贤在书院的时候就想着回来做蜡纸印字，这会就想着早点试试，看能不能成，于是对着韩春霖说道：“你先写字，我和你菀菀妹妹昨晚商量的事还没商量好，等商量好了再讲新课。”随后还提醒道：“别忘了刚刚说的话，写好点。”
    韩春霖这次一点也没有想要去听他们说话的想法，点头应道：“好！”
    韩书贤又道：“走，我送你去书房里写，一会我和你菀菀妹妹就在厅堂里说话，免得我们在书房说话影响你。”
    韩春霖听话的跟着韩书贤去了书房，到了书房后韩书贤在书桌上拿了几张纸和一套笔墨后就紧跟着又走出书房。
    进到厅堂放好纸笔后的韩书贤又转身把饭前让韩春霖拿进来放的蜡烛拿到了桌子上，摆好要用到的东西后对俞思莲说道：“你去把门关上一些。”
    “我去！”莫紫菀不等俞思莲回应就跑向了大门，关好门转身回到桌子面前时就见着韩书贤拿着一个杯子凑近火上烤着，而杯子里还装着被折断的蜡烛。
    看着韩书贤烤着蜡烛，莫紫菀则想着蜡烛融化后要怎么样浸湿纸张！只是她还没想好，就见韩书贤对着身旁的俞思莲再次说道：“把咱们家的托盘拿来用下！”
    俞思莲是知道他们在做蜡纸，只是一时没明白用盘子做什么？“托盘拿来做啥？”
    韩书贤回道：“一会好装腊和纸！”
    俞思莲也不是笨人，一想也明白了，杯子那么小肯定是没法把纸装进去的，托盘正合适，纸放进去后平平整整的，再把蜡烛倒进去正好可以把纸全部染上腊。于是俞思莲把怀里抱着的韩秋露放下来，“娘去拿个东西，你和姐姐在这玩。”说完还对莫紫菀说道：“菀菀，把妹妹看着点。”
    “好。”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也从板凳下爬下来，拉着韩秋露，“露露妹妹，我们到那边去玩。”
    莫紫菀拉着韩秋露到一旁的椅子边上玩，玩什么呢？当然是玩平常玩过的拍手游戏，不过这拍手游戏早被莫紫菀改成了不同版本，关于数数的，关于成语的，还有关于吃的等等，现在她们玩的是成语，莫紫菀让韩秋露把手平伸出来，然后她再向下拍去，并说道：“一鸣惊人！”
    说完就把手如韩秋露一样平伸着等韩秋露来拍，韩秋露高兴的拍下来，也跟着莫紫菀说道：“一鸣惊人！”
    接着又是莫紫菀：“二分明月！”若是和韩春霖他们玩，哪里会有拍手，直接你说一，我就说二，再往后便是三四，依次往后说，直到接不上来。
    韩书贤嘴角挂笑，暗笑不已！菀菀这小先生当着可比自己称职，尽心多了！别人家里的娃还在学说话的时候，自己家的娃就已经会背诗，背成语。
    等到韩书贤把蜡烛全部融化后，俞思莲也把桌上的纸平整的放到了托盘，不但托盘里放好了纸，就是桌上她也铺上了好几张，准备一会把纸从桌上拿出来后好放在桌上凉晒。
    韩书贤把融化后的蜡烛倒入托盘后看着杯中边缘的蜡烛慢慢凝固，与杯子变成一体，再一看着桌上铺的纸，“垫的这纸虽是让桌子不粘上蜡烛了，但蜡纸拿出去后垫的这纸怕是会和蜡纸粘在一起。”
    经他一提醒，俞思莲也明白了，“那咋办？”

 74 刻印

    咋办？韩书贤一时也没主意，不知道要怎么办，而且就算桌上不铺纸，直接放在桌上，蜡液也会粘在桌子上，要不就直接那在手上，等蜡凝固。
    “婶婶，家里是不是还有一个托盘？”莫紫菀在韩书贤和俞思莲说话的时候拉着韩秋露又回到桌前。
    垫着脚尖，仰着头，很是吃力地看着桌上装着蜡和纸的托盘。
    很是无奈自己的小短腿，好想快快长大。
    俞思莲虽不知她问托盘有什么用，但她问起就肯定是有她的用意，回道：“是还有一个。”托盘和茶壶，杯子这些都是瓷器的，容易碎，买的时候就多了一套在家备着。
    韩家有什么，有时候莫紫菀比韩春霖这个亲儿子都还清楚，在俞思莲回答后就说道：“婶婶把另一个托盘也拿来，里面装一些冷水，一会把浸了蜡的纸放到装水的托盘，蜡遇冷后就会凝固。”想着一会还要把装蜡纸捞出来，又接着道：“再拿一双筷子来，一会好把蜡纸夹起来。”
    这次不只是韩书贤升出无力感，和自叹不如的感觉来了，莫紫菀说完后俞思莲也皱眉轻叹道：“你咋就这么聪明呢？”不过前面是叹息，后面却话头一转，打趣起来韩书贤来，“你这么聪明，让你叔叔以后还怎么教你？”
    韩书贤本就满满的无力，这一下被自己的妻子打趣后，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同时更加坚定了之前自己的想法，得让菀菀去书院，不能光自己被打击，得让书院里的同僚和其他自以为是的学子也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聪明。
    可转念一想，他们又怎么能见识到菀菀所有的聪明！算了，打击就打击吧，好歹自己长了见识，他们永远都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小娃能聪明厉害到什么程度！
    安慰了自己一番自己后的韩书贤被迫的看开了些，对妻子的打趣也有了精神应对，笑回去道：“你不懂，我们这是教学相长！”说着就拿了筷子把浸湿的蜡纸夹了起来，不过也就只夹了一个角起来，随后就用手捏着了蜡纸的一角，再然后是另一个角，提起来后等着多余的蜡滴了一些下去后才把蜡纸放入到装有冷水的托盘中。
    蜡纸遇水就凝固，不过一息的功夫，蜡纸就变硬浮在水面上。捞出蜡纸后放在桌上铺的纸上吸去蜡纸上的水，又等着纸的一面变干。
    虽已入秋，但初秋的天还带着些夏的余热，不大一会也就干了大半。
    莫紫菀看着蜡纸，传统蜡纸刻印，是需要铺在钢板上书写，可现在却没有钢板，且一开始她也没说出要钢板的事，试验是慢慢总结出来的，且还是在失败上总结出来的。
    刻印不是一下就能刻好的，莫紫菀在等着韩书贤一会在桌上书写时发生蜡纸不好书写，或是蜡纸因桌面不够光滑平整而出现书写时受力不均的现象等等，那时候再思考想出要在更平整或是桌面坚硬一点的地方书写才更易书写。
    因书写时需刺破蜡纸，需要用到不一样的笔。这个倒简单，韩书贤昨晚和俞思莲说了今日欲试做蜡纸和用蜡纸刻印字的事后，俞思莲今天早早的就把绣花针绑在了一根筷子上，做成了特殊的笔。
    待蜡纸全干后，韩书贤才小心翼翼的把蜡纸移动到桌子另一侧放有白纸垫着的桌面上，随后便拿起特殊的笔准备开始书写。
    握住笔的韩书贤难掩激动，一时竟不知道怎么落笔才好，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你来背书，我来写。”
    莫紫菀也激动着，蜡纸印刷，现在已经有了蜡纸了！离成功已经迈出了好大的一步。要不是因这事她早已见识过，她的激动一点不会比韩书贤和俞思莲少，相对淡定一些的莫紫菀也难掩的笑，笑应道：“好。”随后便摇头晃脑的背起《论语》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莫紫菀背的倒是流利，可韩书贤写的却很慢，即便他小心翼翼的写，还是出了状况，劲大一点桌子被手下的针尖划出了痕迹不说，就是蜡纸也出现了裂痕，裂痕一旦出现，势必影响到了下一个字的书写，一旁爬上板凳的莫紫菀自然也看到了裂痕，“叔叔是不是蜡纸太脆了？”
    韩书贤笑道：“劲用大了！”
    莫紫菀‘哦’了一声后道：“那叔叔劲用小点。”说完又目不转睛的看着写字的韩书贤。
    韩书贤偏头看了眼莫紫菀，眼里竟是宠溺，“好，叔叔小点劲写。”
    韩书贤写着字的时候便想着，这针头写出来的字比毛笔小了很多，且书写时还快了不少。若是成功，一本书下来就能节约不少纸，而且刻版的也快的很，即便书写时有错，就算是重新写一遍也不会耽误多久的时间。
    写了半页纸后，韩书贤便没接着再写下去，想着一会不成，还有半页纸可以用，说道：“暂时不写了，先试试看！”
    “好，后面这一半下次再用。”莫紫菀接话道。
    韩书贤将就着手中的针尖，在蜡纸上齐齐整整的划出一条线，接着蜡纸一分为二，拿起刻好字的蜡纸，“接着我们就来试试印刷。”身子往旁边移了点，拿过桌上的纸，又垫了两页在桌上，垫好后才把蜡纸放上去，又激动的说道：“开始印刷。”
    说完就拿起桌上的毛笔，在砚池里吸上墨后又把多的墨汁挤了些出去，到底是没经验，毛笔刷下去后就发现了问题，刷上去的墨水还是太多了，蜡纸上瞬间留下来墨黑的墨珠，因雕刻镂空的原因，墨汁还渗透进蜡纸下垫着的纸，眼看着墨水在蜡纸下面晕染开来。
    “墨水太多了。”韩书贤道。
    莫紫菀道：“嗯，叔叔再把墨水挤些出去。”随后又补了一句，“要不然我们在蜡纸上铺一层纸，这样刷的时候墨水就不会在蜡纸上糊弄的到处都是，渗透到下面的时候也不会一下渗太多墨水下去。”心里计划着等印出来后，刷墨的技术也提高一些后再把覆盖在蜡纸上的纸换成细纱。
    韩书贤觉得今天的自己就是个干活的，“好，垫一张纸在上面。”
    把蜡纸下的纸换去，又把蜡纸上的墨汁清理干净，重新换了垫的纸，又在蜡纸上铺了一层纸，加上韩书贤把毛笔上的墨水压出去的多，这一次光是从铺在面上的纸都能看的出来再无因墨水过多而出现纸一下就晕染了很多的墨水。
    巴掌大一张纸被韩书贤涂得一片漆黑后才从一角把铺在蜡纸上给揭了开来，揭开上面的纸后再是蜡纸，一样小心翼翼的把蜡纸揭开了来放置在一旁。
    蜡纸揭开后下面的纸上是印出来了，但是效果并不佳，有的字因刷的时候墨水过多，字迹模糊不清晰，甚至有的地方还有一团黑的现象，当然也有因没刻透蜡纸而没印出来的，不过也有几个字看的清晰明了，也有本该印的纸上字看的不怎么清晰，反而垫在桌子的纸引出了清晰的字出来。
    莫紫菀指着清晰明了的几个字说道：“叔叔，再看看蜡纸上的这几个比较清晰的字和其它字有什么区别！”
    韩思贤点头，把蜡纸上残留的墨水用白净的纸蘸去后，拿起蜡纸对着烛光就看了起来，透过烛光，特意的看向印的比较好的那几个字，看到蜡纸被针尖划过的地方并透出光束很少，又看了其它的字，相对来说，光束透过来的便多了些。没有光束，或是光束很少只能说明纸未被针给刺透或是力度不大，针尖在蜡纸上只划出了细小的划痕，再加上刷下去的墨水又刚刚合适。
    回想着刚刚刻印的时候，怕蜡纸不能被刻透，所以一开始手上的力度就大了些，写了几个字后力度掌握了一点，中间渐渐就轻了些，可后来又担心轻了不能刻透，于是又加重了点。
    至于重到什么程度，不要说刻破了垫在桌上的纸，就是连桌子都被划出了痕迹来，中间轻一点的几个字，确如他担心的一样，蜡纸的纸没有被刻破，也就没有印出字来。
    好在还有几个字不轻不重，又碰到刷墨的时候墨水正好。
    莫紫菀看着印的好的字果然是因为刻的时候力度的原因占了很大的原因，纸被刻破后漏的墨水太多，导致了印出来的字一团黑，当然墨刷的过多也是一个原因。好的那几个字在她看来是因为刻的时候力度合适，虽然也是刻破了蜡纸，但就像是伤口不大，中间的纸纤维还能碰触在一起，所以墨汁在向下渗透的时候，多余的墨水又被纸给吸收了一些，才有了印下去的墨水不多不少刚刚好。虽然这个原理是一早就知道的，可莫紫菀还要装着才发现一样，惊喜的叫道：“我知道了！”
    韩书贤心塞的看向莫紫菀，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原因，就听见莫紫菀接下去说道：“因为蜡纸的纸没有被划破，就像覆盖在上面的纸一样，挡住了一些多余的墨水，让渗透下去的墨水刚刚好，所以才印出了清晰的字来。”
    韩书贤心塞，但又含笑的点头道：“是这么回事，所以这纸还不能刻破。”
    可问题又来了，纸都不刻破，底面的蜡也就不会破，就如没引出来的字一样，手下力度太轻所以底面的蜡就未被刻透，墨水也就未渗透下去。
    既要上下两面的蜡被刻透，还要中间被蜡包裹的纸不被划破！
    韩书贤能想出问题的症结来，但却没想出解决的办法！

 75 大家都厉害

    莫紫菀略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想着墨水顺着刻破的缝隙流下去就印出字了，没想到刻破了纸后墨水流下来的多了也不行。」莫紫菀心里想着自己这个想法无论怎么样都说不上是在找托词，因为说出来的话能经得起推敲。
    韩书贤伸手在莫紫菀头顶轻抚了下，慈爱的说道：「你能想到这个法子已经很了不起了，你看看你春霖哥哥到现在为止还写的一手见不得人的字。」
    俞思莲也是一脸温婉宠溺的看着莫紫菀说道：「对，你春霖哥哥连字都没写好，你都想出了这么好的法子来印字了，已经很厉害，很了不起了。」
    拿了韩书贤做比较后，俞思莲现在又拿自己做起比较来，接着往下说道：「婶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还只知道缠着家里大人玩这玩那。」
    莫紫菀在韩书贤、俞思莲的夸奖称赞下羞涩的说道：「要不是叔叔和婶婶宠着我，惯着我。换着其他人，肯定不会由着我的想法。」说到这的时候，一脸的仰慕看向韩书贤，「还是叔叔厉害，叔叔是最厉害的！」
    「我就乱说了一通，叔叔就把它做出来的。」
    说完韩书贤厉害后又对着俞思莲说道：「婶婶也厉害，要不是婶婶做出了不一样的笔来，叔叔也没法写。」
    听了莫紫菀的话，俞思莲就笑了起来，打趣道：「就你鬼精灵，我这也叫厉害？亏你也敢夸出口。」
    莫紫菀点头，做出一副诚实的样子，抬头看向俞思莲，眼睛一样星光点点，「厉害，婶婶就是厉害。」
    「厉害！」韩秋露在莫紫菀的话后也叫了起来。
    「好，咱们菀菀和露露说厉害就厉害！」俞思莲依两个娃说道，满眼的宠溺。
    莫紫菀只顾说着好话，韩书贤却是为难起来，拿起一旁另半张没写过的蜡纸说道：「问题是找出来了，但是现在要想的是，要怎样写才能把上下两面的蜡去除，还能让中间的纸不被划破？」
    韩书贤的话后莫紫菀的注意力也集中到蜡纸上来，看着蜡纸皱眉的想着。.z.br>
    俞思莲在韩书贤的话后看着蜡纸也皱起了眉来，说道，「这咋弄的成？这纸这么薄，一个不小心都会把纸弄破，怕是不好把下面的蜡刮掉。」俞思莲想的是把下层纸的蜡挂掉。
    莫紫菀接着俞思莲的话说下道：「婶婶说的是，一个不小心就会把纸划破。」
    「是这么回事，纸太薄了。」韩书贤道。
    在函数现代话后，莫紫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来，惊喜的喊道：「叔叔，我想到了。」
    虽然韩书贤这一个晚上都在受刺激，但并不表示刺激多了就麻木了，相反，此时韩书贤还有些哀怨的说道：「菀菀，我们能不能想慢点！让叔叔喘口气再被刺激好不好？」
    莫紫菀状似一幅懵懂无知样，一脸问号的看向韩书贤！
    俞思莲「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对着莫紫菀解释道：「你韩叔叔是在夸你聪明呢？」
    莫紫菀听了俞思莲的话，嘴角一翘，眼睛一眯，对着韩书贤就高兴的谢道：「谢谢叔叔夸奖。」
    随后又听她接着她刚刚的说下去道：「我们只染一面蜡，另一面不染不就行了，这样就不用刮下面的蜡了，也一样能在上面层的蜡上刻字，只是要轻轻一点，免得把纸给划破。」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的天真，不知道算不算无知的童颜，她要是都无知，这世上怕也没聪明的人了！
    又感叹起莫紫菀的聪明来！看向莫紫菀，这么乖，这么聪明的娃，可惜莫家兄弟和兄弟媳走的那么早，现在倒是白白便宜了自己这个邻居。
    韩书贤想到这就不自觉的咧开了嘴，自己确实捡了个好大的便宜，白得了个这么聪明的女
    ，「好，我们马上再来做一张只有一面蜡的蜡纸！」
    托盘里还沾着刚刚倒进去的蜡，只是现在已经凝成了白白的一层，韩书贤只得把托盘里的蜡烛用小刀刮起来，再放回到茶杯里，准备再融蜡后继续用做蜡纸。
    不过在融蜡前，韩书贤总算是找回点了脑子，没一直让莫紫菀说「我知道了！」或是「要怎样怎样」。把蜡刮回到杯子后，韩书贤就拿了一张纸在桌上折了起来。
    俞思莲见状问道：「你折纸做啥？」
    韩书贤回道：「还能做啥？当然是做蜡纸！」
    俞思莲知道是在做蜡纸，可还是看不懂为啥要把纸折起来，莫紫菀倒是看明白了，看着韩书贤比这托盘大小折纸，就知道韩书贤和她想的一样，可她却闷声当不懂，只看着韩书贤继续折纸。
    韩书贤也没问莫紫菀，问了怕又受打击，直接回答俞思莲的话道：「一会把纸完全放入托盘后，难免上面会再被蜡浸透，我把四周折起来后一会不但好把纸拿出来，也能让蜡浸不到上面来。」
    俞思莲恍然大悟，「我咋没想到呢？」随后看向莫紫菀，「菀菀你想到没？」
    莫紫菀摇头，「没有！」
    韩书贤看向莫紫菀，好笑的说道：「可是怕我再受刺激故意说没有？」
    莫紫菀怀着一百二十分的诚意摇头否认道：「不是！」
    韩书贤和莫紫菀边逗着莫紫菀边把折好的纸进到托盘备着，接着端起茶杯靠近油灯又融化起杯中的蜡来。所幸融蜡也不耽误时间，三人说笑间，一杯蜡就又融化成了水样，托盘的纸也是准备好了的，蜡在融化后韩书贤就把杯子就对准托盘缓缓倒入杯中的蜡液。
    蜡纸所需的蜡并不会要太多，薄薄的一层便可，所以在蜡液平铺满整个纸面后，韩书贤便停止了手中蜡液的倒入。晃荡了一下托盘后又照着之前把纸提了起来，提起一面被蜡浸湿的纸把多余的蜡液倒回进水杯。
    多余的蜡倒回杯中后，接着便是等蜡纸干，因为一面没有浸蜡，便也不能再把蜡纸放入水中，韩书贤便打算提着蜡纸等它慢慢干透。
    等着蜡干的时候，门外传来韩春霖的声音，「爹，我写完了！」
    韩书贤把半干的蜡纸放到一旁，应道：「好，我们也说完了。」随后对着莫紫菀道：「走，我们去书房，看你春霖哥哥写的怎么样？」并不打算让韩春霖进厅堂来。
    莫紫菀点头，「嗯。」心里估算着着韩春霖这篇字的结果，结果可能会不会好！
    果然，韩书贤在带着韩春霖，莫紫菀进入到书房后拿起桌上放着写好的字就看起来，「不错，写的工整了些，但是落笔无力，字迹轻浮不稳。」
    「写字的时候写慢一些，落笔就会更稳一些。今晚我们就不讲新课了，你再练一篇，我再看看你的进步，要是写的好，明日我就给你买木剑回来，等休沐的时候再带你和菀菀妹妹进城玩去。」韩春霖听明日就买木剑回来，本来已经变得阴郁的脸顿时喜笑颜开，一点也不觉得再写一篇字有什么困难，反而高兴的应道：「好，这次我再写慢一些，肯定能写的更好。」
    「好，我再教你写几个字，然后你再照着教你的字写。」虽想早些去试试新的蜡纸，但韩书贤此刻却故作不急，父爱十足的握着韩春霖的手慢慢的写起字来。
    边写边说着一笔一画的要求，直到每一行的抬头都写上了一个字后才放下韩春霖的手，「好了，你先照着前面的字写，慢慢写，不着急。」说罢就坐在了韩春霖的旁边，不过坐下的时候看了一眼莫紫菀，眼神往门外瞟了一眼。
    莫紫菀一直在旁边看着，在见着韩书贤的眼神后立马说道：「叔叔，我在这陪着春霖哥哥，要不你去陪妹妹吧，刚刚妹妹还在
    闹着要你抱！」
    韩书贤看着韩春霖落笔，这会见他一笔一画间倒稳了不少，欣慰不少，不过让他更欣慰的还是莫紫菀收到了他的信号，于是顺着莫紫菀的递过来的台阶说道：「也罢，你妹妹刚刚就在闹着要我抱，这会还早我去陪陪她也好。」应完莫紫菀的话后又看向韩春霖，「我去陪陪你妹妹，你好好写，一会我再来看你写的如何？」
    韩春霖头也没抬的回道：「好，爹你去陪妹妹就是。」
    韩书贤一脸带笑的出了书房后就往厅堂走去。
    俞思莲抱着韩秋露一直留在厅堂里，娘俩一直说着话等着韩书贤，见韩书贤进屋，韩秋露就喊道：「爹爹，爹爹，抱。」
    韩书贤一脸的笑的应道：「露露乖，爹一会再抱你。」
    俞思莲也说道：「咱们在这陪着爹爹，等爹爹忙完了，我们再和爹爹玩好不好？」
    韩秋露一直玩着手中的布偶，又有俞思莲抱着一点也不无聊，在俞思莲的话后也听话的应道：「好。」
    走到桌前的韩书贤小心的拿起桌上的蜡纸，拿在手里对着油灯细细的看了看后才又说道：「希望这次能成！」
    俞思莲笑道：「你想的倒美，这么快就想印成！」
    韩书贤回道：「谁让菀菀想的这个法子这么简单和方便呢？」
    俞思莲也觉得是这样，「也是。」不过后面还是叮嘱道：「你小心点写，别把纸划破了，免得一会又印不好。」这要是印成了，以后要想印书可就太方便了！
    韩书贤已经把纸铺好在桌上，蜡纸的下面还是垫了一层白纸，正拿起特制笔来准备写的时候，莫紫菀就站在门外喊道：「叔叔，婶婶我来了。」
    「快进来。」韩书贤在屋内喊道。话落就见莫紫菀进了屋来，随后韩书贤就笑了起来，笑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会马上跟着过来。」
    莫紫菀也笑了起来，诚实的回道：「我来看叔叔写字。」
    俞思莲见着两人说笑，也笑了起来，对着韩书贤嗔道：「你都急，何况她一个孩子！」随后又看向莫紫菀问道：「你春霖哥哥没让你陪着？」
    莫紫菀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给春霖哥哥说他刚刚一个人写的很好，而且一个人写字的时候用的时间也少，我留下来反倒耽误他写，所以我就说来外面等他。」

 76 请求

    韩书贤听了莫紫菀的话，直夸道：「说的好，本就该让他自己写自己的，那有随时都让你陪着。」这还不算，又跟着说道：「以后你也别一直陪着他，你把自己的事做完了就该玩玩，别一天到晚都呆在屋里。」
    莫紫菀在韩书贤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走到了韩书贤的身边，应道：「好。」独立的习惯也是该培养起来。随后看着韩书贤身前的蜡纸，和之前写时一样，蜡纸下仍然垫了纸，想着钢板的事，现在虽然没有钢板但是也可以直接在桌面上刻写，又道：「叔叔，不如把蜡纸下垫着的纸拿来，直接放在桌上刻写。」
    韩书贤转头看着莫紫菀：「为何？」
    莫紫菀看着梨花木的桌子回道：「桌子是褐色的，要是蜡纸被划破，一眼就能看得出，若是蜡纸下放纸，蜡纸和纸都是白色的，蜡纸不小心被划破后不容易被发现。」
    韩书贤再次怀着复杂的心思转头，并把垫在桌上的纸拿开，然后拿笔开始写。
    俞思莲憋笑提醒韩书贤，「你可写轻一点，别把纸划破了。」
    莫紫菀补道：「也不能太轻了。」至于太轻了会怎样，就算是不明说出来，大家也是知道的。
    在俞思莲和莫紫菀提醒下，韩书贤不由的嘴角也挂上笑来，只觉此时温馨异常，有调皮的儿子，天真的小女儿，聪慧异常的大女儿，外加温柔贤惠的妻子，人生如此，足矣！
    嘴角带笑，笔下也更专注了起来。即便多有注意，仍未免的了不划破纸，好在经过几次划破纸后，莫紫菀又一突发奇想的发现可以用带火星的小木棍靠近写破的地方，重新融蜡后再重新刻写。
    刻破蜡纸有了法子弥补后，韩书贤书写起来也能稍微放开一些，不至于一直束手束脚的担心写重了划破纸，刻写的也就更加的得心应手，甚至边写还也边想着要怎样才能写的更好，于是绣花针在韩书贤书写中慢慢被嫌弃，「这针太尖细，得换成稍微粗一点的针尖才成。」
    莫紫菀当然是附和，「嗯，针尖太尖细，还容易把纸划破，轻一点又不透墨。」
    特制笔是俞思莲做出来的，所以她在两人说话时也在想着针尖太过尖细，很容易把纸划破时也在想着要咋办才能做个好写一点的笔出来，想了一下后说道：「明日我重新做一支。」俞思莲想着是因为针尖太尖细，才容易把纸给划破的。既是针尖的原因，那就不要针尖，不要针尖就不会太尖细，把针折断后再把折断的地方磨光滑一些应该就可以吧！
    把针折断的经历，俞思莲也是有的，长期绣花，谁还不碰上点意外，或是因为绣物面料太厚，总之弄断针也是有的事。
    俞思莲想到了把针尖折断再打磨，韩书贤也想到了，道：「这事你不用管，我来想法重做。」笔是自己在用，要一支什么样的笔他才是最清楚。
    俞思莲也没和他争，应道：「也好，你自己在写，要做成啥样你更清楚。」
    韩书贤：「嗯，明日我打算去铁匠铺看看。」
    韩书贤仍然是只写了一半的蜡纸，写完后便又重复起了印刷来，印刷出来的字自然是不理想，因为针尖太尖细，手下力度不敢太重，很多地方出现蜡未刻透，墨汁未能浸下去，也仍有划破纸的地方，如此下来，便出现了一个字有可能一半有一半无，还有可能是浓墨重彩，甚至是一团黑。
    「今晚暂时先这样，等明日重做笔后再重新写了印刷。」韩书贤看着印刷出来的字后说道，笔的问题不能解决，便写不好字，写都写不好，又怎能把字印刷的好！
    莫紫菀更是知道他们现在还印刷不出好的印刷品来，应道：「好，等叔叔明日回来了我们再试。」随后还又天方异谈的说了一句，「要是我们的墨水浸的不那么快就好了，这样就算是划破一点点
    也不会把整个字都浸染的一团黑！」
    从莫紫菀提出蜡纸刻印的想法，到重做蜡纸，再到重做铁笔，以及后来写字用的钢板，改良的墨水，印刷用的框架，刷子等等，所有的东西一一做出，再一一改进，再到韩书贤写出一手蜡字，最后到印刷出再无问题的字来已是再一个月后。
    当晚，莫紫菀从韩家回家后又检查了莫离和李林松做的功课，就连李林桉也没放过，让李林桉把之前让他背的三字经和古诗背了一遍后才让他们三人回屋休息。
    即便李林松和莫离俩娃下了决心要好好的跟着莫紫菀读书，但是每当跟着莫紫菀读得时候又免不了想早点结束，就是李林桉也不想她老是问他这，问他那！所以，三人在过关后，一刻也不想多留的就从屋里跑了出去。
    三人走后，慕容清远也不打算再抄书，收拾好笔墨后，起身对着莫庭雨和宋南枝分别一揖。
    两人见慕容清远如此大礼，莫庭雨先说道：「你这是做啥？」
    宋南枝也跟着说道：「就是，好好的，你做这些做啥？」
    慕容清远一揖后站直身子才说道：「谢谢莫爷爷和宋奶奶的收留，小子又一个不情之请，想请莫爷爷和宋奶奶答应。」
    莫庭雨是个爽快的人，加上他又帮了自家，道：「啥事你说就是！」
    宋南枝仍是跟在后面说道：「就是，你说就是，可别客气。」
    慕容清远又从怀里摸出之前曾要给药费的荷包来，双手递向宋南枝，「这些年小子虽过着流浪的日子，但从未忘记过以前所学，也未曾忘记母亲对小子的嘱咐和期盼，所以虽过着流浪的日子，但也从未伸手向人乞讨，也从未做过对不起人的事。」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宋南枝道。
    慕容清远又接着说下去道：「流浪虽也能勉强度日，但总不是长久之计，感谢爷爷和奶奶的收留，也感谢妹妹让我抄书挣钱，我想要一直抄书下去，我想要以后能再进到学院读书，所以想请莫爷爷宋奶奶收留我一段时间，这是我存下的一点点银钱，就当是我借宿的费用，虽然有些少，等我抄完书后就能有多的银子补给宋奶奶。」
    宋南枝伸手握住慕容清远的手，把荷包合在了慕容清远的手里，「这钱你自己好好收着，家里粮食都是现成的，今年的粮食又才收回来，够吃的很，你的钱你自己好好留着。」
    慕容清远道：「我算了一下，按照我现在的速度，这一本书要想抄完至少还要十天左右的时间，若是一两天，我也不和莫爷爷，宋奶奶客气，可还有十多天的日子，就是莫爷爷宋奶奶，还有菀菀妹妹大方，我也会不好意思，所以还请宋奶奶收下我这一片心意，白日里我也会和林松兄弟一起上山找药材，我肯定不白吃白住。」说到这的时候声音不由的低了下去，「我也好想有一个像菀菀妹妹这样的一个家。」.z.br>
    宋南枝有些犹豫不决的看向莫庭雨，看完莫庭雨又看完莫紫菀，莫紫菀自知不能再任性，也看向了莫庭雨，莫庭雨见着慕容清远这样，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再加上昨日也同意了让他来家里抄书，还说了等他存够钱了就给他搭一间屋子出来话，再说他也不是白吃白住在家里，又是拿银钱出来，又是要去山里帮着找药材来卖，而且现在还在帮着管李林松，也只好说道：「这些年你也不容易，现在好不容易能有个挣钱的法子，你就安心的留在屋里，只是咱家啥情况你也看见了，家里就你宋奶奶忙上忙下，还要帮着照料我，你留家里后肯定少不得要帮着家里做些事。」
    慕容清远一听莫庭雨应下了他的请求，心中既感慨又酸涩，一个陌生人尚且能如此不忍心的留自己在家过日子，可家中至亲却恨不得他从未出现在这世上。红着双眼，双膝跪向地面，对着莫
    庭雨，宋南枝磕头谢道：「谢谢莫爷爷，宋奶奶收留。」谢完后又接着说道：「请莫爷爷，宋奶奶放心，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家里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也会努力挣钱。」
    莫庭雨坐着自然是不能起身来扶慕容清远，忙招呼着宋南枝，「快把娃拉起来。」
    宋南枝有些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把慕容清远拉起来，「快起来了。」
    慕容清远起来后，把手中的荷包再次递向宋南枝，「奶奶，以后这荷包都是你来管，我挣得钱以后也交给你来管。」
    莫紫菀听得心里直抽抽，这顺着杆子往上爬的是不是太快了些！可一想到自己在水里被爷爷抱起的一瞬间，若是自己那会能说能跑，怕是也会爬的如此快吧！
    宋南枝被迫的结果了慕容清远递过来的荷包，嗔道：「你们都还小，别一个个的成天竟想着挣钱，你和林松是男娃，要多读些书，以后才能有出息。」
    慕容清远嘴角微弯，一个完美的弧度挂在了少年的脸颊，「嗯，我定会认真读书的。」
    莫紫菀看着眼前清朗温润的少年，也好！爷爷奶奶一直想着家里人少，现在家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以后这家里也越来越热闹了！热闹是热闹了，家里开销也多起来了，要再想法多挣钱才行。
    晚上，莫紫菀又在脑海里把蜡纸印刷的思路又重新理了一遍，确保到每一个环节都能有合适的方案来解决。
    第二日，慕容清远仍然是早早的起床，把院子的落叶扫了后就找了李林松问道：「你之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做些什么？」
    李林松回道：「也没啥，闲的时候吃过早饭后有时去山上打些柴火，有时到处割猪草回来喂猪，忙的时候爹娘也会带着我去地里帮忙，啥能做就做啥，家里的弟弟妹妹也要帮忙带着。」
    慕容清远想着他说的这些事自己都没做过，而且现在这个家里，弟弟妹妹啥的，莫离虽然比自己还小，可会做的比自己还多。还有菀菀，想想还是算了，她更不需要照顾。
    想了想后决定暂时以抄书为主，但每天还是得抽出时间跟宋奶奶出门，多学学怎么干农活，以后忙的时候也才能帮上忙。

 77 串门

    晚上，忙了一天的宋南枝靠在床头和莫庭雨说着话，「你咋就同意清远小子住了下来呢？」
    莫庭雨握着宋南枝和他一样粗糙的手，拍了拍后轻说道：「你还记得菀菀才来咱们家的时候不？」中文網
    说起从前，宋南枝又忍不住的深吸了一口气，「咋不记得，要是没有菀菀，我都不晓得这日子要咋过！」
    莫庭雨这才又说下去，「当时咱们的日子可比现在难多了，可那会咱们能把菀菀带大，现在菀菀大一些了，家里欠的钱也都还清了，这日子也好过起来了，还有啥好愁的？」
    「当时莫离来家的时候，咱不是也想着花销多了，怕日子难过，可你看看莫离，娃又勤快，又懂事，就是你不在家里，她也把家里照顾的妥妥当当。」最后又说道：「我看清远小子也不是个懒得！勤快着呢！」
    宋南枝点了点头，莫庭雨又接着说下去，「以前咱们家就菀菀一个娃，她除了去找春霖和露露玩一会，其它时间都是在家读书写字，也没个其他爱好，有啥事和我们说，我们也不懂，都是她韩叔叔和俞婶婶在帮着出主意。」
    「这些日子，莫离，林松，桉桉他们来家里后，菀菀每日里开朗了不少，也不像以前只把自己关在屋里看书，以后有莫离和清远小子陪着，他们一块长大，又都一起读书，啥事以后也能商量着来，总比和我们说啥都不懂的强。」
    宋南枝回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晓得，只是咱们家里这条件，多一个人就又多一份花销！」
    莫庭雨又拍了一下宋南枝的手，「你咋忘了，菀菀一个月就挣了四两银子，可比我们两三个月都挣的多。」
    顿了一下后又才接着说下去，「慕容小子也说了，再有十天的样子，他就能抄完一本，咱们也不占他便宜，就按他说的，我们收他一点借宿的钱，多给了的钱你就给他存着。以后他要是走，咱们就把多给的钱还他。要是不走，想留在咱们村子里，这钱就添给他盖房子用。」
    「我看这娃以后是个有出息的，咱们现在帮了他，以后菀菀有个啥，他也好搭把手。」这一点上，就和留下莫离一样，莫庭雨总想着以后自己两个老的不能一直陪着她过下去，就想着现在能帮就多帮人家一把手就多帮一点，以后自己两个老的，娃一个人有难时也不至于没个人上前搭把手。
    宋南枝又岂会不知这些，在莫庭雨说了后就说道：「就照你说的，咱也不收他啥借宿费，家里现在的粮也够，也不差他一口吃的，以后他给我的钱我都给他存着修房子用。」
    莫庭雨道：「你看着办就是。」说完后又接着道：「清远小子住下来这事，你还要去一趟村长家才行，总得和他说说，总得让村里人晓得是咋回事。」
    「好，正好家里还有一包糖没用，明儿我带着去村长家。」宋南枝说道。
    「家里不是还有多的菊花么，也带点上，这东西虽不值当啥，可拿来泡水喝，味道也还好喝。」莫庭雨说道。
    「也好，反正家里也多，莫离每天出门回来都会扯上一把带回来。」说起莫离来，宋南枝的脸上又挂上了笑来。
    再说慕容清远回屋后，和李林松，李林桉说了一阵话才各自睡各自的。只是李家兄弟俩都睡着了，慕容清远都还清醒着，也不知又过了多久，才昏昏睡去。虽不知几时才睡去，但早晨依然早早的醒来，且还比昨日起来的更早一些，先去到后院，打起一桶水倒进水缸后宋南枝才来到灶房，「你咋起来的这么早？」
    慕容清远一脸笑的看向宋南枝，「奶奶早。」随后才回道：「睡得早，起来的就早了点。」
    这要是莫紫菀听见了，非得再笑话他一番，这下不但爬到了最高点，还拿自己不当外人来了。
    宋南枝又
    絮叨起来，「家里也没啥多的事，往后你别起来的这么早，多睡一会，你们正长身体，睡不够可不行！」
    慕容清远提着水桶点头：「好，我知道了。」随后又往着水井边走去准备再打水起来。
    就在慕容清远把水桶又扔下水井的时候，宋南枝跟着出来，不放心道：「打少一点，小心掉井里了。」
    慕容清远仍是回以宋南枝一个笑脸，「奶奶放心，我劲大着呢！不会掉井里的。」
    叮嘱完慕容清远，宋南枝也没再闲着，屋里一大屋娃的洗脸水要烧，还有早饭也要做，先是把灶台中间的一个小锅装满水，接着再是煮饭的锅也舀进了大半锅水准备烧水煮饭。
    宋南枝刚走进灶间准备点火煮饭，就听见莫离的声音传来，「奶奶。」
    要说家里娃多，热闹是一回事，就这一声声「爷爷，奶奶」的喊叫，也听得宋南枝和莫庭雨心里高兴，像吃了蜜一样甜。莫离的声音一落，宋南枝就应道：「起来了，咋不多睡会？」
    莫离在说话间就走到了宋南枝的面前，「睡醒了。」随后又喊道：「奶奶，我来煮饭。」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饭菜啥的吃的也简单，我一个人做就够了，以后你安安心心的睡你的，我做好饭了再喊你们起床吃饭。」宋南枝说道。
    莫离忙摇头道：「那咋成，那不成懒人了么！」
    宋南枝笑了起来，「啥懒人不懒人的，你们都还是娃，正长身体，不像我们老年人，瞌睡少。。」
    早饭有莫离在灶房里面陪着，慕容清远打完水就去扫院子，院子扫完后便拿了书出来读，一直读到早饭做好。
    吃完早饭后，慕容清远本想跟着宋南枝去地里帮忙，但宋南枝却说她要去找村长，于是慕容清远又开始抄书起来。
    饭后，莫离争着去洗碗，宋南枝便收拾了一些干菊花，又把家里还没来得及用的糖一并放在篮子里后就出门往村长家走去。
    到了村长李家院子里，宋南枝就喊道：「桂香！」桂香是李有地妻子何氏的名字。
    李家刚吃完饭，何氏正收着桌上的碗筷，听见声音就应道：「诶！」随后放下桌上才收了一半的碗筷出门来看，见着是宋南枝就喊道：「宋婶子咋来了？」
    宋南枝笑回道：「也没啥事，来和你说几句话！」随后又道：「你们吃早饭了没？」
    何氏一听宋南枝是来找自己的，忙迎着道：「吃了，吃了。婶子你吃了没？屋里坐！」
    宋南枝抬脚往着屋檐走去，边走边回道：「也吃了。」后又问道：「有地呢？下地去了？」
    何氏又回道：「还没呢，才吃晚饭，还在屋里呢。」
    这时李有地也走了出来，见着已经走到屋檐下的宋南枝也招呼道：「宋婶子来了！屋里坐。」
    宋南枝客气道：「来打搅了！」
    何氏嗔道：「宋婶子这说的是啥话，啥打搅不不打搅的。」
    李有地也跟着说道：「就是，咱又不像啥达官贵人那样时间宝贵，有啥好打搅不打搅的。」
    进到屋里后，宋南枝就把篮子里的白糖和干菊花递给何氏，说道：「这是家里娃去山上耍的时候，摘回来的菊花，平常我们都用这个来泡水喝，城里大夫也说了，可以泡水喝，要是有啥上火的，用这个泡水喝更好。」
    何氏看着宋南枝送到自己怀里的菊花和白糖，在宋南枝把手拿开后赶忙伸手接住，「婶子你这是做啥，来就来，还拿啥东西！」何氏嗔道。
    宋南枝轻叹一声，感慨道：「这些年多亏了你们和村子里的照顾，我和我家老头子才能把菀菀拉扯大，不是啥好东西，泡水的时候放点糖，娃们爱喝！」
    何
    氏道：「说这些做啥，都是一个村的人，再说了菀菀那么乖，谁见着不喜欢！」
    李有地也笑说道：「菀菀现在可出息了，都能抄书挣钱回来了，你们就等着享福好了。不像我家两个野小子，现在还只知道用钱。」
    莫紫菀抄书挣钱的事，村子里都是知道的，宋南枝也就大方的说道：「菀菀性子静，就爱读书，也多亏了书贤教他。」
    「菀菀是个好娃，可不是谁都能这样每天教村里的娃读书。」李有地说道。
    宋南枝道：「也就是咱们村子的人好相处，才由着她来的，要换成其他村子，咋都不会让一个小娃来教人读书写字。」不过后面还有补充道：「不过菀菀在家也教的认真，那些书我可是听着都头昏，也难得她能让大岗他们一群娃听进去。」随后又说起了一些莫紫菀在家教村里娃读书的趣事，顺带着把慕容清远来家里后和莫紫菀一起教大家读书也说了。
    絮絮叨叨，又把慕容清远来家里的事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最后才又说道：「清远这娃也是个可怜的，这会他没去处，又求着我们，还把身上仅有的五十个铜板给了我，说是给我的借宿费。」
    「菀菀她爹娘去的早，家里一直只有菀菀一个娃，也没得个兄弟姐妹，我就想着能多帮人一把就多帮一把，就是村子里有啥我们能帮的上的，我们肯定搭一把手，以后我们两个老的走了，不管是莫离，还是清远小子，以后能在菀菀难的时候帮她一把，我们也能走的放心。」宋南枝说道。
    「婶子可别乱说，要是菀菀听见了，还不得哭闹你！」何氏说道。

 78 各有想法，出奇一致

    人这一生，谁能免得了生老病死？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可也是谁都看不开的事！
    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乎！宋南枝看似淡然的说着，可心里想的却是想要活的更久，更久一些。她想要看着她的菀菀长大成人，想要看着她穿上嫁衣……。
    心里是如何想的，只能她自己和莫庭雨知道，但面上仍是说笑道：「小娃子可不就是爱哭闹！」
    随后又说起了慕容清远的事来，「清远这小子，也是个苦命的，从他后娘来家里后，娃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爹也不管事，怕是娃不回家，他爹还想着是娃不听话。出来的这些年要不是他心思正，又读了些书，想着法子挣了点钱把日子糊弄下来，不然这些日子怕是更难。」
    「我就想着，他和我菀菀一样，都是没爹没娘的娃，再说路上要不是为了帮我，也不会被人打出伤来，到现在都还在吃药，家里日子虽难，但一口吃的也还是匀的出来，娃又会读书写字，现在又跟着菀菀在抄书挣钱，说是挣钱了以后就在咱们村子里落户。」
    何桂香一声叹后说道：「也亏得这娃心思正，没有走上歪路！只是可怜了这么好的娃，要是他娘还在，怕是还在学堂里读书，说不定以后还当个大官。」
    一声可怜后又接着说道：「都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后娘不是个东西，他爹也不是个东西，不管咋的，娃总是自己生的，咋就狠得下心来！」
    何桂香后面的话，宋南枝刚刚就想说，只是当着李有地，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有些不合适，不过这会顺着何桂香的话接道：「可不是，不管咋说娃是自己生的，咋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就算是养条狗，养久了也舍不得丢掉，他倒是舍得，把自己亲生的娃都能说不要就不要。」
    说起丢娃这件事，没有人会比宋南枝和莫庭雨更气愤，自己家想留留不住，他们倒是随便丢！心里虽气，面子上却不显，「我家菀菀是个没爹娘的娃，一看着莫离和清远，心里就不落忍，反正娃们自己有出息，也不用我多照顾着，以后又还能和我菀菀有个照应。就是娃们以后住在村子里，还要劳烦大家照应一下！」
    李有地这时说道：「能遇到婶子，也是他们两个娃的福气。婶子尽管放心，以后两个娃就是我们村里的人，我肯定不会让人欺负了他们。」
    李有地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过几年书的人之一，也就是因为他读过几年书，才能成为蓝湾村的村长，也才有见识的把自己两个儿子送到学堂里去读书。所以在他听说了慕容清远的事，以及他现跟着莫紫菀在抄书挣钱，等挣了钱后就去学堂读书这些事后，李有地在心里就有了一些章程。
    莫家啥条件，他也是清楚的，要不是靠着莫紫菀抄书和宋婶子挖草药挣了点银子，怕是莫家现在都还欠着廖大夫和韩家看病的银子，现在家里好不容易宽裕一点，他们都能搭一把手帮两个娃，这娃在他们家里住着，吃着，他还有啥好不答应的。一句话的事，还能让人记个情，有啥不好的！
    抄书挣钱和宋南枝挖了一些草药卖了换钱是莫家一直对外的说法。.z.br>
    再说了，那个叫清远的小子自己一个小娃离家出来后都能不偷不抢的把日子过下来，现在又跟着菀菀抄书挣钱，说不定以后还会跟着韩书贤读书……，李有地边听着宋南枝的话，边胡思乱想着，总之比莫庭雨，宋南枝还想的多，想到最后，总结出来，慕容清远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不但要答应，以后还要照顾一二。
    在说完莫离和慕容清远两人就是蓝湾村的人后，李有地又接着说道：「莫叔的腿又不好，家里啥事都要靠着宋婶子你照应着，要是又啥忙不过来的，宋婶尽管来找我。」
    何桂香也紧跟着说道：「就是就是，宋婶子你可别把自己累
    着，有啥事说一声。」
    「那就太多谢你们了！」宋南枝感激道。
    李有地又接着说道：「我看宋婶你们家一下就多了两个娃，要是住的时间短还无所谓，以后长住下去怕是还是要再多计划一下，都说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宋婶要是有空，就到处转转看，选一块好点的荒地，到时我找人帮你开出来，随便种点啥，也能多些收成。收成要是好，我到时再给报到衙门，婶子你们再出点钱把这地给买下来，要是收成差，不想种就再让它荒着就是。」不过后面还是补充了一条，「只是这事不能说出去，有人问起，就只能说是买下来了的，要是被人晓得了不是你们买的，衙门肯定会怪我管理不善，就是人家知道了这地你没卖，也容易被人买走。」
    宋南枝一听，这可是好事，她想的不是种地，她家人少，田地多了也种不过来，但要是清远留在村里，没田地咋行？而且还不像往常一样选好了就要先买下，以后不管收成好不好，过两年就必须交税。
    有那地不好的，辛苦种一场，地里的收成还不一定够交税粮，这也是为啥，村里的荒地！这下倒是好了，种出来好才买地，不好还可以不用买，税粮和买地的银子都不用愁了。忙感激的说道：「这可真是太好了！家里银子本来就不凑手，现在不着急着给银子，等到凑够了以后再买，我们也能轻松不少。真是太多谢你了！」心里想着一会回去就带着慕容清远往村子里多走走，一来是让村子里的人都晓得慕容清远以后住村子里了，二来顺便看看地，看他中意那个地方。
    谢过之后宋南枝又接着说下去道：「这下能多块地，以后家里收成也就能多一些了。」已经占了买地的便宜，这开荒肯定不能麻烦人家，人家客气一句，着急可万不能当真，「开地就不用麻烦有地你了，这开荒地又不是啥着急的事，我带着林松和清远去慢慢收拾，他们是男娃，皮实的很，以后这些事他们也是要做的，就当是去学着收拾田地了。」

 79 闲话家常

    在帮莫家开荒的话题上，李有地说的几分客气，几分真。后来在宋南枝说了带李林松和慕容清远去开荒后，李有地也没多说什么，顺着话说下去道：「也行，先带他们两个小子去试试。现在你们也是一大家子了，家里啥事也不能你一个人忙里忙外转个不停，特别是清远小子，以后长期住下来，家里的活也是该跟着做，总不能你们好心收留，还要伺候着他过日子，这咋成呢。」
    宋南枝听后也是认同的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都是土里刨吃的，能有一口吃的糊口都是老天爷开眼，哪还有多的时间去伺候人！」
    和李家夫妻两人说了一阵话后，宋南枝也就不再多耽误他们，遂起身离开回家。
    回到院子里就看见莫庭雨坐在屋檐下的板凳上正把之前从地里扯回来的豆子一根一根的拿在手里把一颗颗豆子从豆荚里剥出来后放进身侧的编的密密的篮子里。
    随着宋南枝走进院子，莫庭雨也看见了她，待她走近一点后就迫不及待的问道：「有地他咋说？」
    宋南枝走近莫庭雨，顺手拿起了不远处的小板凳过来，坐下后才小声回道：「有地是个好的，让清远和莫离以后就放放心心的住在村子里，还说肯定不会让他们给人欺负了去。」
    莫庭雨一听宋南枝的话，立马也舒心一笑，稍小声的说道：「这就好，这就好。」也不是他怕事，只是家里一下子多了两个娃，他的腿又不好，就怕有些人说闲话。有了村长的照应，以后村里人多少有些顾忌，也不会张着嘴巴乱说话。
    随后又接着说道：「有地是个会处事的，村子啥事都是他在管，大家也都服他，有他照应着，以后他们在村里也能少被人说道一些。」
    宋南枝坐下后也拿了一把豆杆在手里，「要不说他能当村子，其他人都当不上呢！」随后又说道：「他还说了，让咱们去开一块荒地，说开了让咱们先种两年，种两年后要是地里收成好就买，要是不好就放着不要。」
    庄稼人最喜欢的还是土地，说起土地来，莫庭雨眉眼瞬间飞扬了起来，「这好，这个好！」不过好过后之后脸上又染上一抹愁绪，「我这腿也不晓得啥时才能好的了？」
    宋南枝把手中的豆子放进篮子里道：「你着啥急，以前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忙里忙外，现在咱家里不是多了这几个娃么，林松和清远，还有莫离虽然当不了大人，但三个娃加起来也是能做不少的事了，不说远了，现在家里的家务活就是没我管，这些活也被安排的妥妥帖帖，屋子准保证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莫庭雨听后笑道：「莫离丫头能干的很，还有林松和清远也都勤快。」
    宋南枝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说来也怪，菀菀是个勤快的，就是清远和莫离也是勤快的。总之咱们家就没个懒的！」随后又接着说道：「你的腿得慢慢养着，现在又不是农忙的日子，家里又有几个娃帮着，我也不忙。你安心待在家里就是，等明后天我先带清远到处走走，看他喜欢那个地方，等他选中了我们就先开一块地出来。」
    把手中的豆子一放又才接下去道：「咱们人也不多，地多了也种不过来。但是清远以后住在村子里，总得有块地才行。」
    莫庭雨听后回道：「你想的对，那明日你先带他到处走走看看。」
    宋南枝：「好，明日先到处看看。」
    莫庭雨又道：「我看不只是看地。」指着院子对着的菜园子道：「我们菜园子旁边不是还有一块空地么，那地方虽然小，但是清远小子现在就一个人，不如等会先和他商量，等他这次抄书的钱出来后，先把这块地买下来，以后修间房子起来也好自己有个地方住。」
    宋南枝看向菜园子边的空地回道：「也好，他一个小娃挨着我们，
    住近一些也是好的，免得有啥事没个照应。」把手里的豆子全放篮子里后，宋南枝就没再继续拿豆子起来剥，准备去灶房里看看，放下手中的豆杆子起身道：「都说了等再放两天，豆荚子再干一些了我拿棒子敲几下就把豆子都敲下来了，你非得剥。」
    莫庭雨咧嘴笑道：「这不是坐着也没事么，你一天天的也没闲过，我多少做点事你也能轻松下，免得你又来敲。」
    宋南枝道：「我去后院看看，上半晌也不出去了，我看清远也没多的衣裳穿，上次扯回来的料子还有剩，一会我看看能不能先给清远做件上衣，裤子等上衣做好了再扯料子回来做。」
    「你看着办就是。」莫庭雨在宋南枝的话后立马说道，说完又接着道：「娃们吃完饭就把锅碗收拾好了，家里猪和鸡也喂了。」
    「我再去看看。」宋南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道，说完就往后院走去，走过主屋的时候还往屋里看了一眼，看着屋里正认真读书的几个娃，宋南枝不自觉的嘴角又上扬了起来。走到灶房后看着早饭后的锅碗都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灶房出去后的院子里，给家里牲畜切吃食的盆也都已经收了起来，还有屋檐下背篼里少了的菜叶子，一看便知是几个娃在家把猪和鸡都喂好了。
    看着家里啥事都做好了，又去猪圈里看了一眼后才转回屋里，轻手轻脚的回到里屋后，拿了放在柜子里用剩的布，顺便放进了柜子旁边的针线篮子里面，随后端着篮子往外屋走去，在走出来的时候顺便喊了声慕容清远出来下。
    慕容清远放下手中的笔随着宋南枝出了门来后问道：「奶奶，啥事？」
    宋南枝把装着针线布料的篮子放到之前坐着的小板凳上，放好后又从里面拿出一个尺子来，拿在手中才又对着慕容清远说：「给你做身衣裳。」
    慕容清远有些不好意思，可一想到自己确实没多的衣裳可穿，硬着头皮应道：「我就不和奶奶客气了，这次就先麻烦奶奶帮我做一身，等我挣着钱了，奶奶也不用费神做衣裳，我们去铺子里买来穿。」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宋南枝听得咧嘴笑道：「好，以后我就等着你给我买衣裳回来穿。」
    量好衣裳后慕容清远又转身回到屋子继续抄书，约莫又抄了半个时辰几人才从屋子里出来，出来后，莫紫菀对着宋南枝就说道：「奶奶，我们想去山上玩会！」
    宋南枝哪有不同意的，「去吧！去吧！路上小心一些就是，多玩一会，上半晌我都在家，一会我做好饭等你们回来吃。」
    「好。」莫紫菀应道。不过莫离却说道：「奶奶，我在家和你一起煮饭。」
    宋南枝忙挥了挥手道：「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忙的过来，你也出去耍。」
    莫紫菀拉着莫离的手，「我们一去找药，看谁找的多。」
    韩书贤凑上来说道：「我肯定比你找的多！」
    莫离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还没我认的多，你咋比我找的多？」说完还反说道：「是我比你找得多，挖得多才对！」
    莫庭雨也跟着说道：「你们都厉害，出去多挖点药材回来。」
    莫紫菀在莫庭雨的话后拉着莫离就往外跑去，「好，我们去多挖药材回来卖钱。」.z.br>
    她们这一跑，李林桉也跟着跑了起来，「玩去了！」
    李林松一个箭步追上李林桉拉着就嘱咐道：「不准跑！」
    李林桉背人拉住了跑不了，但是韩书贤则是脚下生风，马上就追上了莫紫菀和莫离，追上后也如李林松一样，拉住莫紫菀的手，「不能跑！」
    慕容清远看着被拉着的莫紫菀后喊道：「等我去拿背篓镰刀。」
    李林松放下李林桉的手说道：「不准跑
    ，在这站着等我，不然一会我就不带你上山了。」
    李林桉在李林松的***下屈服，有些不高兴的点了点头。
    李林桉点头后，李林松就转身走向慕容清远，「我们人多，我去多背一个背篓。」
    慕容清远点头回道：「好。」
    两人去到后院各背了一个背篓，又各抗了一把锄头，边走李林松还边说道：「没事，一会我教你咋挖你就咋挖，肯定比读书简单多了。」
    慕容清远听了他的对比，很是淡定的回了句，「读书也很简单！」
    李林松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但是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要是读书简单，那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大官来了！」书读得好才能当大官，可是要想把书好，是很不容易的，可见读书不是个简单的事，就像自己现在读的书一样，一会说这，一会说那，都要记下来，背下来，还要把字也写好！
    背不好，写不好还要重来不说，还不能去外面玩！哪里简单了？
    上一句，李林松还能勉强着接话，慕容清远接下来的话却让李林松再勉强挤不出来半句话，「那是他们笨！」
    不但李林松说不出来话，就是在院子里听到的

 80 等物交换

    不但李林松说不出来话，就是在院子里听到的莫紫菀等人也是没话可说。特别是韩春霖，菀菀妹妹是不用说的，慕容清远口里的笨人肯是不包括她，她现在才四岁，就已经读了很多书，而且还写了一手好字。
    不但写一手好字，还凭着这一手字挣了钱。现在又开始教起了比她大不少年纪的孩子读书。
    韩春霖想的是，菀菀妹妹这么聪明，要是她想当大官，以后肯定能当大官！
    想过莫紫菀后，又看着莫离，她才开始读书几日，不说读书时间长短，而且她读书又不是为了当大官！
    还有李林桉，这更没法比了！比菀菀妹妹还小，而且还没正式开始读书，就算是菀菀妹妹有教他认字，可每天也才教两三个字，再加背几句三字经，和十以内的算术，当大官的事，还早的很。
    唯一一个能和他比的人就是李林松，可是他现在也不敢再多说啥了！
    难得韩春霖能在短时间内把身边的几人都分别比较了一番，这一比较下来后就更加的没资格开口，免得一会被说笨！
    等着李林松和慕容清远走上来后，几人就一起往山上走去，宋南枝和莫庭雨自然又是少不了的一番叮嘱，叮嘱几个娃一定要慢点，小心点，还有是就让李林松几个大一点娃把莫紫菀和李林桉照顾好！千叮咛万嘱咐中唯独没有说早点回来这话。
    六个孩子一起往山上走去，前前后后看着也不少的人了，娃一多，话也多，一路上说说笑笑的高兴的很。远远的就让人听见他们的吵闹的声音。「菀菀，春霖，你们这是做啥去啊？」
    莫紫菀自然是没有韩春霖咋呼，韩春霖在喊话的人喊声后就大声回道：「我们去山上捡柴玩。」自从李林松说了找药材的事不能给外人说后，韩春霖也知道了不能再外面说起他们挖药材的事，但凡是人问起里就说是拣柴火。
    一问一回间，莫紫菀一行人离着和他们说话的人又近了些，莫紫菀看着地里站着和他们说话的大婶眉眼立即弯了起来，笑眯眯喊道：「碧蓝奶奶好！碧蓝奶奶在挖地呢！」见她手里正拿着一把锄头，和脚下翻出来的新土问道。
    徐碧蓝的儿子也在跟着莫紫菀读书，她儿子的年纪并不比莫紫菀大多少，若是按年纪来算，莫紫菀喊她一声婶子是最合适不过的。可一个村子的人，都是按资排辈的叫喊，眼前的婶子辈分是和宋南枝一样，不但莫紫菀要喊她一声「奶奶」，就是她的儿子，莫紫菀也得喊一声「叔叔」，不过这声「叔叔」在她儿子到了莫家读书后，莫紫菀倒是省了这声称呼。
    徐碧蓝见着莫紫菀，没读过书的她，也不晓得要咋形容眼前的这个乖巧的小人儿，只知道这娃不但长得漂亮，还有礼貌的很，身上随时也干干净净的，不像她家里的几个娃，出门一趟回来，那身上就能裹一身泥回来，一张脸也是，一个大花猫脸。
    漂亮，有礼貌，干净，这是全村人对莫紫菀最初的印象。可随着莫庭雨腿伤，莫紫菀抄书的事挣钱的事，又跟着县里医馆刘大夫认草药的事传了出来，还有现在教村里娃读书的事后，大家对莫紫菀的看法又多了起来，不晓得要咋形容莫紫菀的村民们，只晓得说菀菀这女娃子聪明的很，读书也厉害的很。
    所以现在村里人，特别是家里有娃在跟着莫紫菀读书的人家，对莫家无不是客气有礼，而莫家不骄不躁的态度，就像是莫紫菀现在的态度一样，还和从前一样，并未因她教了大家读书，就变的自得，了不起起来，就凭着莫家的这态度，村子里的人对莫家就更客气了。
    徐碧蓝在莫紫菀的问话后回道：「嗯呐，挖地种点大白菜。」随后又问道：「你奶白菜下种没？」
    莫紫菀转头看向莫离，「奶奶种大白菜了没？」
    莫紫菀是知道的
    ，下地的活她虽不干，地里都种了些什么她还是知道的，这些都是她和爷奶经常聊的话题。现在不直接回答，不过是想着让莫离也早一点和村里人熟悉起来，于是便问起了莫离来。
    莫离回道：「种了，前几天才下的种，奶奶说过再过几天就能出苗了。」比起莫紫菀的声音来，莫离的声音就小了很多，明显多了些拘谨。
    莫离一说完，莫紫菀就说道：「莫离姐姐，这是林飞小叔叔的娘亲，你喊碧蓝奶奶。」
    莫离在莫紫菀的介绍后马上喊道：「碧蓝奶奶。」
    莫离来村里虽然也有几天了，可对村子还是不怎么熟。因为平常她除了和宋南枝一块去地里，也甚少在村里走动，和村里的人也自然不熟，像莫紫菀现在这般专程介绍就更没有。
    徐碧蓝见着瘦小的莫离，心里很是一番可怜，笑应道：「诶！」随后还说道：「以后和菀菀多来找林飞耍哈！」
    莫离点头小声应道：「嗯。」
    莫紫菀介绍完莫离不说，还又拉出了慕容清远来介绍道：「碧蓝奶奶，我们家又多了一个哥哥了，这是我清远哥哥，他叫慕容清远，读书可厉害了，林飞小叔叔昨日写的字就是清远哥哥教的。」
    徐碧蓝听后「噗呲」一声就笑出来了，「你林飞小叔叔昨日回来就说了你清远哥哥教他写字的事。」说比菀菀还严。随后又对着慕容清远笑道：「多谢清远你了，以后你帮我多管着他些，要是他不听话的话，你就拿板子打。」
    慕容清远上前一揖，以晚辈礼道：「碧蓝奶奶好！」一礼之后又道：「碧蓝奶奶放心，我自当好好教林飞读书写字。」能喊她一声奶奶，是随着莫紫菀一道喊，可林飞小叔叔这称呼，他是不可能喊的。
    比起莫离的胆怯，慕容清远则落落大方，彬彬有礼，任谁看着也不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人，这有礼的样子，要是换上一身好衣裳，说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也是会有人信的！
    和徐碧蓝分开后，莫紫菀只要是遇到了人就上前打招呼问好，招呼完人就介绍起莫离和慕容清远来，平常一刻钟就能走到山上，今日生生走出了两刻多钟出来。
    去的路上虽然多花了些时间，但上了山后却是运气连连。
    先是碰到两个打猎的，见着莫紫菀等人在挖药材，于是便上前来问他们在挖什么，说上几句话后，便问起了莫紫菀几人认不认识一些止血的药，还说要是他们现在有的话，他们可以用打来的猎物换一些止血的药。
    莫紫菀在两人说想要换一些止血药后，等物交换，和拿去医馆卖钱是一样的道理。而且在家门口就能换到猎物，还省去了城里的路，而且马上就能给家里加一道菜。
    莫紫菀很是乐意用药材换他们肩上挂着的兔子，或者野鸡。还为着两人着想，他们经常在山里行走，备上一些伤药是在正常不过的。就想着教他们认三七，三七有活血化瘀，止血的作用，是外伤的圣药，碾成粉后可以直接撒在伤口上已达止血作用。
    说到要教两人认药上，这回不只是李林松不愿了，比李林松拦的更快的是慕容清远，一步挡在了莫紫菀的身前，「行！你拿兔子和我们换药。」一声应下后还继续说道：「这药我们才挖出来，还没清理，给你们算便宜点。」一点不提莫紫菀刚刚说出来的教他们认药材的事。
    两打猎的其中一人说道：「你这小子咋不诚实呢，小妹妹刚刚可说了教我们认草药的！」
    慕容清远看着说话的人，想了想后说道：「也行，你要让她教你也行！不过等她教完了，我可就不会给你药材了，你就按着她教你的自己去找药材，有啥问题我可不管。」中文網
    另一人用手肘拐了一下说话的男子，马上对着慕容清远说道：「他和你们开玩
    笑呢！我们就换一些止血的药，以往我们也去药店里换过的。」
    后慕容清远从背篓了翻出了新挖的三七，翻出来的时候就顺带着把三七上还连带着的叶子一把剔了个干干净净，剔干净后递向两人，「就这些，你们看着给两三只兔子就行！」
    莫紫菀嘴角微抽，刚刚是谁说要算便宜点的？三株三七，要人家两三只兔子，这价格不但不便宜，反倒贵了不少！还有你把叶子剔的那么干净是做什么？
    后说话的男子接过了三七，直接把肩上搭着的两只兔子取下来递给慕容清远，递了两只出来后又从同伴肩上取下一只兔子来再递给慕容清远，「给！这药我是知道的，不便宜，不然一般庄户人家生个病啥的也都舍不得花钱请大夫看病。」
    慕容清远面不改色的应答：「嗯。」随后还一副替人着想的说道：「这药你们先拿回去，等着晒干后碾成粉，等需要用的时候撒一点在伤口上就行。」
    「行，多谢！」男子谢道，谢完后又问道：「你们是住这附近的么？」

 81 惊喜

    男子的话声后，慕容清远伸手指向山下的村子回道：「我们就住在这个村子里。」
    男子顺着慕容清远的手指方向看去，随后又接着问道：「你们村里可有多余的房子土地要卖？」
    慕容清远看向两人，摇头道：「这个我们可不知道！」
    男子笑了笑，「也对，你们都是小娃，这些肯定不知道。」不过男子并未因此就停止了打听，接着又问道：「你们村的村长叫啥名字？改日空了我们去问问。」
    慕容清远更不知道，看向一旁的韩春霖和莫紫菀，莫紫菀问道：「叔叔，你们是想在我们村里买房子吗？」
    男子倒是直接的回答：「是有这个想法，我们来县城也有些日子了，本想在县城买个房子住下来做些小生意过日子，可县城的房子太贵，最后就想着在县城附近的村子里买个房子，要是可以的话再买些土地。」
    「这几天我们就在县城外附近的村子转悠，就想找个合适的村子落脚。」
    莫紫菀听了男子的话后，「哦」了一声后又才继续说道：「那你要去问有地叔叔，有地叔叔是我们村子的村长。」感情给三只兔子不只是为了换药，还想打探消息，可即便这样，也没必要给三只兔子吧！
    男子接着问下去，「小妹妹，你说的有地叔叔可就是村长？他姓啥？」
    莫紫菀点头回道：「有地叔叔姓李，他就是村长叔叔。」
    两男子打探清楚了后也未在多留，莫紫菀几娃则继续漫山找着药材。
    李林松为了不带李林桉，和韩春霖比赛着看谁找到的，挖的药材最多，两人东窜西跳的就没个正形，说是找药材，其实主要还是在玩。
    李林松只顾着玩，李林桉又不能少了人看着，于是这个重任就落在了莫离身上，只见莫离除了往草丛里东看西找外，还时时的喊着李林桉，不让他跑远了。
    慕容清远则顾着莫紫菀，虽然莫紫菀并不需要人照顾她。
    莫紫菀仔细的分辨着鼻尖下传来的各种味道，一番分辨后再缓缓找过去，找到后他只需要喊一声「清远哥哥」。
    慕容清远虽然是跟着莫紫菀，但他也再找着，在离着莫紫菀不远处细细的看着脚下草丛，在听到莫紫菀的喊声之后再去她身边挖她找到的药材。可这一次莫紫菀喊了两声都他都没有回应，仍然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不动。
    莫紫菀看向百米远的慕容清远，见他一动不动的没反应就抬脚往着他的方向走去，走近了一截后又喊道：「清远哥哥，你看啥呢？」
    慕容清远这次倒是听到了，转头看向走过来的莫紫菀，也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路，两人在一步之遥的距离时，慕容清远伸手出来，把手中的一个黑漆漆的蘑菇向莫紫菀递过去，不确定的问道：「菀菀，这个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灵芝？」
    莫紫菀凌乱了，终于知道慕容清远为啥没反应了，莫紫菀也怔住了！
    不是说这山上没啥贵重药材么？还是说这山上其实是盛产灵芝！怔过之后才激动的喊道：「清远哥哥，你找到灵芝了！」
    慕容清远在莫紫菀确认后也激动高兴了起来，一脸笑的问道：「那这个能卖不少钱吧？」
    莫紫菀肯定的回道：「嗯。」「能卖很多钱！比我们挖两大背篓的其他药材都值钱。」心里加了句，前提是这两大背篓里没有比灵芝还管钱的药材在里面。
    慕容清远一听这话，笑的就更灿烂了，道：「那我们先回去，回去让奶奶先把灵芝拿去医馆里卖了。」
    「好！」莫紫菀毫不迟疑的应道。应后又说道：「等灵芝卖了后，清远哥哥就有钱进学堂读书了。」
    哪知慕容清远却摇头道：「不用，读书的钱从我抄的书里面出
    。」
    莫紫菀诧异，想起当时李林松说的不让他跟着一起来山上挖药材的事来，「清远哥哥是不是还在生我大哥的气？」
    慕容清远再次摇头，「不是，山上虽然有很多的药材，但是像这种贵重一些的药材肯定不是随时都能找到的。」
    这一点莫紫菀倒是认同，和她当初的想法一样。
    慕容清远又接着说道：「这一次，我读书的钱能靠卖药材，可下一次却不见得还能找到好药材，所以我觉得还是靠抄书稳当些。」
    莫紫菀见他和自己一样把抄书当成了长远的计划，这样的安排确实很合理，毕竟抄书的活是自己能控制的，药材则有运气成分在里面，而且他们的年纪还小不能走远了去找更多的药材。「也好，卖药材的钱你先存着，等以后有需要的时候再用，平日里就用你抄书的钱。」
    慕容清远道：「卖了的钱给奶奶保管！」「我吃穿总得也要用不少钱吧！」
    莫紫菀见他现在确实是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灵机一动，一个想法迅速升起！
    爷奶虽然口头上没说过啥，但是她却清楚的很，不管是庄户人家，还是官贾之家无不是盼着儿子来为这个家传宗接代下去。
    爷奶痛自己，拿自己当亲生的孙女，可要是在孙女之外再多一个孙儿呢？岂不是更完美！
    莫紫菀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好，他需要一个家，我们有家，需要一个男娃！在慕容清远的话后，莫紫菀十分赞同的说道：「嗯，给奶奶保管，咱们都还是小孩不能管钱。」随后又天真的问道：「清远哥哥，你爹他不要你了，你也不要他了，以后你就给我爷奶当孙子，我爷奶可好了！他们肯定会对你很好的，我也会对你很好的。」
    莫紫菀想的对，慕容清远想要一个家，所以他是一点都没犹豫的就满口答应下来，声音轻快掷地有声，「好！」
    给爷奶定下眼前这个孙子后，莫紫菀就更高兴了，欢欢喜喜上前拉着慕容清远的手说道：「那边还有一棵黄芪，我们去把黄芪挖了就回去，吃了晌午就让奶奶带我们去医馆卖灵芝。」说到卖灵芝的时候，莫紫菀的声音比刚刚的惊讶的叫声小了很多。
    慕容清远的高兴不比莫紫菀少，紧紧的回握住莫紫菀的手。
    虽然在莫家住了下来，可之前和现在的意义却不一样，以前是自己求的，属于客住。可现在算是成了莫家人，这自然是不一样的。
    两兄妹手拉手的去把莫紫菀口中说的黄芪挖了出来，接着又把灵芝藏在背篓底下后两人才喊着李林松四人回家。
    李林松抬头看向背着背篓走过来的慕容清远和莫紫菀，「咋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宋奶奶不是说了让咱们多玩一会么？」
    韩春霖也不想这么早回去，跟在李林松的声音后也说道：「对啊，宋奶奶说让我们多玩会，而且我们的背篓都还没装满！」
    慕容清远却不打算多做解释，说道：「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也该回去了，我还得回去抄书呢!」
    如韩春霖跟在李林松的话声后，莫紫菀也跟在慕容清远的话声后接话道：「就是，我也还要回去抄书。」
    最有话语权的两人同时说要回去抄书，除了李林桉还闹着不想回去外，另外三人都只得乖乖的听话收拾起地上挖出来的药材，特别是韩春霖和李林松两人不想回去，慢腾腾的把药材往背篓里捡去，李林松又慢腾腾的蹲下身子把背篓背了起来，又不情愿的说道：「走吧！」
    快到家时，莫紫菀就兴匆匆的往院子跑去。
    进了院子就喊道：「爷爷。」
    莫庭雨已经回屋躺着了，躺在床上应道：「诶！」
    莫紫菀听着莫庭雨的声音就跑向了里屋，只是不大一会又
    跑了出来，接着再跑向已经去灶房煮饭的宋南枝，「奶奶，告诉你个好消息。」
    坐在灶间小板凳上的宋南枝看着莫紫菀跑的红扑扑的脸蛋，「啥好消息把你高兴成这样？」
    莫紫菀凑近宋南枝的耳朵小声说道：「奶奶，清远哥哥也找到一朵灵芝。」
    「啥？」宋南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
    莫紫菀很理解奶奶的难以置信，自己是这样，爷爷刚刚也是这样，于是又说了一遍，「清远哥哥也找到了一朵灵芝，我们藏在背篓最底下。」Z.br>
    宋南枝往着灶房门外看去，「你清远哥哥呢？」
    「在后面，我先跑回来了。」莫紫菀说道，「我给爷爷也说了。」莫紫菀提前跑回家，就是想着先把这个好消息给爷奶说一声，好让他们有个心里准备。
    莫紫菀的话把宋南枝逗笑了起来，知道她的小心思，笑道：「小调皮。」随后又道：「好，等你清远哥哥回来，咱们先把灵芝放起来。」
    莫紫菀笑的更甚，这就是她跑回来的目的，「好，先放起来，等下晌午后我们就给刘叔叔拿去！」
    宋南枝想着早点去也行，反正现在家里也没啥事，去了县城顺便再扯些布回来，给清远做衣裳的料子还不够，正好扯点回来，应道：「好，吃过晌午就去。」

 82 惊喜连连

    婆孙俩说好了晌午后就去县里卖药的事后，慕容清远和李林松两人也背着背篓来到了灶房。
    见着两人回来，宋南枝往着灶孔里塞了一大把柴火就站了起来，「回来了，累着了吧？我来收拾，你们快去外面休息休息。」
    慕容清远道：「不累，本来还想着再多找些药材的，但是又想回来抄书，就没在山上久玩。」
    宋南枝走出灶间，「哎，我看你这一天也是忙的不得闲，出去玩都放不下抄书。」
    慕容清远道：「等以后多抄几本就能轻松一些。」随后转头对着李林松说道：「我在后院整理草药，林松你去陪下桉桉，在山上的时候一直是莫离在带着，这会也让莫离也休息一下。」
    宋南枝很懂慕容清远的意思，马上上前把李林松的背篓接住，还顺带的问了一句，「是不是桉桉在上山又调皮了？」
    慕容清远抿嘴回道：「也还好，就是莫离一直陪着他，莫离没好好玩。」
    宋南枝又马上接话道：「那就好，没调皮就好！林松你去陪桉桉再玩一会，很快我就把饭做好了。」
    李林松肩上的背篓被宋南枝拿下来后就应道：「好，我去看着他，不让他再到处跑。」
    莫紫菀看着慕容清远和自己奶奶这一唱一和，心里又暗自笑了起来，之前是大哥防着清远哥哥，怕他学会了认药材后会和自己抢药。可现在却反过来了，而且还比大哥一个人防清远哥哥更甚，连奶奶都帮着隐瞒起来。只是她却不想，自己也一样没说给李林松！
    李林松走出去后，慕容清远也把背篓放下来了。
    背篼一放下，慕容清远就先把盖在上面的专门割回来的野草野菜拿开。
    野草野菜一拿开就露出了三只兔子来，宋南枝睁大了眼睛看着背篓的兔子，「哪来这么多的兔子？」
    慕容清远回道：「山上有人打猎，拿了兔子和我们换了些止血药。」
    宋南枝还是有些不放心，问道：「啥药能换三只兔子？」
    慕容清远又接着解释道：「止血药，估计是他们常年打猎，到处跑，容易受伤才和我们换的，而且他还找我们打听了村里的房子和土地，说是想来我们村买房买地。」
    莫紫菀也说道：「奶奶放心，兔子我们检查过了，没有问题。」三只兔子，一只是腹部中箭，一只是颈部中箭，这两只拿到的时候虽然已经没气了，但是身子的热气还没散完，还温热的，流出来的血液也是鲜红的，最后一只是后腿中箭，到现在都还是活的，只是被草拴住了，不能动弹。
    有了莫紫菀的话，宋南枝又把兔子拿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后说道：「我先放到后院去，一会等你们爷爷来收拾。」
    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同时应道：「好。」
    兔子拿开以后，慕容清远才从背篓底翻出灵芝来。
    随后把翻出来的灵芝来递给宋南枝，「奶奶你先收着，晌午后我们就去医馆先卖了。」
    在莫紫菀说了他们找到灵芝后，宋南枝就已经惊讶不已了，结果灵芝还没看到，又先被三只兔子给惊喜到，可现在看着眼前的灵芝，嘴唇不由的张开了来，这可比菀菀上次找到的灵芝还大了不少，比家里的最大的碗都还大，惊讶的说道：「咋这么大一个灵芝！」
    慕容清远也咧嘴说道：「我当时看着的时候也不敢相信，我就一直看着，菀菀叫我好几声我都没听见，最后还是菀菀走我面前来我才反应过来。」
    这么大个惊喜谁不惊讶，只是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已经吃惊过了。看着奶奶一脸的惊讶，莫紫菀笑的更灿，兴奋道：「我叫清远哥哥的时候，他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理我，我就走过去想要看看他怎么了，结果看见他拿着这个灵芝，
    这么大，我也被吓了一跳。」
    宋南枝摸索着从慕容清远手里接过来的灵芝，来来回回的把灵芝摸了个遍后又才说道：「这个灵芝也太大了。」说完又紧跟着道：「我这就拿去放着，等卖了钱就先把房子给你修起来。」
    宋南枝是高兴极了，本来是打算晚上再和慕容清远说去选块荒地开荒的事，以及准备把家里菜园子边的空地用来给他修房子的事，可现在一高兴就把这两件事都说了出来，「本来想着以后替你多攒些钱才修房子的，现在也不用等了，把这灵芝卖了就有钱了，就可以先替你把房子修起来了。」不过后面又一转道：「不过明日还是要先去看下荒地，找块好点的，先养两年地，要是好再买也不亏。」
    慕容清远没想到和他们才处几日，他们就开始为自己以后做起了打算来，心里的感动是肯定的，感动之余更觉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对，也不枉自己算计一番。
    来到莫家，才算是有了家的感觉。既是有了家的感觉又怎会再离家而走，说道：「奶奶，林松和桉桉过些日子不是要回去么，等他们走了我就住那间屋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住。」
    宋南枝还没回答，莫紫菀就先应了下来，「奶奶，以后清远哥哥就是我们家的人了，就让他住在我们家好不好！」莫紫菀这会倒是敢开口做要求了，这么聪明帅气的孙子可不是人人都能捡着的，而且才来几天就捡着这么大哥灵芝，这个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可不能推出去便宜别人了。Z.br>
    之所以想把菜园子旁边的空地用来给他修房子，也就是不放心他一个人住，挨着近一些，他们也好照应着他，现在听他这样一说就更不好拒绝，更何况他现在本就住在家里，也就顺口答应下来，「也好，你还小，住家里，咱们人多也好有个照应。反正修房子的事也不着急这一会，等你长大了再修也不迟，到时候就修个大点的，也免得以后添了人口住不下。」宋南枝不但想着修房，还把慕容清远以后结婚生子的事都计划起来了。
    宋南枝把灵芝往怀里一塞，随后又理了理衣衫，「你们看着点锅里，我去放了就来。」
    「嗯，奶奶你快去。」慕容清远和莫紫薇同时点头应道。
    宋南枝出了灶房后，慕容清远和莫紫薇相视一笑，接着慕容清远先去灶间，往灶孔里塞了一把柴火后又走了出来，接着动手把屋里的两个背篓一一提到了后院。
    慕容清远把背篓提出去后，宋南枝挂着一脸想掩都掩不住的笑又回到灶房来。再回来后，就又继续做着晌午的饭食。而慕容清远和莫紫薇则在后院整理背篓里的药材，把药材拿出来清洗晾晒。直到宋南枝做好了饭，三人才一同往灶房外走去。
    上半晌宋南枝没出门，晌午的吃食她也有时间慢慢做。前几日买的排骨还留了一半没吃，一直用盐腌着，今日有时间，就在家洗了萝卜，做了萝卜烧排骨给几个娃吃。
    饭端上桌时，宋南枝又把提前舀起来的一碗让莫离给俞思莲端了一碗去。韩家有啥好吃的总是会送一点给他们吃，他们也一样，这一碗是出锅前就舀出来放着的。
    莫离也喜欢到韩家，她喜欢带韩秋露玩，几日下来韩秋露也喜欢莫离的很，喜欢的程度都快赶上了莫紫菀。端着饭碗来到韩家院子后，莫离就喊道：「俞婶婶，露露。」
    韩秋露听着莫离的声音后从俞思莲的怀里挣着下地就要去找莫离，「离离姐姐。」
    俞思莲也做好了饭，而且现在正抱着韩秋露给她喂饭吃，听着莫离的声音后应道：「莫离来了，吃饭了吗？快进来。」
    莫离应道：「好。」随后端着碗进到了屋里，「俞婶婶，奶奶今天做了烧排骨，让我给你送一碗过来。」
    俞思莲在莫离的声音后本来就站起了
    身子来准备出门来看，这会见着莫离端过来的碗，满满的一碗烧排骨，一手抱着韩秋露，一手忙去接莫离的碗，「给我端这么大一碗过来，你们不都没了。」
    莫离笑道：「我们还多，奶奶烧了一大锅呢。」
    俞思莲接过碗后，莫离并未马上就走，对着韩秋露就喊道：「露露你乖乖吃饭，等吃完饭我再来陪你玩。」
    韩秋露扬起手，一脸笑的应道：「好。」比起和莫紫菀玩，韩秋露更喜欢和莫离玩，因为莫离是真正的带着她在玩，就包括韩春霖也一样，说起玩来，他也更愿意和莫离一起玩，当然还有李林松。
    韩春霖，李林松，莫离三人一起玩的高兴。而在他们玩的高兴的同时，莫紫菀也觉得高兴，终于不用陪小孩玩了，少费了不少心思。只管着教他们读读书，连教写字都省了，又轻松了不少！
    莫紫菀很能理解韩春霖三人为啥能很快且友好的玩在一起，毕竟都是小孩，是小孩就有耍心。
    但也有让她不能理解的，她实在是想不通慕容清远，一天到晚的抄书不烦，不累么？且他也不过十岁，为啥就没有一点耍心？不但没耍心，相较于韩春霖莫离和李林松三人，他则更成熟稳重，难道是因为流浪的原因？也许是吧！

 83 惊喜后的惊喜

    因为慕容清远的成熟稳重，莫紫菀也就更喜欢和他在一起说话做事。所以，所以这次去县里卖药这件事，自然也是他们一起去。
    理由嘛！也简单的很，去县城看看还有那些书可以抄。就这理由，就是叫上韩春霖三人，他们怕也是不想去的。
    饭后不大一会，村里的娃就陆续的来到了莫家，等着大家到齐后莫紫菀便开始给大家上课。
    上课时，先是让韩春霖带着大家复习了一遍前一日学习的内容，接着莫紫菀才又带着大家学习新的内容。
    在莫紫菀给大家上课的时候，慕容清远仍然在一旁静静的，专心致志的抄着他的书，丝毫不受读书声，说话声的影响。
    娃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宋南枝就更不得闲了，吃完饭就转身进到灶房，在厨房忙碌着。
    洗刷碗筷，喂鸡喂猪，这些事做完了又把前几日他们去山上挖回来的草药收拾好装进背篓，好一会一起带去医馆。
    等着一切收拾好后看着莫紫菀还在给娃们上课，又进到里屋拿了给慕容清远做的衣裳在手里接着缝制起来，这一坐下后就一直到莫紫菀给大家上完课才停下来。
    宋南枝背着药材，药材上面放了一些家里种的菜，不过这次多带了一样，把慕容清远背回来的兔子带了一只上，随后带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进城而去。
    三人来到医馆时，刘原正看完一个病人。
    莫紫菀婆孙三人在病人去拿药的时候就往着刘原走去。
    莫紫菀往前走的时候还不忘往医馆内打量了一下，见再没有其他的病人，先率先往前小跑，跑到刘原身边后喊道：「刘叔叔。」
    刘原看着跑过来的莫紫菀笑道：「菀菀来了！」
    莫紫菀跑到之后就回道：「嗯，菀菀来了。」跑到之后悄声却不失激动的说道：「刘叔叔，我们又找到了一个灵芝，比上次还大的一个灵芝。」
    刘原听后也忍不住的惊讶，上次他其实还很淡定，药材这东西，到处都有，只是有些稀少了些，但要是运气好，又经常去找，再稀少的，也都能找到。所以上次莫家能送灵芝来，刘原是一点不惊讶，意外。
    可这次却不一样，一来两次的时间太近，二来，还都是他们找到的，这可不是运气好能形容的，是运气太好了！好到让他觉得莫非他们村的山上盛产灵芝？
    就在刘原惊讶间，宋南枝也走到了刘原的身边，「刘大夫，我又送了些药来，我是在这拿给你，还是送到后院去。」
    莫紫菀说的小声，宋南枝也没听到她说什么，不过她却能猜到，甚至是不用猜，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跑过去说的是啥！想着莫紫菀已经说了的话，宋南枝也就不再多说啥，直接问了放到哪？
    刘原一脸笑的看向宋南枝，说道：「外面人来人往不是很方便收药，麻烦婶子帮我把东西背到后院去。」
    宋南枝应道：「好。」
    在宋南枝和刘原说完话后，慕容清远这时才招呼刘原道：「刘叔叔好！」
    刘远看向慕容清远，「胸口和后背和还痛？」
    慕容清远回道：「不痛了，多谢刘叔叔。」
    刘原点头，又道：「不痛了就好！」说完就带着宋南枝三人往后院走去。
    刘原带着三人来到后院的会客厅，「婶子，把药放在这就好。」说着话的时候还伸手向宋南枝背着的背篓，准备帮她把背篓放下来。
    宋南枝道：「多谢刘大夫了，每次来都麻烦你。」
    刘原笑道：「婶子每次送的药来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质量也是最好的，我巴不得婶子每天都能送很多来给我们医馆。」
    莫紫菀凑上前，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
    眨的看着刘原，「我天天都去找药材挖，挖很多很多来给刘叔叔。」Z.br>
    刘叔叔摸着莫紫菀仰起来头应道：「好。」「菀菀挖多少，刘叔叔就收多少。」
    在莫紫菀和刘原说话的时候，宋南枝和慕容清远就把背篓里的药材一一的拿了出来放在会客厅的地上，不过那朵暗红的灵芝倒没放在地上，宋南枝把灵芝拿在手里后，背篓里还剩下的药，则是慕容清远再拿出来摆放在地上的，连同兔子一并的拿了出来。
    「刘大夫，你看看，这是清远在山上找到的灵芝，我一并给送过来了。」宋南枝说道。
    刘原在宋南枝的话后看向刘原，「你找到的？」带着些质疑问道。
    慕容清远点头回道：「嗯，今早去山上才找到的。」
    刘原把灵芝接了过来后又笑说道：「你们倒是会找，一找就找到好东西。」
    看着手中的灵芝，表面色泽黑红发亮，边缘部分又带着一圈的金黄，比上次送来的年份看着更久，估计有三十年的样子，品质也上了一层。
    仔细的把手中灵芝端详一番后便往一旁走去，取过平日秤药的秤呼把灵芝放到托盘后秤了秤重量后才又接着说道：「比上次的重了差不多一半，按照这个年份和品质。」向着宋南枝喊道：「婶子，这次的灵芝我给你五十两，你看如何？」
    上次的三十两，宋南枝都觉得自己占了刘原好大的便宜，一直在担心他会吃亏，这一下比上次给的还多，一下就给五十两。
    宋南枝听说五十两，顿时手脚都激动的无处安放，忙摆手道：「咋给我这么多？你给这么多，可不能让你吃亏了。」宋南枝总是怕刘原给了自己一大笔钱后自己会吃亏。
    莫紫菀心里的镇定的，但面子上也是和她奶一样，摆出来一脸的惊讶来。
    慕容清远也不用说了，满脸的目瞪口呆！
    刘原见多识广，但对宋南枝这样嫌多的，怕自己吃亏的还没见着几个，笑着说道：「婶子放心，亏不了，这本就是是你该得的。」
    和上次一样，地上摆放着的其它药材又跟着沾了灵芝的光，在刘原把每类药材秤重后算好价又添了一两多点，总共给了宋南枝五十五两银子。

 84 惊喜人人有份

    刘原对莫家多有照顾，莫家承了这份情。可莫家人也知道，这人情往来不能只是一方付出，另一方理所当然的受着，得有来有往才行。你来我往，做到礼尚往来才能把这份情维持下去。宋南枝每次来医馆的时候会送上一些家里种的菜来便就是一个心意，东西虽不值钱，但总也能表表心意。而这次，送来的菜里面多了兔子这个野味。
    吃一只兔子对刘原来说，是在简单不过的野味了，不说是兔子，就是野猪，野鹿也都不是多稀罕的物，可对莫家来说就不一样了，莫家啥条件，刘原可是清清楚楚的，不说眼前这一只肥硕的兔子舍不得吃，就是一个鸡蛋也是想着存下来卖钱，所以收下蔬菜后的刘原忙拒绝道：「这兔子婶子拿回去给菀菀烧来吃。」
    宋南枝笑道：「这咋行，我专门拿来给你的，再说了家里还有。」宋南枝是无论怎样都要把手上的兔子送给刘原，又有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的帮忙，刘原也只得笑着把兔子收下。
    从医馆里出来宋南枝甚至都不愿在街上多溜达就想早点回去把钱藏起来，只是心里还记挂着要去扯些布回去，带着两个娃往布行走去。只是这一去，就不只是扯一点布回去给慕容清远添做衣裳了，看着莫紫菀的眼睛在店子里到处的转着就想着孙女的衣裳也不多，还有家里的莫离，就在她想着娃们的时候，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也在想着她和莫庭雨，最后不但连李林松和李林桉的衣裳料子都买了，还又专门给莫紫菀的外公外婆也各扯了一身布料。
    连远在几十里外的外祖家都有了做衣裳的料子，怎么能少的了近在身边的韩家。韩家虽住在村庄里，可在穿衣吃饭上却讲究着，衣裳的料子任凭莫紫菀把眼前店里所有的料子都看了个遍，也没找到和韩家人身上穿的一样的布料。最后暗自取笑了一番自己后释怀，他们去的店又岂能和自己现在进的一样，虽然奶奶身上的五十两银子也能给他们各扯上一身的衣料回去做衣，可却没这个必要，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完全是没必要，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尽心就好！
    不过倒是在店里给韩秋露买了一身衣裳的料子，料子是绵绸的，也算是这个店里最好的料子了，不过小孩做衣用的料子少，即便是店里最贵的，也没花多少。料子倒是好定，只是在选色上，莫紫菀纠结了好久，把店里有的颜色一一看了一遍，又在脑子里把想要的颜色搭配了一番，最后在布行老板的不解中，宋南枝和慕容清远的耐心等候中定下了色泽淡粉，清澈的盈盈、和比盈盈颜色更深一些的莲瓣色，就如荷塘的荷花一样明亮绚丽。
    至于韩家其他人，莫紫菀一时也想不出送什么好，看向慕容清远，「你觉得买些什么好？」主要这灵芝也是他找到的，问他也最合适！
    慕容清远问道：「婶婶和叔叔平时可喜欢种些花草？」
    经他这一问，莫紫菀也觉得买些好看的花草更为合适！于是买完布料出来后的三人又向着花店走去。巧的是，三人去的店正是韩书贤给谢文华买花的店。
    至于买什么样的花草，还是莫紫菀在做决定，花店老板和布行老板一样，带着不解任由一个小女娃在店内挑挑选选。
    和韩书贤的想法一样，莫紫菀也选了两盆菊花，不过不一样的是，她选的菊花价格便宜一点，还多买了三盆开得正艳的长春花。
    长春花，又名月季，月月红，蔷薇。长春花、月季，月月红这些名字的得来正是因为它的花期较长，从四月起，能花开不败到九月，要是养在温室里，即便是大冬天，也能花开四季。
    莫紫菀想要买月季长春花回去，自然也是因为它的花期的原因，现在虽已是九月了，天气渐渐冷起来，可要是照顾的好，还能有一段时间的花期可赏。至于照顾，除了抄书，自己也没有其它事可做，照顾几盆花也正好给自己找个事
    做，而且要是养好了，等到明年春来的时候，满院墙的蔷薇花开，岂不是美不胜收。
    光是想着那场景，莫紫菀不自觉的都嘴角上扬！等等，这好像不是要种在在家院子里的，自家的院子前已经种满了瓜果蔬菜。但随后又继续畅想了，叔叔婶婶家和自己家就几步路的距离，挨得如此近，也等同于自己家了。
    宋南枝已经背着布料了，这带土的花是万万不能再放背篓里的，但好在花店的老板再应对客人不能拿走这事上有自己的招数，对着宋南枝说道：「我看你们也不方便拿，我这店里正好还有一个背篓，这几盆花我给你们放背篓里，你们也好拿一些，下次再来的时候再把背篓给我带过来就是。」
    宋南枝听后，忙道谢道：「这个好，这个好，太多谢你了。」
    于是，一人背着背篓进去，再出来时就变成了两人背着背篓，两个背篓还都装了不少的东西。
    花店出来后，三人又去了杂货铺，再买些油盐酱醋回去。虽然县城离家不远，可谁家也没有天天都往城里跑，都是来一回，就把家里需要的东西都买回去，不然为了一根线，一根针，一勺盐就往县城里跑一趟，这不是耽误下地的功夫么。
    杂货铺出来后，宋南枝就想着该买的都买了，也该回家了。主要是不停的买东西，花了不少的钱让她有些心痛了。
    宋南枝心痛，莫紫菀却没觉得！又催促着宋南枝去肉摊再买些肉回去。.z.br>
    宋南枝一听买肉马上拒绝道：「家里还有一只兔子，这肉就下次来再买。」
    可莫紫菀又怎会轻易放弃，挣钱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么！更何况他们的身体都需要调理，现在家里最简单的调理就是先把饭吃好！

 85 平息不了的怒火

    近日里家里已经吃了好几顿肉，现在又买，照这样吃下去，家里就是金山银山也得吃空了。宋南枝虽不愿再买肉，可又不忍拂了孙女的意。最后只得在孙女满眼的期盼中，朝着肉摊走去，去的仍是上次买肉的那家，买的也仍和上次差不多，瘦肉多肥肉少的一大块肉，棒子骨，排骨一样不少。老板看着一下又卖出去了这么多不好卖的东西，一高兴，又给宋南枝送了一块猪肝。
    肉也买好了，宋南枝转头看着莫紫菀，「这下该回家了吧！」
    莫紫菀如捣蒜般的点头回道：「嗯，该回家了！」上前拉住宋南枝的手，「奶奶，回家！」
    宋南枝握住莫紫菀的手，慈爱的嗔道：「就不该带你出来！」
    莫紫菀不依，抱着宋南枝的手撒娇道：「不要，我要跟着奶奶上街玩。」
    「好好好！奶奶走那都带着你总可以了吧！」宋南枝笑着应道，脸上的褶子不由的加深。
    三人说笑着往村子走去，走到村口时，看见几个妇人正在河边洗衣。
    妇人们边洗衣，边说着闲话，只听一妇人说道：「莫家两个老的都是挺实诚的人，咋就带出了那么一个人精出来，天天骗着大家去帮他们做事！」
    妇人说完，另一妇人不赞同的说道：「陈嫂子这话说的可不对了，菀菀是跟着韩先生学读书的，人家韩先生可都称赞菀菀聪明的很，不然菀菀也不能抄书挣钱，再说了菀菀也是免费教村里的娃，可没骗过谁。」
    被称为陈嫂子的妇人不以为然，接着说道：「就算她会读书，可她才多大，咋能把人教好！你也不想想，要不是她借着教书的名头，村里的人能平白的去帮她家里做事？这不就是借着教娃们认几个字，诓村里人去给她家出力么！」Z.br>
    陈氏妇人这话之后，倒是没人再帮着莫紫菀说话，于是陈氏妇人又接着说下去，「所以教人都是假的，教几个字算啥读书，要读书有这么简单，谁还花那么多银子去书院里读书。」说完啧啧两声后又道：「这么小就晓得笼络人，还都是村里的男娃子们，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几人说的投入，连岸上的人走过来都未曾察觉。几人恍然不知岸上有人正听着她们说话，但宋南枝却怒火中烧，放下背篓就冲到岸边，抓住陈氏的头发就把她摁在地上捶打起来，「我打死你这个满嘴喷粪的烂货，***。我菀菀今年才四岁，就被你说成这样，你按的是啥心啊！」宋南枝说到这是时候，心里一梗，眼泪就哗哗的流了下来。
    莫紫菀也愣住了！自己才四岁啊！她们怎么可以对一个四岁的小娃说出这样恶毒的话来！
    「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烂货，***……」宋南枝也疯了，往日里从不骂人的她，此时是啥样难听就说啥样！
    陈氏一开始也很不自然，被人抓住了，怎么说也是有几分不好意思！可随着宋南枝的拳头落下，被打几下后的她也开始反抗挣扎起来，奈何宋南枝气涌于心，手下力气渐长，一时间，任凭手下的人如何挣扎也没能挣扎起来。
    和陈氏几人一起洗衣的妇人被冲下来的宋南枝也吓了一跳，不但吓了一跳，也有些不好意思！可在看着陈氏被摁在河边，便想上前去拉架。
    宋南枝这会看着几人也不顺眼的很，即便对刚刚还为她家菀菀说话的人也一样没有好眼色，要是真的帮菀菀说话，就不会任由陈烂货说下去，眼色不善的看着想要上前来拉架的人说道：「今天谁要来拉架，我就打谁，打不过我就是咬都要咬你们几口。」
    几人被宋南枝厌恶，发狠的眼神看的更加不好意思，同时心里还泛起怵来，其中帮着莫紫菀说话的人开口说道：「宋婶子，我们可没说菀菀啥坏话！」
    宋南枝转头又和陈氏打起来，理也不理
    站在旁边的几人，对她们说的话就像是耳旁风吹过。陈氏到底比宋南枝年轻不少，身上力气也大了些，这会已经挣扎了起来。她一挣扎起来后，宋南枝就不再是她的对手。
    莫紫菀见着奶奶被打，也要冲下去帮忙，只是脚下才动，就被慕容清远拉住了，「你回去叫村长来，我去帮奶奶！」
    莫紫菀点头后说道：「清远哥哥，你去帮奶奶，可千万不能人奶奶被打了。我很快就喊人来！」说完就跑向村子。
    慕容清远也放下肩上的背篓，冲到岸边上去帮忙宋南枝，有了慕容清远的加入，宋南枝又很快的占了优势，手下更加的不客气起来，对着陈氏又打又抓起来。
    慕容清远倒是没怎么动手，他只是死死的拉住陈氏，不让她有机会反打宋南枝。
    在陈氏吆天喝地中，莫紫菀气喘吁吁的跑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大群人，这些人中以李有地为首的正齐齐的跟着莫紫菀身后跑来。
    陈氏在见着李有地等人赶来后，来不及为担心自己是否会被村长惩罚，倒先喊起「救命」来，「救命啊，要打死人了！」
    李有地只知道有人在河边说莫家的坏话，且被宋南枝抓了个正着，所以才打了起来，一路上都在担心宋南枝会被打，可在到了后才发现被打的反倒是陈氏，见是陈氏在被打，不但心里的焦急缓了些，就是嘴里的那声「住手！」也是走近了后才喊出省来的。
    莫紫菀在看着宋南枝和慕容清远没有被打就松了一口气，可心里还是意难平，既然平息不了心里的怒气，「嗖」的一下就冲到了陈氏身旁，对着陈氏撞了过去，「不准欺负我奶奶！」
    「扑通」一声响！接着就见陈氏被莫紫菀撞的掉进了河里！
    陈氏掉进水里后就开始扑腾，「救命！」「救——救——命！」
    莫紫菀冷冷的看着在水里扑腾的陈氏，从来都是讲究和善的她，此时心里却一片冰冷的想着淹死她！
    除了慕容清远眼里不见丝毫担忧，就是宋南枝也被吓了一跳，不过慌乱担忧之色一闪而过，很快又镇定下来，朝着陈氏骂道：「淹死你个烂货，免得乱说闲话。」
    宋南枝能朝着陈氏咒骂，李有地却不能，忙喊着身边的人去把人给捞起来！
    可被喊得人却为难了，他们都是大男人，咋能下水去捞人？

 86 惹众怒

    慕容清远站在岸边，冷冷的看着水里不停扑腾的人，讥讽的说道：「这水又不深！自己站起来就能上岸！你这样演戏给谁看？」
    慕容清远的话一落，岸上就传出来隐忍的笑声。
    慕容清远的话后，李有地也不着急着喊人下去救人了，气恼自己被这些长舌妇给气糊涂了，又不是河中间，自己咋就忘了岸边的水又不深，站在岸上喝道：「水又不深，你还扑腾个啥？还不自己起来。」
    李有地的话一吼出来后，陈氏也不好在继续扑腾下去，只是她也不好意思站起来，初秋的天还有些余热，衣衫单薄，水里扑腾一阵后，全身上下，从发尖到鞋底都湿了个透，这一站起来，衣裳势必会紧贴身子，怕被人看了身子去的陈氏怎样都不敢站起来，只得坐在水里大声吆喝道：「他们两个打我一个不说，现在又把我往河里推，这是把我往死里弄啊！村长，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陈氏吆喝完后又扯起嗓子干哭了起来，哭了两嗓子又继续嚎叫，「莫家这是要打死人了，祖孙两个一起欺负我不说还把街上的小流氓带回来欺负人，以后谁还敢住在村子里。」
    宋南枝见她又开始攀扯起清远来，心里的气又上来了，「你个不要脸的，你想死，我今天就打死你，死了我再给你赔命。」说完就弯腰抓起地上的石头准备往河里走去。
    「我不要奶奶赔命，我要我的奶奶。奶奶你别去，我不怕她骂我。」莫紫菀紧紧的抱着宋南枝的腿哭喊起来。
    宋南枝在莫紫菀这一哭喊后，心里的酸楚齐齐涌了上来，儿子儿媳走了后，就只剩菀菀陪着自己两个老的，家里没得个壮劳力，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是谁都能来踩他们一脚。
    想着过往种种，宋南枝更是悲从中来，一把抱住莫紫菀，心酸无助的喊道：「我的菀菀啊，是奶奶和你爷没用，你还这么小就被人说闲话。」
    莫紫菀感受着宋南枝的无助，心里也升起酸醋来，伸手回抱着宋南枝安慰道：「奶奶不哭，菀菀长大，菀菀保护奶奶。」后面还跟了一句「菀菀打坏人，把坏人打死！」最后的话不过是想让宋南枝不要再多想下去了。
    许是莫紫菀的话给了宋南枝力量，只见宋南枝起身拉着莫紫菀就往李有地面前走去，走到李有地面前，自己先「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随后又拉着莫紫菀，让她也跪下来，「菀菀，给你有地叔跪下，我们请你有地叔帮我们一把。」中文網
    一说起陈氏说自己孙女的那些话来，宋南枝就难过的掉泪，声音又哽咽的说不出声来，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们求你有地叔给我们主持公道。」
    李有地就一个村长，平日里虽然有些威严，但从来也没人跪他，忙伸手拉着宋南枝，「婶子，你这是做啥，有啥话起来好好说。」
    李有地的媳妇何桂香也跟在人群中跑来，见着宋南枝拉着菀菀跪下后腰一弯就半拉半抱着把宋南枝拉起来，「婶子，有地他又不是啥大官，你跪他做啥，快起来说。」
    李有地也跟着说道：「对对对，起来好好说，谁要是敢欺负人，我肯定帮理不帮亲，要是我处理不好，管不了的，咱们就到县衙里还好说道去。」这话明显的是给宋南枝撑腰。
    李有地当这个村长也不是白当了这些年，村里各家都清楚都很，谁谁谁是啥样的人也不含糊。莫家屋里老的老，小的小，在村里从来都是本本分分，不只他们三人老实本分，就是前菀菀她爹娘还在的时候，他们在村里也从都是本分老实。
    看向还坐在水里的陈氏，和李大岗的奶奶一样，好吃懒做不说还爱到处搬弄是非，也不晓得这次她又说了啥话，才把宋婶子气成这样，还有菀菀，平常多斯文都一个娃，今天她竟被气的去撞人。
    宋南枝是铁了心的要让陈
    氏受罚，只是她不想让菀菀再听到这些脏话，把清远喊到身边，「清远，你把妹妹先带回去，给你爷说我一会再回去，就说有事耽搁了。」
    慕容清远听话的拉着莫紫菀应道：「好。」随后转头看着莫紫菀，「我们先回去。」
    莫紫菀并不放心宋南枝一个人在这，「我要留在这陪奶奶。」
    慕容清远并不打算给她拒绝的理由，「我先送你回去，送你回去了我再来陪着奶奶。」
    有了李有地刚刚的那些话，宋南枝的底气也足了些，对着莫紫菀也不再哭了，说道：「乖，你先回去，奶奶没事，等奶奶把骂你的人打死了就回来。」
    莫紫菀很是喜欢奶奶现在诓自己的话，于是点头道：「嗯，打死她，她是坏人。」
    众人听着婆孙两人的话，莫名的就想笑，可看着还坐在水里嚎哭的人，又觉得这样不厚道的笑有些不合适，于是一如之前听到慕容清远的话一样，各自抿嘴偷笑的偷笑，转头的转头。
    等着慕容清远重新背上背篓，拉着莫紫菀走远了一些后，宋南枝才说道：「大伙给评评理，看那烂婆娘是不是人，我菀菀好心好意的教村里娃读书写字，一没收大家的钱财，二没伸手找大家要过啥东西，反倒家里的笔墨啥的，纸啥的还倒拿出来给娃们用。」
    「这烂婆娘的嘴里，我们做了好事还不对了，还惹了一身腥，说菀菀教人读书就是想骗大家伙来帮我们干活，还说菀菀这么小就晓得笼络人，笼络的还都是村里的男娃，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你们听听，这是人说的出来的话吗？就是畜牲也说不出来这些话。」宋南枝越说越气，「今天我非要把你那张烂嘴巴子给你撕烂不可。」
    宋南枝说着就要往河里走去，喜得好被何桂香又一把拉住了。
    宋南枝的话一说出来后，这下就不只是宋南枝生气了，跟着李有地来的就没有一个不气的。
    其中李林子娘站在岸上就喊起来骂道：「陈兰英，你个烂货，你脸上那个大洞咋就没烂完，我们想去帮宋婶子关你娘的屁事要你来多嘴瞎说。」
    李林子娘还没骂完，才顿一下，又准备再骂的时候就有人比她还快的骂了出来。

 87 李强娘的厉害

    李强娘迫不及待的噼里啪啦就骂出了好听的话出来，听她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骂道：「就是，我们帮我们的，关你啥事？我看你就是眼宋婶子家有人争着抢着去帮忙。怕是你也想有人去给你帮忙，就是没人去。」
    李强娘嘴皮子一番就又是一句骂出来：「你家就是给我座金山，老娘也不会来帮你。成天正事不做，一天到晚张着你的烂嘴巴到处说东说西，你那么会说，咋没见你把你家范多多说的会读书写字？」
    李强娘比李林子娘厉害，硬生生的让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接上话的李林子娘闭上嘴继续听着她骂，上句话一落，这不马上又接上继续骂道：「不是人的东西，菀菀才多大，你就烂了你的心，烂了你的肝的这样说她，你也不怕遭天打雷劈，也不怕菀菀爹娘半夜来找你。」
    「要是我的话，我肯定天天都来找你，我估计菀菀爹娘怕是和我想的一样，说不定今晚就来找你要说法。」
    就连平日里从不多言的大岗娘也帮着莫家说话道：「村长，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家互相帮一下不都是应该的么，再说了莫大叔家里的事可都是菀菀她外婆带着她舅舅舅妈来帮忙的，陈嫂子这样说菀菀真的太过分了，菀菀才四岁啊，成天好心好意的帮我们，现在还被人说成这样。」
    「可不是，菀菀本来省事的就早，现在被人说成这样指不定多难过。」李林子娘这会总算是接上话了。
    「村长，咱们肯定不能寒了菀菀的心。」李有地身旁的李有材说道。他一个大男人肯定不能像婆娘一样乱骂，说不能乱骂也不尽然，主要还是他一个大男人不好直接骂一个女人。
    所以李有材曲线救国，又接着说道：「咱们村多几个会读书写字的，总比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强多了吧！以后村里人有个啥买卖，啥契约，村里娃会认字了，总也能看出个名堂来，她这婆娘乱嚷嚷着寒了菀菀的心，菀菀指不定就不想再教娃们读书认字了。」
    几人你一嘴我一言说的跟来的人都来帮腔来了，特别是在莫家读书的娃的家里人，恨不得跳进河里把陈氏摁进水里，让她清醒清醒。
    李有地本来就偏向着莫家，现在又看着大家全都向着莫家说话，就更没好脸色了，不过他倒没有直接对着陈氏说话，对着和陈氏一起洗衣的妇女说道：「你们帮着把她送回去，半个时辰后，你们几个和陈氏一块到祠堂来一下。」
    和陈氏一块的妇人瞬间不高兴了，「关我们啥事，我们又没说过莫大叔他们啥。」
    李有地理也不理她们，讥笑着说道：「难不成陈氏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就算你们啥都没说，证人总算一个吧！」
    「真是晦气！」和陈氏一起洗衣的其中一个妇女低声说道，说完把洗完的，和没洗完衣裳全部装进了盆里，端起来就往家走去，一点没有想要去扶陈氏的意思。
    倒是为莫紫菀说话的妇女犹豫着说道：「陈嫂子，你自己起来吧，我这也不方便来河里拉你。」
    陈氏见着无一人帮她说话，特别是看着李大岗的娘杜春霞，不嫌脏的朝着水里就吐了一口，骂道：「杜春霞，你充啥好人，你屋里的老虔婆可没在我面前少说莫紫菀的坏话，说啥成天和一堆男娃在一起，还说会认几个字有啥了不起的，还耽误大家做事，还挑唆的自己的孙子都不听自己的话。」
    杜春霞刷的一下就脸红了起来，婆婆不喜欢莫家的人，也觉得大岗不听她的话就是菀菀教唆的，但是这些都是在屋里说的话，她咋能拿出去到处说，心里暗怪大岗奶奶嘴上没个把门，啥话都要拿出去说。可这时再怪她也没用，自己刚刚理直气壮的说的那些话就像是个笑话一样。
    杜春霞没想到会被自己的话打脸，但说都说出去了，收不回来就继续再说下去，于是
    接着说道：「你瞎胡说啥，大岗奶奶都是同意了大岗去跟着菀菀读书，再说了大岗现在听话了，和她奶奶也亲的很。」
    陈氏也是个脸皮也是个厚的，看着岸上没一个帮她，久蹲在水里也不是个办法，干脆就站了起来，站在水里骂道：「我呸，没想到平时看着你本本分分的，没想到是个藏女干的，天天在家说着人家坏话，还不忘要占人家便宜，说我不要脸，我可是比不过你们，我就没没见过像你们这样不要脸的。」
    杜春霞被陈氏骂的有些无地自容，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了，说开了也好，也让那个老虔婆知道到处说人闲话的厉害，这下好了，被人翻出来了，于是还加一把油道：「你说大岗奶奶说了就说了，反正我是没听见过，你要是再冤枉人，我就去把人找来对峙，她要是说了就让她当面给菀菀和莫大叔，宋婶子道歉。」
    杜春霞只顾看着水里的人，假装着看不见离自己不远处的大岗奶奶。
    杜春霞说完后又对着宋南枝说道：「宋婶子，你不要气着自己了，这事要是大岗奶奶也掺和了，我们肯定给你赔礼道歉。」中文網
    宋南枝道：「谁说的我找谁。」转头有对李有地说道：「有地，我晓得你也忙，但是今天这事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时候慕容清远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奶奶，咽不下就不咽，有地叔叔说了我们还可以去县衙告状，书里说到处语人是非的，重则拔舌，想说菀菀妹妹这样的闲话，已经算的上是重则了。」
    李有地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容清远，这小子确实看不出来是小叫花子，要是换身衣裳绝对像是大户人家里走出来的公子哥。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附和在后面说道：「是这个话，凡事都是有规矩的，朝廷的刑法啥的我虽然不懂，但打人骂人，偷抢，惹是生非这些，朝廷里肯定也是有规矩的，要不然没得个管束，岂不是人人都乱来。」

 88 谁欺负谁？

    李有地附和着慕容清远的话说了一通凡事都有规矩后并未住声，顿了一下后又紧跟着说道：「回吧！大家站在这也不是个事，先回去，一会去祠堂再说该咋个处理。」李有地在陈氏从水里站起来后，就再没看她一眼，不管她是在水里蹲着，还是回到岸上来，现在都不肯能可能和她在这攀扯，只能等她回去换了衣衫后去祠堂里慢慢说。
    李有地说完后便率先往回走去。在他迈出步子后，慕容清远也对着宋南枝说道：「奶奶，咱们也先回去，回去喝口水再慢慢找他们去。」后还保证道：「奶奶放心，我肯定不会让菀菀白白被骂被欺负。」
    宋南枝看着慕容清远，心里仿佛找到了一些支柱，眼眶又红了起来，「好，我们这就回去。」.z.br>
    李强娘随后跟着说道：「宋婶子你就放心的回去，一会我和林子娘也去祠堂，我们可不能看着你们被欺负。」
    李林子的娘马上也跟着说道：「对，宋婶子你先回去，我们一会陪你去祠堂。」
    李林子娘说完后还看了一眼李大岗的娘，「大岗娘，一会你……」
    只是她的话还没说话，：「去，我肯定要去，不去人家还以为我不敢去，我又没说过啥话，有啥不敢去的。再说了，菀菀是因为让娃们能认几个字才被人瞎乱嚷的，我要再不去帮着澄清些，那不成了没良心的人了么。」杜春霞顶着冯氏的眼刀子说道。
    李强娘就是个人精，一看杜春霞一直没往冯婆子那边看，再一想着她前前后后说的话，马上上前挽着她说道：「可不就是这个话，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走，咱们一起去祠堂，不能做哪没良心的人，也不能让咱们菀菀被人欺负了，要是谁敢再说菀菀啥，老娘拿鞋底子抽她嘴巴子。」李强娘嘴皮子一番又接着说道。
    李强娘上来挽着杜春霞走，李林子娘则扶着宋南枝，「婶子，走，我们先回去。」
    其他跟着的人也都跟着附和着说不能让菀菀被人欺负了，总之就没人帮陈氏说一句话。
    陈氏见着没一个人替她说话和上前帮她一把，不但没有反思着急，反而见着四周人都走了就低声骂了起来，「我呸，一个破落户还想欺负我，看我一会咋收拾你们。」骂骂咧咧地捡起地上的衣服，装进盆里，站起身子扭着水蛇身子往回走去。
    陈氏走回家后，就把盆子丢在地上，对着屋里就喊道：「范大力，你个杀千刀的，老娘在外面都要被人欺负死了，你还在屋里睡的像猪一样。」
    范大力昨晚在城里的一富户家里杀猪，半夜就起来杀猪，杀完猪又帮着把肉收拾好，一直忙活到天亮，才揣着工钱和提着一块肉回家来。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耳边杀猪叫一样的声音吵醒，极其不高兴的喊道：「吵什么吵！」
    陈氏这会才觉委屈，吆喝着哭道：「睡睡睡，你就知道睡，全村的人都来欺负我一个人，要不是我命大，怕是这会都淹死在河里了。」
    范大力仗着自己是杀猪的，胆子比一般人都大，在村里一贯的作风就是争强好胜，一点不饶人，就是他啥话都不说，只要瞪着他的一双怒眼，再把他的一脸横肉抖上一抖，大家也都怕的不再敢多说一句。
    仗着范大力的凶样，陈氏也养成了凡事掐尖好强的性子，一般人还真不会和她多争什么。
    就是她自己也没想到今天会被人骂不说还被一个小娃给推到了河里，越想越气的陈氏，声音不由的又提高了八度，「范大力，你这个没能耐的，村长带着全村的人欺负我一个妇道人家，他这是想把我们赶出村子，不让我们在村子里过日子了！」
    范大力这会睡意全无，一个翻身就穿衣下床来，走到外面看着自己婆娘一身是水往屋檐下走来，惊道
    ：「这是咋的了？」
    陈氏哭道：「咋的？还能咋的，我被人推到河里差点淹死了！」陈氏说着话的时候又哭了起来，哭得那个伤心，仿佛真的被人欺负了一样，可她也不想想，她若不是嘴巴欠抽，人家也不会把她推到河里！
    范大力一抖身上的横肉，「谁？是谁把你推到河里？老子去杀了他！」
    陈氏这会倒是有胆量了，不再低声暗骂，声音尖锐的叫道：「还不是屋里都绝户了的莫老头家，一个小破鞋，就敢把我推到河里去，他们这是仗着屋里多了两个外来户就敢来村里欺负人。」
    范大力一听是莫家，重新把自家婆娘打量了一番，「那莫家老的老，小的小不说，老的还断了一条腿，屋里就一个老太婆和一个小娃子，她们能把你推到河里？」
    陈氏厚脸皮的说道：「啥叫一个小娃，宋老婆子从外面领了两个不三不四的人回来，个个都一身蛮力，今天要不是那个挨千刀的叫清远的短命鬼把我拉着，不让我还手，我也不会被人欺负成这样。」
    范大力一听是有人在帮忙，立时喝道：「你去换身衣裳出来，我们去莫家找个说法，一个小破皮居然敢欺负我的人。」
    范大力在陈氏换好衣裳后就带着她往莫家走去。陈氏快步跟在范大力的身后，片刻就走到莫家，在快到莫家院子时，范大力就高喊道：「出来，都给我出来，今天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们是怎么欺负我婆娘的？」
    宋南枝一听是范大力的声音，身子不由的抖了一抖，但看着陪在身边的莫紫菀，压下了心里的怕，撑着身子回道：「谁欺负她了？你最好好好问问你那烂了嘴巴，黑了心的烂婆娘，看她都说了啥好听的，我们才打的她。」
    「不管她说啥了，总之是你们打人了，这打人就是不对。再说了，你那孙女可不就是每天都和一群男娃子们在一起！她关心她以后，有啥不对了？」范大力又嚷嚷着把莫紫菀教书说成了带男娃们在家耍。

 第89章 妹妹争夺战

    范大力的话差点把宋南枝气个倒仰，不说是宋南枝被气的差点倒地，就是陪着宋南枝一起回来的李强娘，和李林子的娘听了也是气得火冒三丈！一个大老爷们扯着喉咙跑到人家屋前这样大吼大叫，不被气着才怪！
    李强娘看着一脸横肉的范大力，还好她有准备，不然让她和眼前这个浑人对着干，她还是有些怵得慌！
    李强娘在来的路上就和李林子的娘，还有大岗娘商量好了，都让自家男人来撑着点，为的就是范大力这个浑人来闹，她们几个娘们可不敢和他浑扯。
    这不，范大力的声音才落下去，李强的爹李有树马上也大声的吼了过去，「以后咋了，以后李强就是菀菀的大哥，老子就是菀菀的爹，谁要是想欺负菀菀，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李有材树这一声喊出去后，李林子的爹不满意了，只是他不是对着范大力不满，对着李有树说道：「你家李强咋就是大哥了，我家林子可比你家李强大，要说是大哥，也是我家林子是大哥，我是菀菀大爹，你家李强最多就是二哥，你算二爹好了。」
    李大岗的爹李有贵虽没有李林子的爹和李强爹的声音大，但也是说话了，不过他也没对着范大力说话，对着李有树说道：「有树，我们家大岗也比你们家李强大。」
    李强爹李有树瞪了一眼李有贵，「平时没见你说话多积极，今天你倒是积极了。」随后又转头对着和他们一起走过来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问道：「还有没有比我家李强大的，别一会我一说我们家李强是三哥的时候，又有人跑来抢这个三哥！」
    李有树这一问，李青槐的爹李华林出来说道：「没人和你抢了，你家李强是三哥，我家青槐的四哥！」
    话落，慕容清远出声了，「等一下，我才是菀菀的大哥！」
    这时，李松林也不敢了，「我才是菀菀的大哥，她天天都喊我大哥的！」李松林害怕自己再不出声，自己这个大哥就真的不保了。
    慕容清远看了一眼李林松，无比淡定的说道：「你是大表哥，我是大哥！以后谁要想欺负菀菀，我们就打死谁？」说完还不畏惧的看向跑来想闹事的范大力，眼里一片冰冷，他可是没忘菀菀在河边时看向被她撞向水里的陈氏，若不是恨急，眼里怎会一片冰冷。
    听了慕容清远的解释，李林松这才没有再继续争下去，倒是韩书贤急了，菀菀是自己的妹妹，怎么可以去给别人当妹妹呢？「不行，不行！菀菀是我妹妹，从小我爹娘就教我要保护好菀菀妹妹，你们不能和我抢菀菀妹妹。」
    韩书贤和李林松在做完功课后就一起去了山上找药材，只是人一少了他们便觉没意思，没玩一会便下山回家来了。只是韩春霖不想回自己家玩，便和李林松在莫家院子里一起玩。在宋南枝带着一群人回家来的时候，他和李林松就站在一旁，还是李林子他们过来和他说了是啥事他才知道范多多的娘说菀菀的坏话。
    那些骂人的话他还没想出来有啥不对来，但是要和他抢菀菀妹妹他是听的明明白白，于是马上不依的跑出来宣夺自己哥哥的身份。
    韩春霖的话才落下，莫离也从院子外冲到宋南枝和莫紫菀身旁，站在两人面前，伸开瘦小的手臂，把两人护在自己身后吼道：「不准你们欺负菀菀和我奶奶。」
    俞思莲抱着韩秋露也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李强娘觉得自己再不说话，就要被憋死了，忙上小碎步跑到俞思莲身边说道：「春霖娘来了。」
    俞思莲点了点头，又问道：「这是咋的了？」看着宋南枝还在抹泪，但看着菀菀又好好的在这，也想不出究竟是啥事。
    饭后，韩春霖做完了莫紫菀给他布置的功课后就又和李林松跑山里去玩，倒是莫离来帮她带秋露玩，有了
    莫离来，她就有时间做起了衣裳来，要不是看着莫家院子里来了这么多人，她也不会过来。
    韩春霖看着自己娘过来了，马上上前说道：「娘，饭——多多的娘骂菀菀。」本来想说饭桶的，可到了嘴边的桶还是被换成了多多两字。
    「骂菀菀？」俞思莲有些不确定韩春霖说的是不是真的，毕竟一个是几十岁的大人，一个还只有三四岁，且菀菀平日还不怎么和他们来往。
    韩家人少，平日里韩书贤和俞思莲又都让他和莫紫菀一块玩，少出去疯，根本就理解不到陈氏骂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他实在理解不了菀菀和自己玩是什么骂人的话？但还是把听来的闲言闲语原原本本说出来道：「饭多多娘骂菀菀说她只和我们男娃玩！」
    韩春霖不能理解的，俞思莲肯定能理解，起初她以为陈氏就像李大岗的奶奶一样，说菀菀命硬，把她爹娘都克没了！可没想到的是居然拿菀菀的名声来说事。
    名声有多重要，不用她多说，在场的每一位都清楚的很，俞思莲很生气，不过更生气的是，菀菀才四岁，还啥都不懂的年纪，就这样朝她泼脏水，这不是诚心想毁了她么！
    宋南枝气得想撕烂陈氏的嘴，俞思莲此时也有想撕烂陈氏的嘴的想法。
    韩春霖的话，在李强娘听来，就和没说是一样的，于是紧跟着说道：「菀菀好心好意的教村里娃们读书写字，却被那婆娘说菀菀成天只和男娃子一起耍，还说菀菀大了该咋办？」顿了一下，嘴皮子一番又接着说下去道：「能咋办？以后谁要是欺负咱们菀菀，他们当哥哥的敢不给老娘欺负回去，老娘就先打断他的腿！」
    俞思莲本来还气的，听了李强娘的话也不气了，笑着说道：「何嫂子说的是，他们这么多人以后还让菀菀受欺负，是该打断腿。」随后还看向韩春霖说道：「春霖，可记住了，以后你要是不能好好护着你菀菀妹妹和露露，娘和你爹就打断你的腿！」
    俞思莲对莫家好，对莫紫菀好，是村里人都知道的事，可只知道对莫家，对菀菀好，却不知道好到什么地步！听了她现在说话的口气，这会才知道，这完全是拿莫紫菀当亲闺女在对待，不然怎会拿她和韩秋露一同说事。
    俞思莲说完又看向范大力和陈氏，村子里的人多多少都有些忌讳和范大力多纠缠，可也有自始至终没把他当一回事的，比如韩家就从来没把范大力看在眼！
    俞思莲满眼冷意的看向陈氏，「陈嫂子莫不是因为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不然咋说得出如此丧良心的话。」

 90 对峙

    陈氏果然是没脑子的人，不然怎会看不出现在莫家是人多势众，他们再要闹下去就必成满村人声讨的对象了！没脑子的陈氏继续骂道：「谁丧良心了，难到他们家打人还有理了？我活该被打？我看你才是多管闲事！」
    俞思莲眼中的冷意更甚，「我多管闲事？菀菀虽不是我生的，但从她出生后到现在我拿她当自己闺女一样，今儿你这样说她，明儿就能传出更好听的来，这事今儿你们要是不能让菀菀满意，我肯定是不依的！」
    俞思莲说完还转头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别怕，有婶婶在，任何人都别想欺负你。」
    莫紫菀本来是不想哭的，可眼角的泪就是不受控的想要跑出来，带着鼻音点头道：「嗯。」
    陈氏看向俞思莲，以往因为韩书贤是县里书院的先生，满村的人难免会高看他们，就是她也一样，对俞思莲多少也更客气一些，可今日却不一样，她脸已经丢尽了，这会只想挽回点颜面，以往对俞思莲的那些客气，现在早已荡然无存，看着瘦弱的俞思莲高声讥笑道：「我管你依不依！她把老娘推到水里，害得我现在衣裳打湿完，一身到现在都还痛的很，她要是不给老娘赔礼道歉，老娘还不依呢！」
    俞思莲见陈氏嘴硬，冷笑，很好！要是轻易道歉了，岂不是没意思！于是转头看向范大力问道：「你是来给她撑腰来了？你想要做什么？」心里默念到最好两个人都嘴硬下去。
    范大力可不像陈氏这么没脑子，没眼水！看着村里人都在帮着莫家的时候，他就有些不想再坚持下去，可奈何这会他已经是开了弓的箭，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这样当面质问，抹不下面子的范大力大声道：「我想要做什么？娃们小会犯错事没啥大不了，但谁家的娃犯了事，家里的大人都少不得要管教管教，今天他莫家不但不管教，大人还帮着一起打人，不但如此，还伙同街上的小混混一起来欺负人。」说到这的时候，看向俞思莲问道：「我倒是要想问问，有他们这样欺负人的吗？」
    俞思莲冷静的看向范大力，比起范大力的大声吆喝，俞思莲的声音可说是如风般轻了，声音轻，份量却不轻，「就凭你家那泼妇口无遮拦的样子，本就该打！今儿你们要是不给菀菀道歉，让她满意，就是你，我也敢打！」
    在李有材几人抢着要给莫紫菀当爹，当哥哥的时候，范大力就已经知道今日自己这腰怕是不容易撑不起来，所以刚刚也只是大声的质问，再无粗话出口，但这会被一个妇人踩着说该打，本就有火气，又想着韩书贤也就一个教书先生，自己的娃又不要他教读书，有啥好怕得罪他的，索性也就不再忍着了，恢复以往的蛮横，「你搞清楚谁给谁道歉再说？」后又看向宋南枝，「宋婶子，你和一个小混混把我婆娘摁在水里打这事，总得给我一个交待吧！」.z.br>
    宋南枝朝一旁呸了一声道：「给你交待，要不是她嘴上没个把门，说我孙女的坏话我会打她？」后又接着说道：「你还想找我要交待？你先好好管教好你婆娘的嘴在和我说交代，她要是再敢说我孙女的坏话，我就是打不死她，也要撕烂她的嘴。」
    宋南枝的话终于让范大力再忍不下去，朝着院子又走进了一些，走到一旁晒着的豆子旁，一把就这两日莫庭雨辛苦剥出来的豆子掀翻在地，「你们要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老大，咱们要是再不上去帮忙，他们怕是要吃亏了！」院子外的路边站着的正是上半晌莫紫菀几人在山上遇到的找他们换止血药的打猎人。
    「一会你可别乱说话！」被叫着老大的人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后说道。
    「老大你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多嘴的人，肯定不会乱说话的。」身旁的人忙保证道。
    得了身旁人的保证后，老大才抬着步子
    往莫家的院子走去，边走还大声说道：「哟！我是说满村我都没看到个人，结果人全在这了。」说完又笑哈哈的打起招呼来，「各位好，在下黄瑞，想请问下……」
    范大力正找不到地方出气，见着有人走来，顿时找到了撒气的地方，话还没等人家说完就吼道：「你谁啊？跑咱们村来做啥了？」
    黄瑞仍笑眯眯的说道：「我说了我叫黄瑞！我来是想找个人。」
    明明是范大力在问人家是谁，人家也好好回答了他，可范大力却又变了脸色说道：「我管你是黄瑞黑瑞的，赶快给我滚出我们村子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范大力狠声说道。
    黄瑞也变了脸色，阴着脸说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来打听个人，一没偷，二没抢，你凭啥赶我走？」
    「凭啥？就凭我是这个村子的人，你不是！快滚！」范大力耍着威风说道，同时还伸手往着黄瑞推去。此时他想着正好用他们两个人立立自己的威风，也好吓吓村子里的人。
    黄瑞被范大力推的一个趔趄，急退几步方才站稳身子，此时更不高兴了，「你这人怎么随便动手？」
    跟着黄瑞一起的人也跟着不悦的说道：「咱们可没招惹你，你咋动手呢？」
    范大力却说道：「谁让你们不滚的？你们要再不滚，我可就要真正的动手了！」
    黄瑞往前走一步，大声道：「你敢！咱们虽不是这个村子的人，可咱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惹事生非，你要是敢打咱，咱也不会任人欺负！」
    范大力之所以敢欺负黄瑞两人，不过是看他们长得都没自己壮，又是生人，眼见着黄瑞还敢和自己叫板，范大力又伸手一推，这一推，要不是黄瑞被他身边的人扶着，肯定是倒地上去了。
    黄瑞也不干了，站稳了身子后，喊道：「你要再敢动手，我也不会再客气了。」
    范大力才不管，继续叫嚣，「谁让你不滚的！」
    莫紫菀看着院子里来的两人，叹道：来的还真是凑巧！不过他可没替两人担心，这两人能到近京的县城买房子，肯定不是什么容易被欺负的人。
    村子其他人只是有些愣，范大力不是在和莫家吵么？这两人是谁？他们来做什么？
    看着范大力对两个陌生人发火，村民们心里更看不起范大力了，就如人家说的，人家不偷不抢，又没惹事生非，你冲人家发火做啥？

 91 立威不成反被收拾

    范大力想拿黄瑞这个生人立威，可黄瑞和他的兄弟又想趁机教训范大力一顿，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纠缠在了一起。
    先是范大力上前一把抓住黄瑞的胸前衣襟想要把他拖出村子，黄瑞正好趁机一把反抓住了范大力的手腕，并喝道：「我说了你再动手我就不会客气！」
    范大力手被人抓住，脚却不受影响，一脚就踢在了黄瑞的腿上，「你滚，我就不动手！」
    黄瑞虽挨了一脚踢，但却丝毫不松手，冷笑道：「别说是我好好来村子里没犯啥事，就算是我进村里做了啥犯法的事那也是该村长和咱们县的县太爷来管，倒是你再闹事下去，就是犯法。你犯法了，我就是打你一顿，相信县太爷也不会说我做错了啥。」
    范大力被黄瑞的话彻底激怒，先是被村子里的人威胁，这会一个外人都要来威胁吓唬他，于是手下就更用劲的拉扯起来，不但拉扯，另一手还挥着上前，一拳就打在了黄瑞的身上，「给脸不要脸！」
    黄瑞自然不会再白挨下去，和范大力一样，黄瑞也出脚了，当即脚下一勾，手上再顺势一推，轻轻松松地就把范大力给撂在了地上，「我兄弟二人走南闯北以来，从来不惹事犯事，但也从不怕事。今日算我倒霉，碰到你这么个蛮横不讲理的来惹事，你想生事，我们也不怕你，想要打架，我们兄弟二人就陪你打一架。」
    跟着黄瑞一道来的人也跟着说了起来，「可不是倒霉，咱们好好的上前来想打听个人，哪晓得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轰。」
    范大力被人撂倒在地上，陈氏就更不依了，当即就坐在地上吆喝起来，「打死人了，打死人了！」随后还看向村子里的人，「你们大家合起伙来欺负我们，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范大力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看起来不如自己壮的人给撂倒，在地上愣了一下后一翻就站起来欲要报被撂倒之仇，只是这次起来后不要说推都没能推到黄瑞一下，就更别说想要把黄瑞撂倒了。
    范大力起身后就往黄瑞扑去，想要把黄瑞扑倒在地上，最后再压在他身上好好的狠揍他一顿。
    可惜他打算的好，黄瑞却再也没给他机会，自他起身往黄瑞身上扑的时候，黄瑞就一个侧身，再顺手一抓把范大力的手臂抓住，最后再把他的手往背后一拉，范大力就这样被人把手给反扣在了背后。
    「别动，再动我就可就要再用力了。」范大力还想转身再打黄瑞，可被黄瑞手下一用劲，嘴上一威胁，他倒也被迫的妥协下来，只嘴上干喊道：「你给老子放开。」
    陈氏见着自己丈夫被人擒拿住了，也不坐在地上嚎哭了，起身就要往黄瑞身上扑去帮忙。
    黄瑞见着陈氏扑过来，忙把手上抓着的人往陈氏面前一推，嘴上还说道：「你可别过来，咱们兄弟是有道义的，女人孩子咱们不要说打了，就是碰都不碰一下。」
    黄瑞的话一落，李有材就笑起来，「我说大兄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这男人不碰女人，可不成了和尚了么！」
    本来挺严肃的场面被李有材这话瞬间逗得大家一场笑，李林子的娘笑骂道：「不正经的东西！」Z.br>
    「咋不正经了？」李有材看向李林子的娘一脸笑的问道。
    黄瑞笑着和道：「大哥说的对，咱可不当和尚，当和尚太没意思了！」
    随后李有材上前对着黄瑞说道：「兄弟不当和尚是对的，不然这日子过得也太无趣了些。」
    黄瑞一脸懂的点头回道：「是是是！和尚的日子太苦了，还不能喝酒吃肉，我可过不惯那日子。」
    李有树也笑说道：「你小子，这当和尚可不只是不能吃肉喝酒，那戏文里可都唱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牡丹花下可比喝酒吃
    肉有意思多了！」虽然后面的话说的不那么大声，但是周围的人可也都听的清清楚楚。
    李强娘见着一大群老爷们不正经起来，对着自家男人就吼道：「还不走，村长都在祠堂等着了！」
    黄瑞一听李强娘说村长，也不再和一群汉子们说笑了，转头对着李强娘说道：「嫂子，你说你们要去找村长？」
    李强娘点头道：「嗯，这不是村子里有人大嘴巴到处说人闲话么，村长就让大家去祠堂好好说说。」
    黄瑞一脸笑的说道：「嫂子，我能和你们一起去不？我们兄弟两人来村子里就是想找村长问个事，刚刚也是想问村长家怎么走的，那晓得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指着鼻子让滚。」
    李强娘一听他们是来找村长的，一脸八卦的打听道：「你们找村长做啥？村长现在怕是不得空哦。」
    黄瑞笑回道：「我们的事不着急，就是想问问村长，咱们这村里还有没有空房空地，我们兄弟二人以后想在村子里落脚。」
    李强娘一听他们是想来村子里住，马上就来了兴趣，「你们原来是那的人？咋的想来咱们村里住呢？」
    黄瑞又接着回道：「我们是南布县的，这些年东奔西走的讨生活，现在攒了一点点钱，原是想在城里买个房子安定下来，可一打听，县城里的房子太贵了，就想来村里问问，要是合适的话，我们就想在村里住下来。」
    李强娘听后道：「城里的东西啥都贵的很，就是吃个小菜都要靠买，一点都不划算。」后又接着说道：「我们这村里可不比城里差，又有地，吃的啥只要你不懒，都不用花钱买，就算是要买个啥东西几步路就到城里，方便的很。」
    黄瑞一脸赞同的说道：「嫂子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要是在村里落脚了，自己再种块地，以后吃喝啥的也都有了，也不用啥都去城里买。」
    亏得李强娘还记着要去祠堂，「等村长空了，你自己慢慢找村长说吧！」随后招呼起宋南枝来，「宋婶子，走，咱们去祠堂，可不能让人欺负了我们菀菀！」随后还对着一旁的李强喊道：「李强，快去看看你村长叔到祠堂没，到了就给你村长叔说一声我们也过来了。」
    李强应了一声「好」后就往祠堂跑去。
    李强跑开后，大家也都准备往祠堂走去，俞思莲也一样，看了一眼有些狼狈的范大力和陈氏，一记冷眼后转头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走，婶婶陪你和你奶奶一起去祠堂，要是他们不好好给你道歉，婶子亲自动手抽他们大嘴巴。」
    俞思莲一直都是温婉的，从来没像今日这般说过话，更不要说动手打人了！莫紫菀努力的想要忍住眼里一意孤行的想要跑出来的泪珠，可终究是徒劳，眼泪决堤的滚落下来，冲到俞思莲的身边就紧紧的抱住了俞思莲的双腿，用了只有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喊道：「妈妈。」
    俞思莲弯腰把哭成泪人儿的莫紫菀抱起来，声音又恢复成以往的温柔，「菀菀别怕，有婶婶在，还有你叔叔，谁也别想欺负你！」
    明明有人如此爱着自己，可莫紫菀就是忍不住的想哭，连心里轻喊的那声「妈妈」不经意间都变成了「娘」都不自知。
    耳边那声「娘」虽然很轻，可俞思莲到底还是听见了，这一声「娘」喊得让她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滩水！轻轻抚摸着莫紫菀的后背，虽然很想答应一声「菀菀乖，娘在这，不怕啊！」可最后还是只说道：「菀菀乖，婶婶在，不怕啊！」
    宋南枝这边，满村的人都帮着她说话，是一点都不怕去祠堂，相反还高兴去，可到了范大力和陈氏，两人就不一样了，范大力见大家都要去祠堂帮着莫家一家撑腰，加上刚刚想打人立威又没立起来，不但没立起来，还被人给收拾了一顿，心里窝火的很，觉得都是陈氏惹
    的祸，反手就给了陈氏一个耳刮子，「败家娘们，成天管不住嘴，要去你去，别想老子再去丢脸！」说完就抖着浑身的肥肉离去。
    陈氏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的懵在原地，等反应过来，见着范大力已经走开，随后又扯着嗓子嚎叫道：「天杀的啊！自家婆娘被人欺负了，你不但不帮忙，还倒打老娘，这日子没法过了啊！」
    陈氏嚎叫完就匆匆的想要离去，可却被俞思莲拦住了去路，「骂完人就想走？」
    陈氏被眼前突然冲过来的人吓了一跳，她咋一下就到自己面前来了？
    被吓到的不只是陈氏，就是其他人也都一愣？包括还被俞思莲抱在怀里的莫紫菀！
    俞思莲看着一脸懵的陈氏，再次冷冷的说道：「给菀菀道歉！」
    陈氏不想道歉，嘴硬的说道：「我又没说错，她难道不是每天都和男娃在一起！」
    「啪！」一声脆响在莫家院子里响起。
    这一声不但让李强娘等人愣住了，就连走出没多远的范大力也转回了身子来。
    「说话不过脑子，该打！」俞思莲打完后说道，只是说完后又一巴掌打出去，然后再说道：「乱说话，该打！」
    莫紫菀本来还在感动俞思莲对她的怜爱，可这两巴掌和这两句话，瞬间冲淡了她的暗自伤感，心里默默念道；婶婶，你这两句有啥区别？

 92 打脸

    俞思莲的两巴掌打下去后，不但打的陈氏忘了嚎叫，就是村子里的人也都全愣住！
    特别是家里有娃的人家，听着俞思莲打一下说一句，心里无不猜着：春霖娘平时是这样教春霖的？怪说不得要读书，这打一下说一个理由，这要是不读书，咋能说得出来？
    就在大家愣神的时候，俞思莲又一个巴掌打了下去，一声清脆的「啪」声后，俞思莲又说道：「不知悔改，该打！」
    村民们是如何想的，莫紫菀不知道，莫紫菀只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点也不想再哭了，心中的那股酸涩在俞思莲的这三巴掌中早已跑的无影无踪，现在满心满眼都是「婶婶好帅！」，眨掉眼里的泪珠，对着陈氏也喝道：「乱说话，该打！不知悔改，该打！」
    陈氏终于绷不住了，连着被人打了三巴掌，是个人都再也忍不下去，本就是泼妇的陈氏顿时暴躁如雷，口里骂骂咧咧的就往俞思莲扑过去要打，「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打我？别以为你家有个教书先生，我就要忍着你，让着你！」
    陈氏和范大力一样，家里油水吃的多，身子都显肥硕，只见她抖动着肥硕丰满的身子就扑向俞思莲，可奈何被俞思莲轻巧的一个转身就给闪躲了过去。
    陈氏一扑没中，就及时收住了前倾的身子，又转向躲开的俞思莲扑去，不但扑，还扬起了手欲打过去，「你个烂娼妇，有本事别躲！」
    俞思莲本就冷冽的双眼在陈氏的骂声后，更是如寒冰一样，「很好，看来教训还不够！」也就依了陈氏的话，不再躲闪，等着陈氏扑过来。
    就在陈氏都以为自己能把俞思莲扑倒的时候，俞思莲抱着莫紫菀一个转身，抬脚就向陈氏踢去，这一脚正中陈氏的嘴巴！
    陈氏被踢的往一边道去，落地瞬间，一声吆喝也跟着响起。倒在地上的陈氏其实并没有被摔狠，蠢笨如她，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看着斯文柔弱的俞思莲，一点也不弱，而且还很会打人，想着自己根本打不过她，干脆就躺地上不起来了，又破口大骂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她又换了对象来骂，「范大力，你个孬种，你婆娘都要被人打死了，你就只敢当你的缩头乌龟。」
    她这是想着自己打不过，自己男人总能打的过她，于是又叫嚷着想要范大力来帮她出气。
    范大力在俞思莲打陈氏的时候本就停下了脚步，现在被陈氏这一吆喝，更是迈不开了脚步，又转身走到陈氏的身边，「嚎嚎嚎，连一个抱着娃的婆娘都打不过，还好意思嚎！」对着躺在地上的陈氏斥责完后又对着俞思莲喝道：「你好大的能耐！」
    俞思莲鄙夷的说道：「怎么？不走了？」
    本就失了面子的范大力这时被俞思莲讽刺的更觉没面子。不过好在他脸皮够厚，索性已经没了面子，也就干脆破罐子破摔，伸手就向俞思莲抓去，「我倒要看看你有好大的能耐？」
    李有材，李有树，以及黄瑞等人见着范大力对俞思莲动起手来，立马都冲上前来帮忙，李有树拉着范大力就喝道：「大力，你莫非还想和春霖娘动手？」
    俞思莲对着李有树摆手道：「有树大哥放心，就他这样的，不说他一个，就是十个，我也是照打不误！」说完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平日里都是你叔叔教你读书写字，今日婶婶也教你一回，对于那些嘴臭，乱嚼舌根，又蛮横不讲理的人，咱们也无需浪费唇舌，直接打到他们不敢再横为止，不过你现在还小，打不过他们，所以婶婶先帮你打！」
    莫紫菀认真的点头，「嗯，我多吃饭，快快长大，以后像婶婶一样打坏人，我也保护婶婶！」
    俞思莲一直冷着的脸，终于有了丝笑容，抿嘴轻笑道：「好！」
    一个「好」字后对着范大力冷面说道：「你一个半截
    身子都快入土的人，也好意思说一个三四岁小娃的闲话，我看你是白活了这几十年了！看你样子估计也是不打算给菀菀道歉了！」
    顿了一下之后又说了两字，「也好！」
    众人不明白她这也好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也很快就明白了。
    一声也好后，俞思莲又接着说道：「我也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咱们就开门见山！」
    俞思莲说完就伸出了手来。
    啪！一声脆响！
    众人甚至都没看清俞思莲是怎么出手的，只在一声脆响后，就看见俞思莲看着自己的手满是嫌弃的说道：「满脸油腻，脏死了！」
    莫紫菀在俞思莲的话后马上扯着自己的衣角往俞思莲的手上擦去，「我给婶婶擦干净！」
    如果说俞思莲的话是第二个巴掌，那莫紫菀的话就是第三个巴掌了！
    本来还担心范大力会犯浑仗着自己是条汉子欺负俞思莲的李有材等人是怎么也没想到最后被欺负的会是范大力！
    只见范大力脸上红了一片，这让李有材，李有树等人原本准备的满腔要劝范大力的话语和继续要拉着范大力不让他打俞思莲，瞬间，这些准备都在「啪」的一声向后化为虚无，就是李有材等人也像是被人施了法术一般被定住，双目圆睁，长大着嘴，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淡风轻的俞思莲！
    本来还在嚎叫着的陈氏，此时也忘了嚎了！四周顿时一片安静。
    范大力面红耳赤之后也暴怒了，自己何时被人这样羞辱，更何况还是被一个女人当众打脸，「你个泼妇，老子宰了你！」
    范大力怒吼着就往俞思莲扑去，就在范大力的一声怒喝后，众人也回过神来，不再发愣，手忙脚乱的就要上前去拉，可在大家还没拉住的时候，就又见范大力如同刚刚的陈氏一样，整个人飞了出去，又是「砰」的一声响，接着就见抱着莫紫菀的俞思莲在一个回旋踢后稳稳的落在院子中央，站稳后再次讥笑道：「泼妇？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泼妇！」说完就往躺在地上的范大力走去，「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范大力从地上一翻就起身起来，起来后又准备扑向俞思莲，「我和你拼了！」
    陈氏见状也翻身起来伸手向俞思莲抓去，李有树，李林子娘等人哪能还站在旁边干看着，忙七手八脚的把范大力和陈氏拉住，两人被拉住后不能上前，陈氏就破口大骂起来，「俞思莲你个烂娼妇，我们一没惹你，二没招你，你就黑了心，烂了肺的打我们，你不得好死。」
    陈氏不但骂的凶，而且还朝着俞思莲吐口水，俞思莲见过大宅门里的各种斗，和各种不见血，却又伤人至深的手段，唯独没见过这样泼妇骂街的无赖！不但口吐脏言，还口吐秽物！眉头紧皱的看着衣裙上的口水，放下手中的莫紫菀，「菀菀你站一边去，免得这泼妇吐你一身口水弄脏了你。」说完就抬脚往陈氏走去，「看不我撕烂你的嘴！」
    李强娘，李林子娘又忙上前拦着，李林子娘拉着俞思莲劝道：「春霖娘，你消消气，别和她一个泼妇见识！」
    「就是，她就是一个泼妇，成天不干人事，只会说人闲话，你大人有大量，可别再脏了你的手了！」
    李林子的娘听着李强娘的劝，再转头看向陈氏，果然就见陈氏又骂了起来，「何死婆娘，你才是泼妇，你个黑心肠的，你才成天不干人事！」
    李强娘黑着脸看向陈氏，「你个满身肥油的猪婆娘，你是不是听不来人话，是不是还想老娘也往你脸上招呼两巴……」
    李强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宋南枝走到了陈氏的面前，一个巴掌就招呼到了陈氏脸上，「你会干人事？成天说人闲话这就是你干的人事？我孙女才几岁，她惹着你啥了，要劳累
    你张着你的烂嘴巴到处说是非！」
    「宋南枝，你个老不死的，死绝户！」
    陈氏注定了今日要被人撕烂嘴，宋南枝可不像俞思莲打的那么斯文，趁着李林子娘把陈氏拉住的时候伸手就抓上了陈氏的脸，「我撕烂你这个烂嘴巴！」
    陈氏在宋南枝扑上来的时候也发起浑来，肥硕的身子用力挣着，就这样一群人就扭着了一团。
    莫离怕宋南枝被打，让李林松把韩秋露拉着后自己就冲向了院子里，用劲撞向陈氏的肚子后又挥着小拳头雨点一般的砸向陈氏，嘴里还喊着：「不准你欺负我奶奶！」
    慕容清远在莫离撞向陈氏的时候就转头看向了范大力，缓缓走向院子，对着范大力说道：「这位大叔最好冷静些，流浪这些年我最会的就是打架，相信大叔也是听说了我就是因为打架才来到莫家住下的，要是大叔觉得自己能和路上抢钱的两人比，也可以放手来打，我慕容清远绝对奉陪到底。」
    不要说范大力有多无奈了，就是拉着他的李有材等人都觉幸好自己一开始就帮着莫家，不然，照韩家，还有这几个娃对莫家的维护，怕是……来的人心里都打定了主意，以后无论怎样都要多帮着莫家一些。
    「住手，都给我住手！」李有地听说又打了起来，赶忙从祠堂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跑到了看着扭着一团的宋南枝，陈氏，还有一个小娃子也跟着掺和在一起，对着拉人的杜春霞，李林子娘等人又大声喝道：「你们几个是没吃饭还是咋的？还不快把她们给我拉开！」
    杜春霞，李林子的娘，还有李大岗的娘，以及其他几个妇人听后也不好在只拉着陈氏，忙听话的把宋南枝和陈氏拉开，其中李强娘把莫离也抱到一旁，「好了，好了，你奶有我们照顾着，没人能欺负到她，你就别来掺和了！」刚刚怕她被陈氏打着，一直在旁边顾着她，才没让陈氏伤到她分毫。

 93 村长的怒火

    说话的李强娘心里心里泛着酸意，自己生了三个娃，一个闺女，两个儿子，闺女最大，已经十三了，再过一两年就要相看人家了，再是李强，还有个小儿子。不管是闺女还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从小到大都是疼着长大的，所以三个娃倒也听话。
    可听话归听话，要是和菀菀，以及和来莫家不久的莫离，慕容清远比起来，自己家的三个娃是一点也比不了他们。人家不但听话的很，还又很有心，菀菀四岁就知道想法子挣钱给宋婶子和莫大叔用，不但如此，四岁的娃就敢冲到陈氏身边把她往河里撞。
    捡回来的莫离也是个好的，天天跟着宋婶子忙里忙外不说，瘦瘦小小的一个娃，嗖的一下就敢冲上来帮着宋婶子打架，自己家的闺女，怕是没这份泼辣劲哦！
    慕容清远就更不用说了，会读书不说，自己的娃才跟着他读几天书，回家来嘴里都不晓得说了好多回清远大哥好厉害的话！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娃，没想到他读书厉害，打架也厉害，但说是打架厉害，在河边的时候他愣是没打一下陈氏，只是帮着宋婶子压着陈氏，让陈氏不能打着宋婶子，但这会对着范大力的时候，他又敢放狠话！
    菀菀就已经是村子里最乖的娃了，现在莫家这两个又是一个比一个好，这咋不能让李强娘冒酸水，心里偷偷的羡慕着莫家，甚至还想着再过上几年，莫家怕会是这村里只次于韩家的好过的人家了。
    不只是李强娘羡慕着莫家的三个娃，就是村长李有地心里多少也有些羡慕的，但此刻他却只能板着一张脸，喝道：「我看你们都能耐的很，以后有啥事也不要来找我了，有啥事你们打一架就是了，打赢的一方就是对的，没打赢想不过的，等能打赢了再上门去打一架。」
    陈氏听了李有地的话，马上又哭嚷着喊道：「村长，你可要替我们做主啊！莫家的老婆娘太欺负人了，也不晓得从哪里找了两个小杂皮来村子里，这两个小杂皮打人可厉害了，你看我这身上，全是宋老婆娘和两个小杂皮打的！你可得替我做主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宋南枝如今腰板挺得直的很，也不像以前那样事事忍着，啥事都想着不能得罪村里人，谁叫自己家里没人呢？可现在想来也没啥好怕的，就和想来村里买房买地的那两人一样，自己一没偷，二没抢，三没惹事生非，有啥好怕的？就是闹到衙门里，自己也是有理的。
    宋南枝想通了自己是有理不用怕范大力和陈氏后，也跟着说道：「有地，我承认我是打了这个死婆娘了，但是要不是她嘴巴嘴巴乱说话，我也不会打她，这些年我们两个老的啥脾气，大家也是晓得的，我们从来都不是多事多话的人，要不是陈婆娘骂我菀菀，我都不会理她，就和以前，忍一下就是，她以前说我菀菀命硬，说我绝户我都能忍，但是今天她说的那些话，我要是再忍，还不如死了算了。」
    宋南枝噼里啪啦说一长串，比陈氏说的还多，可这还不算完，又听她接着说道：「她骂还不算，还带着她男人上门来骂，两口子这是当我们家都死绝了，没人了，想咋欺负就咋欺负我们。」
    李有地是李强去通知的，他本来是要去祠堂看李有地到祠堂了没有，可人还没走就看见大家打了起来，于是就跑去给李有地说陈氏带着范大力来打菀菀和她奶！
    李有地在听着李强的话后，又是一阵着急，着急撩火的跑到莫家后，看到的虽是在打架，且仍然是陈氏在挨着打！
    见着陈氏在挨打，心里的着急虽少了几分，可到底还是气的很，自己明明说了去祠堂里，可大家不但不听话，还在这闹事，这完全是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这让李有地很生气，但更多的气还是向着陈氏的，正如宋南枝说的，他们一家一会都是老老实实的，对村里的那些风言风语一直都是忍着不吭声。
    要不是陈氏说菀菀的坏话，宋南枝也不会被气得打人！在河边打也就算了，让他没想到的是陈氏还又带着自家男人打上莫家来了。
    是的，李强跑到祠堂看着李有地已经等在了祠堂，跑上去就惊慌的说陈婶子和范大叔去莫爷爷家打起来了，这话说的，听在李有地的耳里就是陈氏回家把他男人喊上打上了莫家。
    李有地看着陈氏满脸的血路子，还有鸡窝一样的头发，回家才换上的衣裳满是泥土，皱巴巴的，总之不比落水后的狼狈少。还有旁边的范大力虽然没有陈氏这样不堪，但是脸上的红印子清晰的很，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脸！
    在看范大力的时候，李有地不由得多看了他的脸两眼，带着考究和不解，谁这么胆子大的敢扇这个浑人耳光？
    李有地虽然不解，但却是不着急知道这答案，一会总归是能知道的，所以还是解决眼前的事要紧。脸上怒气不减分毫的对着陈氏骂道：「满河的水都把你浇不醒，我看你当真是该挨打！」
    陈氏见着李有地上来就又帮着莫家说话，自己又是落水，又是挨打，自己都这样了，村长还帮着莫家说话，陈氏心里满是怨气，口无遮拦的说道：「我咋该挨打了？你是村长，凭啥啥都帮着宋老婆娘，我们就不是人了？就任由你们踩？就算是我说人坏话了，她们也骂我了，又是骂我，又是把我往河里按，想要淹死我，还又一再的打我，你是眼瞎看不到，还是想让他们把我们一家打死！」
    李有地被陈氏的话气得倒仰，心里暗骂着：活该被打！可他却不能任由自己再骂出口。
    李有地正要说话就被他妻子何桂香接过话去，「你这死婆娘，活该被打，我看你就是欠打！要不是你带着你男人上门来找宋婶子的麻烦，宋婶子能打你！要不是我们大家伙陪着宋婶子回来一趟，这会怕是宋婶子和菀菀就像这地上的豆子一样，都被你男人掀翻在地上了。」
    李有地想骂的话，她婆娘都帮他骂了出来，有她婆娘帮他骂出来，他心里也不那么堵了，慢条斯理的说道：「也好，我是眼瞎，也没啥能耐，反正我的话你们也不听，我也犯不着自己给自己找事，你们这事我不管了，也管不了，你们去找县里找县令大人帮你们来断吧！」
    宋南枝虽然觉得自己占理，但是要让她一个老婆子去县衙找县令大人帮她主持公道，她还是害怕的，吓得也不敢再出声了。
    宋南枝都不敢出声了，但陈氏却不得不出声，因为她更怕被送到县衙去，立马大叫道：「这咋行？你是我们村的村长，我们有啥事就该你管！」
    李有地又转头看向陈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陈氏，「我的话你们都不听，我咋管？还有我虽然是个村长，可也没啥权利来管大家，正好你们不想听我的话，我也就不去费哪个心了。」
    宋南枝有些过意不去，有地对自己家一直都很好，今天自己是一再的没听他招呼了，于是带着歉意往李有地走了几步，然后小声一点说道：「有地啊，今天对不起你了，我这脑子也是被她气的啥也不会想了，这人是我打的，你咋罚我都认，以后婶子肯定听你的话！」
    看看这就是区别，陈氏一番话虽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像她那样嚷出来，谁听着都不愿意多搭理她，就是十分有理，到了评判的时候，也变成了三分了，何况还是错在先，能留一分都是不错的了。
    宋南枝的话后，李有地脸上的怒意顿时减了一半，「婶子能这样想就好，不过婶子也放心，谁对谁错，大家都看在眼里，我肯定会主持公道的。」
    陈氏听了李有地的话又往地上打滚了起来，捂着肚子嚷道：「哎哟，我的肚子好痛，头也痛的很，你们必须送我去县里医馆看病，不然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们两家门口前！」
    李
    有地还不知道春霖娘俞思莲也打了陈氏，以为她说的还要死在自己家门前，瞬间被宋南枝平熄下去的怒意，火气「噌」的一下又升起来了，冷冷是说道：「好好好，你要死就死，我就等你死了再来处理你这事。」
    范大力在心里把陈氏不晓得骂了好多遍了，说话除了把人都得罪死完，就再也说不出啥好话来了，又骂了一遍后，范大力才说道：「有地，你是村长，平日里我们有啥事都是你在帮大家评一个公道，今天这事，我们是有错，错在不该背后说人坏话，错在我没弄清楚情况，听了自家婆娘一面之词就来找宋婶子，可这也怨不得我。」
    吞了下口水又接着说下去，「谁家男人看到自家婆娘被人摁在水里打还能闷声不出气的，我性子是急了些，但总归也没伤到他们，倒是我们两个被宋婶子和春霖娘打的一身是伤，刚刚春霖娘哪一脚把我踢的，到现在我的胸口和后背都痛的很，说话都不敢说大声了，我婆娘就更不说了，先是被他们摁在河里打，接着又被春霖娘拳打脚踢，最后又是被宋婶子和她捡回来的那个女娃打，他们打还不算，林子娘和李强娘还帮着宋婶子把我婆娘按住，好让他们打。」
    范大力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红着眼睛看向李有地问道：「有地，你给评评理，我们再有错，也不至于让全村的人都来踩我们一脚，打我们一顿吧！」

 94 巧舌如簧

    范大力虽只做了一点小生意，但生意不管大小都是要和人打交道，和人打交道的事哪能凭一腔冲动行事。
    今天这事之所以会闹到现在不过是先看到自家婆娘被欺负了，想着莫家一屋子老的老，小的小，老的还腿断了不能走，没一个能站出来说话的，自己去了就是一声吼，怕是都能吓得他们不敢出声。
    范大力就是带着这样的自信来到莫家门前的，只是来了后先是被黄瑞压得动弹不了，再是被俞思莲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连番的打击让范大力终于横不起，不但横不起来，就是声都不想多出一声，他自己都没想到，到最后不敢出声的会是自己！
    不出声的范大力也不再冲动了，冷静下来后就开始分析对自己有利的一面，并主动承认自己的错，只是他这错承认的多少有些推脱。
    但不管推脱不推脱，有理就是有理，无理就是无理。
    李有地虽然气氛陈氏的口无遮拦，但是也知道，陈氏和范大力被宋婶子，还有俞思莲被打成这样，真要闭眼不管也是有点说不过去。
    李有地探究性的扫了一眼还抱着莫紫菀的俞思莲，很是怀疑范大力说的话！这么温温柔柔，斯斯文文，有教养的一个人，怎么就打人了呢？
    李有地一眼扫过后又看向了在地上撒泼打滚的陈氏，看着陈氏，忽又很理解，春霖娘一定也是像自己一样被气的不行才动的手。还有，她这样子哪里像是被打伤的样子？也罢，找廖辉上门来看看，廖辉是个老实人不会乱收费的，于是开口说道：「打人是不对，我就让人去请廖大夫来给你们看看！」
    李有地的话后，陈氏又不依了，嚎叫道：「我这全身都痛，我要去县里的医馆。」
    李有地喝道：「你还要去县里，那去不去京城？正好可以请京里的大官给你们评判评判！」
    陈氏一听李有地这话瞬间就不敢再多说了，她不再说话，李有地就转头看向一旁小娃，让他去请廖大夫来，小娃一听后应了一句拔腿就往村外跑去。
    趁着小娃去请大夫的时候，李有地又说道：「你们身上的伤等廖大夫来了自会好好给你们看，到时该怎么医治就怎么医治。」话头一转又说道：「但你们造谣莫家，造谣一个四岁娃娃。不但如此，还上门来闹事，要不是村里人拦着，估计莫家怕是都要被你掀了，这事你们又该咋说？你们总不能只说人家打了你们，人家为啥要打你？我们是不是也该好好说道说道才是？」
    范大力不亏是做生意的，嘴皮上下一翻会说的很，马上接上了李有地的话，说道：「是，我们是不该乱说话，我也不该没弄清楚情况就上门来找宋婶子理论，这是我的不对，我给宋婶子和菀菀道歉，我不对。」范大力说完还朝着宋南枝弯腰低头下去，说了自己不对后又话头一转，接着说下去道：「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我们没打人啊！她们可不一样，几次三番的打人，我们再不对也没冲上来就打人啊！」
    村里人听着范大力避重就轻的话，无不在心里暗骂他不要脸，但也有人明着骂了出来，俞思莲骂道：「就你现在这样，还能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今日这打怕是打轻了！」随后又道：「这院子里的豆子是谁动手打翻在地的？要不是有我们在，宋婶子和莫大叔，还有家里这满屋的娃怕都是要被你打翻在地了！」
    虽说已经听范大力说是俞思莲打了他们，但是亲耳听她说出打人的话来，李有地还是觉得很诧异！咋和往常的区别这么大呢！
    范大力继续赔着礼，「是，我是不该把气出在豆子上，可我这不是和宋婶子一样么，我看见自己婆娘浑身上下都滴着水回家，身上又都是伤，也难免着急激动了些，但我也只是掀了豆子，我可没想过要动手打人！」
    「你没想打人，那你一副要吃人
    的样子跑来做啥来了？」李强娘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范大力回道：「能做啥？我总不可能看着自己婆娘被人欺负，还不来问个是非曲直！」
    就在大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时候，跑去请廖大夫的小孩回来了，跑到李有地面前说道：「有地叔，廖大夫不在家！」
    陈氏一听廖大夫不在家，马上又吆喝起来，「哎哟，我这一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可不能再拖下去！」
    俞思莲说道：「有地叔，麻烦你找几个人送他们去县里的医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想怎么讹我！」
    李有地道：「一点小伤那需要去县里，等廖大夫回来再看也不迟。」
    陈氏却不依，继续吆喝着，「哎哟，要命哦，我的头好痛，胸口也痛，还闷得慌，天老爷啊，我的儿啊，你娘怕是被人打的活不成了！」吆喝完后又是一嗓子嚎哭了起来，只是这嚎哭只闻其声，不见其泪！.z.br>
    李有地皱着眉，正要张口喝止，就见俞思莲走过来说道：「有地大哥，就让人送他们去县里的医馆就是，我也让春霖去给他爹送个信，让他爹去医馆等着，有啥事让春霖他爹来处理。」
    「这不是耽误书贤么！」李有地不赞同的说道。
    俞思莲又小声的说道：「没事，春霖他爹耽误一会也没啥书，还有他读书多，就是律法也清楚的很，他们不就想去县里医馆讹我们么，我们就送他们去，到时候造谣和讹诈一起收拾，看他们一家以后还敢不敢在村里那么横！」
    李有地在心里替范大力一家叹息了一声，这次他们是踢到铁板了，不过这也如了他的心，「也行，就按你说的，反正也是他们想去的县里。」说完又吩咐起李有材等人把范大力和陈氏送去县里医馆，吩咐完还又说道：「等你们去县里看了伤，我们再来说互相赔礼的事。」
    俞思莲对李有地说完话后就走向韩春霖，说道：「春霖，你去县里书院找你爹，去了后就把村里的事都给你爹说清楚。」
    韩春霖听后马上点头回道：「娘放心，我肯定给我爹好好说他们来欺负菀菀的事。」
    俞思莲也点头，「好，只是你去了县里不可乱跑。」
    韩春霖正要保证，就听见慕容清远走过来说，「我陪着春霖去找叔叔，婶婶放心，我会看好春霖的。」
    俞思莲看着慕容清远点头道：「也好，有你陪着我也放心些。」
    而另一边，黄瑞也走向李有地说道：「打扰有地兄了，我叫黄瑞，这是我兄弟李虎，我兄弟二人今日本是有事来找有地兄的，来是想问问村里可有多余的房子和土地，只是今日来的有些不凑巧，不知过两日有地兄可是方便？我兄弟二人到时再来拜访有地兄！」
    李有地听着黄瑞的话，待他说完才说道：「今日是有些不凑巧了，两日后你们再来村里找我便是，到时问一下村里的人就知道我家住哪了。」李有地这会也不想多说什么，村子都能找来，一点也不担心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家。
    黄瑞马上应道：「那到时我们再来打扰有地兄，今日我们就不打扰有地兄了，告辞！」
    和黄瑞一起的李虎也抱手说道：「打扰了，告辞。」
    两人正好和慕容清远，韩春霖同道，临走时，还对着俞思莲道：「这位嫂子放心，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正好我们回县里，就先送两位公子一截。」
    俞思莲道谢道：「那就多谢两位了。」
    路上，出村子的好长一段路，慕容清远都是和韩春霖并行而走，走了一段后，黄瑞就向慕容清远说道：「小兄弟，以后咱们可就是邻居了。」
    慕容清远回道：「是，今日多谢你们帮我们收拾范大力了。」
    黄瑞
    道：「那人就是长了一贼肉，还想靠他那身贼肉来吓唬人，不是我小看他，我就出一只手，都能把他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最后还又跟着说道：「我最见不得以大欺小，倚强凌弱的人，这样的人我见一个打一个，以后我真来你们村落脚了，只要他敢再欺负你们，你就来告诉我，我帮你们打回去。」
    慕容清远笑应道：「那就先多谢黄大叔你了。」
    两人边走边聊，聊着聊着就落后韩春霖和李虎一截路来，不过也没落后多少，不大一会两人又跟了上去。
    黄瑞和李虎两人直把两人送到书院门口后才转头离开，离开后的李虎问道：「老大，这事我们不会不管了吧？」
    黄瑞看向李虎，称赞道：「今天你这张嘴倒是管得好，有进步！」
    李虎紧不赞同道：「我又不是小娃，还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该说！」
    黄瑞抿嘴道：「是，你知道！」
    李虎又道：「那我们究竟还管不管这事啊？我们不会就这样走了不管了吧？」
    黄瑞道：「当然不会不管，我们现在就去大人哪里。」
    韩春霖和慕容清远到了书院后，韩春霖就上前拍门喊道：「刘叔叔，开门！」韩春霖是来过书院的，也是知道看门的人。
    书院看门的刘升听着门外传来的声响后，马上打开一侧的门，看着是韩先生的儿子，马上问道：「韩小公子，你咋来了？」
    韩春霖虽着急着想找他爹，但是却也没往院里冲，只急匆匆的对着刘升说道：「刘叔叔，你帮我叫下我爹吧，菀菀妹妹和宋奶奶在家里被人欺负了，娘让我来找爹，还请刘叔叔帮我通知下我爹。」

 95 医馆看诊

    韩书贤在得了刘升的通知后先是急匆匆的去和书院管事告假，然后又急匆匆的往书院门口敢来。
    韩春霖在看着韩书贤走来的身影后就往着人来的方向冲了过去，跑到韩春霖身边后抱着韩书贤就告状道：「爹，卖猪肉家的陈婶子说菀菀妹妹的坏话，还带着范多多他爹到莫爷爷家里想要打他们。」
    韩书贤听后一惊，村子里的闲言碎语她是知道的，只是说归说，要说打人的事还从来没发生过，韩书贤忙问道：「怎么回事？可是打着你菀菀妹妹和宋奶奶他们了？」
    这时慕容清远也走了上来，接着韩书贤的问话回道：「没有，家里没人被打着。是这样的。」随后就说起了整件事来，「晌午后我和菀菀，还有奶奶一起把家里的药材送到医馆去卖，卖完药材在回到村口的时候碰到陈氏，还有另两个妇人在河边洗衣，待我们走近河边的时候就听见陈氏在说菀菀是人精，天天骗着大家来家里帮忙，还说菀菀这么小就知道笼络人，还都笼络的是村里的男娃，还说以后大了还得了！」
    慕容清远先是把事情的来由说了个清楚，然后再是说打架的事，一直说到他们离村来找他。
    韩书贤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并未说什么而是转头对着刘升说道：「麻烦你跑一趟，我先回去了。」
    刘升忙回道：「不麻烦，不麻烦，韩先生慢走。」Z.br>
    韩书贤带着俩娃直接就往医馆里走去，去的正是济民医馆，这是走之前俞思莲让他们去的，且陈氏他们也乐意去济民医馆，理由嘛，也简单的很，济民医馆是县里最好的医馆。
    三人来到医馆时，陈氏和范大力已经在医馆里面坐着。韩书贤上前，和刘原打了一声招呼后说道：「刘大夫，这两人你可得帮我好好看看？只要是真有问题，多少银子我都出？不但出医药钱，就是该赔的银子我也是一分不少的赔！」
    刘原抬头看了一眼韩书贤，韩书贤他也是知道的，去莫家的时候也见过，且菀菀的口里也没少说这个叔叔！刘原回道：「韩先生放心，我一定仔细给两位好好看看，有问题的自然要好好医治，要是没啥问题也是无需用药，毕竟是药三分毒，谁没事会抱着药来吃！」
    陈氏回道：「刘大夫，我全身都痛的很，这一身的伤都是被他家里人和我们村里的一个老泼妇打的，你可得好好帮我看看，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落下病根来。」
    刘原道：「你放心，不管是怎么伤得我都会看仔细的。」
    刘原先是给陈氏看了伤，但是男女大防，他到底是没有检查陈氏究竟伤得如何，不过通过她的描述，再隔着衣衫进行了大致的检查。不过范大力就详细的检查了一番，检查完两人后，刘原说道：「二位都是些皮外伤，无需用药，回去养上两三日就好了。」
    陈氏不干了，不用药那成，当即就嚷道：「大夫，我这一身动都不能动了，痛的很，一动就更痛，这肯定是要吃药的，咋能不吃药呢？你还是给我开些药吧！」
    范大力也跟着说道：「可不是，我这前胸后背都痛的厉害，出口气都痛的厉害，刘大夫你还是给我们开些药，不然我怕明日都不能起床了！」
    刘原道：「也罢！你们既想吃药，我就给你们开上两副。」说完就提笔开了两个药方子，开完后分别递给两人说道：「这药是活血化瘀的药，拿回去加两碗水熬，水开后一刻半钟即可。」待两人接过药方后又道：「去拿药吧！」
    陈氏看向韩书贤，见他一脸的严肃，心里不禁有些惧怕，但想到银子还是提起了勇气来，「春霖他爹，我们是被你你娘子和莫家的宋老婆子打伤得，这医药钱你可得替我们出！」
    韩春霖冷笑道：「出，我说了该赔我一文不少的都赔给你。」
    陈氏见他答应，又接着说道：「我们现在一身的伤，家里的活也不能做了，你是不是也该赔我们一些银子？」
    韩书贤轻扯了一下嘴角，冷笑道：「是该赔！只是不知你们想怎么赔？」
    陈氏见着韩书贤这样问，心里的惧怕换成了窃喜，暗自高兴可以赚一笔，于是狮子大开口道：「我们两个人都伤得没法做事了，你怎么也要赔我们二十两银子！」
    韩书贤道：「可以，口说无凭，立书为证，我可不想现在赔了钱，转头你们又不认，又来找我要钱。」
    陈氏听了韩书贤的话咧嘴笑道：「那哪能呢？」
    就是范大力也跟着说道：「就是，我们可不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
    「还是立书吧，正好刘大夫这有笔和纸！」韩书贤说道。
    刘原在陈氏说莫家的时候就想把她和范大力赶走的，还是慕容清远上前把他拉住，悄悄给他示意让他稍安勿躁。这会在韩书贤说完后，虽还理解不到他现在的用意，但在他说完还还是把桌上的纸笔往着自己的对面推了推后道：「可以，随便用便是。」
    范大力虽识得几个人，但要真写也是写不出来的，于是对着刘原说道：「我也写不出个啥，劳烦刘大夫做个见证，帮我们写下。」
    刘原道：「小事，你们说我来写便是。」
    范大力道：「好好，多谢刘大夫。」
    在范大力道完谢后，韩书贤就说道：「医药钱我就不说什么了，刘大夫开的药钱我来结算便是，但刚刚刘大夫也说了，你们都是皮外伤，若只是皮外伤，你们各要我赔十两银子是不是漫天要价了？这样可是讹诈？」
    陈氏尖叫道：「我们咋就讹诈你了？要不是你们家母老虎打了我们，我们怎么会被没法动弹，我们家明日可是还要出摊，这一身的伤还不知道明天能不能出摊，要是不能出摊，家里就没了收入，难道你们不该赔钱？」
    韩书贤道：「你执意说二十两就二十两吧！」后对刘原说道：「劳烦刘大夫将这次看诊的情况和医治，以及赔付的银钱都帮忙写个清楚。」
    刘原心里隐约的有些猜到了他的用意，道：「那我就当个见证人！」后顿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一个人作证，恐失偏颇，不如多请上两人来？不知你们可同意？」
    三人均表示无意间，随后刘原就叫了店里小童去隔壁铺子请了两人来。两人进到医馆后，刘原起身和两人打了招呼后就简单的把事情做了一个陈述，两人都明白后就又回到座位上拿起笔准备开写，不过在下笔前对着范大力和陈氏问道：「敢问两位贵姓，名何？」
    范大力道：「我叫范大力，她叫陈香莲。」
    刘原在范大力把名字报了后就提笔刷刷的写了起来，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就写完了，写完后对着韩书贤，陈氏，以及范大力就念道：「今我范大力，陈香莲因被人打，身体受了一些损伤，在医馆看诊后现提出看伤的医药钱由打人者给付，且因身体受伤不能劳作，并要求打人者给我二人每人赔偿十两银子以作耽误活计的费用。」
    刘原念完后对着两人问道：「两位看这样写可行？」
    两人听后并未听出不当来，当即应道：「好，就这样写！」
    刘原见两人无意间，又问韩书贤道：「韩先生可有意见？」
    韩书贤道：「他们既不承认只受了点皮外伤，非要我赔偿二十两银子，我和他们也无话可说，随他们便吧，不过这凭据可得按手印才行！」
    刘原听后看向两人，问道：「你们可赞同按手印？」
    范大力点头应道：「按就按。」随后陈香莲也应道：「按。」按个手印就有二十两银子的收入，这可都是他们大半年的收入了。
    刘原问完两人后又转向隔壁店铺的两人说道：「两位可都是看着我写，也见着我把写的一一读给了两人听，就是按手印也是两人自愿的，若是有任何事可都和我无关。」
    两人道：「这个你放心，我们都是见着你只是帮他们书写，意思也是按照他们两人的意思写的，肯定和你无关，我们肯定给你做证。」
    见两人说完，刘原就让人去拿了他的印泥出来，等着红色的印泥放在桌上后刘原就让两人按了手印，随后又把按了手印的字据亲自交到范大力手里，道：「虽然都是经过你们同意的，不过这字据究竟要怎么用我还是把它给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后面的事就不关我的事了。」
    范大力接过字据谢道：「多谢刘大夫，不管有没有事，我们都肯定不会再来麻烦你。」
    刘原听后道：「好，不过有一事我想确定一下？」
    范大力道：「刘大夫请说？」
    刘原问道：「刚听你说，莫家的宋老婆子打了你？」
    范大力回道：「可不是，别看她年纪大，打起人来可是毫不手软，我婆娘身上的伤可都是她和她捡回去的那个野种打的！」
    刘原又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刘原的问话后，范大力只搪塞道：「就是犯了点口角。」
    刘原不愿意说，但是慕容清远可是很愿意说，当即就言简意赅的又把整个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刘原听后，伸手把之前递出去还未来的及抓药的方子要了回来，要回来后才说道：「字据我帮你们写了也就算了，但是这药你们不用在我这店里面抓了，请走吧，以后也别来我这医馆，我这医馆不欢迎你们！」

 96 击鼓告状

    范大力一脸懵得看着刘原，小心翼翼的问道：「刘大夫，我是大老粗，如果因为我那句话说的不好得罪了您，还请您见谅，我给你赔罪！」
    刘原此时和韩书贤一样，此时脸上都是一脸的冷意和鄙视，「见谅不了！」刘原冷冷的一句「见谅不了」后便再未理会范大力和陈氏两人，而是转头看向韩书贤，「韩先生打算怎么处理这事？」
    韩书贤解下腰间的荷包，「他们受伤是事实，且又说动都不能动弹，我若是不赔这钱也不合理。」说着就从荷包里面拿出二十两银子来递给范大力，「银子给你，字据给我！」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银子范大力和陈氏眼睛都直了，家里虽然也小有积蓄，但一下子就挣来二十两银子的事这还是从来没有的，更何况来的还这么轻松！早知道挨一顿打就能挣二十两银子，他们乖乖受着就是，其实现在想来，她们打的也不重。
    范大力看着眼前的银子，哪里还去管刘原为什么忽然转变了对他们的态度，接过银子后就把手中的字据递了出去。
    韩书贤接过字据后说道：「今日这银子我应了你们要求先给了你们，但如果我发现你们是在讹我银子，我肯定会一文不少的讨回来，不但讨回来，恐怕你们还的受罚！」
    陈氏马上嚷道：「我们咋讹你们了，我们这一身的伤，你也是看得见的。」话落还再强调道：「我们可没讹你！」
    「两位拿了银子就请吧！」刘原在一旁说道。
    再次被赶，范大力和陈氏再也不好意思留下来，两人本是被人搀扶着来，可现在却是一身轻松而走，哪里还有一身疼痛的不能动的样子！
    刘原看着两人走至医馆门口时又才幽幽的说道：「蓝湾村莫紫菀是我侄女，今日你们欺负了她，就是在打我脸，我若不为她讨回一个公道，岂不枉为我们叔侄一场。」
    刘原说完也跟着踏步走出医馆，站在医馆门口对着两人提高声音说道：「今我不在村里，所以不知你们欺压了我四岁的侄女，这事我没见着，是与非我们后面慢慢再算，但你们当着我的面，当着我这个大夫的面讹诈韩先生银子，我济民堂虽不是县衙，我也不是县令大人管不了你们这无耻的行为，但下流之作人人唾弃，从今往后你这样的无耻之人，我济民堂恕不接待。」
    刘原的话犹如清风一样，瞬间就传遍到街上的没个角落。
    打发走范大力和陈氏后刘原又转回到医馆内，对着韩书贤后脸上再无刚刚的冷意，但换上的却是紧张和担忧，对着慕容清远问道：「菀菀现在怎么样了？」
    慕容清远俊美的脸上露出笑来，「菀菀没事，奶奶和爷爷都没事！」没想到刘大夫对菀菀这么好。
    刘原听后稍作放心，道：「那就好，没事就好。」随后又转向韩书贤，道：「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韩书贤捏着手里的字据，「这可是讹诈！造谣生事和讹诈两宗罪，我决定告官！」平时他们怎么说他都可以不管，但是今日他们竟然敢想上门去打人，这次就让他们看看欺负菀菀的后果，不只是范大力一家，也要让村里人都知道，菀菀不是一个孤女。
    孤女，孤女！韩书贤重复着孤女两字。对，他们不就是看菀菀无父无母，爷爷奶奶不但上了年纪还有一人伤了腿，至今行走不便。
    刘原也很直接，「我当证人。」
    慕容清远道：「我们是现在就去县衙报官吗？」
    韩书贤点了点头道：「现在就去，才到手的银子还没捂暖和就又要拿出来，想必心里会不好受吧！不但如此，还要受造谣生事的惩罚，想必这辈子他们都不敢再生出想欺负菀菀的心思。」
    今日正是衙门放告的日子，每月三六九日为放告日，若今日不去便又要再等
    上两日，对范大力欺负菀菀的行径，所以在惩罚范大力这事上，韩书贤是一刻也不想耽搁。
    刘原只做范大力和陈氏讹诈的证人，去县衙报官，他暂时倒是不用去。所以韩书贤在医馆简单的写了一份状纸后就带着慕容清远和韩春霖往县衙走去。
    到了县衙，韩书贤先往一旁架起来的大鼓走去。鼓很大，大到需要两人才能合抱住，鼓的旁边是两根婴儿手臂粗细的鼓槌，韩书贤走上前无丝毫犹豫的拿过鼓旁的鼓槌就往大鼓上敲去。中文網
    韩书贤也只敲了两下就见衙门的差役出来问道：「何人击鼓？」
    韩书贤见着差人出来就停下了击鼓，心里还有些感动奇怪，今日衙门的人出来的倒是快！其实韩书贤也不是在说以往衙门办事消极懈怠，就算是快从击鼓到有人出来问询怎么样也得登上一盏茶的时间，可今日这速度，真真是快的让他都咋舌！韩书贤只当是今日他运气好！回道：「差大哥好，我是松山书院的教书先生韩书贤，住蓝湾村，今日我要状告的是同村村民范大力，以及他的妻子陈氏，这是我的状词，还请差大哥转交大人过目。」
    差人接过状纸后回道：「还请先生在门外等候！」
    韩书贤客气道：「多谢！」
    一如敲鼓时的速度，差人在把状纸拿回到衙门后很快便又转身出来，再出来时对着韩书贤道：「大人宣先生进衙！」
    韩书贤进到衙门后就对着高堂上之人拱手道：「在下松山书院韩书贤见过大人。」
    台上之人喊道：「你的状纸本官已看，你说你同村的村民欲上门殴打邻居和讹诈你的事可有证据？」
    韩书贤道：「有！」一声「有」后话锋却一转，「村里人家，说些家长里短的话都是常事，但有些话可说，有些话不可说，有些话说了可原谅，但也有些话不可原谅，不可饶恕！陈氏丝毫不顾忌同村的情谊，也丝毫不顾忌莫家一屋子的老弱，对一个四岁小姑娘的都能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这话要是一直传下去，以后必是会毁了这个小姑娘，这事全村人都可作证。」
    「这是在下想要状告的第一条，造谣生事！」
    台上之人并未打断韩书贤，继续听着他说下去，只听韩书贤又接着说下去道：「第二条讹诈是因我妻子为了维护莫家老弱不被欺负而做出了一些冲动的做法，打了范大力及陈氏，这一条，不管是我妻，抑或是我都愿承担起医治的责任。」接着韩书贤又把在医馆里的事说与了台上之人听，并说了医馆刘大夫就是证人。
    台上之人在听完韩书贤的话后说道：「本大人已知晓你所告！你先下去等通知吧！」
    韩书贤出了衙门后就又带着慕容清远和韩春霖往家赶去，所说他已经知道了菀菀没事，但还是想早点回去看看她，怕她听了那些话后委屈自己，更怕她以后不再教村里的娃读书。
    村里的娃读不读书这事他并不怎么在意，只是他看的出来，菀菀对这件事其实很上心，也很用心的在教他们，若是因为闲言碎语不教了，这会成为她的心结。她可以不教，但必须是她不想教了，而不是止于流言。
    当然还有一事也是需要和莫家商量！
    韩春霖一路小跑着跟着自己亲爹的脚步，等回到家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
    韩书贤到家后看着家里没有人，就又抬步往莫家走去，至于韩春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来到莫家的韩书贤看着往日里热闹的院子，现在一片静谧，走到院子中才喊道：「莫大叔，宋婶子！」
    屋里很快传来莫庭雨和宋南枝的应声，话落，宋南枝也走了出来，跟着一起出来的还有俞思莲。
    宋南枝看着韩书贤，眼眶不由的又红了起来，声音哽咽的说道：「书
    贤回来了，快进屋里坐，春霖娘也在这呢！」
    韩书贤应道：「好，你们都没伤着吧！」
    宋南枝回道：「没事，我们都好着！」
    韩书贤走上台阶，「那就好！」
    跟在宋南枝身后一道出来的俞思莲看着韩书贤也说道：「你咋这么晚才回来？」
    韩书贤道：「去了一趟衙门！」
    听说去衙门了，宋南枝不由的紧张，紧张中还带着些害怕，「我们闹到衙门，村里人会不会说我们？」
    不但是宋南枝有这些担忧，就是俞思莲也看向了韩书贤，「人我们也打了，再闹到衙门会不会小题大做了！」
    韩书贤道：「进屋在说。」
    进到屋后的韩书贤接着说道：「陈氏说的那些话，如果这次不给她深刻的教训，以后她必然还会再乱嚼舌根，说者只图口快，可一再的说，久了总有些人滋生出和她一样的想法，以后菀菀还不得让他们给毁了。」
    「且他们可是找我赔了二十两银子，这可是讹诈，我总不能白白失了这银子。」
    俞思莲瞬间放开了心里那一点点小题大做的想法，抿嘴道：「我以为他们敲诈你，你最多就是恐吓恐吓他们，没想到连这个一起告，也好，长记性就该长牢点。」
    宋南枝和莫庭雨在听了韩书贤的话后，也是巴不得严惩陈氏，最好让她的嘴巴再不能说话。

 97 认干女儿

    在莫家两老都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后，韩书贤又说起了自己另外的打算，接着说下去道：「都说远亲不如近邻，自我们来了村里这些年，莫叔和婶子就没拿我们当外人待过，不说春霖还小的时候婶子就一直在帮着我们照看。不然只靠春霖娘，她又是带娃，又是做家务，肯定是忙不过来。」
    顿了顿后又道：「要是没有婶子帮着，她怕是一顿热饭都吃不上，再后来又是生露露，生露露的时候，又是婶子在照顾着春霖娘的月子。」
    宋南枝见他说起以往的事来，忙摆手道：「说这些做啥，要说照顾，这些年你们帮我们的还少？要不是你们帮忙，我都不晓得我们还能不能撑过来！」
    宋南枝很清楚，韩家没有自己帮忙，一样会好好的，可自己家没有莫家帮忙，怕是真的就过不起来了。
    俞思莲见韩书贤说起了宋婶子照顾自己月子的事来，心里的感激又涌了上来，那时他们其实就已经打算好，准备买一个人回来。
    可宋婶子在知道自己的打算后就说了，月子里她来帮着照顾自己。最后，她不但是在月子里帮着照顾自己，就是生之前，每天她都会到家里来帮着做些事，生怕自己累着了动了胎气，特别是在临生前，一天里都大半天都在照顾着自己，还又劝自己放开心思，说她又不是外人，买来的人用着不放心，就是要买人回来也等满了百天后再买，那时自己身子好一些，自己也能多盯着些。
    从俞思莲怀着韩秋露到生，月份还小的时候，宋南枝只是每日里问着，月份大了些宋南枝就开始照顾起俞思莲来。和她自己承诺的一样，一直到韩秋露满百天才渐渐的没怎么去照顾俞思莲。
    这份情，韩书贤和俞思莲一直记在心里，也一直回报着莫家。
    就这样，两家人你来我往，相互关照着，关系也越来越亲厚。
    韩书贤又接着说道：「咱们两家说是邻居，只怕是比好多亲人都还亲一些。」
    莫庭雨今日真是受够了气，他气自己这腿还不好，上次菀菀落水后，李大岗的奶奶来家里闹自己就不能出门帮着，这次又是。好在这次村里人都帮着他们一家，又有俞思莲一直在莫家陪着，这会韩书贤连书院教书的事都放下，又跟着回来。
    莫庭雨心里想着韩书贤和俞思莲对自己家的照顾，和韩书贤刚刚的话，他们两家可不是比好多亲人都还要亲厚些，他们这样，就跟儿子儿媳也没两样。莫庭雨偷偷的抹了下眼角后道：「咱们可不就是亲人了，咱们菀菀可说了以后要好好孝敬你们。」
    韩书贤爽快的应下来，「好，以后我就等着菀菀的孝顺。」后又接着说道：「就是不用我说莫叔和婶子也都知道，我和春霖娘一直都把菀菀当自己的女儿一样，所以我想认菀菀当我们的干女儿，这样以后谁要是再敢说她没爹没娘，再敢说她半句不是，我这个干爹出来慢慢收拾他们。」
    韩书贤的话一落，宋南枝的泪也跟着落了下来，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可只哆嗦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莫庭雨本就感慨于他们对自己的好，听了韩书贤这话也是激动了起来，眼里的酸涩也是忍不住，只是他比宋南枝好了不少，哽咽着说道：「书贤，你对我们的好，我们两个老的只有来生做牛做马再来报答你。」
    韩书贤心底未尝不是很感慨，他很清楚他们的苦楚，叹道：「莫叔和婶子也别和我见外，菀菀是个能干孝顺的娃，我能有这样的一个女，说到底还是我和春霖娘有福气有运气。」随后又接着劝道：「还有啊，不管以后遇到啥事，你们尽管都往开了想，别气着自己，伤着自己。你们身体不好了，岂不是对不起菀菀成天忙活着想着挣钱让你们享福的心意，而且你们身子不好了，最伤心也还是菀菀！」
    韩书贤这一番话，让
    宋南枝激动的情绪也终于慢慢平缓了过来，不过嗓子还是哽的很，「诶！我们不气，我们都保重自己的身体，菀菀现在又是抄书挣钱，又是挖药材挣钱，不就是想多挣些钱，让我们不那么辛苦，想让我们过好日子，现在我们不但把欠着的钱还清了，家里有添了人，日子也热闹好过了起来，我肯定好好过日子，把菀菀照顾好。」
    莫庭雨在宋南枝的话后接着说下去道：「可不就是这样，菀菀这么小就成天想着赚钱养我们两个老的，要是我们还不知道保重自己可不是伤了娃的心。」
    说起莫紫菀来，莫庭雨和宋南枝的脸上终于又有了些笑，脸上恢复了一丝笑容的宋南枝又才接着韩书贤刚刚说的话回道：「有你们给菀菀当爹娘，我们两个老的当然高兴。也不是我说丧气话，我们到底的老了，以前我们是怎么都不放心菀菀，怕我们老了，留菀菀一个人咋办？现在菀菀有你们了，以后哪天我们真要有个啥事，我们也能放心了。」
    俞思莲听了宋南枝的话，忙道：「婶子还说不是丧气话，这不是丧气话是啥话？就算是有我们当爹娘，难道你们就舍得放下菀菀了？婶子和莫叔还是多想想要怎么才能把身子早些养好，以后多陪着菀菀，不但要看着菀菀长大，还要看着菀菀成亲。」
    「好，我们肯定早些养好身子。」宋南枝又回道。
    和莫家两老说好后，四人又闲聊了一阵知道莫紫菀醒来后走过来，看着韩书贤并没有多少意外，但心里还是很暖，走到韩书贤的面前抱着他的腿喊道：「叔叔！」
    韩书贤看着自己腿边的小人儿，心底欢喜的逗道：「喊错了！」
    莫紫菀被直接蒙了！仰头看着一脸含笑的韩书贤，在偏头看着俞思莲和自己的爷爷奶奶，也是一脸的笑意。
    最后还是坐在韩书贤身旁的俞思莲把莫紫菀抱进自己的怀里，「菀菀，我和你韩叔叔给你当干爹干娘好不好？」
    刚刚是因不知所有发蒙，可现在是听懂了，莫紫菀仍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第一反应是看向宋南枝和莫庭雨，宋南枝点头应道：「菀菀，你从小就和你俞婶婶，韩叔叔亲厚，他们也喜欢你的很，以后有他们给你当干爹干娘，我和你爷爷也更放心你了，以后也不会有人再欺负你了。」
    莫紫菀从俞思莲身上下来，走到宋南枝的身边，抱着宋南枝道：「要干爹干娘，也要爷爷奶奶。」
    宋南枝一听这话刚刚才忍回去的泪意，现在又跑了出来，一把搂住莫紫菀，「我的菀菀哦！」
    韩书贤听了莫紫菀话心里既是为莫家两老高兴，可同时又叹莫紫菀的早慧。寻常人家不说都还在闹着大人，但纵有聪慧的，也不会像她这样能想的如此多，如此远！
    韩书贤开口道：「菀菀，我和你婶婶成了你的干爹干娘后，只会更加的疼爱你，保护你！」
    莫紫菀点头道：「我知道，干爹和干娘是怕我再被人欺负。」
    明明是他说的喊错了，可现在突然的这一声，又让韩书贤一怔，随即脸上布满欣慰的笑容，「是，以后干爹干娘都会保护好你。」
    又和莫家夫妻说了一阵话，韩书贤夫妻两人才把由莫离照顾着的韩秋露抱了回来，再一道往家走去。
    回到家里，俞思莲就抱怨道：「你倒是嘴快的很！」
    韩书贤抱着韩秋露在怀里逗弄，听了她的话，问道：「你不是一直拿菀菀当女儿么？我这不是让你疼的名正言顺！」
    俞思莲道：「我疼她是不假，但我没想过要拿她当女儿啊！」
    韩书贤看向俞思莲，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俞思莲接着说道：「女儿咱们有露露就够了，再说了女儿以后是要出嫁的，我现在光是想一下都舍不得的很，以后还得嫁两个
    出去，这不是要命么！」
    韩书贤笑她杞人忧天，等两姐妹到了年龄，她怕是比自己这个当爹的还着急着把她们嫁出去！笑道：「难道你还想让菀菀在家当老姑娘不可？」
    俞思莲怨道：「你怎么就不懂呢？」不过随后又解释道：「菀菀现在虽然还小，可再过十年呢？那时候是不是也是个大姑娘了。」
    说完莫紫菀十年后是大姑娘后又埋怨道：「也就是你才会想把菀菀留在家里当老姑娘，我可舍不得。」随后得意的说道：「我虽然也是想要把她一直留在身边，但不是留在家里当老姑娘，春霖虽没有她聪明，但是比起其他的孩子来，咱们春霖也是不笨的了，再说又有你这个爹一直在教他，以后肯定也不会比你差，她要是嫁给春霖了，以后春霖对她好不说，又有我们疼着，以后这日子还能不好过？」
    听了俞思莲的话，韩书贤不由的笑她这想的也太长远了些，不过这想法明显不现实，一盆冷水泼下去道：「不说以后的事还早的很，就算是十年后，怕是莫叔和宋婶子的想法也是想给菀菀招一个夫婿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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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8 抢女儿

    打击了俞思莲后的韩书贤趁着现在的时间尚早又往李有地家里去一趟，认干女儿虽然只是他们两家之间的事情，可还是得告诉大家一声，所以他准备亲自去请了李有地来给自己认干女儿这件事做个见证人。
    韩书贤为了莫紫菀在忙着，县衙的魏长风也在为了这个他还没见过面的小姑娘忙着。
    魏长风，沧溪县的县令大人，是慕容清远的小舅。
    县衙内黄瑞和李虎还在等着魏长风的安排，黄瑞问道：「大人，可还要我们再去蓝湾村守着。」
    魏长风看向黄瑞，「你是嫌弃自己暴露的太慢了，上赶着去让韩书贤逮着你的尾巴！」
    黄瑞道：「那咋可能！我们今日和村里人都说明了想去村里买房的想法，就是再去村里多看看也没有错。」
    魏长风鄙夷的看向他，「当时你那两兄弟也和你信誓旦旦的说不会被发现，可最后怎么样？韩书贤都找上门来问，要不是我帮着，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和我说话？」最后又道：「你既已和人家约好了时间，就等着时间到了再去。」
    黄瑞先是应道：「是。」随后又有些迟疑道：「那我们以后长期住在村里，不是随时都有可能穿帮？」
    魏长风道：「所以才叫你们只管好好在哪里过日子，其他啥都不要去想！只要清远好好的，就是他和村里人有点小矛盾，你们都不要去干涉，让他自己解决。」又再次强调：「你们就只管过好你们的日子，打猎，种地，下田想做什么做什么！」
    有了魏长风一再的强调，黄瑞也不去多想了，这么好的差事，自己当然要好好珍惜才是，等把妻儿接过来后，自己就去蓝湾村好好过日子。
    黄瑞不再多问，魏长风转向一旁的衙役，「你们俩明日去蓝湾村走一趟，好好取证！」
    两衙役立刻回道：「是。」
    第二日一大早，俞思莲提着韩书贤去过村长家后，又返去县里买回来的一大篮子点心，糖果，瓜子往村里各家走去，走到各家门前就把篮子里的点心，糖果，瓜子一大把一大把的抓给屋子主人，屋子主人接着俞思莲一大早送来的点心，莫不是开心不已，谁会不高兴开门就有人送东西上门来？笑问道：「春霖娘，这么一大早就给我们送糖，你这是遇到啥好事了？」
    俞思莲当然也是一脸的高兴，笑回道：「好事，好事！以往我和春霖爹都拿菀菀当自己亲闺女一样疼，可这毕竟是当，昨日春霖爹回来看着菀菀把眼睛都哭肿了，心痛她的不得了，就和莫大叔，宋婶子说了要认菀菀为干女儿，莫大叔和婶子也同意，时间就定在今日巳时中，婶子到时有空的话就过来坐坐，正好做个见证。」
    俞思莲在村里整整转了一个时辰，除了范大力家没去，村里其他人家都挨着走了一遍，点心、糖果，瓜子都送出去了两大篮子。
    当然，依着韩书贤和俞思莲对莫紫菀的宠爱，肯定不只是送几篮子点心，糖果，或是瓜子就能打发人了的，俞思莲在通知各家各户来做个见证后也说了今日有些匆忙，来不及多准备，等过上几日定请大家来热闹热闹。
    村里人岂有不愿意去的，不说是去见证，就是热闹也总是要去瞧上一瞧的！
    大家可都还记得昨日里俞思莲掌掴，脚踢范大力和陈氏的事。虽然俞思莲昨日已经让大家大跌眼睛，没成想今日还有这等事等着。要说这莫紫菀从小就没爹没娘，是够造孽的，可她有幸运的很，遇到韩家这样的邻居，韩家夫妻对她也真是如他们自己所说：拿她当亲闺女待了！
    可毕竟当和是是两回事，没想到他们竟然要认了莫紫菀，这下莫紫菀可就真成了他们的闺女了！.z.br>
    和莫家关系好的，自然是替莫家高兴。少不了也有吃不到葡萄说
    葡萄酸的人，自己过得不好，也就见不得人家好。
    不过，任他如何见不得人家好，有了韩家帮着莫紫菀，给她撑腰，以后自己再要说莫家的闲话就得想想范大力和陈氏今日被打的场景了。
    巳时还不到，韩家不大的院子里就已经聚满了人。虽然匆忙，韩家未能来得及宴请村里人，可院子里也是摆满了桌椅，桌子上的茶水，瓜果，点心，糖果，还有一些肉干，杂七杂八的摆了足足五六盘，光是这些大家都能吃饱肚子。
    李有地作为见证人，也是早早的就来到了韩家，坐在上桌一直由韩书贤陪着。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韩书贤率先站起来，对着院子里的众人拱手道：「今日多谢大家能抽空来给我和菀菀做个见证。」随后对着一旁早已准备好的莫紫菀招了招手，柔声喊道：「菀菀过来！」
    莫紫菀今日穿的时俞思莲给她做的一套粉色裙装，就连头上的小丸子也都是用粉色丝带系的。加之莫紫菀本就长得粉嫩可爱，现在被这粉色衣裙更是称的粉雕玉琢。随着莫紫菀的走动，头上的丝带，和身上的衣裙就伴着清风飞舞起来，看的村里人，无不是心生喜欢。
    莫紫菀走到韩书贤的面前，仰头看着韩书贤，明亮的大眼里全是孺慕之情，「干爹。」
    「菀菀，这都还没开始认你就叫上了！现在你韩叔叔可还不是你干爹呢！」李有材逗着莫紫菀说道。
    莫紫菀转头看向李有材，知道他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笑眯眯的回道：「不早，我先练练。」
    李有材被莫紫菀这个理由给笑喷，「哎呦我的大侄女，这有啥好练的！」
    莫紫菀更加讨喜的回道：「我想早点喊！」转头又对着韩书贤喊了一声，「干爹！」不但喊了干爹，对着韩书贤身旁的俞思莲也跟着喊道：「干娘！」
    这声干娘，听在俞思莲的耳里，和娘也是没差的，当即就要把莫紫菀接过来自己抱再怀里，可伸出手去，人却没抱到，韩书贤美鸣其曰的说道：「平时你多有劳累，我抱着就是。」
    俞思莲面带微笑，一脸的贤妻良母，的说道：「好。」
    俞思莲的回道刚刚落下，就听见一道声音传来，「韩大先生这么急的认女儿，莫不是怕菀菀被人抢走了？」
    突兀的一声从院外传来，随后大家转头看向院子外，就见院子外的路上听着一辆马车，马车下正站着两人，一小厮打扮的男子手提礼盒站在一蓝灰色锦袍男子旁边。
    在众人目光中锦衣男子淡定从容的缓缓向着院中走去，走至韩书贤身旁后，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你可想好了，你韩叔叔这人平时不苟言笑，无趣的很，你要是给他当了干女儿，以后定被他管得严严的，不如你给我当干女儿，以后你也不用辛苦抄书挣钱，而且还能想看多少书都有！」
    锦袍男子正是谢文华，受昨日韩书贤的邀请而来。
    「看书又不能挣钱，菀菀别听她的！」刘原也带着小厮来到了院子中。「菀菀对药材一学就会，我还想着等她大些了教她医术。」说完又转头看向莫紫菀，「菀菀，咱是女娃，读书虽好，可你却不用一直读下去，不如认我为干爹，以后我教你学医认药可好？」
    韩书贤看着不像是来恭贺自己，倒像是来给自己添乱的两人，冷笑道：「你们这是来打劫来了？」
    谢文华一脸笑意，「岂敢岂敢，只是让菀菀多个选择而已！」
    刘原也跟着道：「多个爹也行！」
    谢文华一脸佩服的看向刘原，「还是刘大夫厉害啊！」佩服完刘原后也一脸赞同的说道：「对对对，多个爹也行。」随后对着莫紫菀准备来个大抒多个爹的好处，可惜话还没出口，就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韩先生，不好了，衙门来人了！」
    来的人是李大岗的爹，一大早接到俞思莲的通知后，他就往县里赶去，想去买点东西回来给菀菀，恭喜她认了个好干爹。
    买好东西回村的时候就碰见来村的衙役，起初李有贵也没在意，只顾着走慢些，可再怎么走慢，两人都一直在前面走着。
    衙役两人也是发现了走在后面的李有贵，主动的问起他是哪个村的！李有贵答后，两人就说凑巧了，他们就是去他们村的。
    一路上，衙役就把昨日之事全打听出来。不过在进村后，衙役两人在问了李有贵范大力一家怎么走后就和他分开了来。而李有贵这才有时间来给韩书贤通风报信！
    韩书贤料定是衙门派人来了，不然李有贵不会这么惊慌的，反倒一脸笑的说笑道：「有贵兄可是说错了，今日是大好的日子！」
    李有贵也反应过来，忙道：「是，是好日子。」不过后面又紧跟着，「韩先生，我今早去县里买东西回来，路上碰到了衙门里的人，有两个，也来了村里，一路上都在问我昨天的事，我怕是范大力去衙门里告状！」
    韩书贤道：「不是他去告的，是我去告的，今日衙门的人来也只是为了调查他欺压弱小，还有讹诈我银子的事。」随后又补充道：「他们夫妻俩可是讹诈了我二十两银子。」
    「啥？二十两银子？」李有贵惊叫道。

 99 拜认

    韩书贤道：「是，二十两银子。刘大夫给他们两人看伤后，都说了是皮外伤，休息一两日就可，可两人一口咬定动不得，耽误他们回来做生意，非得让我赔二十两银子才出医馆，无奈我只得把借来为他们看伤的银子先赔给他们。」
    「我原以为他们说的话就算不是全真，但至少也有八分真，可他们在拿了银子后跑的比兔子还快，哪还有受伤的样子！」
    「当然我也不是真想送他们去县衙受罚，只要他们真心认错悔改，我就会去衙门撤诉！」韩书贤慢慢的大家解释道，在村里住了这几年，他也是知道大家的想法，庄户人家极少有闹到衙门里去的，有啥事几乎都是通过各村的村长解决。
    韩书贤在说完只要范大力他们悔改后就会去衙门撤诉的话后又对着李有地说道：「有地兄，我知道你为了这事也费了很多心思，但是范大力这人，我多少也是知道一些，这人自以为是的很，仗着自己做生意赚了几个钱，就看不起大家，还有些欺压大家，这次就当给他给教训，也让他知道知道我大丰的律法，以后行事也好收敛一下，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李有地在听了韩书贤说是他去县衙告的状后，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可听了他后面的解释，又还专程给他解释了一遍，心里也就释然了，如韩书贤的话，给他个教训，以后收敛一下也是好的，说道：「也好，给他个教训也好，免得他以为自己就是天王老子。」
    韩书贤心里想的可不只是收拾范大力一家，他想要的是，让村子里的人都知道，别成天没事图口快，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要知祸从口出！
    等着李有地说完话，谢文华才对着韩书贤说道：「也就你心软，这要是谁敢讹我的银子，腿都给他打断。」
    有了谢文华补得这句，众人瞬间觉得韩书贤确实是心软，只是想给范大力和陈氏一个教训，不像他这朋友，一来就打断腿。
    刘原这时书归正传，「菀菀，你想好了没？要不要多认了爹？」
    谢文华在刘原的话后也看向莫紫菀，虽然没问，但眼里的意思却很明显。
    莫紫菀看着刘原，这让人怎么拒绝？虽然知道他们的玩笑居多！
    韩书贤却不认他们只是玩笑，所以不给他们丝毫机会的回道：「两位若是来捣乱的，还请转身，慢走不送！」
    刘原丝毫不在意，「也对，今日是你认干女儿，我们确实不该来抢菀菀，还是先祝贺菀菀！」不过后面还跟了一句，「不过我说的也是真的，菀菀你也可以再考虑考虑！」随后伸手向身旁的小厮，小厮把手上提着的礼盒打开，只见里面装了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菀菀，以后咱们虽然不用去考科举，但却能当大丰朝第一的才女。」
    「谢谢刘叔叔，我一定认真读书！」莫紫菀应道。
    谢文华看着刘原送的文房四宝，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锦盒出来，打开后里面装的是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玉的一端用一根拿出后给莫紫菀直接戴在脖子上，「菀菀，叔叔虽然比不上你干爹，从你出生就认识你，但这并不影响叔叔喜欢你，你是个聪明又孝顺的孩子，伯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长大。」
    莫紫菀再次谢道：「谢谢伯伯。」
    谢文华在莫紫菀谢完后对着身旁的小厮挥了一下手，小厮立马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来打开，「你干爹说你在教村里孩子们读书，这读书没有纸笔，没书可咋行？我给你送了些纸笔，又找了一些启蒙书来送给村里娃。」
    莫紫菀从韩书贤身下下来，对着谢文华深深的鞠了一躬，再次谢道：「谢谢伯伯。」随后对着跟着家里大人一起过来凑热闹的李林子等人喊道：「林子哥哥，大刚哥哥，快过来谢谢谢伯伯。」
    虽然喊的是李林子和李大岗两人，
    但是过来的却是全部跟着莫紫菀一道学习孩子，有七个娃，过来后全部对着谢文华跪了下去，「谢谢伯伯。」
    谢文华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七个娃，几个娃身上穿的无一不是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衣，若不是因为莫紫菀，谢文华根本不会关注这些，他深知这个时代穷人比富人多的多，眼前的人家虽然很穷困，但至少还有家，可县里的那些流浪的老老少少可是连家都没有，可是今日他是来给莫紫菀撑腰的，所以自然是要说上几句的，「菀菀很聪明，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你们跟着她学就和在学堂里读书也没什么差别，好好学，肯定会有收获的。」
    李大岗最先回道：「菀菀很认真的在教我们，我们也很认真的在学。」
    李林子跟着道：「对，我们都很认真的在学。」
    谢文华含笑说道：「那就好，只要你们认真学，听菀菀的话，我就多送些纸笔来给你们用。」
    韩书贤随后跟道：「以后每逢我休沐的时候，你们的课我也来听，学的好的以后跟着我去学堂上学，所有的费用我出。」这话结束后又紧跟着说道：「我相信凭菀菀的能力，就算最后你们不能靠科举出人头地，可以后做个账房先生，做个管事绝对是没问题的。」
    这话可不是单单地在支持莫紫菀教村里孩子们读书，还让大家看到了读书后的出路，说到这的时候，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韩书贤话锋一转，「今日很高兴大家能来见证我认菀菀这个干女儿，改日我们再宴请大家，好好热闹一番。」
    李有地也跟着说道：「对，到时再好好热闹热闹，不过现在先得把菀菀这个女儿认下来再说。」
    李有地的话落，村子里的人都开始起哄起来，特别是李有材几人还起哄着喊了起来，「韩先生，你要再不认，我们可也要来抢女儿了！」
    韩书贤笑道：「那你们可没机会了。」说完话后就坐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一同坐下来的还有俞思莲。
    等着两人坐下来后，李有地顺便帮着主持起来，「菀菀，快过来给干爹干娘敬茶。」中文網
    莫紫菀先是走到韩书贤面前，随即跪下，对着韩书贤磕了三次头后再抬头从宋南枝手里接过准备好的茶杯递给韩书贤，「干爹，请喝茶。」
    韩书贤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后便把茶杯放到一旁，从怀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礼物，一个长条盒子，韩书贤把盒子打开后又说道：「菀菀，干爹希望你用这支笔写出自己不一样的人生。」说完话后又盖上了笔盒递给莫紫菀。
    莫紫菀双手接过笔盒后谢道：「谢谢干爹。」接着再是对俞思莲进行了叩拜，「干娘请喝茶！」
    俞思莲接过茶喝了一口后也放到一旁，也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一个赤金的长命锁，戴在莫紫菀的脖子上，「干娘只希望我的菀菀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谢谢干娘。」莫紫菀说道，谢完后对着韩书贤和俞思莲又道：「谢谢干爹和干娘的礼物，以后我会好好孝敬干爹干娘的！」
    莫紫菀起身后又对着韩春霖和韩秋露喊道：「春霖哥哥，妹妹。」
    一场认亲完大家正要散场的时候，来村的两衙役带着范大力和陈氏就走了过来，来到院子后，其中一衙役对着韩书贤就拱手道：「恭喜韩先生！」
    韩书贤听他这口气也知他们是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也客气道：「多谢！」随后又道：「若两位不忙的话，坐下来喝杯茶。」
    说话的衙役回道：「多谢韩先生，今日有公务在身，便不打扰了，改日再来！」随后又紧跟着说道：「我们来是想告诉韩先生，事情我们已经查明，还请韩先生现在就随我们去衙门，也好让大人还韩先生一个公道。」
    韩书贤从容的应道：「好，正
    好今日我告了假，有空。」
    就在韩书贤应下来后范大力和陈氏立马跪到了韩书贤的面前来，陈氏痛哭流涕的说道：「韩先生，是我不对，我不该说菀菀的坏话，也不该讹你银子。」随后把身上的钱袋子拿出来打开后递给韩书贤道：「这是你给我们的二十两银子，我们动都没动，现在都还给你！求求你放过我们，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范大力也跟着求饶道：「是我们对不起莫大叔，宋婶子还有菀菀，我不该掀翻莫大叔家的豆子，也不该冲动，求你饶过我们这一次。」
    韩书贤看着两人，并未伸手去接陈氏递过来的银子，而是说道：「先不说你们讹我银子的事，光是造谣这一件事，就能让你们全家都跟着受罪，轻者拔舌，重者斩首，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这两位衙役大人。」
    仍是一开始说话的衙役回道：「韩先生说的没错，像是陈氏这般造谣一个无辜女童，虽因韩先生和村里各家都维护莫紫菀小姑娘的原因，万幸还未造成小姑娘名声有损的现象，但犯了法就的受罚，至于是拔舌还是其他什么惩罚就得等大人裁定了。」
    韩书贤在衙役说完又接着道：「至于你们讹诈，我朝律法，凡盗窃，拐骗，五两银子以下的责令退还银子，并罚以仗刑二十。五两银子到十五两银子不但处以退还银子，还要双倍赔偿受害人，并处以三十仗刑。」看了一眼两人后又冷笑的说道：「像你们敢大胆的要二十两银子的，不但要赔银子、仗刑，还要被剜了手足。」
    衙役再一次肯定韩书贤的说法，「韩先生不亏是松翰书院的先生，对我朝律法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两人一听彻底的吓摊了，这时也终于反应过来了，为什么他给自己银钱的时候要让自己写字据，还说了那些话，原来他早就算计着了，可知道又能怎样？谁让自己财迷心窍，两人只得不停的磕头认错！

 100 趁机教导

    不要说范大力和陈氏被韩书贤口里说出来的律法吓破了胆，就是围在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是吓得心颤，特别是像李大岗奶奶这样的人，心里更是免不得一阵后怕，又庆幸还好昨日没去河边洗衣。
    任凭在场的人被吓的失了颜色，韩书贤却丝毫不被范大力和陈氏的求饶所动，理也不理两人的转头对着李大岗和李林子，李强等人说道：「今日这事虽和你们并无关系，但你等也要牢记，不读书便不会懂礼，不会守礼，更不知我朝律法是为何物，也更谈不上利用律法来保护自己，所以尔等现在能有读书识字的机会，应当好好珍惜，不可人云亦云。」
    这次是李林子最先应，朝着韩书贤躬身道：「我们记下了，多谢韩先生教导，我们会认真学习。」
    李强，李大岗等人也跟着躬身应道：「多谢韩先生教导。」
    韩书贤「嗯」了一声之后，还是很满意他们现在的表现，至少菀菀没有白教他们一场。后又才看向跪在地上不停求饶，泪流满面的人，「你们可是真心悔过？」
    见韩书贤终于愿意理自己了，范大力和陈氏忙不迭的应道：「真心，真心。」两人现在哪里还敢再有他心。
    陈氏又连着保证道：「我保证不再说菀菀的坏话了？」
    韩书贤如炬的目光看下陈氏，「只是不说菀菀？难道村里其他人就可以随意造谣生事？」
    陈氏双手连忙摆道：「都不说了，都不说了。」
    现在的陈氏再也生不出任何的心思来，就是让她吃屎，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张口就吃。
    在陈氏应下后，韩书贤又才缓缓说道：「这一次就看在咱们同一个村住着，暂且不追究你们，但若再有下一次，我必不会再原谅。」
    「不会了，不会了。」两人再次同声回应。
    韩书贤说完便转向衙役两人，对着两人拱手说道：「对不住两位了，你们也看见了，他们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并保证以后不会再犯，我们又是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就不想再状告他们。」
    衙役两人互相看了看，「韩先生仁慈，可依小人看来，现在他们已招认所犯下的事，且又有证人，我俩只需把两人带回衙门，大人很快就能为韩先生讨回公道。」
    陈氏和范大力两人一脸紧张的看向韩书贤，就怕他又收回他刚刚说原谅他们，不告他们的话。
    韩书贤又说下去道：「多谢两位兄弟替我着想，今日我认干女儿，他们也能悔过，我也不想在这个高兴的日子再去烦心其他的事。」
    衙役两人也顺着韩书贤的话说下去道：「也是，今日有喜事，倒是不适合再生事端出来。」顿了一下后又道：「那我们先带两人回衙门关着，等韩先生空了再来衙门也行。」
    范大力和陈氏一听还要带他们去衙门，吓得又对着韩书贤请求起来，「韩先生，我们知道错了，求你不要让我们去衙门。」
    韩书贤在两人请求后看下衙役道：「可否能暂时先放过他们？等我这边结束后我就随两位去衙门撤诉。」
    衙役两人又是相互看了一下，最后确定道：「你确定不告了？」
    韩书贤确定道：「确定。」
    「本该是到了衙门后由大人定夺才能放任两人，但今日先生有喜事，我们就暂不带他二人回衙，也免得给先生的喜事添堵，等先生这边结束后再自行去衙门撤诉。」
    送走了衙役后，韩书贤才又对着范大力和陈氏说道：「两位请回吧！」
    范大力和陈氏道谢后便一道离去，等着两人离去，韩书贤又对着李有地说道：「今日多谢有地兄和大家了。」
    李有地想着他刚刚说的那些律法，他不确定他说那些是为了吓唬范大力两
    口子，还是本来就是真的，不确定的问道：「你刚刚说的那些律法可都是真的？」
    韩书贤点头，「相较于前朝，我朝律法已做了很大的调整，要是以前，就单凭造谣这一件事，就能诛了他全家。调整后，才有了不同级别的惩处方式，但即便调整也是严厉的。」Z.br>
    李有地和众人听后更是吓了一大跳，岂止是严厉，简直是吓都能把人吓死，「这也太吓人了！」随后李有地对着一群妇人说道：「我看以后大家还是多管管自己的嘴，别没事到处胡咧咧。」
    知道韩书贤还要去县里，大家也就没再多耽搁，又闲说了几句后大家也就相继离去。
    等着大家都走了后，俞思莲把韩秋露一放，就招呼起宋南枝来，喊道：「宋婶子，这灶房里还得要你来帮着些，不然我可忙不过来。」昨晚就和莫家商量好，今日在他们家一起吃饭，先简单的庆贺一下，等着过几日再宴请村里老少，到时大家再好好热闹热闹。
    宋南枝道：「这还用你说，这么多人等着吃，你一个人咋能忙的过来。」随后对着莫离道：「你去带着露露妹妹，莫让她摔着了。」
    莫离道：「嗯，奶奶婶婶放心，我能照顾好露露的。」
    俞思莲看着小大人一样的莫离，笑道：「现在露露一睁开眼就要找离离姐姐玩，连我这个娘都快不要了。」
    莫离有些不好意思的拉着露露玩去了。
    随后宋南枝便和俞思莲往灶房里走去，进到灶房后，两人就都忙了起来，洗菜，切菜，烧火，炒菜，不过再忙也不耽搁两人说话，俞思莲道：「婶子，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亲人了。」
    宋南枝也高兴，坐在灶间，明亮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本就带笑的脸颊看上去更显柔和和幸福，「可不是，以后咱们就是真正的亲人了。」宋南枝高兴的重复着俞思莲的话，后面又絮絮叨叨起来，「从你们来村里，到现在这一晃都这么多年过了。」
    俞思莲道：「来村里住的这些年，是我最开心的几年。」
    宋南枝打笑道：「也就你想住在这村子里，有钱的人那个不是成天往县城里，京城里钻。」
    俞思莲笑回道：「他们懂个啥，高门大户里那有我现在这般自有，春霖爹天天都陪着我，儿女也是我带在身边自己养着，看着他们慢慢长大，和自己又亲，我现在的日子就和神仙日子也差不多了。」
    俞思莲这话也不假，虽然家里的饭食都是她在做，但是也只是饭食，洗衣啥的都是请了村里的人来家里洗，便是院门前的菜园子也是有兴趣的时候理上一理，不想理的时候一样的请人来打理。
    家里本可买人回来帮着料理家务，但俞思莲却并不想家里有外人介入，所以就一直一家四口这样过着日子。
    宋南枝没进过高门大院，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但她知道这日子那有事事都顺心的，说道：「咱穷人有穷人的难，可有钱人也有钱人的不容易，这日子哪能事事顺心，件件如意，还不都是迈过这个坎，再跨过那个沟。」
    俞思莲听着宋南枝的话，人生可不就是这样，一个沟一个坎的过着，各有各的难，各有各的痛。不过又想着自己现在的日子，这一想就抿嘴偷笑起来，偷笑后顺着宋南枝又接下去道：「身子说的有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后面话头一转道：「不过婶子和莫叔现在可以放心了，菀菀越来越有出息了，莫离也是个听话的娃，特别是对婶子你，是生怕你累着，就是今天打架的时候，我看她也是多往你面前挡着。」
    说起莫离来，宋南枝的脸上又绽出笑来，「我看她和菀菀越来越像是亲姐妹，两个都不是胆子大的。」说到这时候，宋南枝又拿上次莫紫菀捡石头想要去砸人的事说了起来。
    俞思莲听了，也是跟着大笑起来，「菀菀鬼精灵的很，莫离这打架肯定是跟着她学的。」
    「还说她们，我看你打起来可比她们姐妹厉害多了！」宋南枝笑道，随后又如老母亲一样叮嘱道：「以后可不能再打人了，免得又有人乱说话了。」
    俞思莲被宋南枝突然的这一打趣噎的稍许尴尬，「婶子放心，我也不是随便动手的人，以前不是一直忍着他们么，这些年陈氏和大岗奶奶他们可没少说菀菀和你们的闲话，以往说的那些我们就当她是在放屁，可越忍她们就越说，现在还说出这些话来，我看她们就是欠收拾，干脆如了他们的意，好好收拾一回，让他们长个记性，也免得以后再敢乱说。」
    宋南枝道：「菀菀爹娘走的早，我和你莫叔身子也不好，年纪也大了，时常就想着我们多忍忍，村里人有啥事是我们能帮的，我们就多帮一把，以后我们不在了，菀菀有个啥事，大家也能多少记几分我们的好，帮菀菀一把。」
    「忍着忍着，他们也就觉得我们好欺负。」宋南枝说道，心里一叹，本来也是好欺负。
    俞思莲把锅里的菜一翻炒后又说道：「以后好了，村里再也没人敢小看婶子你们了。」
    俞思莲和宋南枝在灶房里聊得火热，韩书贤和莫庭雨也聊得高兴，「莫叔，今儿是个高兴的日子，咱们一会可得喝上几杯高兴高兴！」
    莫庭雨今日就没停的笑着，在韩书贤说完后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喝几杯！」

 101 二次县衙行

    莫庭雨爽朗的应后，谢文华又跟道：「要不是时间太匆忙，今日一定不醉不归！」
    刘原道：「醉酒伤身！」不过后面却又跟道：「偶尔醉上一次也无妨！」
    韩书贤笑道：「不急不急，过上几日到时咱们再一醉方休。」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大半个时辰后，俞思莲就端了饭菜上桌，招呼着四人上了桌后，又叫了清远带着韩春霖，李林松三个娃跟着韩书贤四人坐一桌吃，而她则和宋南枝带着莫离，菀菀以及露露，还有李林桉几个娃另开了一桌吃饭。
    吃过晌午饭后韩书贤便和谢文华，刘原一道往县里赶去。韩书贤本也没真想让范大力和陈氏进衙门，不过就是借着衙门吓唬他们一回，以后村子里也好清静一些。所以到了衙门后又把前前后后的起因结果和魏长风解释了一遍，说完又道：「我本无意与他们起事端，但这事已经闹开，他们又一直坚持着要我赔偿，加之范陈氏造谣中伤一个四岁女娃，我也就想趁机让他们得些教训，以后也能安分一些。」
    「这次他们已经收到了教训，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且现还未造成严重的后果，还请大人通融通融！」韩书贤拱手说道。
    魏长风听后回道：「也罢！你们能和解好也是一件幸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已悔过，本大人就暂不追究，以后若再犯，定当严处。」
    韩书贤谢道：「多谢大人！」
    魏长风在韩书贤谢过后问道：「你那四岁的干女儿真能读书习字？」
    韩书贤倒是回答的平淡，回道：「莫家和我家挨着不远，两个小娃经常一块玩，教我家的小子读书写字时，就顺带着把莫家的小孙女也一起教了。」
    「菀菀自小就没了爹娘，爷奶年纪又大，且身子不好，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看着爷奶整日为了这个家操劳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就打起了抄书挣钱的事来，平常人家的娃两筷子都还握不准的时候，菀菀为了能抄书挣钱，从不和村里的娃去玩，甚至我家小子都跑去玩了，她都还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拿着我给她的纸笔练着字。」
    「练了一年，现在是能读些书，也能替家里挣几两银子。」韩书贤并不打算把莫紫菀的聪明说出来，只说为了钱，刻苦练字而已。
    魏长风叹道：「如此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孝心和毅力，实属难得！」
    韩书贤回道：「都是生活所迫，加上她有些小聪明！」
    要不是自己早知道莫紫菀是个什么样的娃，肯定就被韩书贤给带偏了，听了韩书贤一顿「生活不易，生活所迫」的解释后，魏长风在心里忍不住的骂道：老狐狸！骂完后又觉老字加的不对，但一看他说的怕是连他自己都信了的样子，又觉得「老」字很合适。
    魏长风偏偏不顺着韩书贤的话接，道：「韩兄这话可就不对了，菀菀小姑娘要不是有着过人的聪慧，又怎能做到四岁就能读书习字，还带着村里的娃一块读书写字，不要说四岁，就是十四岁也没见着有几人如她这般！」
    韩书贤被噎，只得干瘪瘪的说道：「大人说的是，菀菀是几分小聪明。」
    魏长风忍不住的想笑，但有升起了敬佩之心来！这般宠着，护着哪小姑娘，当真和亲爹也无两样了！也不准备和他再纠结于莫紫菀是因贫困所迫才急于学认字读书，还是本就是探身聪慧。魏长风接着说道：「莫家日子本都过得艰难，可还能对他人施以援手，本县很高兴所管辖之地能有如此有大爱之人，莫家两老用自己行动教导着莫小姑娘，也难怪莫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帮助他人之心，莫家当真是我朝我县百姓该效仿学习的榜样。」.z.br>
    韩书贤一听他这话有些急了，马上拱手道：「大人，要说莫家收留莫离和慕容清远俩娃这事，
    却是当是我等学习效仿的榜样，但是莫家小孙女，一来她还小，以后啥样，谁也不知，就算是她现在教村里娃读书写字，说到底不过是在和村里娃玩乐，当不得真！」
    魏长风忍住笑，颇为同意的说道：「韩先生说的也有些道理，莫小姑娘这教人读书是事暂时还当不得真，不过莫家善举，当奖！本县的好好想想该怎么奖励莫家两老，不过，韩先生回去后可不能阻止莫小姑娘教村里娃读书。」
    韩书贤此时很是后悔自己来衙门递状纸告状的事！要是能从来，自己一定让春霖娘再打他们一顿，宁愿赔上二十两银子也不回来衙门。
    后悔也无济于事的韩书贤在应了魏长风后就告辞出了县衙大门。
    和韩书贤的郁闷不一样的是，魏长风哼着小曲就往后院走去，走回后院就吩咐人准备纸墨，接着就挥墨写下：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写完后再盖上自己的私印。
    等着墨汁干透了后便又吩咐人拿去装裱！
    回到书院的韩书贤也未再多想，再等一些日子，菀菀就随自己来书院读书，以后村里娃读书的事她就是想在继续，也是没时间了。
    想着读书，又怕她的聪明被外人知道，不行，一会回去还得多给她说说，以后在外面的时候要装的笨一些才行！
    好不容易上完下半晌的课，韩书贤收拾了东西后就匆匆的往家赶去！到家后，见着俞思莲带着韩秋露在院子里玩，韩书贤走进院子就问道：「春霖呢？」
    俞思莲回道：「还在莫叔家玩。」
    韩书贤顺着就说下去，「成天就知道玩，也不知道多学习一些！」
    俞思莲抿嘴道：「你要是想让他多学一些，最好给菀菀说一下，让她这个当妹妹的多教一下她那个笨哥哥！」
    韩秋露在听了她娘的话后，重复着最后三个字，「笨哥哥！」
    夫妻俩都被韩秋露的话逗笑，韩书贤走过去接过韩秋露抱进怀里，「对，笨哥哥！」随后又逗道：「露露笨不笨啊？」
    韩秋露一脸笑的脆声回道：「笨！」
    这一下夫妻两人笑得就更大声了，俞思莲边笑边说道：「这下完了，咱们家两个都是笨蛋了！」
    韩书贤笑回道：「没事，今天不是收了个聪明的回来！」
    俞思莲嗔道：「等露露大了我就告诉她，说她爹只喜欢菀菀姐姐！」
    韩书贤亲了一口韩秋露白嫩的小脸蛋道：「你可不能挑拨我们爷俩，我最喜欢我的乖乖闺女了，我的乖闺女比他哥哥乖多了。」
    「我怎么不乖了？」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夫妻俩只顾着逗韩秋露，一点都没注意到身后，在听到韩春霖的声音后，两人才转身，看着一脸不高兴的韩春霖站在院子边看着自己两人。
    韩书贤为了维持自己老父亲的威严，本来还含笑的脸马上严厉起来，「你说说你那里乖了？」
    韩春霖嚷道：「你教的我都会了，布置的功课也做完了，我也没到处惹事生非，我怎么就不乖了？菀菀妹妹今天还夸我字写的越来越好了。」
    韩书贤点头道：「嗯，不错，是乖了些！」
    俞思莲走近韩春霖一把把他搂在怀里，「我的傻儿子，爹娘刚刚不过是在逗你妹妹玩，你吃什么飞醋！你妹妹是爹娘的乖女儿，你是爹娘的乖儿子！」说完对着韩春霖的额头就亲了一口。
    韩春霖还有些不相信，不确定道：「真的？」
    俞思莲点头，「真的，你爹刚刚还问你妹妹笨不笨，你妹妹可是笑哈哈的就回了一个笨字。」
    韩春霖这才相信下来，接道：「妹妹本来就笨！」
    俞思莲被这话气得发笑，「你一两岁的时候还不是和
    你妹妹现在一样！」
    韩书贤抱着韩秋露对着韩春霖问道：「你菀菀妹妹可说过你笨的话？」
    韩春霖想了一会，摇头道：「没有。」
    韩书贤又接着问道：「你不会的时候，她难道都没说过？」
    韩春霖又想了一会，还是摇头，「没有！」
    「可想过这是为何？」韩书贤接着问道。
    韩春霖沉默！
    「你可教过你妹妹读书写字？」
    「教过！」这次韩春霖再不是没有了。
    「和你菀菀妹妹比，是你教得好，还是你菀菀妹妹教的好？」
    「菀菀妹妹教得好。」
    「你菀菀妹妹可骂过妹妹笨的话？」
    韩春霖再次摇头：「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后，韩书贤又才接着说道：「妹妹不过是才开始学说话，还什么都不懂，正是因为不懂，才需要你这个当哥哥的教她，带她！若你都嫌弃她，不想教她，带她，帮她，以后还有谁能帮她？」
    「你再仔细想想，在你菀菀妹妹还不会走路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你妹妹现在这会一样！什么都需要你帮着她拿，还要你拉着她的手陪着她慢慢走路。」
    韩春霖再次点头。
    韩书贤接着在说下去，「不只是你菀菀妹妹，还有你，包括爹娘，还有你莫爷爷，宋奶奶，我们都是和你妹妹一样，从不会说话开始，被人教会了说话，教会了走路，教会了读书写字！」
    韩春霖低头认错道：「我错了，我以后不再说妹妹笨了，我也好好教她。」

 102 加重学业

    教导完韩春霖后，一家四口也回到了屋子。俞思莲往灶房而去，韩书贤则抱着韩秋露，身后还跟着韩春霖，三人汪书房而去。
    来到书房后，自然是少不了的考较韩春霖一番。这次考校，韩书贤先是提了四个问题，四个问题后，韩春霖不但对答如流，且回答中的还带着些自己的见解，这让韩书贤有些意外。
    于是，意外之余后便有了第五个问题，这次韩书贤是略想了想后才又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来，「「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是何意？」
    论语他虽讲了一部分，但教读多于讲义，且他提的又是《学而篇》的最后一则，提出这则来不过是想要考较他是否还记得这则，至于问的意思，虽问，但也没想过他能答出来。
    可这次又让他意外了，韩春霖马上回答道：「这是《学而篇》的最后一则，意思是「不要担心别人不了解自己，只担心自己不了解别人。」」
    韩书贤在韩春霖说完后满意的点头，正当想要夸奖他两句的时候，韩春霖又说道：「别人不了解，误会自己时，也不要有抱怨和不满，而要放宽心态，积极主动的去了解他人。」
    韩书贤现在不只是满意了，不但满意还很意外，意外他竟能说出如此有深意的解释来，问道：「你清远大哥教你的？」
    韩春霖点头后又摇头，说道：「前面是清远大哥教我的，后面是菀菀妹妹说的，她说这样更容易理解，也更容易记住。」
    韩书贤又再问道：「那你再想想他们两人说的，可是有什么区别？」
    韩春霖想了想后回答道：「都一样，只是菀菀妹妹把意思说的更透彻，好理解一些。」
    韩书贤道：「对，你菀菀妹妹说的意思更好理解一些，以后你也可以把学到的文章用自己的话解释出来，不用全部照着书搬。」
    韩春霖抢答道：「我知道，尽信书，不如无书。」
    韩春霖这一抢答，韩书贤就更意外了，「这也是你菀菀妹妹教的？」
    韩春霖点头，「菀菀妹妹也说了不要全照着书搬，要学以致用，也要有自己的理解。」
    韩书贤无语，自己明明也教了，怎么现在全成了「菀菀妹妹教」「菀菀妹妹说」，且说的还都是对的。菀菀妹妹说不但对，简直是太对！
    听了韩春霖一番菀菀妹妹前，菀菀妹妹后的言语后，韩书贤决定要加快上课的节奏，另菀菀的课再加重些，不然自己这个老师的存在感都快被菀菀给弄没了。
    饭后，韩书贤压下了去研究蜡纸印刷的想法，带着两人来到书房后，来到书法，也没立即就开始上课，对着莫紫菀说道：「菀菀，给我说说你为什么想要教村里的孩子读书？」
    莫紫菀丝毫未犹豫的回道：「爷爷说他辛苦两个月也不一定能有我抄一本书的钱多！读书本来就很有趣，又能轻松的挣到钱，我就想着如果他们也会读书了，村里的叔叔婶婶，还有爷爷奶奶们就能过的更好一些，也不用那么辛苦。」
    可读书的好处又岂止这一点点，读书启智，有了智慧，才会有进步，不然一代代的只知顺着前人留下来的脚印前进，而不知思考，更不知变通。劳累一生，却仍旧过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日子。
    古诗有云：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首诗虽是反映朝廷的压迫让百姓吃不饱饭，可也有百姓不懂变通，除了种地不再想其他养活自己的法子来活命，或是改善自己生活。
    这些她不能说，也不敢说，不然就真成妖了。莫紫菀想着这个不符合自己四岁小娃的思想，虽然自己已经做了很多不符合自己年龄阶段的事，但孩子总归是孩子，再聪明的娃也是小孩子，也是不谙世事，思想简单的一面。
    莫紫菀单纯以为自己现在读书是为了挣钱就是思想简单，符合小娃的想法。只是她也不想想，一个四岁的小娃不但已经挣钱养家了，现在还开始为着村里其他人着想，即便她觉得读书是为了挣钱，这也是一家早早的就超出了四岁的认知了！
    莫紫菀自己怎么想，韩书贤即便不知全部，可也知道大概，就算不知，韩书贤也不认为她是为了钱才读书的，她都说了读书很有趣，所以理所当然的吧莫紫菀的话理解成了有趣之外附带的挣钱，就像自己现在在学堂里当教书先生一样，也是读书顺带来的。
    「还有呢？」韩书贤果然没有按照莫紫菀的想法想下去，继续问道。
    莫紫菀偏头看向韩书贤，想了想后展开一个笑颜吗，「当先生很厉害，他们都得听我的。」说完莫紫菀就笑了起来。
    这一下把韩书贤也逗笑了起来，「不怕他们再说不好听的话吗？」
    莫紫菀回道：「不怕。」「再说还打！干娘厉害，让干娘把他们打痛。」
    韩书贤伸手在莫紫菀的头上抚了下后又才说道：「要想好好的教他们，你就要学更多的东西，今日起，我们就要比他们学的更多，学的更快才行！」
    莫紫菀早就想加快进度了，听到韩书贤这话后立即兴奋起来，「好，我一定认真学，学很多很多，让他们都比不过我。」
    韩书贤是加快了节奏，也加深了讲义，讲着讲着发现，菀菀一如以前，眼里继续带光的饶有兴趣的听着学着，而看向自己傻儿子的时候，一脸的懵懂。
    算了，以后自己只负责给菀菀讲，傻儿子还是由菀菀第二日慢慢给他讲吧！
    韩书贤只顾着莫紫菀后，讲课的节奏又加快了一些，且讲完后也只给韩春霖布置了功课，功课也简单，熟读文章后抄写一遍。
    布置完韩春霖的功课后，韩书贤就带着莫紫菀往厅堂走去，来到厅堂后，韩书贤就又拿出了蜡纸来，今晚继续蜡纸印刷的试验。
    韩书贤拿出了去铁匠铺磨制的新刻笔出来，「今天用这支笔试试。」
    莫紫菀朝着韩书贤拿出的铁笔看过去，主要是看向笔尖的部分，比起针尖来，铁笔笔尖的的位置圆润了许多，这样写在纸上的时候也不会像针尖那般轻易的就划破了纸张，且书写上也能快上一些。
    韩书贤把昨日还剩下的半张纸拿出来接着写了起来，有了用针写过两次的经验，今日再写，韩书贤倒是熟练了不少，不过写的时候还是小心翼翼，边写边说道：「这可比针好写多了。」
    俞思莲抱着韩秋露回道：「看你写的都快了一些。」
    韩书贤道：「是快了不少，不过纸一点都没划破。」
    莫紫菀虽也想一蹴而就，可总觉得不会就这么顺利就成功，于是问道：「干爹，可把蜡刻透了？」
    昨日的教训就在眼前，韩书贤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今日在写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不能划破纸，还要把蜡给刻透，不然也会印不出来，于是回道：「放心，这次我可是十分的注意，既没刻破蜡纸，也刻透了蜡，一会印出来的肯定比昨日好。」
    莫紫菀听后，自然很高兴，事情一件一件的解决，现在刻写这一步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主要就是印油了，想着这个，莫紫菀还是有些担忧印油的问题不好解决。
    只是为了看印刷效果，所以韩书贤也没有写太多，一则百来字的文章写完后，韩书贤就放下了手中的铁笔，开始了准备印刷。
    一切都是准备好了的，韩书贤就开始挤毛笔上染得过多的墨汁，以免因墨水过多导致印刷出来的字变得漆黑一团，或是淡的淡，浓的浓。
    染好毛笔的墨后，韩书贤就开始对着蜡纸涂抹起来，这一次的涂抹他都很注意
    ，等到涂抹完后略等了一下后才拿出了下面印刷的好的纸张出来。
    看着清晰了不少的印刷样本，韩书贤表示还能接受。这次印刷出来的样本，清晰度是好了些，可印出来的字不是其中一个点墨水浸下来的多了，就是整个字都显得粗大了不少，也有一些字因为刷墨水是过于轻柔，浸下去的墨又太少，导致字太淡，甚至还看不清晰。Z.br>
    莫紫菀看着印出来的字浓的浓，淡的淡，和韩书贤一样，也表示能接受。可能接受是一回事，还需改进又是另一回事，油印的墨必须改进，不然蜡纸印刷的效果也不会太好，先是皱眉的说道：「干爹，你明明都很轻的刷墨水了，可还是有很多的字染了太多的墨水。」
    韩书贤虽然也觉得自己刚刚已经很小心翼翼的，可又想着这才一次就已经有这样的效果，已经很好了，道：「我再试试。」
    不用再写，也快了不少，直接在蜡纸的下面还了一张纸后又重新刷墨印了起来，等到印完后发现效果和第一次区别不是很大。
    莫紫菀见后状似天真的问道：「干爹，有没有一种不会浸的到处都是的墨水？」

 103 再次失败

    韩书贤听了莫紫菀的话一愣，随即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就想到了在医馆的时候范大力和陈氏在给自己写的字据上按手印时，当时看着他们手指在印泥上重重的按下去，手指上就沾染上了厚厚的一层印泥，但印在纸上的时候却仍只在手指按下的那一块，一点都不像墨水一样，落纸后就晕染开来。思索了一番后才回道：「到是想起了一个来，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前半句的时候莫紫菀眼睛顿然亮了起来，难道这个时候就已经有油墨了？可后面的话又有些不像！但还是很期待着他的新法子，一脸期待的看着韩书贤。
    不只是莫紫菀一脸惊喜的等着韩书贤说话，就是俞思莲听后都是一惊，自己还在心里想了想，但毫无头绪，问道：「什么墨？」
    韩书贤回道：「准确说不是墨！」
    不是墨？莫紫菀也没头绪了，「不是墨水怎么印刷？」
    俞思莲也是一脸不解，跟着说道：「对呀，不是墨怎么印刷！」
    韩书贤回道：「虽然不是墨，但是应该也能用。」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印泥要怎么往纸上刷，但是能当墨水印刷的事，还是基本能确定。又跟着说道：「印泥不管多少印在纸上都不会晕开，若是能用印泥来印刷，肯定不会出现字迹浓淡不均的现象。」
    听了是印泥后，莫紫菀也是茅塞顿开，古代及近现代都是用印泥，但是现在基本都是用印油。若果能做出印油来，用印油来替代墨水，肯定是不成问题的，印出来的字绝对清晰的很。
    只是印油是怎么生产的，自己却是不知道，但是印泥都能生产出来，印油也肯定是能做出来的，还有价格会不会太高，若太高也是普及不了，但不管贵与否，都得先有才行。于是又问道：「干爹，什么是印泥，泥巴吗？泥巴怎么印刷出字来？」
    韩书贤在莫紫菀的话后爽朗大笑起来，这才有孩子样嘛！「印泥可不是泥巴，不过也加了些泥巴。」韩书贤的解释近乎于简单粗暴了，好在后面还跟了一句不算多的解释，「用油把泥巴调和后就成了印泥。」
    韩书贤也不知道要怎么给莫紫菀解释这个印泥，因为他也是一知半解，所以也就直接把朱砂说成了泥巴。
    莫紫菀忍着心里的笑意，原来印泥是这么做成了！果然是骗小孩！恍然大悟后又问道：「那我们就不用泥，把泥巴改成墨，用墨加油是不是就能调成油墨，然后我们就可以用油墨印刷字了？」
    韩书贤才觉得眼前的娃有了些孩子样，可转眼就又来打脸了，好在他都习以为常了，略想了后决定把莫紫菀说出来的这个想法付诸于行动，「你这个想法倒是可以试试。」说试就试，家里的墨盒油都是现成的，于是马上拿了一根墨条过来。
    韩书贤拿墨条的时候，俞思莲把韩秋路放下就去倒油来，莫紫菀只得微抽着嘴角留在原地陪着韩秋露，并等着两人的回来，若是油墨能如此简单，自己怕是早就折腾出来了。
    两人快去快回，回来后的韩书贤立即就把俞思莲端过来的豆油倒入进砚池里，然后再拿起墨条磨了起来。
    结果和莫紫菀心里想的一样，以失败告终，看着染上油和墨的纸，莫紫菀又说道：「干爹，是不是还是得加泥巴才能印出来？」还是得提醒下里面是不是少了些东西。
    韩书贤也知道是自己想简单了，笑道：「这个我也不清楚，等明日我去打听打听！」
    莫紫菀点头「嗯」了一声，「等干爹你问清楚了我们再试。」这事本就不是急的来的，所以莫紫菀也从未想过能在短时间内实现蜡纸印刷。
    这事虽然不急，但也有一样比较急的事情，虽然自己每日都又在学习，且照今晚的学习进度，干爹这是又给自己加重了学习任务，但这里却不包含算术。算术却
    是没怎么交，只教了简单的加减。
    只是加减怎么能行，自己到时还怎么教村里的娃，这可是关乎到记账的重要运用，算术都学不好的人怎么能把账算清楚，记清楚，所以算术要想好，也得先师出有门才行，「干爹，我想学算术，你帮我找一本学算术的书好不好？」
    韩书贤：「学算术？」
    莫紫菀点头，「嗯，算术也好玩，我都能算几百加几百了。」
    韩书贤没想到她对算术也感兴趣，不过这个他倒不是很擅长，但教她还是没问题的，「好，明日我重新给你找本书回来教你。」
    和韩书贤说好打算学算术的事后，莫紫菀就往书房走去，准备去看韩春霖书读的怎么样了，字写完了没？来到书房后，看着韩春霖还在写字，「春霖哥哥，要写完了吗？」
    韩春霖转头看着走进来的莫紫菀，回道：「快写完了！」
    莫紫菀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坐下后也没在说话，只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写。只是在看着他的字后，心底又忍不住的叹了口气，这字又写回原样了，白日里的白说那么多了。仔细看着他写的字，又把白日里他写字时的状态和他现在一比较，现在写的可是着急了不少，这明显是在应付，敷衍。
    深呼吸，深呼吸后告诉自己，他只有六岁，六岁而已！这样一想，瞬间觉得他还是很勤奋的在学习了，讲完课后让他继续在这读书抄书多是为了打发时间，让他不能参与到蜡纸印刷的试验中来。虽写的有些敷衍，应付。但还能坚持在这写，这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莫紫菀这一细想，就更觉韩春霖是个可塑之才了，心里打定了注意定要好好培养韩春霖，也不枉自己为人师表一世。
    想着自己现在这个小身板，好好培养这几个字怎么说就怎么搞笑！
    陪着韩春霖把书抄完后才回家，到家后李林松和李林桉还在院子里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也没管两人，进到屋里后看着慕容清远，一旁是坐在椅子上，翘着一只腿休息的爷爷。Z.br>
    「爷爷，我回来了！」莫紫菀进屋后喊道。
    莫庭雨笑呵呵的应道：「好。」随后又道：「你奶把水都烧好了，你快去洗漱了睡觉。」
    莫紫菀也是一脸的笑，「好，我等下就去。」
    莫紫菀应完后又转头对着还在抄书的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慕容清远写完笔下的字后才转头对着莫紫菀问道：「什么事？」
    莫紫菀说道：「今天谢伯伯送了些书和纸笔来，我想把咱们现在的教学方式调整调整，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慕容清远放下笔后说道：「我想想。」
    莫紫菀也没催他，因为这件事自己也需要想，问他不过是让他也跟着想想。
    书肯定是发给他们的，但发也是要讲究方法的，虽说来的这几个娃还算比较听话，但万一过上几日就不来了，这书发下去岂不是浪费了。所以这书还不能直接发，但不发，读书连本书都没有，又能读出个什么来？
    莫紫菀想了会后也有了自己的答案，抬头看向还在想着的慕容清远，「清远哥哥，想出来了吗？」
    慕容清远点头，「我们的书不能给他们，万一现在给他们了，他们又不来了怎么办？」
    莫紫菀很高兴他能想到这个点上来，但还是问道：「要是不发给他们，他们还怎么看书？」
    慕容清远回道：「他们来学的时候才拿书出来发给他们，等上完课又把书收回来。」
    慕容紫菀也想过这个，但最终还是决定不把书收回来。书可以发给他们，但也有要求，每日上课的时候，她会检查是否有损坏书，若有损坏就收回，
    以后只在上课的时候拿出来给他用。再有便是若不再来上课，书必须还回。
    莫紫菀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后，慕容清远也没反对，道：「这样也好，若连一本书都保管不好，这书也不用多读了。」
    听着慕容清远用着近乎于成人的口气，莫紫菀有时都怀疑，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都是重生到这个时代的，只是自己运气好，来了这后遇到了爱自己的人，而他则不幸的成了个流浪儿！
    莫紫菀嘴角微抽，暗道：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如你这般自律！不对，这样说岂不在说村里的娃们都是调皮捣蛋的娃了。他们虽有调皮，但却是正常孩子天性！而眼前这个一本正经的，才是那个不正常的异类！
    算了，不和异类多说，因为自己在他眼中也属异类！只得继续装着天真说道：「嗯，他们比我都还大，要是连一本书都保管不好，就太羞人了。」说完又道：「我们先把给大哥和莫离姐姐的书拿出来。」
    慕容清远道：「好，我去拿。」
    莫紫菀跟道：「我和你一起。」
    莫紫菀说着就要从椅子上跳下来，只是还没来得及跳的时候就被慕容清远给抱住，「小心点，别摔着了。」说完就抱着莫紫菀下了椅子来。

 104 突发奇想

    书是放到莫紫菀的房间，两人去拿书的时候，莫离就从灶房里走了过来，来到屋里只看见莫庭雨，喊道：「爷爷，菀菀还没回来吗？」
    莫庭雨看着莫离回道：「回来了，和你清远哥哥去给你和你林松大哥拿书去了。」
    莫离听后又：「我还以为她还没回来呢！水烧好了，我去叫她洗澡。」
    莫庭雨笑道：「快去吧！」
    等拿了书，洗了澡后就躺到床上的莫紫菀不大一会就找周公而去。相较于莫紫菀的倒头就睡，宋南枝和莫庭雨则了无睡意。两人靠坐在床头说着话，宋南枝先说道：「这下好了，菀菀有她干爹干娘撑腰了。」宋南枝说话的时候一脸带笑。
    宋南枝脸上带笑，莫庭雨又何尝不是，从昨日韩书贤说了要认孙女为干女儿的时候，脸上的笑就没停过，这会更是一脸的褶子，「虽说书贤和春霖娘以前也是拿菀菀当闺女待，但是毕竟不一样，不像现在，现在咱们可说是一家人了。」
    莫庭雨说到一家人的时候，宋南枝脸上的褶子又加深了一些，「可不就是一家人了。」随后又道：「咱们两个也算是有福气了。」
    莫庭雨握着宋南枝的手，「有福，有福了。」
    宋南枝又道：「清远和菀菀一样，是个爱读书的，现在每天没日没夜的抄书就想早点去书院里读书，我想着去找书贤问问，问下书院的束脩贵不贵，要是合适的话，就让清远和菀菀一起去书院。」
    莫庭雨听后又岂有不赞同的，从慕容清远来家里后，他是啥样的娃，成日里都在家的他把家里的几个娃是都看在眼里，没个娃啥样，他比宋南枝都还清楚。
    这些日子观察下来，除了自己的孙女是谁也比不上外，几个娃里面最聪明，又有主见的就属慕容清远了，还嘴甜的很，来家里就爷爷前，爷爷后，奶奶前，奶奶后的喊个不停，家里的事他也是抢着做，就是不会做，也是一学就会。再有就是，还讲究的很，有时他都想不明白，这么讲究的娃，在外面是咋个过日子的？不管他以前是咋过的日子，反正来家里了，也就相当于是莫家的娃了，这么好的娃来家里，他只有高兴喜欢的份。
    还有莫离，和宋南枝一样，莫庭雨对莫离也是越来越痛爱，明明才几岁的娃，却像个大人一样，懂事的让人心痛！
    至于李林松和李林桉，李林松本来就懂事，就是李林桉现在都不那么犟了，也听话不少，要是亲家来了，肯定都会大吃一惊。
    莫庭雨把几个娃在心里过了一遍，眉眼都是笑的说道：「清远是个读书的料子，是该去书院里读书，早些去，也免得把娃给耽误了。」
    宋南枝应道：「等明日书贤回来后我就去找他先问问，卖灵芝的五十两银子肯定够他去书院了。」
    莫庭雨比宋南枝想的还开，「再过些时日，我这腿也好了，到时我也去山里找药材，多存些钱，他读书的钱不够了也能添加些，再给咱们菀菀多存些，还有莫离，也给莫离攒一分嫁妆。」莫庭雨说着要攒钱的时候都是眉飞色舞，一点没有以前的焦虑。
    宋南枝道：「多亏了菀菀跟刘大夫学了认药。」
    说起刘大夫来，莫庭雨又说道：「刘大夫和谢掌柜都是好人，不但亲自来给菀菀撑腰，还给菀菀送了那么贵重的礼。」说完送礼后略顿了一下，「我这腿也走不得，不然我肯定和你一起去县里再谢谢他们，这事还是得你一个人去一趟了。」
    宋南枝道：「是该谢，要不是刘大夫我这身体也好不到这么快。」随后又道：「我明日就去，让菀菀跟我一起去。」两人又聊了一阵后才睡下。
    第二日，宋南枝仍是早早的起来，起来后把早饭先煮在了锅里，边煮饭又把灶台上平日里烧水的锅盛满水，把洗脸水烧起。
    米下锅一小会，莫离就来到了灶房里，人未到声先到：「奶奶。」Z.br>
    宋南枝在灶房里应道：「咋又起来这么早？现在家里也没啥多的事，早上多睡会，你还在长身体，睡少了，以后长不高，可就是个小矮子了。」
    莫离走近灶台后精神的说道：「我都睡到自然醒了。」
    这个自然醒当然是莫紫菀说出来的，「你这叫啥自然醒？你看你菀菀妹妹和桉子，你就该和他们学学，多睡会。」
    莫离道：「妹妹和桉弟还小。」
    反正也起来了，宋南枝也就起身让莫离来烧火煮饭，「你来烧火，我去地里砍些菜回来。」随后又解释起来，「昨日刘大夫和书馆的谢掌柜来给菀菀送礼，我们连一碗水都没招待过人家，咱们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能送的出手，也只有地里的菜长得还可以，一会吃过饭给他们送点去。」
    莫离应道：「咱们的菜长得水灵灵的，谢掌柜和刘叔叔肯定会喜欢的。」
    宋南枝笑道：「你这小嘴，也是越来越会说话。」
    宋南枝背着个大背篓，手里拿了把镰刀就出门去。
    宋南枝走去，莫离照着宋南枝往日里煮饭的样子，饭煮的快好的时候就先把灶台上已经烧热的水用水票舀到盆里，舀一瓢出去就又去水缸舀一瓢水倒回锅里好继续利用煮饭时的烟火烧水。
    舀水倒入锅里，再盖好锅盖，又往着灶孔里添了一些柴火后才拿了莫庭雨和宋南枝洗脸的帕子放心脸盆里，最后才端着脸盆往宋南枝和莫庭雨睡得屋里走去。
    莫庭雨是和宋南枝一起起来的，只是起来后的他现在只能坐在屋里。莫离端着洗脸盆过来的时候，莫庭雨正靠坐在椅子上，「爷爷，洗脸了。」
    莫庭雨看着莫离把脸盆放到自己的身边，「你奶去地里了？」
    莫离应道：「嗯，奶奶说去砍些菜回来一会好给刘叔叔和谢掌柜的送去。」
    等着莫庭雨把脸洗完后莫离又才端着脸盆出门，刚走出门就看见莫紫菀揉着眼睛走了过来，莫离看着莫紫菀，很是意外她咋起来了，「菀菀，你咋这么早就起来了？」
    若自己是真的小孩，就说「我想上厕所了」也正常的很，可自己到底不是真的小孩，所以莫紫菀随口编道：「我饿了！」睡醒是不可能的，自己这个年纪，睡觉要占全天的一多半时间，基于睡得好才长得好的理论，莫紫菀从来不着急起床。所以突然说睡醒，怕是不会有人相信，但是饿醒就不一样的，长身体的娃，当然是饿的快。
    莫离一听她饿了，忙说道：「饭快好了，你先来洗漱，等你洗漱好了，饭也差不多快好了。」
    莫紫菀应道：「好。」随后便同莫离一道往灶房走去。边走边说道：「莫离姐姐，今早我们吃什么？」
    莫离回道：「红薯粥。」
    一日三餐，莫紫菀从未提过自己想吃什么，但是这会在听莫离说后，突然心血来潮，难得自己起来早一次，不如做点好吃的。于是先把家里的可用的食材在脑子里过一遍，想了一遍下来，能做的并不多，首先就要去掉肉，先不说家里的肉本就不多，就算有，切肉也是个大工程，大到自己两人并不能完成。
    不做肉就只能是蔬菜类，凉拌菜，调料差太多，就算自己舍得多放点油，可拌出来和奶奶平日里拌的区别也不大。想来想去，最后确定做三明治。
    当然这个三明治肯定不能和现代吃到的想比，但在这个没有的时代，将就将就也就可以了。且虽说三明治就一定是固定不变的，说不定自己这次就能做出个味美的不一样的三明治。
    说做就做，先对着莫离说道：「我们去做好吃的。」
    莫离道：「饭都要做好了，等下我再
    炒个韭菜蛋，切点泡菜就可以吃了。」
    莫紫菀怎能轻易的放弃自己的想法，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吃的，我们先试着做看，一会肯定让大家大吃一惊。」心里有些不确定是那种惊！
    莫离本还想劝劝莫紫菀，可莫紫菀却先跑向灶房，进到灶房后就往装粮食的柜子走去，打开柜门，先从里面拿了两个鸡蛋出来，拿出来后放到案板上的碗里，随后就要往水缸走去，准备拿瓢舀水进碗里，把蛋先洗一下。
    莫紫菀还没走到水缸面前，慕容清远就走了进来，看见莫紫菀也是有些意外，「你怎么起来了？」
    莫紫菀觉得以后自己还是不要这么早起来，免得一次一次的解释，仍旧是扯着「饿了」的幌子，说完饿了后又兴致勃勃的说道：「清远哥哥，我们今天来做个好吃的，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做？」主要是自己这短小的身材，很多事实在是有心无力啊，加上莫离又要烧火，不得不找个帮手来！
    慕容清远看向莫紫菀，「奶奶不是都安排好了早饭了么？」他也是和莫离差不多时间起来的，只是起来后把院子扫了后就回房看书去了。
    莫紫菀只得再说一遍，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吃的东西，我们先做来看看，一会做好了，肯定让大家大吃一惊。」
    慕容清远可不是莫离，莫紫菀话落就反问道：「要是没做好呢？」

 105 和面

    莫紫菀看向慕容清远，好像在看白痴一样，「没做好也可以吃啊！」
    慕容清远被莫紫菀理直气壮地回答和她看自己的眼神看的一愣，愣完后随即抿嘴笑道：「是，是，没做好也是可以吃。」说完又是自嘲一笑，自嘲后又道：「说吧，要怎么做，我来帮你！」这话说完眼神往着莫紫菀身上下扫视一下后又说了一句，「不然就你和莫离，怕是不只是做不好。」而且做不出来，只是最后这一句没有说出来，很是自然的还了莫紫菀一个嘲笑的眼神。
    莫紫菀很想翻个白眼，平常怎么看都是小大人样，这会倒是有点孩子气了，不过自己也是小孩子，手叉在腰上，故作不服，「哼，我还小，等我长你这么大的时候，肯定比你还高！」
    慕容清远抿嘴依着她的话，「好，比我还高，那你可要记得多吃些饭才行，不然你可长不到我这么高。」这话和宋南枝，莫庭雨简直是一样，满腔的宠溺。
    两人斗完嘴后，莫紫菀就说起了三明治的做法来，「先用蛋调和面粉。」
    慕容清远看着已经拿出来的两个蛋，蛋已经拿出来了就不用了，问道：「要多少面。」
    莫紫菀计划着先每人做一个的量，家里有七个人，加上干娘他们，十个人，算好人数后，又把面粉的用量估了一下，最后道：「先舀三碗面粉吧，不够的话等会再加。。」
    慕容清远拿了案板上的陶钵就走向一旁的柜子，一手打开柜子，先是从装有米的袋子拿出了舀米的碗，再拿着完伸向旁边的面粉的口袋里，舀出平平的三碗面粉倒入另一手的陶钵里。
    舀好面粉后转身走向案板，看着莫紫菀已经洗好的鸡蛋，「把蛋打进来就可以了？」
    莫紫菀道：「还要加些水。」
    慕容清远伸手拿过蛋，「那就先打蛋。」说完就拿着蛋往着陶钵的边沿敲去。
    第一下，敲的轻了，蛋壳没碎，接着又敲了下，有裂口，但还不够，慕容清远又敲了下，这一下力道倒是够了，不但够，蛋壳破了一个大洞，破碎的蛋壳随着蛋液就流了下来，一半进到碗里，一半顺着陶钵往案板上流去。
    慕容清远看着蛋液流出，连忙把沾满蛋液的手往钵中伸去，以让蛋液不再流到陶钵外。等到蛋液都流入钵中的时候，才拿了筷子过来欲把碗中的蛋壳夹出来，可蛋壳像是故意和慕容清远做对一样，明明对准蛋壳，可穿过蛋液时蛋壳却向一边偏去，反复三次才把蛋壳夹了起来。
    看着他麻利麻利的拿了陶钵，舀了面进钵里，加上又是他主动的来帮忙，莫紫菀便以为他许是会做一些家务，结果就一个打蛋就露出了啥都不会的本质来，于是便再也终于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慕容清远也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这不是第一次做么，以后我多做几次就会了。」
    莫紫菀忍笑点头，「嗯，以后我们多做几次就好了。」
    莫离听到他们的说话，从灶间出来，看着慕容清远又在小心翼翼的敲着蛋，莫离便说道：「清远哥哥，要不你去看着点火，我来调面，这个我会。」
    慕容清远还没表达自己的意见，莫紫菀就先说道：「这个可以，清远哥哥，你都没做过饭，不如这一次先让莫离姐姐来，她做过饭，也会和面。」随后还朝慕容清远之前看她一样，看了慕容清远一眼，「不然一会我们真的做不好了。」说完不管他的表情如何，自己又先笑了起来。
    慕容清远坚持着把蛋打入陶钵后才放手，叹道：「没想到做饭不比功课容易！也好，这次我就先看一次，下次我再来。」说完就站到一旁去。
    莫离洗了手来，看了一眼陶钵里的面粉和蛋液后又看向莫紫菀说道：「是调的干一些，还是稀一些？」
    一听就知道这
    是经常再厨房里煮饭的人，莫紫菀回道：「我要做面饼，但也不能太干了，不能太硬。」没有面包片，就只能做个饼来凑。
    莫离大致知道了要调到什么程度了，拿了一个碗后就又转身离开，走至水缸边舀了大半碗水过来，一手拿碗，一手拿着慕容清远刚刚拿过来的筷子便开始把钵里的面粉调和了起来。
    莫离熟练的调和着钵里的面粉，还边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饭就快好了，你别把柴加多了，小火熬一会就可以了。」
    慕容清远刚刚才往灶孔里塞满了一把柴火，塞满后就又走到案板前看莫离调面，这会听莫离说要小火，忙转身又往灶间走去，便往回走还边抱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莫离一听慕容清远的话，就知道他肯定不是小火在煮饭了，放下手中的碗筷就走向灶台，忙伸手把锅盖揭了起来，锅内汤已经漫出来了一点，要是再晚一步过来，怕是半锅的汤都要漫出来了，「我怎么知道你连做饭都不会！饭都快好了，肯定是小火熬了，不然大火一会就把水给熬干了。」
    面也不和了，又转身拿了案板上的帕子过来，把漫出来的一点汤汁擦干净后又叮嘱道：「火小一些，还要注意下锅，免得汤又潽出来了。」
    慕容清远应道：「好，我小火些，再看着点锅里。」
    莫紫菀看着莫离把沾了米汤的帕子搓洗完后才又回到案板前继续调面，看着忙碌的她，瞬间觉得自己是来给她添乱的，不过添都已经添了，就只能再继续下去了。
    莫离把面调好后转头向莫紫菀问道：「饼要多大的？」
    莫紫菀点头，「做成碗口大小的就行。」
    莫离应了一声「好」后就开始把钵里揉好的面扯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比起计划的十个饼，多了两个出来。分好面团好，接着又把小块的面团搓圆，再放在案板上擀成碗口大小的饼来。Z.br>
    一切准备做好后，又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里面的大锅也要烧火了，要炕饼了。」
    慕容清远应道：「好。」
    「也是小火。」莫离在说道，边说着话，边把灶房角落里放着的一个长约两尺，高约半尺多一点的板凳抬到灶台边，以便往锅里放饼炕。
    慕容清远先是拿了一把稻草在饭锅的灶孔里引燃，最后再拿着稻草往炒菜的灶孔里塞去。趁着锅还没烧热的时候，莫离又抱了油罐到灶台上来。放好油罐，站上板凳，拿了铲子往着黑亮的炒菜锅上感受了下温度后才从油罐里拿了勺子，舀了一点点油进锅里，接着再拿了铲子往锅里翻炒，好把油沾满锅底周围。
    在莫离站上板凳上时，莫紫菀也站到了板凳上，勉强能看到锅里，看着锅里的油，就算是摊饼，这油也是少的可怜了吧！知道她和爷奶一样，都是舍不得用油的。炕饼虽然也用不了多少油，可太少了容易粘锅。于是莫紫菀直接伸手去油罐里，又舀了半勺油倒进锅里，「莫离姐姐，你看锅里都没油了，我再加点进来。」
    莫离哪里注意到她会再舀油进来，在她倒进来后才说道：「炕饼不费油，一点点就够了。」
    莫紫菀点头应道：「嗯。」当小孩好累，好想长大！
    莫离在锅里升起一丝丝烟的时候就开始把做好的面饼往锅里放去，第一个饼先放进锅底，接着再沿着锅边开始放。放了有四个的时候莫紫菀就说道：「莫离姐姐，等这四个炕一会再放其它的。」
    莫离应道：「嗯。」应完后的莫离看着锅里的烟又升了起来，忙喊道：「清远哥哥，小伙一些。」说完就拿着锅铲不停的翻着锅里的饼，免得一会给炕焦了
    慕容清远听后，看着锅里的柴火，「已经很小了啊！」
    莫紫菀想着不会煮
    饭，就马上下了板凳去看火势，确实不大，和熬着稀饭的火差不多，可对炕饼来说，还是有些大了，于是道：「清远哥哥，火再小一些，火大了锅里的饼容易糊。」
    慕容清远听后拿了火钳夹住锅里正燃着的柴火往外退了一些，这样烧着锅底的火就小了一些。
    见着火小了一些的莫紫菀道：「这样应该可以了。」
    慕容清远知道她是烧过火的，但炕饼这事，她又没做过，道：「你又没炕过饼，你咋知道这个火就合适了？」
    莫紫菀心底偷笑，我一个做了差不多六七年饭的人当然知道这火合不合适了，但嘴上却是另一番回答，道：「我就是知道！不信你问莫离姐姐！」
    莫离根本就不用人问就主动的回道：「合适，就这个大小正合适。」
    慕容清远本也没想再把火加大，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两个锅继续小火烧着。
    莫离把锅里的面饼来回翻了好几次，等着四个饼全熟了后又装进准备好的盘子里，又才接着第二轮，依然是四个一轮。
    莫紫菀见着烧火的和炕饼的都没问题后才说道：「我去菜园子里摘点菜回来。」

 106 出锅

    莫紫菀拿了一个菜篮子就往着菜园子跑去，还好园子里还有些末季的番茄，不然这三明治里面除了加个煎蛋在里面可就啥都没有了。走进菜园子就往着种番茄的地方走去，番茄是和四季豆种在一块，之前家里人少，到了该种啥菜的时候，每样菜虽都有种，但都不多，可是每到夏日，莫家的番茄总是比其它的菜要多不少。
    足足有一亩地的菜园子，番茄差不多占了四分之一的地方。莫家两老平日里自己舍不得，可也总是想着法子让莫紫菀吃好点，穿好点。
    为了莫紫菀能吃上水果，莫家前面的院子里载了一棵梨树，和李子树，后面的院子边上两棵还有两棵橘子树，除了栽果子树，番茄也是两老给莫紫菀种的，生吃，煮来吃都可以，反正就是让莫紫菀多个零嘴吃，当然若只是为了莫紫菀有零嘴吃也不至于种如此多，两老把韩春霖和韩书贤的也都计划在里面了。
    莫紫菀挎着个与她来说已算得上是很大的一个篮子来到菜地，一走近就看见正埋头弯腰干活的宋南枝，莫紫菀大声喊道：「奶奶！」
    宋南枝正选着白菜拔，看着莫紫菀走过来就关心道：「咋这么早就起来？」
    莫紫菀仍扯着饿了的幌子回答，后又道：「奶奶，我和莫离姐姐做了好吃的。」
    宋南枝在吃食上虽还是节约着，但家里现在还清了账，又存了些银子，家里的粮食收成也好，吃食上也不像以前，这舍不得，那舍不得。只要不浪费了，她也不扣着那点吃的，由着娃们吃好，吃饱，不然也不会依着莫紫菀买那么多的肉回来。这会听说做好吃的，也只笑眯眯的问道：「做啥好吃的了？」
    莫紫菀神秘秘的说道：「等奶奶回去看了就知道了。」实际上是她不知道该怎么来说这个名字。
    宋南枝并未因她不说就不高兴，反倒笑起来，道：「好，回去就知道了。」
    莫紫菀见着放在一旁的背篓，里面已经齐齐整整的装了好几棵白菜，问道：「奶奶，咱们一下又吃不完这么多白菜，你砍这么多做啥？」
    见莫紫菀问起俩，宋南枝便又把准备给谢文华和刘原送些菜的打算给莫紫菀说了一遍，说完后又道：「我还摘了些四季豆，在白菜下面，等回去了再分成两份，等吃过饭你和我一起给他们送去。」
    莫紫菀听后道：「好，那我去摘些番茄，也给谢伯伯和刘叔叔送些番茄去。」
    宋南枝本也是要摘番茄的，只是番茄小气，怕放在下面压坏了，这才想着等把白菜砍完了再去摘番茄，看孙女提着的篮子，平日里她想吃就来地里摘，也是摘习惯了的，由着她道：「好，你慢点摘，别把手伤着了。」
    莫紫菀点头应着就往番茄走去，看着枝叶都有些枯萎的番茄枝，再过些日子就该吃不上了。枝叶虽有枯萎，但挂在枝头的番茄还是水灵灵的，还能吃上好几天呢。
    在番茄树枝的面前，莫紫菀还是算高的了，所以这会她也和宋南枝一样，弯着身子找着熟透了的番茄，番茄种的多，就算是她挑着摘，选着摘，不大一会也摘了满满的一篮子，篮子最上面放着的是几个又红又大的番茄。
    宋南枝在摘了两大把的辣椒后，又选着摘了有差不多八九个茄子后就直起了身子来，转身往莫紫菀看去，喊道：「菀菀，番茄摘好了没？」
    莫紫菀也站直了身子，回道：「摘好了。」应完后又说道：「奶奶，我提不动。」
    宋南枝哪敢让提，忙回道：「你别管，我来提。」宋南枝说完就往莫紫菀走去，走到后看着一篮子的番茄，又往地里看了一下，枝头上虽然还有些，但也要过两日才会长熟，剩下的估计还能吃上个五六日，「一会留几个，你们想吃了也有，地里的还要等两天才能吃。」
    莫紫菀应道：「嗯
    ，等会我还要拿番茄做菜用。」
    宋南枝提着装满番茄的篮子往着背篓的地方走去，接着又蹲下身子，再用力把背篓背了起来，许是背篓里装菜太多，又提着一篮子不轻的番茄，身子不由的恍了一下。
    莫紫菀看着恍了一下的宋南枝，忙伸手去扶，「奶奶，小心。」等着莫紫菀站稳了后，又连忙把篮子里的番茄捡了两个出来自己抱在怀里。
    宋南枝见着莫紫菀一脸的担忧，欣慰的安慰道：「没事，奶奶现在身子好多了，刚只是起来的时候没站稳。」
    菜园子本就在家门口，两人几步路就走到家门口，宋南枝直接背着背篓往后院走去，准备一会把菜再清理下，莫紫菀自然也是跟着去到后院。
    还未走进灶房宋南枝就闻到了炕饼的味道：「这是炕饼了？」
    莫紫菀一脸笑的回道：「嗯，清远哥哥在烧火，莫离姐姐在炕饼。」
    宋南枝听后也笑了起来，「咋让你清远哥哥来烧火了，他不是在读书么？」
    莫紫菀一脸孩子气的回道：「清远哥哥怕我和莫离姐姐做不好，就来帮我们了，结果他自己都不会做饭，烧火都是我教的。」说完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宋南枝听后嗔道：「你清远哥哥是男娃，又没做过这些，不会也正常，以后想吃啥给奶说，奶帮你做，别耽误你清远哥哥读书。」
    莫紫菀虽不赞同这种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理念，但也没想要去改变他们这种固有的思维，一来这是他们对清远哥哥的关心，再有，这个时代，甚至是自己以前生活的时代都一样，未有读书学习才是孩子们唯一的正事，其他都得靠后。她唯一能试着去改变的便是她现在正教着的孩子，所以面对宋南枝的叮嘱很是听话的应道：「好。」
    两人说着就进了灶房，宋南枝看着还在灶台边站着的莫离，关心道：「莫离你小心点啊，别烫着手了。」
    莫离转头看着被背篓压弯的宋南枝，放下锅铲就跑到宋南枝身边，用手抬着背篓，「奶奶咋背这么多？」
    宋南枝看着跑过来的莫离，心里一下又软成了一滩泥，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可人心，伸出空着的一手摸着莫离的头，慈爱的说道：「都是些菜，不重。」说完又说道：「你去照看着锅里，免得一会炕糊了。」
    慕容清远也走了出来，先是接过宋南枝手里的番茄，道：「奶奶该让菀菀回来叫我一声。」把番茄篮子放到一旁，又准备把宋南枝背上背篓接下来。
    宋南枝把篮子给他后又怎会再让他来接背上的背篓，不过被娃们惦记关心着，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背着背篓往后院走去，道：「又不是多重的东西。」
    慕容清远提着番茄，跟着到了后院才又帮着宋南枝把背篓接下来放到了井边，放下东西的宋南枝又对着慕容清远说道：「饭好了没？没好我就去烧火，你去看你的书。」
    宋南枝话后，慕容清远就回道：「饭已经做好了，就等着菀菀其他的菜了。」
    宋南枝转头看着正在挑选番茄的莫紫菀，「还要弄啥，我来弄。」
    莫紫菀回道：「每人煎个鸡蛋，再把这个番茄切成片。」说完又看向背篓里的白菜，「再要一些嫩一点的白菜叶，只要上面的叶子，叶子不用切碎，一会在开水里烫熟后和番茄直接包在饼里面吃。」心里默道：没有生菜就用白菜来替代，都是菜，一样一样的。
    宋南枝嗔道：「就你想法多。」不过后面又紧跟着说道：「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去，剩下的我来弄。」
    莫紫菀知道自己帮不上啥忙，就说道：「嗯，奶奶弄，我先刷牙洗脸。」
    慕容清远则道：「我去给你打水来。」
    莫紫菀甜甜的谢道：「谢谢
    清远哥哥。」
    有了宋南枝的加入，一会就把莫紫菀说的煎蛋煎好，番茄也切好片，只要的白菜叶也烫好并齐齐整整的装在了盘子里备用。
    洗漱好的莫紫菀喝下一杯早已为她凉好的温水后又来到案板前，伸手拿了一个饼在手上说道：「把饼从中间掰开。」边说着话边把饼从中间掰开成了两个饼，掰开后又接着说道：「再把煎蛋，菜叶和番茄夹在中间。」
    一个饼掰成了上下两层，然后一层番茄一层鸡蛋，再加上嫩黄的白菜叶，菜叶上再加一层番茄，最后把饼给盖上。
    莫紫菀看着手上的三明治，说它是三明治，但它却有着汉堡的圆，但又没有汉堡那么有料，若是把这个鸡蛋换成鸡排，再加上一层午餐肉，至少也能算得上中式汉堡了吧。
    嗯，下次改做汉堡。
    看着手上的三明治有些大个了，道：「奶奶帮我切小一点，也不用太小，一分为二就好。」
    莫离和莫紫菀在旁边夹着菜，宋南枝则拿着刀切着，一切都弄好后，宋南枝又拿了盘子装了给韩家的三个后对着莫紫菀说道：「你自己给你干娘他们送去，让他们尝尝你鼓捣出来的新花样。」
    莫紫菀端着盘子就应道：「好，我现在就送去，估计春霖哥哥也才起来一会，正好送过去吃。」
    宋南枝见着莫紫菀边说着话边往外走去，免不了又叮嘱一声，「走慢点。」
    莫紫菀笑眯眯暗道：我当然知道慢点，我又不是真小孩。不过嘴上却一点都不含糊的，脆声地应道：「嗯，我知道。」

 107 新计划

    莫紫菀端着鼓捣出来的三明治来到韩家，到院子就喊道：「干娘，春霖哥哥，露露妹妹。」
    韩书贤要去书院，每日俞思莲都会早早的起来为他准备早上的吃食，虽说主要是为他准备，但除了吃面条时，俞思莲只会做他们两人吃的，其它时候，俞思莲都会一次性做好。
    每日早早起来，做好早膳，她再陪着他一道吃完，最后送他出院门。送走韩书贤后回到屋里就开始喊韩春霖，韩秋露起床。
    韩春霖大了，自然可以不用管他吃饭洗漱，由着他自己照顾自己。而韩秋露则是需要她照顾着，一直照顾到韩秋露吃完饭，吃完饭后再由韩春霖陪着，她则再去收拾碗筷。
    莫紫菀来的时候，俞思莲正抱着韩秋露在给她喂饭，听着莫紫菀的声音，这会来家里，俞思莲不由的就想着是不是莫家又做啥好吃的给他们送过来了？
    「诶，晨晨，吃饭了没？」俞思莲应道。
    莫紫菀端着盘子边走边说道：「还没有，等下回去就吃，干娘，我做了好吃的。」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俞思莲一听嘴角都咧开了开来，自己猜得可真准，果然是送吃的来了。
    韩春霖一听好吃的，放下筷子就问道：「菀菀妹妹，你给我们送啥好吃的来了？」
    莫紫菀道：「你肯定猜不出来，我才想出来的好吃的。」说着话就进到了屋子。
    韩春霖一看是饼子，想也没想的就叫道：「葱油饼！」
    莫紫菀摇头，「错了，不是。」走到桌子边，把盘子放到桌上后又才说道：「这个叫蔬菜饼。」三明治不能叫，汉堡也不能叫，想着里面一片肉都没有，叫蔬菜饼再合适不过了。
    莫紫菀把盘子往着韩春霖处推了推，「春霖哥哥你快尝尝，看好吃不？」
    韩春霖当然不会和莫紫菀客气，伸手就拿了一块在手上，一口咬下去，虽没说话，可闪亮的眼睛已经告诉了莫紫菀答案，等着韩春霖吞下口里的饼后才说道：「好吃。」
    韩春霖的好吃声后莫紫菀也伸手拿了另一半，然后往俞思莲嘴边递去，「干娘也尝尝。」
    俞思莲看着递到自己嘴边的蔬菜饼，果然还是女儿贴心啊！接过来咬了一口，吃下去后也夸道：「好吃！咋想出这么个吃法来的，明早我给你干爹也做这个，让他也尝个鲜！」
    莫紫菀一脸骄傲的说道：「我想出来的。」
    俞思莲又夸道：「咱们菀菀可真厉害，不光读书厉害，现在还会做吃的了。」
    被夸后的莫紫菀虽然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可面子上却丝毫不显，坦然接受着俞思莲的夸奖，并高兴的说道：「等我长大了，天天给干爹干娘做好吃的。」
    莫紫菀这话就像是蜂蜜一样浇灌在了俞思莲的心里，「好。」
    想着家里还剩了两个饼就又说道：「等干爹回来了，我再给干爹做。」
    俞思莲一点没把莫紫菀的话当成小孩子的话，说过就算了，她是知道她说到就要做到的性子，忙说道：「好，那你晚上到干娘家来，我们一起做给你干爹吃好不好？」
    俞思莲和宋南枝一样，对莫紫菀的要求就从来没有拒绝过，只是不能让她在家里再折腾，所以便让她来自己家做。
    莫紫菀点头，「好。」不说平常在韩家本就没少吃过饭，现在是一家人了，自己又是孩子，哪能拒绝得了好吃的。
    送过韩家蔬菜饼后，莫紫菀回到家里也开始吃饭，一人一碗粥，就着手上的蔬菜饼吃着，时不时的还夹上一块泡的通红，带着些酸味的萝卜块，清脆爽口的很，一大家子吃的别提多高兴，多热闹。
    宋南枝和莫庭雨也是特别满足的看着眼前五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的娃，就算以后林松和林桉回去了，家里也还有三个娃，也一样热闹的很！
    蔬菜饼有味，李林桉则一直拿着蔬菜饼吃，只见饼都吃完了，碗里的饭还一点没少。李林桉吃完手上的饼后，看着盘子里还有，自然而然的就再伸手去拿，只是还没拿到，半道上被李林松给打回来了，「一人一个，你的都吃完了，剩下的是莫爷爷和宋奶奶的了，你不准再拿了。」
    莫庭雨和宋南枝每人都只吃了半个尝了个味，剩下的半个两人都是不准备再吃的，想要留给娃们吃，这会见李林松还想吃，他又最小，宋南枝说道：「给桉桉吃，锅里还有饭，我还要再吃碗饭，不然饭也要剩下了，再吃碗饭，这个饼怕是吃不下了。」
    莫庭雨也跟着说道：「桉桉一半，菀菀一半，你们两个最小，多吃半个，吃了好长身体。」
    莫紫菀想着灶房里还剩下的两个饼，直接伸手把桌上还剩下的两个半个饼直接往宋南枝和莫庭雨手上递去「灶房里还剩了两个饼，等吃完饭，桉桉弟弟还想吃，奶奶再给他做一个，这个是你们的，你们吃。」说完还又对着李林桉说道：「大哥说得对，每个人只有一个，你的已经吃完了，等你把碗里的饭吃完了，要是还想吃，等会再让奶奶给你做。」
    李林桉一听还有，也就听话了，端着碗就开始吃起来。
    只是等他吃完后，到底还是没吃上，吃完饭就被莫紫菀拉起来去跟着她读书去了，不过和李林桉一道的还有莫离和李林松，早上的早读很是重要。学习在于积累，积累便是从不停的读和背中开始，且朗朗而读，读得更仔细不说，也能加深对文章的理解。
    不过今早监督三人早读的换成了慕容清远。相较于慕容清远，三人还是更喜欢莫紫菀一些，实在是慕容清远比他们更高大，也更严厉，那眼神一看过去，就是最调皮的李林桉也都缩着脖子乖乖的听话，不敢出声。
    趁着慕容清远教三人的时候，莫紫菀就在一旁计划起新的课表来。有书和没书时学的进度自然是不一样的，而且现在不但有书，还有了纸和笔，他们回去也能多做一些练习，且自己现在也不着急抄书挣钱了，时间上也宽裕些。既然已经开头了，就要把这件事往好了去做，方才不辜负大家对她的信任。
    虽自己有能力教好大家，但大家现在的认识也只是仅仅想让家里娃能认得几个字，只是认几个字，肯定不会愿意娃们多耽误时间。可又转念一想，若只是下半晌一个时辰，这样学下来的进度又太慢。这一点她也没多做计较，仍是把上半晌加了一个时辰，等下半晌他们来上课的时候，就通知明日起上下晌各上一个时辰。中文網
    上半晌一个时辰，下半晌一个时辰，按照现代的时间，换算下来就有四个小时，现在的他们正处于启蒙阶段，每日学上四个小时，再回家自己做些练习也是足够了的。
    定下好时间后，又把上下晌的课程做了规划，这个就更简单了，前世小学阶段虽然学校里会给大家发上很多科目的书籍，可真正学下来的还是以语文，数学，以及体育为主。而在这里，体育是她不需要去考虑的，每家的家务活都已经让他们得到了足够多的锻炼。
    所以，她只有语文和数学两门课。
    数学和简单，现在只有加减法。而语文则需要多考虑些，不说诗词歌赋样样的来，至少自己现在跟着干爹学的内容都是可以讲出来的，所以语文的安排要多上一堂。
    按照三刻钟一堂课来算，上半晌可上一堂语文，中途休息一刻钟，然后再是一堂数学，下半晌的课准备多加一堂语文，算下来，每日三堂语文，两堂数学。
    计划好课程拟好后，慕容清远带着三人的早读也结束了。早读结束后，慕容清远对着三人分别安排道：「桉桉，今日你的任务就是把早
    上读的背下来。」
    李林桉听话地应道：「好。」
    「莫离，林松你们两人，背下来后再默写出来，默写好了拿给我检查。」
    两人如李林桉一样听话的应道：「好。」
    莫紫菀在慕容清远说完话后也抬起了头来，「现在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莫紫菀的话后，李林桉最先跳下板凳往外跑去，「出去玩了。」
    等着三人出门后，莫紫菀对着坐在一旁当陪读生的莫庭雨说道：「爷爷，谢伯伯送了些书和纸，还有笔来，我想每天多教林子哥哥他们一会。」
    莫庭雨随口就应道：「多教一会就多教一会就是。」
    莫紫菀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干爹说，读书才能启智，人有了智慧才能明事理，识礼仪，才能站的高，看得远，也才能想的出法子挣钱回家养一家老小。」
    莫紫菀打着韩书贤的幌子说着读书的好处。
    莫庭雨哪里会在意是谁说的！读书的好处他在自己孙女身上就看的清清楚楚。正因为清楚，所以他才知道孙女是很认真的在教来家里读书的几个娃。
    孙女虽然很聪明，可要说靠跟着她学认几个字以后就能有法子养家糊口，这事可不是她能决定的，于是忙说道：「菀菀，你教他们读书认字啥的爷也不说你啥，可你可千万莫去乱答应啥，这读书可不是啥轻省的事，就是书院里的那些学生读了好些年下来也不是个个都出人头地了，挣着钱了的。」

 108 有心

    莫庭雨的话后，莫紫菀狡黠的一笑，「我知道，干爹教我和春霖哥哥的时候，就说我比春霖哥哥学的好，干爹说学习这件事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的成与不成更多的是在于自己。」
    「就是这个理，你教他们读书认字是好事，但是学的好不好得看他们用不用功，肯不肯吃苦，要是用功又舍得吃苦，以后学的好了，肯定能像你一样抄个书都能挣钱。」莫庭雨语重心长的说道，就怕孙女小，不懂事给人乱应承啥。
    「爷爷放心，我晓得该怎么做，不会给自己惹事，更不会给人保证啥，要是还有人不领情，乱说啥的，我就不用再浪费时间，反正过些日子我就要跟干爹去县里读书，到那时就正好不教他们了。」莫紫菀说道。
    莫庭雨见她有自己的主意，也就再不多说啥了，「反正家里也没啥要你帮忙的，你想咋教他们就咋教。」
    莫紫菀应道：「好。」后面还是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也顺便告诉慕容清远，接着说道：「也不需要多上多久，上下晌个各一个时辰。」
    至于下半晌多上一节课，多出来的小半个时辰，莫紫菀也算的很清楚，上半晌少了一刻钟，补在下半晌，下半晌原本要休息的时间再缩减一下，也就才多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而已，只当他们多玩了一会才回家。
    莫紫菀把时间定下来后又转头看向慕容清远，说道：「重新规划后，我会更严厉的去要求他们，清远哥哥就帮我把他们写得字给纠正好，一笔一画书写端正。字如其人，写字就如做人，要端正。」
    有了自己的规划后，对村里的几个娃她则不再让韩春霖和慕容清远来参与教学，就是他们两人，她也会再定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得在她进入学堂后。
    现在她要加快脚步学习，只有自己学的多了才能师出有门再回头来教他们两人。
    慕容清远答应道：「好，以后我就教他们写好字。」
    说好自己的规划后韩春霖也来到了莫家。等着他来后，莫紫菀便把昨晚韩书贤才教的新课内容给他温故了一遍，不过温故的时候，把慕容清远也叫在了一起。
    温故完功课后，莫紫菀又给韩春霖布置了一些作业，在他完成作业的时候自己则和慕容清远一同抄起书来。
    等到下半晌上课的时候，莫紫菀并未着急着给大家上课，而是把课前准备好的书和纸笔分发给了大家。
    拿到书本，纸笔的李林子，李强，李大岗，还有李青槐，赵小乐，李长军六人一脸的兴奋，看着面前的新书，轻轻的翻着，他们有书了。
    不过几人脸上的兴奋很快被莫紫菀打压下来，「这书是暂时借给你们用，若你们不能认真学习，以及不爱惜书本，这书我可是要收回来的。」
    李林子马上保证道：「我肯定好好爱惜，也认真学习。
    李林子的保证后，其他几个娃也跟着保证。
    虽有他们的保证，但该说的还是得说全，「还有若是你们中途不想来学了，请把书还回来，若以后有人想再来学时这书还可以给其他人用用。」
    这个话题一说出来，几个娃顿时一愣，他们还从未想过不来，只有李大岗肯定道：「我不会不来。」
    李大岗的话后，李林子也跟着说道：「我也要一直来读书。」
    李强和其他几个娃也跟着附和，「我们也是，我们也要一直来读书。」
    莫紫菀很是清楚，他们能不能一直读下去，不完全取决于他们自己，更多的是他们的父母在决定。
    说好书的事后，莫紫菀又接着说道：「有书后，我们的学习计划也要有所调整，从明日起，增加上半晌一个时辰，巳时开始上课，下半晌不变。」
    「你们可以回去和
    你们父母商量，若是上半晌不愿意来的也没关系，但也有一点，我不会再从头教，因为我还要抄书。一会课结束后，你们就先回去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好了再来给我说一声。」
    交代完该交代的事情后，莫紫菀就正式开始了今日的课程。第一节课讲完后，第二节是由慕容清远教大家写字，大家都没用过毛笔，就是用柴火棍写字都没几天，这毛笔就更不会了。
    莫紫菀也没闲着，自己也拿了书在一旁抄着，只是难免会分心的看向一旁，除了李林松和莫离要好一点，其他几人面前的纸无不是写的乱七八糟，甚至一团黑的看不出来是什么字！
    大家虽写的极差，但莫紫菀却很能理解这种差，一切都才开始，慢慢来！这个能理解，但却不能理解慕容清远。莫紫菀看着慕容清远，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他还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
    看他从最基础的横平竖直开始教起，而不是平常指导韩春霖时，看着什么说什么，一看便知他是提前做了准备。而且还教的认真，当真是天才，可惜他那老爹老眼昏花，有眼不识金镶玉，白白丢掉了这么一个宝！
    写字课结束后，莫紫菀接着又给大家讲起了数学的加减运算，很快一个时辰就过去了。结束课程后，少不了的就是布置回家后要做的练习，介于大家才开始练字，今日的课后练习便是回家练字并背诵今日所讲文章，以及午饭后抽时间给大家列出来的数学计算题，再次提醒大家回家和家里人商量明日起上半晌来上课的事后便结束了今日的教学。
    李林子回到家就嚷嚷道：「爹，娘，我有书了，菀菀给我书和纸，还有笔了。」
    不只是李林子，除了李大岗，李强，李青槐几人都是还没走进屋子就嚷嚷的世人皆知。
    几人回家是时间正是傍晚时候，忙活了一天的人们陆续的都从地里回到了家里，李林子的叫嚷声后，李有材噌的一下就从刚坐下的板凳下站了起来，几步就走了出来，「啥，有书了?」
    不只是李有材，李林子娘拿着个锅铲就跑了出来，一脸的惊喜，「菀菀给你们发书了？」
    李林子一路都是咧着嘴，这会见着自己爹娘了，脸上的笑就更甚了，使劲的点头道：「嗯，菀菀还说从明天开始，上半晌再多教我们读一个时辰的书，说每天教我们两个时辰，回到家里再把她布置的功课做好了，只要认真学，多学些日子后肯定能学好的，就是和书院的学生也是可以比一比。」
    李有材夫妻两人那有不相信的，例子就在眼前，菀菀跟着韩先生才读了一年多的书，现在就能抄书挣钱了，这可不是比书院里的学子们强！
    「去，去，去，咱们肯定去，你好好去跟着菀菀读书，家里啥事你都不用管！」李林子娘一脸的笑，咧开的嘴完全比不上。
    李有材也跟在自家婆娘的话声后紧跟着笑着说道：「对，你娘说的对，你只管跟着菀菀好好读书，你韩叔叔可说了他要考你们，只要你们读得好就带你们去书院里读书。」
    李林子不耐烦的回道：「爹，我知道，你们每天都唠叨个不停，烦不烦！」
    李有材倒是不生他的气，每天见着他都在家里大声背书，还拿着个柴火棍在纸上小心的写着，画着，认真的很，笑道：「好好好，不唠叨了。那你拿书给我和你娘读读。」中文網
    李林子娘又再咧嘴：「好，好，等我一下，我去把菜炒好了咱们就先听儿子读书，读完书再吃饭。」
    李有材道：「那好，你先煮饭，我去找下华林和有树他们。」
    「做啥啊？马上饭都做好了。」林子娘马上说道。
    李有材说道：「菀菀每天白教林子他们不说，现在还又给书，又给纸和笔，咱们是不是也该尽下心意，林子可不是莫家的
    娃，他是我们的娃，以后读了书也是在孝敬我们两口子！」
    李有材这一说，林子娘也是一愣，马上回过神来，「哎哟，你说我们咋就这么没心没肺呢，合着我们生了娃，现在倒让莫大叔他们帮我们教娃了！」
    李有材见自家婆娘回过神来，又道：「我去和他们商量下就回来。」
    「吃了饭再去，这都到吃饭的时候了！」林子娘喊住抬脚就往外走的人说道。
    李有材头也不回的往前走着，「还早着，我去去就回来！」
    林子娘一声「倔驴」后就转身往灶房里走去。
    李有材先是去到李强家，来到院子里就大声喊道：「有树。」
    李有树正在屋里和一大家听李强读书，这会听到李有材在喊，跟着就跑出来，「有材哥来了，快，屋里坐！」
    李有材拉着李有树到一边说道：「有树，你说每天下半晌一屋子的娃跑到莫大叔他们家闹着吵着，明天起还上半晌也要去闹一个小时，你说谁家会让一屋子的娃天天去屋里闹？莫大叔和菀菀他们图了个啥？咱们是不是也该表表心意了，总不能一直白占菀菀的便宜下去，你说是不是？」
    李有树被李有材一语点醒，拍着自己脑袋说道：「我这猪脑子，咱们可不是一直白占着菀菀的便宜么？」后又叹道：「菀菀这娃真的是太有心了，也太实诚了！」
    李有材又道：「她有心，咱们也不能没心。」
    李有树看着李有材道：「是，咱们可不能做那没心的人。有树哥，你说，我们要咋做，我都听你的！」

 109 肉夹馍

    晚饭，莫紫菀是在韩家吃的。下课后就拿了番茄，白菜叶，还有又去地里摘了一个水嫩的黄瓜。去在她去到韩家的时候，俞思莲已经把面和好，就等着她去在煎饼。
    韩家灶房里，莫紫菀看着俞思莲又拿出来的鸡蛋，阻止道：「干娘，早上我们吃过鸡蛋口味了的，不如晚上我们换过口味。」
    俞思莲那有不同意的，直接问道：「好，你说你想吃什么口味？」俞思莲想的是，那就不就加番茄，白菜叶那些，估计是其它什么菜夹在里面。
    什么口味？最好的是当然是夹上一块午餐肉，或者鸡排，牛排，再退一步，猪排也是可以的。不过，午餐肉现在是做不出来了，以后倒是可以试试，若真能把午餐肉给做出来，不说吃上方便了很多，肯定还能卖出好价钱来！
    排除午餐肉暂时做不出来，鸡排和牛排现在也不在考虑范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会去哪找鸡肉和猪肉。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猪排了，道：「干娘，家里还有肉吗？」
    俞思莲道：「有，之前买的还没吃完，腌着呢，我去拿。」
    「嗯，只要几块肉就可以了，我们煎几块肉，包在饼里面吃试试看。」莫紫菀眨着她黑亮的大眼睛望向俞思莲。
    莫紫菀的话让俞思莲心里都更加的高兴了起来，菀菀以前虽然也和他们很亲近，可到底是隔了一层，亲近中带着客气。现在这份亲近，少了以前的客气，都会说自己想吃什么了，这可是以前从来没提过的，俞思莲高兴的弯腰低头，一口亲在了莫紫菀的脸上，「以后想吃什么就给干娘说，就像现在一样，干娘给你做，要是我做不出来的，咱们就去县里买来吃，总之千万不要和干娘客气。」
    莫紫菀用力的点头，「好，干娘就是我娘，我不和爹娘客气。」Z.br>
    莫紫菀的这话更是说到了俞思莲的心上，抱起莫紫菀在怀里好好的亲热了一番才放手，「我们菀菀咋就这么让人喜欢呢！」
    亲热一番后，俞思莲才放下莫紫菀，转身去瓷盆里拿肉，拿出来放在案板上后莫紫菀才又说道：「干娘，只要瘦肉，也不能切太厚，厚了一会不好煎熟。」
    俞思莲应道：「好，听你的。」随后拿起菜刀，几下就切了好几块瘦肉下来，比煎的饼都还多了一块，「除了煎熟，还需要加啥不？」
    番茄和白菜都有，黄瓜也去地里摘来了，不但都摘回来了，还都洗的干干净净，就只差切了。把配菜在脑子里又过了一遍，配菜是够了，不需要再添加什么，但是调味的调料却还查着一大截。想了想家里还有的调料后「剥个蒜调味，煎好的时候再撒一点辣椒粉。」
    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就找了蒜来剥，俞思莲哪能让她剥蒜，走过去拿了蒜到自己的手里道：「你就在旁边陪着我说话就是。」几下把蒜剥了后放在案板上的碗里，又拿了辣椒粉出来备着，「现在可以煎了吧！」
    「还要等一下，还要先把肉用刀背敲打，敲打至两面的肉都松散开来再放入蒜绒，酱油，加一个蛋清腌制一刻钟后再煎。」莫紫菀说道。
    俞思莲看向莫紫菀，「你又不会做饭，怎么知道这么多？」
    莫紫菀笑道：「书里面看到的。」
    俞思莲伸手指了一下莫紫菀的额头，「就你想法多。」随后便麻利的收拾起了案板上的肉来，一步步的按照莫紫菀的话坐着。
    等着韩书贤回来吃饭时，见着桌上的饼，问道：「这是什么饼？」
    俞思莲看向莫紫菀，「早上没肉，你叫蔬菜饼，我看你这回又叫什么？」
    莫紫菀歪着头想了一下，「那就叫肉夹馍！」说完自己就先笑了起来。
    韩春霖随即跟道：「那早上的就不应该叫蔬菜饼，应该叫蛋夹
    馍才对。」
    莫紫菀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韩春霖，「春霖哥哥，你要不要再想想！」
    韩春霖辩道：「咱们早上吃的饼里面夹的是煎蛋，晚上的饼里面夹的是肉，你晚上叫肉夹馍，那早上的为什么不能叫蛋夹馍？」
    莫紫菀点头，「你这样理解是没错，但是你不觉得蛋夹馍说起来有些不顺口么？」
    韩春霖倒是不觉得，「蛋夹馍，蛋夹馍，没有不顺口啊！」
    莫紫菀被噎的也不知道要怎么来回答这个问题了，倒是韩书贤接过话去，对着韩春霖说道：「蔬菜饼，和饼蔬菜，你觉得哪一个更顺口？」
    韩春霖不假思索的说出口，「蔬菜饼。」
    韩书贤又解释道：「名字没有对错，叫着顺口则更好。」
    韩书贤虽再书院教书，但并不迂腐，相反还很开明，所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也没有食不言寝不语，只是教导着韩春霖和韩秋露在吃着嘴里的饭食时不能说话，等着一口吃完，若有想说的再说不迟。
    韩春霖在把肉夹馍吞进肚后，一脸的满足，「娘，咱们明天还吃这个肉夹馍，肉夹馍太好吃了，比早上的蔬菜饼都还好吃。」
    莫紫菀也赞同的说道：「嗯，好吃。」
    要是莫紫菀没有跟后面的一句，俞思莲是肯定不会理会韩春霖的这个要求的，不过莫紫菀一说，俞思莲就笑眯眯的说道：「喜欢吃，干娘明天再给你做！」
    莫紫菀摇头道：「明天不吃，过几天再吃。」
    不管是在韩书贤，俞思莲面前，还是在莫庭雨，宋南枝面前，莫紫菀就没有错的时候，啥事都依着他，这会莫紫菀一说要过几天再吃，俞思莲马上就称赞道：「好，咱们菀菀不像有些人，吃个东西也没个节制。」
    韩春霖并不在意她娘说的话，反而嬉皮笑脸的说道：「都是娘做的好吃，我才想天天吃的，要是娘做的不好吃，我也不会盼着多吃。」
    俞思莲被气笑，「倒是我把饭做好吃了，才引得你贪吃了？」
    韩春霖点头，「就是娘把饭做的太好吃了，我才想多吃些的。再说了，我还在长身体，要是不多吃些，还怎么长身体？」
    韩书贤夹了一块肉夹馍放到韩春霖身前的小蝶子里，「你说的对，是该多吃些，不多吃些，还怎么用功读书？」
    韩春霖成功的被他爹给堵上了嘴！
    韩春霖不说了，莫紫菀就开始说了起来，「干爹，从明天起，我上下晌各教林子哥哥他们一个时辰。」
    韩春霖没想到她还要增加上课的时间，「菀菀，你给干爹说说，为啥想要教他们读书？」
    莫紫菀想了一下后才回道：「最开始是杜婶婶和有贵叔想让我带着大岗哥哥玩，免得他到处惹是生非，他来家里，我也不晓得要玩什么，还有大岗哥哥成天惹是生非，不过是因为没人教他是非是什么，不懂礼仪，所以干脆就教他读书玩，又打发时间还能让他识礼，守礼。」
    「再到后来，我也不晓得他们为啥都想来跟着我读书！可能是因为我抄书挣着钱了，他们也想抄书挣钱！我知道哥哥们的爹娘和我爷奶一样，每天都有做不完活，但是挣到的钱却很少，我爷爷就说过，我抄一本书都比得上他两个月的收入了。」
    莫紫菀也不着急吃饭了，慢慢的说着，「如果他们读书了，以后也能去抄书挣钱，挣着钱了，就能有钱买衣裳穿和吃饱饭。」
    韩书贤在心里一叹，明明自己家里的日子都才好过一点，现在就来着急的想要帮着村里人把日子过起来，「不嫌累吗？」
    莫紫菀摇头，「不累，反正我天天都在家没事，教他们一会也不耽误我什么。」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在这个君王天
    下的时代，普通百姓的日子无疑是最难的。读一些书，识一些字，总是好过目不识丁的好，且自己堂堂一个211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又有着五年的教学经验，虽不敢保证教出来的人就一定能考个秀才，状元什么的，但是学上三四年后去店铺里面当个账房先生，或是支个摊代写个书信什么的，肯定是小菜一碟。且识字后，去医馆里还能当个学徒什么的，以后当个大夫也是完全没问题……
    莫紫菀帮着把李林子等人以后的生活的都设想了一遍，最后又说道：「反正教他们的时候我也跟着又学了一遍，记得更牢，以后就不会忘了。」
    韩书贤看她坚持要教下去，且还准备把他们教好，也说道：「可你随我去县里读书后怎么办？」
    莫紫菀根本不觉得这是个问题，自己是想他们能过上好日子，但这不代表是要放弃自己的生活，「我不在的时候他们就自学，等着下半晌下课，我再回来给他们讲，反正他们又不会去参加科举考试。」
    还是可以前的打算一样，韩书贤也依着他的想法，「村里娃的纸笔要是用完了，给我说，到时我再给带些回来给他们用。」
    「好。」
    莫紫菀在韩家吃完饭后本还要留在韩家听课和听干爹说印泥的事，但却被李林松叫回了家里。

 110 学费

    莫紫菀随着李林松回到家里，看着屋里桌前坐着一屋子的人，走进后依次喊道：「有材叔，有树叔，有贵叔……」
    等着莫紫菀依次把来家里的人喊完后，李有材笑眯眯的看着回来的小娃也招呼道：「菀菀回来了，我们来打扰你了。」
    莫紫菀也一脸的笑，「各位叔叔能来家里坐坐，我们欢迎都还来不及，那来打扰？叔叔们别客气才是。」
    李有树听着莫紫菀的话，夸赞道：「这读过书就是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说话都比我们好听，不像我们这些大老粗就只晓得招呼个「屋里坐！」「吃了没？」啥的。」
    李有贵难得的冒出一个屁来，「要我说，我就说打扰啥啊打扰！」
    李有贵这话成功的让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了起来，李有材边笑边说道：「往常可不就是这个话，有啥好打扰的！」
    几人又是一顿笑后，李有材才说道：「菀菀，你林子哥哥他们回来和我们说了，说明天起，上半晌和下半晌都来读一个时辰的书，这样会不会太耽误你了？」中文網
    莫紫菀本也想着找机会和他们说说读书的事，读书不单单是学生的事，家校共育才能教育出更优秀的娃来。看着六人的爹都在这，正好趁此时机和他们说说学习上的事。
    「不耽误，不耽误。反倒平时多有耽误各位叔叔们，劳烦叔叔们和婶子们往日里帮着打理我们田地里的活。」说到这的时候，莫紫菀起身对着几人就躬身下去，「多谢叔叔们了。」
    李有材坐在最边上，看着莫紫菀鞠躬，忙伸手扶着，「你这孩子咋还这么多礼呢！明明是我们来谢谢你，现在反倒让你来谢我们了。你要这么客气，我们还咋把你林子哥他们叫来读书？」
    莫紫菀起身站直后，笑眯眯的说道：「要来，要来。」随后又接着说下去，「虽然我没进过学堂，但是有干爹教我，而且干爹教的我都学会了，不然也不敢教哥哥们。」接着说起李林子几人的学习情况来，「林子哥哥他们现在学的都很认真，照这样下去，坚持认真学上过两三年，以后抄个书，写个信，做个账房先生的肯定不成问题。」
    抛出学成后的诱饵，也才能让他们有耐心的让家里娃继续读下去，三天打鱼两天撒网的读书模式，或是读上三两个月就不来了肯定是不行的。
    李青槐的爹李华林迟疑道：「要读三年？」
    莫紫菀偏头看向李华林，「林叔叔可是觉得三年的时间太长了？」
    李华林说道：「我知道这读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咱们这些人家里都是一摊子的事。」在他心里，不是事多的原因，是两三年的时间太长了，他们可没多余的闲钱来供一个闲人读书。
    莫紫菀道：「叔叔们可知道书院里面的学子们为何要一直读下去？有的都读到两鬓斑白，家里都一贫如洗了都还不放弃，这又是为何？」
    不只是李华林看着莫紫菀，屋里所有的人，就连莫庭雨，还有慕容清远也都看向了莫紫菀，李华林哪里知道这些，家里都穷得接不开锅了还要读下去，这怕是脑子有病！问道：「这是为啥？」
    莫紫菀并未立即回答李华林问的「为啥？」又继续问道：「鸡蛋卖了一百三十八文，白菜卖了二百九十七文，两样一共卖了多少钱？」
    莫紫菀问完后就看向六人，不要说让他们算出来，就是记还没记下来，就在几人愣神的时候莫紫菀一口说出了得数来，「四百三十五文，叔叔们可以随便说几个数字来考考我，清远哥哥也可以说，我保证一口气答上来。」
    李有材几人不但答不上来，就是问也问不出来，倒是慕容清远来了兴趣，随口问道：「二百三十八加上四百六十三。」
    「七百零一。」
    「四百六十七加一百零九。」
    「五百七十六。」
    慕容清远连着问了两个不小的数字她都答了出来，就更来了兴趣，又继续问道：「五百六十七加五百六十七。」直接以刚刚的得数为题相加。
    莫紫菀仍然豪不停顿的报出得数，「一千一百三十四。」
    慕容清远又继续问了几个后，莫紫菀一样不做停顿的回答出来，答完后说道：「干爹教我算术后，我就自己加着玩，不过我现在只会算加减，其他的还不会。」
    慕容清远被打击的说道：「你这还叫只会，我看你算的比账房先生都还快和准。」
    李有材几人那见过这场景，就是见过也只见过县里的账房先生打着算盘珠子，口里还念叨着个不停，慢吞吞的，半天才算出来，可菀菀啥都没用，一下就算出来了，可不是比账房先生都还厉害。
    莫紫菀毫不谦虚的说道：「干爹也说过，我算的比账房先生还快，我也是照着干爹教我的在教林子哥哥他们，只要他们认真学，学好了后算个账肯定是没问题的。」说完后又接着刚刚的话题，「这就是读书的好处，不读书虽然也能算账，但却只算得几文钱几文钱的小钱，但凡多算点，怕是就很难了！」
    屋里的人谁还能像他一样，如她所说，只要多算点，那真是十个手指头都数了也还没见得就把得数算出来了。
    又接着说下去，「会算账只是读书后带来的一点点便利。像是书院里的学子，不管是读到头发都白了还是正值大好年华，有朝一日一旦高中，他们便就出人头地了，不但自己出人头地，连带着家里的鸡犬都要升天，从此变成了人上人，吃饭穿衣都有朝廷管着。」
    「我们虽不是为了功名而读书，但不管为啥而读书，读书都能增长自己的见识，让我们能看的更高更远，也能走的更远。不过读书从来都不是件易事，也不是三两天的事。干爹夸我聪明，可再聪明，我也是学了近两年才能抄一本书。」
    莫紫菀的话一说完，莫庭雨就接了上来，「读书可不轻松，往常我们在田地里忙活回来，歇上一口气也能轻松一下，可菀菀从早上一直要读到晚上我们睡觉，大冬天的时候，手冻得通红也不见她多休息一下，大夏天也是，身上的衣衫都汗湿了，她也舍不得多歇一会，成天不是在写就是读书。」
    李有材听完莫庭雨的话，叹了一口气，「啥都不轻松，不容易呢！」
    李有树也跟着说道：「这要是让我在屋里坐上一天，还不得把我憋疯了。」
    李华林笑了起来，「莫说是一天，就是半天我也坐不住。」
    莫紫菀又说道：「叔叔们要是让哥哥们继续来，我肯定会认真的教他们，但是除了我教，叔叔们和婶婶们在家也要多教导才是。」
    李有材：「我们能教个啥？」
    莫紫菀：「当然有教的了，教他们怎么做人，教他们不可懒惰，教他们要认真学习，不可虚度光阴，以后方能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李华林咋舌，「我的妈，这还真是要读书才行，不读书哪能说的出来这些话。」
    李有材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腿，「读，这个书我们肯定读下去，就是以后要多麻烦菀菀和莫大叔你们。」
    李有材说完后，其他五个人也都表示要继续读下去，五人表示完后李有材又继续说道：「要是麻烦你们一天两天也就算了，这以后还要天天都麻烦你们，所以我们就商量着给一些学费。」
    莫庭雨忙摆手道：「这哪成！不成，不成！」
    莫紫菀也跟在莫庭雨的话后说道：「叔叔们的心意我们领了，但是给学费这事叔叔们可别再说了，我才四岁，只不过是读了点点书，平常里教哥哥们读书认字也不过是想和他
    们一块玩，叔叔们可别当真了。」
    李有材道：「这咋是我们当真呢？明明就是真的。」
    莫紫菀认真的说道：「不管叔叔们是怎么想的，学费的事别再提了才好，我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李华林道：「啥麻烦不麻烦，要是再有不开眼的东西来说风凉话，不用韩先生出面，我都把他给送到衙门里去。」
    李有树：「对，菀菀，你别怕，咱们肯定不会让人再欺负你。」
    莫紫菀：「谢谢叔叔们的好意，我一不是书院的先生，年纪还小，二是我自己都还只是半罐子水，啥都没学透，即便是教了几个字也大多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再有这事要是被人乱说一通传出去了，说什么四岁的娃就能教书了，或是传出神童什么的闲话来反倒给我们惹麻烦来。叔叔们有这闲钱还不如给哥哥们买点笔墨，多练点字，把字练好了以后也能抄个书挣点银子补贴家用。」
    莫紫菀的话一说完，满屋子的人你看我，我看你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李有材道：「那也不能让你白辛苦一场啊？」
    莫紫菀笑道：「不白辛苦，书上有句话是说「温故而知新」，我教哥哥们读书的时候就相当于是我又读了一遍书，多读一遍又会有新的理解。叔叔们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和以前一样，有空的时候，帮忙照应一下我们地里的活计，等我爷爷腿好了，到时再帮叔叔们种地。」
    这算啥！但是大家见她说的坚决，也怕给他们惹麻烦，只得作罢。几人回去的路上，李有材说道：「莫大叔他们仁义不收我们的钱，菀菀那娃子就更不说了，心好不说，那嘴皮子也厉害的很，说的一套一套的，愣是把我们说的一愣一愣的不晓得说啥。我们是大老粗，啥都不停，这事也就只能听菀菀的，免得我们啥都不晓得给他们惹麻烦来。」
    李有树又是一声叹，「今晚我是见识到了菀菀这娃子的厉害了，这书还真是没白读，菀菀有心教强子他们几个，咱们也回去多管着他们些，让他们来了听话，免得让菀菀和莫大叔，宋婶子他们费心。」顿了一下后又说道：「虽说不提学费啥的了，我想着以后怕还是要尽点心意才行！」

 111 白如雪

    第二日，先是李林子的娘张云华一大早就来到莫家。来的时候，手里还提着一个盖着一块蓝布的菜篮子，到了院子里就喊道：「宋婶子。」
    宋南枝自然是起来了，正在灶房里忙活着，听到张云华的喊声就往着前院走来。
    张云华见着宋南枝出来，也走上台阶，边走还边笑着说道：「婶子都在煮早饭了？」
    宋南枝回道：「在煮了，你出门这么早，是有啥事吗？」
    「没事，我就是来和婶子说几句话。」随后又紧跟着说道：「以后林子上下晌都要来，就给你和莫大叔，还有菀菀添麻烦了。」
    宋南枝笑着看向走过来的人，「啥麻烦不麻烦的，有林子他们来，我们也热闹些，我欢迎还来不及。」
    张云华走上去一手挽着宋南枝，一手提着篮子，「婶子家现在是越来越热闹了，每个娃还都听话的很，看的我都眼红了。」
    谁不喜欢听好话，宋南枝听着她夸赞屋里的娃，脸上的笑掩都掩不住，「清远大一些，也懂事些，每天都是他帮着把这一屋子的娃管着些，不然怕是都要上房揭瓦了。」
    张云华继续夸道：「清远是没得说的，懂事不说，还又会读书写字。」随后又接着说道：「他们读书也费脑子，我给娃们送几个鸡蛋来，给娃们补一下。」
    宋南枝一听是来给自己家送东西的，忙推拒道：「这哪行！咱们又不是外人，你这样就外道了。」随后又接着说道：「咱们这些人家，家里就盼着多凑些鸡蛋好卖几个钱还点针线头子，油盐啥的回来。你快拿回去，莫这样客气了。」
    张云华听了宋南枝的话，心里五味陈杂，他们这些穷人可不就是这样过的日子，养的鸡呀，猪呀啥的，一年到头愣是吃不上几回鸡蛋和肉，大多都是送去县里卖了换钱。感慨的说道：「婶子是实诚人，咱们都是土里刨食的，一年到头家里也没几个钱的收入，倒是用的比挣的还多。」
    这一点，整个村里再没有比宋南枝更清楚的了，前些年家里接连出事后，家里存的一点银子用完了不说，还倒欠了不少银子。后来自己又药不离口，老头子又摔断了腿，这钱就更像流水一样的花出去，要不是菀菀找到了好药，家里也不会一下就轻松起来，和张云华一样，很是感慨日子过得艰难不易，「可不是，地里就那点东西，不省着连吃都不够，哪还挣得到多的钱。」
    张元华笑着接话道：「婶子说的是，虽说日子过得紧了些，但好在这些年的年头好，地里庄稼没遭过啥灾，吃啥的也能凑合着。这几个鸡蛋婶子可别嫌少，多少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菀菀费心费力的教林子他们，我这个当婶子的咋的也要好好感谢她辛苦一场。」
    宋南枝被张云华说的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得收下她送来的鸡蛋，又说道：「咱们都不是外人，以往你们也没少帮过我们，以后再莫这样这样客气了。」
    礼送出去了，张云华笑的更灿烂，「听婶子的，咱们都不是外人，以后肯定不客气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呗！
    张云华走后，杜春霞和李强娘也相继跟着上门来，两人手上也都拿着东西而来，两人送了东西人都还没走，李华林和赵小乐的娘，还有李长军的娘也陆续的跟着来到了莫家。三人也是一样拿着东西来。
    几人来的都比较早，一来是怕村里人看着了又要惹闲话，再有也是趁着上课前来，免得一会打扰他们读书。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宋南枝就是再多长一张嘴也是说不过铁了心要把东西留下来的几人。
    几人东西送出，又说了一会话算着时间才往回转。
    几人走后差不多半个多时辰，上半晌的课正式开始，莫紫菀先是把昨日布置给大家的作业给收齐上来，准备一会好批改。收完作用后便开始上课
    ，和昨日下半晌一样，课程再不复之前的松散，节奏更加紧密，且课中要求也比之前严格了不少，这让连同莫离和李林松在内的八人无不正襟危坐的听着莫紫菀的每一字每一句。
    一个时辰后，莫紫菀结束了课程，下课前仍然叮嘱了回家做一些练习，下半晌的时候带来她检查。
    宋南枝听着前院里娃们的吵闹声后才从灶房里走出来。来到前屋，看着屋里只剩下自己家的几个娃后，宋南枝才问道：「都走了？」
    莫紫菀回道：「下课了，都走了。」
    听了莫紫菀的回答，宋南枝才说道：「菀菀，昨晚你有材叔他们不是来了家里说要给学费么。」
    莫紫菀点头，「嗯，不会是又来了？」
    宋南枝点头回道：「可不是，你还睡着的时候，他们就过来了，每家都送了些东西来。」
    莫紫菀听后并未有多意外，要是他们一直稳着不表一点心意，她才会意外。礼尚往来，人之常情，自己帮了他们，他们自会想要尽一番心意，若是送一些不算贵重的东西倒也没有关系，「叔叔婶婶们都送了些什么？」
    宋南枝回道：「都是吃的，你云华婶子送了一篮子鸡蛋，你春霞婶子送了一块肉过来，估计有两斤，看着新鲜的很，怕是今早才去县里割回来的……」中文網
    宋南枝把几人送来的东西都一一说出来后还不算完，又接着道：「送东西也就算了，这些东西也不是啥贵重的东西，以后咱们就算是还人情也能还得起。但是你们上课的时候我去地里想去把之前种豆子的那块地翻一下种点胡萝卜，等到了地里的时候看到你有贵叔和有树叔正在地里翻地，看到我去就让我回来，说他们一会就能翻完，让我回来给你们煮饭。」
    他们去地里帮忙，莫紫菀也是早就料到了的，这本也是她的目的，也只说道：「等以后我们再回帮他们就是。」后又俏皮地说道：「叔叔婶婶们送来的东西，奶奶也收着就是，正好给咱们加餐。」后面还有补了一句，「要是不收，叔叔婶婶们怕会不好意思多让哥哥们过来读书。」
    宋南枝也觉得是这样，也就笑着应了下来，「那我可收下了。」自己都没发现，现在家里很多事都不觉的在听着莫紫菀安排。
    莫庭雨在一旁也玩笑说道：「这可是咱们菀菀教学生的学费。」
    莫紫菀一脸赞同的点头应道：「嗯，爷爷说的对，今天收了这么多的学费，是不是该吃顿好的，庆祝我们收学费？」
    宋南枝噗呲一声笑，轻点着莫紫菀的额头，「咱们菀菀好久变成了贪吃鬼了？」
    莫紫菀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叫道：「贪吃鬼，我是贪吃鬼！我要吃好吃的。」十足的小娃样态，光是叫着还不够，还又拉着宋南枝的手催促道：「奶奶，我们去灶房做好吃的。」若不是这段时间吃的好了些，他们的身体怎么能这么快的好起来？
    宋南枝嗔道：「我看你真成了小贪吃鬼了！」
    莫紫菀拉着宋南枝出屋后又对着屋外和李林桉，李林松一起玩的莫离喊道：「莫离姐姐，走去做好吃的了。」
    莫离一听做好吃的，马上就不玩了，迈着步子跑向宋南枝，拉着宋南枝的另一之手问道：「奶奶，晌午咱们煮啥好吃的？」
    宋南枝朝着莫紫菀努了努嘴，「这你要问你妹妹，我可不晓得她又想出啥花样来了。」
    莫紫菀回道：「今天我们做一个不一样的肉。」
    李林松也走了过来，「我去烧火。」
    李林桉也过来凑热闹，「我也去。」
    只是他们的这个热闹被慕容清远给打断了，「林松，休息好了就去练字，桉桉也要练，不然等你到你大哥这个年纪了都还不知道怎么握笔！」
    李林松：……
    李林桉不甘的说道：「我还小，又不着急。」
    慕容清远：「你不和你菀菀姐姐比了？」
    有吃的在前面诱惑着，李林桉很果断的转变自己的立场，「不比了！」
    慕容清远明显一怔，不过马上恢复之前的冷清的表情，甚至比之前都还要严肃两分，「不比也要写，不写就罚多写。」
    李林松拉着李林桉就走，「听话，乖乖的去写完了，宋奶奶把好吃的也做好了，到时候才好吃。」
    慕容清远很满意李林松把李林桉带走，等着两人走出几步后才对着宋南枝说道：「我也去帮奶奶做饭。」
    李林松脚步明显一顿，很想转头一起书灶房，可又怕被加重做功课，就像刚刚他要是不把桉桉拿走，怕是罚桉桉的时候，也会连同着自己一起罚。越是处的久了，李林松越是觉得慕容清远不好惹，所以这会只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安心的去把字练好。
    宋南枝笑道：「灶房里有我和你两个妹妹已经够了，你去读你的书，别耽误你读书了。」
    慕容清远这会那还有一脸的严肃，一脸笑的说道：「我一会再去读，这会就当休息一会。」
    宋南枝一听这话也马上转变了态度，道：「是该休息，你和菀菀每天不是看书就是抄书，再这样下去，怕是眼睛都要受不住了。」
    进到屋里的李林松更是心累，我不也是才读完书么？
    莫紫菀想着和俞思莲一起煎的肉，虽然干娘已经做的很好了，可因为少了淀粉，肉质难免有些不够滑嫩，所以今日就先试试把淀粉做出来，顺便再试试做午餐肉，若能做的好，以后在县城里支个摊子买肉夹馍也好，三明治也好，都可以，家里也能多一个收入。不过煎饼还需要改良，得用烤的才行，烤也简单，敷一个烤火炉就成。
    回想着以前看的小视频里面的土敷的炉子造型，简单简单，肯定能做出来！感谢以前看的各种小视频，现在倒是有时间来一一试验考证。
    莫紫菀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来到灶房，可在看着案板上的肉后，午餐肉的想法瞬间被灭。
    莫紫菀长大了嘴，这肉好的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白花花的肥肉上沾了一点点红，差点就成了白如雪了！
    莫紫菀看向宋南枝，「奶奶，这个就是他们送来的肉？」
    宋南枝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己孙女惊讶的表情，又补了一刀，道：「嗯，都是好肉，比你之前买的肉可好多了。」

 112 肉饼

    「我要吃瘦肉！」莫紫菀瘪着嘴看向宋南枝撒娇道，肥肉油水是多，但瘦肉才更富含蛋白质，为了他们的健康，也为了自己不长成小胖妞，吃肥肉的这个习惯和认知一定要要慢慢纠正。
    宋南枝看着小孙女，心里软成了一摊泥，「好好好，给我乖乖拿瘦肉吃。」她虽觉得这瘦肉没啥油水，没啥好吃，但孙女不喜欢吃，她也只能依着她。说完就转身欲去拿自家买的瘦多肥少的肉。
    宋南枝转身去拿柜子里的肉后，莫紫菀则拉着莫离走到后院子，「我们去洗一些红苕用，清远哥哥你帮我们打水。」
    慕容清远应道：「好。」
    宋南枝从柜子里拿出腌着的肉出来后看着三人往着院子里走去，即便知道他们会小心，还是免不了的叮嘱上一句，「小心些啊！」
    慕容清远应道：「奶奶放心，我会看着她们的。」
    宋南枝把肉放在案板上后又问道：「菀菀，这肉要咋弄？」
    莫紫菀把从屋檐下捡起来的红苕拿在手里又跑回到屋里，看着案板上的肉，估计有一斤的量，也不算多，就一次性弄完算了，回道：「剁成肉末。」.z.br>
    宋南枝一听说剁成肉末，还以为是要做肉圆子吃，「想吃肉圆子了？」肉圆子倒是不能全是肥肉，看着手下的肉，半肥半瘦的倒是适合做肉圆子吃。
    莫紫菀摇头道：「不是肉圆子，是另一个好吃的，奶奶先把肉剁成肉末，剁好了再做其它的。」说完又跑到后院里，把手上拿着的红苕往着水井边的木盆里放去，放下后又跑去拿了好几个过来。
    莫离洗着水盆里的红苕，边洗边看着莫紫菀又拿了好几个过来，提醒道：「菀菀，够了！拿这么多的红苕，我们也吃不完！」
    红苕是多，但滤出来的淀粉却不会很多，就算是滤出来有多的，这次用不完，晒干留着慢慢吃又不会坏，而且炒肉丝的时候和上一些，肉才嫩滑爽口，「不会多。」
    洗了有二十来个红苕后，宋南枝都还在剁着肉，莫紫菀看着案板上的肉估计都还要剁好一会才能剁好，于是说道：「我去干娘家借刀来切红苕。」
    莫紫菀说完话不等宋南枝说话就往着灶房门外跑去，风风火火的跑到韩家院子就喊道：「干娘！」
    莫紫菀的话一喊完，韩春霖就跑了出来，「菀菀妹妹！」
    「春霖哥哥，我奶奶在做好吃的，等做好了我给你送过来。」
    「做啥好吃的了？」韩春霖一听又有好吃的，立即来了兴趣。
    「保密，吃的时候就知道了。」莫紫菀神秘的说道，实际上是她还没想好名字要怎么取。
    「干娘在灶房里面吗？」莫紫菀又问道。
    「姐姐，姐姐！」韩秋露摇摇晃晃的跑了出来。
    莫紫菀一见摇摇晃晃的韩秋露，跑着过去拉着她，「露露，想姐姐没？」
    「想！」韩秋露抱着莫紫菀答道。
    莫紫菀伸手轻轻抚着韩秋露的发顶，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很能理解为啥那些大人老是喜欢摸小娃们的头顶，这招确实很好用，「菀菀乖，姐姐做好吃的给你吃。」
    韩秋露露着两颗小兔牙，「吃，好吃！」
    俞思莲系着围腰出来看着莫紫菀一副小大人模样，嘴角挂笑的说道：「菀菀又做啥好吃的了？」
    莫紫菀看向俞思莲，继韩春霖问后，莫紫菀又快速的转动着脑子，快速转了一圈后才说道：「干娘，我们在做肉饼！」反正前面都把汉堡，三明治说成了饼，午餐肉说成肉饼也是可以的。
    这一说后，还觉得肉饼这个名字除了难听了点，其实是很贴切的，剁成肉泥后再铺成块不就是肉饼了！
    俞
    思莲走近后伸手点了下莫紫菀的额头，笑道：「还肉饼！我看你是想把自己吃成胖饼！」
    莫紫菀不依的叫道：「不要，我不要成胖饼，我是小仙子！我和妹妹都是小仙子！」话出口，莫紫菀很是为自己装出来的「童真」汗颜了一把！
    「好好好，你不是胖饼，你是小仙子。」俞思莲伸手摸着莫紫菀的头，宠溺的说着。
    说笑几句后的莫紫菀终于问起来的正事来，「干娘，你还用不用菜刀？奶奶在剁肉，我们又还有好多红苕要切，我来借菜刀过去切红苕。」
    俞思莲道：「不用了，我去给你拿。」说完就转身往灶房里走去，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走吧，我给你送过去！」
    莫紫菀伸手过去，「我可以拿！」
    俞思莲又怎会让她一个小娃拿刀，道：「我去看看你们做什么好吃的不行？」
    莫紫菀马上应道：「行。」说完就拉着俞思莲的手。
    俞思莲也把莫紫菀的小手拉在了手心，对着韩春霖道：「把妹妹看好，我去去就回来。」
    韩春霖应道：「好。」
    俞思莲到了莫家灶房后，和宋南枝说了几句后就又转身回去，宋南枝道：「清远，你拿刀慢点切，别让两个妹妹拿刀。」
    「好。」慕容清远把菜刀拿在手里后又转头看向莫紫菀，「这个要怎么切？」
    都是要切成渣的随便切都可以，「随便切，先切成小块，一会再把小块磨成渣。」
    「磨成渣做啥用？」宋南枝问道。
    「奶奶，我需要红苕里面的淀粉。」莫紫菀回道。
    「点粉？啥点粉？」宋南枝一点没听明白小孙女的说的是啥意思。
    莫紫菀又解释道：「奶奶，往常我们切了红苕后不是看见有白色的浆冒出来么？」
    宋南枝点头，「是有白色的浆冒出来。」
    「这个白色浆就是淀粉。」说完又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你先切几块。」
    慕容清远拿着菜刀缓缓的对着红苕切下去，如莫紫菀说的一般，很是随便的切了几块后问道：「这样可以么？」
    莫紫菀点头，随后便伸手把切成小块的红苕装进碗里，再拿了瓢舀了小半碗水倒进碗里，端着碗微微恍了下后又把碗里的红苕拿了出来，随后再把水静止在一旁，「一会就能看见碗里的淀粉，不过想要更多的淀粉还是要把红苕块磨成渣才行。」
    一盏茶的时间，莫紫菀把碗里的水倒出去后，大家便看见了碗底盖上了白色的一层，指着碗底说道：「这就是淀粉，和在肉里面炒，可以让肉滑嫩好吃。」
    「你是咋知道的？」慕容清远问道，话落，宋南枝也看向了莫紫菀。
    「我梦见的。」莫紫菀认真的回道。
    慕容清远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居然是做梦，宋南枝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做梦的事咋能当真？」
    慕容清远也说道：「你怎么不早说你是做梦知道的？」
    莫紫菀一脸理直气壮，「你又没早点问我。」
    「菀菀，梦里的事都是假的呢，咱可不能信啊！」宋南枝说道。
    莫紫菀不解，「不是假的，真的，蔬菜饼也是我在梦里吃到的。」
    「你不是说蔬菜饼是你在书上看到的么？」宋南枝说道。
    「梦里看书看到的，和肉末一起看到的，我还看到了很多，等肉饼做好了，我们再做其他的吃好不好？」莫紫菀看向宋南枝。
    宋南枝本想再给莫紫菀解释说梦是假的，可还没说慕容清远就说道：「要是这一次做不好，就说明梦不能尽信，以后也不能梦到什么就做什么
    。」
    莫紫菀看向慕容清远，眨了眨眼，似在想着慕容清远的话是不是可信，宋南枝也怕她以后再闹着来灶房里做吃的，也就依着她这一次，顺着慕容清远的话说下道：「你清远哥哥说的对，咱们就再试这一回，这回要是弄不好，以后可不能再梦到啥就闹着要弄啥了。」
    反正暂时还没想到要弄其他的，莫紫菀装着听话的样子应道：「嗯！」不过这次还是得保证，「这次要按我说的弄。」
    慕容清远看向宋南枝，「奶奶，反正咱们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就按菀菀说的弄，也好让她知道梦里和现实里是不一样的。」
    宋南枝本就啥都依着莫紫菀，这会又有慕容清远的劝，点头道：「好，反正我这肉都快剁好了。」
    慕容清远接道：「那我继续切，切完我们再去磨。」说完拿着菜刀又切了两块后对着莫紫菀又说道：「这吵的很，你去前屋看看你大表哥他们，看他们有没有认真的在写字。」慕容清远说道。
    莫紫菀一想自己在这也没啥事，应道：「好，我去盯着大哥写字。」
    莫离道：「我烧水煮饭。」
    慕容清远到底是没做过灶台上的事，即便是认真又用心的在学，可在宋南枝多玩肉末后他也只切了几个，宋南枝甩了甩剁的有些酸软的手腕，「你去歇着，我来切。」
    慕容清远也不打算多耽误时间，道：「好，我去推磨。」要把红苕磨成渣，肯定要用石磨，推磨简单一些。
    三个人一直忙碌到莫离把晌午饭都做好，淀粉也还没做出来，不过看着

 113 名字由来

    三个人一直忙碌到莫离把晌午饭都做好，淀粉也还没磨出来，不过看着已经磨了一半的红薯块，最多再有半个时辰也就能磨完。
    吃过饭后，李林松终于有了机会参与到做美味佳肴的活动中来，来和大家一起为菀菀嘴里说的好吃的出一份力。李林松一脸乐呵呵的推着石磨，身旁还跟了一个跑空圈的李林桉。而慕容清远则站在一旁，等着李林松推了两圈石磨后才又往着里面添加一勺子切小的红苕块。
    又推了一刻多钟，终于把所有红苕块都磨成了红苕渣，得了李林桉跑来告知磨完了的消息后，莫紫菀拿着一块细棉布就跑了过来，看着连渣带水的一大钵，暗想着这么一大钵，怎么样也能沥出一大碗红苕粉来，道：「清远哥哥，端进灶房就可以虑出红苕粉来了。」
    慕容清远点头，「好，我这就端进去。」
    莫紫菀跟在慕容清远的脚步后，仿佛每走一步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了。不过本也是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午餐肉本就简单，有了红苕粉肯定是没问题的。且不管午餐肉如何，就光是这红苕粉都能卖出很多钱来。
    进到灶房，莫紫菀把手里的细棉布就递给宋南枝，「奶奶，找到了。」
    「好，你去玩吧！」宋南枝接过细棉布就放进了面前的木盆里，打了水把细棉布就是一顿搓洗，洗好后就铺在筲箕里，接着又把木盆里的水端着往院子外的水沟里倒去。
    莫紫菀正是兴趣盎然的时候，又怎舍得离去，仿佛少看一眼就做不成般，「我陪着奶奶。」
    宋南枝也不管她，由着她当自己的小尾巴。再次回到屋里后就把案板上铺好的筲箕放到了木盆上，然后再按着莫紫菀说的一边往筲箕里倒红苕，一边少量的水把磨出来的红苕粉冲入到筲箕下的木盆，小小心心的冲洗一遍后，节约惯了的宋南枝怕红苕粉没有冲干净，又舀水冲了一遍，最后才把没了红苕粉的红苕渣倒入到一旁的木桶里，等着晚上喂猪用。.z.br>
    等了差不多两个钟，等着红苕粉全部沉淀到盆底才把上面的清水给倒出来，最后再是把红苕粉倒入了又折叠了一次的细棉布里，等着把水沥干一些。看着白如雪的红苕粉，宋南枝又问道：「这东西真能让肉变得细嫩？」
    莫紫菀点头，「嗯，可好吃了。」
    宋南枝就这沾了一点苕粉的手，点了一下莫紫菀的额头，「还好吃，你上哪去吃了？我看你是魔怔了。」
    莫紫菀嬉笑道：「梦里吃的，梦里可好吃了！」
    宋南枝笑道：「好，好吃。」一句好吃后又道：「现在又做啥？」
    「舀小半碗红苕粉到肉末里，再打一个鸡蛋，两勺酱油，一些葱姜水，一些盐搅拌均匀。」莫紫菀说着，为了防止以后入锅蒸的时候沾在碗上不好取出，莫紫菀又加了一句，「一会再在碗里刷一点油。」
    宋南枝按照莫紫菀说的一一照办后，直到入锅蒸后，才说道：「这不就是把肉圆子放锅里蒸么？」
    莫紫菀咧嘴笑，还真是有些相似，都是把肉剁成肉末，然后加入调料，一个入水煮，一个上锅蒸。可又因放入的调料比例不一样，做出来的味道又相差甚远，「可我们做出来的又不是圆圆的，是一大块。」
    宋南枝笑说道：「好，那就不叫肉圆子，叫肉块子好了！」
    莫紫菀哑然，这名字可真是贴切，就像自己说的肉饼一样贴切！不过为了自己叫着顺口，也胡扯起来，「肉块子不好听，就叫午餐肉好了，本来就是我们晌午要吃的，叫午餐肉正好。」说出名字来，很是为自己扯出来的歪理感到好笑。
    「午餐肉，亏你想的出来，可现在要等到晚上才吃，我看该叫晚餐肉才对！」宋南枝送了一把柴火到锅里后也跟着胡说起来。
    莫紫菀偏头一想，故作认真的说道：「可现在也没到晚上，还是该叫午餐肉。」
    对她百依百顺的宋南枝哪里会在意这个，不管叫啥都行，不过还是免不了一番逗弄：「」「好，就叫午餐肉，以后谁要是问起这是啥肉来，我们就说是午餐肉，保证他们听了都不晓得这是啥肉。」
    莫紫菀被这突如其来的玩笑逗的又是一怔，不过她是谁？一个四岁的小娃，不要说脸皮厚了，根本就可以做到完全的不要脸，随即高兴的叫道：「好，让他们都不晓得这是啥肉。」真正的做到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而现在尴尬的就是宋南枝，宋南枝对着莫紫菀嗔道：「平时不是很聪明么？咋现在好话赖话都听不出来了！」
    继续保持自己不尴尬的境地，拍着手笑嘻嘻的喊道：「聪明，聪明！我是聪明的小乖乖！」
    在和宋南枝说笑一场后，莫紫菀终是没再继续守在灶房，回到前院抄书去了。
    不过就算回到前院抄书也是一心二用，算着时间，等着蒸了差不多蒸了有三刻钟的时间就放下手里抄书的笔又往着灶房里走去，「奶奶，时间到了。」
    宋南枝停下往灶孔里塞柴火的手，看着欢欢喜喜走过来的小孙女，感觉今天的她才有了小娃子该有的贪吃的样子，一点没觉得她没专心抄书不好，反倒更高兴她现在这个样子，「好，我这就端出来看看。」
    莫紫菀眼巴巴的守着宋南枝把锅里蒸的午餐肉端出来，好不容易才用洗碗的帕子把碗包着端出来，一放到案板上就松开了手，垫着脚看着案板上的碗，很好，成型了的！只要是成型，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接下来就开口味了。
    为了让午餐肉冷得更快一些，宋南枝把帕子抖了抖，散去热后又包着碗把午餐肉倒在了案板上，倒出来时仍然没有散开，还轻弹了一下，一看便知粘性很好，成功的把握性又大了一些。
    宋南枝好笑的看着身前跟着的，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小尾巴，拿了刀切了一小块下来，用手拿起来，凑近嘴边吹了吹就喂到莫紫菀的嘴边：「小馋猫！」
    莫紫菀如愿以偿的吃到了午餐肉，细细的感受着嘴里的味道，比不得上世各大超市卖的一些大牌，但家常味十足，等着以后多做几回，经验足了，口味必然会更好一些，且这里的人没有吃过，就这家常味应该能算是美味了。眯着眼睛说道：「好吃，奶奶也尝尝，和梦里的味道一样！」
    宋南枝其实并不担心不好吃，肉做出来的东西就没有不好吃的，特别是后面想开了，就和做肉圆子一样，只不过这个是蒸着吃的，肉圆子哪有不好吃的？可这会看着做出来的午餐肉，一弹一弹的，才算知道了这个和肉圆子是不一样的。
    肉圆子可做不成这么大一块，下锅时火大了都容易散，更不要说这么大一块了。也切了一块放进嘴里，果然菀菀说的没错，加了红苕粉后是要细嫩滑口一些，一点不像以前做出来的肉圆子那么柴，明明也没有放其他多的调料，可味道也和肉圆子不一样，「这咋和肉圆子的味道不一样呢？」
    莫紫菀还真不晓得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说道：「这个本来就不是肉圆子啊！」回答完后很是觉得自己的回答很完美，不一样的东西，味道当然不一样了。
    宋南枝笑自己白问了，菀菀说的对，本来就不是肉圆子。再说了，就算是一样的菜，做法不一样味道肯定也是不一样的。
    边说着话，宋南枝边又切了六块肉装进碗里，递给莫紫菀，「拿去给你爷和哥哥姐姐们尝一下你做的午餐肉！」
    莫紫菀接过碗后就往前院走去，先是端到莫庭雨面前，「爷爷，午餐肉做好了，好吃！」
    莫庭雨听着这个怪异的名字又笑了起来，「好，爷
    爷也尝尝咱们菀菀梦里做出来的好吃的。」
    尝过味道后的莫庭雨脸上又绽出了笑来，「这个午餐肉真是好吃，比肉圆子好吃多了。」
    莫紫菀喂了莫庭雨后又往着离自己近一点的莫离走去，「莫离姐姐也尝尝。」厚厚的一块送到了莫离嘴边，莫离张嘴就咬住了到嘴边的肉，进到嘴里，眼睛就冒出了光来，「好吃！好吃！」
    随后依次是李林桉和李林松，最后是慕容清远，尝过味道后的慕容清远明显也被嘴里的味道所折服，「这样的美味，怕是整个大丰也只有咱们家才有了！」
    李林松难得的聪明一回，「当然了，别人总不可能知道菀菀做了什么梦！」
    慕容清远一个眼神过去，李林松瞬间低头假装看书起来，哪知慕容清远却说道：「所以才说是只有咱们家才有。」
    李林松再次无语，算了，谁让他读书比自己早！等自己多读些书就能说得过他了。
    比起李林松偶尔还想挣扎着要和慕容清远对上那么几句，李林桉就纯粹很多，比如现在就只管着想要吃，「我还要，我还要。」李林桉吃完后叫起来。
    莫紫菀守在灶房里已经吃了好几块，加上在前世时，这本也不是什么难吃到的稀罕物，听到李林桉的叫声后，就把碗里还剩的一块直接又给李林桉送到嘴边，「吃了要乖乖的读书，不然以后再煮好吃的就不给你吃了。」
    有吃的，李林桉是说啥听啥，不管人家说什么，他都只管着答应，「嗯，我认真读书。」
    看着大家喜欢的样子，莫紫菀觉得在县城里支个小摊买，应该是有人来买，满怀信心的转身回到灶房里，看着宋南枝又切了一盘，这一盘可不只是几块，满满的一盘子，「走吧，给你干娘端一盘去，顺便把刀给还回去。」
    莫紫菀点头，「嗯，我和奶奶一起去找干娘。」
    来到韩家，依然是人未到，声先到，俞思莲出来看着宋南枝也来了，招呼道：「婶子来了。」看着她手上端着的盘子后又调笑起来，「婶子端的可是菀菀说的肉饼！」
    宋南枝还不知道肉饼这个名字，「咋又叫肉饼了？不是叫午餐肉么？」
    俞思莲先接过菜刀，听到这个名字后，噗呲一声笑，「咋又叫这么个名字？」
    宋南枝也忍不住的笑起来，「晌午煮的肉就叫午餐肉！」
    和宋南枝想的一样，俞思莲边笑边说道：「那晚上煮的，不得叫晚餐肉了？」
    莫紫菀难得的被两人笑的不好意思起来，走到俞思莲身边抱着她的另一只手又撒起娇来，「干娘笑话我，干娘坏。」
    俞思莲止住笑来，「好好好，我不笑了。」随后还又念了道：「午餐肉，午餐肉，不笑了，不笑了。」说是不笑，可嘴边的笑却是一点都没少。
    等到俞思莲尝了一块她笑的午餐肉后，总算是止住了笑，「咱们菀菀这午餐肉比那些酒楼里的珍馐佳肴都还要好吃。」

 114 思如泉涌

    家里人说好吃时，莫紫菀觉得支个小摊挣些小钱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俞思莲的话后，她瞬间觉得不一定要支个小摊卖，也能和县里的各大酒楼合作，但前提是酒楼得先知道，并认可午餐肉才行。略一思索，还是觉得先支个小摊，先把午餐肉推广出来。
    从韩家回来后给村里娃上课的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用还剩不多的时间把昨日下半晌布置的作业给几人改了。等到上课时，仍然是先把上半晌布置的作业先收上来，接着再是把改的作业发到几人手上，并开始评讲作业进行温故，作业评讲时重在讲解作业中几人出错的题上，并把作答不完整的题一一再进行强调，以保证每人都能把她所教的弄懂。
    作业评讲完后又开始讲起了新课程来，课后少不了的又布置了一些作业，布置完作业后又说道：「各位同学，回去和家里父母商量一下，要是条件允许的话，可以买上一块墨和一个砚池在家，方便你们写字，练字用，要是暂时不方便买的，也没关系，还是用炭笔。」若是可以她还是希望他们能写得出一手漂亮的好字，以后若有可能参加科举，也才不至于被字所影响。
    参加科举啊！这怕是村里人遥不可及的梦！
    看向眼前的娃们，没一个人穿的衣衫是补重补丁的，一年到头怕也是难得有一件新衣裳穿，就算是李大岗家，全家都宠着他，他穿的也照样是带着补丁的衣衫。
    再想想，若不是自己免费教他们，他们也不会来找自己学认字读书，连送去学堂读书的钱都没有，又怎会有能力去走一条没能力走的路？不要送去学堂，自己免费教，偌大的一个村子也才只有六个人来，虽说其中有一部分人是不信任自己，但其中必也不乏有家长想让娃帮着家里做事，多一个劳力，家里也好多一分收入。
    说到底都是穷的原因，还是得有钱才行。往好了想，万一他们中有人成绩优异的，能沿着读书这条路走到这个世界的金字塔顶端去，可却因为没钱而不得不停下脚步，这得多遗憾！作为老师，自然是最是见不得这样的事发生。
    莫紫菀挥手让几人回去后，就开始思索起赚钱的事来！捋了捋自己现在正在用的法子，抄书第一个被排除。再是采药，采药虽能挣些，但全村人都出动采药，山上的药有限，就算是走远一点，采药也不是一个稳定的收入。
    排除了前两个，便就想到午餐肉来，村里人都去卖午餐肉肯定也不现实，县城就那么点大，两三个人卖还能都挣着钱，但要是多了，怕是都挣不到。
    除非，午餐肉能供应到各大酒楼，不只是自己所在的这个县城，隔壁临县，甚至是京城的各大酒楼都能用上午餐肉，到时还怕不能让一个村子富裕起来吗？不光是午餐肉，还有红苕粉能带动起来的产业，光是红苕粉能让肉质变得细嫩就能让酒楼争抢，谁家不想自己的炒出来的肉更细嫩爽口？现代酒楼都少不了的，更何况是物质匮乏的古代，不但酒楼，但凡有些小钱的人家，谁还不讲究些吃喝，能吃味美的，谁还愿意吃味差的？
    且红苕粉还能做出红苕粉丝出来，红苕粉丝可炒可炖。想到红苕粉丝的做法，莫紫菀不由的吞起了口水来，好想现在就吃上一热腾腾，酸辣可口的肥肠酸辣粉。
    经此一想，莫紫菀又觉得自己的小吃摊还可以再加上酸辣粉这一道菜，等等，不只是酸辣粉，还有红苕凉粉，想到红苕粉又能衍生出许多的食品出来后，不觉的笑了起来，红苕还真是个好东西。
    怀揣美好的想法，莫紫菀晚上吃着午餐肉时都觉比晌午吃时更加的味美好吃。又吃了一块后，莫紫菀说道：「奶奶，午餐肉这么好吃，不如我们去县城里摆个小吃摊卖午餐肉吧！」
    宋南枝从没想过做生意，突然被说起来，宋南枝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做生意哪有那么简单
    ？」
    莫紫菀头一歪道：「比种地还难吗？」
    宋南枝回道：「那倒不是，咱们从来没做过生意，也不懂咋做啊？」
    莫紫菀又道：「这个简单，明日咱们就去县里转转，先找个位置摆摊，再多买些肉回来，多做些午餐肉出来，咱们拿去县里买上几回就懂了。」
    不只是宋南枝犹豫的很，就是莫庭雨也没有马上就定了下来，道：「这肉可不是便宜的东西，要搁以前，咱们就是一个月也不见得能沾上一点荤，要是拿去县里卖，没人买咋办？」
    莫紫菀丝毫不觉这些是问题，世上有穷人，可也有富人，更何况午餐肉并不是多贵重的东西，只要价格合理公道，就不愁卖不出去，接着道：「爷爷，咱们村子里的人虽然很少吃肉，但是县里的有钱人可是天天都要吃肉，不然范多多他爹咋能把肉卖出去？」
    说完肉铺，又神秘秘的说道：「而且啊，一斤肉做出来的午餐肉可不止一斤，咱们就算是卖的便宜些也不会亏本。」
    这时慕容清远说道：「爷爷奶奶，不如我们先试试，先少卖点，如果实在卖不出去，就拿回来吃，咱们人多，也不怕吃不完。」
    莫紫菀紧跟慕容清远的话，「清远哥哥说的对，实在卖不完我们就拿回来吃，但是我相信我们肯定能卖出去。」先品尝，觉得好吃再卖，卖的时候还可以来个开张大优惠……总之，就凭着现代那些促销手段，肯定不愁卖。
    听着先试试，莫庭雨最先动心，可又想着地里家里的活都落在老婆子身上，要是再做生意，就更忙不过来了，「可咱们家里就你奶奶，怕是也照应不过来！」
    慕容清远又说道：「爷爷放心，奶奶就只帮忙做下午餐肉，我们去县里卖，账我也会算，肯定不会亏，又有韩叔叔，还有刘大夫，谢伯伯在县城里，也不怕有人会来欺负我们。」
    宋南枝马上摇头，不同意道：「这咋行，你们都是小娃！」
    慕容清远又道：「奶奶你忘了，我以前就是在县里住的，县里我熟悉的很。」
    宋南枝并没有因他的话就放心，「那哪能一样。」
    为了能出摊，莫紫菀也是使尽了全身解数，「我们就先试试，也不用准备很多，先准备五斤肉的，卖不出去就回来。」至于摊位就更没啥难的了，一个背篓，再加一个竹编的簸箕放在背篼上当桌面，桌面上再摆上一个盘子和一个碗，碗里装一些小块的午餐肉，再削上一把竹签让人尝味道，尝了好就买盘子里的肉，生意不就做起来了？
    宋南枝一听五斤肉，又是一顿舍不得，五斤肉可不得花上一百多文！这要是卖不出去，自己一家人也是吃不完的！「会不会太多了点？」
    莫紫菀见她又换到多少上来纠结，果断的减少一斤，「那就四斤肉，不能再少了，再少还没开始卖就没了！」
    宋南枝一听这话又是一愣，这咋像是已经决定要去县里摆摊卖了呢？转头看向莫庭雨，看他是什么意思？
    莫紫菀也看向莫庭雨，又使出了百事百应的撒娇手段来，「爷爷，我要去，就让我们先去试试嘛！」
    莫庭雨马上缴械投降，「这段时间也不是多忙，你就先少做一点去试试，万一成了，咱们家也多一个收入，不成也没啥，家里这么多娃，还怕吃不完几斤肉。」
    莫紫菀马上又转头看向宋南枝，一样的撒娇喊道：「奶奶！」
    宋南枝也只得应道：「好好好，先试试。」
    莫紫菀再跟进一步，「那明早我们就去县里买肉回来，先买四斤肉。」
    宋南枝嗔道：「就你最急。」
    莫紫菀傻呵呵道：「爷爷不常说趁热打铁么！」
    两人傻眼，两人这会也觉得
    昨晚李有材他们来家里说的没错，这读了书后说话就是要比他们更会说些，不但会说，还说的更溜，反正他们是说不过。都已经同意了的事，早做晚做都一样，「明天要是没啥忙的就先把这件办了，也免得他们天天惦记着。」
    宋南枝也依着道：「办，办，办，明天我就去县里买肉回来总可以了吧！」
    莫紫菀笑得更加灿烂，「可以可以，奶奶最好了，爷爷最好了！」
    为了明日能做出午餐肉来，这一晚，大家都为着明天做准备，宋南枝洗碗的时候莫离就和李林松洗着红苕，慕容清远则把洗好的红苕切着小块，莫紫菀和莫庭雨也没闲着，莫紫菀带着李林桉玩着，莫庭雨则坐在椅子上削着明天要用到的试吃竹签。
    等着宋南枝洗好碗筷，又把猪喂了后就接过了慕容清远手里的刀切起来红苕来，而慕容清远则掌着一盏灯，又把李林松拉上，「我们去磨苕粉，不然明天怕来不及。」
    人多力量大，加之量并不大，不到一个时辰左右，几人就把明天要用到的苕粉给磨了出来。
    第二日一早，宋南枝起来收拾了一下，交代了莫离把饭煮上后背上一个背篓就往着县城里走去。
    县城不远，宋南枝也没去别家买，仍然去往常常去的肉摊买肉，肉摊老板见着宋南枝来，马上一脸笑的招呼道：「婶子今儿咋这么早就来了？」
    宋南枝也是笑脸相迎，「一会还有其他事，就来的早些，今天这肉咋卖的？」
    肉摊老板笑盈盈，「开张生意，你又是老客户了，肯定给你算便宜些，老嫂子你先看看你要哪一块？」
    宋南枝挑挑选选后，指着一块七分瘦，三分肥的肉问道：「这块咋卖的？」
    肉摊老板说道：「这块肉就算婶子十八文一斤。」说完还有补充道：「婶子要是卖的多，我就再给婶子送一块大骨头回去熬汤喝。」
    宋南枝看了一下剔的干干净净的骨头，还想着再讲下价，「你再便宜点，我就多买些。」
    肉摊老板陪着笑脸道：「要是能再少，我肯定不会不让着些婶子的。」
    宋南枝这段时间也算是常买肉了，对肉的价格也清楚的很，知道这个点的肉是下半晌没法比的，也就不再和他多讲，「给我割上四斤，可要把骨头给我添上。」
    肉摊老板笑呵呵的应道：「婶子放心，我肯定给您添上。」
    肉买好后装进背上的背篓，又往着杂货铺子里去买了些盐和酱油，眼看着就花了一百多文钱，宋南枝可心疼了，往常用的少的时候还能给家里娃带一包糖果啥的回去尝尝，现在只想着早些回去。.z.br>
    本就不远，来回一趟也就才花了半个多时辰，到家莫离也才把饭做好一会，见着宋南枝回来，除了莫庭雨走不动，家里的娃全都一脸兴奋的冲到宋南枝身边，「奶奶回来了！」「奶奶可买好了？」
    不要说娃们一脸的激动，就是莫庭雨也都盼着。

 115 摆摊

    莫庭雨拄着拐杖倚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宋南枝，「回来了！」
    宋南枝含笑的看着莫庭雨，「回来了。」随后又看向围过来的娃们说笑道：「我是看明白了，咱们家里的娃一个个都是都是闲不住的，也好，你们都做完了，我们两个老的就享清福了。」
    莫紫菀第一个高兴的叫起来，「爷爷奶奶享清福，享清福。」
    莫离也跟着说道：「爷爷奶奶歇着，我们来做，我会做了。」
    莫离这一说，莫紫菀忽觉自己喊得有些傻！
    宋南枝笑道：「好，我就歇着。」
    把背篓背到灶房后，又从里面把肉和调料拿了出来，随后洗净了手，对着跟进来要帮忙的莫紫菀和莫离道：「走吧，先去吃饭，吃了饭再来弄。」
    早饭简单，红苕粥，和小半碗辣椒油拌过的泡萝卜，以及每人一个鸡蛋，大家有说有笑，差不多一刻钟就吃完早饭。
    吃过饭后，莫庭雨对着宋南枝说道：「一会你拿两条板凳到后院，再把菜板放到板凳上，我来剁肉。」
    宋南枝想着他的腿，「你腿又不方便……」
    话还没说完，莫庭雨就接着说道：「我在这屋里坐和去院子里坐有啥区别，把我这个小板凳抬过去，想垫着的时候就垫着，也不费劲。」
    宋南枝一想也可以，「也好，你先把肉剁了，我去把胡萝卜下种了，下了种回来估计你也剁的差不多了。」只一小块地，估计半个时辰就能弄好，回来正好可以把先剁出来调料上锅蒸，说完又对着屋里的这一群娃道：「有你们爷剁肉，你们只管好好读你们的书。」之前嘴上说是要让自己享清福，可到头来却是害怕耽误他们读书。
    慕容清远道：「奶奶我会用刀了，不用爷爷剁肉，我来剁肉，让爷爷好好休息。」
    莫庭雨道：「不行，我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坐，你读你的书，过些日子去书院才能跟得上。」
    慕容清远道：「我去书院还早，也不差这一天。」
    「不早了，你韩叔叔打算过些日子就带春霖和菀菀一起去书院，我和你奶就想着你也一起去，趁现在还在家里，你多看看你的书，要是有啥不懂的，等你韩叔叔回来了，你就去问，别去了书院你跟不上。」莫庭雨把准备送他去书院的打算说了出来。
    慕容清远一听要送自己去书院，意外道：「可我还没把书抄完，钱还没挣着呢！」
    宋南枝嗔道：「这不是要做生意了么，咱们家生意做起来不就能挣着钱了。」
    莫紫菀是晓得自己家现在有多少钱的，当然是同意送慕容清远去书院的，道：「我要和清远哥哥一起去书院。」说完还绕到慕容清远身边拉着他的手，「清远哥哥，我们一起去书院。」
    慕容清远还想坚持自己之前的想法，「要是我们都去了，还怎么教李林子他们读书？我晚些去也可以。」
    「也不是没有时间，下学回家也是可以教他们的，还有休沐的时候也是可以教。」莫紫菀说道，「清远哥哥早些去学院读书，以后也能多教些林子哥哥他们。」
    慕容清远也不再多作推辞，又不是马上就去，现在已经抄完了一半论语，再过几日，就能抄，也能换回二两银子，要是时间够就再多抄一本，有了四两银子，去学堂的学费也是够的，「好，我们一起去，以后就辛苦爷爷奶奶了。」
    宋南枝又嗔道：「你这孩子，一家人说啥辛苦不辛苦的。」
    宋南枝说完话就往着灶房里走去，先把碗洗了再出门去。
    莫紫菀也没去灶房，准备等着肉剁好后再去，对着李林松和莫离招呼道：「去读书吧，边读边理解文章，一会我要是抽问还又回答不出来的，就罚今日不准和我们去县
    里卖午餐肉。」
    这个罚可比往日罚他们抄书重多了，两人一听马上回屋拿书出来读，同时还把柴火棍做的炭笔捏在了手上，准备一会勾画出自己不会的。
    每日给村里的娃上完课后，莫紫菀会再给两人多上一会，时间也不长，一刻钟的时间，提前把下一节课的文章领着他们读一遍，大致的意思也会提一点，但是更多的是让他们自己在去领会。
    这会两人听了要抽他们回答问题，还说了回答不出来就不让他们去县城，这咋行，从昨晚就盼到今天，就等着去县城卖午餐肉，于是两人拿出了以往从没有过的认真来读昨日预习的书。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人终于在上半晌莫紫菀抽问的时候回答了出来，课一结束后，几人就迫不及待的跟着宋南枝往县里赶去，来到县城的宋南枝根本不知道要往哪去摆摊，莫紫菀见状忙道：「奶奶我们先找一家卖卤菜的摊位挨着摆摊试试。」
    宋南枝本就没有主意，听了她的话就同意了下来，「也好，都是买肉的，挨着也能好卖些。」说完后又觉得不对，「人家怕是会觉得咱们抢了他们的生意，不让咱们去挨着！」
    宋南枝的话也给莫紫菀提了个醒，这可不是在现代，且自己家没权没势，又是老弱，人家真不让自己挨着，怕自己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我们就去找个卖菜的挨着，这样就不会抢人生意了。」
    随后几人便往着卖菜的摊位走去，选了一处干净的地后宋南枝就把背篓放了下来，随后还对着一旁卖菜的老妇人招呼道：「老姐姐，这处没人吧？」
    卖菜的是一名老妇人，身前摆着的是一堆堆打理的齐齐整整，干干净净的青绿的蔬菜，在蔬菜的旁边还放着一篮子白净的鸡蛋，就连鸡蛋都码的齐齐整整，再一看老妇人，身上的衣衫虽破旧，但也干干净净，一看就是个爱干净的人。
    见着宋南枝问来，老妇人也是面带笑的回道：「没人。」
    宋南枝接着又道：「家里做了点吃食拿来买，老姐姐诶这处没人，我就挨着老姐姐你一同做个小买卖。」
    老妇人道：「这地宽着，你随便摆。」
    宋南枝道谢后就把盖在背篓上的簸箕翻了过来，慕容清远忙过来把簸箕接过来自己端着，等着宋南枝把背篓里准备好的午餐肉拿出来，一碗切成块的午餐肉，以及一个空盘子，还有不少的竹签，空盘子摆放好后又拿了一块在家分好的午餐肉出来。Z.br>
    一一摆好后就开始等着生意上门，摆好后，莫紫菀就拿了一根竹签，然后又往着碗里插去，串了有三块午餐肉后迈着小短腿就往卖菜的老妇人走去，至老妇人身前后，甜甜的喊道：「老奶奶，这是我奶奶做的好吃的，叫午餐肉，给你尝尝，多谢你让我们挨着你卖。」
    老妇人忙摆手道：「我可多谢你这小娃了，不过这地方也不是我的，快把这拿回去，一会好卖钱。」
    宋南枝笑道：「老姐姐，你快接着尝尝吧，这本就是拿来给大家长的尝的。」
    老妇人听了这话也就接了过来，「那我就厚脸皮接了，多谢了。」随后又问莫紫菀道：「娃娃，你刚说这是啥肉？」
    「午餐肉！」莫紫菀脆声应道。
    宋南枝看了一眼莫紫菀，又解释道：「在家里琢磨了这个吃食，用肉做的，晌午的时候做出来的，我这孙女调皮，非要叫午餐肉，这不就依了她叫这个怪名字。」
    老妇人一脸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女娃，娃长得白白净净，又收拾的干干净净，看着就叫人喜欢，「这名字也好，听了就叫人明白。」随后吃了一块肉在嘴里，吃后马上夸赞道：「软软糯糯的怪好吃的。」不过后面的两小块倒是没舍得吃，趁着有人来问菜的时候悄悄拿
    了片菜叶子把肉包了起来放在身后的背篓里。
    老妇人身前有人来买菜，便也有了人上前来询问宋南枝他们的午餐肉，有人询问的时候，莫紫菀就主动的拿了竹签插了午餐肉给他们尝，只是尝了好几人都没人买，本来出来的就晚，眼看着马上晌午了还没一个人来买，宋南枝不由的有些着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莫紫菀也着急，想着今日要是卖不出去，爷爷和奶奶后面肯定就不会同意再出来卖了，看着来来往往行走的人，人虽多，可却没几人停留到自己摊位前来，看来只有使出揽客这一招了，前世各店铺门口不就是放着大喇叭吆喝着，或是放着音乐招揽客户么！自己也能揽些客人来嘛！
    想着要主动招揽客人后，莫紫菀就把眼光放在了莫离，李林松，李林桉，还有慕容清远身上，暗戳戳的想着就让他们先喊吧！随后把几人叫在一起，「咱们来了差不多两刻钟了，也还没卖出去一块，我们得想法子才能卖出去。」
    李林松看着莫紫菀问道：「你想到啥好法子了？」
    莫紫菀眨了一下眼，「当然想到了，咱们喊几声，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的午餐肉，就有人来买了。」
    李林松：「咋喊？」
    莫紫菀回道：「软糯好吃的午餐肉，免费试吃，大家快来尝尝！」
    说完对着李林松又继续道：「大哥，你快试试！」
    李林松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喊真的能行吗？」
    莫紫菀不回反问：「大哥以后还想不想来县里了？想的话就喊了试试，要是我们不努力把今天的午餐肉卖出去，以后怕是没有机会来了，奶奶肯定不会再做午餐肉让我们来买了。你先喊，莫离姐姐也要喊，一会我们一起喊，喊几声肯定有人来卖的。」
    李林松一想着以后没机会来县里玩了，马上就吆喝起来，「软糯好吃的午餐肉，好吃的很，大家快来尝尝，免费吃了。」
    第一声都吼了，第二声就更没有不好意思了，一声大过一声的喊起来，李林松喊起来后，莫离根本不用莫紫菀招呼就跟着喊起来，李林桉为了好玩也跟着吆喝起来，看着他们吆喝起来，其实已经够了，可她看着慕容清远完全没有意思喊，故意问道：「清远哥哥怎么不喊？」
    慕容清远道：「有他们喊就够了。」
    三娃喊了几嗓子后果然有人上前来问，宋南枝马上招呼了起来，又有莫紫菀拉着竹签送上串上去的午餐肉，在客人吃的时候，还不忘介绍起来午餐肉来，客人尝着嘴里的味，又听着莫紫菀嘴里介绍，当然介绍也是挑着介绍的，只说了把肉剁碎了做成的，其他的她一个小娃肯定是不知道的，有人听后就问道：「这肉咋做成这样软糯不散的？」
    宋南枝笑回道：「娘家兄弟给的调料做出来的，让我做个小买卖补贴下家里，好供这几个娃。」
    宋南枝本是对边扯一个借口说，哪晓得围过来尝午餐肉的人就听进去了，这不就有人问起了，「咋让你一个老年人来养家，娃他们爹娘做啥去了？」
    宋南枝叹了一口气，指着身旁的莫紫菀和慕容清远道：「走了哦！只留我们两个老的带着他们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无奈。

 116 吆喝揽客

    宋南枝的话多少让尝着的客人们升起了一些怜悯来，加之尝后味道又好，看着背篓上的簸箕，一切又打理的干干净净，也就有人想买上一块回家去给家里人尝尝，一个挽着一个篮子的妇人在尝了一块午餐肉后说道：「给我来一块。」
    宋南枝高高兴兴的从背篓里拿出一块用白菜包裹的好好的午餐肉来，递向妇人：「这菜我都是洗的干干净净的才包的。」
    妇人从荷包里拿出两串铜钱来递给宋南枝，「看的出来，婶子是个讲究的。」
    有了第一个人，就有第二人。加上三个娃还在不停的喊着，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宋南枝的背篓面前就一直没有断过人，一直围着满满的一圈人。.z.br>
    人一多，碗里用来免费品尝的小块午餐肉很快就见了底，不过好在做的午餐肉本就不多，四斤肉做了六斤多的午餐肉出来，划成了半斤一块的量，也就十二块，一块二十文钱。
    二十文半斤肉虽不算便宜，但县城里不缺有钱人，加上三个喇叭喊过来的人多，不到两刻钟午餐肉也就都卖了出去。
    等着最后一块都被人卖走后，守在背篓旁的三人脸上都浮起笑来，特别是宋南枝脸上的褶子都加深了不少，不用担心卖不出去了，招呼着李林松三人过来，「林松，莫离快带桉桉回来了，咱们卖完了，走回家了。」
    三人一听卖完了，转身就往回跑了过来，李林松问道：「咋这么快就卖完了？」
    宋南枝笑道：「难道你还想多喊一会？」
    李林松倒是喊得兴奋，「我们明天又来喊！」
    慕容清远也是一阵笑，「那你回去读书时可得多认真些，不然可是来不到的。」
    李林松答应的高兴，只要能让他来，肯定认真读书，「好，我肯定认真读书。」
    莫离也不甘落后，「我也要来。」
    宋南枝一脸的笑，娃们这么听话，那有不同意的，「来，都来！」
    莫紫菀顺势就接话道：「那我们快去买肉，不然一会肉卖完了。」
    宋南枝之前担心午餐肉卖不出去，可现在完全不用再担心，今天不但一会就把午餐肉卖完了，而且卖完了都还有想要买的人，可惜就是没有了，不然还能多卖些，这是又后悔去来没多做一点。当然，对后面来想买又没买到的人，宋南枝也是一脸的笑，客气的请人明早再来，并说还是在这个地方。
    连明天的生意都有了，宋南枝买肉当然得积极了，马上应道：「好，咱们这就去买肉，肉买了，再给你们买一包糖回去吃。」昨天就想买的，只是昨天用了差不多一百文钱，有些舍不得，今天赚了钱，当然要给娃们买糖吃了。
    宋南枝把碗和盘子，还有剩下的竹签都放回到背篓里面，接着又把簸箕盖在了背篓上，一手提起来就背在了背上，转身对着卖菜的老妇人又招呼道：「老姐姐，对不住了，今日吵着你了！」
    老妇人也是个好相处的，笑眯眯的说道：「可别这么说，几个娃儿把人喊过来，我这菜跟着卖了好些出去，我巴不得他们再叫上一会。」
    宋南枝见她好相处，又说道：「老姐姐要是这样想，明天我们可还挨着一处一起卖，也要都热闹一些。」
    老妇人点头，「那好，我来的早，明天我给你们把位置占着。」
    宋南枝忙谢道：「那太好了，多谢老姐姐你了。」
    和老妇人说完话后宋南枝便带着五个娃往着卖肉的摊子走去，还是往常去的那家。肉摊老板见着宋南枝走了过来，想着他们昨天才买了几斤肉，今天怕是不会卖，但都是熟人了，肉摊老板脸上挂着笑就招呼起来：「婶子这是带娃们出来溜达来了？」
    宋南枝走到肉摊前，「娃们
    好久没来县里玩了，今天带他们出来走走。」随后又说道：「你这生意好啊，肉都卖了一多半了。」
    肉摊老板笑道：「凑合着，以后还请婶子多照顾些我这小生意！」
    宋南枝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道：「你给我算便宜些，我天天来照顾你都行。」
    肉摊老板听她这话，也没把她的话多当真，看着她也不像是有钱人，这话一听就是和自己说的玩笑话，也就笑着应道：「婶子放心，您来，我肯定给您算便宜些。」
    宋南枝又接着下去，「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准备再买几斤肉，你给算个啥价格？」
    肉摊老板听了宋南枝的话倒是有些意外了，昨天才买了四斤肉，就算有这几个娃，可四斤肉也不少了。肉摊老板又把宋南枝和几个娃看了一眼，但是从衣衫上看，他们确实算不上有钱人，可这天天吃肉，怕是家里没些银钱也不敢天天吃，不过人家怎么过日子是人家的事，仍是一脸笑的说道：「婶子今天打算买好多？」
    宋南枝指着两大块足足有十来斤的肉说道：「这两块我都要，这又是下半晌，你可得给我算便宜些。」
    肉摊老板也是个实诚人，道：「婶子买这么多肉我肯定要给婶子算便宜些，但这两大块肉怎么也有十来斤，婶子买这么多回去怕是家里有啥喜事？」
    宋南枝也没打算瞒着，要是合适以后就固定在他这买肉也方便，道：「也不是啥多大的喜事，我这不是做了点吃食，每天要用上一些肉，这不就来找老板你了，不然这肉我们可不敢天天这么买来吃。」
    肉摊老板没想到以前只敢割上一小块肉的她，现在倒还成了自己的大主顾，道：「婶子开门做生意，我先给婶子道喜了，今儿这肉个婶子算十五文一斤，以后婶子还是像今日这样买，就按十六文一斤算，婶子你看如何？」
    能在眼前这家买肉，都是宋南枝把整个县城逛遍之后选的，这家老板和气，以往从没有瞧不起她只买一小块肉，不管多少都是客客气气的，价格也公道些，肉摊老板说出价格后，宋南枝想着自己买的多，以后要是生意好，还会买的更多，所以还是又多说了一句，「我要的肉都是没啥油水的肉，一次又买的多，往后怕是还会再多些，这价格上你再给便宜些。」
    肉摊老板道：「婶子是实诚人，我也不是那女干猾的人，这个价格我也就只赚婶子两三文钱。」
    宋南枝见他价格上不少了，也就没在多讲，道：「那你把肉秤下，看下有好多？」
    肉摊老板听后麻利的拿起秤来，两块肉用秤钩钩在一起，慢慢挪动着秤砣，直至秤杆尾端高高翘起，但又倔强着不让自己继续往上翘去。这时肉摊老板才把高高翘起的秤杆往宋南枝面前送去，「婶子，十二斤二两，算你十二斤整，多的二两也算我给婶子的道喜。」
    宋南枝欢欢喜喜的接过肉来，心里还没来得及把该给的钱算出来，莫紫菀就说了出来，「奶奶，十二斤肉一共一百八十文，你给叔叔数十八串铜钱就好了。」
    宋南枝当然相信自己的孙女，不过还是看向肉摊的老板，「老板你看看是不是一百八十文？」
    肉摊老板一阵诧异，点头应道：「对，就是一百八十文。」随后又看向莫紫菀，「婶子，怪不得你疼你这小孙女，要是我闺女有你这孙女聪明，我也是她要啥我给啥了。」
    宋南枝毫不掩饰的笑爬上了嘴角来，也跟着夸道：「她就是喜欢读书。」说着话的时候就把刚刚卖午餐肉收的铜板数了十八串出来递向肉摊老板，「你数数。」
    六斤午餐肉切成了十二块，每块二十文钱，一共卖了二百四十文钱，除去七十二文的买肉的成本都赚了一百六十八文，再减去调料和苕粉的花销，估算二十文，也还剩将近一百五十文。
    莫紫菀在家时就算好了账，没办法，太少了，一下就能算出来。看着宋南枝又给出的一百八十文钱，都不用算，要是少买两斤肉，光是赚的钱都够买肉了，看来这小生意还是很可观，不但可观，最主要的是这生意没花费啥时间，想着今天回去就能把午餐肉给做好，明天一大早就能来县里买，到时还是把李林松和莫离这两个喇叭带上，也好早点卖完回家。
    买完肉，宋南枝又去了糕点铺，买了一包桂花糖。糖买好后就拿给慕容清远，「清远你拿着，和弟弟妹妹们分着吃。」
    慕容清远接过糖来，打开系着的绳子，从里面拿出一块来先给宋南枝喂去，道：「奶奶你先吃一块。」
    光是看着递到眼前来的糖，宋南枝的心都已经甜的如喝了蜜一般，但想着把糖留给娃们吃，把头偏向一边，「清远乖，你们吃，奶奶不爱吃甜的。」
    慕容清远听着宋南枝如逗小娃般一样对自己说着话，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心里却又很喜欢她这样对自己说话，「奶奶不吃，我们也不吃。」
    莫紫菀本是和李林桉走一起，听了宋南枝的话上前就拉着她的手摇道：「奶奶吃，奶奶吃了我们才吃，不然我们都不吃。」
    莫离本就拉着宋南枝一起走，这会也跟着说道：「奶奶不吃，我也不吃。」说完还抬头看向宋南枝。
    不过李林松却是另一种劝法，叫道：「宋奶奶快吃，吃了才有力气多做些午餐肉，不然这个多肉可没力气剁了。」
    李林桉看着有糖吃了，跟在慕容清远身前眼巴巴的看着他手里的糖，虽还没出声要糖吃，可黑亮的眼里全是渴望。
    宋南枝见着几个娃架势，只得接过了慕容清远手里的糖喂进嘴里，「好了，我吃了。你们也快吃，先给桉桉吃一块，今日他可是也出了力了。」
    「好。」慕容清远应者就从手里的糖包里又拿出了一颗来喂进李林桉的嘴里，不过还是又说了一句，「先吃一块，一会回去再吃。」
    李林桉张口接过嘴边的桂花糖，包在嘴里含着，听话又满足的应道：「嗯。」
    随后慕容清远又拿了糖出来，接着给莫紫菀喂了一块，之后再是莫离和李林松，喂完后大家后才又给自己拿了一块喂进嘴里，「剩下的先收着，等回去了再吃。」
    买了糖后，宋南枝也就不再耽误了，这会已是晌午，娃们都还饿着肚子，想着早点回去做饭给他们吃，「走回家了。」
    莫紫菀道：「奶奶，咱们还忘了买一样东西。」
    「啥？」宋南枝把午餐肉要用的调料都想了一遍，虽说今天又买了肉，但是昨天买的盐和酱油都还够用，家里苕粉也还有剩，实在是想不起还差啥。
    莫紫菀道：「奶奶，咱们家里就一把菜刀，现在要剁的肉多了起来，又还要切红苕，只有一把刀肯定是不够用的，咱们得再添把菜刀才行。」

 117 美梦计划

    宋南枝也是想着要买一把菜刀，可一把菜刀要一百多文钱，这可是大价钱。今天虽然赚了点钱，可又买了十多斤肉，赚的钱还没捂热一下又全部用出去完了，再要拿一百多文出来买刀，宋南枝想想都心痛，于是就想着今天暂时先不买，要买也再过两天，等多赚些钱后再买也不迟，「昨天磨得红苕粉都还有剩，估计也能够的上今天用，红苕今天暂时不着急切，先回去把肉给剁出来，肉也不多，一会也就剁好了，等肉剁好了再切些红苕，也就用的过来了，过两天再卖菜刀。」
    听了宋南枝把菜刀的用处安排的明明白白，莫紫菀也只能在心底一声叹，知道她是舍不得，不过也正如她安排一样，今天只用剁肉，时间又充足，等肉剁完了再切红苕也是可以的，一把刀也是够用，也就笑眯眯的应道：「嗯，过两天再买刀，奶奶到时可记着买。」
    「记着的，记着的。」宋南枝道。
    莫庭雨早就望着院子外的路上了，不但望着还一直坐在屋前的门槛处等着。坐在门口等了差不多一刻钟了，终于听着点声响了。
    远远的听着声音后莫庭雨就拿了身旁放着的拐杖慢慢的撑起了自己就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又拄着拐杖往外走了几步，好在也没让他再多等，又站了一小会后就看见宋南枝带着几个娃走了回来。难掩激动的心思，可又怕没卖出去，又有些不敢直接问，怕老婆子和娃们不高兴，只说道：「我就想着你们也应该快回来了。」肉又不多，想着他们不会耽误多久。随后又道：「饭我都做好了，快洗手吃饭。」
    宋南枝带着几个娃出门时已经快晌午了，想着他们回来怕是都过了饭点，肚子肯定很饿，他就撑着拐杖去了灶房里煮饭，等他们回来就能吃上饭，也免得等着老婆子回来才煮，他们又得多等上一段时间。
    宋南枝听他说把饭都做好了，责怪道：「你腿又不好，还做啥饭，我们回来自己煮不是一样的么。」
    莫庭雨笑道：「做饭又不是啥重活，就是换个地方坐着，我拿了一个板凳垫着腿坐。」
    饭都做好了，宋南枝也就不多说啥了，也是晌午了，娃们肚子也饿了，说完就看向一旁一路上都蹦蹦跳跳玩个不停的李林桉，不是捡石头玩，就是扯一把草在手上玩，总之是一刻也不的闲，「桉桉，快点跟你大哥他们去洗手，马上就吃饭了。」后又对着李林松道：「快带弟弟去洗手，洗了就吃饭了。」
    说是让几个娃去洗手，自己也一样往着灶房里去，准备把背篓里的肉放灶房里等吃了饭再来收拾，到了灶房，放好了肉的宋南枝把手洗了后拿了案板上的碗就去舀饭。
    饭还是稀饭，不过莫庭雨炒了一个白菜下饭。舀好后就喊道：「来端饭吃了。」一声喊后，除了李林桉和莫紫菀没有来端，其他三个都来端了。莫紫菀和李林桉两人虽然没有端饭，但他们的饭都是慕容清远和李林松，莫离三人端的，包括莫庭雨的饭。
    饭菜上桌后，莫庭雨才问道：「我还以为你们还要一会才能回来，没想到回来的这么快。」
    宋南枝端起碗，喝了一口稀粥才说道：「咱们的午餐肉太好吃了，一会就卖完了，后面还有人想买，可惜买完了，我让他明天再来，早知道今早上我就多买些肉了。」
    从宋南枝带着几个娃往县城里去，他就一直在想着能不能买出去？还好都卖出去了，转头一脸慈爱的看向莫紫菀，「咱们菀菀聪明，想出来的午餐肉又好吃，大家肯定都喜欢吃。」
    莫紫菀露出一脸得意来，「那是，我最聪明。」这话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的汗颜。
    「今天这一会就赚了一百六十八文，用赚的钱又卖了十二斤肉回来，等吃完饭我就先剁肉，做好后明早我一早就去。」宋南枝边吃着饭边说。
    「我去
    剁，你们都在外面累了一天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找点事来做。」Z.br>
    宋南枝哪里会让莫庭雨再剁肉，「吃了饭，你就去床上歇一会，歇好了下半晌再削些竹签，等明天给客人尝午餐肉的时候用。」
    吃完饭后，莫紫菀照例回到屋里休息，休息好了才能给村里娃们上课。只是躺在床上一时也未能入睡，看着屋里仍旧如初被捡回来时并未两样，一样的家徒四壁。看着空空的屋子，想着午餐肉的生意现在算是做了起来，只要每日有了进账，爷奶才能稍微的把捏着钱袋子的手打开一些，家里才能逐渐的添些东西。不像现在家里即便有了一定银子，可还是舍不得用。
    现在就等着干爹打听到了油墨了，若是能打听到油墨，就凭着蜡纸印刷也能挣不少的银钱，到时即便是午餐肉没能挣到多的银钱都不用担心没钱给家里再添一些东西，和把一些老旧的家具换上新的，还有这屋子，小青砖瓦房在村里虽也是不错的了，可还是好怀念前世的屋子，等有了钱的时候，不说重修屋子，但是一定要把屋里重新粉刷一下。
    不对！不是粉刷，石灰耍的墙看着虽是白净，但是石灰飘落下来的粉尘不比现在小青瓦房少，等我有钱了，我就把满屋子的墙壁贴上淡蓝色的布。想着前世装修屋子的时候，装修师傅极力推荐墙布的时候，说了一大堆墙布的好处，没想到自己现在不用人介绍自己都会想着来在屋子里贴上一层墙布，还要一张一米八的大床，自己想怎么在床上滚就怎么滚。
    要说这个屋子里，自己唯一能觉得不错的就是地上铺了一层石板，不然像村里其他人家家里泥巴地，要是屋子漏个雨，怕是能在家里家里都把人给溜到在地摔伤一跤。
    莫紫菀在家想着蜡纸印刷带来的好梦，韩书贤也在为这蜡纸印刷奔波着。在书院吃多午膳后，韩书贤就出了书院往着谢文华的书店而来。一路匆匆而走，来到书店后，小童也没有通报，直接把人就带到了后院的厅堂里，随后又才去禀报谢文华。
    谢文华来到厅堂后忙吩咐了人去倒茶来，「这会怎么有时间过来我这书店？」
    韩书贤并未马上问印泥的事，而是先问起另一件事来，「那些字刻的怎么样了？」
    说起刻字来，谢文华又是一脸的感激，还记得菀菀初来店里的时候就说了「为什么不刻一些字准备！」她明明都说出来了，可自己却还笑她人小不懂，想想自己出来开着书店也有小两年的时间了，到现在除了店里的书卖的还尚可，可这印刷的事，还是没啥进展，本都没多少信心再坚持下去了，可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如此好的运气，活字印刷啊，这可是省了好多心，以后碰到好的书，自己想印就能马上印出来，再也不用等人来刻好后才能印！
    谢文华高兴有了活字印刷的同时一样着急着印刷出来的成品效果不够完美的事，但这事却不是马上就能着急出来的，眼前还是早一点把要用的字多刻一些出来才是，回道：「已经让人刻了一些出来了，上半晌的时候我拼了一版出来试了一下，很好用，就是墨的事还没解决好！」
    韩书贤很是高兴自己现在遇到的问题和他一样，「在村里人闹到医馆的时候，我不是让人写了一份字据。」
    这事谢文华当然是知晓的，为了菀菀受欺负的事，他和刘原还专门去了绿湾村给菀菀撑腰，不知他现在怎又提起这事来，点头应道：「可是他们又闹啥事了？」
    韩书贤摆手，「他们要是敢在闹事，我就真请他们尝尝牢狱里面的饭菜。」后又道：「不管他们的事，当时字据写好后，我又让他们按了个手印，按手印的时候，我明明看着他们手上沾满了红色的印泥，可落在纸上的时候却是一点都没浸出到手指外来。」
    谢文华听后却没有表现出高兴来
    ，道：「就算是我能多买一些印泥来用，可要印这么多书，得用多少印泥，我还赚不赚钱了？」
    韩书贤鄙夷的看了一眼谢文华，「你是不是傻？你就不能去打听下印泥的做法，我不又不是真的要印泥，不要泥，只要能印出字来的水就可以了。」
    谢文华看向韩书贤，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这是你想出来的还是菀菀想出来的？」
    韩书贤白了一眼谢文华，「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样蠢，印了快两年的书都还没印出一本来！」虽说用印泥来印是自己提出来的，可不用加泥巴在印泥里面却是菀菀提出来的，继续说道：「你让人去找几个会做印泥的人回来，让他们想法把印刷的墨给改改，把印泥里面的朱砂去掉，只用印油的油墨来印试试。」
    「油墨！」谢文华重复着，脑子里面也回想着以往按下去的手印，回想一遍后是发现没有浸出手指按下去的边际，「好，我一会就派人去找。」
    说好油墨的事后，韩书贤伸手拿起桌上送上来的茶杯，喝下一口后才又问道：「之前给你说的方案你可考虑好了？」
    谢文华笑道：「要不是我清楚的知道你和弟妹的关系，就凭你现在关心菀菀比关心春霖他们兄妹还多，我都会以为菀菀是你在外和人生的亲生女儿！」
    韩书贤有种想把手里的茶杯往对面人身上泼去的冲动，又是一口茶后，慢慢说道：「她现在不就是我女儿了，我这个当爹不为她多考虑一些，难道还由着你这个外人来占她便宜。」
    「姓韩的，谁是外人了？她可是也是叫我伯伯的！」谢文华急道。
    「也不想想她为什么偏偏就喊你伯伯？还不是看在我的名下才喊的。」韩书贤仍旧是不缓不急的说道。
    谢文华无语，菀菀喊自己这声伯伯还真可能是看在他的名下喊的，不然随便一声叔叔就喊了，自己比韩书贤大，所以他才喊自己伯伯，可见韩书贤在他心里早就像是父亲一样的存在了，「是，我可真是托了韩先生的福，才有了菀菀这么个乖巧聪明有福的侄女。」
    韩书贤一本正经的应道：「嗯，不用客气。」

 118 生意壮大的计划

    「所以你可别亏待了这么个乖巧的侄女！」韩书贤并不打算说印泥里不加朱砂是莫紫菀想出来的，在谢文华的眼里，莫紫菀已经够聪明了，知道的也不算少了。智多近妖，他不想再让他知道更多的事，人心善变。
    韩书贤再次的提醒后，谢文华也没在犹豫，这事在他和自己说了以后他就在考虑，这两日的考虑，他已经考虑的很清楚，开书店并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一直都是印刷，活字印刷不但节约了印刷成本，还节约了很多时间。但活字印刷并不是无偿给他，从他的书店启用活字印刷后，他就给莫紫菀一成的利，每月一结。
    「我肯定不会亏待了菀菀，就按你说的，给菀菀一成的利，每月中旬结。」谢文华应道。.z.br>
    韩书贤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不同意，活字印刷的使用绝对会让他成为大丰第一书局，人家还在刻印，他则已经开始印刷，节约了时间也节约了刻印的成本。
    也正是因为看到以后的利会很大，他才没有要求给菀菀更多的红利，就是这一成算下来也是不少，一层也绝对不会吃亏。而且以后书局存在多久，她就能一直占有这一层利多久，不但不少，还是长久的分红，「你先把油墨的法子打听一下，墨的问题解决好了，以后印刷就更加便捷了。」
    谢文华道：「好，我一会就让人去找。」随后对着身旁伺候着的小厮说道：「去把我书房里签好的文书拿来。」
    小童听后应道：「是。」随即便往着书房而去，小童来去也很快，不过片刻功夫，手里就拿着一个信封装走了过来，立于谢文华身前，双手奉上信封，「爷，文书取过来了。」
    谢文华「嗯」了一声后接过信封，随后把信封打开从里面取出一页折叠好了的纸张，取出后递给韩书贤，「你要不是先给我说墨的事，我都以为你是来催我快做决定！」
    韩书贤接过文书后，逐一看去，看完后才耻笑道：「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不会同意，但凡想要把这个印刷的活做下去，就不会拒绝这么个好的法子。」又斜眼看了一眼谢文华，「再说我看你也不像是没脑子的人！」
    谢文华再次吃瘪，「算了，爷大气，不和你计较。」
    韩书贤道：「菀菀是我见到的最聪明的娃，且又记情，你对她好，她肯定都记着，以后你肯定不会吃亏的。」
    谢文华也就是因为莫紫菀的聪明和孝心才喜欢上这个小娃的，不说以后，就是现在他都已经占着她带来的便宜了，「你放心，她是你干女儿，就是我亲侄女了。」
    只是韩书贤想说的却不只是这个，真正想要说的是其他，「菀菀聪明，想出了活字印刷来，但这活字印刷的事，我希望只有你知道这是她想出来的。」
    谢文华点头，郑重的应道：「我知道，菀菀这个聪明劲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对她肯定有危险。」
    「嗯，莫家可再禁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谢文华也是知道莫家的事，菀菀就是莫家两老的命，所以菀菀就不能出一点事，「你放心，我晓得的，就是为了我自己的生意，这事也是不能对其他人说的。」
    从书店出来后，韩书贤心情明显很愉悦，摸了摸怀里的信封。很好！菀菀以后就有了固定的收入了，想着蜡纸印刷术也很快就能用起来，莫家的日子很快就能好起来，而且还会越来越好。
    下半晌的课结束后，韩书贤也没多做耽搁，想着早些回去把这个好消息说给莫紫菀知道，让她知道她以后也是有红利可分的人了。
    只是她的好消息还没来得及给莫紫菀说，莫紫菀就先把自己卖午餐肉的好消息分享给了她干娘。
    莫紫菀在午休起来后就去了灶房，灶房里，宋南枝正咚咚的剁着肉，而莫庭雨则陪在一
    旁和她说着话，莫紫菀来了后也挨着莫庭雨坐在一起，「爷爷，奶奶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
    「啥事？」莫庭雨把莫紫菀的手握在手里轻拍道。
    「爷爷，我们家人少，你和奶奶年纪又大了，我和莫离姐姐又还小，清远哥哥估计不会在我们家待多久，就算他一直在我们家，可他也还小，我怕等以后我们午餐肉的生意做起来了，会有人来找我们要做的法子，所以我想着让干娘他们和我们一起来做午餐肉的生意。」
    「可你干娘他们又不缺这点钱，他们怕是不愿意来做这个小买卖。」莫庭雨说道。
    「你爷说的有理，你干爹在县里教书，每个月都有月钱，他们也不差这点钱。」宋南枝也跟着说道。
    「爷爷，奶奶，我们现在虽然还是小生意，可以后越卖越多了，生意就变大了，大到爷爷奶奶都忙不过来。」莫紫菀说道。
    莫庭雨和宋南枝根本就没想过生意会做大，但是听了莫紫菀说的话后又觉得有理，今天上半晌他们只买了四斤肉，可下半晌就买了三个四斤，要是知道他们午餐肉的人再多些，他们两个人是忙不过来，莫庭雨先说道：「菀菀说的对，咱们没人手，多卖些也肯定忙不过来，书贤他们要是能做，也能多挣些银子。」这还不算，转头又对着莫紫菀又说道：「我看等你舅舅他们下次来的时候，也给你舅舅说一下，让他们也做了卖，这东西简单，以前也没人卖过，肯定能挣到钱。」
    反正李林松也知道是怎么做的，让他们做也没关系，大丰这么大，也不用担心他们知道后会让自己少挣钱，且外婆家一直都把自己这个便宜外孙女记挂在心里，「好，让舅舅们也跟着咱们一起挣钱，不过爷爷到时和舅舅说的时候，可要给他们说了不能再让外人知道了，要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咱们就挣不到钱了。」
    莫庭雨觉得自己这是在家里呆久了，都不会想事了，不然咋就随便就把自己家的生意让给亲家做了呢？「要不还是不给你外婆家说了，等你挣着钱了多孝顺些你外婆他们就可以了。」
    莫紫菀摇头，「咱们也做不完天下这么多人的生意，让外婆他们做也没关系，只是不能再让更多的人知道了。」而且，以后她还能用红苕粉做出很多的生意来，不只是红苕粉，应该还能想出很多其它的生意来，不差这一个。
    「好，我给你舅舅他们说，让他们不要再给外人说了。」莫庭雨说道，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现在他和宋南枝啥事都是在听眼前这个小孙女安排。
    和两老商量好后，莫紫菀就回到前屋给村里娃们上课，等到下半晌的课一结束就赶忙着跑到了韩家，到了韩家院子就是一声喊，听到俞思莲的应声后就跑进了屋，直直跑到俞思莲身前，然后笑眯眯的说道：「干娘，我挣到钱了！」
    俞思莲看着一脸是笑的跑过来的莫紫菀，「又拿书去书店了？」
    莫紫菀摇头，神秘的说道：「不是书。」
    俞思莲也未多考虑，脱口道：「是不是又找到啥好药了？」
    莫紫菀再摇头，「也不是药。」
    这倒是让俞思莲想不明白了，莫紫菀也没让她多想，「奶奶今早去买了肉回来，我们又做了午餐肉，做好后我们就拿去县里卖，一会就全部卖出去了，赚了一百多文钱，都快两百文了。」
    这倒是让俞思莲吃惊了，「真的啊？」
    莫紫菀如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嗯，我上完课后跟奶奶一起去的县城，清远哥哥，大哥和桉桉也一起去了，我们人多，一会就卖完了。」
    俞思莲听后脸上也挂上了笑来，这个午餐肉的生意要是做起来了，莫家也能有些收入，以后莫大叔和宋婶子也不用那么辛苦，看向莫紫菀的时候，眼里全是温柔，有了午餐肉这
    个生意，菀菀也不用成天再想着为家里赚钱了，以后她也能轻松些，逗道：「咱们菀菀以后就是个小富婆了！」
    莫紫菀也深觉如此，小富婆的梦指日可待了，「嗯，等我挣到钱了，我就能孝顺干爹干娘了。」
    俞思莲把莫紫菀抱入怀里，「我的菀菀现在就已经很孝顺了。」
    莫紫菀摇头，「现在是干爹干娘在照顾我，护着我，等我长大了，我就能照顾干爹干娘，和护着干爹干娘。」
    俞思莲听着莫紫菀贴心的话，很有一种想把还在院子里打滚玩着的韩春霖拖进来打一顿，「好，不过干爹干娘还年轻，咱们菀菀慢慢长。」
    莫紫菀来韩家当然不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而是为了拉她入股，一起挣大钱，「干娘，等我奶奶再卖一段时间后，县里肯定就会有很多人知道咱们午餐肉，到时候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想要买，我爷爷和奶奶肯定做不过来，干娘你就建个作坊，找人专门来做午餐肉，以后干娘也能挣很多钱。」
    「啥？你让我建个作坊做午餐肉？」俞思莲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起建午餐肉作坊的事来，而且还是再他们把午餐肉买出名来后让自己来捡这个便宜，俞思莲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一声「嗯」后还故作天真的说道：「这样干爹和干娘也能挣到很多钱了呀！」说完还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
    「你怎么知道开作坊的？」俞思莲问道，要说之前她也是担心她想多了怕伤到她自己，但现在却是更担心，现在连建作坊这事都想的出来，这想的不但多，还长远起来！

 119 努力做小孩

    莫紫菀看着俞思莲一脸的郑重，心底又是一叹，哎！这畏手畏脚，任何事都要找理由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叹息归叹息，麻烦归麻烦，可该找的理由还是得继续找，又搜肠刮肚的找着，「谢伯伯和刘叔叔不都是开了作坊的吗？」
    这下倒是让俞思莲一下没反应过来，他们开了什么作坊，只听着莫紫菀又接着说道：「谢伯伯卖书，不是有个印书的作坊么？还有刘叔叔的医馆里不是也有很多的药么？那么多药肯定也有个作坊专门打理药材。」说完话还仰着头一眨不眨的看着俞思莲。
    俞思莲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看到他们两人的铺子后才想出来的，以前还觉得相公担心的过于了，可现在她也越来越觉得相公担心的一点都不过分，这孩子实在是太聪明，聪明的让人心惊，一会一个想法，不但让人心惊，还让人害怕，怕别人知道了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伤到她！
    这会倒是庆幸她们两家都不住在村子里面，不然眼多嘴杂，迟早惹来麻烦，「这事你爷奶知道不？」
    莫紫菀点头，「知道，奶奶说等她把午餐肉多卖一些日子，买的的人多起来她才来给你说。奶奶还说了，要是没啥人买就不和你说。可午餐肉这么好吃，干娘你也说了好吃，比酒楼里的菜都好吃，不然我们也不会去县里卖的，不过酒楼还不知道我们的午餐肉，等以后他们知道了肯定也会来找我们买的。」
    莫紫菀说的一脸认真，好像以后一定就是这样了，这样子落在俞思莲的眼里，一派的天真烂漫。
    看着眼前小娃懵懂的样子，俞思莲刚刚紧张的心又松了一点，这次或许真是她看着书店和医馆有样学样，「那就等你奶奶多买些日子再看，要是你奶奶都忙不过来了，到时是请人还是怎么着，我们到时在商量。」
    只是她有忽视了一件事，即便她是跟着医馆，还是书店有样学样，也是超出了一个四岁娃的认知。
    莫紫菀本也是来和她先说上一声，让她知道他们现在开始做午餐肉的生意了，先有个准备。
    莫紫菀说完事后也没马上回家，拉了韩秋露往外走去，回想着刚刚俞思莲眼里的担忧，莫紫菀决定这会一定要当个真正的小孩子，看着韩春霖坐在院子边延垒砌的砖上。
    韩春霖向着院子外的菜地而坐，这会一手里捏着一只蚱蜢，另一手是一根已经系了有三只蚱蜢的草，正钻心的把手里新捉来的这只也努力小心的往着细长的草叶子上系去。。
    看了看拉着的韩秋露，一身粉嫩的衣衫，上半晌明明还穿的是一身湖蓝的衣衫，这要是再被自己拉着去裹一身泥，又要辛苦干娘洗一场了！算了，自己再不装出一些孩子气来，怕真是要让人疑心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自己不能反常太多了！
    拉着韩秋露上前走去，「春霖哥哥，你在做什么？」
    韩春霖刚好把第四只蚱蜢系好，莫紫菀问后就把系了四只蚱蜢的细长的草叶猛的转身就把手里的草叶子往莫紫菀面前抖去，一抖后，四只蚱蜢瞬间各自飞起来。
    莫紫菀一个没注意，被韩春霖突然转身，和眼前飞起来的蚱蜢吓了一跳，随即一声尖叫就响了起来，好在她是成人芯子，一吓后很快就恢复过来，可韩秋露就不一样了，当即就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莫紫菀见韩秋露哭起来，琢磨着自己要不要跟假哭一吓，只是这哭到底是没装出来，只在一声尖叫后就喝道：「春林哥哥，你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啊，就是给你们看我捉的蚱蜢。」韩春霖看着莫紫菀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平常不也这样给她看过么，以前她也没吼过自己呀！
    「看你把妹妹都吓哭了！」莫紫菀抱着韩秋露就安慰了起来，「露露乖，露露不哭。」
    只是小孩子那有一句话就安慰好了的，韩秋露继续嚎哭着，莫紫菀继续安慰道：「露露不哭，我们也去抓虫虫来吓哥哥。」中文網
    闻声而来的俞思莲见着三个娃好好的站在院子里后也不着急了，对着韩春霖就吼道：「你又欺负你妹妹做啥？」
    韩春霖无辜的看着俞思莲，回道：「我又没有欺负她，我抓了蚱蜢给她们看，她们自己胆子小被吓到了关我啥事？」
    俞思莲听了气道：「你明知道你妹妹怕那些虫子，你还拿虫子吓她，我看你是皮痒的很了。」
    韩春霖被吼得不敢再和俞思莲争，低声说道：「我不吓就是了。」
    俞思莲看着被莫紫菀安慰好了的韩秋露，「露露乖，哥哥不乖，等会娘亲打哥哥。」
    韩秋露眨着泪汪汪的眼睛，点头应道：「嗯，打哥哥，哥哥不乖。」随后还扬起了小手挥向站在身旁的韩春霖，「打哥哥。」
    俞思莲见着女儿不哭了就叮嘱莫紫菀道：「菀菀，把妹妹看好点。」
    莫紫菀拉着韩秋露的手往着院子边沿的野菊花走去，听了俞思莲的话后马上应道：「嗯，干娘你去忙你的，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俞思莲走后，莫紫菀先是把小野菊摘了两朵给韩秋露一手一朵的捏着，韩秋露拿着小野菊后也有了玩的，只是两朵小野菊很明显不够她糟蹋，很快两朵花就被捏的没了花样，于是便迈着小短腿往着院子边沿的野菊花走去。
    院里院外都很平整，唯一区别的是，院内有大石板平平整整的铺着，而院子外除了俞思莲栽种的一些花草外就是一些自生自长的杂草了和一些小野花，还有一块是开出来的菜园子。这也是莫紫菀自己跑到了院子外去摘花而不管韩秋露也不怕她摔倒，就算是她摔倒，除了摔一身泥，却是摔不痛的。
    莫紫菀跑到院子外后也往草丛和菜地里去找着蚱蜢，不过她还是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韩秋露，见她又去摘花也就不管她了，以往她只要去摘花，就站在哪里能自己玩很久。
    莫紫菀钻心的找着蚱蜢，还叫着韩春霖，「春霖哥哥，你还抓不抓蚱蜢？我帮你抓。」都不管他回不回答，先说出来帮他抓。
    韩春霖也是没玩够的，当然还想继续玩了，「要。」随后又往着菜地里找去。
    有心想让自己真正的当一回小孩，莫紫菀也就彻底的放开了，当真和韩春霖在院子里找着蚱蜢玩起来，不但抓着了，还和韩春霖一样，扯了一根细长的草叶子就把蚱蜢的腿系了起来，系好还放飞起来。
    看着眼前活的的风筝，根本不用风，也不用起跑助力，抖一抖就飞了起来，唯一可惜的是，风挣线短了些。随即又一想，家里不是有线么，把手里的草叶子往韩春霖递去，「春霖哥哥，这个先给你，我去找根线来。」
    韩春霖抬头问道：「找线做什么？」
    莫紫菀笑***的说道：「放风筝啊！」
    韩春霖更不懂了，可莫紫菀在吧系好蚱蜢的草叶子递出后就跑向正在灶房里煮饭的俞思莲了，「干娘，我想要一根线。」
    俞思莲低头看着跑过来的莫紫菀，一眼便看见裙边和鞋子上沾的泥土，「你这是做啥去了？咋一身的泥？」
    莫紫菀扬起高兴的笑脸，「我和春霖哥哥一起抓蚱蜢了。」
    俞思莲道：「你不是不喜欢玩那些么？」
    莫紫菀有些不好意思道：「好玩。」随后又道：「我想要一根线把蚱蜢的脚拴住，这样它就跑不了了，还能飞起来。」这话说得时候，不觉语气都轻快高兴了起来。
    俞思莲正在洗菜，看着莫紫菀的高兴劲，放下手里的菜，把手往着身上系着的围裙上抹了抹，说道：「好，干娘去给你拿线。」
    莫紫菀主动的拿上俞思莲的手，应道：「嗯。」
    到了前院屋子后，俞思莲也没只给莫紫菀拿一根线，而是直接给她拿了一圈。
    拿了线后的莫紫菀玩的更是疯了，先是系了一只蚱蜢，然后把蚱蜢放飞后，「春霖哥哥，看我的蚱蜢风筝。」
    韩春霖转头看去，这一看，当然就眼馋起来，于是把手里一长串的蚱蜢丢到院子一旁就找莫紫菀拿了一根线，自己也用线来系，好做蚱蜢风筝。
    不只是蚱蜢，两人玩到后面，是蜻蜓，蝴蝶各做了一个活风筝。就连韩秋露手里都拿了一只大花蝴蝶放着。
    风筝做好了的莫紫菀看着手里还有剩线，就又打起了院子边的花的主意来，先是扯了几根草来圈成一个环，然后又摘了花来用线系在草环上，这一摘，比刚刚韩秋露还摘得多，直到把草环做成了花环。
    莫紫菀拿着花环走到韩秋露面前「露露，看这是什么？」
    韩秋露瞬间被莫紫菀手里的花环吸引，指着花环就说道：「花花，花花。」
    莫紫菀把花环戴在韩秋露的头上，「姐姐给露露做的大花花。」
    韩秋露听到大花花，咧嘴就笑起来，「大花花。」随后还伸手往头上抓去，只是很快被莫紫菀拉下来，「露露不能扯花花，扯坏了就不乖了，走我们去给娘看。」
    只是两人还没去的时候，院子外的路边就听见了韩书贤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120 韩书贤的双标

    听到声音后，院子里的三人同时往身后转去，一看到韩书贤后三人同时喊道：「爹。」「干爹。」
    韩秋露不但咧嘴喊着韩书贤，还挣拖了莫紫菀拉着的手往着韩书贤摇摇晃晃的跑去。见着跑过来的韩秋露，韩书贤几步急走就走到了韩秋露面前，再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
    「花花。」韩秋露到了韩书贤的怀里后就把手伸到头上，摸到戴着的花环显摆道。
    看着小女头上的花环，韩书贤一脸的慈爱，「谁给咱们露露做的这么漂亮的花环？」
    韩秋露看向莫紫菀，「姐姐。」
    「咱们菀菀不但聪明，还心灵手巧。」韩书贤看向莫紫菀夸奖道。
    听了韩书贤的夸奖，莫紫菀几分得意的又把手里拉着的一根线抖了起来，随后喊道：「干爹，你看。」随着喊声，一只蝴蝶在她的身前翩翩而飞。
    韩书贤刚刚一门心思的在怀里的小女身上，这会才看见飞舞的蝴蝶，这时莫紫菀又炫耀的说道：「干爹，这是我们抓的活风筝，不用我们放就可以自己飞起来，我们还抓了很多蚱蜢，还有蜻蜓，可好玩了。」
    看着莫紫菀一脸的兴奋，以及衣裙，鞋子上沾满的泥土，就连举着的小手上也沾了不少泥，韩书贤的嘴边不觉的也沾上了笑来，这才是孩子该有的样子嘛，就该这样玩才对！「菀菀要是喜欢，明天再多抓几只来玩。」
    「嗯！」莫紫菀重重的点头，随后还一脸高兴的看向韩春霖，「春霖哥哥，我明天还要抓蝴蝶，蝴蝶漂亮。」
    有莫紫菀这话，韩春霖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好，我明天帮你抓蝴蝶。」
    韩书贤随后看向韩春霖，看着他脚下串成串的蚱蜢，还有他手里放飞起来的蝴蝶和蜻蜓，最醒目的还是他那一身的泥，自己都不用问他耍的可否尽心，这身泥就是最好的回答。这怕是在地里滚了一圈，要不是看在他陪了菀菀耍的高兴，他非得把他耳朵给拧下来，压了压心底升起来的火气，真是一点都不能让人省心！放下韩秋露，对着韩春霖道：「来把妹妹看着，我有话要和你菀菀妹妹说。」
    逃过一劫的韩春霖「哦」了一声后就就走到韩秋露身边，想着菀菀妹妹刚刚是想带妹妹去给娘看花环的，「走，我们去给娘看看花花。」
    「嗯，给娘看花花。」韩秋露应道。
    两兄妹往着灶房走去的时候，韩书贤也带着莫紫菀往着书房走去。来到书房后韩书贤就把怀里的信封给拿了出来，随后又把信封打开，从里面把谢文华递给他的文书取了出来，「你看看！」
    莫紫菀接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你先看看！」韩书贤并未回道。
    莫紫菀打开对折后的纸张后就从头到尾的看了起来，越往后看越是一脸的意外，看完后才抬头看向韩书贤，里面的意思都能看明白，就是墨韵书店采用了她说的活字印刷来印刷书籍，以后印刷出来的书籍都会给她分上一层的红利，可是她从没和谢伯伯说过这事，看向韩书贤，「干爹和谢伯伯说了我想的印书的法子吗？」
    韩书贤点头，「你谢伯伯一直都在想法提高印刷，你这个法子正好让他解决了雕刻问题，还节省了时间。」随后又解释道：「这一层的利现在虽然看着少，但只要用上活字印刷术，你谢伯伯的书局很快就能超过其他的书局，成为大丰第一的书局，以后即便是这一层的利都会是很多。」
    莫紫菀心里高兴的想跳起来高歌一曲，她本想的是等以后找合适的机会再和谢伯伯谈活字印刷术的事，没想到干爹直接帮她谈成了，这简直就是亲爹，任凭心里如何激动，可面上还是得装着不懂，「干爹，红利是什么？」
    韩书贤哑然，他以为菀菀聪明，所以什么都懂，完全没想到
    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来，再一看她沾满泥的小手，一愣后又开心的笑起来，也不嫌她脏的就把这个泥娃娃抱了起来，「红利就是银钱，干爹把你说的活字印刷给你谢伯伯说了后，你谢伯伯说这个法子能让他挣更多的钱，所以他也要给你分银子，赚十两就分你一两，赚一百两就分你十两。」
    莫紫菀这时又开始展示自己的聪明来，「赚一千两就给我一百两，一万两就给我一千两。」想象着自己马上就又源源不断的收入后，莫紫菀本就红润的小脸，现在更是红扑扑的如一个大苹果。
    「对，就是这样算的。」韩书贤说道，随后又把莫紫菀手里的文书拿过来折好后装入信封，「这个先放我这，一会我给你爷奶送去，再给他们说说。」
    「嗯，谢谢干爹。」莫紫菀应道，本想靠着蜡纸印刷抄书挣钱，结果蜡纸印刷还没弄出来，倒让活字印刷术抢先为自己挣钱了，不过蜡纸印刷更快捷，还能有不一样的字体，就算是想要朵花都能刻在蜡纸上印下来，想到蜡纸印刷，又想问下油墨的事，可想着干爹要是打听出来了就肯定会给自己说，没说肯定就是没打听到。蜡纸的事先放到一边去，又道：「那我可以回去先和爷奶悄悄说一声吗？」
    「可以，只给你爷奶说一下就可以了，其他人就不要再说了。」韩书贤叮嘱道。
    「嗯。」莫紫菀点头应道，随后便往书房外蹦蹦跳跳跑去。以后爷奶再不用辛苦的挣钱了，想了一下也不对，这段时间午餐肉还是要去县里继续卖才行，不然怎么开创午餐肉的宏图霸业，就再辛苦这一段时间好了，等干爹干娘把午餐肉作坊建起来，奶奶就不用去卖午餐肉了。
    回到家的莫紫菀急匆匆的就往着灶房跑去，边跑还边喊道：「奶奶，饭好了吗？我饿了！」咱们今天就彻底的做小孩吧！
    宋南枝远远的就听见莫紫菀的生意，「好了好了！」生怕自己答应的迟一点，都会让自己的宝贝孙女肚子会更饿一些。
    莫家的饭菜本就简单，哪像韩家还要抄上两个菜，煮上一个汤。但今天倒是吃的好了一些，宋南枝蒸了一锅白米干饭，又把李有材他们送来的猪肉切了一块炒在白菜里，不但有肉炒白菜，还把今天先做出来的午餐肉也切了一小盘。
    在莫紫菀喊声后，还在继续搅拌肉沫的宋南枝马上把筷子一放，拿了碗就走向灶台准备舀饭，应完后又对着灶台下面烧火的莫庭雨说道：「这锅好了就等把饭吃了再来蒸，菀菀饿了，先吃饭。」
    莫庭雨道：「好，这一锅马上也好了。」
    莫庭雨自从晌午再床上躺了不到两刻就又翻身起来，先是把削了两大把竹签，随后又拄着拐杖来到灶房帮着烧火。
    莫紫菀来的时候，宋南枝正舀着饭就看见莫紫菀跑了进来，转头看着一身是泥的莫紫菀，一点没怪罪，反倒是笑问道：「这是耍啥去了？耍的这一身泥！」
    「我和春霖哥哥在地里捉蚱蜢玩了，可好玩了。」莫紫菀回道，回答完又悄悄的说道：「爷爷奶奶，我有个好消息要给你们说。」
    宋南枝见她一脸的神秘，逗道：「啥好消息？你捡到宝了？」
    莫紫菀继续悄声的说道：「我想出了一个印字的好法子，干爹把这个好法子给县里书店的谢伯伯说了，谢伯伯说这个法子很好，能印很多书，还说以后印出来的书要给我分一层的红利。」把书店分红利的事简单的说了后又把韩书贤说的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也说了出来，「干爹还说了，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莫紫菀虽然说了，但是两人还是不懂，啥印书的法子，以前咋没听菀菀说过？莫庭雨本是翘着伤腿在烧火，可听了莫紫菀的话，一把柴火往着灶膛里一塞就柱着拐杖站起，走出来问道：「啥印书的法子？咋没听你说过呢？」
    莫紫菀想着反正干爹一会要来解释，自己就不说了，道：「就是印书的时候不用每次都刻很多的字。」
    书都没读过书的人，又怎么会知道怎么印书！莫紫菀的解释相当于是没有解释，莫庭雨仍是一脸蒙，道：「菀菀，刻字啥的我和你奶也不懂，但是咱们虽然没啥钱，可也不能白要人家的钱！」
    莫紫菀也装着不懂的样子，「干爹说是我的法子好，才给钱。干爹还说一会他要来。」
    两老看着孙女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也不再多问她了，多问了她说了自己也听不懂，不如等会问书贤好些。
    「好，等会我再问你干爹是咋回事，你快去把手洗了，马上吃饭了。」莫庭雨说道，说完又跳了两步到灶台下坐下又继续烧火。
    韩书贤是算着时间来的，吃完饭后又坐了一会，算着时间，估计莫家也吃完了饭才起身往莫家走去。来到莫家，先是考验了一番慕容清远和李林松，考验完后对着慕容清远道：「一会我回去的时候你跟着菀菀一起来听课，以后也是。」
    慕容清远大喜，忙躬身谢道：「谢谢叔叔，清远一定认真聆听叔叔的教导。」
    韩书贤点头后又道：「把他们都带出去，我和你爷爷奶奶有事要说。」看了一眼想留在屋里的莫紫菀，「菀菀也出去。」
    莫紫菀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喊出去，但还是听话的应道：「好。」时候把身边的李林松拉着：「桉桉，走出去玩了。」
    等着屋里的娃走后，韩书贤就说道：「莫叔，婶子，菀菀可是和你们说了书店的事？」
    莫庭雨和宋南枝都点着头说道：「说了。」宋南枝还补充道：「回来就说了。」
    宋南枝补充完，莫庭雨又接着说道：「我和你婶子又不识字，菀菀说啥我们也不懂，她说啥她想了个印书的法子，书店要给她分红利，不管是啥法子也不能收钱啊。」
    韩书贤把袖中的信封拿出来，随后又把文书从里面取出来，「菀菀想出来了一个能很快把书印好的法子，不管是谁用了这个法子都能比原来印书更节约时间和钱。菀菀抄书的书店是我一个朋友，他一直都在想法子想更快的把书印出来，正好菀菀想出了好法子，我把菀菀这个法子给他说了后，他说愿意以后给菀菀分一层的红利，就当是菀菀用这个法子入了他书局的干股。」
    莫庭雨宋南枝这次是听明白了，明白是明白，可啥法子能这么值钱啊？莫庭雨道：「书贤，我知道你疼菀菀，可不能为了菀菀让你朋友吃亏了。」
    韩书贤笑道：「他那是吃亏，他现在巴不得把咱们菀菀捧上天。」不过后面又说道：「这事你们知道就是，就不要往外说什么了，每个月的钱他会准时送来，不然传出去了，对菀菀不利。」
    又怕他们不知道为何会对菀菀不利，遂又解释道：「菀菀的聪明只能你们和我知道，聪明过于会被人认为智多近妖，到时就算是我们想保护好菀菀，怕也难保护的好。」
    两人哪里还敢多说什么，吓得莫庭雨当场就不想要书店分的红利，道：「这一层红利我们也不要算了，你给你朋友说，这法子就当是他想出来的。」中文網
    韩书贤没想到为了菀菀，他们连到手的钱都能不要，菀菀虽然没有父母，但有这样的爷奶也比很多有父母的孩子还幸运了，安慰道：「这个你们可以放心，书店的掌柜他肯定是不会往外去说了影响自己的生意，只是你们也要多注意些，不管是印书的事，还是菀菀时不时想出来的一些法子，能不说的就都不要说出去。」
    两人这才放心，从来没想到聪明很了也不是件好事，宋南枝忙道：「我们以后出门说话都不说菀菀，我也让菀菀少出门。」
    这样也可以，韩书贤道：「也好。」只是
    韩书贤没想到的是，他现在在这里给莫家说分红利挣钱的事，转头回去，妻子也给他说起了挣钱的事。

 121 辗转难眠

    和莫家说好书店分红的事后，韩书贤就带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往着自家走去，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本就不远的距离不过片刻便走到了。
    到家后，韩书贤直接领着两娃往书房而去。到了书房时，看着韩春霖已经等在了里面，转头在看到慕容清远也来到书房是时有些意外的喊道：「清远哥哥，你怎么来了？」
    莫紫菀抢着回道：「干爹让清远哥哥和我们一起上课，以后我们就是三个人一起听干爹讲课了。」随后还有补了一句：「春霖哥哥，你可要认真些，清远哥哥会读很多书呢！」
    韩春霖听后兴趣缺缺，有些无力的说道：「可我已经很认真了！」
    明明还没正式上学，可每天学的却不比在学堂里学的少，这时虽难，可一旦到了学堂，学起来不但不会有丝毫吃力和压力，定还会一下就喜欢上上学。莫紫菀抿嘴偷笑，为了以后的轻松，现在的付出是值得的，于是再鼓励道：「嗯，春霖哥哥已经很认真了，如果能再努力一点，很快就能追上我了。」
    慕容清远和韩书贤此时有同样的想法，那就是菀菀在睁眼说瞎话！
    三人说了几句话后，韩书贤就拿出书来开始讲授，今天讲的是《中庸》，领着三个娃把文章读了两遍后，便让三人自行读，三人读也是各两遍，后韩书贤直接发问，分别问了三人读后有何感悟，问完后再对文章进行详细的讲解，小半个时辰的讲授后又留了一刻钟的时间让三人提问，他再根据提问进行解答，解答中又带着提问，反问三人。
    下课后，有了慕容清远陪着，韩书贤也不再送莫紫菀回去，路上莫紫菀拉着慕容清远问道：「清远哥哥，韩叔叔讲得你都听懂了没？」中文網
    慕容清远回道：「懂了，韩叔叔讲的很好！」
    听了慕容清远说干爹讲的很好，莫紫菀不觉的嘴角带笑，很是高兴的说道：「我也觉得干爹讲得很好。」三个人一个班，妥妥的小班教学，且一个是亲儿子，一个是干女儿，这样都不好的话，就没有好的了。两人边说着话，边往着家走去。
    两人一路说着话回家，到家后便各自洗漱准备休息，莫紫菀下午玩的尽兴，这会倒在床上便见周公而去。
    和莫紫菀倒头就睡相比，韩书贤则是辗转难眠，又一个翻身后干脆坐了起来，他这一坐起来，俞思莲也彻底的睡不着了，问了一句「怎么了？」后也跟着坐了起来。
    韩书贤靠在床头把心里所想说了出来，「明日你找个空，去帮帮婶子的忙？」
    俞思莲有些不赞同，「只是菀菀来说了一下，婶子和莫叔现在都还啥都没说，我就这么跑过去，是不是有些不和适？」
    「要是不晓得，肯定就不去，但菀菀又说了，要是再装着不知，真要等着他们把生意做起来我们才参与进去，这不是更不和适么？再说了，菀菀都来说了，宋婶子和莫大叔也肯定是同意了的，不然以菀菀的聪明，怎会冒失的来说。」
    被韩书贤这样一说，俞思莲也觉后面的做法更不和适，「那我明天去了怎么说？」
    「就说菀菀说的婶子在午餐肉准备去买，我来帮忙！」韩书贤教着。
    「好，明日下半晌我就去帮忙。」
    韩书贤又接着说道：「菀菀想的也没错，莫家人少，她虽聪明可到底还小，这门生意他们若只想做个小买卖倒也可以，想往大了做，暂时是不行的。」
    俞思莲点头道：「这倒是，莫家没人没关系，很容易被人欺负。」
    几时去，韩书贤倒觉得没关系，又道：「菀菀想出来的这个午餐肉，不说咱们县，就是整个大丰也是没有的。整个大丰头一份，这生意以后必不会少赚钱，这也就是菀菀和我们亲，又一心想要对咱们好才让咱们跟着做这
    生意，不然就凭她的聪明，我不认为她能想不到法子来。」
    这一点上，俞思莲倒也是赞同，菀菀这娃从小就个别的娃们不一样，人家还没开始说话，她都开始认字了，人家还在整天的撵鸡追狗，她则开始了读书写字。俞思莲很是汗颜的觉得，不但娃们比不上她的聪明，就是自己这个大人也是比不过，「要是这个生意真能做，我倒是想做，咱们虽然有些产业，可春霖和露露慢慢的也长大了，咱们也得多给他们挣些家产，以后他们的日子也才能好过些。」
    「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咱们只有两个娃，家里啥事都是你在做，开销没啥多的开销，但等着他们大一些了家里肯定也是要添些人的，家里这一摊子事总不能一直让你一个人做。」最后决定道：「空了去牙行看看，先挑两个老实本分的回来。」
    以往她不想添人，他也随着她，可现在若要想做着生意，且春霖身边也该考虑找个玩伴了，不然等娃长大了再买人回来，没有一起长大的情分，以后的关系恐是不那么亲近！后又道：「春霖身边也该放个人伺候着了，再选个小子回来。」
    俞思莲也没再拒绝，应承道：「好，明日上半晌我就去，顺便再去看看宋婶子的午餐肉生意卖的咋样，要是忙不过来我也可以去帮把手。」
    韩书贤这会才知道她之前为什么说下半晌才去帮忙了，原来是上半晌要去卖午餐肉，「也好，下半晌你们回来后做好了午餐肉拿上两块回来，我给书院送些去给大家加个菜。」
    俞思莲抿嘴道：「到底是加菜呢，还是想让大家吃了再来买？」
    韩书贤道：「不都一样么，让菀菀给谢掌柜和刘大夫也送些去。」把心里所想都做好了安排后，韩书贤也不再辗转难眠，不到一会就梦周公而去。
    睡睡得晚，但第二日起床后却异常精神，和他一样精神的还有莫家两老，家里有了生意要做，宋南枝起来得更早了些，想着早点去了好早点回来，早饭做的快好时，莫离和慕容清远才起来，接着又才是李林松。
    宋南枝本想着自己去就是，可三个娃却都想着再跟去帮忙，「奶奶，今天咱们的生意应该更好一些，你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去帮着你算账。」
    宋南枝一听算账也就不再拒绝，这帐她还真算不好，「好，你去帮忙算账，不然我还真怕算不好。」
    李林松生怕自己被留在家里，急匆匆的说道：「咱们的午餐肉才卖一天，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要是不多吆喝几声，怕是那些人只管走路，都不买我们的午餐肉了。」
    「奶奶一个人已经很辛苦了，我也要去帮忙。」莫离也坚持的说道。
    「那你们上课咋办？」有个会读书的孙女，这日子才越过越好，所以宋南枝对莫离和李林松读书这事也是很上心，不想耽搁他们，至于慕容清远，她则一点都不担心，他本来就没跟着菀菀学认字读书，平时都是他自己看书抄书，这会又有有书贤教他，他的学习肯定会越来越好。
    两人还在想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慕容清远倒替他们回答了出来，「这会吃了饭咱们就先去，反正咱们家离县城也近，到上课时他们提前回来就是，说不定又和昨日一样，一会就卖完了，我们都能早些回来。」这怎么能少了他们的吆喝？有他们的吆喝卖的会快很多，说不定还不到上课是时间就能全部卖完。
    卖的肉有十二斤，做出来的午餐肉本来是有二十斤，可留了一斤给人尝味道，就还有十九斤肉，半斤一块的也就三十八个人，有昨日没买到的人，再加上他们的吆喝声，慕容清远很有信心在半个时辰左右卖完。
    宋南枝被慕容清远的说法逗得一脸的笑，「要是生意这么好做，谁还在家里种田，不都去做生意算了。」
    「生意不一定好做
    ，但是谁让只有咱们家才有这个午餐肉呢！想吃当然得抢着来买了。」
    宋南枝终于还是听了慕容清远的话，几人早早的吃过早饭后，在莫庭雨的目送下，宋南枝背着二十斤肉又往着县城走去。
    还是昨天的位置，卖菜的妇人如昨天所说，比宋南枝更早一步来到县城，在宋南枝四人到的时候，她都已经把要卖的菜整整齐齐的摆在了街道上。
    「老姐姐早！」宋南枝走到妇人旁边就招呼道。
    妇人见着宋南枝带着四个娃又来了，也笑着招呼道：「地我都收拾干净了，你们摆着就是。」
    「劳你受累了，家里娃多，老头子腿又伤着了，要起来把饭给做好了才能来。」
    「啥累不累的，就是你们没来，我也喜欢把周围打扫的干干净净，人家来卖菜看着也舒服。」随后又问道：「还有两个小的咋没带来？那个小男娃吆喝的可卖劲了！」
    「这会还在睡着呢！娃还小，让他们多睡会。」
    两人说着话见，宋南枝和慕容清远也把背篼里的午餐肉摆了出来，一切摆好后，慕容清远就让李林松和莫离开始吆喝，两人有了昨天吆喝的经验，在慕容清远说后马上就吆喝了起来，「大家快来吃又香又糯的午餐肉！」「大家快来买好吃不贵的午餐肉啊！」……
    两人的吆喝里面有昨天莫紫菀教的，也有今天自己想出来的，总之两人一人一边的吆喝着，很快也就有了人围上前来，有人来后，慕容清远就拿着竹签插上一块午餐肉送到来人手里品尝，本就英俊的面容又带着和煦的笑容，很快就就有一小妇人买了一块，买完后还有说道：「要是家里人喜欢，我下次还来买，你们不会今天卖了就不来了吧？」
    宋南枝忙回道：「这哪能呢，我还指望着多挣些钱把我这孙子送学堂去读书呢！我们天天都在这摆摊，你只管放心的来。」
    妇人刚是尝了一块，觉得味道不错，就和吆喝的一样，软糯的很，又香，反正家里又不差几十文钱，便爽快的买了一块，有了妇人开头，后面再卖也就更容易些，又卖了两人后，昨日午时没卖到的一人也赶了过来，远远的听着两个娃的吆喝声，不觉的脚步都又快了一点，就怕和昨日一样来迟了后，被人买光了。
    「今日你们来的到是早！」来人赶到后就说道。
    「昨晚就做好了，就想着早些来了也能早点回去！」宋南枝见着是昨天晌午最后要买又卖完了的男子。
    慕容清远还是再送上了竹签插的午餐肉，「您再尝尝看味道如何？」
    男子倒也没客气，接过了牙签就喂进嘴里，吃完后还不忘赞道：「不错不错，感觉味道比昨日还好了些，给我来上两块。」
    宋南枝麻利的把簸箕上放着的用白菜包裹好的午餐肉给男子，「这肉是熟的，拿回去煎了吃，蒸着吃，或是煮汤都可以。」
    「好，吃完了我再来。」男子说完，不过后面又多说了一句，「不过你们这肉也该多做些，不然你们家这几个娃把人吆喝来了，肉又卖完了，想买又买不到，这不是勾人么！」说完还咧嘴的笑了起来。
    有人说自己家的东西好，宋南枝当然高兴了，一脸是笑的说道：「以后我给大兄弟留着。」只是这话大家都晓得，也就是说说而已。
    有了男子的称赞，且一下又买了两块走，周围围着本有些犹豫的人也干脆了许多，一会又有三人各买了一块。每卖出一块，慕容清远就在心里算一次，还剩下多少，还差多少人来买就能卖完回家。往四周看了看，见着来买菜的人越来越多后，心里更觉半个时辰内肯定能把背篼里的午餐肉都卖出去。
    随着出门来买菜的人多起来后，李林松和莫离两人喊过来的人也多了起来，人一多送出去尝味道的
    午餐肉也就更多一些，可买的人也多了起来，不但有新吆喝来买的人，还来了两个昨日买回去吃了的人又来买，又了两个回头客，不大一会就卖出了一半的午餐肉。

 122

    黄瑞和李虎自范大力和陈氏在莫家闹事后三日两人就提了礼品上了李有地家的门，买下了五亩土地，不过房子倒是没买，两人和李有地在村里转悠一圈后说看上了韩家旁边的一处空地，想在哪里修房子起来，为此两人还很是惋惜莫家旁边没有合适的空地。
    买了地，又决定修房子后，两人这几日一直县里村里两头跑着准备着修房子的事，不过正事也没落下，从昨日起宋南枝带着慕容清远出门往县里卖午餐肉起，两人就守在了一旁注意着来来往往的人。
    今日两人从宋南枝四人来到县里后就远远的在一旁注意着他们的摊位，防止地痞流氓去骚扰。
    「老大，我们要不要也去买一块午餐肉回去尝尝？」李虎看着又一人买了午餐肉从眼前走过，问着午餐肉飘散出来的味道。
    「一会再去买。」黄瑞直接回道，听着耳边就没停过的吆喝声，就算还没吃过，光是那吆喝声听的都让人想去一试味道如何。
    又过了一阵，看着不远处的摊位又有几人买了午餐肉回去，想着他们昨日就早早的收摊回去，才开始做生意，定不会一下就做很多出来卖，担心一会卖完买不着，黄瑞也走出来往着摊位走去，准备买上一块回去尝尝。
    黄瑞走出一步又回头看了一眼李虎，「我过去先买一块，你就在这等着。」说完就抬脚往宋南枝和慕容清远站着的地方走去。
    李虎是巴不得他现在就去，那么多人围着，去晚了肯定会买不着。
    「婶子，这是卖的啥？闻着怪香的。」走到宋南枝面前的黄瑞看着簸箕上装着的午餐肉问道，这倒不是他故意说好话，确实没见过。
    宋南枝正招呼着客人，听着耳边的喊声后抬头一看，一下还没想起这人是谁来，不过微愣之后立即反应过来，「大兄弟，是你啊！」认出来来后又忙说道：「哪天谢谢你了，你们看好村里的地和房子没？」
    黄瑞回道：「看好了，这几天正准备着，等过些日子把房子修起来了就搬去村里住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人群中挤过来三男子，其中一男子上前来就喊道：「给我来三块这个叫啥午餐肉的。」
    宋南枝一听有人要买三块，马上转头高兴的应道：「好，这就给你拿。」
    慕容清远看着走来的三人，一股子地痞流氓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真心来买东西的，微皱眉的说道：「一块二十文，三块共六十文，请问是哪位给？」
    在慕容清远的话声后，三人忽地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长的五大三粗的汉子对着另两人大笑道：「这小孩居然找我要钱？」言语间尽显嘲讽。
    另两人也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起来，笑罢，其中一个长得尖嘴猴腮，身材瘦弱的人对着五大三粗的汉子说道：「强哥，看来我们平时出来的少了，大家不但不认识强哥你，连我们的规矩也都不知道了。」后又对着身旁和他一样长得都比较瘦小的人说道：「刘五，你和他们说说咱们的规矩，免得有人不知道规矩，说我们欺负人。」
    刘五往前一站，对着慕容清远说道：「小鬼，这是我们强哥，你们想要做好你这买卖。」说着话的时候还伸手往着背篼上的簸箕边缘摸去，「还得靠我们强哥保护，有我们强哥保护，绝对保证你们这生意做的顺顺当当。不过强哥为你们费心费力，你们也得孝敬孝敬我们强哥，总不能让我们强哥白保护你们，你说是不是小鬼？」
    问完慕容清远后还又转头看向宋南枝，「婶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上次在路上遇到劫匪的时候宋南枝就被狠狠的吓了一跳，可当时两人看着还没现在眼前的三人凶，心跳个不停，「大兄弟，我们昨天才开始做点小买卖，这钱都还没挣着，你看能不能高抬贵手。」
    刘五看向强哥，一脸好笑的说道：「强哥，这老太婆让咱们高抬贵手。」
    强哥也一脸好笑的说道：「抬，肯定抬，不过咱们还是得讲理，我们总不能白保护你们了，你说是不？」
    慕容清远嘴角微勾，「保护我们？这么说，你是衙门的官差了？」
    没想到慕容清远会扯出衙门来，被叫着强哥的人一时间被慕容清远噎的说不出话来，倒是他身旁的刘五喝道：「我看你这小鬼是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不是？」慕容清远一脸的轻视。
    「这个地盘是我们强哥罩着的，衙门的官差都管不这事！」刘五仗着自己平时和官差有些来往，很是无恐的说道。
    慕容清远看着眼前出门不带脑子的人，不过又一想，像他这样的本来就没有脑子，自然是带不出来了，「官差都不管的事，你们来管，难道你们比官差还厉害？比衙门还厉害？」后话锋一转，说话的声音也不由的加重了语气，「不管你们是不是比他们还厉害，可买东西付钱这事，就是皇上来了都的给。」
    被叫着强哥的人伸手把刘五往后一拉，自己抬脚往前一站，「小子，我看你这嘴倒是溜的很，老子今天就让你好好看看老子想要的东西，有谁敢找老子要钱。」说完就伸手想准备去拿簸箕里被白菜包裹好的午餐肉。.z.br>
    黄瑞见着大块头站了出来，他也站到了慕容清远的身旁，身子刚好挡着强哥伸向簸箕的手，「这位大哥，我看这小兄弟说的也对，人家婆孙四人在这做点小买卖也不容易，价钱也不贵，周围的人也都是被两个要吆喝着想要来买的，你要是不想买大可尝一块味道走人，这样闹着不给钱怕是有些不合适。」
    人群中有人瞧不上强哥的行为，但在看着他的块头后，终是没敢如黄瑞一样站出来替宋南枝和慕容清远说话。不但再没有站出来帮着宋南枝婆孙四人说话，且围着的人很快便转身走去，生怕走得慢了就被人打在自己身上。
    有怕被牵连的，马上走开，也有一些想看热闹的，退远一点后就看起了热闹来，不过也有看出了三人的来历后小声提醒的人，宋南枝身旁一位穿着褐色衣裙，挽着头发的妇人小声的对着宋南枝说道：「这位婶子，他们三个都是县里的地痞，平时就爱四处晃荡着找一些做小买卖的生意人收保护费，要是有他们看上的东西也都是拿起就走，从来没给过钱。」说完三人的情况后，瞟眼又看了眼三人，「我看你们老的老，小的小，怕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对手，不如舍财免灾，免得伤了自己还要多出一些医药费来。」
    宋南枝早被三人吓的软了身子，听了身旁人小声的话后强鼓起一些力气来，想着身旁人说的话，不说自己一个老婆子打不过，骂不过他们三个流氓，而且身边还有三个娃，颤抖着手拉了拉慕容清远的衣衫小声道：「清远，算了，咱给就是了，你先带着林松和莫离回去。」
    「不行！」不知慕容清远是拒绝给还是不愿带着莫离和李林松回家。
    「清远听话，我这也快卖完了，你快带他们两个回去，菀菀和桉桉估计也醒了，他们还小，你爷腿又不好，你回去帮着奶奶照顾着他们一些。」宋南枝现在只想着先让三个娃回去，他们没事了，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看不出来你这老太婆倒能识大体，你放心，强哥我也不多要你的保护费，每月一两银子，只要你按时给了，我保证你这摊子开得顺顺当当，只要有人敢再找你麻烦，老子打死他。」一脸横肉的强哥说道，说话时脸上凶相毕露，像是在说，只要你们不给这保护银子，我就要打死你们。
    「一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慕容清远听了他说要一两银子，愤恨的说道。
    「看来你是不打算给了？」强哥看向慕容清远，双手合
    十握到了一起。
    冷眼看着眼前人一副不耐烦的想要揍自己的样子，「该给的自然要给，不该给的当然就不给。」
    强哥没想到会在一个小娃面前碰壁，扬起手来就要打下去，「一个小瘪三也敢和老子叫板！」
    只是他也没想到自己的手居然落不下来，黄瑞在强哥伸手的时候也伸出了手来，半空中一把就把强哥的手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瞧你这身肉长得，也不像是吃不起肉的人，怎么还这般不要脸的出来到处要吃的呢？」
    李虎也走了上来，「这你就不知道了，一般吃不起肉的人家里，谁不是十天半个月才尝个肉味，就是吃也没有谁家敢放开了吃，这要是放开了吃，还不得把家都给吃垮了。」看了一眼五大三粗的强哥，又接着说下去道：「只有像他这出来要着吃的，才能吃出一身肉来。」说完还甚是为他身旁两人可惜道：「啧啧，同样是要吃的，你们咋就没长出一声贼肉呢？」后又自问自答道：「看来你们两人平时没被他少欺负，啥好吃的都被他一个人吃了，不然你们也不会长得像个猴子，瞧这一副尖嘴猴腮的样，看着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眼！」
    李虎的话还没说完，围在周围的看着热闹的人立时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不过被强哥一脸凶相的看后瞬间低头不敢再出声来。
    被人这样扫面子，地痞三人的火气也上来了，「你找死！」强哥喝完后又对着另两人喝道：「还看着干啥？还不快上！」
    两人被李虎刚刚的一顿奚落，心里也升出来丝丝间隙来，不过迫于强哥平时的***，两人还是听话的上前来想要帮忙，李虎把两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挑了一个看瞧来略强壮一点的，准备把更弱一点的留给慕容清远，转头看向慕容清远，「小子，这个弱鸡留给你，你能不能打过？」
    慕容清远一脸的冷峻，本不想理李虎，可碍于眼前他是上前来帮忙的，勉强回道：「打不打得过都要打。」
    李虎：……。行，你厉害！
    李林松一开始也是怕得很，但这会见着慕容清远一点都不怕，又想起之前在路上碰到劫匪的时候，他们一起合起伙来用石头砸人的时候，胆子也大了起来，叮嘱了莫离一声，「你去陪着送奶奶，我去帮清远哥哥。」
    说完话就往着四周看去，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半截的砖头，跑过去就把砖头抓在手上再跑到慕容清远身旁，「清远哥哥，这个你先拿着，我再去找一个来。」
    慕容清远嘴角一翘，很好，「再去找个大的来，咱们人小两个打一个，肯定能打赢。」给李林松鼓完劲后又叮嘱道：「一会可别手软，律法有规定，就算是过手打死想欺负自己的人也不会重罚，再说了这样的恶人，打死都活该，打死他们咱们还算是替老百姓除了一害，也算是英雄，不算违法。」
    「说的好！」人群中有人突然吼出来一句。
    被黄瑞抓着手的强哥又往人群看去，只是凶狠的眼神被慕容清远又一句说的瞬间毫无杀伤力，「各位在场的大叔大娘们，我们婆孙四人从昨日起来到这县城做点小买卖，这三位上来就找我们要东西吃，吃也就罢了，总归我们都是卖吃的，卖给他们，和其他人都一样，可他们却不一样，买东西不但不想给钱，还要我们给他们一两子，我们一天也就赚几十上百文钱，这一两银子都快赶上我们一个月的收入了。」
    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他们这不是再找我们要钱，是让我们一家没了活路。为了能把日子过下去，家里弟弟妹妹们都不敢在家歇着，就想着出来多吆喝几声，好把奶奶熬夜做出来的午餐肉早点卖出去。还请大家给我们做个见证，一会我和我弟弟要真是把人砸死了，请大家证明是他们先来惹的事。」
    慕容清远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样子，本就是外强中干
    的三人，一下就被慕容清远这一阵说说的没了再想纠缠下去的想法，刘五最瘦小，也是他直接面对一副要砸死他的慕容清远，和当真捡了一块更大块砖头过来的李林松，来时气势汹汹，可这会却是忍不住的腿脚发抖，自己这小身板，怕是经不得他们几砸，转头看向强哥，「强哥，我想起来我娘让我早些回去，家里还有事，我就不陪你了。」
    刘五说完话就准备跑路走人，可李虎却一伸手就拉住了他，「现在才走是不是太迟了。」后又接着道：「我这人最见不得就是仗势欺人，今天碰到我算是你们倒霉，我也不会像刚刚那小哥说的那样砸死你们，放心我这人心软的很，最对就是把你们送去见个官。」
    刘五一听要被送去衙门，心里倒不怎么紧张了，反倒又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位大哥，还请松手，你放心我不跑了。」
    相对于刘五和另一位小混混，强哥就不好受多了，被抓住手后就开始和黄瑞拉扯打起来，一身横肉也不算白长，很是有些力气，若是平常人，早就被他给打趴在地，但是今日他碰到的却不是一般人，黄瑞不但身子比他灵活，身上的力气也比他大了不少，打斗中虽然松开了抓着他的手，但却一直吊打着一身横肉的强哥，一拳过后又是一拳至，不过一息间，强哥就被黄瑞给打的再没了还手力气，最后飞起一脚，踢得强哥原地转了一圈后扑腾一声倒在了地上，瞬间地面灰尘四起。

 123 抓猴子

    刘五是被人抓住没跑成功，另一人是在刘五被抓住后准备开溜的，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开溜就看见强哥被人打倒在地了，满地灰尘飞扬而起的时候，他的心也随之被吊了起来，看了一眼黄瑞，自己可受不住他的拳头。
    只见黄瑞的一只脚踩在强哥的胸膛上，讥讽道：「白长你这一身肉了！」说完又转头看向李虎，「兄弟，不如咱们好人做到底，就帮这位婶子和小兄弟把这三个想白吃的人送到衙门去！」
    李虎笑应道：「好，咱们就好人做到底。」看着另一个已经转身想跑，但却被人手一个砖头的慕容清远和李林松拦着去路，「哪位好心人上来帮个忙，帮我把这个瘦猴子抓住，我好去抓另一个猴子。」
    李虎的话声后，围在周围的人这下可不再忍着笑了，畅快的笑了起来，不但大笑起来，还有人应道：「你都抓了一个猴子了，这一个就留给我们好了，大家说是不是？咱们刚刚尝了小哥家的午餐肉，这会正好来出一把力。」
    应李虎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他的话后大家也都跟着应了起来，又有人起哄道：「走走走，抓猴子去！」
    那人看着围上来的人群立即傻眼了，本能的又想跑，可眼前堵着他的不但有两个手拿砖头一副想要砸死的人小子，还有一群把他当猴子一样的，要抓他的人。一双绿豆眼往着周围转了转，最后拔腿就往一个空档处跑去，只是他跑，人群中的人也跑了起来，只见人群中的一人往着一旁冲了两步就把绿豆眼给抓住。中文網
    抓住绿豆眼的人正是刚刚应李虎的人，「猴子抓住了，走，咱们送猴子去衙门。」
    慕容清远上前对着人群鞠躬道：「谢谢大家，各位请等我一下，我和奶奶说一声后，再随大家一起去衙门。」
    黄瑞砖头看向慕容清远，「小兄弟，你一个小娃去衙门做什么！你放心，我们这么多人肯定把他们送到衙门里头。」
    慕容清远摇头道：「大家都是为了帮助我们才费时费力，没道理我们还不去。」随后看向宋南枝，「奶奶在这等着我，我去去就来。」
    宋南枝怎放心他一人去衙门，拉着他道：「不行，你一个人不能去，我这就把东西收拾起来，我们一起去。」
    「奶奶，你去了一会我还要照顾你和莫离，你们就在这等我，我很快就回来。」慕容清远说道。
    普通老百姓不要说去衙门了，就是走衙门面前的时候都宁愿绕远一点走，可让清远一个人去，她又担心，但去了又怕拖累到他，最后道：「我去门口等着你。」
    慕容清远看着宋南枝眼里的担忧，最后点头道：「嗯，你们到时候在门口等着。」
    于是一行人便往着衙门走去，本只有十来人的人群在走至衙门的时候变成了熙熙攘攘的一大群，守在门口的衙役见着一大群人向着衙门走来，立即警惕起来，两人把手中的棍子紧握，再往着门前一横，「衙门重地，严谨闯入！」一声喝止之后又喊道：「尔等速速退后！」
    黄瑞把两臂被反扣在身后的强哥往前一送，「这三个人不但买东西不想给钱，还找人索要保护费。」
    黄瑞说完后慕容清远也上前，对着衙役双手合十后一躬后再道：「给大人添麻烦了，今日祖母带着我兄妹三人上街来卖东西，不料被这三人上前来讨要东西，还要收我们每月一两银子的保护费。我们本就是小本买卖，哪里有多的东西和银子的送人，还请大人帮忙评评理，不然我们这小生意也没法再做下去，家里日子怕是也更难过了。」
    李虎跟说道：「差大哥，这三人着实可恶，欺负一个老年人和四个孩子，我们实在是看不惯，所以就把人给你送过来了。」
    人群中的人也义愤填膺起来，宋南枝听着耳边的各种声讨声、谴
    责声，胆子也大了起来，背着背篓往前走到衙役的面前就跪下来，颤着声音说道：「大人，我们好好的卖东西，也没招他们，还请大人为我们做主。」
    两衙役见着这阵仗，知道这事是不能善了了，宋南枝身前的衙役马上拉起宋南枝道：「这位婶子快起来，有什么事一会直接给我们县令大人说，我们大人肯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拉起宋南枝后，又对着自己对面的衙役说道：「你快去通知大人，就说有百姓抓了生事之人送来衙门。」
    另一衙役听后马上点头应了下来，随后便往着衙内跑去。很快衙役又跑了出来，「大人让我们把生事之人带上堂去。」
    随后慕容清远和抓着强哥三人的黄瑞三人，以及有想看热闹的人也都一同往着衙门内走去。
    今日虽是放告的日子，但魏长风却并不在大堂坐着，而是在后院处理公务，在接到衙役的禀报后立即整了整身上穿着的官服，整好后快步走到大堂，见着慕容清远，黄瑞和李虎上来，一脸的诧异，诧异之后虚眼看着被押上来的三人，待几人走至堂中央的时候，慕容清远率先跪下说道：「请大人做主！」
    魏长风手中的惊堂木往着面前的案桌上诗经拍下去喝道：「台下何人？所谓何事而来？」
    慕容清远回道：「我是绿湾村村名，我叫慕容清远，今日随祖母和弟弟妹妹来县里做些小买卖，不料遇到这三人上来就要要我们做的吃食，还找我们要保护费，我们不给，就威胁我们。」
    「对，我们可以作证。」李虎又出声说道。
    李虎的话后，其他人也都跟着出声，魏长风在众人作证后双目瞪向地上跪着的强哥三人，「你们可认罪？」
    强哥自认为自己和衙役有些交情，即便是这会进到了衙门，心里也并无多少怕，想着就是大不了进到里面逛一圈后再出来，同时心里还想着出来后就去把那老婆子的摊子给掀了，至于眼前这小子，毒打一顿，让他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于是假装悔过认道：「大人，草民知错了，草民只是一时糊涂，草民愿向这位小哥道歉，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强哥的一声知错后，另两人也都跟着认错。只是他么这次却打错了算盘，只听到魏长风又一声惊堂木重重的落下来，「仗责三十后送入大牢。」
    台下衙役听后立即令命应道：「是。」
    「押下去，重打！」魏长风重重的说道。
    慕容清远在三人求饶声中谢道：「多谢大人。」
    「诸位请起！」让大家起身后魏长风又看向慕容清远道：「本官很是遗憾，本官管辖区内还有如此刁民。」后又转头看向黄瑞等人，「所幸今日有诸位相助，才不至于酿成祸事。本官会再严查带下去的三人，若三人还有前科定当再严惩，绝不让如此恶人再危害百姓。」
    李虎听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后高喊道：「多谢青天大老爷，有大人这样的父母官在，是我们沧溪县百姓的福。」
    有了李虎这一跪一喊，其他人也都跟着跪喊起来。
    从进到衙门，再到出来也不过才过了两刻钟，出来后慕容清远对着众人再次躬身谢道：「多谢大家相助，小子也不知该如何感谢大家，只有请大家来尝尝我家午餐肉了，等以后小子有钱了再请大家来敞开吃。」
    慕容清远的话声一落，人群中就笑声一片想了起来，「我说你这小子倒是聪明的很，你这一说倒是省了你弟弟妹妹的吆喝声了。」
    话落，人群中又响起来一阵笑声来，慕容清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再让弟弟妹妹们吆喝一声，请大家来尝尝我家的午餐肉。」
    黄瑞道：「我看你还是让你奶奶先把午餐肉摆出来才是正事，为了买一块午
    餐肉，我还进了一趟衙门，这肉买回去我非得慢慢吃，好好尝尝味道不可！」
    慕容清远走至宋南枝的身旁，「辛苦大叔你了，这肉今天给你打八折。」随后又向着人群中的人也喊道：「各位大叔大娘要是还有想买的，也都给大家算便宜些，都按八折来算，本来要二十文钱的，今天都按十六文来算。」
    宋南枝见着慕容清远出来本想问他一问，可还没来得及问就听他说谢谢大家，后又说说到给大家算便宜些，便也忍着，先顾着眼前再说，又把簸箕翻了过来，从背篼里面拿出了午餐肉来，先递向黄瑞，也跟着慕容清远道谢道：「多谢你了，每次都麻烦你帮忙。」
    黄瑞爽朗一笑道：「这不是凑巧了么！」随后拿起腰间的荷包数了十六文钱递向宋南枝。
    一路跟来的人本就有想买的，这下有了黄瑞开头，又便宜了四文钱就更要买了，当即也跟着解了腰间的荷包数了铜钱出来买午餐肉，不大一会剩下的午餐肉就卖完了。
    再次谢过众人后，宋南枝便带着慕容清远三人往城外走去，走出一截后，宋南枝便问道：「咋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想着你们肯定还要好一阵才会出来。」
    慕容清远解释道：「有黄叔叔他们帮着作证，大人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始，最后不但打了他们三个人的板子，还要查他们以前有没有犯过事，要是有的话，还会再严惩。」
    「大人说了，绝对不会让他们再欺负老百姓。」
    宋南枝听后一脸的感激，「大人真是好官啊！」

 124 生意经

    婆孙四人边说着话，边走向肉铺走去。肉铺老板自昨日宋南枝与他说了每天都会来买些肉后，今日他就一直记着这个事，时不时的往着宋南枝平时来的方向看一眼。终于让他给等来了，见着宋南枝四人的身影后远远的就招呼了起来。
    「婶子生意好！」
    宋南枝又露出笑来，「你也生意好！」
    肉摊老板把盖在摊子上的一个筲箕揭开后说道：「婶子看看这两块肉，想着你平时买的都是三分肥七分瘦，我瞧着这两块还不错，就先给你留下来！」
    宋南枝往着摊子上看去，两块齐齐整整的三肥七瘦的肉，在往他摊子上挂的肉看了一眼，确实再没这两块好的了，就是比起前两次来买的，这两块也是不差的，见着也喜欢的很，价格也是之前谈好了的，也就没再继续问价格，直接说道：「好，你给称称，看有多少，多了怕是我要不完。」
    肉摊老板先是提起一块来挂在撑杆上，「两块估计有二十来斤！」
    宋南枝想着昨天买了十二斤，今天都这么快就卖完了，就是再多一些，也要不了多久就能卖完，于是说道：「二十斤倒也不算多。」
    肉摊老板在宋南枝说话的时候，秤上的肉也就秤好了，把翘起来一些秤杆往着宋南枝伸去道：「婶子，这块有九斤二两，我再秤另一块。」说完话就把挂在秤上的肉给取了下来，又换上另一块，再秤好后一样的送到宋南枝的面前，「这一块有差一两到十一斤，两块加起来就算你二十斤，多一两就算我给婶子的添头。」
    宋南枝谢道：「那我可多谢你了。」心里想着明日给老板送一块午餐肉来。
    「是我该多谢婶子照顾着我这生意才是。」
    「咱们互相照顾着，我们先走了。」
    「婶子慢走。」
    买好肉，几人便没再耽搁，继续往着出城的方向走去。回到家的时候，莫紫菀已经带着村里的孩子上了半个时辰的课，好在两人平时都有提前预习下一节课内容，虽然迟到了半个时辰，可两人在后面未完的课程中一点不显跟不上。半个时辰的课程结束后，莫紫菀迫不及待的确定道：「这么快就又卖完了吗？」
    慕容清远点头应道：「卖完了，又买了二十斤肉回来。」
    莫紫菀笑道：「越买越多了，咱们家的生意也越来越好了！」
    慕容清远看着满脸笑容的莫紫菀，不觉脸上也笑了起来，「会更好的！」
    转头看向李林松和莫离，他们两人前半个时辰的课没听着，这会离晌午还有半个时辰，便想着这会把没听到的课给他们补上来，「大哥，莫离姐姐，你们先休息会，等会我把你们前面没上的课给你们补上。」中文網
    两人为了学好后能天天去县里卖午餐肉，当即点头应道：「好。」
    莫紫菀在前屋和慕容清远，李林远，莫离说着话，莫庭雨和宋南枝在后院也说着话，后院里莫庭雨坐在案板前，拿着菜刀正切着红苕，而案板上的筲箕里早已装满了一个个小红苕块，要是他能走的话，怕是切出来的红苕块都被他给磨出红苕粉出来了。
    「这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了，我原想着就是让菀菀高兴高兴，哪怕卖不出去，家里还有这么多张嘴，咋的也能吃完，只要娃高兴，就是花些钱也是值当的。」莫庭雨说道。
    宋南枝和慕容清远一样，都没说起在县里遇到地痞的事，不但慕容清远没说，他还叮嘱了李林松和莫离也不要说，不想让他们再多担心，听了莫庭雨的话后脸上也浮出一抹笑来，「我不也是这么想的么，菀菀从小也没想要过啥，就想着能满足她，让她高兴一下也好，反正家里现在也拿的出来这些钱，哪成想这生意说做成就做成了，这一斤肉还赚不少的钱。」
    生意做成了大家都高兴，可两个老的心里，还是免不了在心里心痛一番莫紫菀，莫庭雨又道：「菀菀这孩子，成天都在想着让我们过上好日子，咱们真的是在享福了，只是让娃心里不轻松了。」
    「可不就是在享福么，谁家这么小的娃像她一样开始给家里挣钱了？不但挣钱，这又想出生意来」宋南枝心里也是一叹，后又接着说道：「我也不求大富大贵，有这个午餐肉生意了，家里日子能过的下去，多少也能给菀菀存些以后傍身的银子，再给清远和莫离也留些。」
    俞思莲是晌午后来的，等着韩春霖和韩秋露午睡后才往莫家走来，来到莫家院子后见着前屋是关着的，上前拍了一下门，「宋婶！」见无人应又喊道：「莫叔！」
    两声后都无人应，才又往着后院走去，走近灶房的时候就听见屋里的说话声，俞思莲直接走进屋里，「我是说我在前面喊，没人应，原来婶子和叔都在后院，又在做啥好吃的？」
    宋南枝正在把剁出来的肉进行搅拌，转头看着进来的人笑道：「在做午餐肉，这两天都在县里卖，今天上半晌去的，还不到晌午就回来了，卖了十二斤肉。」宋南枝说着话的时候，一点没想着要掖着藏着。
    俞思莲一听觉生意还算好，道：「这午餐肉倒卖的好。」走近了案板上，看着案板上堆着的一小块一小块的肉后又问道：「又卖了这么多肉回来，这得做多少出来？」
    宋南枝道回道：「我们算过了，一斤肉能做一斤半多点的午餐肉，这是刚买回来的二十斤肉，估计着能做三十斤午餐肉出来。」说完能做多少后又说道：「你猜这午餐肉我们卖多少钱一斤？」
    俞思莲想着怎么着价钱也要翻一倍，于是大胆的猜道：「五十文！」
    宋南枝嗔道：「啥肉卖五十文一斤。」不过后面又把卖的价格说出来道：「你猜的也不算离谱，我们卖四十文一斤，不过我们买肉才买成十六文一斤，这一斤就能赚四十多文钱。算起来，这午餐肉也算很能赚钱了。」
    俞思莲都没想到一斤肉能赚这么多钱，以为宋南枝算错了，「这咋赚这么多？」
    宋南枝笑道：「我之前也是不信能赚这么多钱，还是菀菀算了一遍我才明白，一斤肉做一斤半，多了半斤出来就多出了二十文钱，一斤又卖四十文，算下来一斤肉不就六十文钱，买肉用了十六文，不就是赚了四十四文钱么。」把账给俞思莲算清楚后，又接着说道：「等我再多卖几天，怕是二十斤肉都不够卖了，不过家里就我和你莫叔两个大人，做多了也忙不过来，菀菀说等买午餐肉的人多起来后，就给你说，说让你也来卖午餐肉。」
    说完还担心俞思莲嫌的钱少了，又接着说道：「我和你莫叔啥都不懂，你们是有主意的人，这午餐肉其他人又不会做，你们要是跟着做，肯定能挣到钱的。」
    俞思莲没想到宋南枝就这样直接的把这事给她说了，心里说不出的感动，「婶子和叔啥事都想着我，露露从小就是婶子帮着我带，家里好不容易做点生意起来，都还叫着我，就是亲娘也没像婶子这样啥事都想着外嫁的。」
    宋南枝嗔道：「你不就像是我闺女一样。」
    俞思莲忙应道：「好，我就是婶子的闺女，我来帮娘做事，娘有啥要我来帮忙的？」
    宋南枝被俞思莲的话逗笑了起来，「露露和春霖睡着了？」
    俞思莲点头道：「睡了，等他们睡了我才来的。」
    宋南枝想着以后她要跟着做午餐肉的生意，肯定是要先学会做午餐肉，道：「那你来帮我把这块肉剁一下，剁成肉末。」宋南枝把肉背回来后先是在井边打了水清洗干净后才有把肉放到案板上来剁。
    宋南枝的话后，俞思莲就拿起了案板上的菜刀先是把肉切成片，
    切完后才剁起了，剁好肉后又跟着宋南枝把肉装进碗里调料，宋南枝不但把午餐肉的做法都说给了俞思莲，且俞思莲剁好一块肉后，又在宋南枝的指导下把肉转进碗里加了调料搅拌均匀后放到了莫庭雨烧着的锅里蒸。等着蒸好的时候，宋南枝又带着俞思莲去磨切好的红苕块，絮絮叨叨的又把磨红苕粉给俞思莲说了一遍。
    再俞思莲把锅里蒸好的午餐肉端出来后，算着韩秋露醒也快要醒了，放下碗后想着先回去收拾韩秋露，等一会收拾好了再过来帮忙，走的时候还说道：「婶子，我等下再来。」
    啥都说完了，宋南枝就想着她不来也没啥关系，道：「你回去带露露歇一会，你从来没做过这些累活，做久了怕是会受不了，不像我们天天做倒倒还没啥事。」
    俞思莲嗔道：「我又不是啥大家闺秀，做不得重活，累活，再说婶子不是还让我跟着一起做买卖么，我还不得来跟着多学学。」
    宋南枝也依着她：「好，你快去快回，我和你叔还能多省些气力。」想着多跟着做几回也是好的。

 125 作坊计划

    俞思莲回去的时候，韩春霖已经带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的韩秋露出了房门，正往着院子外走。韩秋露远远的看着俞思莲回来，马上就委屈的哭了起来，大声哭喊道：「娘，娘。」Z.br>
    韩秋露的这一声娘喊得让俞思莲心都化了，小跑着过去把委屈挂泪的韩秋露一把就抱进怀里，「露露乖，娘回来了。」一声乖后又一口亲在了韩秋露红扑扑的脸蛋上，「我们露露真乖，都晓得自己起床了！」
    韩春霖不干了，「是我把妹妹抱下来的。」
    俞思莲腾出一只手来，摸着韩春霖的头顶，「春霖越来越懂事了，娘不在的时候都能照顾好妹妹了。」随后一手抱着韩秋露，一手拉着韩春霖又重新进屋，给兄妹两人各倒了一杯灶台上温着的水给两人喝了后，又拿了一小碟点心过来让两人吃了几块，后又道：「走吧，我们去你宋奶奶家。」
    韩春霖是天天都在宋家学习玩乐，就是她不说，他刚刚也是准备把妹妹带到莫家去，「娘去找宋奶奶做什么？」
    「去给你们做好吃的。」
    韩春霖信以为真，「做啥好吃的？咋去宋奶奶家？」
    「去你宋奶奶家做午餐肉，你还想不想吃午餐肉？」俞思莲问道，她是知道这两天儿子在莫家都吃了午餐肉的。
    韩春霖丝毫不犹豫的点头，「想。」随后又继续说道：「娘快去跟宋奶奶学，学会了我们天天都做午餐肉吃。」
    俞思莲嗔道：「天天吃不就腻味了！」
    韩春霖摇头坚持道：「不会！我天天吃都不会腻味，宋奶奶昨天还煎了两块给我们吃，还说我们读书读书的好今天还给我煎两块吃。」
    俞思莲点了点韩春霖的额头，「你就知道吃，那是你宋奶奶做好了拿去县里卖的，天天这样吃你宋奶奶还卖啥？」随后还又逗道：「小心吃成小肥猪了。」
    韩春霖不赞同的说道：「我才不会成小肥猪，我就只吃了两小块，又不多。」
    等着两人吃完点心，又才带着他们往着莫家走去，这一去俞思莲就一直在莫家忙碌，等到把所有的午餐肉都做好，天色也不早了，宋南枝道：「等会把书贤也喊过来，今晚就在我们这里凑合着吃了。」
    俞思莲也不和她见外，道：「好，我也偷回懒。」
    宋南枝笑道：「这一下半晌就没歇过气的忙，还偷懒，怕是比你在家里忙多了。」
    莫紫菀在下课后又来到了灶房，她一来，李林松，莫离，韩春霖也跟着跑来了灶房，后面李林桉拉着韩秋露也走了过来，俞思莲看着一屋子的娃，大笑起来，「我算是知道了，春霖睁为啥开眼就想过来，人多好耍不说，还又有吃的。」
    宋南枝道：「有啥吃的，还不是这几天才有的，切下来的边边角角也没法拿出去卖，正好给他们塞塞牙缝。」后还好笑的说道：「我看他们也就这几天吃的高兴，要是再多吃几天怕是远远的闻着都要绕道走。」
    俞思莲又是一笑，「可不就是这样，啥好东西吃久了也就腻了，不过现在还新鲜着就是。」
    莫紫菀偏头说道：「咱们换着花样吃不就可以了！」
    李林松看向莫紫菀，「妹妹又想到啥花样了？」之前李林松觉得让自己跟着比自己小了很多的表妹读书很难为情，后来在认识到表妹读书确实很厉害后就渐渐习惯，到现在，他不但习惯，且还习惯有啥不懂的都找莫紫菀，已经还习惯了听她的安排。
    「我们之前不是吃过了肉夹馍么，我们再做些馍出来夹着吃不也好吃么！」
    莫紫菀说完肉夹馍后又看向俞思莲，「婶婶，酒楼里有烤着的馍吃吗？」
    俞思莲看她现在一副贪吃鬼的样子，笑道：「咱们县里酒楼
    肯定是没有你说的烤着的馍，你要是想吃啊，怕还是只有咱们自己来做了。」
    莫紫菀一听这话立即高兴的拍手，婶婶真是太会接话了，马上应和道：「好，我们烤馍吃！」烤出面包来才能做得出汉堡包，有了烤箱才能做出更多的好吃的，想想就让人流口水的烤鸭。
    俞思莲要是知道自己一句玩笑话，让干女儿又折腾出一门生意来，怕是会想收回这句玩笑话。不是她不想多挣钱，是她不想让菀菀成日里所想都是在为了生计，她想让她如一般孩子一样快快乐乐的长大，不必为了生计而去想法设法的挣钱。
    宋南枝嗔道：「就你主意多，咋烤？丢到灶孔里倒也能，可拿出来还能吃么！」
    听了宋南枝的话，莫紫菀刚刚因俞思莲明亮的眼睛一下就暗了下来，瘪着嘴问道：「不能烤么？那咋办？」莫紫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要哭不哭，委屈十足。
    莫紫菀的委屈样一下就让宋南枝和俞思莲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宋南枝想不出啥好办法，可俞思莲却说道：「等你让你干爹回来后让他去酒楼再问问。」
    眼睛再次明亮起来，使劲的点头应道：「嗯，我等干爹回来就问他。」随后还又补了一句，「让干爹也想，我也想。」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脸上又绽放出来的神采，摸了摸她的头顶，「好，让你干爹想，小贪吃鬼。」
    几人又吃了几块切下来的边边角角后才又转回到前院去，几人走后俞思莲则还留在灶房里帮忙做晚饭，等到韩书贤到家后也被韩春霖和莫紫菀喊了过来。
    晚上，俞思莲把在莫家做午餐肉的事又和韩书贤说起，在把午餐肉的做法大致的说了一下后，也和宋南枝一样，俞思莲也问起了一斤能赚多少钱来？
    俞思莲能猜出个大概来，是因为家里平日里要吃的菜都是她去县里买的。韩书贤又没去买过，他连肉是多少一斤都不知道，又如何能猜出来，便直接回道：「猜不出来。」
    俞思莲也没让他再猜，直接说道：「宋婶子十六文买的肉，做成午餐肉后一斤卖四十文。」
    韩书贤听后，「不错，一斤能赚二十四文钱。」听她说了午餐肉的做法后，里面并没有多用什么其他调料，也不算多麻烦，能赚二十四文这在庄户人家里已算是不错了。
    俞思莲笑了起来，在给他说午餐肉的做法时，她故意没把一斤肉能做出一斤半午餐肉说出来，又道：「咋不错了？明明就赚的不多。」
    韩书贤看向她的样子，一脸的得意，这可不是赚少了的样子，看她得意的样子，怕是她刚刚没说实话，「难道不止四十文一斤？」
    俞思莲：「四十文一斤是定好的价，不过一斤肉能做出一斤半多点的午餐肉，要是去掉红苕和调料一些的费用，最少赚四十文是肯定的。」
    这下换韩书贤惊讶了，没想到一斤肉能赚四十文钱，确实不是不错，是很不错了。但要是和酒楼比，这个价还是差了很多，且午餐肉还全是肉，量又足，不像酒楼里炒出来的肉，一盘也就几块肉。若再把开作坊的开销也粗略估算一下，赚的应该到不了四十文，但量上会多上很多，这样一来能赚到的钱也不会少。
    粗略估算后韩书贤又问起另一件事来，问道：「你今天去牙行可看和适了？」
    俞思莲上半晌去的牙行，去了牙行出来才又去找宋南枝，只是她找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回道：「看了，这不还想着和你再商量商量。随后便说起了看的情况来，「小子有两个都合适，一个是犯官家里卖出来的，懂规矩，人看着也老实本分，比春霖大了三岁。另一个是庄户人家的，爹死了后，娘又跟着人跑了，留下一儿一女，被大伯娘卖进了牙行，这一个比春霖大两岁，只是他想和他妹妹一起，他妹妹比菀
    菀大一岁，都是苦命的孩子，他见人就跪着求说让人把他和他妹妹一起买了，牙行老板也是看他可怜就说再留他一下，要实在没人一起买他们兄妹，也只能分开来卖。」
    韩书贤伸出手把俞思莲拥进怀里，「你不都有答案了么！」
    俞思莲道：「可真要买他们兄妹回来，我还不得再多照顾一个娃！」
    韩书贤笑道：「谁要你照顾了，都说穷人家的娃早当家，就算是她只有五岁，在牙行待的这段时间怕也被调教了一番，虽不能完全照顾自己，但也费不了多少心，不是让你再看个煮饭洗衣的婆子么，有婆子在你还担心啥，再说了你看莫离到莫家后，不但照顾起菀菀来尽心尽力，还啥事都抢着做，我看宋婶子他们现在都完全是拿她当孙女待。」
    「要是他们兄妹俩以后也能这样对春霖和露露，就算咱们现在多花一点心事在他们身上也是值得的。」
    俞思莲其实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想和他说说，「好，就买他们兄妹回来。」后又说起婆子的事来，道：「婆子也看好了，四十来岁，看起来利利索索的，烧饭洗衣这些话都不在话下。」
    韩书贤听后又道：「婶子现在这午餐肉的生意越做越好，怕是再过两日都忙不过来了，还有咱们真要建作坊起来，家里就你和一个烧饭的婆子怕是也不够，你明日再去看看，选几个护院，能干体力活的，再多选两个婆子，正好回来还可以帮着宋婶子和莫大叔做午餐肉。」
    俞思莲看他连建作坊的人都已经开始计划起来，心里还有些觉得太快了，「会不会太着急了？」
    韩书贤摇头道：「你自己算算，宋婶子第一日卖了四斤肉，可第二日就十二斤肉，第三日就二十斤，而且都是在一个时辰内就卖完回家，就像宋婶子自己说的，再过几日她怕是都忙不过来了。」
    「而且这红苕粉还得提前做好，要是午餐肉做的再多一些，就靠宋婶子一个人忙里忙外，不说她能不能忙的过来，就算忙得过来，身体也会受不了。」
    俞思莲一听说是宋南枝的身体会受不了，马上就想起她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才将养的好一点，可不能再出啥事了，道：「我明天先把今天去看好的三个人买回来，剩下的我也再多看看，合适就一起买回来。」
    两人说好后俞思莲又问道：「要是修作坊起来，咱们和宋婶子他们咋个分？」

 126 灶洞烤肉

    作坊都还没影的事，分利就更不知在何时了？分利虽尚早，但却是该早些谈好，以免以后因分利不均而伤了情分。这事韩书贤心里也是有定夺的，接着俞思莲的问话回道：「宋婶子他们六成，我们四成如何？」
    俞思莲一点都不在意，笑说道：「我看行，就是再给他们多些我都愿意。」
    「这生意是宋婶子他们做起来的，理应他们多分一些，而且在咱们大丰又是头一份，不说四成，就是一成利也是不少的，只是我们分的少了，菀菀和莫叔，宋婶子他们定也不会愿意的，以后作坊上我们多出些力就是。」韩书贤知道妻子从来都是很大气的，不然也不会想着来这乡村里过活。
    「是这个理。」俞思莲心里想着明日上半晌先去把人买回来，下半晌就去莫家帮忙，这样宋婶子也能轻松些。
    一夜好梦后，俞思莲起来个大早，早早的做好早饭把韩书贤送出门后又紧跟着喊韩春霖和韩秋露起床，收拾好两兄妹，再吃完饭后才又让韩春霖把韩秋露带着到莫家去，自己则又风风火火的往着县城里走去。
    等到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俞思莲雇了两辆马车，领着两个婆子和两个娃，还买了满满一马车的东西。
    绿湾村离县城很近，马车也都常见，可村里人却是没有的，各家来回县里也都是靠走，这会见着马车进村碰见了的总免不了多看两眼。
    进到村里后俞思莲就把马车窗子上挂着的帘子给掀开了来，好给赶车的人说路怎么走。村里人在看到是俞思莲后，心里也就没了多的猜测了，村里有钱的人，就属韩家了，也只有他们家顿顿好酒好菜的吃着。
    到家后，除了买回来的小姑娘站在旁边外，她哥和两个婆子都忙着从马车上把东西搬回来。待把家里该添置的东西都搬下来后，俞思莲才拿出钱袋，把两辆马车的费用给结了。等着马夫驾着马车离开院子后，俞思莲就指挥着三人把东西分别搬到各屋去，并趁着搬东西的时候又让四人熟悉了一下院子。Z.br>
    韩家的院子是一处两进的院子，俞思莲和韩书贤带着韩秋露住在正屋，韩春霖住在左厢房，右厢房是留给韩秋露的，正房旁边的两间耳房现放了一些杂物。
    在把灶房里煮饭要用到的东西都拿到灶房后，才又让他们拿了他们自己的东西以及给他们各卖的两套衣衫往着耳房走去。
    进到耳房俞思莲看着屋里的杂物，也不算多，直接让他们拿了东西放到后院的小库房去。随后便把两间耳房分给了四人住，两个婆子住一间，兄妹两人暂时住一间，等妹妹再长大一些后再重新分配屋子。
    分好屋子后，俞思莲便又带着两个婆子进到灶房，「我们家人口简单，没有太多规矩，村里的人也都好相处，等你们待的久一些就知道，在村里过日子其实也很不错，没有太多的糟心事。」
    两个婆子以前都在大户人家里待过，再被卖出来也不是她们本人出了啥差错，不然俞思莲也是不会买回来的。两人听了俞思莲的话，心里轻松了一些后也多了些期盼来，只愿以后的日子真能如她说了，不要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就哈好了。
    两个妇人中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妇人名姓李，名枝翠，先应道：「谢太太，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叫陈合容，也跟着应道：「多谢太太。」看着有些憨厚，不大会说话。
    俞思莲随后又安排起来晌午的饭食来，家里有了两个婆子，以后也不用她再烧火做饭了，「午膳你们看着做就是，清淡一些便好。」说完准备转身出灶房的时候又转头说道：「对了，米饭做软一些的。」
    李枝翠回道：「我们省得，小姐还小，饭食吃的硬了不好克化。」
    陈和容也点头应道：「
    太太放心。」
    俞思莲出了灶房后就往着莫家走去，到莫家的时候，几个娃正在院子里玩的不亦说乎，走近院子就喊道：「露露。」
    韩秋露手里正拿着一根柴火棍在地上画着，听见喊声后马上抬头往着声音的方向看去，随即高兴的跑向俞思莲，「娘。」反观韩春霖，正和李林松，莫离比赛着套圈，只往着俞思莲看了一眼，就又转向了地上放着的萝卜，番茄，黄瓜，甚至还有一张用石块压着的纸，把手里拿着的竹条编成的圈往着石头比了比后再往前一扔，竹圈在石头上碰了一下后便往着一边滚去。
    「怎么又想出这个来玩了？」俞思莲看着地上的萝卜番茄，这个可比再地上打滚好多了。
    韩春霖这一套没套中，就该轮到李林松了，走到俞思莲身旁，「菀菀想出来的，说套中什么晚上就拿什么来做饭。」
    俞思莲又笑问道：「你都套到什么菜了？」
    韩春霖一脸不高兴的回道：「那个竹子编的圈一点都不好套，我有一次明明都套中午餐肉了，可它又弹出来了。」
    俞思莲看他不高兴的样子，抿着嘴，「你天天都在吃午餐肉，咋就还想吃！」
    莫紫菀在一旁笑道：「因为春霖哥哥说他还想吃烤的午餐肉。」
    「咋又想吃烤的了？」
    说起烤的来，韩春霖又来了劲，昨日二十斤的午餐肉剩下来的边角有些多，今早带了一些去给客人们尝味道，又还留了一部分在家里，宋南枝带着慕容清远，莫离，李林松去县里卖午餐肉时，莫紫菀找了正在削竹签的莫庭雨，削了两根长长的竹签后就带着韩春霖跑向了灶房。
    来到灶房，莫紫菀把盖在案板上的一个竹编盖子揭开后，就露出了一个碗来，碗里装着的正是午餐肉的边角。莫紫菀拿了竹签就往碗里串去，小小的午餐肉碎块，串了有五块后才停止，接着又让韩春霖也串了五个。
    两人都串好后，莫紫菀先一步往着灶台下的灶洞走去，「春霖哥哥，你先别吃，等烤好了再吃。」
    韩春霖现在就想吃，「可是它本来就是煮好的。」
    莫紫菀心里暗道：自己哪里是贪吃鬼了？这个才是，一刻也不愿多等。「今天咱们换个不一样的吃法，万一烤出来的更好吃呢？」
    一听更好吃，韩春霖也不再想着马上就吃了，可又有新问题了，「可爹都还没回来给我说要咋烤？我们现在也不会啊！」
    莫紫菀已经走到了灶台下，正对着灶洞，拿了旁边离着的烧火棍往着灶洞里一刨，犹如刨去了掩盖在珠玉上砂石尘埃般，瞬间灶洞里一下就明亮火红了起来，指着灶洞里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光说道：「这不是有火么，用这个火烤就好了。」
    莫紫菀先把自己的那一串伸到灶孔里去烤，烤好后拿给韩春霖，想要再把韩春霖的这一串也烤好，可韩春霖却是想自己烤，奈何说又说不过莫紫菀，最后只得乖乖的把手里的午餐肉串给到莫紫菀手里。
    烤好后，两人一人拿着一串冒油的午餐肉往前屋走去，从莫庭雨开始喂，一人两块，可两个小碎块哪里止得住韩春霖的馋，不只是韩春霖没解到馋，就是莫庭雨吃完后都忍不住的又砸吧了两下嘴，很是想再来几块。
    莫紫菀也是，可她想的更多，要是加点辣椒面、花椒面、孜然粉……，想到最后，除了多吞了几口口水外，就只能盼着早点长大，长大了才能事先吃东西自由。
    在宋南枝带着慕容清远，李林松和莫离去县里后，他就开始给家里养的猪煮起猪食来，红苕渣家一些菜叶煮了一大锅，煮好后就回屋里休息一会，在椅子上翘着腿躺了一阵后就坐在屋檐下削竹签，坐的久了腿还是会有些胀痛，削了一会，莫庭雨就又回到屋里半躺在躺椅上歇息，这会
    听到俞思莲过来了就也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出来，「还不是菀菀想出来的好主意，早上我把猪食给煮好后，锅里还有些火，她就带着春霖去灶房里，把午餐肉串在竹签上，再弄到灶洞里去烤午餐肉。」
    「菀菀，以后可不能随便去弄火了，万一烧着自己可咋办？」俞思莲在听道莫紫菀去耍火后马上叮嘱。
    莫紫菀点头，先应了一声「嗯」，后又才解释道：「我没有把柴火弄出来，我就把竹签伸到灶洞里面。」
    韩春霖这会倒是晓得告状了，「我说我去烤，她还不让。」
    莫紫菀暗道：要是让你烤，咱们就只能一人吃一串了。「我还不是怕你把竹签引燃起来，咱们就都没吃的了。」莫紫菀装出一副被告状后的委屈来。
    韩春霖一看莫紫菀瘪起了嘴马上又改口，「那这次你烤了，下次也让我试试好不好，我小心一些就是。」
    莫紫菀点头，也不委屈了，「好，下次让爷爷给我们铲一些火出来，这样就不怕烧着竹签了。」
    俞思莲听着两人把后面再继续烤的事都计划了出来，要是再不走，怕是一会就能再烤一回了，「两个小贪吃鬼。」随后又拉着韩春霖，「和你莫爷爷再见，咱们回去了。」
    韩春霖：「莫爷爷我们先回去了。」
    莫庭雨道：「你这才回来也没做饭，还回干啥，就在这吃了，我把你们娘三的都一起煮了的。」
    要是往常，俞思莲肯定也不和他客气，可今天却是要回去的，对莫家她也没啥好隐瞒的，「莫叔，我买了四个人回来，春霖和露露渐渐大了，身边也该跟着个人了，不然以后回老宅去，怕是被人笑话了去，买了两个小娃回来，陪着春霖和露露，还有两个煮饭洗衣的婆子，等我先回去安置安置，吃过饭后再带来帮忙一起做午餐肉。」
    听了俞思莲的话，莫庭雨也没在留，「家里才添了人，你也忙，就别在过来帮忙了。」
    俞思莲想说专门买人回来就是为了好帮忙的，咋还能不来？「我们不忙不忙，莫叔，你快进屋去歇着，你也累了一大晌午了，我们先回去了。」
    莫紫菀看着干娘的背影，愣是没反应过来，以后春霖哥哥和露露莫不是就是公子小姐了？

 127 帮手上场

    不过也没让莫紫菀多愣神，宋南枝和慕容清远的身影在俞思莲走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出现在了院子外面，在院子里的人还没发现两人回来时，宋南枝的声音就在院子外响了起来，「林松，莫离你们快来帮你们清远哥哥拿下东西。」
    早上慕容清远，李林松，和莫离跟着宋南枝去到县里后，仍是慕容清远站在宋南枝身旁帮忙，李林松和莫离两人还是去吆喝。
    卖了两天了，多少有些人知道了午餐肉。这不，宋南枝人还没到时就有人等在了摊位旁，就等着宋南枝到了好买，生怕来迟了买不到。
    不是宋南枝没想到会有人早些来等着买，一开始想着的是前一天没买到的，可能会早些来等着买。对吃过了再来买的现在是还没想到，她的想法里，午餐肉卖的这么贵，才吃过的，怎么着也要过上些日子才又来买。
    「大嫂子，你可算是来了，」后又抱怨道：「你这也来的太迟了，我要是知道你住哪里怕是都找你家去了。」说话的人是一个和宋南枝年纪不相上下的妇人，妇人头发齐齐整整的的挽在脑后，一看就是个精明利落的人。
    宋南枝一听妇人的话，马上歉意回道：「让你等久了，家里娃多，老头子腿脚又不利索，还有牲畜又要伺候，来的就晚了些。」
    妇人听她这一说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是怪我来的太早了！谁让嫂子把这午餐肉做的太好吃了，来迟了又怕买不到，这不就只有早早来候着了。」
    妇人一说完，又有一人走上前来，也是一妇人，「我还当我来的早，没想到还有人比我还早！」
    两人都是富户人家里的厨娘，前两日卖过吃了一回，觉得好吃，这才又来卖，等着宋南枝把摊子摆好，来得早的妇人一下就买了十块，宋南枝一听买十块，马上说道：「咋买这么多？你要是想留着明后天吃，你明后天再来跑一趟，也不用来这么早，我给你留着两块就是，吃着也新鲜些。」Z.br>
    妇人笑着回道：「我这不就想多买些才来的早些么，嫂子放心，我们家人多，还要给姑爷家也送一些去尝尝，要是大小姐喜欢，以后肯定还会常来照顾大嫂子生意，到时候大嫂可得给我们便宜些才是。」
    宋南枝听她说话后，哪能等以后才便宜，现在就每块都给少了一文钱，「那我可多谢妹子你了，这次你买的多，每一块给你少一文钱，多谢你照顾我生意了。」
    妇人高兴的道谢后再把钱数给宋南枝，给完钱后又才让宋南枝把午餐肉一一的装进带来的篮子里。
    等着第一个妇人走后，宋南枝又才对着第二个妇人招呼起来，「让你等久了，你要几块，开张生意，我也给你便宜一文钱。」
    妇人笑道：「我可买不了那么多，给我来两块就是。」
    宋南枝仍是一脸的笑，「好，一块十九文钱，两块三十八文钱。」随后就把两块午餐肉装进了妇人的菜篮子里。
    送走了两人后，李林松和莫离才又开始吆喝起来，来就卖出去了十二块，剩下的也在两人的吆喝声中很快就卖了出去，要不是提前就把给卖肉的老板留在了背篓底没拿出来，放出来怕是也都会一起给卖了。卖完后都还有人想买，只可惜自己要迟了。
    剩的不多的时候宋南枝就让李林松和莫离先回去上课，本来让慕容清远也跟着一起回去了，只是宋南枝说了让他回去后，他还是执意留下来陪着。
    好在慕容清远留了下来，又是买肉，又是买其他东西，帮着宋南枝分摊了一些，不然一个人又得更累一些。
    肉比昨天都还多买了十多斤，慕容清远怕宋南枝背的多了累着，装酱油的竹筒，还有盐，以及其它的一些东西都是自己拧着。
    他担心宋南枝累着，可宋南枝也
    心疼他，这不看见院子里的人就喊了出来。
    李林松和莫离听到喊声后就冲到慕容清远身边来接过他提着的竹筒，油纸包着的盐和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
    莫庭雨自俞思莲走后就又坐在屋檐下削起了竹签来，在宋南枝的喊声后也抬起头来看过去，看着慕容清远手里的提着的东西问道：「买啥东西了，这么多？」
    宋南枝也走到了院子里，把背上背着的肉放在屋檐下后才说道：「买了些盐，酱油。」说完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家里白糖也快没了，又买了些白糖，还有花椒也买了些，还有给他们买了一包点心回来尝尝，说是好吃的很。」今天赚了八百多文钱，要是午餐肉再多些都能赚一两银子了，赚了钱的宋南枝高兴，想着家里娃们也跟着出了不少力，就去糕点铺花了三十文钱买了一盒以前从来没买过的糕点。
    听说是给娃们没糕点吃，莫庭雨也是一脸的笑，满口应着，「该买，该买。」随后又问道：「菜刀买了没？」
    宋南枝大笑，「哪能把它忘了。」
    「我和清远卖完午餐肉就先去铁匠铺买菜刀，买了菜刀才去买的肉。」随后又夸起卖肉的老板来，「肉铺的老板倒是个会做生意的，昨天给我留了两块好肉，今天也留了两块，不过我想着生意好，就又多买了一些，今天买了三十五斤。」
    生意好，累着点怕啥，和宋南枝一样，莫庭雨也不在乎那点累，以往田里地里的活也不轻松，可累死累活家里连口吃的都不敢放开了吃，哪像现在，累是累，但这日子越过越好，越来越有盼头了。「先把肉放灶房里头，吃了饭再来收拾。」
    饭后，莫离洗着碗，慕容清远和李林松推着磨磨着红苕粉，莫庭雨继续剁着红苕块，宋南枝则在井边洗肉。
    一家人在后院忙的不可开交时，俞思莲带着帮手上门而来，而且直奔后院而来，进到后院后喊道：「莫叔，宋婶，我来帮忙来了。」
    灶房里只有莫庭雨坐在案板前切着红苕块，见着俞思莲进来先问道：「吃过饭了没？」
    「吃了，正好也带他们来认认门。」
    宋南枝听着俞思莲的声音后端着一筲箕的肉就走了进来，「谁还认不到门？还要你带过来认门。」还不知道俞思莲买了人回来。
    俞思莲带着笑看着从灶房后门走进来的宋南枝，「婶子，我们家添人了，今天才来家里，以后就帮着我收拾下家里。」
    在生露露前她就是准备买人回来，那时宋南枝想着多口人怕他们的开销大，又怕买回来的人不好，这会听她说起添人了也就晓得了是买人回来了，「也好，家里有人帮着你了，你也好轻松轻松，也是该给春霖和露露添个弟弟了。」
    俞思莲不曾想她竟想到了生娃上来，饶是她已经是两个娃的娘了，可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嗔道：「婶子说啥呢！」
    宋南枝可是当真的，「你现在还年轻着，趁着身子骨好，多给春霖和露露添两个弟弟，以后家里也更热闹些，他们姊妹也能多个照应。」
    俞思莲忙转移话题，「我看我们还是先顾眼下吧！」看着宋南枝端进来的肉，又往后院的井边瞟一眼，「婶子买这么多的肉回来，也不怕把自己累着，亏得是我来了，我还又买了两把菜刀，都带过来了。」
    宋南枝一听俞思莲的话，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就没见过你这样出力不说，还自掏腰包的帮忙。」
    俞思莲眨眨眼，「咱娘俩谁掏腰包不都一样么。」
    只来人，没工具咋行，昨晚俞思莲就想好了，要买两把菜刀回来，不但想好了要买菜刀，还计划好了，只让两人出力剁肉和切红苕块，搅拌的活和上锅蒸都不让她们做。
    俞思莲打定好主意后就让莫庭雨出去歇着，
    「莫叔，这几天你都没好好歇着，今天我们人多，你去歇会，等歇好了你再削点竹签。」
    俞思莲说完还对宋南枝又喊道：「宋婶，你快让莫叔去歇着，可不能再伤着腿了。」
    有了俞思莲最后的一句话，宋南枝也就不和俞思莲再客气了，也跟着喊起来，「今天我们人多，也忙的过来，你去歇一会。」
    莫庭雨倒不是因为他们忙的过来就不在这做事，实在是一屋子的女人，他在留在这也有些不合适，也就听了两人的话，「也好，灶房里人手够了，我去院子里削些竹签。」
    等着莫庭雨走后，俞思莲又拉着宋南枝出了灶房，也跟着往前院走去，走出灶房后，就把心里的想法给宋南枝说了出来，人虽然买回来了，但人品如何，还得多观察一段时间，宋南枝根本没有多的想法，她想着的是以后俞思莲是要跟着做午餐肉生意的，这两个人现在也是韩家的人了，肯定也要跟着学，不能啥事都让俞思莲做。
    可在听了俞思莲的话后，才发现午餐肉的法子还不能给他们说，忽又想起了莫紫菀说的到时候除了给亲家说以外，其他人也是不能说的，马上点头同意道：「你安排就是，我啥都不懂，你说咋办就咋办！」
    俞思莲想着也是该把建作坊的事好好给他们说一下了，让他们心里也有个数。

 128 商议作坊1

    两人再回到灶房后俞思莲便开始安排起来，「婶子，咱们这么多人你这灶房也站不下，这些肉我先端我屋里，等剁好了我再端过来。」
    俞思莲虽是想借着这个话把人带回去剁肉，正好让她们看不见午餐肉最后是怎么做出来的。但说的也是事实，莫家虽是后来修的房子，比起村里的老屋大了不少，但到底是小门小户的人家，屋子又能修的多大？灶房是宽敞了些，但是案板前一样只能容下两人。
    所以，不把肉端回去剁，总不能站在这看着。
    俞思莲又带着两人把肉端回去剁，只端了肉，红苕倒是没端，主要是红苕已经切了很多出来，就等着李林松和慕容清远两个磨出来就成了，而且今日用的红苕粉都是昨日就准备好了的。
    把两人带回去后的俞思莲想着莫家的事还多，到家后又立即返回来到莫家帮忙把慕容清远和李林松又给磨出来的红苕粉给沥出来。
    看着又沥出来的一大堆红苕渣，「婶子，这么多红苕渣喂猪，怕一时半会也喂不了这么多，这要咋处理？」
    宋南枝想着莫紫菀说的用不完的红苕粉可以晒干放着，要用时直接拿出来用就可以了，便想着红苕粉应该也可以晒干了放起来慢慢喂猪，「等下我拿簸箕来，倒簸箕里晒着，等晒干了再收起来慢慢喂。」
    「还是婶子聪明，不像我，啥都不懂。」
    「你又喂过猪肯定不懂。」后又继续说道：「家里养的牲畜这些，啥野菜野草给口吃的就行，喂红苕都算是喂的好的了，要是碰上个灾年，不说红苕这些东西是好东西，就是野菜怕都是没多的挖来吃。」
    两人絮絮叨叨中又把红苕渣摊来晒着，等到李枝翠和陈合容把剁的肉拿过来后又开始加一些调料开始搅拌……
    不亏是人多力量大，宋南枝原本计划着剩一些肉等莫庭雨第二日上半晌在家剁的，结果不但早早的就剁完了，还都蒸好了，只等后出锅的冷一会再切成块，明早就可以全部背去县里卖了。
    想着明天要卖这么多的午餐肉，宋南枝瞬间觉得自己的累都减轻了一些。
    俞思莲也在看着案板上的午餐肉，「婶子，明早我让李婆婆来陪你一起去县里帮着卖午餐肉。」
    宋南枝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她了。」
    「买他们回来就是为了做事，不然还卖她们回来做啥？婶子只管放心.等她们做会了，我们才能轻松。」
    俞思莲的话后，莫紫菀又进到了灶房来，家里午餐肉越做越多，她也时常的进来看看，「干娘说的是，奶奶，咱们的午餐肉越做越多，以后还会更多，奶奶就是有十双手也是忙不过来的。」
    宋南枝本想说忙不过来就请人来帮忙，可一想到做午餐肉的法子又不能让人晓得了，「那咋办？」
    「只有请人了！」莫紫菀理所当然的说道。
    「请人来做，人家不就晓得了咋做了。」宋南枝听说请人，又怕做的法子被人晓得了去。
    俞思莲倒没多少担心，见莫紫菀说的轻松，心里想着她怕是已经想出法子来了，只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
    「咱们让他们分开做不就行了，红苕粉在其它地方做，做好了送到我们这来，然后我们先调制好红苕粉和其它调料，按斤配好，再让人端调料下去和肉搅拌，再上锅蒸。」其实就是流水线工作，只是把红苕粉的加工放在另一个地方，这样好减少一些人的猜测。
    俞思莲见自己果然猜对了，就顺着这个话说下去，「那我们现在不就可以先让人把红苕粉给做出来。」
    莫紫菀点头：「嗯，不但红苕粉可以先磨出来，我们还可以和村里人订好他们养的猪，这样既可以保证我们有肉，还能让村子里的人也能赚些钱。
    」
    「有想卖红苕的我们也可以收，不过红苕不能我们来收，让我大舅他们来收，他们收了再把红苕粉磨出来，磨好后再送过来，反正大哥在我们家读书，大舅他们也是要送米粮来的，人家还以为大舅送的是粮食」
    「你这小脑袋里面究竟是怎么长得？每天读那么多的还不够你想，咋还能想出这么多的事来。」俞思莲捧着莫紫菀的脑袋就亲了一口上去，「好，你按你说的，让你大舅他们专门负责红苕粉，我和你奶负责调料，再找些人来负责剁肉。」
    大量生产了，肯定不是两个婆子就能剁完肉的，还得再找人来剁肉，不过找人来剁肉就得给工钱。
    莫紫菀决定先招来读书的孩子的家长过来帮工，现在的自己很年幼，读书的时日也不长，可即便是这样，他们也能把自己的孩子送来跟着自己读书，且不管自己说上半晌，还是下半晌，还是像现在的一整天，他们都一样相信着自己，并还想着要交一些学费，可见他们很有心。
    这样的人，即便他们目不识丁，可也深明大义，这样的人用起来也能更让人省心和很放心。不过这事现在还早的很，怎么着也是等作坊修起来后才会定。
    对，作坊的事不能拖了。「干娘，咱们好久修作坊？」
    「这事也不着急，等你奶奶这上路了，咱们再说作坊的事也不迟！」
    这怎么不着急，修建作坊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修建起来的，就算是这个作坊只需要搭建几间宽敞的屋子，在再屋子里面磊几个灶台，可这也是需要时间的，再简陋至少也得一个月的时间，而趁着这一个月的时间，奶奶在县里的午餐肉生意肯定早就做起来的。
    「可是奶奶现在已经忙不过来了，等再过几天就是有干娘和两个来家里的婆婆帮忙，估计都忙不过来，还不如早点修作坊，作坊修起来了也能早点请人来帮忙，而且修作坊估计也要很久才能修起来，这样干娘和奶奶都能轻松一些。」
    宋南枝根本就没想到修作坊并请人来做午餐肉，俞思莲倒是知道要修作坊，可也没想到马上就要开始修建，不过俞思莲本就做好了做午餐肉的生意，虽然现在把修作坊的事提前了，但这并不影响她，「也好，早些修也是应该的，不然再过上几日怕真是忙不过来了。」
    「作坊的事，等你干爹回来了我就和他说，不过红苕粉的事，还得婶子你和菀菀舅舅他们说一下。」
    「奶奶，等我休息的时候我们就去找舅舅他们好不好？」莫紫菀转头向宋南枝说道。
    宋南枝听说是修作坊就有些迟疑了，「这请人可得花大价钱，到时要是卖不出去，咋给人开工钱？」
    「我们现在不是卖的很好么？怎么会卖不出去？」莫紫菀也能猜到她是担心亏钱，自己不敢百分百保证以后一定能挣钱，可她知道若一直原地踏步，前畏狼后怕虎是绝对挣不到钱的。
    宋南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说道：「听你干娘的，等你干爹回来，和你干爹再说说，这修作坊可是大事。」
    莫紫菀点头听话的应道：「嗯，等干爹回来再说。」
    韩书贤很快回来，今日家里添了人，即便俞思莲一个下半晌都在莫家，等到韩书贤回来后家里的饭菜也都已经做好，只等着他回来就吃饭。
    在去莫家前，俞思莲把下半晌莫紫菀在灶房里说的让她舅舅家来磨红苕粉的事先给韩书贤说了，韩书贤听后并未多做考虑，「菀菀这样想是对的，咱们再分两层利出去，我们和她外祖家以后各占两层利，当然这只是我们的想法，去了再商量。」
    俞思莲点了点头，「也对，我们是我们的想法，还得听听莫叔和宋婶的想法，就是菀菀的主意都大得很，还得听她的。」俞思莲说完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的翘起了
    嘴角来。
    韩书贤也跟着翘起了嘴角来，「是得听她的，不然哪来午餐肉吃？」
    家里有人了，两人出门的时候也就把韩春霖和韩秋露都留在了家里。短短几步路便走到了莫家的院子里，橘黄的灯光从半掩着门里透了出来，伴着屋里传出来的吵闹声，即便是还站在院子外，都能感受到屋子里的温馨和热闹。
    「莫叔，宋婶，我们进来了。」两人走到屋檐下的门口后，俞思莲先招呼道。
    莫家也早早的吃完了晚饭，一家子现正在屋里说着话，听到俞思莲的话后，宋南枝的声音马上就传了出来，「门开着的，快进来。」话落后，半掩着门也全被打开了来。
    慕容清远就坐在门口处的桌子边上，听到声音后就把门打开了来，「叔叔，婶婶。」
    莫紫菀是挨着慕容清远坐的，在慕容清远的招呼声后也跟着喊道：「干爹，干娘，我们都在等着你们。」
    莫庭雨也招呼起来，「书贤，春霖娘快进屋里来坐。」
    莫离在招呼完韩书贤和莫庭雨后拉着李林桉就下了桌子，「桉桉，我们去另一个屋子玩。」
    李林松也跟着走了出去，「等我，我给你们掌灯。」
    随后慕容清远也主动离开，「我去看着他们。」只是衣角被莫紫菀拉住，「清远哥哥你就在这。」午餐肉对家里人来说根本就不是秘密，而修作坊就更不是秘密了，拉住了慕容清远后又对着李林松喊道：「大哥你把灯给莫离姐姐，有莫离姐姐看着桉桉就可以了。」
    莫离一手拉着李林桉，一手接过李林松点燃后的灯，「大哥放心，我能照顾好桉桉的。」
    慕容清远，李林松能留下来，莫离也是能留下来，但是李林桉却是不能留下来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是一点数都没有，但又不能让他一个人在出去玩，也就只有莫离照顾着她了，莫紫菀都打算好了，等事情商量好了再给莫离说说，也免得她会多想。
    莫离带着李林桉离开屋子后，韩书贤就先说道：「莫叔，宋婶，我是这样想的。」随后便开始说起了打算如何做午餐肉的生意来。
    「婶子现在一日比一日做的午餐肉都多，可每天做出来的午餐肉增加不少，但是每天都是在上半晌就能卖出去，这说明啥，大家都觉得午餐肉好吃。」

 129 商议作坊2

    对于韩书贤的话，就没有人是不赞同，大家心里也都有一杆秤，午餐肉要是不好吃，就是白送人也不会收的，更何况还是花钱，且花的钱还是寻常猪肉的两倍钱，并不算便宜。
    午餐肉是好吃的，也受大家喜欢，所以才卖的出去，才卖的快！
    说完午餐肉好卖后，韩书贤又接着说下去，「咱们沧溪县是近京的大县，人口众多，也不乏有钱人。」随后嘴角一翘，「再说了咱们的午餐肉又不是多贵，就是一般的家庭时不时的也能买上一块来尝尝味道。」
    韩书贤的话，宋南枝很有感触，一开始对午餐肉定二十文的价格，还觉得贵了，一斤肉都不到二十文，可午餐肉半斤就要二十文钱，这可不就是贵的很了，可从第一天卖开始，到今天整整买了三十五斤午餐肉，都是很快就卖完回来，「书贤说的对，县里的有钱人可真多，今早一大早就有个大户人家的有钱人，一来就买了十块，说以后还会常来买，也有好几个两块，三块一起买的，没好一会就卖完了。」
    李林松道：「我都还没喊够，宋奶奶就让我回来了。」
    宋南枝笑了起来，「你要再喊下去，我们也没卖的了。」就是没喊了，最后都还有人没买到。
    「半斤的量，家里人多一点的，都还不够分，自然也就会多买几块。」韩书贤接着宋南枝的话说道，「而且现在还没铺开来卖，知道午餐肉的人也还不多，等过些日子，知道的人多起来后，就更不愁午餐肉会没人买了。还有一点，咱们县里也好多人和京里也是有来往的，说不定再过些日子咱们午餐肉还会传到京里去，到时就更不会愁卖了。」
    莫紫菀其实刚刚就想问京城，见他现在又说起京城的事来，就更来了兴趣，「干爹，咱们道京城要走多久？」
    韩书贤笑看向莫紫菀，「想去京城？」
    当然想了，立即点头，「想去，京城是不是比我们县城还大？京城住的人是不是都有钱？以后我们去京城卖午餐肉的时候，是不是人人都能卖起我们的午餐肉？」
    「京城虽然不是人人都是有钱人，但是买午餐肉的钱还是不缺的。」韩书贤笑着回答，京城也算是寸土寸金了，能在京城活下去的人，自然是不会缺了一顿肉钱。
    莫紫菀听后更来劲了，「那我们多做些午餐肉，以后去京城卖。」越想越觉得午餐肉的这个生意好，现在竟连自己想去京城的打算都能提前实现了。
    韩书贤又回到主题上来，「所以婶子和莫叔不用担心午餐肉卖不出去，反倒是现在需要想的是，怎样才能做出更多的午餐肉来卖。」
    有了韩书贤的一番话，莫庭雨和宋南枝都放下了心中的担忧，莫庭雨直接道：「我们也不懂，你说咋办就咋办！」
    「最好的法子就是我们修建个午餐肉的作坊，作坊修起来后就按照菀菀说的那样，长风大哥他们负责红苕粉，我们这边负责做成并卖。」对于卖午餐肉他也有些打算，近日就准备去把县里的铺子收回来。
    随后又说起了分成来，「午餐肉是菀菀想出来的，生意也是宋婶子做出来的，莫叔，婶子和菀菀想着我们，让我们跟着一起挣钱。但是关于作坊的修建，莫叔和婶子就不用担心了，我会找人来修好，婶子和莫叔以后就只负责配下调料，春霖娘也一起配料，除了配料，还要管着作坊，手脚不干净的肯定是不能要的。」
    「莫叔，宋婶，你们看这样可行？」说完自己的打算后又看向莫庭雨和宋南枝问道。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莫庭雨对着韩书贤说道：「我们没啥意见，你说咋办就咋办！」
    「菀菀呢？你还有没有啥想法？」.z.br>
    「没有，我都听干爹的。」莫紫菀甜甜一笑。
    韩书贤嘴角一弯，「都听我的，那把你挣得的钱都给我了？」
    「好，都孝敬干爹，干娘。」莫紫菀丝毫不犹豫的回道。
    韩书贤一脸笑的看向莫庭雨，「莫叔，改天我可要再好好和你喝一杯，让我得了这么个孝顺的女儿。」
    「好，改天我们爷俩好好喝一杯。」莫庭雨干脆的应道。
    韩书贤随后又说起了分成来，「这生意是菀菀想出来的，所以该占大头，我占两成就行，剩下的八成莫叔你们再来分配。」家里的想法，到底是没说全，只说了自己只占两成的利，至于要给李林松他们多少，则由他们自己决定。
    「不行！」莫紫菀在韩书贤的话后马上反对道，不等人问为什么不行后，马上又接着说道：「干爹和外婆都各占三成，爷爷和奶奶占四成。」要说午餐肉挣钱，是肯定能挣不少钱，但却抵不过他们在自己一家最难时候的帮助，他们对自己的是雪中送炭，自己只是在给他们锦上添花。
    看着菀菀的反应和在家时想的一样，但想和实际又是不一样，此时见着了，心里忽地就涌上来了很多感慨和感动来，「菀菀，干爹和你干娘都还年轻，还能挣不少的钱，而且我们也还有些产业，你不用想着给我们这么多，本来要两成本都是我们多要了的……」
    韩书贤的话还没说完，莫紫菀就接上去了，「不多，作坊不是一下就能开起来的，就算是开起来了以后也还会有很多事要做，奶奶和爷爷身体都不是很好，我还没长大，舅舅他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很多事情都要靠干爹和干娘打理，三成一点都不多。」
    莫庭雨和宋南枝自然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但是在莫紫菀说后也知道以后的事肯定是不会少，莫庭雨跟在莫紫菀的话后马上跟道：「菀菀说的对，我们啥都不懂，亲家他们也是，就只能做些力气活，以后啥事都要靠着你来打理。」说完后还又说起了现在来，「不说以后，就是现在也没少靠着春霖娘过来帮忙，昨天和今天都一直在帮着忙，钱倒是我们挣着了，就是辛苦春霖娘一场了。」
    「莫叔这样说就不对了，我这算啥帮忙，我是来白学挣钱的法子来了。」
    宋南枝也紧跟其后，「啥白学不白学的，就按菀菀说的来，你们是她干爹干娘，不说以后你们事情做的多，就是孝敬也是她该孝敬你们的。」
    韩书贤也不和他们客气，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有一个蜡纸印刷等着菀菀呢！「好，就按菀菀说的，我也不多说啥感谢的话了，以后咱们的日子还长着。」
    莫庭雨：「还说啥感谢不感谢的，要说谢，也该是我们一家谢你们才对。」
    韩书贤：「都是一家人，快别说这些客气话了。」
    俞思莲：「就是就是，咱们都是一家人，谢不谢的就外道了。」
    宋南枝也跟着附和，后又道：「等明日卖完午餐肉了，我就抽空去一趟亲家那里，也给他们说一声。」
    「婶子明日去的时候把杜江带上，先带他认认路，以后跑个腿什么的，他也可以去。」
    听了韩书贤的话，宋南枝点头应道：「我们下半晌去，我去的时候叫他。」家里事情多起来，有个帮着跑腿的也是好事。
    「我也想回去。」坐了一晚上的李林松终于说了一句话。
    宋南枝看向李林松：「下半晌不是还要上课么？」宋南枝把几个娃读书的事放在心尖上，生怕有事耽搁他们。
    李林松一听上课的事，就有些唯唯诺诺起来，看向莫紫菀，「我都好久没回去了，我想回去看看。」
    想着他来家里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莫紫菀点了点头，「好，明日允你请假半晌，回来后我再给你补上。」
    李林松顿时开心起来，「嗯
    ，我早一点回来，我把书也带上，回去我也读书。」
    韩书贤含笑的看着莫紫菀，没想到她是这般的认真！
    送走了韩书贤和俞思莲后，莫紫菀又转头对着慕容清远说道：「清远哥哥，我们的午餐肉挣钱了，我们就都不用再抄书挣钱了，你可以去学堂安安心心的读书，读了书你就可以当大官，当官了就不用怕你爹了。」
    慕容清远点头，「好，等这本书抄完就不抄了。」
    莫紫菀也点头，「好，我也只抄这一本了。」随后还抱怨道：「抄书太慢了，抄的我手都累了。」
    慕容清远：「剩下的我来帮你抄，你只管教他们读书。」
    莫紫菀摇头，「我们的字迹都不一样，没关系，最后这一本了，我每日少抄一些也不累。」
    晚上，莫家两老躺在床上后都还觉得这一切像是梦一样，这才多久？家里不但有粮有钱了，马上还要修作坊起来挣钱了！
    「老头子，我咋感觉像是做梦一样呢？」
    莫庭雨：「可不就是像在做梦一样，要说这一切都是菀菀给咱们带来的，多亏了有她。」
    宋南枝小声了一点，「你说要是当初丢菀菀的人知道了菀菀这么聪明能干，会不会来找咱们把菀菀给要回去？」

 130 新菜品

    「菀菀就是我们的亲孙女，谁找来都一样。」莫庭雨说道，随后两人又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阵子才入睡。
    第二日，宋南枝还没有出门的是时候，李婆子就来到莫家的院子。按照俞思莲说的直接往灶房门口走去，走至门口是才出声喊道：「亲家太太。」
    从做生意起，宋南枝就比往常更早的起床，今早也一样，早早的起床后就开始煮饭，想早些收拾好，早点去卖，也能早点回来。李枝翠喊的时候宋南枝已经收拾好了正准备着出门。
    今天的午餐肉又多了不少，宋南枝便分成了两个背篓装，不但两个背篓，摆在背篓上的簸箕也是多准备了一个，想着多摆一个位置，忙不过来的时候，清远还能拿肉出来卖。
    两个背篓一个装的肉多些，一个装的少些，装的多的她是准备自己背着，把少一点留着准备让慕容清远背着去，还是再带着李林松和莫离出门帮着吆喝。至于春霖娘昨日说的让买回来的人来帮忙，宋南枝倒是没准备去叫人，现在还能忙的过来，不过还是准备去说一声，就出门的时候顺道去说一声，也免得人在屋里一直等着。
    只是还没出门，人就找上来了，「在屋里呢！」宋南枝出门来看到是李枝翠已经过来了，「我还说我们出门的时候再去给你们说一声，我都收拾好了，正准备出门。」后又接着说下去，「也没啥多的事，我们忙得过来，你就在家里歇着，昨天也把你累到了。」
    李枝翠哪能回去歇着，才进主子家的门就不停使唤，这样的人谁敢接着用，抬步就走进了灶房里，「太太吩咐我来，您可不能赶我回去了，不然太太该怪我了。」又往里走进一些后继续说道，「本来太太是要再过来和您说一声的，只是小姐醒了闹着要太太，又怕你自己走了，这才让我一个人来的。」
    宋南枝见拒绝不了，也只好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李枝翠见她同意也松口气，「亲家太太哪里的话，正好跟着亲家太太出门认认路！」
    宋南枝那里听得惯人家叫她太太，忙说道：「我可不是啥太太，就一老婆子，你可别喊我啥太太了，这不是让人笑话么！」
    宋南枝虽然不是李枝翠的主子，但从昨日来也能看得出，主家和他们认了干亲，肯定是不能随便喊的，「亲家太太你可别这么想，以后多听听就习惯了。」
    听到她说多听听就习惯了，宋南枝说道：「我们年纪也差不多，估计我大你一些，你就和我村里人一样，喊我一声宋嫂子就行。」她可不想天天被人喊着太太啥的，这不是惹着被村里人说闲话和笑话自己么，说啥一个泥腿子还想要当太太。
    「这哪行！」李枝翠道。
    「咋不行，一会我们两个老婆子去县里摆摊，你一口一个老太太的叫，来买午餐肉的客人们听到了，我还不得被人笑话死笑我才摆两天摊就开始摆谱当起太太来了。」
    李枝翠听她这样一说也觉得有些不合适，就依着宋南枝，「那我就听您的话，叫你一声嫂子了。」做生意的时候称嫂子，回来再改回来就是。
    「叫嫂子好。」宋南枝指着轻一点的背篓又说道：「你背这个，这个轻一些。」
    「嫂子都说了我年纪小一些，我咋还能让你背重的背篓。」随后走到装的多一些的背篓前，「嫂子就别和我争了，也不是多远的路，一会就到，也累不着。」
    宋南枝见她都走到了装的多一些的背篓前，也就不和她争了，不过还是嘱咐道：「你先背着，要是你累了，可得和我说，这些活笨重的很，你以前怕是也没做过。」都说大户人家里的丫鬟都是娇养着的，她们这些人肯定也是没做过啥重活的，就怕她背一会就累了。
    「嫂子不嫌我笨就行，我多学学就好了。」
    一行人走在路上说说笑笑，路上宋南枝担心李枝翠累着，不远的路上问了两三次，好在路程不远，一会就到了县里。到了地方后，宋南枝就把两个背篓并排的摆在身前。她和李枝翠一人站在一个背篓前，慕容清远则站在李枝翠的身旁。
    有李枝翠帮着摆摊，多了一个摊位，围过来的人比前几天又多了些，短短两刻钟，就卖了二十来块，宋南枝看着背来的午餐肉越来越少，对开作坊的事又多了些信心。
    「大人，午餐肉我给买回来了。」县衙后院，魏长风的小厮提着两块午餐肉到魏长风面前禀道。
    魏长风抬眼看着小厮手里提着的两个菜包，没想到那小子能放下脸来出来卖东西。估计谁也想不到他敢这样光明正大的站在街上！大隐于市，说的便是他这样！
    「生意可好？」
    小厮回道：「好，摊子周围围满了人，还好我去的早，要是去晚了，怕是都买不到。」
    「大人，要不要我让人多看着公子些？」
    「不用，他来咱们苍溪县的事除了我们谁也不知道，咱们也别多往前凑，免得被人发现了。从现在起咱们只当不知道他来了苍溪县，以后如何再看吧。」魏长风心底叹了一口气后说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是。」小厮回道。
    「以后你也别再去卖这肉了，免得被人盯上。」
    小厮倒是不以为然：「我觉得不会，大人你都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生意有多好，昨天还只背了一个背篓在卖东西，今天就背了两背篓的午餐肉来卖。而且两个背篓面前都围满了人，我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从他们从开始卖这肉，到现在生意一直都是这么好，还有人怕卖不到一大早就来等着，估计以后这个叫午餐肉的生意会越来越好，买肉的人那么多，我们就算是多去买几回，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什么。」
    「这么好？」魏长风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小买卖居然能有这么多人去买。
    小厮点头：「嗯，小的还问了一下这肉的味道怎样，说的好吃。」
    「你先拿去厨房。」魏长风吩咐。
    不只是魏长风接到了小厮回来的禀报，离着宋南枝摊位不远处的丰源酒楼掌柜也在给自己的东家说着此事，「爷，那午餐肉出来的第一天我就买了一块回来尝了尝味道，味道还真不错，和他们口号里喊的一样，软糯可口，还细腻的很，这几天属下一直在观察着这午餐肉的生意，发现那婆子的生意越来越好，好些人家都是几块几块的买，这要是能拿到我们酒楼里来卖，咱们酒楼的收入定能增加不少。」
    丰源酒楼的东家是一位年近四十的男子，姓韩，人称韩五爷。此时韩五爷正坐在窗子前，窗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盘切好的午餐肉，以及一双筷子。
    窗子斜着看出去正好可以看见宋南枝的摊位，不但能看着忙碌的宋南枝，李林松和莫离一声声稚嫩的叫卖声也都能清晰的传入到耳中，「先尝后买，这个法子倒是好，尝的人多了总会有几个人掏钱来买。」
    掌柜的一时不知道东家是什么意思，「爷说的是，主要还是味道好，不然这生意也好不起来。」
    「你说的对，不管有多少人来尝，最后还得是味道要好。」后话锋一转，「咱们店里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看来是这味道越来越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掌柜被韩五爷问的直接低下了头去不知该做何回答，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是菜品上很久没推出新的菜品了，躬身道：「属下经营不周，请五爷责罚！」
    韩五爷挥了挥手让他起来，「你觉得一个午餐肉就能让酒楼的生意好起来？」
    掌柜的这才又接着说下去，「午餐肉的味道细腻，软糯，可煎，可煮，可炒，且以前从未听说过这道
    菜，咱们若是有这道菜，定能出不少新品菜。」
    「那你的打算是？」
    「属下想买午餐肉的做法！」掌柜的把心里的盘旋了很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人家营生的法子？你觉得出多少钱买合适？还有人家要是不卖呢？」
    掌柜的一时语塞，韩五爷也没再问下去，拿了桌上的筷子，夹了一块切好的午餐肉放入口中，正如掌柜刚刚说的一样，口感细腻，软糯。「可问了厨子，能不能做出来？」
    「属下第一日买回来后就找了厨子一起来尝，肉里放的一些调料也能吃出来一二，也剁了肉末加了调料上锅蒸，可蒸出来不说味道了，一盘散沙，完全做不出来像这样一块一块的。」中文網
    自从酒楼的生意变差后，他每日里除了盯着厨子，让他们想新品菜肴，闲的时候还会往菜市转悠，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菜，或是找一些特别一点的菜回来，宋南枝卖的菜就算是他们没有嚷着让大家去尝尝，他也是发现的，只是现在发现的早些。
    在宋南枝第一天上街叫卖的时候他就凑上前去尝了味道，随后自然是买了回去，后来便是找了厨子来一起尝味道和试着做。失败后考虑再三还是让人去京城里通知了韩五爷来酒楼。
    他本可以带着午餐肉去京城，可自己若去了，便看不到宋南枝摊位前的热闹。
    「让人再去买些回来给厨房送去，看能不能多做些菜出来？」

 131 生意上门

    正忙着给人拿午餐肉的宋南枝耳边又响起「给我拿十块午餐肉」的声音来，生怕自己是听错了，拿着午餐肉的就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兄弟，你要几块？」
    说话的人正是来找宋南枝买午餐肉的丰源酒楼掌柜梁掌柜，想着是拿来试做新菜品的，就多卖了些，「十块。」说完还把准备好的铜钱拿出来递给宋南枝，「这是肉钱，一共两百文钱，大嫂子你数数。」
    宋南枝一听真的是买十块，忙不迭的应道：「好，你等下，我这就给你把肉拿出来。」簸箕也最多也就是在上门平平整整的铺上一层，更多的还是放在背篓里面。并未着急着把钱接过来，先是把手里的午餐肉递向上一个客人，「给。」递出去后又接着道：「回去把菜叶子剥开切了就可以吃，想吃热乎的，上锅蒸一下就可以吃，煎着，煮汤都可以。」后面还又多说了一句，「吃了喜欢下次又来。」
    「要是好吃我肯定还来买。」
    上一个客人走后，宋南枝又转头看向梁掌柜，「大兄弟买这么多，是不是也是要给家里人送一些去尝尝味道？」
    梁掌柜一听宋南枝的话立即想到了有人也和他一样买的比较多，顺口应下来，「大嫂倒是猜得准，这不是前几天买了嫂子做的这个午餐肉回去吃了一回，家里人都喜欢就又来买，顺便再给家里老太太送些去，这个软乎，她吃着不费劲，也好克化。」
    宋南枝脸上一直挂着笑，「这个是软乎，也好克化，就是牙口差一点的吃起来都不费力。」说完还又自夸起来，「我这肉都是买的好肉，就是里面的肉筋我都是挑的干干净净，再剁的细细的，就怕不好嚼烂，吃起来费力，你放心老太太吃起来肯定软乎，不费啥嚼劲就能嚼烂。」
    等着宋南枝把午餐肉都给他装好后，梁掌柜又问起来，「大嫂，我刚听你说这午餐肉煎煮都可以，你再给我说说，咋样做好吃些，我回去好给厨房多说说，免得每天都只晓得蒸着吃。」
    家里自从做午餐肉的生意来，家里也就没少吃，想着菀菀在家折腾的那些吃法，宋南枝就想笑，她可不敢把拿到灶洞里烤的法子说出来。
    「这些午餐肉都是我前一晚上蒸熟了的，你拿回去只蒸热一下就可以吃，要是不想吃蒸的，煮在汤里，蔬菜汤和骨头汤都可以，要是骨头汤，就等骨头里的油水炖出来后加午餐肉进去，也可以再加一些萝卜啥的，骨头汤油水又足，肉又软和，就是萝卜吃起来都好吃的很，还可以炒着吃，蒜苗，芹菜啥都可以和一起炒。家里有娃的，也可以煎一些，两面煎的金黄，外焦里嫩也好吃，喜欢辣的还可以撒点辣椒面。」宋南枝把在家里的吃法能说出来的都说了出来。
    梁掌柜听了这些吃法后，一再的道谢后又说道：「等这次的吃完了再来找大嫂买。」
    有这话宋南枝就更高些了，还是孙女聪明，说人家拿回去不晓得咋吃，要是做的不好吃，下次就不一定还会再来买，让自己把家里的做法都说出来，人家听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吃高兴了，下次才会再想着来买。
    有人一买就买十块，不只是宋南枝听着惊喜意外，就是围在周围的人也被刺激了一下，眼尖的看着背篓里剩下的又不多了，马上就叫着宋南枝给他拿，这一喊又小小的刺激了一下围观群众，瞬间就让周围犹豫的也就不再犹豫了，也跟着买一块回去尝尝。不大一会，整整四十五斤午餐肉也全部卖完。
    宋南枝捂着身上挂着的沉甸甸的布袋子，差点就两千文钱，这一会就赚了一两多银子，以前一年到头也赚不到几两银子，可这才半天的时间就赚了一两银子。宋南枝心情好的不禁的畅想起来，这要是开了作坊，怕是一天能赚十两银子。
    想着一天赚十两，嘴角的笑就更大了，就是天天顿顿吃肉，一天十两银子都
    用不完，有钱了也不怕再被人看不起，也不怕菀菀以后会受气。
    「李妹子，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来帮着，我怕是还真忙不过来。」
    李枝翠也高兴，她虽没挣钱，但是能这般自由的出来，这是以前都不敢想的，太太说的没错，这样的日子还真不错，含笑说道：「又说这客气的话做啥，要说谢，我还该多谢你才是，好些日子没这么热闹了，都是跟着你出来，今天才能这么热闹。」
    宋南枝这会也不和她多客气了，春霖娘说了买她们回来也是想她们来帮忙做午餐肉的，「你要是喜欢，以后就多出来。」
    「那我们就说定了，以后有机会我就跟着大嫂来卖午餐肉。」
    「好，说定了。」宋南枝定道，随后又对卖菜的妇人招呼道：「大姐，我们先回去了。」
    妇人因为买宋南枝午餐肉的人多的原因，她的菜也卖的比以前快多了，再加上宋南枝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对宋南枝也是客气的很，「你快回去歇歇，也忙大半晌午了。」
    宋南枝仍是先去肉铺，一路上也在想还要不要多买些肉回去，买多了肯定是剁不完的，要是买少了，肯定是不够卖的，「清远，你说今天我们买好多肉回去合适些？」犹豫不决的宋南枝向慕容清远问道。
    慕容清远听后一点都不犹豫，有帮手肯定是要多买些回去做，道：「多买些，今天剁不完，明天还可以剁。」
    李枝翠也劝道：「可以多买一些，我得空了可以来帮忙剁肉。」
    「好，我就多买些回去，剁不完明天再剁就是。」宋南枝也定下了再多买些猪肉回去做午餐肉。
    肉铺老板翘首以盼的等着宋南枝，远远看着后就开始招呼起来，「婶子，我可是把你给盼到了！」
    宋南枝走近后笑道：「盼我啥，我这不是还来你这买肉么！」
    肉铺老板笑回道：「婶子好心，照顾着我。」客气完后又才接着说道：「我这不是馋着婶子昨天送我的午餐肉么！我就没吃过能把肉做的这么软糯滑嫩的，今天婶子肯的早就卖完了。」
    宋南枝接道：「早知道你喜欢我肯定给你再带两块过来。」
    肉铺老板姓陈，家中行二，人称陈二，肉摊铺子是从他爹那接手过来的，虽然有肉摊生意做着，但耐不住家里娃多，一大家子都指望着他这门生意养活，过得也拮据的很，昨日吃了宋南枝给的午餐肉后，又想着她这几日买的肉越来越多，可不管是买的好多，她都是不到晌午就卖完了，可见生意好的很，加上这个午餐肉他也没听到其他人说起过，怕是整个县里就只有她在做，于是也就生起了想卖这午餐肉的这个想法来，「婶子，我有个想法，你先听听，要是不行，你就当我没说过。」
    「啥想法，你说就是。」
    「婶子做的这个午餐肉确实好吃的很，怕是好多人就跟我一样喜欢，所以婶子的生意才越来越好，咱们县还是这么大，婶子一个人肯定也是做不完这整个县的生意，就像我这肉摊子一样，县里可不止一两家肉摊子，所以我就想请婶子再多做些这个午餐肉，我帮着婶子卖，有我帮着婶子卖，婶子该挣的钱一样不会少挣。」陈二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后就看向了宋南枝，等着宋南枝决定。
    要说陈二有这个想法也不奇怪，他杀的猪多是县城周边农户养的，有愿意直接卖给他的他就直接收了自己杀了来卖，也有请他杀猪后再和他一起搬到县里来卖，这样的他从卖的肉里面抽成，而想要卖宋南枝的午餐肉，也是打的抽成的主意。
    宋南枝才想通了作坊的事，没做过生意的她对陈二说的还一时转不过弯来，不知该不该接，慕容清远见宋南枝不说话就出声道：「叔叔，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后明天再来回复你，要是今晚商量好了
    ，明早我们来县里就可以先给你送一些过来在你这寄卖。」
    宋南枝也忙点头同意，「对，我们回去商量后在定。」
    「好。」陈二爽快的应道，随后又问道：「我想着婶子生意一日好过一日，今天留的肉比昨天还多了二十斤，总共有五十斤，婶子你看要的完不？」
    宋南枝在心里也快速的算起账来，做了这几日生意下来，宋南枝觉得自己算账都比以前快了好多了，一斤肉出一斤半的午餐肉，五十斤肉就能出七十五斤的午餐肉，只靠自己和老头子两个人来剁，怕是今晚都别想睡觉了，这两天春霖娘也在帮忙，自己也没啥好谢她的，干脆多买些肉回去，到家送一半的肉给她，反正她也会做了，让她们自己做去，多少也能挣些钱，想通后道：「再给我添十斤，要六十斤」一会到家就春霖娘三十斤肉，自己再留三十斤肉。
    陈二更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肉给称好后又给宋南枝送了半扇排骨，「婶子拿回去给娃炖些汤喝。」
    送上门的宋南枝哪有不要的，收下后道谢道：「那我就多谢你了，正好家里娃多，都馋嘴的很，回去炖给他们解解馋。」

 132 烤肉的执着

    李林松和莫离仍然是在上课前一刻回家，宋南枝和李枝翠各背着几十斤肉，只是宋南枝的背篓里面还多了半扇排骨。
    来的时候背着一背篓的肉，回去的时候背的更多，从早累到晚，可宋南枝却觉越来越精神，特别是今天，肉铺的老板都想跟着她一起卖午餐肉了，这说明啥，午餐肉的生意会更好起来，不过她也有没想明白的，「肉铺的老板他说他帮我们卖午餐肉，还说我们该挣的钱一样不会少挣，那他挣啥钱？」
    李枝翠以前在大户人家做管事嬷嬷，铺子上的事她自然是清楚的，「有他帮着自然是好事，一来嫂子现在的生意好，多一个摊位卖，就又能多些人来买，就算是嫂子那天想歇一天，有他帮着也还能有收入。」后面话锋一转，「不过他帮着卖，肯定也是想着挣钱，就是这钱上事先要和他说好，也免得后面再费神掰扯。」
    宋南枝当然也晓得人家不会白帮忙来卖，肯定是想挣钱的，只是还不明白他想怎么来挣这个钱？且李枝翠的话也让她很心动，谁还没歇息的时候，要是连歇着的时候都能挣钱，这样好的事谁还不想？「这要是歇着都能挣钱，我就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那要是我想让他帮着我卖午餐肉，肯定是要给他钱，不然他咋帮我卖，这钱该咋给？多了怕是我也给不起。」宋南枝还是把自己想不明白的事问了出来。
    「嫂子可以每块少赚几文钱，让他卖的时候也能赚几文钱。」李枝翠又说道，「虽说每块少赚了几文钱，但是有他帮着卖，卖的多了，赚的也就多来。」
    宋南枝还没说什么，慕容清远听后倒是先说起来，「奶奶，我觉得这个主意好，有他帮着卖午餐肉，虽然少赚了几文，但是奶奶不上街了，做的午餐肉就更多了，比起少赚的几文钱，做的多了，赚的也还更多一些。」
    宋南枝一听慕容清远的话后也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觉得说的也是这个理，自己不去卖午餐肉就可以在家里做，做的多了，卖的就多，和自己亲自去卖，有人帮着卖，确实更赚钱，「那明天我们就先试试，让他帮我们卖。」
    「李婆婆刚还说了，价钱上我们要先定好。」慕容清远提醒道，但想着价钱是菀菀定下来的，还是回去和她也要说说，看看她怎么说，「也不着急，回去和爷爷，菀菀商量好了再定。」
    「好，先回去和你爷，还有菀菀妹妹说一下。」后又接道：「你菀菀妹妹主意多，看她还有没有啥想法。」
    三人说着午餐肉的事时，莫紫菀在家也和韩书贤，俞思莲说着这事。
    韩书贤今日休沐在家，在他休沐的时候，莫紫菀也给村里娃放假，不过她的假可比韩书贤多，韩书贤是每五日休一日，莫紫菀一开始本想着按照上世的双休制来，可一想到天天都在家里，休和不休意义也不大，也就随着韩书贤的休沐时间。
    莫紫菀吃过早饭后就来到了韩家，「干爹，你问到可以烤午餐肉的锅灶了吗？」
    韩书贤还真去问了，昨日下学回来的路上，顺道就进了一家酒楼去问了有没有烤肉？自己明明是去问的，可掌柜的竟说烟熏火燎的烤出来的东西也不干净，又不是出门在外，谁还会做那等粗糙的饭食。
    韩书贤被人奚落一顿后一句打扰便出了酒楼。
    「问了，昨日下学后去问的。」韩书贤回道，并未立即说出结果来。
    「干爹，你是不是问到有烤肉的锅灶了？」莫紫菀两眼冒光的看着韩书贤。
    烤肉，想着被火烤得油滋滋的烤肉就流口水。
    不过韩书贤的话马上就把莫紫菀眼里的亮光给浇灭了下来，「没有，那掌柜的就没听过烤肉，还问我什么烤肉，怎么烤。」被酒楼掌柜的奚落的事，他自然是不会说出来。
    莫紫
    菀听后瘪嘴道：「要是我们知道还去问他做什么？」后又小孩子气道：「可我就想吃烤的午餐肉，春霖哥哥也想吃！」
    韩书贤还从没听莫紫菀再自己面前提过想要什么，这会听到她说想吃烤的，马上说道：「等你奶奶回来做午餐肉后，干爹给你烤。」
    「干爹怎么烤呢？干娘说在灶洞里烤容易烧着自己。」莫紫菀还不让俞思莲的教导。
    「干爹是大人，不会烧着自己的。」韩书贤说道。
    「干爹，我们能不能做一个烤肉的灶台出来？」莫紫菀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韩书贤。
    「做一个？」
    「嗯。」莫紫菀重重的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到怎么做？」韩书贤心里猜着她是不是又有想法了。
    「我不知道怎么做，我就想着灶洞里一点都不好烤，我想要好烤一点的灶。」莫紫菀撒娇道。
    「烤的午餐肉就那么好吃？」韩书贤实在是想不通她怎么就纠结在这个烤午餐肉上不放呢？
    莫紫菀天真的回道：「烤的好吃啊！比煮的都好吃。」
    「干爹也不会垒灶，等干爹再问问会垒灶的人，看他们会不会做。」韩书贤不想让莫紫菀失望。
    「好。」莫紫菀眼里重现亮光，随后还补了一句，「我也想，要是想到了就给干爹说。」心里又计划起找个合适的机会把土烤箱做出来。
    两人说着话的时候陈和容端了点心上来，「老爷，我端了点心来给菀菀小姐。」
    韩书贤点头应道：「放桌上就是。」
    莫紫菀看着陈和容，干娘说她会做饭，立即笑眯眯的招呼起来，「陈婆婆好。」
    「菀菀小姐好！」看着有礼的莫紫菀，陈和容露出了有些腼腆的笑来。
    「陈婆婆，你会不会做烤肉？」
    韩书贤扶额！
    「把肉烤着吃吗？」陈和容问道。
    莫紫菀点头，「嗯，把肉烤着吃可好吃了。」
    「我倒是烤过，用竹签子把肉串起来，放在火堆上烤。」
    「陈婆婆，那我们一会也烤肉吃吧！」莫紫菀说做就做，这么好的机会，烤着烤着不就能顺理成章的把烤箱想出来吗。
    陈和容哪能决定，看向了韩书贤，韩书贤抬手轻敲了下莫紫菀的头，「我看你是想吃烤肉想的是走火入魔了。」
    莫紫菀点头，「我就想把这个烤肉的灶做出来。」
    韩书贤很是清楚莫紫菀的执着，若不是她的执着，也不会才四岁就能读会写，「好，一会让你干娘把去年还没用完的碳找出来给你烤肉吃。」烤肉的灶肯定暂时做不出来，但是一顿烤肉还是可以的。Z.br>
    去年冬日里取暖用的碳还有剩余，想着用炭火烤，也能少些烟火，依着她现在对烤肉的执着，肯定是会凑上去烤着玩，用碳来烤也免得把她给熏着。
    炭火好，可惜现在是做不出来铁架子了，但有碳也已经很好了，随后又听韩书贤对着陈和容说道：「你以前烤过，你给想想看怎么烤好烤，你自己看着办就是。」
    想着后院墙角堆放的砖，马上回道：「老爷放心，我以前做过，我晓得咋做，我这就去后院砌个灶台，等砌好了就可以烤了。」说起做吃的来，陈和容倒是能说会道起来。
    莫紫菀听砌灶，马上跳起来，「我也去，干爹我去帮陈婆婆砌灶。」
    韩书贤拿起桌上放着的点心，「吃块点心再去。」
    莫紫菀张嘴就把韩书贤拿起来的点心咬住，随后拉着陈和容的手，含糊不清的说道：「陈伯伯，我们现在就气。」
    韩书贤见着莫紫菀的兴奋劲头，挥了挥手，「看着
    她些就是。」
    陈和容点头应下，「是。」
    随后两人来到后院，陈和容让莫紫菀乖乖的站在一旁，「菀菀小姐，你就在这别动，我去拿砖来砌灶，等砌好了你再过来看。」
    莫紫菀当然不会为了表现自己的天真和懵懂而且搬砖玩，拿不稳掉下来，自己的柔嫩的小脚丫可是会很受伤的，乖巧听话的应道：「嗯，我就在这看着陈婆婆。」随后还催促道：「陈婆婆你快去砌灶台。」
    陈和容见她乖乖的站在屋檐下不动，就往着另一头走去，一块叠一块的，叠了有四块后，陈和容才一并抱起来。
    抱着转走到后院离水井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才放下手中的转，随后把砖一一铺开，铺好后接着又去到放转的地方，再是叠了四块又搬过来，再一一铺开来。
    铺了八块转后又才开始搬砖过来砌灶，直到砌成长条形的凹槽后才停止搬砖。
    莫紫菀看着凹槽，很有些像现代的炭火烤架造型，就差上面加一个铁架了，不过这样也已经很好了，中间的凹槽离得不是特别开，就只隔了一块的宽度，一根筷子长的竹签摆放在上面刚刚合适。
    「陈婆婆，这个一点都不像灶台，锅都放不下！」莫紫菀完全一副没见识的样子问道。
    「菀菀小姐，这个可不是放锅的地方？」陈和容说道。
    「不放锅，我们怎么烤肉呢？」莫非她知道烧烤架长什么样？所以才做出了这个凹槽样的烧烤台来。

 133 烤炉的由来

    陈和容虽然不知道莫紫菀心里想的烧烤架，但是小时的经历不但让她饱尝人间冷暖，也让她多了很多人家没有的经历。小时的她，不但家穷，父母还不喜身为女子的她，不但穿不暖，还常常食不果腹，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时候也会趁家里人不注意的时候偷一点能吃的再跑到外面去吃。有时是一个红苕，有时会在玉米地里掰一个玉米，就是家里的米也偷抓过装进口袋里再去外面用一个破罐子熬来吃，也有掏鸟蛋来烤着，煮着吃的时候。
    最初也不怎么会煮和烤，架起一小堆火，把红苕丢进去，最后拿出来的时候不是还未熟就是烤焦，次数多了也就试出好法子来了，两边垫高一些，中间空出来烧火，竹签子***红苕和玉米里面后便可以直接放在垫高的石头上转着圈的烤，放石头上也不费力。
    陈和容指着凹槽，「这个里面放炭火，然后东西就放在这个砖上面烤。」随后起身往灶房里走去，捡起一根木柴棍后又转身出来，又接着说道：「一会我去削几根竹签，把肉串到竹签上，然后像这样放在砖上转动着烤。」边说着话，手上的柴火棍也放到了砖上转动起来。
    莫紫菀这次是真的眼睛冒出了光来，妥妥的烧烤摊啊，只是这个烧烤摊一旦定下位置便都无法再移动。
    砌成的烧烤台不但是固定的，还有些低矮，「陈婆婆，这个灶好矮啊，没有我们煮饭的灶台高。」
    「这个只是临时搭起来用一下，又不用在上面煮饭，矮一些也没关系。」陈和容说道。
    「可是婆婆要蹲在地上烤，肯定很累，我去叫干爹给我们做一个高一些的，这样婆婆就不用蹲在地上烤了。」莫紫菀说着话就往书房跑去。
    「干爹。」莫紫菀冲进书房喊道。
    「灶砌好了？」韩书贤看向兴冲冲进来的莫紫菀。
    「嗯，陈婆婆用砖在地上砌的。」莫紫菀兴奋不减的说道，不过后面又说道：「干爹，陈婆婆把灶砌在后院的，烤是能烤，就是太矮了，干爹我们做一个高一点的灶吧。」
    莫紫菀说着话的时候还抓住了韩书贤的手摇着。
    韩书贤没被莫紫菀求着要东西，更没被这样拉着央求，哪还有不同意的理，「好，干爹这就去看看你陈婆婆是怎么砌的灶。」
    随后一把把莫紫菀抱起来就往灶房走去，穿过灶房，看到陈和容又在重新砌，「不是已经砌好了吗？」
    陈和容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的说道：「菀菀小姐说刚刚砌的太矮了。」虽然昨天才来，但也看出来了主人家对这个干女儿很是看重，就怕她说自己。」
    莫紫菀看着陈和容低下去的头和握在一起的手，「干爹，陈婆婆刚刚砌的那个太矮了，要蹲在地上烤，肯定很累。」
    「干爹，我们做一个高高的灶，这样就不用蹲在地上烤了，陈婆婆也不会累了。」
    一口一个干爹的喊着，听得韩书贤舒服极了。
    和舒服归舒服，他还不懂啊！刚刚砌出来的是什么样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对莫紫菀口里说的，要做一个高高的灶就更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对着陈和容道：「你先把刚刚做的砌出来我看看。」
    陈和容又搬了一些砖来，准备把用来烧火的凹槽垫高了一些，听了韩书贤的话后，马上应道：「我马上就砌好。」
    本也不是多复杂的事，几块砖拼一下就好了，陈和容手脚麻利的几下就拼好了，不过这次拼好后，不用她来解释，莫紫菀下了韩书贤的怀抱对着重砌后，仍然不算太高的烧烤台就开始介绍起来，「这个凹槽里面放炭火，竹签串的肉就架在凹槽的边沿上烤，陈婆婆说架在这个上面烤的时候还可以转着，就不会烤焦。」Z.br>
    韩书贤听完莫紫菀的介绍后道：「做高些也不难
    ，无非是多垫几块砖在地上，垫高一些便是。」
    「可是一会砌一会又拆的，很麻烦啊，干爹我们找人做一个铁架子好不好，做高一些，不用蹲在地上就能烤，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搬进柴房里收起来，要用再拿出来。」
    「烤的就那么好吃？」见她为了烤个午餐肉也是绞尽脑汁。
    「嗯，烤的好吃，春霖哥哥也喜欢，干娘也喜欢。」莫紫菀还不忘把韩春霖和俞思莲拉进来当同盟。
    「好，明日我就去铁匠铺找人给你打，不过你自己画图出来。」韩书贤依着她说道。
    「好，我现在就去画。」莫紫菀心里也是一把辛酸泪，为了做个烤炉，自己容易吗？而且这个烧烤架和自己想要的烤箱还不一样，等会又得找理由了。
    韩书贤回到书房后继续提笔写着午餐肉作坊相关的东西，而莫紫菀则开始画起了烧烤架来，画好后拿在手上看了看后放到一旁，又拿了一张纸继续画起来，大圆柱套着一个小圆柱，画好两个圆柱后，又在大的圆柱上画了一个小门，随后搁笔。
    「干爹我画好了。」随后把两张画好的图纸拿到韩书贤的面前。
    韩书贤再次搁笔，看着两张图纸，长方形的能看得懂，就和刚刚在地上用砖砌成的区别不是很大，只是把砖换成了铁架。
    再看向第二张的时候，韩书贤就看不明白了，两个圆筒是什么？「这是画的什么？」
    莫紫菀睁着无辜的大眼，「这个是我画的圆形的灶，陈婆婆刚刚砌的灶是把炭火放在中间烤的，我想出来的这个圆筒筒，不用在中间放炭火，炭火放在两个圆之间的空隙里，中间空着的烤肉，把肉挂在上面，不用手拿着转也不会烤焦。」
    莫紫菀说完就等着韩书贤的问自己是怎么想到的，果不其然，韩书贤问了，「这个是怎么想出来的？」
    莫紫菀早就做好了被问的准备，「烧饭的灶就是这样的，灶洞里面的火就是被包围起来的，灶洞上面放的锅就是这里面的铁圈。」随后还指着圆柱上画出来一个小门，这个是进柴火的门。

 134 走亲戚

    韩书贤被莫紫菀说的有些晕了，什么铁圈就是锅，若铁圈就是锅的话，那这个锅怎么炒菜？从没见过立着的铁皮能当锅，就是要当锅用，至少也得放平了才能炒菜用，「你干爹我活了这些年还没见过竖着的，没有锅底的锅？」
    莫紫菀傻笑起来，当然不是锅了，总得让自己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不然一开始就说的头头是道就更不像是小朋友了，继续天真道：「所以不炒菜，只烤肉啊！」
    后面又才接着解释下去，「两个铁皮圈之间的空隙是用来放置柴火，里面铁圈还能把火挡在外面，中间的空着的地方放肉烤，这样就不会把肉给烤焦了。」
    「干爹，你说我想的对不对？」说完话的莫紫菀转头看着韩书贤，认真的问道，也不管自己说的是否通顺，大概意思说明就行了。
    本来一个铁桶就可以，柴火炭火直接放在铁桶底，但这样却容易烧焦烤着的肉，若把火控制在边缘，肉不容易烤焦。
    韩书贤心底深处的那股无力感再次传来，能不对吗？明明前一刻还在找他想法子来烤肉，可后一刻她却想出了好法子出来。明明也不难的，为何自己就没想出来？
    「对，你说的对，等明日干爹去铁匠铺问问，看能不能做出来。」
    烤炉有望了，抱着韩书贤的腿继续卖萌撒娇，「干爹最好了！」.z.br>
    韩书贤只想独处一会，以便自疗一会再次受到的打击，「快去和你春霖哥哥玩会，我再看看你这个图纸。」
    面包总会有的！
    现在不但有面包了，烤肉、烤鸭也来了！以后有的会越来越多，钱途真是一片光明！
    感受着光明钱途的莫紫菀乖巧听话的应道：「好，干爹辛苦了，我去找春霖哥哥玩去了。」
    韩书贤今天休沐在家，等着宋南枝买回肉后他也没闲着，既然决定了做这个生意，总也得熟悉午餐肉的做法才行，于是下半晌也跟在俞思莲的身旁帮忙。
    再说宋南枝买回肉后本是要李枝翠把她背篓里背着的肉背回去的，若是莫家家境好些她也不会多拒绝，可莫家的日子明显不好，又是靠着现在这个小生意过日子，自己要把这肉拿走了她还咋做生意？说什么也不收，道：「亲家太太你可别为难我了，一来这是你们做生意要用的，再有我可不能替太太和老爷私自收下。」
    见她说的如此明白，宋南枝也不好再勉强她，心底叹惜了一声，怜她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被卖来卖去，一辈子给人当牛做马，到底是在别人家，不像自己当家做主这么方便，随后道：「那行，一会我给春霖娘说。」随后又道：「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帮着，我怕是现在都还没回来。」
    李枝翠含笑道：「嫂子快别客气了，以后我怕是多有来打扰嫂子的时候。」
    宋南枝：「以后咱们都是邻居了，可不得多来往才是。」和李枝翠寒暄几句后，才又回到灶房和莫离做起晌午饭来，等吃过饭后，又收拾了一大包东西装进背篓了，悄悄把李林松招呼到身边后才背着背篓往院子外走去。
    从绿湾村到李家桥村，宋南枝和李林松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
    李家，董碧玉听到大孙子的声音后，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在又一声传来的时候，快步走出屋子，见着院子里的两人后才证实了自己没听错，「我就说像是林松的声音，刚我还当我是听错了。」随后又马上问道：「亲家咋来了？可是有啥事？」莫家啥情况她再清楚不过，一屋子的娃不说，亲家公腿脚还不好，没啥事是肯定不会上门来的，以为又出啥事了，马上问道。
    宋南枝见着她的关切，心里又是一暖，这些年幸亏有他们帮衬着，见她脸上的担心，马上说道：「林松说他想回来看看你们，最近家里也没啥
    事，趁着闲我就送他回来一趟。」
    董碧玉看向大孙子，从小到大，他就没离开过家，这次倒是走的久了，也不怪他想家，就是自己每天也都会想他两兄弟，不过还是嗔怪道：「他这么大了，就是想回来你就让他自己回来就是，你咋还跟着她走这么远，亲家公腿又不好，菀菀又还小，桉桉又调皮的很，家里哪能离得了你。」
    怪是怪，可脚下却一丝没耽搁的走到宋南枝面前，准备把她背着的背篓接过来。
    宋南枝：「有些重，我背进去。」
    董碧玉，「来就来，你拿啥东西来！」
    跟着董碧玉身后出来的是李长风的妻郭敏英也跟了出来，看见走到门口来的宋南枝和大儿子，也是一脸的意外，「婶子咋过来了，可是林松他们哥俩太闹腾了？」
    宋南枝拉过李林松对着郭敏英就嗔道：「就你瞎想，要不是林松想你们了，我还巴不得他就在我屋里不走了。」
    郭敏英这才笑着说道：「没闹腾就好。」随后又道：「婶子快进屋里歇着！」说完又去帮忙拿宋南枝背上的背篓。
    也进到了屋里，宋南枝也就没在拒绝郭敏英伸过来的手，「我拿了些菀菀想出来的吃的过来给你们尝尝。」
    郭敏英接过背篓，「婶子就是想拿些过来给我们尝个味道也该少拿些才是，这么远的路又背这么多，这一路怕是累的很了。」
    「这些日子身子好多了，走的又慢，也不咋累。」随后又问起来：「亲家公和长风，长雨和长粮都出去忙去了？」
    董碧玉回道：「林松他爷和他爹，还有长雨都去地里了，桉桉娘在河边洗衣裳，长粮媳妇昨日就有些不舒服，今天早上和晌午都没吃啥东西，长粮陪着她去镇子里看大夫去了。」
    「这是咋的了？」宋南枝忙关切道。
    「怕是前两日吃吃坏了肚子。」董碧玉担忧的说道。
    宋南枝听后又忙着快慰道：「你也别着急，等看过大夫也就好了。」随后又翻出背篓里的东西来，先拿出用菜叶子包裹的整整齐齐的午餐肉来，「这是菀菀想出来吃食，她给取了个名字叫午餐肉，你们晚上切了蒸着吃，煮汤，炒着吃都可以。」
    不年不节，家里若没个客人上门，农家人甚少能吃上一顿肉菜，这也是宋南枝为啥要多拿些午餐肉来，知道他们平常也舍不得买来吃，这次来足足拿了五斤午餐肉来，不但有午餐肉给李家人打牙祭，还又买了糖，点心，还给李家的孙子辈给扯了一身布料，就连李长粮媳妇肚子里怀着的都没忘，专门去布行扯了细软的棉布。
    拿出包裹着的布来放在桌子上，「这是给林柏，小慧，小兰的。」把布放在桌子上后又说道：「我也做不过来，只有让他们娘自己做一下了。」随后又拿出单独的一个布包，「这个是给长粮媳妇肚子里的，这个软和，让长粮媳妇给娃做两身贴身的穿。」
    「亲家，你这是在做啥，林松和桉桉平时让你费心不说，还叫你给送这么一大堆东西来……」
    董碧玉的话还没说完，宋南枝就接过话去，「亲家，多亏了菀菀，不然我和老头子就是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啥钱，别说买这些来看你们了，往年我就是有心，最后也是拿不出个像样的东西来。」
    「咱们都等着享菀菀的福了。」宋南枝说完最后一句就抿嘴笑了起来。
    莫紫菀聪明，李家人都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送李林松和李林桉去莫家，董碧玉以为又是菀菀找到啥好药材卖到钱了，一脸替宋南枝高兴的样子，「菀菀又找到啥好药了？」
    「这回可不是药，就是她想出来的这个午餐肉。」宋南枝指着桌上放着的午餐肉。
    董碧玉不明白的问道：「啥午餐肉？」
    李林松高兴的解释起来，「晌午做出来的，菀菀就叫午餐肉了？」
    董碧玉听了大孙子这话，和宋南枝一样的话，「这要是晚上做出来的，还不得叫晚餐肉了？」
    宋南枝抿嘴，「真要是晚上做出来的，她怕是真能叫个晚餐肉出来！」这时郭敏英端来水给宋南枝，「婶子，先喝些水！」
    宋南枝也没和她客气，这一路走来，也真是又累又渴了，接过碗就大口喝起来，「我还真是渴了。」随后又看向李林松，「林松你也快去喝些水，一会咱们还得往回走呢！」
    「咋得还要走？这么远走来，歇一晚再说。」董碧玉忙说道。
    宋南枝放下碗，舒缓了嗓子后又才说道：「不行呢，家里还有一摊子的事，明早也还得去县里出摊，林松的课也不能落下。」
    李林松也点头应道：「嗯，奶奶，今天下半晌的课我都缺了，明天的课可不能再缺了，而且明早我也要跟宋奶奶去县里出摊，我还要去帮着吆喝呢。」
    「出啥摊？」董碧玉又问了起来。
    「还不是菀菀想出来的，把这个午餐肉做出来了又嚷着去县里卖，这些日子家里也不是很忙，就依这她，现在不就天天忙着做这个小生意，不过生意倒还好。」宋南枝解释道。
    听到她说做生意后，董碧玉也真心为莫家高兴起来，但又担心她屋里屋外的忙累着自己，「你也莫太着急了，就是歇一天也是该的，不然身子累垮了可咋办？」随后又叮嘱李林松道：「林松，你也大了，可要帮着宋奶奶多做些事。」
    「我知道，我和莫离每天都陪着宋奶奶去卖午餐肉。」郭敏英也没舍得让李林松自己去灶房里端水来喝，在宋南枝让李林松去喝水的时候又转身去灶房里给李林松倒了一碗端来。
    宋南枝又接着李林松的话往下说下去，「亏着有他们，每天一大早就起床来，一天懒觉都没睡过，我守着摊子，他和莫离就帮着吆喝客人，有他们两兄妹帮着吆喝，我才能卖的快些。」
    李林松笑道：「卖完的早，我们早点回家还能赶得上上半晌的课，菀菀也不用再单独给我们讲。」在这一点上他和莫离是一致的，两人宁愿跟着村里娃一起学也不想单独开小灶。
    「奶奶，娘，菀菀妹妹太厉害了，我现在认了好多字，还会算账了。」李林松满脸骄傲的说道。
    「真的？」郭敏英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虽说儿子离家也有了些时日，可这些时间用在读书上却又太短。
    「当然是真的，我每天都要认新字，还要背书，写字，现在我都认了好多字了。」李林松背着自己每天要做的功课说道。
    看着李林松一脸的兴奋劲和骄傲，宋南枝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菀菀每天都盯得紧，他也学的认真，就是桉桉现在也能认些字，背些书出来。」
    董碧玉听得满脸褶子，拉着宋南枝的手，「多谢你了，还有菀菀，要不是你们，他们兄弟俩也认不得字。」
    宋南枝嗔道：「谢啥谢，我们又不是啥外人，就是家里地方小了些，睡不下，不然让林柏也跟着去学认些字。」
    董碧玉倒是不贪心，「林松和桉桉已经够麻烦你们了，那还能再让林柏去。」
    「啥麻烦不麻烦的，也就是住不下。」后面话头却是一转道：「不过很快也能送林松和林柏兄弟俩去学堂了，我这次来可不只是带林松回来看你们，菀菀做的这个午餐肉县里很多人都喜欢吃，她和她干爹商量着想办个作坊，我来就是给你们说作坊的事，菀菀说让他的三个舅舅也来帮忙。」
    「菀菀认了干爹了？认的是那个？」董碧玉虽然很心动她口里说的生意，但还是先关心外孙女认干爹的事。
    「还能有谁？书贤呗！」宋
    南枝回道。「前些日子村里人说菀菀的闲话，在村里大吵了一架后，书贤和春霖娘怕菀菀再受欺负，就认了菀菀为干女儿。」
    董碧玉听后一叹，「也亏得书贤他们两口子心好，又挨着你们住，不然我们就是有心想帮，也是跑不过去。」
    「是亏得挨着他们，帮了我们不少，以后作坊怕也还要靠着他们帮衬着。」
    再说起作坊来，董碧玉也就顺着把刚刚心里就想说的给说了出来。

 135 走亲戚2

    「亲家，我们也不是外人，有啥话我就直接说了。」董碧云说道。
    「啥话？你直接说就是。」宋南枝听后应道。Z.br>
    「这作坊究竟是你们的，还是韩家办的？」不等宋南枝回答，董碧云又接着说下去，「要花不少钱吧？这生意可得要把稳一些才行。」
    宋南枝回道：「把稳，一开始我也是不赞成开作坊的，但这几天做下来生意越来越好，我也就同意了。钱的事，还没说咋出，我今天来也就是来和你们说一声，等回去商量好了，看咋个定法。」
    「亲家，我们啥情况你也晓得，要是长风他们三兄弟能有个事情做，我们肯定高兴。」又说起李林松读书的事来，「从家里定下了让林松去学堂后，家里吃的用的啥的都一再的省着，就想多省些出来好供林松读书用。」
    后面眉头有些皱，又接着说下去，「只是家里也没啥值钱的，就是不吃不喝也多省不出来多少钱。前些日子长风都还在说，说过些日子去县里看看又没啥活干，挣几个盐钱也好。现在我都不说他们三兄弟都能去做工，就是林松他爹能去都是天大的好事了，只是这午餐肉啥的，我们也不晓得咋做。」
    「这个简单的很，林松都会，我们当时说开作坊的时候，林松也听着的。」
    李林松插话道：「奶奶，午餐肉可简单了，爹和二叔，小叔肯定一下就能学会。」
    宋南枝在李林松的话后也跟着说道：「就是，简单的很，一下就能学会，只是现在这法子还不能给外人说，书贤说给外人说了，我们就赚不到啥钱了。」
    董碧玉一听她这话，心里就明白了，这是没拿自己当外人待，有挣钱的法子都想拉扯自己，心里想着过世的女儿，可惜女儿没福气，明明给她找了这么好个人家，咋就早早的走了呢，就连亲外孙女也没留住。
    心底免不了又叹了一回，「亲家你放心，我们肯定不往外说。」
    「当然放心，要是不放心我就不来了，这午餐肉做起来也简单，现在县里也就只有我在买，来买的人也多，每天都多做不少，可还是不够卖，现在有家酒楼和我常去买肉的那家摊子，他们都想要，书贤和菀菀就说干脆早些把作坊的事定下来，免得不够卖。」
    听了宋南枝说生意好，董碧玉心里也有谱了，这可是好事，当即保证道：「亲家放心，长风他们去了，肯定好好干，我也给他说不准把作坊里的事拿回来说。」随后还看向李林松，「林松你也别在屋里说，免得人做嘴杂给说出去了。」
    对不能把午餐肉的做法透露出去这事，李林松早就知道了，连上山找个药材都要瞒着不让人跟着的，这事李林松就更记在了心上，当即也保证起来，「奶奶，我知道，菀菀都给我说了，说午餐肉的做法现在是秘密，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郭敏英也没有不高兴，「你能记住就好，以后回家来就给我们背书听，等你多学些了就教你弟弟妹妹们。」
    事情说了后，宋南枝又惦记起家里的一摊子事来，加上路又远，再耽搁下去，回去的就更晚了，「亲家，晌午我还买了五十斤肉回去，还等着我回去做了明天上街卖去。」
    「我这就让二娃去喊他爷和爹回来。」董碧玉惊讶她说的五十斤肉后马上说道，
    「我去和二弟一起去。」李林松说道，随后就往门口走去。
    李林松出门后，宋南枝和董碧玉，还有郭敏英又说了一阵，等着李家父子三人回来后李家大家长李根顺笑着招呼道：「亲家来了！」
    宋南枝坐在板凳上，见着李根顺进屋也站了起来，笑应道：「我这一来就着着急急的把你们喊回来，耽误地里的活了。」
    「啥耽误不耽误，这些日子，地里也没啥多
    的事，就是去地里随便看看。」说完又紧跟着招呼道：「起来做啥，你快坐。」庄稼地里总是少不了长草，每隔上一段时间都要去锄上一回，不然长出来的杂草可就要和庄稼抢肥了。
    父子三人前些日子忙着去山上砍些树木回来备着，准备烧些炭出来，等到了冬日拖去卖几个钱也好补贴家用。才忙完柴火的事，昨日起就开始把麦地里又长出来的草逐渐给清理干净。
    宋南枝：「坐，坐，你们也坐。」
    等着李根顺和宋南枝招呼完，李长风和李长雨也跟着招呼起来，「婶子。」
    宋南枝笑吟吟的应道：「唉！快来歇一会。」随后又看着李长风手里拉着的李林松，打趣道：「林松，这下还想不想家了？」
    李林松颇有些不好意思，「不想了！」
    李长风大掌在李林松的头顶轻揉了下，「读书重要，你跟着你菀菀妹妹好好读，以后爹和你娘多去看你就是。」
    「我知道，爹放心，菀菀妹妹教我的，我都记着的。」
    李林松去找他们的时候，先是说了作坊的事，不过李林松并未说太多，就只简简单单的说了要开一个做午餐肉的作坊，让他们去帮忙，又说宋南枝在家等着。说完后就主动说起了读书来，一路上都在背过的书，三人都是没读过什么书，李林松背的什么，三人并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影响三人给出李林松背书的评价。
    三人无不觉得李林松背的好，脸上都是一脸的灿烂，背了两小节书后，李林松又说了自己都会算账了后，几人就更觉得厉害，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怀疑李林松说大话了，李长风问道：「这才几天，咋就会算账了？那你给我们算一个看看。」
    这可难不到李林松，为了让大家对算学感兴趣，莫紫菀直接拿了家里午餐肉生意举例来，比如：一块肉十文钱，两块是多少钱？或者掉个头，一块肉十文钱，有三十文钱可以买多少肉？像这样简单的计算有，也有稍微再难一点，加一个找零多少钱？

 136 回转

    要说只坐在学堂里做一些算学题，李林松肯定不会算的如现在这么利索，可每天跟着宋南枝出门做生意，又有慕容清远有意的训练，他和莫离这个算学长进的就比别人快了很多，所以这会在给他爹李长风算账的时候算的是利索的很。
    听着儿子不但说的利索，算账都是头头是道，李长风脸上的笑就越来越大，幸好让他跟着菀菀去认字了，不然天天在家野着，那有现在好。
    不但李长风脸上爬上了灿烂的笑，就是李根顺和李长雨的脸上也都挂满了笑，家里的娃会认字了呢！
    这才多久，不但学会了读书认字，还学会了算账，要是再学一些时日，怕是就更厉害了，当然也就更放心李林松跟着莫紫菀学习了。
    李长风叮嘱了儿子读书的事后便问起了作坊做工的事来，「婶子，林松来叫我们的时候，说了午餐肉作坊的事，他一个小娃想到啥就说啥，又没个思路，我们也听得不明不白的，还得劳烦婶子和我们说说。」
    宋南枝本就是为了这事来的，就是李长风不问，她也是要说的，接过李长风的问回道：「都是菀菀想出来的法子，法子也简单，一开始就我和几个娃在屋里鼓捣，做出来后大家都喜欢，就又想着拿去街上卖，试试看有没有人来买，这一试还真让我们试成了，不但一会就买完了，后来每天都多做了不少，但每天都还是不够卖。」
    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下去，「我一个人是肯定做不够的，这两天都是春霖娘他们在帮着，也还是不够，书贤就说早些把作坊办起来，也能早一点多做些午餐肉出来。」
    宋南枝把对董碧玉和郭敏英说的话又重复着对李家父子三人说了一遍，当然唯一没说出来的仍是午餐肉的做法，从用红苕磨出红苕粉，再到调入肉末……，一句关于做法的话都没有说。
    说完了开作坊的话后，又说起让他们去村里商量的话来，「作坊咋办，我也是不晓得的，等到了村里，到时再多问问书贤，都不是外人，有啥话也好说。」
    李根顺道：「多谢亲家想着我们，以后有啥事，你只管喊他们三兄弟，他们肯定不会偷懒。」
    宋南枝笑道：「就是亲家不说，我也是晓得的，说啥偷懒，就是坐在那歇着，手上都是个没空的。」
    李家也是庄户人家，家里娃又多，吃穿啥的都是不小的开支，但李家的日子却是从来都没缺了吃的，李家夫妻两人常年教导着家里的娃们不但要节俭，还要勤快些，所以李家人就没有懒人。
    说起李家人勤快来，李家夫妻特别的自豪，李根顺欣慰的说道：「亲家和我们都不是外人，也都晓得我们是啥样的人。」
    「可不是晓得，不然我们也成不了亲家。只是我和菀菀她爷福薄，不但儿子没了，就是菀菀娘也没照顾好，让她也跟着去了，最后连菀菀也……。」说到后面的时候，宋南枝的眼眶一红，就哽咽了起来。
    董碧玉忙把话接过来，「菀菀被你们带的好好的，你可别多想多了。」随后又紧跟着劝说道：「是他们福薄，把菀菀生的这么聪明，却又享不到菀菀的福，你和亲家公可得好好保重身子，菀菀还小，哪离得了你们。」
    自从家里出事后，这些年来，宋南枝从来没上过李家的门，觉得很对不起他们，人家好好的闺女嫁到家里，不到两年的时间，不但没把闺女给人家照顾好，就是外孙女也没留住，一想到这就愧疚的很。Z.br>
    宋南枝也抹了抹眼睛，「是，他们把菀菀生的聪明，给你们生了聪明的外孙女，也给我生了个聪明的孙女。」
    一番感慨后宋南枝就准备起身回去，一起走的还有李林松和他爹，以及二叔李长雨。
    宋南枝背了一背篓到李家，回去的时候，她背来的背篓被李
    长雨背在了肩上，仍是满满的一背篓，满满的一背篓白米白面。
    不但李长雨背了一背篓米面，李长风还又背了一背篓，里面装了平日里舍不得吃，积攒起来的南瓜子，还有花生，说莫家家里的娃多了起来，拿些南瓜子和花生过去也能给娃们当个零嘴吃。
    来时一个时辰，回去仍是一个时辰，好在出来的时候宋南枝把家里都安排好了，到家时虽天色已晚了下来，但晚上要吃的饭食都已经准备好了。
    冬瓜炖排骨，午餐肉两碗，一碗煎至两面微黄，一晚蒸热上桌，一碗芹菜炒肉，又炒了一个番茄炒蛋，和两碗清炒的白菜，和一个凉拌莴苣。
    装的满满的八个碗摆在桌子中间，看的李长风和李长雨兄弟俩心里都是一惊，看来这午餐肉着实赚钱，不然也不敢做出这么一大桌肉菜出来。
    兄弟俩上桌后一开始还客气着，可架不住宋南枝的热情，不但一直招呼着兄弟俩吃肉，还怂恿着林松和桉桉给各自的爹夹菜，即便如此，自己还亲自上手。
    一顿饭直接撑圆了李长风和李长雨的肚子，李长雨抱着桉桉在怀里，看着脸上都长了一圈肉的娃，「桉桉，宋奶奶这是把好吃的都给你吃了，瞧把你养得都长胖了。」
    李林桉摇头道：「大哥也吃了，菀菀姐姐也了，莫离姐姐也吃了，清远哥哥也吃了。」挨着把家里的娃都背了一遍。
    李长雨继续逗着，「是不是你吃的最多？」
    「大哥吃的最多。」李林桉不依的说道。
    李林松不干了，「我吃的多咋了，我可是要做事的，不像你天天就知道玩。」
    莫庭雨笑道：「他不是天天都嚷着要跟你去街上吆喝么，是你不想带他去的，可不能怪我们桉桉不做事。」
    有了莫庭雨撑腰，李林桉更有理了，顺着莫庭雨的话更大声的说道：「就是，你们天天都不带我。」
    「明天叫你爹带你去。」莫庭雨说道。
    「嗯。」李林桉点头又转向李长雨，「爹，明天我们去卖午餐肉，我会吆喝。」
    「卖午餐肉了，软软糯糯的午餐肉。」
    「爹，你看，我是不是会吆喝！」
    一声吆喝，逗得一屋子的人满堂大笑。

 137 老鼠见了猫

    「莫叔，说什么呢？这么高兴！」韩书贤的声音在笑声中响起。
    莫家的门还大打开着，话落紧接着就见韩书贤掌着灯走了进来。
    「书贤，快进来坐。」莫庭雨一脸笑的看着进屋来的韩书贤，不过他腿脚还没好，只口头上招呼着，倒是李长风和李长雨忙起来招呼，「韩先生快进来坐。」李长风招呼道。
    「长风兄，长雨兄！」韩书贤进屋后招呼道，随后吹灭手上的灯并放到桌上，随意的坐下后「长风兄，长雨兄也坐。」
    待李长风李长雨也坐下后，韩书贤看向李长雨怀里的李林桉逗道：「桉桉，今日你菀菀姐姐教你读的书可会背了？」
    李林桉脸上的笑一下不见，声音都小了下来，毫无底气的回道：「菀菀姐姐没让背？」
    韩书贤甚是可惜道：「可惜了，本来还想考考你的！」
    李林桉一听韩书贤的话，立马从他爹身上挣扎着下地，「我现在就去找菀菀姐姐教我背书。」生怕跑的慢了会被韩书贤留下来背书。
    李长雨看着咚咚咚的跑出屋子的儿子，这哪还有一点倔驴的样子？忍不住的笑起来，「林松回家和我说桉桉现在可听话了，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总算信了。」
    韩书贤也很是无语，这怎么一个个的见着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不过他也乐得瞧他们一副害怕自己，躲着自己的样子，想着就好笑的很，「等以后长风兄和长雨兄经常来村子后就知道他们为何怕我呢？」Z.br>
    李长风道：「多谢韩先生平日帮我们兄弟俩管教着他们兄弟俩了。」
    「我就偶尔抽问一下，管他们的可都是菀菀和莫叔婶子他们，我可不敢居功。」
    就是这偶尔的抽问都能抵他们千言万言，李长雨道：「在家时我们嘴巴说干也没见他像现在这样听话，还是韩先生有法子，还是得读书才行。」
    「这话说的对，多读书自然是好的。」韩书贤道。
    「我们也没啥好谢韩先生的，以后韩先生有啥事忙不过来，要是我们能做的，韩先生尽管说。以后我们兄弟也肯定跟着韩先生好好干，绝不偷女干耍滑。」
    韩书贤：「不是跟着我好好干，是我们大家一起好好干，把菀菀想出来的这个生意做起来。」
    李长风和李长雨现在还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也跟着附和道：「那当然。」随后又道：「午餐肉我们晚上可吃了不少，好吃的很，这生意肯定能做起来。」
    韩书贤听他们说吃了午餐肉，也说起午餐肉的吃法来，「也亏得菀菀脑子聪明，不但想出了法子做出了午餐肉来，且这肉的吃法也多，可炒，可煎，可入汤，也可直接食用，做法越多，就越不愁卖。」
    「且今日宋婶子从街上回来的时候不但卖了不少给酒楼，还和肉摊老板也有了商量，以后做好了可直接放一些到肉摊上卖。有了酒楼和肉摊这两家生意，就是宋婶子不用出摊每日都能卖不少的午餐肉出去。」
    韩书贤现在说的这些话，俩兄弟也都在宋南枝的嘴里听说了，可从韩书贤的嘴里说出来时，又是另一番的激动，毕竟这午餐肉的作坊要想开起来，主要还是得靠着他。
    李长风道：「我们就是听婶子说现在生意越做越好，想把作坊开起来，也能做做些午餐肉出来卖。」
    「我们正是这个打算，所以才辛苦你们跑一趟。」
    「啥辛苦不辛苦的，本来早该来的，前些日子上山砍了些柴火准备烧些炭出来，等到了冬日里也好有个收入，这才耽误到现在才来。」李长风又道。
    莫庭雨难得插话进来，「是该准备些了，不然等到天冷起来再烧就有些迟了。」
    「就是这样想的，所以就
    提早砍了些树准备着，等湿气吹干些就先烧些出来。」李长雨说道。
    「等以后这午餐肉生意做起来了，也就不用每年都去山上砍树烧炭了。」莫庭雨说道，烧炭虽然能卖些钱，可有钱人家里根本看不上庄户人家烧出来的炭火，说是烟子大的很，闻着呛人，有钱人家不卖，一般人家里又很少用，说是烧炭出来卖钱补贴家用，可每年也没赚几个钱。
    李长风一叹，「每年虽都烧了些，可也没卖出个好价钱来，也就是实在想不出啥好法子，不然也不白费这些功夫。」不过后面倒是挂上了笑来，语气也轻松一些，「这午餐肉这么好吃，就连韩先生觉得能做，肯定就能做出来。」
    韩书贤一笑，「长风兄高看我了，不过我也觉得这生意肯定是能做成的，谁让菀菀把这午餐肉做的这么好吃，大家都喜欢，咱们又是独一份，这样要都不赚钱的话，咱们可就对不起菀菀折腾一回了。」
    韩书贤的话后大家都是一笑，李长雨接道：「可不是，除了咱们，其他人都没这午餐肉，要想吃只有找咱们，以后生意肯定好的很。」
    「这生意以后咋样咱先不着急，眼下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作坊的事。」
    「你说，我们都听你的。」李长风说道。
    「也不能只听我的，你们有啥想法也可以说，只不过现在我来主事这事，暂时先听听我的想法，后面你们再补充。」随后又看向莫庭雨，「莫叔，你说这样可好？」
    「好。」莫庭雨直接的应道，实则心里却是打算着他说啥就是啥。
    随后韩书贤接着说道：「建作坊的费用，你们都不用操心，这钱我来出，按照菀菀的想法，我们这边村子的作坊主要用来做午餐肉，长风兄你们只管着把午餐肉要用到的调料准备齐并送过来，你们做调料这一步很关键，少了调料，我们的午餐肉也是做不成的，所以你们做的时候必须要保证不能被外人看了去。」
    兄弟俩听了韩书贤的话，虽还不知道要用的调料是啥，要怎么做，可还是立即警觉起来，保证道：「我们肯定不让人知道。」
    韩书贤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下去，「主要是这调料的做法太简单了，外人一看就能被人知道，所以我的想法是长风兄你们回家后再多养些猪，一来我们的午餐肉需要用大量的肉，二来有养猪做掩护，做起调料来也不会引起外人的注意。」
    莫庭雨听明白了，红苕磨出苕粉来后，剩下的红苕渣全给猪吃了，以后他们就说养猪要用红苕，「还是你这个法子好，肉也有了，苕粉也有了。」

 138 红苕粉的来历

    莫庭雨能听明白，李长风和李长雨兄弟两人却不是很明白，但养猪却是知道，午餐肉是猪肉做成的，养猪也是该养的，不然都去买，不是白把钱给人送去么，要是自己养了，买肉的钱又能省了！
    「养猪好，每天要用那么多肉，自己养了也省了再花钱去买。」李长风说道。
    李长风的话后，李长雨也跟着说道：「对，自己养好，反正家里平常都是养着的，也不是啥难事。」
    「长风兄，长雨兄说的对，咱们这午餐肉的生意是长久的，以后要的肉肯定是越来越多，自己养些猪也是好的，也免得有人瞧我们生意好了，坐地起价。」韩书贤说道，随后又说起了红苕粉来，「做午餐肉主要是要用到从红苕里面滤出来的红苕粉，有了红苕粉加入到肉末里面才能让午餐肉固定成型和吃起来细腻软糯。」
    两人从来不知道红苕里面还有红苕粉，「啥红苕粉？」
    韩书贤还没来得及解释，莫庭雨就出声解释了起来，「就是红苕冒出来的白浆。」
    莫庭雨用生活中得来的认知告诉了李长风兄弟俩什么是红苕粉。
    要是没有午餐肉让韩书贤知道了红苕粉这件事，他指定听不懂什么白浆，但李长风兄弟两人却能听得懂，很明显的知道莫庭雨口里的白浆，「那白浆就是红苕粉？」李长雨为了确定是自己所想而反问道。
    每年到田地里红苕到了该挖的季节，李家地里种的红苕至少有一半是他们兄弟两人挖出来，可即便两人每挖一锄都是小心翼翼的，可还是免不了伤到几个红苕，挖伤的红苕都会冒一些白色的浆出来，原来这白浆就是红苕粉。
    通过对白浆的回想，想着白色的浆液弄在手上的时候是有些粘手，就以为是因为白浆粘手才让肉都黏在一起成型的，「白浆粘手的很，怪不得能把手都粘在一起，也亏得菀菀脑子好能想到这个法子。」
    韩书贤没想到李长风能为莫紫菀想到一个这么好的理由，这个可比做梦的说法好的多，「估计菀菀也是看到了白浆才想出来的法子。」
    莫庭雨见韩书贤这样说，也晓得做梦的说法不适合到处说，也跟着说道：「她见到啥都要想，前几天把肉伸到灶洞里去烤着吃了一回，后来就天天想着要做个烤肉的东西出来好烤肉吃，成天胡思乱想。」
    韩书贤笑眯眯的接过莫庭雨的话，「还真又让她想出来了，等明儿我去问问铁匠铺的师傅，看能不能做的出来。」后面又加了一句，「估计是能做出来的。」又不难，就几块铁皮围起来。
    「你就惯着她，我看以后她连天上的星星都想要去摘下来。」莫庭雨道。
    「像咱们菀菀这样既聪明又乖巧听话的娃，不说她要天上的星星，我要是有那本事能摘下来，我早都给她摘下来挂在房里玩了。」韩书贤在莫庭雨的话后说道。
    他这一说，李长风和李长雨又是一番附和，「可不是，不只是星星，就是月亮也一起摘下来给她玩。」
    几人说了几句玩笑话后又回归正题，接着韩书贤就又说起了红苕粉的事来，把红苕粉怎么来的说完了后又说回到养猪的身上，叮嘱两人一定不能让人知道他们买红苕磨红苕粉的事，买红苕只能是因为喂猪，准备多养些猪做午餐肉。
    韩书贤走后，李长风和李长雨兄弟俩又听了一会李林松和李林桉读书，当然李林松是真的拿了书本在手上读，而李林桉则是拿了莫紫菀给她写的字在认，认了一些字又背了两首简单的诗。
    见着两娃都会读书了，兄弟两人都是激动不已，老李家终于有人会读书了！这一晚兄弟两人躺在莫离让出来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即便是睡着嘴角都是上扬着。
    这一扬，就扬到了第二日都没平下去。
    两人
    早早的起床来，抢过了慕容清远扫院子和打水的活，不但如此，闲不住的两人还又抢过了莫庭雨削竹签的活，不过在陪着宋南枝去街上卖午餐肉时，倒是没再抢莫离和李林松吆喝的活。
    两人接过了背肉的活，到了县城后先是往肉铺上送午餐肉去。肉铺老板也是望眼欲穿的盯着宋南枝平日来的方向，在看到一行人的身影后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老远就招呼了起来。
    一番招呼后，宋南枝让李长雨把背篓放到地上，随即弯腰把背篓里的午餐肉一块一块的拿出来，「一共四十块，每块都有半斤，我卖出去是一块二十文的价钱，你咋定价我不管，我给你十五文一块，你看成不成？」
    肉摊老板一听说价钱后，心里一下就对比出了和摊子上的猪肉赚的钱来的区别。就算是按照现在卖出去的价格来算，每卖一块出去，自己就能赚五文钱，和收猪来杀了卖肉赚的钱也不算少，可卖午餐肉却很省事，总体觉得卖午餐肉还是很好的。
    于是价也没讲就同意了，「婶子是实诚人，就十五文一块。」说完就掏出自己了绑在腰上的一个布包来，「婶子，你等下，我这就把钱先数给你。」
    宋南枝道：「你先卖着，不着急，我一会还得来卖肉。」
    听了宋南枝的话，肉摊老板也就没再要数钱出来，「也好，一会我直接把这钱算到肉里面。」随后又问道：「今天婶子打算要多少肉？」
    宋南枝看了一眼摆出来的肉，想着今天有李长风和李长雨在，午餐肉咋做他们也是要知道的，有他们帮着，也能多做些，还想着要是明天他们回去，也还能再带些回去吃，考虑完李长风兄弟俩后又考虑了肉摊帮着卖，「干脆你把这半扇肉都给我留着。」
    一个猪，一下就卖了一半出去，这可是差不多有八十斤，这要是再过一两天，不是能要一头猪的肉？「好，托婶子生意好的福，我这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
    宋南枝笑道：「希望咱们这生意一直都能好好的。」随后又拿出了给大家试吃的小肉块来，再把自己这几天卖午餐肉的生意经挑挑拣拣给说了些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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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9 分店开张

    把午餐肉送到肉摊，又定下了做明日午餐肉要用到的肉后几人才又往着往日里摊位而去。
    来到摊位上后，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见着宋南枝就招呼起来，「可算来了！」
    还有人抱怨道：「再不来，我都怕赶不上回去做今日的早膳了。」
    也有人笑道：「等一会总比来晚了买不到好！」
    顺着这话，又有人道：「可不是，昨儿我就来晚了没买到，家里小子闹了一天，这不今天专门早早的来等着，没想到来等着买的人还不止我一个。」
    宋南枝一脸笑盈盈的上前陪着礼，「让大家久等了，以后我多做些来，免得让大家白跑一趟。」接着麻利的把李长风和李长雨背着的背篓接下来摆好，再一一的拿出午餐肉来给等着的人。
    慕容清远站在李长雨背来的背篓旁边，也和宋南枝一样，把背篓里的午餐肉拿出来给到等着的人手里，边给边收钱，还边说着：「各位叔叔婶婶，从今天起，咱们的午餐肉就不只我们这一家在卖了，庆云路的陈家肉摊上也开始卖了，大家要是离陈家肉摊比较近也可以去陈家肉摊上买。」
    听了慕容清远的话，宋南枝也宣传起来，「陈家肉摊上的午餐肉是我今早一早送过去的，送了陈家肉摊才过来摆摊的。」
    李长风和李长雨在旁边看着，莫离和李林松在一旁大声的吆喝着，宋南枝和慕容清远则站在背篓前招呼着围上来是买是问的客人，总之不管客人买与不买，两人都把装在碗里送给人试吃的午餐肉用竹签叉一块让人尝个味道，尝过一块，还想要再尝一块的，两人也不拦着，只管笑着让人自己再叉一块吃。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两人便也帮着招呼起来，叉了午餐肉让人尝味道，或是帮着卖午餐肉。
    有了李长风和李长雨的帮忙，午餐肉卖的就更快了些。
    独一无二的生意让宋南枝的午餐肉卖的特别的顺畅，不只是她的两个背篓里的午餐肉很快卖完，就是陈二的肉摊上卖的午餐肉也很快就卖完，这让陈二高兴的在宋南枝去买肉的时候又送上了一根大骨头不说，还又割了一块瘦肉送给宋南枝，「这是我专门给婶子你留着的，给小侄女带回去吃。」
    平常送骨头也及算了，眼前这一块可全是肉，虽说瘦肉卖不起好价钱，但菀菀就喜欢吃瘦肉，而且这瘦肉切成丝和片后用红苕粉拌匀后炒来吃，也细腻的很，一点也不柴，所以宋南枝现在也不觉得瘦肉柴了。
    宋南枝有些不好意思再接瘦肉，「我拿这个大骨头就好了，这肉你留着卖钱。」
    陈二不由分说的把肉装进李长雨背着的背篓里，「这是块精瘦肉，留着也没人买，婶子不要嫌弃！」
    宋南枝哪里会嫌弃，自己平常都是在他这里买肉，自己家喜欢吃啥样的肉他也是晓得的，这会他给自己送这么大一块精瘦肉，还不是因为自己家喜欢买瘦肉吃，「啥嫌弃，这么好一块肉，家里的娃就喜欢吃这瘦肉。」
    陈二笑道：「也就是婶子把这柴的嚼着都费劲的瘦肉做的细腻嫩滑，娃们才喜欢吃，要是我家，这瘦肉指定是没人吃，都嫌弃嚼着费劲，还没油水。」
    陈二这一说，李长风也想着昨晚吃的肉片和以往家里炒出来的不一样，当时还以为是舍得放油的原因，现在一细想怕不只是和油有关系，心里才想着是不是炒肉的时候也加了红苕粉在里面，要是这样，这红苕可真是个好东西了。
    宋南枝在陈二的话后回道：「炒瘦肉的时候不能炒久了，把肥肉和瘦肉分开切，肥肉先下，油水炒出来再下瘦肉，翻炒几个滚就好了，可不能久炒，炒久了就老了，吃起来自然就柴的很。」当然瘦肉里裹红苕粉的事自然是省着没说。
    陈二听后忙感谢道：「多谢婶
    子，今晚我回去也让娃她娘试试。」
    回家时，莫离和莫庭雨已经做好了晌午的饭食，昨晚没吃完的加热后晌午继续吃，又切了一盘午餐肉，一碗炒的豆芽，一碗不变的泡菜，和一锅热腾腾的白米饭。
    吃过饭后，宋南枝便教起了李长风和李长雨做起午餐肉来，一家人忙的热火朝天。
    大人们忙的热火朝天，娃们读书的声音也是书声琅琅，这声音更是让李长风和李长雨鼓足劲的剁肉，磨红苕粉，一股子的劲，像是怎么用都用不完。
    带到下半晌的课结束后，莫紫菀一如之前钻到灶房里看大人们做午餐肉，「大舅，二舅，你们会做午餐肉了么？」
    有两人鼓足劲的剁肉，外加俞思莲又来拿了一些肉回去让李枝翠和陈合容帮着剁肉，四个人一个倒也没花多长时间就把买回来的肉给剁完了，两人这会正在搅拌着加了红苕粉和调料的肉沫。听见莫紫菀的问话后李长雨先回道：「做着倒是不难，就是调料啥的还掌握不好。」
    李长风也跟着说道：「对，这调料放不好，味道就做不好，我和你二舅现在可不敢乱放。」
    莫紫菀点头应道，「等大舅二舅以后多做几回就能掌握好了。」
    「我看我们还是只管着喂猪和做红苕粉出来。」李长雨笑说道。
    莫紫菀倒也赞同，「那大舅和二舅就把猪养好，把红苕粉多磨些出来，以后我们就可以多做些午餐肉出来了。」
    猪肉可不只是用来做午餐肉，等着作坊出来后就可以腌制腊肉香肠，当然火腿肠也是少不了的，至于心里计划的猪排也是得安排上。Z.br>
    做更多的午餐肉出来，表示着挣更多的钱，两人搅拌的更有劲，「好，我们多养些猪，以后多做些午餐肉。」
    两人是在第二日下半晌回去的，帮着宋南枝把肉剁了一半后才走的，走的时候宋南枝硬是给两人塞了五两银子，「这钱你先拿着，回去先买些猪仔，把猪先养起来，红苕啥的也先收一些放着。」
    李长风忙拒，「婶子快收起来，家里虽多的钱没有，但抓猪仔和买红苕的钱还是有的。」
    宋南枝既然是拿出了钱来，又怎么会再收回去，「家里的钱都存着，林松以后读书要用不少的钱，再说了，林松天天陪着我上街卖午餐肉，一有空了又去山上找药材卖，也帮我们赚了不少钱，要说我还该给他开工钱，就是桉桉也成天帮助拿这拿那的。」
    李长风兄弟来被宋南枝的话逗笑，「婶子说的他们都能挣钱了一样。」
    宋南枝又接着说道：「收着，菀菀可没少念叨着她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说长大了要孝顺他们，这钱是菀菀孝敬她外公外婆的。」

 140 帮手议定

    李长风被迫的接过了银子来，只得谢道：「行，这钱我就替菀菀外公外婆先收着！」
    「收着，收着。」不但给了银子，又拿了午餐肉，这还不止，还又装了两大碗红苕粉，说是让他们拿回去炒个肉啥的也好吃些。
    总之来的时候背了一背篓来，现在回去的时候也没空着回，要不是宋南枝才去过李家不久，怕是现在李长风背着的背篓还要再往里面装不少。
    等着李长风和李长雨走后，莫紫菀就来到宋南枝的身旁，走到宋南枝身旁，拉上她粗糙的双手，「奶奶，我们请两个人来帮我们剁肉吧！」
    作坊都还没有开起来就请人来的事，宋南枝是想都没想，不过看着小孙女一脸的关心，以为她是怕自己累着了，于是便细声说道：「今天是想着你两个舅舅在，就多买了些肉回来，等明天我就不买这么多了，少买些肉回来就不用请人了。」
    「奶奶，让林子哥哥的爹来帮我们剁肉吧。我们给他工钱，他帮我们剁肉，这样他有钱挣，奶奶也轻松一些，而且有人来帮忙了，我们挣的钱也只会多不会少」
    「还有以后作坊也是要请人的，不如现在就先找两个人来帮忙。」随后声音小了一些，「要是他们做的好，以后咱们作坊就还请他，就当先物色人选，也免得以后请不合适。」
    「我看菀菀说的对，以后作坊修起来了，肯定是要请人的，现在先请林子他爹来试试，他是个勤快人，做事又麻利的很。不光是他，等生意再好些，就挨着把来青槐他们几个娃家里的人都喊来帮忙。」
    莫庭雨倒是很赞同请人来家里帮忙，请人一天也就给三十文的工钱，这要是以前，肯定心疼这个钱，可现在也就是多卖两块午餐肉的事，只需要多卖就能把工钱挣出来，还有啥好心疼的。
    主要还是，请人来帮忙了，午餐肉就能多做不少出来，做得多，挣的钱就多，老婆子也能轻松一些。怎么想怎么划算，所以也就赞同有人来帮忙了。
    慕容清远也帮着算账，「如果是奶奶你一个人做午餐肉，我们最多每天剁四十斤肉，这还要一家子人帮着才做的才能做的出来。要是请人来，像今天大舅和二舅在一样，一整天怎么也能剁完一百斤肉，这可比奶奶一个人做出来的多多了，而且今天起咱们又多了人帮忙卖午餐肉，就更不能少了，我倒是觉得可以多请一两个，每天多做一些，让更多的人知道咱们午餐肉，以后作坊开起来了也才能有更多的人来买。」心里还补了一句：也能挣更多的钱，
    宋南枝听后哪还有不同意的理，当即就说道：「那就先请林子他爹和青槐他爹来帮着。」不过随后又说道：「我先去和你干娘说一声，也免得她还在想着来帮忙，这几天也亏得有她来帮着，不然也做不出来那么多午餐肉。」
    「我和奶奶一起去。」开作坊就是为了大量的生产出午餐肉，可不是自己这几个人会做就可以了，莫紫菀想着就算奶奶现在去和干娘说要找人来帮着剁肉，干娘估计还是会让李婆婆她们帮忙的，毕竟她们的干娘的人了，以后家里的很多事都会让她们帮着打理。
    「你去干啥，我去去就回来！估计你干娘她们这会正在做饭。」
    「我正好去看干娘他们做什么好吃的。」
    「好吃嘴。」宋南枝嘴里虽说着好吃，可心里想的是她多吃些才好，一心想把以前亏着她的地方都补起来。
    走近韩家的院子时，莫紫菀就闻到了炖鸡的味道，「奶奶，我猜干娘她们今天炖鸡吃！」
    宋南枝努了努鼻子，想要从吹过来的微风中闻到一丝半缕的鸡汤味来，可是任凭她怎么闻，都无一丝鸡汤味飘来鼻尖，「我看是你想喝鸡汤了！」这样说着的同时，心里便也打算着明日买只鸡回来炖。
    莫
    紫菀听后想着炖鸡也好，虽然家里这段时间没少吃肉，可偶尔换个口味来吃岂不更好？且和猪肉比起来，鸡肉的蛋白质含量更优，正好多给爷奶补补身体，如猜中心思一般，一脸开心的应和道：「我要喝鸡汤，奶奶也喝，爷爷也喝。」
    「好，喝鸡汤，咱们明天炖上满满一锅鸡汤来喝。」宋南枝应道。
    莫紫菀应了一声后就喊道：「干娘。」
    有了李枝翠，陈合容后，俞思莲便只管着每天带着韩秋露，陪她吃喝玩乐外再做做针线，日子比之前过得轻松多了，这会正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做着衣衫，听见莫紫菀的声音后便应道：「诶，在屋里，菀菀，快进来。」
    莫紫菀拉着宋南枝的手往着厅堂走去，进到门口就抢先说道：「干娘，奶奶说有事要和你商量，我就陪着奶奶来了。」
    俞思莲看向走进屋来宋南枝忙招呼道：「婶子快来坐。」
    宋南枝走到俞思莲的旁边坐下，「又再给露露做衣服了？」
    「露露的衣裳还有，暂时不着急做，这是给菀菀做的，再过几天就要去上学了，总不能上学去了连个新衣裳都没有。」
    莫紫菀一点不客气的跑到俞思莲的身忙，看着俞思莲手里的新衣，欢喜的不得了，「好看，谢谢干娘。」
    俞思莲点头，「喜欢就好。」「快好了，等做好了就拿给你穿。」随后又转向宋南枝，「婶子可是有啥事？」
    「今早去县里摆摊的时候，先拿了一些午餐肉到肉摊老板哪里去卖。我原想着他才开始卖，还有些担心他卖不完，可是等我们去拿肉的时才晓得他也卖的好，早早地就把午餐肉卖了个精光。
    「这可是好事，证明喜欢咱们午餐肉的人越来越多了，不然也不会每天很快就卖完了。」俞思莲听了后也是高兴的很。常想着以后午餐肉卖的越好，自己赚的也就越多，所以找人来帮忙这事，俞思莲觉得这主意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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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 串门闲话

    宋南枝在俞思莲的话后又说道：「可不就是有很多人喜欢吃咱们的午餐肉了，这几天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一个人哪做的出来那么多午餐肉。」
    俞思莲把手里的针线活一收，「婶子这是什么话，婶子说我是在帮忙不错，可我帮的也是自己，午餐肉不多做些出来，让更多的人知道了才能卖的更多，不然以后咱们作坊做出来的岂不是卖不完，到时可咋办？所以我这也是在帮我自己。」
    宋南枝哪说的过俞思莲，且她说的也在理，现在多卖些午餐肉，知道的人多了，以后作坊开起来才会有更多的人来买。
    有理是一回事，可活她帮着干了，钱却一分没落着，全进自己的兜了，这便宜占一天两天还能说她学下手艺，可这又不是啥多难的事，一看就会的事，再让她帮下去，自己这老脸也可没地方搁了。
    「你说的在理，所以我们商量着请两个人来帮着剁肉，这样一来，午餐肉也能多做一些，我也能轻松些，也免得你莫叔天天还跟着操心。」随后还自嘲的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得折腾了！」
    俞思莲听后笑了起来，「婶子现在已经很厉害了，能跑能跳，还把生意都都做起来了，身子比以前好多了！」
    「不过婶子还是要多歇着才是，啥都光靠你一个人做，能做多少出来？请人来帮忙是对的。」
    说起身子好些了，宋南枝顿觉心情更好了，就如她说的，能跑能跳，还把生意做起来了，这是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多亏了有你和书贤照应着。」
    俞思莲看着莫紫菀抿嘴道：「多亏了有我们的菀菀，不但会认药材，还认了个大夫叔叔。」
    宋南枝也跟着俞思莲的目光看向莫紫菀，脸上一脸的自豪，「也不晓得她是咋记下来的，那些药她给我说了，我转头就忘了。」
    对此，俞思莲甚是哀怨，不只是宋南枝转头就忘，两家人里，就没有像她一样的过目不忘的，「不说婶子转头就忘，我还不是一样，啥都记不到。」随后又看向莫紫菀，「菀菀，你认得的药里面有没有吃了让人记性变好的药？」
    莫紫菀像是没听懂一样的看向俞思莲，「可是干娘和奶奶没有转头就忘啊？午餐肉不是一下就会做了吗？」
    俞思莲嗔道：「午餐肉这么简单的事要还做不好的话，你干娘我怕真是痴傻了！」
    莫紫菀咧嘴一笑，「干娘不傻！」
    「好，我不傻，我还要等着把作坊开起来挣钱给自己花呢！」
    随后俞思莲说回正题，「婶子思虑的周到，请人来是对的，能多做些午餐肉不说，以后也是要请人的，现在就当是先培养几个能用的起来，以后再请人就让现在的人去教，咱们也能省些心。」
    宋南枝根本就没想到以后再请人还要再教的问题，听俞思莲一说，确实是这样，虽说这事情虽然简单，但不管咋说还是要交代一些的，照她这样说以后有人帮着带新来的，确实很省心，嘴角弧度加深，「还是你想的远，我就只顾着眼前，以后啥的我也不晓得咋办。」
    后面又说道：「你能干，比我会想，会安排，以后要我做啥，你给我说就是。」
    俞思莲：「我也不懂，但不外乎就是我们现在这些事，以后作坊开起来也就是做的更多一些，咱们随时多看着些就是。」
    午餐肉的做法虽然简单，工序也不多，事情看似不多，但吃食却是丝毫马虎不能马虎的，「咱们的午餐肉做法简单，一学就会，很容易做。」说到这的时候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吃食比不得其他，得多注意卫生，放久了卖不出去的也要舍得丢，不能让人吃坏肚子，不然钱没挣着，倒还惹来一身的麻烦。」
    宋南枝嗔道：「这还要你说，咱们天天咋样做的，啥都和自
    己吃的一样。」
    莫紫菀嘿嘿笑两声又接着道：「奶奶做的好，我只是听着奶奶和干娘在说，忽然想起的。」
    俞思莲打趣道：「你怕不是忽然想起，怕是早想到了，今天才说出来吧！」
    莫紫菀装着听不懂，黑亮的眼睛眨了眨，「就是现在才想起来的呀！」
    俞思莲怎会和她一直纠结于这个问题，「好，你才想起来的，我们的菀菀好厉害，都能想出这么重要的问题了。」
    这表扬！
    莫紫菀只觉自己头顶飞过一只呱呱叫的乌鸦。
    夸赞完莫紫菀后，俞思莲又看向宋南枝继续说道：「婶子你先请两个人来做，反正午餐肉卖的好，不愁给不出来工钱，我再让李婶也跟着来做，她是我们自己的，以后少不得让她照看着。」
    宋南枝接道：「好，让李妹子来帮着我搅肉，也给她开工钱。」
    听给李枝翠也开工钱，俞思莲道：「婶子先不开她的工钱，先观察着，要是人好，以后就是多给些，我都补给她。」
    但要是这会为了点工钱没给就懒动，这样的人虽说也能用，但却不能成为心腹之人。
    宋南枝见她想要试李枝翠的人品，也赞同的很，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是得多看看才行，应道：「好，她点钱我先存着，等你说好再给。」
    「那要婶子再给工钱，她是我买回来的，本来就是买回来做事的，再说了每月也是给了月钱的。」俞思莲随口说道。
    她虽是随口一说，可听在宋南枝的耳里却是不一样的感觉，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离了自己的狗窝还真是有可能活得不如狗！
    不过又想起莫离来，她现在怕是比以前过得好多了，吃穿啥的从来没少了她的，还跟着菀菀读书，不说和以前比，就是比村子里其他有爹有娘的娃也好上一些。
    想起自己的莫离的好来，不觉又想起莫离的好来，嘴角又翘起来，但嘴里却说起李枝翠的事来，「你给的是你给的，现在帮着我挣钱，我可不得也要再给点，你都说了咱们午餐肉卖的好，不愁给不出来工钱。」Z.br>
    俞思莲也不和她计较这一点工钱，反正莫家现在也不缺这点工钱，给就给吧！

 142 馋嘴的莫紫菀

    宋南枝和俞思莲说好后就转身出门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不过莫紫菀却是留在了韩家吃饭。
    在俞思莲送宋南枝出门的时候拉着莫紫菀就留道：「菀菀，你就在干娘这吃饭了好不好？」
    莫紫菀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应了下来，「好。」完全一副小孩子模样。
    倒是宋南枝没有想到她应得这么干脆，拉着她另一手道：「咱们回去就做，一下就煮好了，你爷还等着你回去呢！」
    莫紫菀眨眨眼睛，坚持道：「可是干娘炖鸡了啊，我想喝鸡汤！」
    说完还不忘在心里乐道：这下总够小孩子气了吧！
    这话，宋南枝就更没想到了，意外中略带尴尬的看向俞思莲，「来的时候，她就在和我说你们炖鸡了，也不晓得她是咋猜到的。」中文網
    对莫紫菀宠溺无原则的宋南枝此时除了意外，还有些心疼以前家穷时没能给孙女吃好穿好，所以才让她惦记着喝鸡汤。
    所以，这会只要是莫紫菀想要的，她能办到的就丝毫不多想的照办，原想着明天给她炖鸡吃，今天她就想吃，虽然还没准备，不过杀一只鸡也没啥要准备的。
    转头看了看天色，也还不太晚，于是马上说道：「吃，奶回去就抓鸡杀了给你炖鸡汤喝。」
    俞思莲一把把莫紫菀抱起来，点了点莫紫菀的鼻子，「狗鼻子。」随后又对着宋南枝说道：「今天先让菀菀在我这吃，也免得我还单独给她留一碗出来，刚好就一起吃了，明天婶子再给菀菀炖鸡汤喝也是一样的。」
    宋南枝看着被抱在俞思莲怀里的孙女，见她没有想跟自己回去的想法，也就依了她，对着俞思莲就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都是一家人，啥麻烦不麻烦的。」俞思莲嗔道，心里对莫紫菀刚刚毫不犹豫的说自己炖了鸡，想留在这里喝鸡汤的话正高兴。
    比起以前，自从认了她为干女儿后，她便少了些以前的克制，多了些些依赖，不像以前自己对她一点好，她都会想着法来回报自己，现在越来越像母女了。
    这个发现让俞思莲心里更加的柔软，也很是高兴她的转变。
    宋南枝随后又叮嘱莫紫菀，「菀菀，那你就在你干娘这吃饭，奶奶先回去了，你乖乖的哦。」
    莫紫菀点头应道：「嗯。」
    等着宋南枝走后，莫紫菀就去找韩春霖和露露玩，韩家现在也有四个孩子了，家里也比以往更热闹了些，见着莫紫菀来，韩春霖就招呼起来，「菀菀妹妹。」
    莫紫菀陪着几人玩了一会后，韩书贤就回家来了，一听韩书贤回来，莫紫菀立即起身，一刻也不想多待的就要离开。
    和小孩有什么好玩的？要不是为了做做样子，装装小孩，自己是一点也不想玩的这么幼稚，起身后说道：「你们玩吧，我有事去找干爹了。」
    韩春霖看着跑开的莫紫菀，想知道她有啥事找爹，跟着道：「我去看看他们说啥事。」说完就也跟着跑开，留下买回来一大一小和韩秋露，韩秋露一看哥哥姐姐都跑了，也起来跌跌撞撞的跟着跑快，嘴里还喊着：「姐姐，等我。」
    何平是哥哥，妹妹叫何花，正是俞思莲买回来的两兄妹。
    哥哥何平见着韩秋露跑，马上起身护在摇摇晃晃的韩秋露的身旁。何花见状也跟着哥哥一道随着韩秋露。
    随后，韩书贤就被身边的孩子围了起来，莫紫菀抱着韩书贤的腿，仰头喊道：「干爹！」
    韩书贤看着腿边扬起来的小脸，特别是脸上黑亮的眼睛，就是什么都没说，眼里都全表现出来了，里面全写着问烤炉的事。
    等着莫紫菀抱着腿喊完，韩春霖也跑到面前，一声「爹」后韩秋露也扑到了韩书贤面前，和
    莫紫菀一样抱着韩书贤的腿喊道：「爹。」
    两腿边各挂着一个娃，身旁还站着三个，韩书贤此刻总算是明白了莫家每天为何时时都有笑闹声传出来，孩子多了本身就是一件热闹的事。
    挂着一脸的笑，弯腰把莫紫菀和韩秋露一手一个的抱在怀里，「走，回家吃饭了。」
    莫紫菀靠在韩书贤的怀里，「干爹，干娘炖了鸡肉，今天吃鸡肉哦，闻着可香了，我都流口水了。」
    韩书贤看着莫紫菀脸上扬起来的笑，听着她童真的话语，轻声道：「好，咱们回去吃鸡肉，菀菀喜欢吃鸡肉吗？」
    莫紫菀点头，一如答应留下来吃饭时的直接，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喜欢。」
    「喜欢就好，一会就多吃些，以后让你干娘多杀几只鸡给你炖汤喝。」
    「嗯。」
    韩春霖跟着韩书贤的步子往屋子里走去，很是有种自己是多余的感觉，哀怨的喊道：「爹，你就只记着妹妹，都不要我了。」
    韩春霖的话一说完，莫紫菀就要下地来，露露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着干爹的宠爱，可她却不能，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可以装傻卖萌一时，但却不能时时，也不能眼看着韩春霖吃醋，伤了他幼小的心灵，孩子是需要多被关爱的。
    下了地后的莫紫菀上前拉着韩春霖，「要，春霖哥哥乖，干爹要春霖哥哥，我和露露妹妹也要你。」
    韩书贤看向韩春霖，心底一声嘀咕：蠢！不过嘀咕后还是伸手在韩春霖的头顶轻轻抚了一下，一脸的温和道：「你是哥哥，又大了，爹就是想抱你，也抱不下你了！」
    韩春霖被亲爹的这一句话说的脸一红，「我没有要你抱！」
    韩书贤也不逗他了，「爹怎会不要你？只是你长大了，不同于妹妹们还小，就是妹妹们长到你这么大了，我也不会再抱。你想想，要是现在我也像抱妹妹一样抱你，你是不是也会不愿意让我抱着？」
    韩春霖略想后觉得他爹说的有道理，点头应道：「嗯。」想了想以前书房里写字时，他握着自己的手教写字时，马上又补充道：「我长大了，我不要你抱。」
    韩书贤也不管他怎么一下就想通了，想通就好，想不通一会书房读书的时候趁机打一顿定能想通。

 143 上学前

    饭桌上莫紫菀为了让大家确信她是真的想吃鸡肉，喝鸡汤，便也不做客气样，一反以往的斯文样，吃下肚地鸡肉比之往常多了一半，就是鸡汤也是喝了满满地一碗。Z.br>
    吃完，摸着自己撑圆了的肚子说道：「鸡肉太好吃了。」
    俞思莲见着莫紫菀一脸满足地样子，眼底也是一片满足，「你喜欢吃下次又让你陈婆婆炖给你吃。」
    莫紫菀眯着眼答应，「嗯，下次又吃。」
    吃完饭，在等着晚上地课开始前，莫紫菀就迫不及待地问起韩书贤烤炉的事来，「干爹，烤肉的炉子能做吗？」
    韩书贤大手放在莫紫菀的头顶，「菀菀何时变成了小贪吃鬼了？」
    呃！莫紫菀被韩书贤的话说的一愣，好想说：还不是为了挣钱！
    可不能说，能说的就只有承认自己是小贪吃鬼，「烤肉好吃。」
    「好吃，好吃。」韩书贤看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眼里一片认真。「能做出来，你就安心的等着吧，到时候烤出来了，可别忘了你干爹我！」
    莫紫菀转身有把韩书贤的抱住，「我给干爹烤肉吃，干娘也吃，哥哥和妹妹也吃。」抱大腿什么的，果真的香！
    只是还没等来烤肉和午餐肉作坊建成，莫紫菀就被韩书贤带去了书院，一同去的还有韩春霖和慕容清远。
    去的这天早上，宋南枝起的比以往都还早，起来就忙过不停，先是煮饭，熬粥，蒸蛋，知道菀菀喜欢吃靠的午餐肉，又拿了昨晚就准备好的午餐肉放在铲出来的火上烤着，烤好午餐肉又炒了个小白菜，拌了个萝卜丝。
    所有的都端上桌后，又转身回到灶房把洗脸水，漱口水准备好，所有的准备好了后才转身去叫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起床。
    慕容清远倒是自己起来了，不用宋南枝操心，进到莫紫菀的屋子后，宋南枝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粗糙的手摸向莫紫菀的小脸，轻轻喊道：「菀菀，起床了！」
    莫紫菀睡得正香，感觉耳边有声音在喊自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沙哑着嗓子喊道：「奶奶！」
    「乖，起来了！今天要去学堂，可不能迟到了。」宋南枝轻声说道。
    莫紫菀努力的睁开眼，可奈何眼皮不听话的想要闭着，「奶奶，我想再睡一下。」
    要是往常，宋南枝肯定就依了她了，可去学堂的事可不能耽搁，又轻声道：「一会你干爹就该来接你了。」
    听了宋南枝这话，莫紫菀只得闭着眼睛坐起来。宋南枝见她坐起来了忙把衣衫拿过来给她换上。
    实在是太早了，睡意让莫紫菀坐着都能睡着，由着宋南枝给她穿衣。
    等着穿好衣衫鞋袜，宋南枝又心痛她起来这么早，直接抱了她去灶房，等到了后才又不忍心的喊醒，「菀菀，你先去漱口，口漱好了，奶奶再帮你洗脸。」
    莫紫菀虽还困着，但好歹比刚刚在床上时清醒了许多，下了地使劲的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接着拿起放在碗上的蘸了盐的柳枝，和端上碗就往后院走去。
    漱完口再进屋后，莫紫菀已经彻底清醒，放下在井边洗净的碗放到一旁，接着又转身出去洗脸，洗脸的棉巾，和水都是宋南枝准备好了的，且又在旁边等着她，本来是要帮着她洗脸的。
    只是清醒过来的莫紫菀已经不需要再让人帮忙了，挽了袖子就伸手进洗脸盆开始洗脸。
    洗脸，吃饭，再漱口，一切完毕后见韩书贤还没来，莫紫菀就说道：「清远哥哥，我们去等干爹。」
    慕容清远点头：「好。」说完就拉着莫紫菀的手准备出门。
    莫庭雨在宋南枝早早的起来时，他也摸索着穿好衣裳下了床，和宋南枝陪
    着两天吃完早饭后就等着韩书贤来把他们接走。
    这会见两人要去韩家等着，莫庭雨就说道：「在家等着也一样，你干爹吃过饭就来了。」
    慕容清远道：「爷爷，韩叔叔走我们这又要耽误一会时间不说还要绕一节路，我们反正也要走那边，过去等着更好，说不定路上就碰到了。」
    莫紫菀也是这个意思，也跟着点头：「我们过去等着，干爹就不用多跑一趟了，爷爷放心，又不远。」
    宋南枝倒是没说在屋里等着，只说道：「我送你们过去。」
    「奶奶不是还有午餐肉要装么，不用送我们。」莫紫菀道。
    莫紫菀说的轻巧，可她就没想过，这四年来，要不是田地里的活必须要出去做，宋南枝和莫庭雨是一刻也不想见不着她，恨不得把她挂在自己身上。
    现在她要去县里学堂，虽说也不远，可进了学堂后就只有等到下半晌下学后才能回家，这中间的时间都见不着，哪能就放心下来。
    「午餐肉都是做好了的，就是装一下又不多费劲，等把你们送到了我再回来装也不迟。」
    莫紫菀见她执意要送，知道她是担心见不着自己，也就依她的意思，拉上她的手，「奶奶放心，我会乖乖的听干爹的话。」
    宋南枝一听莫紫菀这话，眼里的酸胀终于再忍不住，去学堂明明是高兴的事，可她就是舍不得，忙伸手往眼镜擦去，「奶奶知道我的菀菀是听话的。」随后又叮嘱道：「有啥事你就找你干爹，你干爹要不在，你就紧紧跟着你春霖哥哥和清远哥哥。」
    「嗯，我知道了。」莫紫菀点头答应着。
    叮嘱了莫紫菀后又开始叮嘱起慕容清远来，「清远，你菀菀妹妹从小没出去玩过，她又还小，又是个女娃，进了学堂你可要把妹妹照顾好，万不能让人欺负了她。」
    慕容清远听着从前几天就开始说的话，还是很有耐心的应道：奶奶放心，我肯定会照顾好菀菀妹妹的。」
    应完还不算，还有主动说起宋南枝担心的事来，「我会一直陪着菀菀妹妹的，要想入厕，我就带她去韩叔叔的住处，肯定不让她和其他人接触。」
    慕容清远的话很明显是宽了宋南枝最担心的地方，刚还红着的眼睛，这会满意的弯了弯，「有你照顾着你菀菀妹妹，奶也就放心了。」

 144

    宋南枝把兄妹两人送到了韩家门前的时候，韩书贤带着韩春霖也走了出来，在韩春霖的身旁是也跟着一起出来地俞思莲，一看就知道她是来送父子两人出门。
    韩书贤见着宋南枝三人就笑说道：「还说我来接他们，结果你们倒是比我早。」
    宋南枝：「就怕迟到了，还好差不多，要是再晚些怕是就要让你等了。」
    韩书贤笑回道：「等一下也没啥关系。」随后看向莫紫菀，「菀菀，没睡醒吧！」
    嘴里虽问着，心里却清楚，这么早起来，肯定是还没睡够地。
    莫紫菀倒是诚实的点头，「嗯，想睡觉。」
    「晌午地时候补会觉。」韩书贤看着莫紫菀，关心地说道。
    莫紫菀点头，「嗯，我还没习惯，等我适应下，习惯了早起就好了。」
    这个倒是实话，往常这个时候还在被窝里睡着，突然就起早了肯定不习惯，一把把莫紫菀抱起来，「想睡靠在干爹肩上再眯一会。」
    莫紫菀想要下地，「干爹，我不困了，我能走。」
    韩书贤又怎会放她下来，「可是干爹想抱着咱们菀菀怎么办？」
    莫紫菀就是再担心他抱着自己走路会累也不好再拒绝，只是弱弱地说了一句表明自己的心意，「干爹抱着我会累！」
    韩书贤还没说什么，一旁的俞思莲就出声了：「你那么小，一点都不重，你干爹不会累的。」
    韩书贤也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累，「对，你干爹我是大力士，别说抱一个你了，就是再来两个也是轻轻松松的抱着走到县城里。」
    韩春霖抬头看了下自己的爹，心里的想法才刚冒出，韩书贤就对上了他的眼睛，「你也想让我抱着你走？」
    吓得韩春霖忙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菀菀妹妹太小，爹你抱着她正好，我和清远哥哥走路就好。」
    韩书贤露出欣慰的样子来，「不错，知道关心妹妹了。」后又接着道：「进了学堂也要多看着妹妹些。」中文網
    韩春霖早被爹娘叮嘱了不下十回了，不但爹娘叮嘱，就是去到莫家后，还被莫爷爷，宋奶奶叮嘱，拜托，真可谓是耳朵都要听起茧来了，不过还是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我知道。」随后就背起了那些叮嘱他的话来，「我会一直陪着菀菀妹妹，肯定不让其他人欺负妹妹的，妹妹不管走到哪，我都跟着，一定不让妹妹一个人走……」
    「好了，记得就好，不用再背了。」韩书贤打断韩春霖，转头又对着宋南枝说：「婶子，我们就先走了。」
    宋南枝挥手道：「你们快走吧，别耽搁了！」
    路上，莫紫菀当然是再没睡意，不过还是听话的靠在韩书贤肩上，边走边聊着天，听着耳边不徐不疾的声音，「今天还不会正式上课，正式上课要等到明日。」
    「那我们今天做啥？」莫紫菀问道。
    「今天大家先相互认识一下，以及熟悉下学堂，书本也会发下来，届时你们可以先看看书，看自己能否看懂。」
    莫紫菀听后一副很了然的样子，果然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少不了开学仪式的安排。
    莫紫菀很了然，只是这幅了然样，韩书贤和韩春霖，慕容清远都会看不到，这不就是前世的开学前发书和开学典礼么！不过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来，「那我们进到学院还会再考试吗？」
    成绩差的不想考试，可是对于他们日日都在学习的人，考试倒是有些期待！
    她想着通过考试测试下自己，自己来这也读了这么久的书了，测试一下正好，看到底学的怎么样？
    有人期待，也有人不会期待！韩春霖就不想考试，「肯定不会考，咱们今天是第一天去学堂，又没上过学，咋考啊？」
    韩书贤的手落在韩春霖的头上，一个暴梨就落在了韩春霖头上，「你天天读得书难道白读了？」
    韩春霖还想狡辩，「我们只是在屋里读了一点点书，又不像其他人天天都在学堂里，我们肯定考不好了，在说了还有些连字都不认识的人，他们又咋考？」
    韩书贤，「他们是不会考，但你们三人都会考。」
    韩春霖瘪着嘴，咕哝道：「凭啥他们都不考，就我们三个去考试。」
    莫紫菀抢着道：「春霖哥哥，我们有干爹教我们读书认字，学了这么久，考一场试正好测试测试自己有哪些方面的知识还没掌握到。」
    听莫紫菀这样一说，韩书贤更觉得韩春霖平日里只顾着玩，读书啥的一点都没用心，心下更是定了一定要严加管教才得行。

 第145章 145：进学堂

    本也不远，说着话间就走到了松山书院。
    到学院的时候，院内已有不少学生在走动，有三五成群走在一起的，边走边说笑着，好不热闹；也有两人走在一起说着昨日地功课；也有独自一人埋头往前走着，似是走慢一步都能会少学不少东西。
    莫紫菀看着眼前不停往前走地学子们，顿感精神百倍，扬起头，脸上的笑容也越发欢快起来。
    莫紫菀这一举动落在韩书贤地眼里，满眼满心地都是欣慰。可转头看着自家小子纯属看热闹地样子，满心满眼的欣慰瞬间变成了一脸深沉的严肃，不过好在看着慕容清远一如往常沉着冷静的样子，脸上的严肃才又淡去一些，这样气度以后定能堪大用。
    只是有些可惜是个孤儿！随即又释然，幸好是孤儿，不然怎么能到莫家来。
    有他们两个带着他，自己就能多省些心了。
    韩书贤带着三个娃来到教室门前，指着里面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教室。」
    莫紫菀看着教室内，里面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里面了，都聚在一处说着话。
    看过里面的同学后，又一抬头看着门框旁贴着的牌子，一块比成人巴掌长一点的木牌贴在门框旁，上面还刻着「丙子班」三个字。
    「干爹，我们为什么是在丙子班？」
    在走过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丁字班」。一看便知班级名是按照天干顺序来排的，有「丁子班」，就有甲乙和丙子班等。
    所以这个「丙子班」已经在预料中，按着顺序倒排过来就是这个，只是她没料到的是自己三人会在「丙子班」，按理不是「丁子班」就应该是「甲子班」，可出乎意料的是在中间的班级。
    韩书贤回道：「你们不是初学者。」说完又接着说道：「本想安排你们在「乙子班」的，怕你春霖哥哥跟不上，所以暂时安排你们在「丙子班」，当然我也希望你们能凭自己的能力很快升到「乙子班」「甲子班」。」
    莫紫菀被韩书贤的鸡血打的兴奋异常，两眼冒光的应着，「干爹放心，我肯定会多努力，肯定早一点进到「甲子班」。」
    慕容清远虽没像莫紫菀那样兴奋，但眼中也星光点点，点头应道：「嗯。」Z.br>
    两人都表态了，只有自己的傻儿子，韩书贤看过去，许是感觉到自己在看他，才底气不足的应道：「我也会努力。」
    三人都表态后，韩书贤才带着三人进到教室，直接给三人安排了中间的位置，「菀菀你坐他们中间。」
    莫紫菀屁颠屁颠的就坐到第一排的中间位置，坐好后好整以暇的就等着上课。
    韩书贤在把三人带到教室后就离开，等着他离开后，莫紫菀就开始和韩春霖说起话来，一脸期待的问道：「春霖哥哥，你说会不会是干爹来教我们？」
    韩春霖也不知道，看向门口，和莫紫菀的期待不一样，眉头有些皱在一起，「我不想爹来教我。」
    莫紫菀是能猜中他一些心思的，不就是因为害怕吗？可其他人难道就好些了？「要是干爹来，他还不会时时的抽我们回答问题，可要是其他人，说不定会替干爹多盯着我们，怕是比干爹更严。」
    韩春霖这一听比爹管的还严，一脸的不可置信，居然还有比爹更严的人！趴在桌上，再没了期盼头。
    慕容清远见他无精打采，「我们应该会有几个老师来教，要是琴棋书画这些课程都开就好了！」
    还有这些课！韩书贤一改无精打采的样子，「那会不会有教人舞剑的课？」
    这种县学里的学堂是肯定没有剑术的，但为了不让韩书贤失望只说到：「剑术我倒是不清楚，不过学堂里这么多人，应该很好玩的，我听人说，学
    堂里要教蹴鞠！」
    「真的？」虽然不能学剑术，当大侠，可有蹴鞠玩也是好的，等休沐的时候就可以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了，保证他们都不会。
    兴奋过后的莫紫菀见着慕容清远在开导韩春霖，才发现自己刚刚忽略掉了韩春霖的感受，学生对先生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就拿自己来说，村里的娃在和自己玩时都不能尽兴，更何况是学堂里的正经先生。
    于是也开导起韩春霖来，不过她的方法和慕容清远的方法有些不一样，根本不需要转移注意力，要是韩春霖学的不好，干爹也不会直接让他进到「丙子班」。
    正因为学的好，有扎实的基础在才会跳过基础班，「春霖哥哥，你根本不用担心先生，按理我们是初入学的学生，分班也应该是分在「丁子班」，在「丁子班」从认字，写字开始学，学上一段时间经过考核才能升到「丙子班」，我们可是一来就分到「丙子班」，这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比「丁子班」的学生厉害。」韩春霖本来就聪明，被莫紫菀这样一说明也就很快的反应过来了。
    「对，我们比他们厉害，所以才不需要从头开始学起，像我们这样跳级进学的人，老师们肯定会很喜欢我们。」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喜欢我们？」
    「干爹是不是喜欢我？」
    这还用说，韩春霖点了点头。
    「干爹喜不喜欢清远哥哥？」
    看向慕容清远，韩春霖犹豫了下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现在想，干爹为什么不喜欢林子哥哥他们，还有我大哥和莫离。」
    「因为他们都没有你们聪明。」
    莫紫菀也不谦虚的点了点头，「对，因为我和清远哥哥喜欢读书，所以干爹才喜欢的。春霖哥哥你也是喜欢读书的，而且每天都在认真的学习，不然也不会才进学堂就被分到「丙子班」，所以老师见着你了也会很喜欢你的。」
    随后还对着韩春霖的耳朵悄悄***的说道：「而且我们只用再努力一点，很快就能进到「乙子班」，到时候我们可就是升班升的最快的，不说干爹会奖励我们，估计学院都会称赞我们，奖励我们。」
    莫紫菀给韩春霖又是树立信心，又是画着饼，一番说辞下来韩春霖信心大增，对很快能进到「乙子班」也深信不疑。

 146 课中

    三人小声说着话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也陆续到了教室坐好。
    院内一阵「叮铃铃」地铃声响起后，室外就走进来一位二十来岁地男子，男子进来在讲台前站定，随后对着台下年龄都在十岁左右的孩子喊道：「大家好！」
    「老师好！」学生在老师喊话地时候齐齐站了起来回喊道。
    「请坐。」
    待大家都坐下后，老师看向莫紫菀三人说道：「咱们班上来了三位新同学，大家都认识了吗？」
    老师地话后班上同学齐刷刷地看向了三人，然后摇头，也有人喊道：「不认识。」
    也不怪人喊不认识，三人已经是一个小团队了，莫紫菀坐在中间要说话也是和慕容清远，韩春霖说。
    慕容清远一脸不愿搭理其他人的样子，韩春霖一直在和莫紫菀说话，虽也和凑上前来问话的人说了几句，可也只是几句而已，仅仅说了我们是新来的，就连名字都没说。
    听了同学的回答，老师便做起了介绍来，看了一眼桌上拿过来的本子，先念道：「慕容清远。」
    慕容清远听见叫自己的名字就站了起来。
    老师看向他，「你先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
    慕容清远点头，「我叫慕容清远，来自绿弯村。」
    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个介绍，接着依次是莫紫菀，和慕容清远的介绍相比，莫紫菀略详细，「大家好，我叫莫紫菀，我今年四岁了，我也是来自绿弯村。」
    莫紫菀的个头，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可当她说出自己四岁时，教室里还是发出了惊呼声。
    四岁！四岁来学堂做什么？
    先是惊讶于她的年龄，随后再生出质疑！就算四岁想读书，也不应该在他们班，怎么也是在丁子班先学会认字再说。
    「老师，她才四岁，什么都不懂，来做什么？」
    终于有胆大的学生站起来问话了。
    老师就等着有人来问这个问题了，一笑笑眯眯的正想解释并打击一下下首坐着的这群少年人，可刚要出声，就有人已经出声了。
    「你才不懂，我菀菀妹妹两岁就开始认字读书，四岁就开始抄书挣钱，你才什么都不懂。」
    韩春霖早没了之前的紧张，一脸很是不高兴的看向站起来说莫紫菀不懂的少年。
    说话的少年个子不高，圆月脸，很有种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感觉，许是家里却有些钱财，受了不少溺爱，不然养不出他这种胆大无脑的行为。
    也不想想，能进来，必然是读过书的，不至于什么都不懂就来了。
    胖子果然单纯，即便韩春霖说了，他仍是一脸的不屑，不信，甚至还嘲讽道；「我还说一岁的时候就开始读书了呢！」
    韩春霖正要再反击，台上的老师发话了，「莫紫菀，你都读过那些书？给大家背一段可好？」
    「春霖哥哥说的没错，我两岁多的时候就开始跟着干爹学认字读书，现在已经学了两年了，学了《论语》《孟子》《诗经》《礼记》，《大学》也读了一些，也还读了一些其他的书。」
    说完这还不算，又继续道：「读的书里面，读的最多的是《论语》，还有春霖哥哥说我抄书挣钱也是真的，就是抄论语挣的钱，不只是我，春霖哥哥也抄了，清远哥哥前几天也抄完一本送到书店。」
    莫紫菀本想再说一下抄书的事，可说多了也不怎么好，他们小孩可以相争，自己好歹也是成年人芯子，可这事又不只是关乎自己了。
    总不能看着春霖哥哥替自己打抱不平而自己还无动于衷吧！
    就是不是为了自己争辩，也要让大家相信春霖哥哥的话。
    韩春霖
    听到她说自己抄书的事，略微一丝不自在，但随后马上又摆出一副骄傲样来。
    慕容清远则相对冷静，冷眼看了一眼胖子，「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和她比比，看你们究竟是谁读书读的多？」
    韩春霖刚刚的打抱不平，其实大家都还是持怀疑态度，就是莫紫菀自己说的时候，大家也没全信，就觉得是她在说大话，以为她说的读书就只是把书翻了一下。
    可慕容清远的话后，大家才逐渐认识到他们是认真的。
    圆脸胖少年还是不信，听说比后也是有些将信将疑，可最终疑占了上风，「比就比。」
    就算他读了两年又怎么样，只是跟他干爹学认了几个字，连学堂都没进，自己难道还会怕她不可！
    台上年轻老师乐得轻松加高兴，这堂课本就不会上新课，有这种比赛看当然好了，也可以让这班上的其她同学见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也好叫他们以后多跟着莫紫菀学习。
    「好，为师就来给你们当裁判。」
    莫紫菀看向胖少年，「你想怎么比？」
    胖少年想了想后说道：「就比背书。」
    莫紫菀：「好，你想背什么书？」
    胖少年脑子里好好的搜刮了一番后发现自己好像没背过几篇文章，想了一下后才说道：「那就背你最熟悉的。」因为这也是他熟悉的一门课。
    虽然不管怎么选，自己都能毫无悬念的赢她，但《论语》更能吊打他。
    这一想法冒出来后，自己连忙压制，自己一个几十岁的人，怎么还和小孩子计较？可箭已经在弦上了，也已经拉开了弓，就只差松手放箭了。
    「好，我们就比谁背的多，背的多的算赢！」
    胖少年答应下来，「好。」
    莫紫菀想着让他先，但又怕他认为自己是听了他背的才会的，「我先背，我背完了你再背。」
    胖少年一样没拒绝。
    接着莫紫菀就开始了背书比赛活动。
    莫紫菀的声音带着小女孩的稚嫩，从头开始，一字一句的背着，直到一刻钟后，莫紫菀都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大家也终于相信眼前这个小女孩是真的读了很多书，也真厉害。
    一开始，大家是怀着不信，可现在事实就在眼前，不得不让大家相信。
    只是大家接受了，相信了，不会造成直接的尴尬，而站在一旁的胖少年就莫名的尴尬了，早知道她是真的厉害，自己肯定不会和她比得。
    可世上哪有早知道啊！

 147拍马也难追上

    要是连论语都背不完，岂不是白抄了几回。只是一本书要背完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背完的，所以又背了两节后就向着台上的年轻老师说道：「老师，我还要背吗？我都背得口渴了。」.z.br>
    年轻老师满脸是笑地看着莫紫菀，之前听韩兄说还不怎么信，现在看来，韩兄之言字字如实，绝无虚假，「不着急，先歇一会，等马同学背一会了你再接着背也可以。」
    「好。谢谢老师。」莫紫菀很是喜欢眼前这个帅气阳光地年轻老师。
    「我姓陈，称呼我为陈老师即可，以后教你们《诗经》和《孟子》。」
    「是，谢谢陈老师。」
    「你先坐下歇一下，为师让人给你送些水来润润嗓子。」韩兄说得极对，如此聪慧可爱地女儿是得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不只是莫紫菀诧异，就是在座的其他学生也是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这还是平时那个看他们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陈老师吗？
    陈老师地表现不只是让「丙子班」原有的同学大跌眼镜，就是韩春霖都觉得他一点都不严厉，于是心里觉得眼前这个陈老师是个很好相处的，不然也不会让人给菀菀送水来。
    莫紫菀哪能让人真给自己送水来，忙拒绝道：「陈老师，我歇一会就好了，不用给我送水来。」
    「你还小，渴了饿了不能忍着，乖。」
    一众学生眼里满是：我们也还小！
    可是敢怒不敢言！
    看着台下众人的眼神，陈老师仍是一脸的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你们也别羡慕，以后你们也一样，要吃要喝尽管给为师说，为师绝不区别对待。」
    众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陈老师你说话可算话？」
    「当然算话！你们想一下，为师以前何曾说话不算话了？」
    众人想了一下，还真是说话算话了的，说打十个板子，绝不少一个半个，说抄书十遍也不可少写一字半句。
    看着大家沉默。
    很好！不说话就是默认，默认就是同意。
    陈老师走出讲台来往着教室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后就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屋内还站着的胖少年，「冯志远，该你了。」
    冯志远就是要和莫紫菀比背书的胖少年，本想着话题都扯远了，说不定自己就能逃过此劫。
    被点名后的冯志远硬着头皮开始背起来。背了两个小节后就开始结结巴巴，抓耳搔腮，再到后来完全背不出。
    陈老师并未一直看着冯志远，相反他一直盯着外面看着，等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就招呼来让他送杯水来。
    给人说了送水的事后又才转身走回到讲台处，仍是看向冯志远，先是表扬，「不错，比之前背的好，若是再努一把力，肯定比现在还好。」
    冯志远没想到自己还能受到表扬，本来皱着的眉头瞬间飞扬起来，「我会再努力的，下次肯定能再多背一些。」
    程老师很是欣慰他能说出再努力一些的话来，再鼓励道：「为师相信你，过不了多久你肯定就能升到乙子班去。」但后面却话锋一转，「不过现在你还落后于菀菀，为师还不能请你喝茶吃饭。」
    他这一说，冯志远马上脸红脖子粗，「我知道，我会努力的。」
    这时候门卫走来一小厮，双手端着一个茶盘，盘内放着一只洁白如玉的茶杯，还不到小厮说话，陈老师就招手道：「端进来。」
    小厮应道：「是。」
    在小厮进到教室内后，陈老师指着莫紫菀又说道：「把水端给她。」
    小厮再次应下。待他放下水杯后，陈老师便让他先行回去，茶杯他自会还回去。
    既然是要眼红他们，肯定要让他们一直看着才行，还对着莫紫菀关切的说道：「菀菀，你慢慢喝，要是喝完了还想再喝，陈老师亲自去给你倒。」
    莫紫菀嘴角轻扯，陈老师，你这不是在帮我，你这是在给我拉仇恨值！
    不过面上还是乖萌可爱的谢道：「谢谢陈老师。」
    陈老师点了点头，「还有没有想和菀菀比背《论语》的？」
    当然是没有人会回答她的提问的，从启蒙到现在升到丁子班，他们学过的课程里面虽有《论语》，但却并未学完，没学完的东西当然背不出了。
    不只是论语没学完，四书五经里的内容多数也还是还没学的，以后就是拍马也是难追上的。所以，自己还怕什么答应请去大酒量吃喝！
    见没人答应，才又把韩春霖喊起来，有了莫紫菀的介绍，韩春霖在介绍自己的时候没也多了个年龄的介绍。

 148如此为人着想

    等着韩春霖介绍完自己后，陈老师又说了几句欢迎三人来到「丙子班」的客套话，并告诫大家以后要友好相处，顺带着又把学院内的规矩给再次强调了一遍，最后才挑选了几个长得高大有力地学生去搬接下来每日要用到地书本。
    不过搬书这事和莫紫菀是没关系，不但和她没关系，陈老师的关怀当真是无处不在，还让慕容清远和韩春霖一起留了下来陪着莫紫菀，和韩书贤简直是有得一拼。
    班里剩下没去搬书地学生们等着陈老师前脚走，后脚就开始兴奋起来，于是教室内瞬间热闹起来，就是莫紫菀三人地面前都围上来了几个学生。
    「你真地只有四岁？」
    莫紫菀还没有回答，一同围过来的另一学生就抢着回答了，「你笨啊，你看他比我们小这么多，肯定只有四岁。」后面还补了一句，「而且她刚刚也说了。」
    不过莫紫菀还是点头回答了前面问话男孩的话，「我只有四岁，不过奶奶说过了四岁的生日就是五岁了。」
    他们根本不在意她是四岁还是五岁，在意的是现在这个年纪就能把整本《论语》背下来，不但背了下来，还抄书挣钱。
    再次听到她说只有四岁的时候，仍是惊讶不已，「那你从几岁开始学认字？」
    莫紫菀睁着圆圆的，黑亮的眼睛，看向问话的男孩，「我两岁的时候就和春霖哥哥跟着干爹学认字。」
    「你们一起读书的？」问话的男孩又看向韩春霖问道。
    「嗯。」韩春霖点头应道。
    「那岂不是你比他背的书还多？」问话的男孩在韩春霖还没有回答就已经是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样子。
    可最后让他惊讶的不是他心目中已有的答案，韩春霖半是尴尬半是无奈地说道：「我倒是想，可从小到大我就没比得过一回。」Z.br>
    问话的男孩也是一个小胖娃，姓百里，名景云，不过比和莫紫菀背书的男生还是要瘦一些，个头也矮小了些，听了韩春霖的话后松了一口气，「还好你比不过，不然咱们都没法活了。」
    韩春霖看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里更是郁闷了，看了一旁的慕容清远，「你们可别高兴得太早了！」
    「我虽然读书不算好，可他厉害！不但读书好，写字也好！」
    百里景云张大嘴巴，「比菀菀弟弟还好？」
    他倒是个自来熟，没说几句话就开始兄弟相称起来。
    为了方便，莫紫菀的衣衫并不是裙装，而是跟着大家一样，也穿的是长衫。这也是韩书贤打算好的，不隐瞒莫紫菀的身份，来学院前就和院长说了她的身份，院长知晓了，一些老师也自然知晓了，所以带「丙子班」的老师也是知晓的，不但知晓，韩书贤也还拜托了他多照顾着。
    但莫紫菀的身份也只是局限于老师们知晓，学生们是不知晓的，所以凭着莫紫菀的穿着就认定了她是和他们是一样的。
    韩春霖也不承认，也不否认，现在他想的是另外的问题！
    菀菀聪明就算了，他一直想不通的是，为啥慕容清远明明也没有比他多读好长时间的书，为啥还是比他好！更不想承认的是，自从和他一起上课后，就觉得自己和他差距越来越大，只得继续无奈道：「反正我是比不过的，你可以和他比比。」
    这下不只是百里景云看向了沉默不语的慕容清远，就是跟着他一起凑过来的三个学生也是看向了慕容清远，最后还是百里景云叹了一口气，「看来我是翻不到身了。」虽然还不晓得慕容清远究竟如何，但从韩春霖的话里也得知了自己是比不过的，读书好，写字好，先不说读书，就是这字自己都是比不过的。
    韩春霖虽然自爆了字不如他们，可在
    他分析看来，肯定也不会很差，毕竟他们两人都好，他就算差一点，也只是和他们两人比要差一点！心里嘀咕着：咋也不来个成绩差一点的人。
    旁边的另一个学生嬉笑道：「你要翻身了，我可怎么办？」
    莫紫菀看着眼前两人，敢情这两人是来找替他们垫底的，假装听不懂什么意思，道：「大哥哥，你们说什么翻身？」
    后说话的学生仍是一脸的嬉笑，「百里不想当我们班的最后一名，想翻身当前几名去。」
    莫紫菀像是听懂了一样，很是真诚地看向百里景云，也和他一样自来熟的喊道：「百里哥哥，你努力一些，肯定就不会是最后一名了。」
    「那可不行！」
    莫紫菀一脸的不解，「为什么不行？」
    百里景云此时也是一脸的坏笑，「因为我努力了，他就是垫底的了！」
    莫紫菀一脸茫然地看向两人，最后看向百里景云，「百里哥哥难道是为了你才保持垫底的吗？」说完还一脸崇拜，「百里哥哥太好了，宁愿自己一直垫底，都不让人家垫底。」
    成功地让周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特别是和百里景云一唱一和的男生更是带着一脸感激的嘲笑着百里景云，「百里景云，你可真是舍己为人，居然为了我甘愿落后，兄弟我一定好好感谢你，明日我就把我最喜欢的将军拿来送给你。」
    他的将军不过是一只会打架的蟋蟀。
    百里景云被嘲笑得也红了脸，「谁稀罕你的将军了，一只蟋蟀而已，我才不稀罕！」
    莫紫菀看着斗嘴的两人，也抿着嘴偷笑，谁让你们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
    「那你想要啥？只要你能一直这般为我着想，凡是我能拿得出来的，我肯定都送你。」
    百里景云被笑得来了脾气，「下次我肯定考得比你好！」
    能被激起斗志来，可见还是想学好的，于是莫紫菀也马上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百里哥哥加油，下次肯定能考好的。」
    几人说笑着的时候，带着几个学生出门去搬书的陈老师又带着各人身前都抱着厚厚一摞书本的学生回转到教室来。
    接下来便是发书，发完书后，又说了些

 149：未被知识浸染的单纯

    接下来便是发书，发完书后，又说了些院内规矩规定，少不了的又借机敲打了一场各位学生，一番敲打后院内的铃声响起，铃声响起陈老师才忍住嘴的让大家收拾各自的书本下学。
    三人出了教室的门后按照来时说好的，在院门口等着。也没让三人等多久，一盏茶的时间韩书贤就出现在了三人视野内。
    走近，看着三人肩上挎着的书包，「今天感觉怎么样？喜欢吗？」
    莫紫菀先回答，「喜欢。」一句干脆利落的喜欢后又接着道：「干爹，陈老师可好了，我背书口渴了他还让人给我送了水来喝！」
    还不忘炫耀，「其他人都没有，就只有我有水喝。」
    这事韩书贤当然也知道了，书院建院到现在，就没有出现过老师专门让人去倒水送来给学生解渴的事，以后「丙子班」少不了的还会有很多新鲜事。
    「肯定是因为你聪明，陈老师才对你另眼相待对不对？」中文網
    「嗯，有一个胖胖的大哥哥说我什么都不懂，结果我就和他比背书，他没我背得多，陈老师就奖励我喝水了。」莫紫菀认真演着四岁娃该有的天真烂漫。
    「那你下次也多背些，说不定下次还会再奖励你。」
    「好！」
    随后又问起韩春霖和慕容清远来，「你们俩呢？」
    韩春霖听后在莫紫菀的话声后也回道：「陈老师看着一点也不凶，说以后我们也能和菀菀一样！」
    这未被知识浸染过的单纯清澈的小眼神啊！当真是蠢的可爱！
    韩书贤一脸笑的鼓励道：「陈老师是学院内教书最有耐心的先生，说话一向都是言出必行，他说你们也能和菀菀一样就肯定会待你们一样的。」
    「你呢？」韩书贤看向了慕容清远。
    慕容清远也点头应道：「还好！」
    不错！一面而已，怎能随意下定义！
    韩书贤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今日没有正式上学，现在有的感觉都不会太准确，比如他们现在以为的陈老师很好！说不定以后就是另一个感觉。
    「那就好，陈老师主管你们班，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当然有事也可以来找我。」
    「干爹，你为什么不教我们了？」
    「等你们升到了甲子班的时候我再教你们！」韩书贤说道，事前并没有给他们说他不会教他们的事。
    莫紫菀一脸崇敬的看向韩书贤，「干爹好厉害！」后面还不忘立志，「我会努力，我也要进甲子班。」
    「你呀，你就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好了。」在莫紫菀越发的聪明，韩书贤也越发的希望她能少些聪明，多些快乐。
    如同来时，几人高高兴兴地来，回去时自然也是一路有说有笑。
    到家后，莫家自然也是少不了一场高兴。
    已经能慢慢走路的莫庭雨看着两人回来后马上招呼着两人进屋歇一会，「读书累了吧？先歇一口气，马上就吃饭了！」
    「爷爷你慢点，我们不累。」莫紫菀先喊道。
    「就是，我们不累，今天还没上课，老师只给我们发了以后要用的书本，又给我们说了一些学堂里的规矩。」慕容清远也跟着说道。
    一听说规矩，莫庭雨也连忙再叮嘱道：「进了学堂里肯定要多听话，可不能坏了规矩，要听老师的话。」
    「嗯，我们肯定遵守规矩，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莫紫菀流利异常的回道。
    莫庭雨就喜欢听这样的话，满脸褶子的笑道：「你们都是听话的娃，我放心得很。」后面又叮嘱道：「在学堂里要多吃些饭，啥都要吃，你们还长身体，可不能吃少了。」
    「爷爷放心，我们交了伙食钱的，我肯定吃够本，不能亏了。」
    慕容清远咧着嘴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明天我可是要看着你吃饭的。」
    莫紫菀转头，「清远哥哥你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吧，我可是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挑食了。」
    慕容清远愣了一下，随即解释了起来，「以前我娘还在的时候养成的一些习惯，自从离开家以后就渐渐改了一些了，现在咱们家日子越过越好了，以前的一些习惯就又跑出来了。」后又补了一句，「我再改！」
    对于挑食这件事，莫紫菀是真的觉得没有改的必要，就如同他刚刚说的那样，生活不好的时候，吃饱肚子都成问题，谁还会想着挑食。
    日子过得好了，不缺吃了，也就不再勉强着为了填饱肚子而去忍着吃自己不喜欢的吃食。
    世上吃的何其多，这样不吃还可以选那样来代替，只是这个选择却是要自己去努力达成，不然也还只能忍着去咽下自己不喜的，甚至一生都过得穷困潦倒。
    「为啥要改！不喜欢吃的不吃就是，爷爷奶奶就从不勉强我吃不喜欢吃的，清远哥哥不喜欢吃的也可以不用吃。」这脸变的可不是一般的快，好像刚刚说「你还是好好管管你自己」的话不是她说的一样，真是横竖都是她有理。
    不过慕容清远倒是喜欢她现在的这份无赖，带着丝小心翼翼看向了莫庭雨。
    莫庭雨还能咋说？孙女咋样都成，可总不能到了别的娃那就这不成那不成了吧！就算心是偏到孙女身上的，可也不能这么明着偏，只得说道：「在家里啥都行，可是在外面，你们可不能挑食，在外面吃东西可没人将就着你们，这不吃那不吃的，肚子吃不饱，饿了咋办？」
    慕容清远见他这样说，脸上小心翼翼随即被开怀的笑意代替，「爷爷放心，我们肯定不会饿着肚子的，我们肯定吃饱肚子，我也会看着菀菀妹妹的，让她多吃些饭的。」
    有他接连的保证，莫庭雨也露出了开怀而欣慰的笑，「这就好。」
    莫庭雨到底是怕两人饿着，在松南枝还没回来的时候就给两人各端了一碗鸡汤上来先垫垫肚子。
    两人去学堂这事，莫庭雨和宋南枝提前几天就在计划着两人去学堂后的生活，怕两人在学堂里吃不好，宋南枝准备着给两人切些午餐肉带去学堂里，不但准备带午餐肉，还准备今天去县里买些肉干啥的。就是今天，在送走两人后，宋南枝回到家就捉了一只鸡来杀了给两人炖来吃。
    莫紫菀喝了一口鲜美的鸡汤后很是为自家的鸡感到可怜，从自己说想喝鸡汤到现在，一月不到的日子，家里的鸡都已经升天三只了，这都赶上前四年吃过的鸡的总和了。不过，在看到爷爷奶奶的身子一日好过一日，家里的鸡得多养些才行，不然快不够吃了。

 150：早起

    宋南枝为了能早些回来，早早地背了午餐肉到县里就给肉铺店送了一大半去，「今儿我孙子和孙女头一天去书院读书，我得早些回去看看他们，这午餐肉就麻烦你多帮着卖些。」
    肉铺陈老板巴不得能多卖些，自从开始卖午餐肉后，挣的钱就多了不少，还省事得很，连秤杆子都不要就把钱给挣到手了，宋南枝话落他就回道：「婶子要是今儿有事就是不来卖也可以，我肯定一块不少的帮婶子卖完，正好婶子也歇一天。」
    午餐肉这块糖，宋南枝是越吃越甜，她也想不出摊就把钱挣了，可到底是想着多挣一些，就算是每天累得倒头就睡，也舍不下回家完完整整的歇一天，「我倒是想歇着，可一大家子人就现在指着我，娃们进学堂后又是大开销，我要再在屋里歇着，怕是真的要喝西北风了。」
    自从请了人来帮着剁肉后，莫家的午餐肉每日做得比以前更多了，就是今天来县里也是李林子的爹陪着一起来的。
    宋南枝背了一背篓的午餐肉，李林子的爹也帮着背了一背篓，不过他这一背篓是给肉铺陈老板送来的，齐齐整整的装满了一大背篓。陈老板边从背篓里拿午餐肉出来摆在肉摊上，边附和道：「唉，都是辛苦的命！」不过又紧跟着说了一句，「好在现在太平了，虽然辛苦了一些，总归能有些收入，总好过前些年，天天没日没夜地干也不见得能吃饱肚子。」
    把大半午餐肉留在了肉铺后，李林子爹又帮着宋南枝把午餐肉送到了平常摆摊的位置，等把宋南枝送到摊位上后又折回到肉铺去把今天要的肉给背回莫家，准备剁肉。
    生意越来越好，每天都不够卖，加上今天想早些回去，带的午餐肉比平时又少了些，自然卖完的也更早些。中文網
    宋南枝一回到家后两眼也粘在了莫紫菀身上，「菀菀，学堂里好玩不？」
    莫紫菀乖巧地回道：「好玩。」脆声答完后又补充道：「奶奶，教我们的老师对我可好了，我口渴了，老师还让人给我送水来喝。」
    莫紫菀很是清楚他们对自己的担心，即便知道自己在学堂里有干爹会照顾好自己，可不在他们身边，没有亲眼见着，心总是不安的，为了让他们能安心下来，莫紫菀主动说起了学堂里的事来，说完老师得好后又说起同学的之前的趣事来，从背书到发书后下学回家，就连学堂有哪些规矩都说了个大概。
    两老听得一脸是笑，和莫庭雨一样宋南枝也免不了的也叮嘱了两人要守规矩，要听老师的话，要多吃饭……
    两人自然也是笑着应下。
    下半晌，莫紫菀照例给村里的娃上了课，课后重新给大家定了上课的时间，每日在自己下课回家后给大家上半个时辰的课，休沐的日子便上全天，虽然上课的时间少了，但仍是鼓励大家，只要能坚持学下去，以后肯定能有大收获的。
    不说以后，就是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读书的好处，莫紫菀本身就是实实在在的例子。她要不是跟着韩书贤学了读书认字，就没有抄书挣钱这事，肯定也想不出午餐肉这个挣钱的法子来。
    不说莫紫菀，李林松和莫离两人在算账的时候也是算得溜得很。不过两人算账溜得很这事现在也只有和莫家亲近的几家才知道。
    很不习惯早起的莫紫菀在第二日宋南枝来喊的时候，很是听话地就坐了起来，只是浓浓的睡意让她全程闭着眼由着宋南枝帮着她穿衣，穿好衣衫后往宋南枝怀里一靠撒着娇，「奶奶，我不想长大，我要奶奶一直帮我穿衣裳！」
    宋南枝被这话逗得笑呵呵，「好，奶奶一直帮我的菀菀穿衣裳，我的菀菀不长大，一直当我的小乖乖。」
    不过到了第三天的时候，莫紫菀也就没再让宋南枝帮她穿衣了，被叫醒后麻利的起床穿衣，边穿还边说道
    ：「奶奶，明日起我就自己起床，你不用再来叫我了。奶奶也要多睡一会才行。」
    看着宋南枝眼底的疲惫，莫紫菀心里很是心痛，自己要在大一点就好了，奶奶也就不用每日忙完外面还要回家来忙着家里的事。
    「奶奶年纪大了，觉少得很。」宋南枝找着借口说道。
    这借口还真是千篇一律！
    奶奶牙不好，嚼不动！
    奶奶不喜欢这个！
    奶奶不饿！
    就只差说奶奶是神仙了！
    莫紫菀信以为真地点头，「那以后我也早点起来陪奶奶！」
    宋南枝嗔道：「你起来这么早做啥，不想长高了？起来早了以后可长不高。」
    起早，睡眠不足还真有可能长不高成小矮子，但她怕吗？当然怕啊！可爱她的人比她还怕，所以还是天真地说道：「可是奶奶一个人起来这么早很辛苦，我想起来帮奶奶做事，奶奶就不会很辛苦了。」
    这话说的，又甜又暖！搂着她的乖孙女就亲了一口，「奶奶听你的话，奶奶多睡会就不辛苦了。」
    得意的莫紫菀趁机又提议道：「奶奶以后只管把调料配好倒进肉末里简单地和一下就让他们再接着和匀，就是卖午餐肉也不用一直在县里卖，把午餐肉的数量数好后让李婆婆守着就行。」
    宋南枝哪能同意，不过莫紫菀后面的话让她觉得也很有道理，「干娘就想看看李婆婆和陈婆婆他们为人做事究竟怎么样，帮忙卖午餐肉正好可以试试她们。」
    宋南枝一想也行，她们本来每天都在家里帮着剁肉，现在只不过是把家里剁肉的事换成了外面卖肉的事，反正价格是定好了的，再把数量数好了，也就不怕她们会贪多少银子。
    「好，以后我就让她们帮着我买午餐肉，我就回来好好歇着。」宋南枝抱起莫紫菀，轻拍了一下莫紫菀的后背。
    莫紫菀很是高兴奶奶能听得进去，钱少挣一些都没关系，可不能累坏了身子。

 151：跟踪

    对奶奶好久才会真正放下手来让李婆婆或是陈婆婆上街去卖午餐肉这事，莫紫菀是一点都不着急，今天放不下，明天就再多说一次，明天还是放不下，就后天又再提提。
    多说几次，总会放手的。
    课堂上，管着「丙子班」的陈老师陈向晚一如前两天，仍是带着春日暖阳般的微笑来到班里，在讲台站定后就问道：「各位同学，昨晚可休息得好？功课可完成了？」
    明明是亲切的问候，且就是问完，嘴角都还带着笑，可坐在下首的学生们却仍觉身上一股寒冷至骨的凉风拂过。
    莫紫菀早把完成好了的功课本子放在桌上，等着上交，和她一样的还有慕容清远和韩春霖也都把做功课的本子放在了桌上。
    完成了的，当然不惧检查，可也有明知陈老师眼里容不下沙子，却还是会有因为贪玩而未完成学生，此时在听到问及可否完成的时候，脸上瞬间就露出了不自然的表情。
    「把你们的功课从后向前传上来。」
    宣布完收作业后，陈老师的眼就像是大网一样把整个班的学生们都罩住，让那些没做完，磨蹭着不想交的学生无处可遁。
    很快大家就把作业给传到了前排，前排的学生也是很自觉地就把本子又送到了讲台。
    在前排同学把传上来的本子交到桌上的时候，陈向晚粗略一看就知道收没收齐，收完后眼神一变，如沐春风般的笑脸一下就变得乌云密布，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下学后没完成功课的同学留下。」
    说完后便再未多说功课的事，直接打开了手中的书本准备开始讲学。
    「今天我们开始学《孟子》，大家把《孟子》拿出来。」
    下首的莫紫菀及一众学生们立即把书包里的《孟子》给拿了出来摆放在桌上。
    「可有人读过《孟子》？」陈老师在大家拿书的时候又问道。
    只是台下鸦雀无声，这一点并不出他的预料，只是他又看向了莫紫菀，「莫紫菀可读过？」
    莫紫菀老实地点头，「领书回去后翻看了一会。」
    又看向旁边的慕容清远和韩春霖，「你们呢？」
    慕容清远也点头回答说翻看了一下。
    韩春霖自然是没看的。
    「大家可听说过孟子是何人？」
    「我知道。」终于有人回答了。
    「好，房书琪你给大家说说孟子是何人？」
    被点名的人在陈老师的话声后站起来回道：「孟子是邹国人，是和孔子一样的圣人。」
    陈老师在房书琪再没话接着往下说后很是满意地点头说道：「说得对，请坐。」后又继续问道，「还有人知道吗？」
    慕容清远应道：「孟子推崇仁政，说「民贵君轻」，「人性本善」。」
    不要说是陈老师惊讶了，就是莫紫菀看向慕容清远时也是露出了惊讶的样子。自己知道不足为奇，可在他这个年纪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就有点超纲了，很想问上一句：你知道什么是仁政吗？什么又是「民贵君轻」「人性本善」？
    她没问出的话来，有人贴她问了，陈老师站在讲台前问道：「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慕容清远点头，「知道一些。」
    「说来听听！」
    「仁政是指宽厚，仁慈地对待民众，以百姓黎民为重。」顿了一下之后又接着说道：「每个人都有体恤他人、怜悯他人之心，都有一颗向善之心。」
    「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陈老师又问出了莫紫菀想要问的问题。
    「在叔叔的书里看到的。」
    这个回答让莫紫菀和台上陈老师都不
    约地松了一口气，一个十二岁的娃要真想出了他上述说的那一番话来，这简直是比天才还天才了，绝对妥妥的妖孽！还好他的表现还在自己的认知范畴，不然以后教起来就太费心了，就怕他能想到的比自己这个先生想到的还多。.z.br>
    接下来陈老师便开始讲起课来，从第一章《梁惠王》开始，先带着大家读文，读完后便开始讲解，从孟子出生开始讲起，讲得十分细致，且每讲到一个重要点的时候，都会要求大家动笔记下来。
    莫紫菀不但认真的在听着，手中的比也不停的在写着，为了方便记笔记，莫紫菀手中拿着的还是她想出来的竹管笔。
    用竹管笔记笔记的时候不但写的快，还方便摆放。莫紫菀拿着手中的笔刷刷的记着笔记，听课认真，笔记也记得详细，就连授课的技巧也一并记在了心里。身旁的慕容清远也一样，就是韩春霖也不比两人差多少。
    看着台下三人的认真样，陈老师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虽说三人来前，班上也有听话聪慧的娃，可谁会嫌听话乖巧聪慧的娃多?这样的娃有多少来多少！
    铃声响起，陈老师很是不舍地停下讲解，但一想到接下来的课还是自己的，也就不耽误大家休息的时间了，面色和悦的说道：「下课了，大家出去休息一会。」
    一听到下课，教室里一下就吵闹起来，莫紫菀也站了起来。
    在莫紫菀站起来时，韩春霖和慕容清远也站了起来，「可要入厕？」
    莫紫菀点了点头。
    韩春霖道：「我陪你去。」说完就拉着莫紫菀往外走去，慕容清远也跟着一起往外走去。
    三人走出教室，百里景云就围了上来，「你们去哪？」
    韩春霖：「我们到处走走！」
    「我和你们一起！」百里景云立马跟说道。
    韩春霖见他想跟着，立马上前拉着百里景云的手，「那好，我们去那边看看！」说完不管不顾的就拉着百里景云往一旁的树下走去。
    韩春霖拉走百里景云后，慕容清远就拉着莫紫菀往另一边走去。
    两人刚走出不远，身后就走出来两人，其中一人对着另一人说道：「他们这是想去哪？还不想让人跟着。」
    另一人正是开学第一日和莫紫菀比背书的冯志远，「咱们跟去看看。」随后两人便远远的跟在慕容清远和莫紫菀身后。
    「清远哥哥，你以前是不是学过《孟子》？」走在前面的莫紫菀问道。
    「以前学过一些，后来在韩叔叔的书房里也翻看过《孟子》，就记了一些。」
    两人边走边说着话，根本没想会有人在后面跟着，两人熟门熟路的走到韩书贤的屋子，进屋后，慕容清远就说道：「你快去，我在门口等你。」
    莫紫菀应了一声就往屋里走去，等着莫紫菀进屋后跟在他们身后的冯志远和另一人也站在了不远处看着。
    「他们不会是来偷东西的吧？」
    冯志远看着守在门口的慕容清远，这样子不就是在替人望风么，再一看他们身上穿着的衣衫，都不是什么好料子做的，心里也觉得方阳说的有理，「走，我们过去看看！」
    「好！」
    两人也不在遮遮掩掩了，径直走到慕容清远面前，冯志远就喊道：「这是老师们休息的地方，你来这做什么？」
    慕容清远看着两人，「没什么，随便看看。」
    和冯志远一道来的学生名叫方阳，平时以冯志远唯首是瞻。知道冯志远不喜他们三人，他便也跟着落井下石，「什么随便看看，你不知道老师们住的院落学生们是不准进来的么？」

 152：学院争端

    慕容清远看向方阳慢慢说道：「那你们怎么还来？」
    「我们和你可不一样，他爷爷是我们学院的学长，在学院内是可以随处走动的。」
    慕容清远看他像是在说自己的爷爷是学院的学长一样，嘴角微勾，一抹讥笑悄然从嘴角滑过，「那你呢？」
    向阳的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情，不过也如慕容清远的讥笑一般一闪而过，最后理直气壮地说道：「我陪他过来的。」
    冯志远也出声了，「我让他陪我来的。随后眼睛往慕容清远身上打量去，」倒是你们，偷偷摸摸地跑过来做什么？还有莫紫菀跑里面去做什么去了？」
    对于冯志远接连的质问，慕容清远也听出了他的意思来，再一想入学这几日来，自己和菀菀抢了他的风头让他有些心生不满，平时见着自己三人的时候总是看不顺眼，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会跟踪自己，现在还怀疑起自己的行为起来。
    少年最是憎恶他人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不过这会倒是不着急解释，反倒有些欲盖弥彰地反问起来，「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学院是我们大家的，要是有人在里面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我们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听此话后，慕容清远生气了，喝道：「你什么意思？谁偷鸡摸狗了？」
    冯志远见慕容清远生气，一点也不害怕他生气起来，反而还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谁偷就说谁？」
    慕容清远继续生气着急，并带着少年人该有的冲动喊道：「你们才偷！」
    向阳帮腔，「你们不是来偷东西的，那你说莫紫菀跑哪去了？」
    慕容清远眼神躲闪，气势也不如刚刚，声音都小了下来，「她去哪关你什么事！」
    闪躲不明，且又不正面的回答，莫名的就让人感到理亏。
    「你是不是傻？志远都说了，他爷爷是书院的学长，而且我们都是书院的学生。」最后一句是看向慕容清远的眼睛说道：「你说关不关我们的事？」
    慕容清远死鸭子嘴硬地坚持道：「那又怎么样？我们只是过来随便看看的。」
    冯志远冷笑，「你们来的第一天陈老师就说过，不得往老师们住的地方走动。」
    「就凭这一点，你们就已经违反了学院的规定，且不说你们还偷偷往老师们住的房间里跑，这更是大错，就凭这个，学院就能开除你们。」
    慕容清远一听开除后眼神更是有些躲闪，又转头往着两人身旁看了看，见没人走来才又后小声道：「我们就是来借用下茅厕。」
    「借用茅厕？我看你是在找借口！」冯志远继续冷笑。
    方阳亦附和，「对，就是在找借口。」随后还上前一步站到慕容清远的正对面，「你要再不说实话，我们可就要告老师了？」
    莫紫菀出来的时候正看见冯志远和方阳站在慕容清远的对面，有些奇怪他们怎么也来到老师的住处了，走上前很是疑惑地喊道：「清远哥哥！」
    慕容清远见着莫紫菀出来了也不想和他们再理论下去，拉着她的手就准备走，「好了吗？」
    莫紫菀点头，「好了。」
    「好，咱们***室去。」
    「嗯。」见慕容清远没说什么，她也就不准备问他们两人怎么来这了。
    「等一下！」冯志远伸出手来拦着两人。
    「你想干什么？」慕容清远把莫紫菀往身后拉了一下。
    「我想干什么？自然是要弄清楚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冯志远说道。
    「我说了，我们不过是过来借用一下茅厕。」慕容清远再次强调。
    「教室那边就有茅厕，你们却跑这来，我看借茅
    厕是假，偷东西是真。」冯志远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猜测。
    慕容清远皱着眉头，很是不悦地说道：「你若你信，大可去告老师，但要是再污蔑我们，我肯定也是不干的。」
    冯志远听他说让自己去告老师，「好，咱们就去老师那里去说个清楚！」说完就上前来拉慕容清远的衣衫。
    不止是冯志远动手拉慕容清远，站在一旁的方阳也伸手去把莫紫菀肩上的衣衫给抓住。
    慕容清远见状，伸手就上前把方阳的手拍掉，「放手！」
    被人打了手，方阳肯定是不高兴了，马上又伸手想要抓住莫紫菀，「不放又怎样？」
    要说适才的生气和说的那些话他是有意想要让他们去多想，引他们误会去老师哪里后给他们一个教训，可现在慕容清远是真的生气了，一把抓在方阳的手腕上，拉开他抓住莫紫菀衣衫的手并狠狠的把他往一旁推去。
    方阳也只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比慕容清远还小，虽然顽劣，但也都是小孩子间的吵闹，像是这样突然的，神情冷冽地被人推开，还从未遇见过，一时竟被吓唬到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你要再敢上前动手一下，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慕容清远冷声说道。
    方阳被吓到了，但是冯志远却是不怕的，「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不客气！」说完他也上前欲拉莫紫菀。
    莫紫菀见状，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们，拔腿就往教室那边跑，边跑还边大喊起来，「打人了！打人了，陈老师，有人要打我！」
    慕容清远见着莫紫菀跑，自己也拔腿往着莫紫菀的方向跑去护着她。
    两人一跑，留下了冯志远和方阳愣在了原地，这话喊得像是他们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冯志远狠狠的甩了一下袖子，「哼，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一会怎么狡辩！」
    方阳马上狗腿的附和，「对，一会看他们还敢不敢这样大喊大叫。」
    等着莫紫菀跑远了一些的时候，慕容清远就小声说道：「一会你只管找陈老师告状说他们想要打我们和污蔑我们偷东西。」.z.br>
    莫紫菀点了点头，脚下还是不停的跑着，就是嘴里的喊叫声都没曾停顿一下。
    几人很快就跑到了教室，随着他们一同跟过来你的还有闻声而来的学生和老师。
    陈老师在听到了莫紫菀的声音后急匆匆的几个大跨步就走到了教室外来，「怎么了？」脸上的担忧尽显。
    莫紫菀实在是哭不出来，但委屈还是得装一下，瘪着嘴，欲哭不哭的样子，「冯志远和方阳污蔑我和我们去老师们的住处偷东西，还要打我们。」
    「你乱说，我们好久打你了！」冯志远紧跟着跑过来后就听见莫紫菀的告状声，随后紧跟着就开始为自己辩解。

 153：继续狡辩

    莫紫菀在听到冯志远的声音后迅速地躲向陈向晚的身后，「老师，他要打我，刚刚方阳就把我手臂抓痛了。」说着话的时候还用手把自己的手臂给捂着，生怕再有人上前又把她给抓住。
    陈老师看着莫紫菀被吓得躲到自己身后，小身板还抖了两下，这可是吓得不轻，立即就向冯志远和方阳喝道：「都给我站好了，有什么事慢慢说！」
    两人倒是站在了他的身前，不过冯志远却不愿只单单的乖乖地站着，他继续为自己辩解喊道：「我们就只是拉了他的袖子，根本就没碰他打他，他是在冤枉我们。」
    陈老师也不管他们的辩解，他只知道这几天里除了韩春霖在班里活跃些，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两人几乎不怎么和班里的其他人一道玩，下课后两人要不是在教室里坐着看书，要不就是一道出教室门去走走，这样的娃根本不可能和其他的人闹矛盾，继续喝道：「你不打他她跑什么？」
    「还有你抓拉她袖子做什么？」
    冯志远见陈向晚一直帮着莫紫菀说话心里也不高兴起来，「他们跑去老师们住的地方不说，莫紫菀还钻到了屋子里，慕容清远就站在外面帮他望风看人，被我们逮住了后还想跑，我们这才拉着他不让他跑的。」
    虽没明说着他们去偷东西，但是这话谁都能听得明白，这不就是在告诉大家，他们是在偷东西么？
    方阳在冯志远的话后也跟着说道：「我只是拉了他的袖子，而且根本没有用劲。」
    慕容清远见他们都说完了，自然也就跟着开口，「我说过了，我们是去借用下茅厕，你不信，偏要说我们破坏了学院的规定，擅闯老师们的住处不说还进屋去偷东西。」
    「可我们根本就没有去其他人的房间，菀菀去的是他干爹的房间，只是进屋方便了一下就出来，屋里的东西都没动过。」
    「教室这边又不是没有茅厕，为什么非要去老师们的住处？」冯志远根本就没注意到慕容清远说的干爹。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菀菀只不过是和平常一样去韩先生屋里上个茅厕，被冯志远和方阳遇到后就被想成了他们是去偷东西了。陈向晚对自己的学生了解得很是清楚，冯志远之所以在学院里嚣张，不过是仗着自己的爷爷是学院里的学长，平常也总是傲慢自大，欺压一些学院里的同学。
    现在不过是毛病又犯了，欺负到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身上来了。这会倒是好好给他长长记性！
    陈向晚虽不喜冯志远的傲慢，但身为老师的他也从未因不喜而区别对待他。相反，对待他与其他同学都是一样，都盼着他们能学有所成，以后都能高中。所以在生气学生们不守规矩，以大欺小，以强凌弱时，他总是会强压自己的怒火，告诫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Z.br>
    在冯志远问后，陈向晚也看向慕容清远和莫紫菀，他们有疑惑，肯定就得为他们解惑，不然有理的事都被闹成了无理，所以陈向晚也看向了慕容清远，「你们为什么非要去老师们的住处入厕。」
    陈向晚问完，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还没有回答，冯志远又扬起嗓子继续说道：「教室这边本来就有茅厕，我们平时也都在教室这边的茅厕入厕，根本不会跑到老师的住处去，他们这样就是违反看学校的规定。」
    「对，你说的有理，但事情也有例外，莫紫菀就是这个例外。」陈向晚当然是知道莫紫菀是去做什么的，但答应了韩书贤的事，不能说出他与他们三人的关系，目的就是想让他们三人在校也能自己照顾好自己。
    「老师你不是说过要公平对待我们大家吗？现在他们犯了错，你不但不教训他们，反倒是一直说我，又不是我擅闯老师们的住处，我也没跑到老师的屋子里去翻东西。」冯志远抱怨起陈向晚不但不教训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违反校规的事，反而还说自己。
    「我是去找***爹的，***爹叫韩书贤，干爹说了我随时都可以去找他。」
    陈向晚想要说的，莫紫菀已经抢先说了出口，能简单处理的事情，就没必要给自己增加麻烦。
    冯志远有些懵，他们怎么能和自己一样？再次看向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一副穷酸样，凭什么可以和自己一样，后院又不是读书的地方，他们凭什么能去？
    冯志远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也就是怎么说的，「现在又不是散学的时候，老师们都在前院上课，谁知道他们去后院做什么？」
    慕容清远很是怀疑他把自己仅有的一点智力都落在了追他们来的路上了，不然怎会在老师都说明情况后还要坚持认为他们是在偷东西！「你觉得我们去后院做什么？」

 154：矛盾激化

    慕容清远清冷的声音响起后，围在周围的人立时齐刷刷的看向了冯志远两人。
    陈向晚此时也沉着一张脸，看向冯志远沉声喝道：「冯志远，***室去。」要是让他回答，指定是说出不好听的话来，不说韩书贤肯定是不会让人往他们两人身上泼脏水，就是自己也不允许。再一偏头看向莫紫菀和慕容清远，这两人，人虽然多，可也不是吃亏的主，现在他只能让几人回到教室里去，有什么事关起门来解决，总好过闹得满城风雨。
    陈向晚打算的好，可有些人却不买账，一心以为陈向晚是在偏向莫紫菀两人的冯志远果然是没有让慕容清远失望，只见他想都不想就回道：「偷偷摸摸的肯定是偷什么东西了！」
    陈向晚喝道：「冯志远你乱说什么！」
    慕容清远看也不看冯志远，而是转头看向陈向晚，「陈老师，我们家虽贫，但却也知道礼义廉耻，什么事可为，什么事不可为。且在他与我们遇见的时候，我就与他解释了我们为何而去，可他非但不听，现在还要造谣中伤我们，还请老师为我们做主。」
    莫紫菀也不怕了，从陈向晚的身后走出来，两眼委屈的看向陈向晚，「老师，对不起，都怪我，是我不该来学堂。」
    莫紫菀不但给陈向晚道歉，还走到冯志远的面前，「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要去干爹的房间的，不过我真的没有偷干爹和其他老师的东西，你不要冤枉我和清远哥哥好不好？」说完还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挽去，露出白嫩的手臂来。
    挽着袖子的时候还又接着说道：「我们家种有稻子，我们有饭吃的，我奶奶还在卖午餐肉，我们家也有银子花，我真的没有偷东西。」
    韩春霖拉着百里景云走后，两人跑得稍微远了一点，等算着时间回来时就见着莫紫菀一脸委屈的样子在给冯志远道歉，根本不管道歉，指着冯志远就问道：「菀菀，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莫紫菀看着怒气冲冲过来的韩春霖，摇了摇头，继续白莲花，「春霖哥哥，没人欺负我！」
    见莫紫菀不说，韩春霖转头看向慕容清远，「是不是他欺负菀菀了？」
    慕容清远直接说道：「我陪菀菀去叔叔的房间，结果他们两人过来硬说是我们偷东西，我们正在找陈老师帮我们做主。」
    韩春霖只听前半截，至于后半截自动省略，转头向着冯志远就骂道：「你才是小偷，蠢得像猪一样，啥都不会，可不是只能靠偷。」
    慕容清远很是高兴的接过韩春霖的话，不过却是喝向了韩春霖，「不可乱说，猪虽然蠢笨了些，可也没去做偷东西的行当。」
    这话就诛心了，直接骂冯志远是连猪都不如！
    瞬间在周围的人无不是哄堂大笑了起来！
    可唯独陈向晚笑不出来，都不是省油的灯，只得动手，上前一把把冯志远抓住就往教室里走去，「滚***室。」
    一声喝后又看向慕容清远三人，「你们也先***室。」
    冯志远虽顽劣调皮，但此时面对生气起来的陈向晚，他还是不敢再继续做下去，不情不愿的被带***室。
    进到教室后，陈向晚就喝道：「都给我站到墙边去。」
    爆喝声后，几人磨磨蹭蹭，不情不愿地往教室的墙边站去。
    莫紫菀走在慕容清远和韩春霖的中间，不但不担心被罚，反而想起前世小时候读书的事来，小时候上课走神，或是搞小动作的时候也有被喊起来罚站的事，只是这个站墙边的罚倒是没历经过。
    只是她到底是没体验上，刚走到墙边就被陈向晚给喊住了，「菀菀你过来，你不用去站。」
    冯志远看着又倒回去的莫紫菀，心里更是极度不满，「凭什么她就可以不用站？」
    陈向晚冷声道：「就凭你冤枉了她。」
    一声冤枉后接着又道：「我不管你们是谁家的儿子，谁家的孙子，谁敢破坏学院和班级的风气，就是在与我过不去，我没发现算你们侥幸，但凡是让我知道了，我也只能让你们不好过了。」
    「还有，莫紫菀是我们书院最小的学生，也是学院特招进来的学生，在这个学院里享有不一样的待遇，不管是课间去后院还是午时去午休，都是学院同意了的，你们要是觉得不公平，大可可她比一比，不说比她学的好，就是略微的差一点我都认，只要达到这个标准，以后你们想干嘛就干嘛。」
    「有没有想要来比一比的？」陈向晚看向回到教室的同学们问道。
    要是不了解莫紫菀前，就凭着她这个年纪，大家怕都是踊跃地来参加比赛了，可现在叫他们如何敢回答，答应了，不是在给自己罪受么！
    且还有可能，受一场罪后才发现，白受罪一场！

 155：惩戒

    四岁就能把《论语》个全背下来，不但一字不少的背，还抄写了几遍。教室里除了站在墙边冷静的四人没有多余的想法，坐在位子上的人也都是默不出声，谁会想不通的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陈向晚见着大家都是默不出声，这才冷笑地看向冯志远，「你觉得只有你发现了菀菀和清远去了后院？」
    不等他回答又接着说道：「莫紫菀，慕容清远，还有韩春霖去后院的事是全院老师们都知道的事，菀菀是我们学院年纪最小的娃，不但年纪小，说是院里最聪明的娃也不为过。要是不信，你们就好好想想你们自己，不让你们想四岁的自己，就想你们现在，背了多少书？字写得又如何？前几日学的功课又如何？」
    这一说，就没有人还敢抬起头来，四岁没法比，现在一样没法比！不出意外以后可能更没法比！
    陈向晚这是抓了两只鸡使劲地杀着给一群猴子看，「成天除了耍是认真的在耍，你们还认真的做个啥？」随后又看向冯志远，「都说捉贼捉赃，你却是捕风就捉影，往日里读的圣贤书全进了狗肚子了。」
    「还有你，成日里自己的正事不做，成天就知道瞎跟风，你说说你都跟了什么出来？是跟着别人就能跟出一个状元来还是跟出一肚子的墨水来？」
    两人被陈向晚一连串的炮轰轰得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两人不出声并不代表陈向晚就此打住，好一顿骂后又才问道：「可知道错了？」
    冯志远还闭嘴不出声无声的抗拒着，但是向阳却是忙低头认错，「知道了。」
    陈向晚主要的就是想要收拾冯志远，岂能他不出声就放过他，「看来你是没错了！也好，为师就喜欢你这种执着的精神，不然像向阳一样认错认得这么快，惩戒起来都少了很多乐趣。」
    冯志远被陈向晚说得更是开不了嘴认错，不过他身旁的向阳倒是狠狠地为自己的识时务庆幸了一把。
    「既如此，为师就请了院长和老师们，陪着你们去后院查，看看有没有谁的东西不见了！」陈向晚说完这句后就看向站着的四人，「你们觉得如何？」
    慕容清远率先答应，「多谢老师为我和菀菀做主，我们一定配合。」
    莫紫菀也紧跟其后，「好，我只去了干爹的房间，先查干爹的房子。」
    韩春霖不怕事情大，「我知道我爹在那个教室上课，我去找我爹来。」说完就想跑，可是被陈向晚给喝住了，「要请也是我去请，不但请你爹，还有学院的院长，和各个管事都要请来。」
    向阳这下着急了，「老师，我们和清远，菀菀闹着玩的，并没有真的说他们偷拿了什么。」说完还用手肘撞了撞冯志远。
    冯志远也有些怕了，这要是闹到院长那里去，自己回去还不得被爹和爷爷打死，这会像是回魂了些的人，又有了些脑子，「我们闹着玩的。」
    「闹着玩？恕我们来自庄户人家，不懂你们这些公子哥的玩法，我只知道这是在造谣中伤我们。」慕容清远说道。
    冯志远能低下头来不过是看在陈老师要请了院长等人，可对慕容清远他却是毫不在意他的态度，一个庄户人家的泥腿子还想和自己争，「我都说了我们是开玩笑的，你还想怎么样？」
    莫紫菀看着眼前这个被惯坏了的娃，要是再由着他这样下去，以后指定是一个三观尽毁，危害世间的人渣，走到冯志远的对面，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可以认为你是在开玩笑，但是我们不认为这是玩笑，所以你必须认错道歉！」
    「我就不道歉！」冯志远嘴犟的说道。
    「好！」
    陈向晚一声「好」后就转身把讲台上的戒尺拿在了手上，「你不愿道歉也行，但为师总得替被你冤枉的
    人做主，不然岂不是乱了书院的规定。」
    「伸手！」一声命令后陈向晚手中的戒尺就抬高了起来。
    身旁的向阳不由的身子一抖，可在看到不是让他伸手，吞了吞口水后努力的不让自己发抖。
    冯志远也是被吓到了，不受控的就把手伸了出来，刚伸出来就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造谣生事，该打！」
    「不知悔改，该打！」
    「欺负同学，该打！」
    「顶撞师长，该打！」
    莫紫菀看着眼前板子落下的时候就一个理由跑出来，终于知道了干爹打人的时候为啥也能一个一个理由不重样了，莫不是学院的老师都是这样打人？
    想了想，这个法子好！以后自己也这样一棒下去，一个理由，绝不重样！
    打得冯志远泪流满面，哭着不停地喊着「错了」的时候，陈向晚才收手，「真的知道错了？」
    「我知道错了。」冯志远颤抖着手应道。
    「错那了？」
    「我不该在未分辨清事情的始末就胡说造谣，也不该不知悔改，不该欺负同学和顶撞师长……」
    陈向晚说了什么，他就承认了什么。
    「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陈向晚很是满意地收回自己的戒尺，「错了是否要道歉？」
    冯志远再不敢耽搁的对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就鞠躬道歉起来。
    转身看向一旁恨不得钻进土里去的向阳，「你可知道错了？」
    向阳早就答了自己知道错了，此时更是忙不迭的应道：「我知道错了。」随后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冯志远承认过的错都背了一遍，且还不让陈向晚吩咐就对慕容清远和莫紫菀道歉起来。
    陈向晚很是满意他的主动，「很好，认错态度积极，就适当惩戒一番给你长长记性。」
    「伸手！」
    向阳很是想说不用打我也能长记性，可是也只能乖乖地把手伸出来挨着。
    打了两人后，才口头上教训了一下慕容清远和韩春霖，「以后做事万不可冲动行事！」
    一场闹剧在陈向晚的铁血手段中收尾。
    下课后，三人还是在院门口等着韩书贤。
    回家路上当然是少不了的说起这事来，「怎么不来找我？」韩书贤问道。

 156：下学回家

    慕容清远抿嘴笑道：「叔叔来了多没意思，你来了又不能像陈老师那样狠狠地收拾他们。」
    莫紫菀接过话去，得意道：「我就知道清远哥哥是想收拾他们，所以我才跑去告状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得韩书贤都觉得如此是最好的，小孩子事他掺和进去是不怎么合适，正如清远说的，他去了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倒还不如不去，任由他们自己处理或是陈老师处理。
    就没有陈向晚收拾不下来的娃！不过后面还是要再去感谢一下陈向晚的照顾。
    「以后有啥事也像今日这样，你们先自己解决，解决不了的马上找陈老师，或是来找我都行。」
    三人同时应道：「嗯。」
    「虽说学院内禁止打架斗殴，但要是别人都动手了，你们也不能干受着，打得赢的就打回去，这样一来以后不敢再有人再来欺负你们。」说了打得赢，肯定也有打不过的，又接着说下去，「打不赢的就来找我，我虽然不能明着帮你们打回去，但学院内的规矩总是能用的。」
    慕容清远和莫紫菀都听明白了韩书贤话里的意思，就和陈老师今天一样，一棒一个理由，打人无非就是多想几个理由罢了。
    慕容清远和莫紫菀虽听明白了，但韩春霖没却没明白。他还停留在慕容清远刚刚说的话，所以这会听了他爹的话，就觉得爹来了也帮不上忙，「可是你来了也不能打他们啊！」
    韩书贤看向儿子，真是傻的可爱！咬着牙挂上微笑，再摆出一脸的温和来，「谁说不能打，你们陈老师不就打了么？」
    「可你又不是陈老师！」韩春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我在旁边看着你们陈老师，让你们陈老师再多打几个总行吧！」一时也不好详说准备利用规矩来教训那些不听话，爱惹事的学生。
    韩春霖想了想，「好像也可以，那你给陈老师说，让陈老师多打些冯志远和向阳！」
    韩书贤继续挂着笑，「老师也不能随便的打人，不过只要他们犯错，你们陈老师必定会多教导他们。」Z.br>
    慕容清远闷笑，不犯错还可以引着他们犯错，就像今天一样。
    慕容清远心里有算计，韩春霖却是从未想过还能这样！要不是莫紫菀出声，他又准备犯傻了，到嘴的「要是他不犯错咋办？」硬是被莫紫菀的话转移了注意力以至于再没问出来。
    「干爹，作坊要修好了吗？」莫紫菀问起了作坊的事来。
    「还早着，最少也还得再等一个月。」作坊不比屋子，修建起来更简单一些，且又不用添置什么家具，只是在修建好后添置一些灶房里常用到的东西便可。
    还要再等一个月！
    对修房子来说，再等一个月都已算是快的了！算着时间，一个月后，家里又能多存下几十两银子了，到时便可去县里租上一个铺面卖午餐肉、还有汉堡、烤肉、烤鸭、凉粉。
    「干爹，不如我们再租个铺子，铺子里面就卖我们的午餐肉，还有肉夹馍，还可以烤肉卖。」莫紫菀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来。
    照现在午餐肉的生意，不说租铺子的钱不会缺了，就是以后买铺子的钱也能挣起来，但是生意要想做大，还是得有合伙人才行。
    干爹一家，是最合适的合伙人！
    韩书贤只当是她想多挣些钱，再一想一个铺子也要不了多少钱，且自己还有铺子更不用去租，道：「等作坊修起来了，你想开铺子就开铺子。」
    作坊有了，开个卖午餐肉的作坊也是应当的。
    莫紫菀没想到根本不用自己多说什么就达成了，欢喜自是不用多说，心底的那份对他们的依赖和亲切比之前也更甚，嘴角一
    翘就应道：「嗯，谢谢干爹。」
    「和干爹不需要说谢。」
    是不该说谢！和父母何须说谢，你养我长大，以后我陪你变老！
    莫紫菀这样想的便也这样说了出来，「嗯，等我长大了好好孝敬干爹干娘。」
    看着莫紫菀一脸的郑重其事，韩书贤难得的升起了逗她的心思来，「难道现在就不用孝敬了？」
    莫紫菀回答的干脆，「要，我回去给干爹烤肉吃。」
    不得不说烤炉做得简直太好了，比当初设计的样式更好。大体结构和之前的设计差不多，可又有些小的调整，可就是这些小的调整，让整个烤炉用起来更加的方便。
    仍是分了内外两层。先是内层，内层是用来放置炭火，在炭火上加了一层镂空的铁皮，可以用来放置要烤的食物，所以为了方便放置，除了之前设计的有一个放置和取出炭火的门，现在又多了一个取放食物方便的门。
    不但铁皮上可以放置用来烤的食物，在上端还加了挂钩，也可以直接把要烤的东西挂在钩上烤。
    为了安全着想，韩书贤还让做烤炉的人在铁皮的外沿抹了一层厚厚的泥土，不但炉子周身涂抹了泥土，就连顶上的盖子也都涂抹上了一层，这样不但保温效果更好，还谨防碰到铁皮后烫伤。
    自从烤炉拿回来后，莫紫菀先是烤午餐肉，接着又是直接烤肉，至于烤汉堡这回事还需再等合适的时机。主要是奶奶现在太忙了，要是自己还折腾她帮着做汉堡，那她就更没啥休息时间了。
    汉堡的事，还有烤鸭的事都不着急！烤炉都出来了，还怕这些不会有么？更何况自己几年的时间都等过来了，又何须在乎现在短短的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莫紫菀答应得干脆，只是大家都清楚，回家烤肉这事她是没时间去做的。
    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在到家后，就看见了已经来家里等着读书的李林子等人了。
    虽然大家都已经等着了，可谁都没上前来催着，只自己着看自己的书，有几人还小声的读着。
    见着大家都专心地看着书，莫紫菀顾不得歇一下就上前问道：「今天的课大家预习得怎么样了？」
    为了提高大家的学习效率，莫紫菀和慕容清远两人每晚轮流带着莫离及李林松预习下第二日要学的功课。特别是不认识的字词尽量的让他们学会，他们学会了也好在第二日先带着村里的娃们先认下字和带着他们读下课本。
    先让一批人「富」起来，再让「富」起来的这批人带动后面的人。

 157：变化

    大家转头看着进屋来的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副班长莫离抢先回答：「今天要学的功课大家都会读了。」
    莫紫菀很是欣慰，现在上课的时间虽然减少了，但大家能在李林松和莫离的带领下提前预习并熟读课文，积极性和主动性都提高了不少，且学习的有效率也提高了很多。
    若能这样一直坚持下去，即便上课的时间减少了，但却培养出了自主独立学习的好习惯，这样反而有利于大家的成长。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习始终是自己的事，只有自己热爱并主动去学，才能有好成绩。
    「表扬！表扬！咱们绿湾村的孩子就是不一样，个个都是爱学习，爱劳动的小能手。」
    莫紫菀说得顺溜，屋里娃听得也习惯，并不觉得从她口里说出来有什么奇怪。可这听在门外人的耳里，却是忍不住的让人抿嘴偷笑。
    「婶子，菀菀可真是咱们村里的宝，你说她那么小，可说的话出来一套一套的，不说屋里的娃们听着舒服，就是我听到都舒坦得很。」
    李大岗自从跟着莫紫菀读书后，性子一下就转变了过来，再不像之前成天只知道漫山遍野的疯玩。现在的他爱学得很，成天捧着个书读，不是读书就是在练字，还天天念叨着要像菀菀一样，把字写好了也去抄书挣钱。
    杜春霞和李有贵两口子看着儿子的变化，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不过也有人不高兴，李大岗的奶奶冯氏仍然觉得李大岗不该去莫家，哪怕听到了李大岗在屋里读书写字也还是抱怨着莫紫菀，说她一个小娃能教出啥名堂来，她就是想让村子里人去白给他们家帮忙。
    还说有去莫家的时间还不如去山上捡把柴火回来，又说李大岗大了，也该跟着下地了！
    但她的这些话当着李大岗和李有贵时她是从来不说的，只趁着他们父子俩不在的时候，在杜春霞面前念叨，甚至骂杜春霞连自己的娃都管不好。
    可她的这些话，杜春霞早已当成了耳旁风，儿子听话了，还上进得很，高兴还来不及。她又不是脑子被门挤了要去听老妖婆那些挑拨的话。不但不听，还在李大岗回来说要买些纸和笔墨回来练字后，她当即就让李有贵想法子去买。
    家里的钱财都是大岗奶奶在管，要是她去要钱不但一文钱都要不出来，还要白受一顿骂，也就只能让李有贵去要。
    儿子的变化，李有贵自然也是看在了眼里。且他始终记着在和廖大夫去抓药的路上，廖大夫说的那些话，说菀菀是有大出息的。所以李有贵在听了杜春霞说买纸和笔的话后，当即就去找冯氏要钱，只是一贯认为跟着莫紫菀是学不出个名堂来的冯氏在听到李有贵要钱去买那些无用的东西时，黑着一张脸就骂道：「家里都穷得快喝西北风了，哪里还有钱去买那些无用的东西，我看你现在是被猪油蒙了心，也不想想家里要是有钱不早送大岗去县里书院读书了。」
    冯氏是铁心不给的，可李有贵也是铁了心要买的，在亲娘捂着钱不拿出来后，他转身就出门去找李有地借了银子进县里去买。
    买了一套最便宜的笔墨纸砚回来交给李大岗后就说道：「你只管跟着你菀菀妹妹好好读书，多听你菀菀妹妹的话，以后要啥给爹说，爹就是砸锅卖铁也肯定给你买回来用。」
    让李大岗听话的话，李有贵也说了不少，可往回说得再多都被李大岗当成了耳旁风，而买笔墨回来说的这次却在李大岗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看着他布满老茧的双手，还有被日头晒得黝黑的皮肤，以及渴得干裂的嘴唇，但却一脸的笑。这笑像是一把锤子，狠狠地砸在了李大岗的心上，让他生出了以后也要让爹和娘过上好日子。
    懂事后的李大岗不但变得知上进，还懂得了感恩和孝道。孔融
    四岁就知道尊敬友爱自己的兄长，黄香九岁时为了让父亲少些辛劳，不但包揽了家务活，且为了让父亲能休息好，还在夏日里把席子给扇凉，冬日里给捂暖和。
    让爹娘也过上好日子的种子在李大岗的心间落下，接过笔墨点头应道：「嗯，我会听菀菀妹妹的话，认真学习的。」
    李大岗的变化，不但李有贵夫妻看在眼里，就是莫庭雨和宋南枝也都意外他的变化。两老都觉得是菀菀会教人，他才变好了的。只是这话他们只在心里想，就是现在听了杜春霞的话，宋南枝的脸上褶子又加深了不少，但嘴里的话却说道：「她就是人小鬼大，自己都还是小娃，还尽装着大人的样说话。」
    杜春霞是在莫紫菀回来前就来了，前些日子大岗爹在外面给人做工，听说有钱人家的小姐冬日里穿的都是狐狸毛大衣，差一点的还有兔子毛，说这些皮毛穿在身上暖和得很，还显贵气，于是心里就存下了想给莫紫菀也做一件兔子毛的衣裳。
    做完工回来的李有贵当日就去山上挖陷阱，准备赶在冬天到前给莫紫菀做一件兔子毛的衣裳穿。
    挖了几天下来，兔子是抓住了，只是这兔皮却是不好剥的，好在他也不是太笨，晓得把抓来的兔子提到皮毛店去打听咋剥皮。
    皮毛店老板是收皮毛的，自然是晓得该咋剥皮，虽不喜李有贵提着个死兔子上门来问，但看他实诚，又听他说以后剥了的皮来他店里卖，也就随口说了个大概。
    要是个聪明的人，听个大概，自己再琢磨琢磨说不定就能剥出来，可李有贵不是个聪明的人，又没做过这些活，一只兔子剥下来兔皮早已经百口千疮了。
    虽兔皮被剥坏了，但他倒也不气馁，至少兔子肉还是能吃的，让杜春霞炖了兔子给大家打牙祭。
    此后一有空他就往山上钻去，去的时候多了，也抓了好几只兔子，只在第一回剥皮后把兔子留在了家里吃，后面又抓了几回，不是送到莫家，就是拿到县城里换几个钱。
    今日杜春霞又是来送剥了皮的兔子肉的，送到灶房出来正巧碰到莫紫菀回来，怕打扰到他们只在门外悄声和宋南枝说几句话。
    杜春霞一脸慈爱的看着刚回来还没歇上一口气的莫紫菀，「菀菀就和婶子，和莫叔一样，都心善的很。」
    「咱们庄户人家不像县里那些有钱人，日子都不容易呢，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都是互相帮衬着把日子过起走。」
    宋南枝可没忘记前些年日子难过的时候，大家对他们的帮衬，随后又补充道：「以后可别再拿兔子来了，有贵抓一只也不容易，拿去县里还能换好几十文钱呢。」
    杜春霞把提过来的篮子提了起来，里面装的正是宋南枝用菜叶子包好的午餐肉，「每次来婶子都给我拿这么多的肉，下次我都不好意思来了。」
    宋南枝嗔道：「只准你拿东西给我们，还不准我给大岗拿点，大岗读书也辛苦，以后有贵再抓了兔子给大岗留着补补身体。」
    宋南枝直到把杜春霞送到院子边才又回到灶房里忙着。
    灶房里，李有才和李华林正帮着洗蒸午餐肉的蒸屉，锅碗瓢盆，进到灶房，宋南枝就说道：「幸亏有你们帮着，不然我就是再长两只手出来也是忙不过来。」
    除了有李有才和李华林两人帮着剁肉，搅拌，和上锅蒸，李枝翠和陈合容在韩家也忙着。
    有了李有才和李华林帮着剁肉后，她们两人现在倒不用再剁肉，只管着把送过去的肉搅拌好上锅蒸。
    有了人帮忙，宋南枝每天卖的午餐肉比起她一个人时，自然是多了很多。即便多了很多，但是每天守在摊子上的时间却并没有多多少。
    一来是有肉摊老板在帮着卖，每天给他送去的午餐肉就差不多
    有一半，还有丰源酒楼每天都要三十斤，两家送了下来后剩下来的也就只有六七十斤的样子，生意一日好过一日，来买午餐肉的人生怕来迟了买不到，所以每天宋南枝都能早早的就卖完。
    且从生意好起来后，她也不再让莫离和李林松出来吆喝了，让两人留在屋里读书，照看着家里。
    李有才和李华林两人每天一早先是送宋南枝和李枝翠去县里，然后再把肉背回来打理剁肉，这一剁就要忙一个上半晌。
    吃过晌午后，要是肉还没剁完，两人就留一人剁肉，一人把宋南枝调好调料的肉搅拌后上锅开始蒸，这一忙就要忙到下半晌莫紫菀下学回来。
    忙了一天，自然是累，可两人在见到回家的莫紫菀歇也不歇就开始教娃们读书，看着大家认真努力的样子，两人又是一身的劲，就像是现在，明明两只胳膊都已经重的抬不起来，可还是满脸堆笑，「我们还多亏婶子找我们来帮忙，每天有钱挣不说，还能看着娃们读书。」李有才先说道。
    「可不是，村里谁不羡慕我们兄弟俩，在家门口就有活干，大家伙可都说婶子你们日子这越来越好了，等再过些日子，莫大叔的腿全好了，家里就再没有啥烦心事了。」
    随后还又说道：「前几天还有人找我问婶子你们还找不不找人来帮忙，我直接就说了现在忙得过得来。」李华林私心里是想着自己能一直在莫家帮下去，再也有就是莫家要再找人来帮忙，也是莫叔和宋婶子在定，自己可不好去多说啥问啥。
    「咱们家也就这点大，前面屋子又不能去吵着了，这灶房里也装不下几个人，再多几个人，怕是转个身都要打挤了。」
    李有才顺口就说道：「等菀菀长大了给婶子修个大院子，到时再买几个丫鬟奴婢回来给婶子和叔使唤，婶子和叔就等着过太太老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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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8：建成

    「啥太太老爷，我们就是个泥腿子，我和她爷只望着她莫病莫灾地好好长大。」
    李有才：「谁不是都盼着娃们莫病莫灾的，咱们这些人家里，生个病多数是扛着。」
    宋南枝现在有盼头了，也能宽慰着别人，「你们还年轻，娃们又懂事，现在又会认字了，以后这日子差不了。」
    「他们能跟着菀菀学，我们是最放心的，不说学到菀菀的全部，就是学到一半也是好的。」
    两人自从晓得了午餐肉也是莫紫菀想出来的后，对莫紫菀更加的看重了。
    几个人在灶房里收拾着，莫紫菀和慕容清远在前屋里也忙着，莫紫菀给两人上课的时候，慕容清远就负责把前一日给大家留的功课进行批改，现在没有专门的书法练字时间，但是慕容清远在批改功课的时候总是会在写得不好的，或是错字的旁边写上一个同样的字，并在最后留下重写的要求，每个字重写五遍的要求。
    莫紫菀没有让慕容清远再给大家讲课，但是每晚却让他给李林松和莫离预习第二日要上的课。
    又过了半月，宋南枝的午餐肉生意越发的好起来，她也彻底的放下心来，再不出门，就是摆摊也全部由李枝翠去了，她只在屋里调好料，空的时候就去地里转转，不过地里的活她也没做多少，每次去地里的看的时候，地里不但一根草都找不出来，有时还看得出浇过粪水的样子，她也当真只能去看看转转。
    作坊快好的时候，莫庭雨的腿也完全放开了拐杖。
    莫紫菀趁着休沐的时候陪着莫庭雨到医馆再去检查下腿，一同去的当然还有宋南枝。
    到医馆的时候，刘原正看着其他的病人。
    宋南枝扶着莫庭雨在一旁的板凳坐下等着，莫紫菀往刘原走去，想去给他打声招呼，走过去的时候就看见刘原一手是血的在给人上药。
    莫紫菀看着刘原面前的病患，病患是一位三十左右的男子，只见男子的左腿上一条差不多有两寸长的伤口正不停地往外流着殷红的鲜血。而刘原则是拿着药膏往伤口上敷着，可流血过多，药敷上去就被浸透，仍是不停地往外流着。
    莫紫菀虽不懂医术，但一些常识还是知晓一些的。比如外伤是需要缝合的，伤口缝合后不但恢复的快，缝合后伤口不再暴露于外，也少了感染，还有一点便是美容需要，一条线一样的伤口总好过一个大疤，有可能这个大疤还是向内凹下去的。
    又想起爷爷当初腿伤后就是因为没有缝合，伤口恢复的就慢了许多，不过那时哪里还能想什么缝合！转头看了一下现在已经好起来的莫庭雨，还好爷爷好起来了！
    转过头又看向刘原手下的伤口，想了想还是出声，「刘叔叔，这位叔叔的伤口能不能用针线给他缝起来？」
    刘原手下一顿，转头看向莫紫菀，「为什么要缝起来？」
    莫紫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缝起来了就好了，就不会再流血了啊！」
    刘原只是转头看了一眼莫紫菀，一眼过后便又转向面前的伤者，继续把手中调制的药往伤口上敷去，手上虽没停，但口头上还是回应了莫紫菀：「他的伤口太大，且很深，必须得用药止血才行。」不但解释了伤口必须用止血药，还继续说下去，「不但要用止血药，一会还得包扎住，免得伤口再磕着碰着，就是水也不能沾上。」
    莫紫菀一脸听懂了的样子，「用了止血药就不会再流血了，然后就可以缝伤口了是不是？」
    「你不是说缝伤口是为了止血么，怎么血止住了还要再缝？」刘原继续问道，止血药又敷了一些在伤口上，渐渐地，流出来的血也少了一些。
    「叔叔刚刚不是说包扎住了就不会再磕着碰着么？把伤口缝起来也不用怕再磕着碰
    着了啊！」
    刘原嘴边微翘，「可是叔叔也不会缝衣服啊！」
    莫紫菀本也就是见着了，想起来就随口说说，至于伤口缝合能不能成就在于他的研究了，装着一脸的遗憾，「那叔叔你学会了缝补后再遇到有人受伤了就给他们把伤口也缝补起来。」
    刘原开怀地点头，「好，叔叔就先去学缝衣服。」后面顺便诱拐了一句，「菀菀你要不要跟叔叔学给人看病？以后要是你爷爷奶奶再不好，你就可以给他们看了。」
    能多学一门手艺肯定是好的，可比起以后当医生，她还是更喜欢深耕在教育，更喜欢当一名老师。
    「可是我还要去读书啊！」
    「没事，书你照样去读，休沐的时候来医馆就行。」
    「休沐的时候我要教我们村里的小孩子读书。」，「菀菀，咱们能不能抽个时间玩玩？」刘原都不再说让她来学医的话了。
    呃！这怎么回答，好像还真没有什么玩的时间！
    等着刘原把伤者的伤口处理好才轮到莫庭雨，刘原又检查了莫庭雨的腿，检查完后又让莫庭雨起来走几步路再瞧瞧，走完路后又是一番询问后才说道：「莫叔这腿总算是好完了，不过暂时还是不宜太过操劳，也不宜做重活。」
    虽然知道他的腿已经好了，没事了，但亲耳听到大夫说好完，心里的高兴不禁又多了几分，宋南枝和莫庭雨忙谢道：「多谢刘大夫。」谢后莫庭雨又接着道：「要不是你，我这腿怕是也好不起来。」
    刘原也是知道莫庭雨来找自己看伤是因为莫紫菀的坚持，笑看向莫紫菀，「莫叔要谢也该谢菀菀，要不是她坚持，莫叔也不会来找我。」
    莫庭雨一脸慈爱的看向莫紫菀，「幸好听了她的话，不然也遇不到刘大夫。」
    三人千恩万谢地从医馆走出来，出来后莫紫菀就说道：「爷爷的腿终于好了。」
    莫庭雨腰一弯就把莫紫菀抱在了怀里，「终于可以抱我的乖孙女了。」
    莫紫菀忙挣扎着下地，「爷爷快放我下了，刘叔叔说了你不能干重活。」
    莫庭雨早就想抱着孙女走走了，「你又不重。」
    宋南枝倒是没催他把莫紫菀放下了，只伸手把莫紫菀抱到自己怀了来，「又不着急这一会，过些日子再抱也不迟。」
    莫庭雨好几个月都没能上过街了，时隔这么久，不但想出来走走逛逛，还特别的想去看看自家午餐肉卖的情况。
    不说莫庭雨想去看，就是莫紫菀也是想去看的，平日里要上课不能去，休沐也都在给村里娃上课，十足的大忙人，今天没给娃们上课也都是因为想跟着来看看爷爷的腿伤是否痊愈，至于上课当然也没耽搁，出了两套试卷，让慕容清远在屋里监督着他们考试。
    走走停停，逛完想要去看的午餐肉摊子，又买了些东西才慢慢的往回走去。
    三人到家时已快晌午，宋南枝放下东西就去灶房里做饭，莫庭雨本想跟着去帮忙，奈何宋南枝不同意，催着他回屋去躺会。而莫紫菀则去到了屋里，看着大家还没走，正跟着慕容清远读书。
    莫紫菀在走之前早已交代好，考试完了若还有时间就教他们读书，看着慕容清远认真的样子，这个小老师教的还很不错。
    由着慕容清远教读书，自己则拿了他们考试的卷子出门回自己的屋里批改。
    人不多，又才学不久，莫紫菀也就花了一刻钟就批改完了所有人的卷子。不过倒是没着急着发给大家，而是等到下半晌再发和评奖。
    每天不是在学就是在教，莫紫菀每天都觉得事还没做完，一天的时间就又完了，时间一晃而逝，转眼间，作坊也修好了。
    作坊修好时，天已经冷
    了下来，天虽冷，但莫韩两家却忙的热火朝天。先是忙着收拾修建好的作坊，再是准备着找人，还要宴请村里人，总之两家人屋里，不管老小都忙得不得脚不沾地。
    找人来说，两家人早已有商量，先就着跟着莫紫菀读书的娃的家里人，能让娃来读书，爹娘肯定都是开明的，这样的人打起交道来也容易，好相处。Z.br>
    这倒是大家从没想到过的好处，不但娃们沾着便宜读书，自己还能多一份工来做，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请人也简单，宋南枝带着俞思莲把村子上下的都人都请了个遍，请大家过来热闹热闹后作坊才好开张。当然少不了的是，宋南枝带着李林松又去到了李家，把李家两老，还有李家兄弟三人都请了过来一起热闹。
    和午餐肉作坊开张不一样，李家的红苕粉作坊开得是悄无声息。
    虽红苕粉作坊开得悄无声息，但是李家开始养猪的事，全村上下不几日就都知道了个遍。
    至于原因为何？当然是李家人找村里人买了喂猪要用的红苕。
    李家父子几人来到莫家后就先去了作坊参观，看着眼前有他们家三个那么大的作坊就激动得很，这么大的作坊要做好多午餐肉出来，亲家说现在每天两百斤的午餐肉都不够卖，现在这么大的作坊，以后每天怕是能做上千斤的午餐肉出来。
    李根顺只想着上千斤的午餐肉已经是多得不得了了，甚至多得他连要赚好多钱都算不出来，可他眼里的多，在韩书贤的计划里却是不多的，一千斤的量是远远不够的。
    在修建作坊的时候，韩书贤就开始计划起如何把午餐肉又快又多地卖出去。
    受莫紫菀的突发奇想影响，加上宋南枝卖午餐肉时的经验，在如何更快更好的把午餐肉卖出去，他还真想出了几个好法子来。
    不但想出了法子，还早早的谈好了一些生意，只等着作坊修剪好了后出货。
    有了卖出去的法子和一些谈好的约定，让韩书贤在计划做多少午餐肉的时候很有底气，所以一开始就定下了先按照每天两千斤的量来做。
    韩书贤有自己的计划，肉摊陈老板也想牢牢抓住莫家的生意。
    自从卖午餐肉后，挣的钱越来越多，后知道莫家要开作坊后，心思又动了起来，专门买了礼品到莫家来找宋南枝，说想长期和莫家合作下去。
    不但想长期给莫家送肉来，并想继续做午餐肉的生意，他都打算好了，以后他负责收猪杀猪给莫家送要用到的猪肉，让家里人专门卖午餐肉，这样两样钱都能挣。
    宋南枝和他长期打交道，知道他人实诚，做事也干净利落，不过事关作坊的事，宋南枝还是没自作主张。
    她牢记着莫紫菀的话，说作坊的事都要和春霖娘说，让她管理作坊。
    宋南枝没有私自答应，把陈二直接带到了俞思莲面前。不过午餐肉的作坊本就需要肉的供应，俞思莲听了宋南枝的话后当即就同意了陈二的想要长期合作下去的想法。
    不过现在的合作和宋南枝之前的合作还是有些区别，让李枝翠拿了韩书贤之前写好的合约书正式签约合作。

 159：热闹的早餐

    陈二喜滋滋的签了合约，再挂着一脸藏都藏不住的笑往回走去。
    虽说卖猪肉也能挣些钱，可小生意，挣的都是辛苦钱。就是不说辛苦，也还要常常担心肉卖不完，从现在起再不用担心肉卖不出，以前每天都盼着能早些把摊子上的肉卖出去，可现在他却盼着每天能多收些猪回来杀，这样才能多挣些钱。
    俞思莲的合约里不但要求了每天要供应的猪肉，还签下了他为作坊杀猪的这一事，除了每日固定的量些，也和他说了最近让他多送些猪肉来。
    午餐肉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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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0：一身贼肉

    吃完饭后，宋南枝顾不得收拾碗筷就和莫庭雨一人背着一背篓的菜就先往作坊而去。
    怕莫庭雨的背得重了，走着累，腿受不了，宋南枝抢着把装有肉的背篓背在了自己背上，哪怕她背着吃力得很，爷不让莫庭雨背，只把装着菜的背篓留着让莫庭雨背。
    “你看看你的背都压成啥样了！”莫庭雨见着宋南枝被背篓压弯的脊背，抱怨道，“刘大夫都说了我这腿都好了，现在我啥活都能做，你自己身子骨都不好，还和我抢个啥。”
    宋南枝：“又不远，几步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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