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 第1章 死而复生 大周京城,西市的一处小院中。 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叶绯色略带期待地打开了院门,看到外头站着的人,她的眼底顿时浮起了一抹欣喜,道:“宋少卿,怎么晚了,还有事吗?” “叶绯色!你涉嫌跟多宗谋杀案有关,现在本官要将你逮捕审讯!”宋昱面色冰冷地看着叶绯色,招了招手,让身后的捕快一拥而上,将叶绯色扣了起来。 叶绯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双眸惊慌的看向了宋昱,惊声道:“宋少卿!我怎么可能会跟谋杀案有关!你是不是弄错了?” “叶仵作,有什么事儿到了大理寺的地牢再好好交待吧!”平日的同僚发出了一道冰冷的声音,毫不客气地将叶绯色押上了囚车,直奔大理寺的地牢。 幽暗的烛火中,叶绯色看见宋昱的脸色阴沉,冷声道:“叶绯色,本官已经搜集多人证词!你对你所犯案件,还不赶紧供认!” “她,她本来就是仵作,各种刀具很是齐全,跟最近连环杀人案的完全对的上!那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都是用精妙的手法将死者的心脏挖出,若是一般人,自然不会有这么娴熟的手法!”说话的是大理寺的其中一个捕快。 “没错!那连环挖心案的尸体每次都是她去查验的!说不定她还特意掩盖了某种线索!我见过叶仵作动刀解剖尸体!那刀法之精妙,与挖心案的杀人犯简直如出一撤!”另一个捕快也当即附和道。 “奴才是她院子里伺候的仆人,她经常三更半夜会偷偷出去,而且还经常在院子里头磨刀,这是在她院子里头搜出来的刀具!还有尸体!没错,她的屋子里头还有一具尸体!”就连她的仆人也都惊恐万分地看着叶绯色! “来人!去将叶绯色屋中的尸体带上来!”宋昱冷着脸一声令下。 很快,大理寺的一队捕快就到叶绯色的屋子将一具尸体带了上来。 “天啊!这尸体的心也被挖去了!跟前面那十几具尸体都是一样的!” “太可怕了!她一个姑娘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居然杀了这么多人的!简直就是恶魔转世啊!” “文文弱弱?哪个文文弱弱的姑娘会在大理寺当仵作的!你可是小看她了!” 听了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宋昱的脸色越发冰冷,目光深沉地落在了叶绯色的脸上,道:“叶绯色!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这桩连环挖心杀人案的主谋!枉本官还对你器重有加!你简直是令本官太失望了!” 叶绯色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宋昱! 这个男人,不仅是她的顶头上司,而且还是她心心念念,一心倾慕的男人。 为了他,她日以继夜钻研仵作和各种各样侦查的知识,只为了可以更好的帮助他查探案情,捉拿凶手,平步青云! 然而,如今,他居然带着大理寺的同僚,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证自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那具尸体,明明就是一个死囚,处死之后她征求了他的同意用以研究人体筋络的! 他居然说那是自己杀的? 一个堂堂的大理寺少卿,竟如此断案? 失望的人该是她才对! “大人,我没有!”叶绯色眼底闪烁着一丝泪光,看向了宋昱。 然而,宋昱面面无表情,冰冷得如同不认识叶绯色一般。 “死到临头,竟然还嘴硬!来人,将她押进大牢,明日公开审讯,画押后当众问斩!”宋昱冷冷的吐出了一句话! 几个狱卒当即上前,猛地将叶绯色拖了下去。 叶绯色挣扎了一下,目光死死地落在宋昱的脸上,咬着牙道:“连环挖心杀人案我已经有些眉目,马上就要查出真凶了!宋大人为何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然而,宋昱已经冷冷地转过身去,就像是没有听见叶绯色的话一般。 叶绯色被关在了大牢中。 当晚,叶绯色身后忽然袭来一个巨大的阴影,不等她转过身来,一根白绫忽然猛地从背后缠过了她的脖子,死死勒住她。 叶绯色拼命挣扎无果,最终软软瘫倒在地上。 “叶绯色畏罪自尽了!叶绯色畏罪自尽了!” 不多时,大牢里头顿时亮起了通明的灯火。 大理寺少卿宋昱神色谦恭地领着一个身穿华贵紫衣的男子大步走进了地牢。 “严大人,罪犯是今天晚上刚刚抓捕的,已有相关的证词几份,人证物证俱在,许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所以畏罪自尽了。”宋笠沉声说道。 走在前头的男子长了一副极好的容貌,剑眉冷厉,双眸深邃,高挺的鼻梁,清晰如同刀削一般的下颌线,抿着薄唇的时候,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矜贵与压迫感。 正是大理寺卿严济帆,也是大周远近闻名的大奸臣。 “严大人若是查验无误,此案就可以张贴告示了解了。”宋笠客气地说道。 严济帆并没有回应宋昱的话,推开牢房的门,他姿态慵懒而散漫地走近了地上的尸体。 他甚至没有戴手套,直接伸手凑近了叶绯色的脖子,查探了一下气息。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本应该断气的叶绯色却瞬间睁开了双眸。 严济帆冷不丁与叶绯色四目相对,吓得连连退后了两步,倒抽了一口凉气道:“诈尸了?” 叶绯色已经在脑子里头将原主的记忆顺了一遍。 眼前这人,是大周大理寺的最高长官,大理寺卿,平日懒散无比,少来大理寺。 许是这桩凶杀案影响过大,让百姓都人心惶惶,听说凶犯畏罪自尽了,所以才不得已来一趟结案的。 叶绯色当即朝着严济帆行礼,沉声道:“大理寺仵作叶绯色,见过严大人。” 是人啊。严济帆的眼底的瞬间仓惶迅速被敛起,冷冷地看向了宋昱,道:“宋少卿,这就是你给本官说的畏罪自尽?结案?” 宋昱如何想到叶绯色竟然死而复生,瞪大瞳孔落在叶绯色的脸上,愣是愣了好一瞬,这才急忙道:“严大人恕罪,这罪犯刚才的确是,是断气了,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狡诈,想借着假死逃脱!请大人下令,将这罪犯立即处死!” 叶绯色冷冷地睨了宋昱一眼,竟然勾唇,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笑来。 原主到底是个什么眼瞎的恋爱脑,怎么就看上了如此草菅人命的虚伪货色! “我无罪,又谈何畏罪自尽?” “人证物证俱在,你屋中刀具和尸体都被搜查出来!叶绯色,你还要狡辩!”宋昱被叶绯色眼底的轻蔑刺痛,恼羞成怒地指着她道。 以往,叶绯色看着他的目光除了爱慕就是柔顺,何时出现过这样冰冷的神色? “严大人,宋少卿这是面临朝廷压力,无法破案,所以想要屈打成招!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并不是下属!还请严大人给下属一个机会,自证清白!”叶绯色当即跪在了严济帆的跟前,沉声道。 见叶绯色此举,宋玉的眼底反而不着痕迹地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来。 叶绯色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她居然求严济帆那个大奸臣! 这奸臣的大理寺卿,不过是个挂名职位而已,何时操心过大理寺的事情? 他会给叶绯色作主?简直是痴心妄想。 果不其然,严济帆看都没有看叶绯色一眼,反而极为困倦地打了哈欠,毫不在意道:“宋少卿,你看着办吧。本官困得很,回去睡觉了,什么时候能够结案,再告知本官一声便是了。” 说着,严济帆提脚就要离开牢房。 叶绯色眼底当即闪过了一抹慌乱! 这奸臣!果真如传言中那般冷血无情,视人命为草芥! 她都已经跪在他跟前伸冤了,他竟然置之不理,继续将她交给宋昱那个昏庸的昏官! 这是要眼睁睁看她被冤死! 说时迟那时快,叶绯色忽然拔下了头上的发簪,猛地上前,一把扎中了严济帆的某个穴道。 “都别动!”叶绯色拔出了血淋淋的簪子,然后抄起发簪,再次扎在了严济帆的另一处穴位中。 “大胆!叶绯色!你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劫持朝廷命官!你是不是想要被挫骨扬灰!”宋昱等人都料不到叶绯色竟然还有次举动,惊愕地瞪大双眸。 反倒是被扎了两针的严济帆,嘴角涌出了一丝血迹来。 他本就长得妖艳俊美,嘴角的一抹血更给他增添了几分邪肆的感觉。 他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饶有兴致地看向了叶绯色,沉声道:“你对本官做了什么?” 旁边的宋昱顿时十分警戒地说道:“叶绯色!你果然是穷凶极恶之徒!来人!快来人!救下严大人!” 叶绯色的面上没有丝毫波动,反而冷冷地敛起了目光,落在跟前严济帆那张祸国倾城般俊美的脸上。 “严大人,别怕,不过是给你扎了两针而已,只要你允我自证清白,不过也就是吐一口血,没事的。”叶绯色冷冷地说道。 第2章 自证清白 宋昱当即厉言疾色地指着叶绯色骂道:“叶绯色!你竟敢威胁朝廷命官!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叶绯色实在是忍不了,冷冷地看向了宋昱,道:“当主子的还没有开口,你这个当狗的在狗叫什么?” 宋昱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死死盯着叶绯色的脸,咬牙切齿道:“叶绯色,你骂谁是狗!我乃堂堂正正的大理寺少卿!你竟敢辱骂朝廷命官!” “谁在狗叫骂的就是谁,你何必这么心急就对号入座,狗男人。还堂堂正正,你这大理少卿是怎么来的,你心里头清清楚楚!” 宋昱刚上任的时候不过是八品小官,若非偶然救了原主,得原主相助,怎么可能短短五年就官升几品! 这话一出,严济帆的眼底倒是浮起了一抹饶有兴致的意味来了。 他目光落在了叶绯色的脸上,缓缓道:“若是本官不应呢?” 叶绯色面不改色道:“不应,倒也没有什么的,我这两针扎得有些巧妙,若无我结开,大人大抵会每日咳血,说不定哪一日就英年早逝了。” 这话一出,严济帆也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怎么的,竟然当即就猛地咳嗽了起来。 咳得有些不比寻常,他拿手帕轻轻擦拭,上头果然就沾染了大团的血迹,鲜红刺目。 严济帆的眼底微微眯了起来,调侃道:“若是外头那些人知道你要杀了本官这个狗官,不消你自证清白,大把的人劫狱都要将你这个大英雄救出去。” 叶绯色仍然是那副淡静从容的样子,道:“严大人说笑了,朝堂的事情我不懂,只是眼下,宋昱冤枉我为连环杀人案的凶犯,而且还擅用私刑,想要杀人灭口,我出身仵作,替他验尸多年,查清多少冤案真相,如今他竟然拿着我的谋生饭碗来作为证据冤枉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这话一出,宋昱的眼底瞬间闪过了一抹阴翳,指着叶绯色道:“叶绯色!逮捕你是人证物证俱在,更何况,你是自己畏罪自尽的,想要诈死脱身!我何时擅用私刑,想要杀你灭口!你少在寺卿大人跟前污蔑我!” 叶绯色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道:“是畏罪自尽,还是你派人谋杀,我自由证据。” 严济帆见状,又咳咳地咳嗽了好几声。 他又掏出了一张新的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唇瓣擦拭血迹。 果不其然,本来洁白如新的帕子上,又是一团鲜明刺目的痕迹。 严济帆微微眯起双眸,眼底冷光迸射,带着凛冽的杀意。 然而,那冰寒刺骨的目光落在叶绯色的脸上后,他忽然沉声道:“既然此案有冤,本寺卿特地准许你彻查此案,可调动大理寺上下一切人手!” 说着,他竟然将自己的腰牌抛给了叶绯色。 叶绯色伸手敏捷,一把接过了。 宋昱顿时大惊失色,眼底更是有一抹慌乱一闪而过,大喊道:“大人!不可!此女居心叵测——” “宋少卿,你在质疑本寺卿的决定?你要教我做事吗?”严济帆冷冷地睨了宋昱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宋昱当即低垂下眉目,不敢再与他直视,连声道:“下官不敢。” “多谢严大人成全,我必不负所托,尽快结案。”叶绯色冷冷地看着宋昱,“劳烦宋少卿随我重新验尸。” 叶绯色的眼底仍然浮着些许嘲讽之意,看的宋昱一阵恼火。 他正要发难,此时,严济帆却忽然缓缓开口道:“说起来,本官这个大理寺卿还没有看过验尸呢,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早就听闻宋少卿有个得力助手,如今正好可以开开眼界,看看叶仵作是如何验尸的。” 严济帆还要跟着,宋昱不敢造次,只能憋着一股气,带着他们来到了停尸房。 叶绯色刚才已经在脑子中将原主记忆中关于此案的大体情况都梳理了一遍。 作为二十一世纪顶级法医兼修中医的她,自然是要将此案查得水落石出的。 不仅是为了自证自己的清白,还因为这幕后之人实在太令人发指了。 这一次连环杀人案共有十三起,全部都是年轻女子,死者统统被残忍挖走了心脏。 叶绯色重新将这十三具尸体都检验了一遍,对比原主所作的尸格,重新补充了一些。 “死者心脏被挖,但是切口平整,身体所受到的损伤较小,可见凶手对解剖之事和心脏的位置十分熟悉,行凶的手法十分熟稔,几乎是一击即中。”叶绯色分析道。 严济帆又打了个哈欠,不以为然道:“杀了是三个人,这手法就是练习也练出来了。有什么稀奇的?难道叶仵作没有听说过惟手熟而的卖油翁?” 然而,叶绯色却摇了摇头,道:“惟手熟而,严大人说的不错,凶手是个熟手,从第一具发现的尸体就可以看出,凶手已经深谙人体构造,能够准确无误地解剖出心脏,而且对周边的皮肉没有过多损伤,甚至就连刀口都平整无比,完全当得上快准狠三个字。” “如此细腻又精准的刀法,我猜测凶手应该是个女子。” 旁边的宋昱冷哼了一声,道:“整个京城,能有如此细腻精准的刀法,又熟悉人体构造,除了叶仵作,不作他想。” 叶绯色冷冷地睨了宋昱一眼,停顿了好一会。 良久之后,她才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从前我以为你只是蠢,如今看来,你不止蠢,你还坐井观天,可悲的很。” “你!”宋昱的眼底当即浮起了一抹怒色。 “还有一具尸体,说是在你院子中发生的,如何不验?”严济帆忽然好奇地睨了一眼叶绯色,开口问道。 叶绯色冷笑,道:“那具尸体本是死囚,我要来研究人体的,不过是宋少卿为了将这个案子的嫁祸与我,命人挖去心脏栽赃于我的,不管是剖法,还是所用刀具,跟前面十三具尸体都没有相同之处,而且,难道严大人没有发现吗?前面十三具尸体都是女子,这个死囚却是个别男人。” 这话一出,严济帆的目光当即冷冷落在了宋昱的脸上。 宋昱急忙反驳道:“大人勿要听信他一派胡言!本官不曾做错这样的事情!这具死囚的确是叶绯色从大理寺的死牢要出去的,兴许吧她要走这个死囚就是为了研究心脏的位置,然后出来行凶杀人!” 叶绯色顿时冷笑了一声,道:“所以说你不学无术,你还不相信。这具死囚虽然死亡的时间比这些挖心女尸要走,但是死囚的尸体上的心脏却是新挖的,从刀口完全可以看出被剜走心脏的时间和手法,明明就是昨日所为,你这研究一事!根本就是瞎扯淡!” “从这死囚身上的伤口所看,刀口凌乱,周边碎肉嶙峋,是被大刀之类所伤,而且下手之人并不清楚心脏的具体位置,所以为了准确无误,特地剜走了一大片的皮肉,刀钝,所有反复好几次,造成周围的皮肉磨损,看样子,下手之人还是个左撇子!” 这话一出,严济帆冷冷地睨了一眼宋昱。 宋昱急忙垂下眉目,道:“下官逮捕叶绯色,是因为她院子中的下人前来报案的!” “来人,将叶绯色院中的下人带来问话!”宋昱当即叫来了捕快。 几个捕快急速赶到了叶绯色的院子。 不久后,两个捕快带着叶绯色院子的那个扫地老伯过来了,然而,不是活人,却是一具尸体。 “回禀少卿大人,这报案的钟叔服毒自尽了,我们在他的屋子墙角搜出了这把大刀。” 叶绯色上前察看了钟叔的尸体。 的确是毒发身亡了。 而且看那把大刀跟死囚身上的伤口和齿痕也是吻合的。 的确是钟叔挖走了死囚的心脏,然后又来官府报官诬陷自己,现在事情不成,所以服毒自尽了。 一切都很是合情合理。 然而,越是合情合理的案件,里头就有越多的迷雾。 钟叔是原主在三个月买回来的,而三个月前,正是挖心女尸案连环杀人案刚刚浮出水面的日子。 所以钟叔是有人人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棋子,就为了在关键时刻让自己出来顶嘴? 这看似是两宗案件,其实是一宗案件! 想要找到钟叔谋害自己的动机,还得从连环杀人案入手。 “钟叔诬陷我,他为何要诬陷我?这恰恰证实了我刚才的猜测,这宗凶杀案背后的凶手,是个女子!”叶绯色当即断定道。 “正因为幕后凶手是女子,在这关头,才会让钟叔来诬陷我!背后之人想要让我当替死鬼,却不想聪明反比聪明误,让我更加笃定了她的性别。”叶绯色冷笑道,当即在卷宗上添加了自己的猜测。 “我要这些女子生前所有的资料,生前轨迹,在何处被杀,家住何处,年纪几何,越详细越好。”叶绯色看向了宋昱。 宋昱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叶绯色不过是个仵作,她竟然敢指使自己为她办事? 这是什么道理! 宋昱正要拒绝,严济帆再次打了个哈欠,道:“宋大人,按照她说的办,这个案子,本官全权委托给她彻查,大理寺上下,包括宋少卿,都听她的指令。” 这话一出,宋昱的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得相当难看起来。 这严济帆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开始本来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这会儿怎么的如此偏帮叶绯色了? 说到底,还是贪生怕死之辈!奸臣嘛,的确也是这样的。 宋昱心里头暗自腹诽了一句,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低头道:“下官遵命!” 叶绯色本来要回自己的院子的,然而严济帆走了两步之后,却忽然回过头,对着叶绯色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意来,缓缓道:“叶仵作,本官惜命,不如今天晚上就请叶仵作随本官回府休憩吧,否则我这个毒要是发作起来,本官心里头不安。” 第3章 与奸臣共眠 叶绯色愣了一下。 不过,严济帆如今是她唯一翻身的依仗了,原主就是在大理寺的牢房出事,大理寺里头有内奸。 跟着严济帆,好歹还有命。 这奸臣怕死,目前不会把自己如何的。 叶绯色敛起了眼底复杂的神色,跟上了严济帆。 然而,宋昱却顿时挑起眉,冷冷地看着叶绯色沉声道:“叶绯色!你是个姑娘家!如此跟着严大人进府,像什么话!” 呵哟。 原主倾慕他多年,他装聋作哑,如今见她要跟严济帆进府,那该死的占有欲就开始作怪了? 叶绯色冷冷地回望宋昱一眼,冷声道:“关你何事。” 说着,她跟上了严济帆,客气道:“请严大人带路。” 严济帆深邃幽暗的目光落在叶绯色的脸上,打量了片刻,甚至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喉结,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背过手,直接出了大理寺,上了严府奢华无比的马车。 叶绯色跟着上了车,距离严济帆不远处坐着,也没有开口。 严济帆在车上一直闭目养神,听叶绯色一直没有说话,最终忍不住睁开了双眸。 然而,睁开眼后,却发现叶绯色竟然将头靠在车窗边睡着了! 没错!睡着了! 这叶绯色不愧是当仵作出身的,胆子大得很。 哪怕是朝廷大员见了他严济帆都得退避三舍,胆小者更是宁愿绕路而走也不跟他同行,她竟然如此毫无戒备在自己跟前睡着了! 倒是有趣。 叶绯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榻上。 刚睁开眼,就冷不丁对上了一张妖孽俊美的容颜。 是严济帆。 而且,他竟然还在宽衣解带。 叶绯色刚睁开眼的时候,严济帆已经脱得只剩下睡袍了。 穿着白色睡袍的严济帆,将原本妖异邪肆的面容沉得越发的绮丽。 见叶绯色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还直勾勾盯着自己看,严济帆勾起唇角,忽然上前,勾住了叶绯色清瘦的下颌,故意逗弄她道:“怎么?莫非是对宋少卿失望至极了,转而要爬上本寺卿的床了?因爱生恨,以此报复宋昱?” 叶绯色面无表情道:“大人,我刚刚验了十几具尸体,还没有洗澡,也没有洗脸。” 这话一出,严济帆果然就像是被雷电击中一般,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还掏出帕子猛地擦拭了好几下,这才将帕子扔到了垃圾箩中。 他冷哼了一声,道:“真无趣。” 说着,到另一侧的一张大软榻上躺下了。 叶绯色哑然失笑,重新躺回到床上。 一夜好眠。 次日,叶绯色起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下人端来早饭。 叶绯色都诧异了。 不是说严济帆是个无恶不作,十恶不赦的大奸臣吗? 她威胁了他,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严大人呢?”叶绯色忽然开口道。 下人十分客气,道:“回叶姑娘的话,严大人去上朝了,外头有两个丫鬟,是严大人留下来的,说是让她们跟着你。” 还给她留了人?知道的,是她威胁了严济帆的性命,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救了严济帆的命呢! 叶绯色吃过了早饭,走出院子,便见两个穿着大理寺捕快服装的年轻女子异口同声道:“见过叶仵作。” “我叫请缨。” “我叫簪红。” 叶绯色这才知道这两个丫鬟不是一般的丫鬟,都是有些身手的。 严济帆这是真怕自己被害死了,然后给她垫底啊,还派了专人保护她。 叶绯色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人送到自己的手上,那自然是不用白不用的。 她当即带着请缨和簪红回到了大理寺。 当然坐的还是严府的马车。 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宋昱。 宋昱的目光停顿在严府的马车上好一瞬,随机转移到了叶绯色的脸上,眼底当即浮起了一抹鄙夷和轻蔑来。 “你果真与那严济帆同流合污了?”宋昱眼底隐隐跃起了一丝怒意,冷冷地看向了叶绯色。 叶绯色冷笑道:“哎哟,昨晚不是一口一个大人叫得那么恭顺,这会儿敢直呼其名了,就许宋少卿奴颜媚骨,不许我攀附高枝啊?” 这话一出,宋昱被噎得脸色涨红,都涨成了猪肝色。 叶绯色懒得跟他废话,直接道:“我昨晚上要的资料,不知道宋少卿准备好了吗?奴颜媚骨不要紧,大丈夫最要紧是能屈能伸,但若是当个酒囊饭袋,那就糟糕了。” 这话一出,宋昱气得差点原地吐血。 这叶绯色以往对他温柔无比,温声软语的,这才一个晚上,竟然就变得如此尖酸刻薄了? 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骂谁是酒囊饭袋!这是你要的资料!”宋昱眼尾染了些许的戾气,将一大叠的卷宗扔给了叶绯色。 叶绯色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再抬一下,更是视宋昱如无物,直接找了个位置打开卷宗就开始研究。 她一边看着卷宗,一边开始圈圈划划,最终锁定了一个共同点。 “十三个死者,都是女子,年纪各有差异,住的地方也是天南地北,唯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患有头疾,而且都是在上善堂看过病。” “依照我看,这个上善堂定然有问题!走,跟我去上善堂!”叶绯色当即说道。 然而,这话一出,旁边的捕快却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整个京城,只有上善堂的堂主能够治疗心疾,有心疾,自然是要去上善堂治疗啊。” “就是!上善堂可是京城最大的药堂,而且堂主乔大夫医术高超,独创了针灸治疗,可以缓解心疾,别说京城的人,就是外地的人也有不少慕名而来的,都是为了找乔大夫治疗心疾的。” 这话一出,叶绯色忽然想到了昨日自己验尸的结果。 除了猜测凶手是个女子之外,她还发现所有的死者生前都没有过度的挣扎,面容平和。 而且,衣裳上还沾染了一些用于制作迷香的药材。 这说明什么? 说明凶手极有可能是死者认识甚至是熟悉的人。 所以凶手才能够靠近死者,然后给死者用了迷香,再实施挖走心脏。 而上善堂作为药铺,有迷香,熟悉心脏位置,甚至能够知晓病人的行踪,这都对的上了! 叶绯色看向了那个捕快,道:“你说的那个乔大夫,是男的还是女的?” “乔大夫是个男的啊!哪有女的当大夫的啊!”捕快当即说道。 男的? 那这么说来,跟自己猜测的略有不同。 根据昨天晚上验尸的结果和谋杀自己的举动来看,凶手极有可能是个女子啊。 叶绯色当即觉得有些狐疑了。 不过,她仍然看向了请缨和簪红,道:“走,去一趟上善堂。” 请缨和簪红当即跟上了叶绯色,三人直奔上善堂。 来到上善堂外面,叶绯色有些感概,不愧是京城最大的药堂,这药堂不仅气派,而且地方巨大,来此看病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叶绯色走了进去,顿时就被堂内的摆设吸引住了。 里头十分的干净。 不仅是干净,而且还十分的整齐。 不管是药堂的药柜,还是摆设的花瓶,茶杯,药秤等等,都十分的整齐,一看起来就十分的赏心悦目。 叶绯色走到了柜台前。 柜台前的伙计当即十分客气道:“这位姑娘,可是要看看病的?” “我来找乔大夫。”叶绯色沉声道。 伙计当即道:“我们堂主忙的很,姑娘若想让堂主看诊,需要事先登记好,预约好时间,到了时间再来就可以了。要不小的现在就给你登记?” 叶绯色见他掏出了一个大大的本子,略了一眼,上头果然登记了不少病患的信息。 她看向了伙计,道:“将你们药堂所有登记的本子都拿过来,我要逐一查看。” 伙计的愣了一下,道:“这是我们药堂的商业机密,如何能给你看?” 叶绯色掏出了令牌,冷声道:“官府查案,立即拿来!” 那伙计的顿时瑟缩了一下,这才将手里头的本子推了出去。 叶绯色细细翻阅了这三个月的记录,却没有发现跟死者有关的预约记录。 她面色冰冷地看着伙计,道:“你们这个预约全吗?有没有疏漏的?” 伙计的连忙将头摇成了拨浪鼓,道:“全的!要预约的病患都在这里!” “你撒谎!”叶绯色猛地一拍桌子,道,“你敢说所有找乔大夫治病的病患都在此处?” 伙计的脸色青白,急忙磕磕碰碰道:“都在了,除非,除非是老客户,那种不用预约,到时间会直接来治病的,这心疾是需要长期针灸的,所以我们药堂也有不少老客户。” 这话音刚落,里头就传来了一道温文尔雅的嗓音:“小王,这么回事?怎么吵吵闹闹的,让病人如何安心就诊?” 伙计的急忙迎了上去,道:“乔大夫,是官府来查案。” 叶绯色抬起眼,目光落在眼前的乔大夫身上。 这乔大夫身高七尺有余,身材略微清瘦,身穿青色长衫,玉冠簪发,面容清秀。 的确是个男人无疑。 “官府查案?不知道上善堂何事得罪了官府?”乔大夫上前一步,对着叶绯色行礼,客气地问道。 “得罪谈不上,例行公事而已,最近被挖心的连环杀人案,所有死者都曾在上善堂看过心疾,不知道上善堂可有她们的记录?”叶绯色问道。 乔大夫当即道:“这事儿我也听说了,都是我的老客户,有些已经治疗了两三年的,实在是不幸啊,姑娘随我来吧。” 乔大夫说着,将叶绯色引进了内堂。 中堂中有不少正在针灸的病人,纷纷目光怪异地看着叶绯色。 叶绯色穿过了中堂,这才走近了内堂。 到了内堂,叶绯色当即打量起来。 里头同样放着药柜和不少的针灸用品。 而且也是干净整洁。 十分的干净整洁。 不管是柜子还是桌椅,几乎是一尘不染,窗明几净,所有的用具都拜访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这个乔大夫,倒是有些洁癖啊。 不过学医的人多数都有洁癖。 这倒是不奇怪。 “这就是我的老客户档案。”乔大夫从柜子中翻出了档案,递给了叶绯色。 第4章 并蒂莲花 叶绯色翻开了档案,果然找到了十三个死者的信息。 “乔大夫医术高超,我最近常常感到恶心反胃,毫无食欲,不知道乔大夫能够顺手给我看一下。”叶绯色忽然坐了下来,看向了乔大夫。 乔大夫仍然是温文尔雅的样子,道:“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官爷客气了。” 说着,他搭上了叶绯色的脉象。 良久之后,乔大夫这才缓声道:“只是有些风寒入胃,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消吃一副药就可以了。” 说着,乔大夫松开了叶绯色的手,转身去抓药了。 就在他经过叶绯色身侧的时候,叶绯色忽然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手腕上,有一处极为细腻的纹绣,是淡青色的,若不自信看,几乎看不到。 这上头绣着的,是一朵并蒂莲。 很快,乔大夫就将药抓好了。 “有劳乔大夫了。”叶绯色接过药包,付了钱,领着请缨和簪红离开了上善堂。 三人回到了大理寺,请缨见叶绯色紧皱眉头,不由得开口问道:“叶仵作,这一次去上善堂,毫无收获啊。” 宋昱正好过来,听见请缨的话,他的眉头不由得微微舒展了一下。 这个时候,叶绯色却忽然抓住了宋昱的手腕,道:“宋大人。” 见叶绯色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腕,宋昱就像是十分反感一般,狠狠地甩开了她。 “叶仵作有事直说就是了!不要对本官动手动脚!本官可不是轻浮之人!” “知道,知道,是我唐突了,只是我刚才去了一趟上善堂,那宋大夫的医术果然是十分高超,我记得宋大人的手腕好像被开水烫过,还留着一块疤痕,所以好心好意想要跟宋大人说一声,不妨去上善堂看看,说不定能够恢复如初。” 宋昱冷哼了一声,道:“只是小事,何须特意跑一趟药堂,我是男子,又不是姑娘家!” 说着,他拂袖离去。 叶绯色看他的反应,却不由得勾起了唇角。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出纸笔,勾勒出一朵并蒂莲的图案来。 请缨和簪红看叶绯色居然还有心情画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失望。 “叶仵作,大人对你委以重任,你不抓紧查案,怎么还有心思画起画来了?而且画的还丑。” 请缨忍不住嘀咕道。 听了请缨的话,叶绯色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看向了她,道:“听你这么说,你会画画?” 簪红当即道:“那是自然,请缨家中可是世世代代都是画师,就连严大人都夸赞过她的画技呢。” “那你帮我修改一下,将这个莲花画的更为精妙一些,没有这么大,是很小很小的,大概是这么大,而且这些花瓣,就好像是线条一般,你可以想象成就像是用针刺出来的一般——”叶绯色描述道。 请缨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她们是奉了大人的命令来帮助她查案的,不知道叶绯色的葫芦里头卖什么药,却还是坐了下来,按照叶绯色的描述画了出来。 修改了好几次之后,叶绯色总算是满意了,道:“想不到严大人竟然如此好心,给我派了两个得力干将啊。就是这样的,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见叶绯色露出了如此欣喜的神色,请缨忍不住问道:“叶仵作画这个并蒂莲作甚?” “这个并蒂莲,在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说法的?比如,会不会有人将它纹绣在手腕上?”叶绯色问道。 簪红忽然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叶绯色有些纳闷地看着簪红。 簪红道:“怪不得你刚才让宋大人去上善堂治疗手腕的烫伤呢,原来你是打了这个主意啊。” 叶绯色不明所以,道:“我打了什么主意?” 请缨冷哼了一声,道:“咱们大周的女子喜欢与情郎一同将并蒂莲印在手腕上,并不是纹绣,只是将并蒂莲画出来,然后用一种特殊的草药浸泡,就可以印在皮肤上几天不褪色,素来,与自己喜欢的男子是男左女右,印上同一朵并蒂莲,寓意着两人心意相通,但是纹在手腕上的倒是少见。” 这话一出,叶绯色的脑子顿时电石火光一般想到了刚才那乔大夫手上的图案! 男左女右! 那乔大夫若是个男子,又怎么会将并蒂莲纹绣在右手腕呢? 而且,宋昱被烫伤的恰好是左手的手腕! 她刚才故意抓住宋昱的手腕,就是为了再仔细看一眼。 若是没有猜错,宋昱这个手腕上的伤,很有可能是自己弄上去的。 他为何要故意将自己的手腕烫出那么一个疤痕来,唯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为了遮掩什么? 极有可能,就是为了遮掩住手腕上纹绣上去而无法洗脱的并蒂莲! 这么一想的话,那这件事情所有的疑点都解释得通了! 首先,上善堂有记载病人的资料,乔大夫完全可以清楚病人的行踪。 其次,病人对乔大夫熟悉,所以乔大夫接近她们并且使用迷香的时候,病人没有挣扎。 再三,乔大夫医术高超,对于心脏的位置定然十分熟悉。 最后,她刚才去了上善堂,发现那个乔大夫有严重的强迫症,每种东西每样东西都必须对应得整整齐齐。 而死者的伤口也呈现了这个特点。 每个伤口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这绝对是强迫症才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桩桩件件,都能对的上! 本来唯一的疑点就是乔大夫为何是个男人,他乔装得很好,然而,她手腕上的并蒂莲却出卖了她的身份。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叶绯色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 请缨和簪红有些怔愣地看着她,道:“叶仵作,你真的查出凶手了?” “叶仵作果真是个人才啊,这才短短一天,居然就锁定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实在令寺卿佩服啊。”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一道慵懒而闲散的声音。 是严济帆。 “见过严大人。”叶绯色上前,与请缨和簪红一同给严济帆行礼。 严济帆看向了叶绯色,道:“刚才听叶仵作说已经锁定真凶了?” 叶绯色点了点头,道:“没错,我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还请大人拔兵点将,随我去上善堂缉拿真凶。” 这话一出,严济帆的眼底却闪过了一抹幽暗,如同一团晕不开的墨色般,缓声道:“你说什么?凶手是上善堂的人?” “没错,就是上善堂的人。”叶绯色肯定道。 “你可知道上善堂是谁的产业?那可是当朝相国范吕范大人的产业,你敢查上善堂?好大的胆子。”严济帆冷笑了一声。 叶绯色目光清冷地看向了严济帆,沉声道:“我不管是谁的产业,为了证明我的清白,这个凶手,我定然要抓捕归案的,若是严大人不敢前往,那严大人就回避吧。” “你在教本官做事?”严济帆的眼底瞬间又染上了一丝狠厉之色,目光冰冷地看向叶绯色。 叶绯色沉声道:“不敢。” 严济帆眉目清冷,道:“腰牌在你手上,调集大理寺的所有捕快,抓捕真凶。” “谢严大人。”叶绯色眼底闪过了一抹喜色,抬起眼看向了严济帆。 然而,严济帆的眼底却深沉冷然地落在了外面的天空,并没有看叶绯色。 雷声阵阵,似乎要山雨欲来。 这件案子事关重大,整个大理寺的捕快几乎是倾巢而出,将上善堂团团围了起来。 刚到上善堂门口的时候,天空忽然就响起了一道炸雷,倾盆大雨瞬间落下。 宋昱走在最后,所以被淋了个正着。 他神色匆忙,双眸蕴藏着巨大的怒气,拦在了叶绯色的跟前,大骂道:“叶绯色,你是不是疯了!你来上善堂抓凶手?” 叶绯色冷冷第看着他,不紧不慢道:“凶手就在上善堂,我自然是要来上善堂抓凶手的,怎么,宋大人如此气急败坏,难不成因为你认识凶手?” 这话一出,宋昱的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了一抹杀意。 不过雨水很大,几乎是浇透了宋昱。 宋昱抬起手去擦雨水,所以叶绯色并没有看到他脸上的神色。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来上善堂抓人,你可有证据!上善堂在京都名望极高,你若是没有证据就擅自抓人,那是给大理寺惹麻烦!”宋昱冷声说道。 叶绯色的眼底更冷了。 她刚开始本来以为宋昱抓捕自己只是被蒙蔽。 现在看来,宋昱抓捕自己,恐怕是有预谋的!就是为了保护真凶! 她冷笑道:“宋大人,你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让我对你真的越来越怀疑了,你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地阻拦我缉拿真凶,查清真相?你对得起你头上这顶乌纱吗?” 说罢,叶绯色又压低了声音,凑近了宋昱的耳边,冷冷地说道:“你说严济帆是奸臣,如今看来,你实在是连个奸臣都不如!” 起码人家严济帆还宁愿冒着得罪相国的风险让她来缉拿真凶! 这高下简直是立现啊! 这话一出,宋昱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青一阵白的,异常的难看起来。 叶绯色可没有心情搭理他是什么脸色,狠狠地推了他一把,当即走近了上善堂。 上善堂里头还有不少的病人,当即乱成了一团。 乔大夫走出来,目光仿佛夹带着些许冰渣,看向了叶绯色,道:“这位官爷,上次你不是调查过我们上善堂了吗?怎么的这次又要劳师动众的,将我的病人万一吓坏了,你负责吗?” 这人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到了这个关头,居然还是一副淡静从容有恃无恐的样子。 第5章 抓捕真凶 叶绯色冷声道:“给我将这个连环杀人狂魔拿下!” 几个捕快当即上前,一把将乔大夫扣了起来。 宋昱当即面色愤怒地看向了叶绯色,道:“叶绯色,昨天晚上你不是推断了凶手是个女子吗?这乔大夫分明是个男的!你说他是凶手?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旁边一副抱着看好戏般神色的严济帆也略有疑惑地看向了叶绯色。 昨天晚上叶绯色的确是说得信誓旦旦的,说凶手定然是个女子,这会儿为何将乔大夫扣起来了? “谁告诉你,他是个男的?”叶绯色上前了一步,看向了乔大夫,凝神良久后,这才轻轻撕开了他的喉结,还有脸皮。 经过叶绯色动手之后,一个文弱俊秀的书生,当即在众人到跟前变成了一个清丽婉约的女子。 众人瞬间瞪大了双眸,露出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神色来。 就连严济帆的眼底都闪过了一抹错愕来。 他竟然没有看出来,这乔大夫竟然是女扮男装的! 这装得也太像了! 别说严济帆,就连周围的病人也纷纷称奇:“乔大夫居然是个女子!” “天啊,简直不可思议,我来上善堂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每次都是乔大夫坐诊的,我这眼睛是瞎了不成,居然愣是没有看出乔大夫是个女的!” “就是啊,我同为女子,我都没有看出乔大夫竟然是个女子!” “这哪里是乔装啊,这简直就是,简直就是脱胎换骨啊!” “难道乔大夫真的是挖心狂魔?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天啊,我们居然还来找她看病!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周围的病人纷纷后怕起来,感叹不已。 乔莞尔目光落在了叶绯色的脸上,沉声道:“就算我是女儿身,那又如何?我装扮成男人,只是为了行医的时候更加方便,难道还违了国法不成?你就一口咬定我是杀人犯了?简直是好笑!” 宋昱也看向了严济帆,沉声道:“严大人,哪怕乔大夫是女儿身,的确没有证据可以证明乔大夫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啊,此举是不是有些冒失了,这上善堂可是——” 宋昱欲言又止。 严济帆的眼底浮起了一抹戾气。 他沉声道:“宋少卿何必着急,叶仵作既然敢形式动作来缉拿凶手,自然是有她的把握的,不如我们听听叶仵作怎么说?” 严济帆本以为叶绯色会有一番长篇大论,然而,叶绯色却摇了摇头,道:“证据嘛,倒是还没有,不过我相信证据就在药堂之中,至于乔大夫,那就劳烦你暂且随我们走一趟,去大理寺地牢做做客了。” 叶绯色说罢,走进了乔莞尔的药汤,认认真真地搜查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大理寺的大牢中。 乔莞尔神色清冷,并无惊慌。 而叶绯色双手环抱,居高临下,同样是成竹在胸。 “这是从死者衣裳身上迷香碎屑,恰好这种迷香,在乔大夫的药堂中也找到了,而且,数量还不少。”叶绯色将从药堂中搜出来的迷香放到了桌面上,沉声道,“经过验尸,我发现所有的死者面部都极为平静从容,没有丝毫挣扎过的痕迹,所以我推断,凶手与死者是认识的,而且死者对凶手比较信任,所以凶手接近死者的时候,死者没有任何的惊惧。” “凶手接近死者之后,给死者用了大量的迷香,所以死者死的时候甚至是毫无知觉的,这也是为什么每个死者的心脏被挖后,伤口和切口都能做到平整光滑,堪称艺术品一般完美的原因。” “上善堂有资料记载每个病人的行程和预约时间,家住何处,而且每个死者都是上善堂的熟客,跟你接触的次数最少有三次以上,你熟悉死者的家庭背景,出行方式,甚至身边是否携带随从。” “你作为大夫,善于研究迷药,而且取材方便,又对死者的行踪了如指掌,具有作案的时间和条件,还有作案的手段。” “从死者的伤口看,每个死者的心脏都是被专业的刀具挖出,而且凶手对于人体的构造十分熟悉。乔大夫,你还有何话要说的?” 听完叶绯色的分析,乔莞尔的脸上仍然镇定入场,甚至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她看向了叶绯色,缓缓开口道:“精彩,实在是精彩,叶仵作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不过可惜,你推断错了。” 她看着桌子上的迷香,道:“这种迷香,有麻醉的功效,我们药堂不仅在包扎伤口的时候用,而且还对外出售,所以不止上善堂有这样的迷香,光凭着这个迷香就要定我的罪,叶仵作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再说了,我们上善堂不止我一个大夫,上到掌柜下到伙计,有几十个人,这病人的资料和档案又不是什么秘密,叶仵作为何就一口咬定我是杀人凶手呢?” 叶绯色看向了乔莞尔,道:“因为我断定凶手是个女子,而上善堂上下,唯独只有你一个女大夫。” “叶绯色,你又如何断定凶手就是女子?你这些推理,本就证据不足,若是按照你说的,但凡购买过这种迷香的人都有嫌隙!上善堂的其他伙计,甚至这些伙计的家属,朋友,也同样有嫌疑!你这算什么推理!!”宋昱紧紧皱着眉头,冷声说道。 叶绯色还要开口,这个时候,一个捕快却神色匆忙地走了进来,沉声禀报道:“报告严大人,宋大人,城郊外又发现一个刚刚遇刺的挖心尸体!” 这话一出,叶绯色的眼底瞬间闪过了一抹错愕。 严济帆的眼底叶深邃了几分,如同一团化不开的浓墨,静静地凝望着叶绯色。 宋昱当即道:“从我们开始包围上善堂,距离如今已经两个时辰,乔大夫一直在我们的视线中,那么郊外的挖心女尸体又是怎么回事?凶手仍然逍遥法外!叶绯色,你的推断是错的!” 叶绯色冷冷地看向了乔莞尔一眼。 乔莞尔仍然是那副温婉柔弱的样子,只是眼底闪过了一抹冷艳的不屑。 “走,去郊区看看。”既然出现了新尸体,那也是研究线索的关键。 说着,叶绯色当即转身就随着那个捕快去郊外。 宋昱当即冷声道:“站住!你们就这样将乔大夫抓来,又置之不理,若是相国大人追责下来,我可承担不起!” 叶绯色回过头看了宋昱一眼,眼底也有些讽刺,道:“既然证据不足,那就随着宋大人的意思,将人放了吧。” 说着,她没有再理会宋昱,转身跟着那个捕快快马加鞭去了城郊。 严济帆本来想要跟着去的,然而,刚刚出门,一个侍卫忽然凑近了严济帆,压低声音道:“大人,相国有请。” 来得到是快。 严济帆紧紧拧了拧眉心,沉声道:“知道了。” 说着,他转过身,上了马车。 掀起车帘的时候,叶绯色骑着快马,正从他的勉强疾驰而过,英姿煞爽。 是个人才,倒是有些可惜了。 严济帆心里头暗暗想道。 叶绯色骑着马很快赶到了郊外的案发现场。 “跟先前十三具尸体的死法一模一样。” “衣服上面有迷香的痕迹,心脏挖去地方刀口同样平整。” 捕快跟叶绯色说道。 叶绯色凑近了尸体,仔细检验了一眼。 的确如同捕快所言,这个死者的死法跟先前十三具女尸的死法的确是一样的。 都是被迷香迷晕之后,然后被刀挖出了心脏。 而且心脏处的刀口也十分平整,刀法冷厉。 不过,叶绯色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便看出了些许的端倪来。 有地方不一样。 挖出心脏刀口用力的方向不一样。 前面十三个死者的心脏,刀子都是从左朝着右用力的。 而这个死者的心脏被挖走,则是从右边朝着左边用力的。 作为一个极度的强迫症,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事情发生的。 而且用刀是一个人的习惯,几乎是下意识的,很快刻意去改变。 只能说,这具尸体,虽然死法跟前面十三个死者是一样的,但是凶手却不是一样的。 这具尸体,更像是用来混要视听的。 为何要混肴视听,自然是因为他们逮捕了乔莞尔这个真凶。 叶绯色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冷凝。 然而,她并没有急着拆穿这一事实,反而让捕快做好了卷宗,开始调查死者的身份。 很快,捕快就带回了结果。 “死者名叫小青,是桃花楼的歌姬,今天出城,是要去看她的老相好杀猪刘的,不想竟然在这里出了事儿。” “死者可有心疾?”叶绯色忽然问道。 捕快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 “去杀猪刘那里看看。”叶绯色颔了颔首,当即说道。 一行人来到了杀猪刘的家中。 然而,敲开大门却没有见到人,反而看到院子处有一处新挖土的痕迹。 叶绯色觉得狐疑,命人挖开了那处泥土。 挖开之后,发现里头竟然埋着一整套的刀具,有一把还沾着鲜血。 “这是挖心脏的刀具,这个杀猪刘有问题!”捕快当即说道。 “下令封锁城门,全城搜捕,将那个杀猪刘搜出来!”叶绯色当即说道。 捕快当即领命下去了。 然而,叶绯色却没有急着走,反而留在了杀猪刘的院子转悠了起来。 这屋子很是破烂,就连院子的篱笆都是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 屋中更可以说得上是家徒四壁,没有一样值钱的东西。 第6章 结案 叶绯色逛了一圈,这才不紧不慢回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官兵办事还是得力的。 到了晚上,杀猪刘就被逮捕回来了。 “桃花楼的歌姬小青,是不是你杀的?”叶绯色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杀猪刘的脸上瞬间浮起了一抹愤恨之色,毫不犹豫地说道:“没错!是我杀的!她该死!不仅是她,先前那十几个女子都是我杀的!都是我杀的!哈哈哈哈,他们都活该!该死!” 说着,那杀猪刘就发出了癫狂的笑声。 “小青是你的相好,你为何杀了她?”叶绯色又问道。 “她是我的相好!但是缺骗了我的钱养小白脸!你说她该不该死!不仅是她,所有的漂亮女人都不是好东西!她们都该死!所以我才想要挖出她们的心来看看,看看她们的心脏到底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 “哈哈!都该死,所有人都是该死的!”杀猪刘一脸得意地说道。 叶绯色神色自如,不紧不慢地问道:“那你看到了吗?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杀猪刘倒是没有想到叶绯色会这么慢,明显愣了一下。 随即,他迅速反应了过来,道:“跟猪心查不了多少!但是猪杀了起码还能吃一顿,人杀了,也就那么回事!也不能吃!” “既然不能吃,那你挖出来的心脏,你是怎么处理的?”叶绯色再次问道。 杀猪刘嘻嘻一笑,道:“你没养过猪吧?我可是养了十几头猪的,那猪可是杂食动物,什么都吃,只要将它们饿一顿,它们什么都吃,哈哈哈,吃了,都吃了!被猪吃了!” “你为何这么仇恨漂亮女人?就因为小青骗了你的钱?”叶绯色又问道。 “不止她!所有漂亮的女人都骗钱!都骗钱!她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杀猪刘忽然癫狂地叫嚣了起来。 这个时候,一个捕快忽然上前,在叶绯色耳边低声道:“这个杀猪刘以前娶了个很漂亮的媳妇,但是他媳妇卷走他的钱财跑路了。这个小青我也查了,的确是从杀猪刘那里骗了不少的钱财,养着一个读书的举子呢,需要将那个举子传过来问话吗?” 然而,叶绯色却摇了摇头,道:“不必了,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现在真凶捉到了,他是屠夫,刀术精湛,而且对漂亮女人有仇恨的心态,再说,他都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供认不讳了,那就签字画押,结案贴报吧。” 叶绯色面色疏淡地说道。 “这就结案了?”捕快都有些不敢相信。 闹得京城人心惶惶,整整三个月让独身女子不敢出门的连环杀人案,竟然是个屠夫弄出来的! “结案吧。”叶绯色斩钉截铁地说道。 杀猪刘面对捕快递上来的供词看都不看,当即就签字画押了。 随后,杀猪刘被押进了死牢。 而大理寺将结案通告贴到了大理寺外面的城墙上。 百姓一下子围过来看,看过这喜报之后,每个人都是喜气洋洋的。 “那连环杀人魔落网了!被大理寺捉到了,已经签字画押,押入死牢了,只待问斩了!” “是个杀猪的!怪不得敢挖心!太可怕了!”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叶绯色的唇边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意。 不过,贴出告示也好,既然凶犯落网了,那么连环杀人案应当不会再发生了。 叶绯色正要离开大理寺,宋昱却拦住了她。 叶绯色冷冷地抬起眼,道:“宋大人有何贵干?” 宋昱的脸上闪过了一抹局促之意,甚至还有些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衣摆。 停顿一会儿后,他才艰难地动了动唇瓣,声音微哑道:“连环杀人案结案,先前是我冤枉你了,对不住。” 他竟然是来道歉的。 叶绯色神色冷淡,道:“倒也不敢当,反正我也没死成,宋大人言重了。” 见叶绯色表情如此冷淡疏离饿,而且话里话外都是针对之意,宋昱的眼底闪过了一抹恼怒。 “此事的确是我破案心切,一时被蒙蔽了头脑,做得很是缺欠考虑,实在是对你不住了,我再次郑重地给你道歉。” 说着,宋昱竟然情真意切地对着叶绯色鞠躬道歉。 叶绯色仍然是一副不咸不淡的神色,道:“宋大人的确是言重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了。” 听叶绯色这么说,宋昱的眼底总算闪过了一抹喜色,道:“我就知道你胸襟大度,绝不是瑕疵必较的人,既然如此,那明日起,你还是大理寺的叶仵作,先前跟着你的那几个捕快,仍然是跟着你。” 他能够升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少不了叶绯色的功劳。 现在连环杀人案既然已经告破了,那叶绯色自然是留下来继续为他效力的。 宋昱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却不想叶绯色眼底清冷地睨了他一眼,道:“不必了。我还有旁的事情要做。” 这话一出,宋昱的脸上瞬间恼羞成怒浮起了一抹暗青。 “你有何事要做?你们家世代都是仵作,不做仵作你能做什么?抑或是你跟了严济帆那个大奸臣,就觉得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了?叶绯色,你太令我失望了!” 这话一出,叶绯色只觉得有些好笑。 “我与宋大人非亲非故,宋大人这话说得倒是让人有些忍不住捧腹了,我不过区区一个仵作,不值得宋大人寄予厚望。辞呈和钥匙我已经放在宋大人的案前了,宋大人盖个印章就行了。告辞。” 说着,叶绯色当即提脚要离开。 “叶绯色!你真要与严济帆那个大奸臣同流合污?”宋昱气得面色都黑成了锅底灰,咬着牙问道。 叶绯色轻轻勾唇,道:“严大人,倒也不错,我还得赶着去给他针灸呢。后会无期。” “严济帆不是好人!你跟他走得太近,当心死无全尸!”宋昱冷哼道。 话音落下,他也觉得过于恶毒,当即改口道:“辞呈我暂且压着,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气,就当是给你放假了,待你气消了,你再回来,大理寺的大门随时为了敞开。” 叶绯色没有再搭理宋昱,直接出了大理寺的门,翻身上马,朝着严府走去。 见叶绯色起码离开,而且还是朝着严府的方向而去,宋昱气得捏紧了手中的拳头,攥得青筋暴起,骨节发白,最后狠狠一锤砸在了门板上。 叶绯色策马直行,很快来到了严府。 听说当初严济帆来大理寺当官,就是因为大理寺跟他府上距离近。 听起来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庸奸臣! 叶绯色来到门口,请缨和簪红为她通报了,然后直接带着她来到了严济帆的院子中。 刚走进房间,叶绯色就嗅到了一阵血腥味。 作为法医和医者,她对血腥味尤其的敏感。 “你受伤了?”叶绯色看着严济帆,忽然问道。 这话一出,严济帆倒是有些吃惊,道:“你这是狗鼻子?本官穿得这么严实都能闻到?你来得正好,给我上点药吧。” 说着,严济帆当即就在叶绯色跟前宽衣解带,露出了血迹斑斑的后背。 是剑伤,而且伤口外翻,十分的可怖,伤的不轻。 “你府上不是有丫鬟侍女吗?”叶绯色有些无语。 “她们胆子小,见点血不是瑟瑟发抖就是大呼小叫的,本官听着烦人得很,还是叶仵作胆子大,面对死尸都能面不改色。”严济帆面色如地调侃道,竟然是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这么深的伤痕,定然是很痛的,若是换了普通人,早就已经痛的死去活来哭爹喊娘的了。 然而,这人不仅面不改色,竟然还有心情跟她谈笑风生的。 可见城府之深沉,心计之诡异。 叶绯色道:“这伤口还没有消毒,谁上的药?这要是回头发炎了,轻则高烧几天,重则危及性命。” “伤口还要消毒?”严济帆倒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话,忍不住有些好奇。 “严大人听说过金汁吗?就是打仗的时候将粪水射到受伤的士兵身上,粪水是最脏的东西,若是溅到了伤口上,那伤口就会恶化,发炎,最终腐烂,这是因为脏的东西里头会有病毒和细菌,伤口破皮,没有皮肤保护,它们会入侵到血肉之中,甚至到达内脏肺腑,从内而外破坏人的免疫力和抵抗力,最后彻底瓦解人的身体,让人死亡。” 这话一出,严济帆的脸色顿时变得甚是难看起来。 他眼底闪过了一抹局促,道:“那就劳烦叶仵作替本官消毒了。” 叶绯色命人取来了白酒,清洗了伤口之后,这才撒上了金疮药,替严济帆包扎了起来。 包扎好伤口后,叶绯色这才发现严济帆已经痛的面色煞白,额头上有冷汗。 还以为这大奸臣是铁打的呢。 “听说连环杀人案结案了,公告都贴出来了?”严济帆开口道。 “是的,今天过来,是特意给严大人解开穴位的。”叶绯色说着,拔下了银针,在严济帆的穴位处扎了一下。 严济帆噗的咳嗽了几下,顿时觉得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他目光忽然深邃地落在了叶绯色的脸上,道:“本官这次受伤,跟叶仵作也有关系,若不是你封住了本官的穴道,妨碍了本官的身手,本官绝不会受伤。” 第7章 请君入瓮 叶绯色急忙诚恳道:“抱歉,此举也是逼于无奈,其实就算我不给大人解开,三日之后,这穴道也自然恢复了。” 严济帆冷笑了一声,道:“话说得好听。” 叶绯色道:“不管如何说,这一次还是药多谢大人救我一命,叶绯色在此谢过了。日后大人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不用日后,现在就有。”严济帆当即道。 “任凭大人吩咐。” “放弃那个案子,留在严府照顾本官便是了。本官不会亏待你的。”严济帆抬起眼,目光灼热地盯着叶绯色,半真半假地说道。 这话一出,叶绯色顿时怔愣了。 他怎么知道自己还想要继续追查那个案子? “大人聪慧,看来大人也知道如今落网的只是个替死鬼,并不是真凶。”叶绯色说道。 这倒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这严济帆一直都是一副慵懒散淡漫不经心的样子,竟然如此洞察秋毫。 “既然有替死鬼,本官也乐得轻松谢,你有那个闲工夫折腾,倒不如讨好讨好本官,让本官免了你威胁朝廷命官的大罪!”严济帆声音寒凉地说道。 叶绯色噗通一下跪了下来,道:“多有唐突,还请大人原谅。” “给本官下跪的人多了,叶仵作觉得这么一跪,对本官有何好处?”严济帆冷笑一声,眼底讥讽道。 这倒是真让叶绯色犯难了。 她现在身无长物,唯一拿得出手就是法医的技能和一手医术。 那她难道跟他说,等他死于非命后自己定然会亲自给他验尸吗?还是跟他说,要是他重伤不治了,自己还能继续抢救一下? 都不合适吧? “怎么?叶仵作要讨好本官,这么为难吗?”严济帆见她面露难色,当即冷笑了一声。 “倒也不是的,我想到了一个主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叶绯色低声道。 “说。”严济帆言简意赅道。 “我除了验尸之外,还精通医术,我从大理寺出来,打算开个医馆,若是大人以后有什么头痛身热,受伤刺杀什么的,我都免费给你治,你看怎么样?终身保证!”叶绯色信誓旦旦道。 这话倒是让严济帆有些好奇了。 “你居然还会医术?”严济帆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 “不是会,是精通。”叶绯色毫不谦虚地说道。 “大人,这个诚意还足吧?不知道能不能换我一条小命?”叶绯色弱弱地问道。 严济帆抿了抿薄唇,道:“你竟会如此做低伏小与本官说话,本官觉得挺奇怪的,这不像你的作风。” 这话一出,叶绯色的态度更加谦卑了,小心翼翼道:“其实,主要吧,这次过来,是想要问大人借点钱的——” 严济帆:“........” 问他借点钱?好大的胆子! “你要借钱作甚?”严济帆看向了叶绯色。 “这不是要开医馆吗?自然是要钱的,手上没有那么多,只能问大人借点了。” 那乔莞尔就是真凶,却苦于没有证据。 她已经看出来了,这乔莞尔对自己的医术十分自得,甚至有种目轻一切的感觉。 挖走心脏,很有可能也是为了研究心疾。 不过,她并不能根治心疾,只能针灸缓解,所以她决定在上善堂对面开个医馆,打出包治心疾的招牌,请君入瓮! 严济帆微微垂眸,片刻之后他的唇边挑起一抹笑:“你给本官免费医治只够让本官饶恕你的小命,若是要借钱,本官另有条件。” 果然是个奸臣,这都奸到家了。 低头的一瞬间,叶绯色撇了撇嘴。 不过谁让现在是她有求于人呢。 “严大人请说。”她抬头与严济帆对视着,尽量用眼神说明自己的诚恳。 “本官不借钱给与本官没有关系的人,你若想借钱的,便要做本官的下属,这医馆开起来,也有本官的一份。”严济帆道。 这倒是个好主意。 叶绯色的眼神亮了亮。 这严济帆的名声虽是不大好,可若是能借着严济帆的东风,不管是医馆还是查案应该都会顺利许多。 至于做不做严济帆的下属,这区别不大,以如今他们两人的身份,严济帆铁了心要她做事,她不一定能拒绝。 “可以。”她干脆道。 严济帆的唇角亦是绽处一抹满意的笑。 五日之后,在上善堂的对面,随着响亮的鞭炮声,一家规模丝毫不逊色于上善堂的医馆开张了。 医馆门前围满了凑热闹的人。 叶绯色一身紫色的衣裳也甚是喜气,她站在门口,等鞭炮声停了,便笑着朗声道:“各位静一静,今日小女子的医馆开张,日后还要有劳各位多多照顾,为了开张之喜,小女子义诊三日,诸位若有不适,小女子定尽力为各位排忧。” 人群中叽叽喳喳的。 “这叶姑娘之前不是在大理寺衙门做仵作吗?怎么开起医馆来了?”有人问。 “据说这叶姑娘背后的人是那位严大人,开这家医馆严大人又出钱又出人,否则的话谁能五天就开成一家医馆。” “原来是背后有人,想来这姓叶的医术是比不上上善堂的乔大夫的,否则的话何必和那个严大人勾搭上呢。” …… 叶绯色将这些议论声听得隐隐约约,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看来是她估计错了,和严济帆扯上关系,好像她的名声也不大好了。 深吸一口气,她还是扬起笑脸,目光从不远处的上善堂扫过,拔高了声音说:“既是开医馆,也要让诸位知道我的本事,我今日便不谦虚的说,我这医馆包治百病,不过我最擅长的是医治心疾,诸位若是不信,尽可以试一试,试一试也不要钱。”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包治百病,这话说得未免太大了些。 但试试也未尝不可,反正是义诊。 有人刚要上前,忽然一顶轿子停在了医馆门前。 一个带着官帽的官员走下轿子,穿过人群走到叶绯色的面前,脸上的笑容透着一丝谄媚,拱手道:“听闻叶大夫擅长医治心疾,本官劳累时会觉得喘不上气,心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严重的时候便是走上两步路都会觉得难以传奇,劳叶大夫给瞧一瞧。” 来活了。 叶绯色把人请进医馆中,那官员就是上台阶都要人搀扶,纵然如此,也是喘了喘。 看热闹的有不少人都认出来,这就是礼部员外郎,从娘胎里就有的病,这些年找了不少名医,但也都只能暂时缓解,从来不见好过,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被心疾拖得一副弱柳扶风之象。 叶绯色给人把了脉,眉头微蹙,又问了一些病人的症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便有了诊断。 “大人这病我能治,只是大人的病是多年的顽疾,想要痊愈大人需要每十日来此针灸一次,三次之后大人方能痊愈。”她温声道。 “当真可以痊愈么?”官员的声音激动起来,眼中充满着无限的希望。 但情绪太过激动,说完之后就捂着心口喘息起来。 叶绯色起身走到官员面前,要官员将上半身的衣衫脱了,她手半点不抖,十分迅速的将银针插入官员的几个穴位。 现场安静极了,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官员。 一刻钟的时间过去,叶绯色将银针拔出。 官员捂着心口猛然站起,大大的呼吸了一口,满脸惊喜的说:“叶大夫当真是妙手,这么多年了,本官从来没有觉得呼吸这么顺畅过。” 其实不用他说,在场的人都能看到他的动作明显没有那么孱弱,呼吸也顺畅许多。 叶绯色将众人的反应也都看在眼里,很明显她是力挽狂澜了。 “大人不必客气,这都是我该做的,十日之后大人记得再来。”她含笑道。 官员给了侍从一个眼色,侍从拿出一锭银子,双手奉给叶绯色。 “大人不必如此,我说了今日义诊,便是不管任何人来了都是义诊,您给我钱,这不是要我食言吗?”叶绯色将银子推了回去。 现在可是她展现医术和立人设的时候,万事开头难,若能开个好头,以后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官员倒也没有强求,再三道谢之后离去。 “叶大夫,我这腿摔伤之后总也不好,您给瞧瞧。” “叶大夫,我被蛇咬了之后,虽是有大夫瞧过了,但总觉得气虚气短,您给我瞧瞧。” …… 方才还怀疑叶绯色医术的人在见到那名官员在叶绯色的手中身体明显有所好转,便再也不怀疑叶绯色的医术,蜂拥而上想让叶绯色瞧病。 叶绯色不慌不忙,让众人按照顺序排好,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三天的义诊过去,来医馆请叶绯色瞧病的人也一点不少,加之医馆的诊金和药费都比上善堂便宜,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上善堂便是门可罗雀。 上善堂的楼上,乔莞尔瞧着不远处医馆热闹的景象,咬牙切齿道:“叶绯色,你非要与我过不去,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之前她竟没有瞧出叶绯色还有这本事,而且叶绯色还非要打着医治心疾的招牌,这分明就是针对她的! 入夜,月明星稀,叶绯色还在医馆中盘点着一天的账目和药材。 她看着缺的药材,大致记下,对掌柜道:“你继续对账,我去库房将缺的药材取来,免得明日手忙脚乱。” 说完,她往库房走去,却没有注意一个漆黑的身影悄悄地进了库房。 第8章 偷梁换柱 叶绯色来到库房之中,正打算取药材之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劲风。 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身后起了一阵白毛汗,几乎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往旁边躲。 不过她所预知到的危险并没有到来,反倒是传来一身闷哼,紧接着是咣当一声,是金属和地面接触的声音。 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黑衣人被簪红反剪着手擒住。 看样子簪红一直都跟着她。 只是看这黑衣人与她之间的距离,还有地上亮晃晃的匕首…… 她看了簪红一眼:“你一直都知道有人跟着我吧,怎么到现在才动手?” 簪红面无表情:“要等她动手了,我才有理由擒住她。” 叶绯色抿了抿唇,也对,捉贼拿脏。 看样子这个人是来刺杀她的,那当然是要等其动手了再擒拿才容易坐实罪名。 她走过去将刺客脸上的黑布扯下来。 “乔莞尔?”看到刺客的脸,她不由得觉得吃惊。 这段时间她几乎把上善堂的生意都抢了过来,上善堂的冷清肉眼可见。 而且感受到她的怀疑,乔莞尔再也没有动手挖少女的心脏研究。 她不仅断了乔莞尔的生意,一旦坐实乔莞尔杀人挖心的罪名,乔莞尔必死无疑。 这两点加起来,乔莞尔想要她的命并不奇怪。 奇怪的是乔莞尔竟然亲自动手。 还是用一种近乎光明正大的方式动手。 “哼,你这个贱人,勾搭上严济帆那个大奸臣,用见不得人的手段将上善堂的生意都抢了,你这种人不死当真是老天无眼!” 乔莞尔恶狠狠的瞪着她,张口就骂。 叶绯色并不觉得生气,心头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挥之不去。 簪红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手上用力将乔莞尔反剪着的手再往后扯。 “啊!”乔莞尔一声痛呼几乎响彻天际。 乔莞尔这么一喊,不一会儿的时间,外面的伙计都纷纷跑进来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乔莞尔一身黑衣被擒住,众人大眼瞪小眼之后目光都汇集到叶绯色的身上,无声的询问着发生什么事。 叶绯色垂眸稍稍沉吟。 不管如何,乔莞尔来刺杀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至于之后乔莞尔还有什么打算,慢慢瞧着就是。 “大家都见到了,是乔大夫身着夜行服前来刺杀我,幸好有簪红在,等衙门问起来,希望各位做个见证。簪红,把人送去大理寺。”她吩咐簪红。 簪红应了一声,拖着乔莞尔就往外走去。 “叶绯色,我诅咒你的,诅咒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了鬼,我也会回来找你要你的命的……” 乔莞尔一路骂着被簪红拖出去。 叶绯色看着门外,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翌日,叶绯色的济民堂如常开张,上善堂却官差围住,没多一会儿,官差走了,上善堂关上了门并未营业。 这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严济帆说过上善堂是宰辅范吕的产业,仅仅因为一个乔莞尔刺杀她就被查封这不现实。 可这么一想,她又觉得事情有些刻意了。 若乔莞尔被确定的是杀人剖心的罪名,那乔莞尔身为上善堂的大夫却做出这种恶魔般的事情,上善堂多半都要被波及。 但乔莞尔要是以杀她一个人的罪名被定罪,乔莞尔至多就是个因为嫉妒心杀人的凶手,与杀十几个人剖心的罪名相比,这就不算什么了。 这便是所谓的两害相权取其轻。 不行,她得去瞧瞧,不能让乔莞尔真的得逞。 她骑上快马往大理寺去。 来到大理寺,守门的衙役却拦住了她。 “叶大夫,大理寺是朝廷重地,你不能进。” 叶绯色将严济帆给她的腰牌亮出。 两个衙役脸上变得难看,但也不得不让她进去。 在路上,她见到两个太监走了出去。 这里是大理寺,若不是有大案要案皇帝会过问,一般也不会出现太监。 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她来到大理寺的大堂,便见到严济帆和宋昱都在里面,严济帆的手上还拿着一道明黄的圣旨。 见到她来,严济帆眯了眯眼睛,却没有说话。 “想来叶大夫是来过问乔大夫刺杀你的事情吧,皇上已经下旨,三日之后就将乔大夫凌迟处死。”宋昱说。 凌迟? 叶绯色惊得好一会儿没有说出话。 只是想要杀她,罪不至于凌迟吧? 定了定心,她看着宋昱道:“我想要见一见她,她所做的事情不仅仅是想要杀我,她还是之前挖心案的凶手。” 此事要是不说清楚,等乔莞尔一死,就彻底栽在那个杀猪人的身上了。 宋昱的唇角微微扬起:“此事严大人已经彻查清楚,乔大夫也承认了此事的确是她所为,她是为了研究各种心疾的治疗方法才会这么做,正因如此,皇上也十分重视,所以才会下旨将其凌迟处死。” 什么? 叶绯色一时反应不过来。 竟然与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可既然乔莞尔确定了就是挖心案的凶手,为什么上善堂完全没有被波及? 这不合理。 就算上善堂背后的靠山是宰辅,就算是杀人剖心的事情说乔莞尔一人所为,上善堂至少要查封,要将里面的人拘起来查问是不是有同党吧。 怎么就只将乔莞尔一人凌迟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这些严济帆若是不知道,如何能坐稳大理寺卿的位置? 那唯一的解释就只有一个,这背后还有隐情。 宋昱在这里,她不好问严济帆,便波澜不惊道:“原来如此,事情既查清楚,那我也没什么好问的,告辞。” “腰牌。”这时严济帆低沉的声音传来。 叶绯色转身望着严济帆,严济帆的意思是让她把腰牌还回去? 见状宋昱心里却畅快得很,笑着说:“叶大夫,你如今已经不是大理寺的官差,再留着严大人的腰牌的确是不妥,还请还来吧。” 叶绯色咬了咬唇,心里无来由的升起一股气。 不要就不要,谁稀罕! 她将腰牌直接扔给了严济帆,转身走出大理寺。 簪红和请缨看了严济帆一眼,见严济帆低头不语,便跟着叶绯色离开了。 叶绯色回到医馆,越是想越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之前她还猜宋昱与乔莞尔的关系不一般,猜宋昱就是想要掩盖乔莞尔是凶手的事实才会费尽心思的想要把事情栽赃到她身上。 但现在乔莞尔要被凌迟,宋昱看上去一点都不着急,竟然还有些高兴。 看样子严济帆也不打算将事实告诉她,想要弄清楚,还是要靠她自己。 大理寺衙门张贴出了挖心案的公告,百姓们义愤填膺,等乔莞尔从大理寺监牢押解去刑场的路上,不少人拿着烂菜叶子臭鸡蛋扔了乔莞尔满身。 等来到刑场,已经看不出半点是乔莞尔的模样。 叶绯色早早的就等在刑场,等乔莞尔被押上行刑台,她果断上前,朗声道:“等一下,虽然她是想杀我,但我还是想她最后一程。” 宋昱作为监刑官坐在高位之上,嘴角噙着一抹冷笑,甚是大度的说:“叶大夫倒是好心肠,离行刑的时间还有一刻钟,叶大夫抓紧就是。” 叶绯色提着食盒来到乔莞尔的面前,之前还对她大声辱骂的人,如今却是安静呆滞。 她掀开乔莞尔杂乱的掩盖住脸的头发,当见到乔莞尔的模样时,见识广如她都倒吸一口凉汐。 乔莞尔的脸完全毁了,看上去是被烙铁烙的,可乔莞尔似乎都感觉不到疼,只是呆呆的坐着。 她瞧着乔莞尔的嘴也有些奇怪,小心翼翼的撬开乔莞尔的嘴,乔莞尔的口中早已经没有了舌头。 被拔了舌头,这目的十分明显了,就是不想让乔莞尔再说话。 那被毁了脸,莫不是…… 她心中一寒,拉起乔莞尔的右手。 果然,乔莞尔的右手手腕上没有那个并蒂莲的纹绣。 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乔莞尔! 难怪,难怪宋昱这么得意,原来这又是一个替死鬼,而且比之前的替死鬼要更有用,这个人背上了乔莞尔的罪名,以乔莞尔的身份死去,那真正的乔莞尔换个身份就能重新开始。 那这件事严济帆是否知道。 勉强镇定下来,她叹了口气,将饭菜摆放在女子的面前,然后转身离开。 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没有办法救人,只是乔莞尔的身上又要背一条人命了。 回到医馆,她将自己关在库房中。 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被凌迟的人不是乔莞尔,那真正的乔莞尔现在在哪里? 凌迟处死的圣旨是皇帝下的,此事若是被揭穿,有人怕是要背上欺君的罪名了。 原以为步步紧逼就能让乔莞尔露出马脚,随后就能找到证据将乔莞尔绳之以法,没有想到局面竟然会变成这样。 如今变成了乔莞尔在暗处,她在明处,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她要好好想想了。 不知想了多久,库房的门忽然被打开。 “前面那么多的病人,你躲在这里偷懒,本官的钱你是不想还了吗?”严济帆边说边走进来。 严济帆竟然来了。 叶绯色心神一凛,调整了神色,施了一礼,淡淡道:“大人放心,还得上的。” 严济帆找了个位置坐下,倒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说:“听说你今天去了刑场,不管你发现了什么,这件事到此为止。” 呵,他果真什么都知道。 叶绯色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寒意,压制着语气中的怒气,“这可是欺君之罪,大人这胆子可真大。” “这是本官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既答应了做本官的下属,那就是本官说什么你做什么。”严济帆声音冰冷,命令的意味十足。 叶绯色抬起头,满脸桀骜:“我虽是大人的下属,但我也是我自己,大人身为大理寺卿能姑息养奸,我做不到,我会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 她没有别的选择,乔莞尔和她之间已然结下解不开的梁子,不除掉此人,她岂能安枕? 第9章 上善堂出事 叶绯色说完之后没有停留,走出了库房。 簪红和请缨站在门口,不知道严济帆还要不要她们继跟着叶绯色。 叶绯色敢这么顶撞严济帆,还能不能活都是个问号。 “跟着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别让她出事。”严济帆沉声吩咐。 他也没有想到叶绯色竟然有这个胆子。 有胆子,又有能力,既看出乔莞尔是假的还能沉住气没有当场戳穿,有耐性,知道事情轻重。 这样的人是个人才。 要是叶绯色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那许多事情他都可以省心。 而且叶绯色的医术着实出色,要是让人出事了,那也是他的损失。 簪红和请缨对视一眼,忙跟上了叶绯色。 叶绯色来到前厅整理着药材,严济帆不让她继续往下查,她倒也没有生气。 两人的立场不一样,也就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况且…… 她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簪红和请缨。 严济帆也没有因为她要继续往下查就生气,否则的话也就不会让这两个丫头继续跟着她了。 怕是此事真的牵涉甚广。 但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要查,否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的十分快。 午夜,济民堂的门被大力敲响。 “叶大夫,上善堂的人被人发现横死在其中,大理寺的仵作不够,请你去瞧瞧。”宋昱站在济民堂的门口说。 都死了? 叶绯色怔住。 这事情的发展还真是半点都不按照她料想的来。 或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可以说是按照她的思路在发展的。 一开始她觉得上善堂的人不能独善其身,现在不久应验了吗。 她在心中嗤笑一声,并未拒绝,跟随宋昱往上善堂走去,她倒也想瞧瞧,背后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当初我就告诉过你,跟着严济帆不是什么好的选择的,如今知道了吧。前一刻你以为自己攀上他了,后一刻他就可以翻脸不认人,你现在要是反悔,我还是可以让你回到大理寺。”路上宋昱说。 看来这男人真的是半点没有自知之明。 “多谢宋大人好意,不过簪红和请缨还是严大人的人,你说话还是注意一下。”叶绯色翘起嘴角。 宋昱这时才看到叶绯色身后的两个姑娘,顿时脸色大变,想要说些什么补救,但嘴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话。 见状叶绯色的笑容不屑,抬脚走进了上善堂。 虽说她对严济帆的作风没有多喜欢,可这宋昱连严济帆都不如。 上善堂中一片死寂,一阵风吹过,让人想不由得打寒颤。 叶绯色面不改色的走到整理出来的尸体旁查看。 一共整理出来八具尸体,上善堂的掌柜和伙计都在其中。 “这些人的尸体分别都在哪里,发现尸体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叶绯色一边查看一边问。 “他们都是在各自的房间被发现的,发现的时候就是死在床上的,死状就是现在的模样,兄弟们没有动。”衙役回答。 叶绯色点点头,继续仔细查看这些尸体。 这些尸体的死状都差不多,眼睛瞪的老大,是死不瞑目的模样,并且手都是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并没有外伤。 “尸体上没有外伤,看来要解剖之后才能确定死因。”她对其他的仵作说。 仵作们对视一眼,纷纷点头。 从其中挑选出一具尸体,叶绯色让人将蜡烛点亮,自己取出各种解剖工具,当着众多官差的面便开始解剖。 她缓慢而淡定的用解剖刀从病人的喉管滑下,不出一刻钟的时间,便将尸体开膛破肚。 宋昱见到她面对这种景象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眼中闪过一抹嫌恶。 这样粗鲁狠毒的女人谁会喜欢。 “大家请看,这尸体从舌根到喉管都是黑色的,胃部的部分有破损出血症状,他们是中毒了。” 叶绯色下了结论,紧接着拿出一根银针测了测,只见银针在须臾之间就变成了黑色。 “是中了毒药!”有人抢先说。 叶绯色点点头,对衙役们说:“这些人是中了毒药,可都是死在自己的房间,去将他们房间中吃的和喝的都搜出来。” 衙役们应了一声,没有等宋昱的命令便去了。 宋昱的心头不是滋味,可也不好当场发作。 叶绯色让人打来水的,洗干净手,等着衙役们去搜查的情况。 等了两刻钟,衙役们将搜查到的东西都摆在了叶绯色的面前。 她用银针一一测了之后,无一例外,是茶水的问题。 “上善堂的水有问题。”她道。 话音刚落,一个衙役便说:“我经过井边的时候就见到那里有些白色的粉末,我带回来了。” 衙役说着展开了一个用小布包,布包里是一些混着泥土的白色粉末。 叶绯色用银针探了探,果然就是毒药。 看来人的确是把毒放在了井水里。 “我们去看看。”她抬脚就往后院走去。 “宋昱,你可是好大的胆子。”严济帆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来。 叶绯色眉头微蹙,都这么晚了,严济帆还赶来,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见过严大人,下官只是想要事情有眉目了再禀告大人……” 宋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严济帆打断:“本官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叶大夫已经不是大理寺的人了吧?我大理寺就这么缺人,你要把无关的人扯进来吗?” 宋昱没有想到严济帆诘问的是这件事,微微一愣才解释道:“严大人误会了,下官听说叶大夫已经是严大人的下属,既是严大人的下属,也该是大理寺的人,下官这才请她前来查看。” “本官的下属就是大理寺的人?”严济帆的目光如同利剑扫向宋昱:“那宋大人是不是觉得本官的官邸也该是大理寺的?” 叶绯色听着两人一来一回的吵着,最后她将目光定在了宋昱的身上。 不对呀,宋昱一向都是看不上她的,之前给她道歉也不过是在严济帆的威压之下。 以前她是大理寺仵作的时候有案子宋昱都不一定叫她验尸,怎么现在她不是大理寺的人了,宋昱反而这么热情,叫上了她。 倒像是故意想要她参与这个案子似的。 是想要时时刻刻掌握她的动向,看她是不是察觉真正的乔莞尔没有死的事情,还是有别的谋划? “下官不敢,是下官误会了,但下官还是觉得能者多劳,叶大夫有能力,想来叶大夫也关心上善堂的事情,故而下官才叫上了叶大夫,是吧,叶大夫。”宋昱解释着还不忘捎上叶绯色。 叶绯色轻笑一声,这是想要拉她一起在严济帆的面前背书。 她才不傻。 “宋大人高看我了,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找我,经严大人这么一说,我现在也觉得我插手大理寺的事情似有不妥。” 宋昱:这女人竟敢临阵倒戈! 叶绯色明明也是想要知道上善堂的事情才跟来的,现在竟然把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 “看来你对大理寺的章程还不熟悉,此案由本官亲自负责,本官会与皇上请旨,这段时间你便重新熟悉大理寺上下的规矩章程,什么时候本官觉得你担得起少卿的官职了,你再官复原职。” 严济帆说着扫了叶绯色一眼。 这女人倒是比他想象的要乖觉许多,知道顺水推舟。 宋昱狠狠瞪了叶绯色一眼,对严济帆的话却不敢反驳。 等宋昱离开,叶绯色趁机与严济帆说起案件的进度:“我们已经查到是有人把毒药下到了井水里,而且应该是晚饭之后的事情,因为这些人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喝了茶水之后才死的……” “这件事情本官自会查明,你守好你的医馆,不用管这件事。”严济帆截断了她的话。 嗯? 叶绯色一怔,问道:“你什么意思?” 她都在这里了,现在让她走合适? “字面上的意思,你已经不是大理寺的人,查案的事情自然不适合插手,你走吧、”严济帆说着背着手便走进了上善堂中。 叶绯色想要追上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叶大夫,你就先回去吧。”衙役说。 真就这么把她打发了? 叶绯色站在门口瞧着冷面神一般的侍卫,看来严济帆是铁了心不想她继续往下查。 宋昱看上去是想要把她往局里拉,严济帆又是想要把她撇出去。 她倒是谁也不相信,可论起人品,严济帆这个大奸臣都要比宋昱要高出许多。 而且她还欠严济帆的钱呢,钱没有还清,严济帆总该是不希望她死的。 她暂且离开,找机会再去问严济帆就好。 上善堂中,严济帆见到叶绯色没有纠缠,面上微松,转而问侍卫:“可有留下什么线索?” “除了井水旁的毒药,没有其他的线索。”侍卫答。 “把一切安排好,不要留下破绽。”他吩咐完便要走出去。 侍卫大着胆子赶紧说:“大人,属下有一事相求,叶大夫心细如发,明察秋毫,大人能否让叶大夫不要插手,否则属下有自信能瞒住所有人,却没有自信能瞒住她。” 这段时间叶绯色的所作所为他也看在眼中,叶绯色查案的手法实在是太过高明,而且能洞察人心。 他事先没有想到宋昱会叫叶绯色一同来验尸,所以他为了让宋昱发现是井水里有毒,才会将毒药粉洒落一些在井口旁边。 但叶绯色来了,他这招在叶绯色的眼中只怕会显得太过刻意,反而引起怀疑。 严济帆抿唇:“这次本官能不让她插手,但日后做事周全些,本官不是每次都能帮你们擦屁股!” “是!” 次日,上善堂一干人等全都中毒身亡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与此同时还有大理寺的调查结果。 说是上善堂的老掌柜在外面欠了许多银两,倾家荡产也还不上,之前还能通过帮着乔莞尔获得丰厚的报酬,可是乔莞尔出事之后上善堂基本上废了,他一时疯魔,就用毒药毒死了上善堂中的所有人。 听到这种说法,叶绯色稍稍沉吟,问簪红:“说此事是老掌柜做的,有什么证据吗?” 第10章 事关重大 “在老掌柜的房间里搜出了毒药,那老掌柜的指甲缝中也有毒药。”簪红回答。 这个案子当真就这么简单? 叶绯色还是觉得奇怪。 若事情当真这么简单,严济帆为什么不让她插手? 这太刻意了。 而且将下毒的时间选在晚饭之后,又要确定所有人回房间都会喝茶水,让上善堂没有一个漏网之鱼,这是疯魔的人能够策划的? 如果计划仅仅是毒死所有的人,把毒下在晚饭之中也能达到目的,没有必要让所有人都死在自己的房间。 让所有人都死在自己的房间,增加破案的难度,要是查不到井水中有毒的这一层,判一个上善堂所有人暴毙也不是难事。 要是查到了井水有毒这一层,就可以用老掌柜房间中有毒药这个证据把事情推到老掌柜的身上。 而老掌柜已经死了,也不会自己喊冤,此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这种种的可能性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掩盖真凶。 但有一个问题,这些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这个答案或许只有严济帆知道。 她还是要见一见严济帆。 “我们账上有多少钱?”她来到账台问掌柜。 掌柜拿出账本扫了一眼,一边打着算盘一边说:“账面上有两千多两银子,但我们的药材不多了,还要进药材,算一算最多能……能匀出来一千两。” “先把银票给我。” 这京城里的银子还是比较好赚的,别人不能治的病她能治,那些达官贵人出手又阔绰,一千两银子她给几个达官贵人看一看疑难杂症也就赚回来了。 因为那些人死要面子,遇到难言之隐往往还会给一些封口的银子。 她倒是有自己的医德,奈何她要是不收,人家反而不安心。 拿着一千两银票,她来到严济帆的府邸。 严济帆去上朝了还没有回来,不过严府的侍卫倒是没有拦着她。 一直等到太阳正当空严济帆才回来。 “你倒是有空,不好好守着医馆,来这里做什么?”严济帆皱眉背着手走进花厅中。 这女人多半是为了上善堂的事情而来。 看来事情不说清楚,这女人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想着,他给了侍卫一个眼色,侍卫会意,走出去将花厅周围的下人全都遣散了。 叶绯色脸上噙着一抹柔和的笑容,双手将银票呈上,“医馆已经开始盈利了,我今日是来还银子的。” 严济帆看了一眼银票,最后目光却停留在叶绯色的脸上,嘴角不自觉的漏出笑意。 上一次叶绯色这样伏低做小,是为了借钱开医馆,这次也是有所求了。 他心里明镜似的,心中忽然升起些许玩味,故作不知,端起一盏茶轻轻撇着浮沫,轻声道:“怎么,借了五千两银子,现在用一千两就想打发本官?” 叶绯色咬咬牙,面上还是撑着笑脸:“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等账面上有钱了自然会一点一点还给大人的。” 欠钱的滋味果真不好受,而且不仅是欠钱,还欠着人情,现在还想从人家的身上打听消息,那就更加不管人家是什么脸色,她都只能笑脸迎人了。 “那倒是不必,本官也不缺这点银子,你什么时候凑够了什么时候再还就是。” 严济帆说着放下茶杯起身就要离开。 见状叶绯色赶紧说:“大人,上善堂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让我继续查下去,那乔莞尔是假的,我不信你不知道。” 宋昱要是能将事情做得严济帆都不知道,那宋昱早就取代了严济帆的位置。 “你是在质问本官吗?”严济帆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叶绯色心头一惊,忙低着头道:“不敢,一时情急,请大人恕罪,但此事与我息息相关,除非大人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否则即便我不在大理寺,我也会想办法继续查下去的。” 说着,她目光灼灼的与严济帆对视着,用眼神说明着自己的决心。 还是那句话,她既知道真的乔莞尔还躲在暗处活着,她就不可能善罢甘休。 一条躲在暗处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找到机会扑上来咬人了,她总不能时时刻刻都防备着。 严济帆的眸子中透出两分欣赏。 要这女人就此罢手,他反而会觉得自己看错了人。 也罢,他本来就打算说的。 “本官不让你查,是你的查出来真相对你也没有好处,因为上善堂里的那些人,是本官杀的。” 他一字一字说的分外清楚。 “什么?”叶绯色瞪大了眼睛,下巴都要惊掉了。 她想过是乔莞尔做的,也想过是宋昱做的,唯独没有想过是严济帆做的。 严济帆抬眸看了她一眼,唇边绽出一个邪魅的笑容:“怎么,知道是本官做的,你很吃惊?” 他如今在别人的眼中,不就是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奸臣吗? 做出这种事情,也不负他奸臣之名。 叶绯色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组织好语言,问:“为什么?”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本官如今已经告诉你真相,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言罢,严济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绯色。 叶绯色触到他那深若幽井的眼睛,下意识的低下头,躲开严济帆的眼神。 她并不怀疑严济帆的话,可严济帆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或者说,为什么现在才做? 杀上善堂的人无非是为了灭口,但一开始严济帆就知道她在查这个案子,要灭口的话灭她不是更简单吗? 而且刚才严济帆说知道真相对她来说没有好处,那也就是说杀人灭口仅仅是表面,甚至于杀人的人和被灭口的人都不重要,不然严济帆不会说她知道真相没有好处。 从某种程度来说,严济帆是在保护她,她也算是知情人,可严济帆没有选择除掉她,而是提醒她。 能让严济帆为之去灭口的人,定然不简单。 想到此处,她背后冒出冷汗。 可纵然如此,乔莞尔杀人剖心是事实,这个真相总不会就要永远的被埋葬,那些死者难道就白死了? 深吸一口气,她再次抬起头与严济帆对视着,鼓起勇气问:“那乔莞尔呢?她杀了那么多人,难道就这么算了?” 闻言严济帆的脸上出现明显的笑意。 这女人果然是聪明,他这么一题点,叶绯色就知道事关重大,知道轻重。 “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但不是今时,不是今日。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如今你是本官的下属,本官总不会让你出事。” 说得好听。 叶绯色叹了一口气,严济帆都这么说了,她人单势孤,总不能真的去鸡蛋碰石头。 至于上善堂的那些人,严济帆说那是知情人,想来也并不无辜,算是罪有应得吧。 “我知道了,这个案子我不会再查下去。”她起身给严济帆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去。 “且慢。” 严济帆忽然叫住她。 还有事? 她转身,用眼神询问着。 严济帆从袖中拿出之前的那块腰牌递给她,说:“如果你还愿意,你还能回大理寺做仵作。” 之前收回腰牌是怕她没轻重,如今她既然已经知道该怎么做,那这样的人才不应该浪费。 叶绯色眼珠一转,没有马上接过,微微抬高下巴,道:“想要我回大理寺,那我也有个条件。” 门外的侍卫听到叶绯色的话,不由得屏气凝息竖着耳朵听着花厅里的动静。 敢和他家打人讲条件,这叶绯色是日子过的太好了吗? 上一个和他家大人讲条件的现在已经入了轮回了。 “什么条件。”严济帆的声音传出来,侍卫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他家大人竟然问叶绯色的条件! 叶绯色早已经想好,语气轻快:“我可以做仵作,但济民堂的大夫我也要做。” 赚钱和事业两不误,她越是强大,在这里的日子才能过得越舒心。 总不能一直都靠严济帆的庇护。 谁知道哪日这个奸臣就落马了。 严济帆嘴角轻轻翘起:“可以。” “多谢大人。”叶绯色福身谢过,见严济帆没有别的吩咐,这才走了出去。 总算有件顺心的事。 等叶绯色离开,侍卫才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问:“您让叶大夫重新回大理寺,还让她在济民堂,只怕宰辅会参您的。” 他家大人才说了宋昱不懂大理寺的规矩,而大理寺从来就没有仵作能在外面还大张旗鼓的开医馆行医的。 严济帆不屑的笑了笑:“本官岂会怕他。” 这次灭口的事情皇帝交给他去办明显是对范吕不满了,乔莞尔之所以去剖心,是想找出给皇帝治疗心疾的办法。 说来剖心的事情还要多亏了叶绯色查到乔莞尔的头上。 皇帝也怕剖心的事情真相大白会名声不保,所以才会让他去将知情人灭口。 在皇帝的眼中,就是范吕和乔莞尔不中用办砸了事情。 而这时候范吕还不想着擦屁股,还想着踩他一脚,皇帝只会觉得范吕是在没事找事。 至于他让叶绯色进大理寺的同时还留在济民堂,只要叶绯色能同时打点好两边的事情由于何不可呢? 第二日,叶绯色特意起了个大早来到大理寺点卯。 宋昱一眼就看到了叶绯色的身影,大步走过去质问:“叶绯色,你已经不是大理寺的人了,还来做什么?” 那天晚上在上善堂的账他还没有和叶绯色算呢! 叶绯色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抱着手说:“宋大人还是先管好自己吧,你现在不应该在熟读大理寺的规矩吗?” 这男人的心眼怕是比针眼都小。 宋昱恼羞成怒,上前一把抓住叶绯色的胳膊,厉声道:“本官还是大理寺少卿,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凭你也配和本官这么说话!” “叶大夫如今也是大理寺的仵作,宋大人请自重。” 请缨上前捏住宋昱的手腕,一用力,迫使宋昱放开了叶绯色。 宋昱握着发疼的手腕狼狈的后退好几步,眼神凶狠的瞪着叶绯色,“她当这大理寺是她家吗?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叶绯色摊开手,一脸无辜的说:“是严大人请我回来的,你要是不服,你去找他呀。” 第11章 破案 又是严济帆! 宋昱牙齿咬的咯咯响,咬着后槽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这大理寺到底是朝廷重地,不是严济帆想如何就如何的!” 说他不知道大理寺的规矩,那严济帆自己呢! 叶绯色送了耸肩:“那是你们的事情,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可以去和严大人说,你和我吼有什么用。” 有本事吼严济帆去呀。 此时的严济帆就在不远处看着,眼中不自觉含了一丝笑意。 宋昱终究是没有敢去找严济帆理论,只能眼睁睁看着叶绯色在大理寺的出入自由。 上善堂死了这么多人,但没有几天就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看起来并没有人怀疑这个案子另有隐情。 叶绯色因着比别人都优秀的验尸技术在大理寺也站稳脚跟。 夏日多雨,在城郊的一个池塘中发现了一具男尸,这种命案原本是不用严济帆亲自查看的,不过他正好有空,便随着一同去了。 炎炎日光下,那具被打捞上来的男尸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 叶绯色皱了皱眉,拿出手帕蒙在了脸上。 纵然尸体的味道不友好,但是周围还是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叶绯色来到尸体处查看。 周围的人见到查看尸体的是个姑娘,不由得更加好奇。 严济帆也拿出帕子捂在鼻下,安静的站在叶绯色的身边看着。 叶绯色并没有第一时间验尸,而是问道:“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一个衙役上前,垂首道:“已经确定了,是牛家村的牛福,他的家人说牛福五日之前去隔壁的村庄亲戚家帮着给地里除草,却没有想到会出这种事。” 叶绯色大量了一下尸体上还存在的穿着,死者身上的衣服都是粗布,上面的补丁并不少,看起来并不像是有钱人。 应该不是强盗所为。 “是什么人发现死者的,那最后见到死者的人是谁?什么时间,在哪里见到的?”她动手准备着验尸,又问。 “是小人,小人大概是在五日前的巳时三刻见到牛福的,当时他扛着锄头正往小刘庄的方向走,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也是小人第一个发现牛福的。”一个村民出来说。 叶绯色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开始动手检查尸体,将外面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紧接着拿出解剖刀…… 现场静极了,大家都目不转睛伸长脖子看着叶绯色,可惜被衙役阻挡着,又隔着一段距离,他们只能看到叶绯色动手,却看不到叶绯色是怎么动的手。 大概两刻钟的时间过去,叶绯色收起解剖刀,看向了说最后见到牛福的那个村民,语气淡淡:“你叫什么名字,是死者的什么人?” “小人名叫牛三,是牛福的邻居。” 叶绯色点点头,没有继续问,而是走到严济帆的身边,低头与严济帆说了几句话。 须臾之后,两人神色如常,严济帆叫来几个人,低声吩咐了几个衙役几句话,衙役们快速离开。 叶绯色再问牛三:“那你五日之前见到牛福之后去做了什么?” 牛三飞快的打量了一眼叶绯色的脸色,这才回答:“我回去吃了东西,就下地做活了,这是许多人都见到的。” 叶绯色脸上是温柔的笑意,声音也是十分温和,安抚道:“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怀疑你,只是想问清楚而已,我能看出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你实话实说就是。” 牛三肉眼可见的放心许多,脸上的笑容十分憨厚,挠着后脑勺说:“小人的确是巳时三刻见到的牛福,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叶绯色微微一笑,与严济帆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再往下问。 等了大概两刻钟时间,之前离开的衙役前后回来。 在严济帆的耳边悄声耳语。 随后严济帆淡漠的眸子看向牛福,声音不怒自威:“牛三,你还不认罪吗?” 牛三面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喊冤:“大人明鉴,此事真的不是小人所为,这位姑娘都说了相信小人的。” 叶绯色眉头一挑,摊开手说:“我说信不信你与事实又没有关系。” 她只是个仵作,又不是断案的,她说了又不算的。 牛三看向她的眼神仿佛能杀人。 严济帆的眉头轻轻皱起,上前一步隔开了牛三的目光,面无表情道:“你干脆一些承认,免得本官浪费口舌。” 牛三一咬牙,梗着脖子说:“此事与小人无关,你们别想冤枉好人!” “哟,还冤枉好人,要不你说说五日之前的中午你吃的是什么,是和谁一起吃的饭。”叶绯色往左移了一步,看着牛三说。 对上她的眼神,牛三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声音也控制不住的支支吾吾起来:“那是五天前的事情,小人怎么会记得。” “记不得五天之前吃了什么,倒是记得是巳时三刻见过牛福。也好,你不知道的话我来告诉你吧,五天之前的中午,你和死者一起吃过苋菜和大豆,然后你就在你家里勒死了死者,之后直到晚上你才将死者背到池塘边把人扔进去,想要伪装成死者落水的假象,是吧?” 叶绯色不紧不慢的说。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勒死他,是他自己不小心撞到了头……” 说到这里,牛三后知后觉说漏了嘴,赶忙捂着嘴,满脸的恐惧。 “你这个天杀的,为什么要杀我家阿福!”牛福的妻子哭喊着冲上来,想要厮打牛三,被衙役拉住。 叶绯色看向牛三。 这也是她想要知道的。 此时牛三已经瘫坐在地上,但眼神依旧恨恨,语气也发狠:“还不都是你们家的错,我不过就占了你家的一个田埂,一直让我挪,不就那么点地,你们家的地那么多,让一点给我又能怎么样!” 叶绯色:…… 为了一个田埂就动手杀人,她实在是不能理解。 牛三已经认罪,剩下的残局有别人去收拾,叶绯色和严济帆先往城中走去。 叶绯色看出严济帆是有话想说,便也没有上马车,继续往前走去。 “咳咳……”严济帆干咳两声,这才问:“你一开始就怀疑牛三了是吗?” 叶绯色点点头:“大人应该也发现了,那个池塘十分偏僻,一般人闲着没事都不会去那里,否则的话死者也不会死了五天才被发现。这种情况下首先要排查的就是发现尸体的人。” “所以你就让本官派人悄悄的去打听去小刘庄的路,然后去村民们那天谁在那条路的附近劳作,要是死者真的如牛三所说在巳时三刻往小刘庄去了,那条路附近的村名却没有见到死者,那这牛三的嫌疑就更大了。” 严济帆的脸上现出满意之色。 这叶绯色的办案经验比他想象的也要老道丰富。 “对,事实证明牛三就是在撒谎,然后我在死者的胃里见到了没有消化完的苋菜和大豆,虽然已经腐蚀严重,但是能看出来那并非是消化的,这说明死者是在吃完饭或者说正在吃饭的时候遇害的,劳作的人一般的吃饭时间都是午时或者之后,这也让我怀疑牛三说了谎,所以我就故意诈他,说是他勒死了死者,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露馅了。” 叶绯色撇撇嘴。 其实就算是牛三不承认,衙役们已经在牛三的家里搜到了血迹和死者的锄头。 说来这牛三也真是为了占小便宜什么都不顾了,死者的锄头都还敢留在家里。 严济帆的唇角扬起:“你这小聪明耍的倒也合时宜。” “只要能破案子,用什么方法,用什么手段那都不重要。” 听到这话严济帆多看了叶绯色两眼,这话听着像是他的风格。 没有想到叶绯色作为一个姑娘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傍晚时分,一行人才回到京城。 叶绯色没有去大理寺,而是回了医馆。 医馆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等着,一见到她回来便客客气气的说:“叶大夫,可终于等到您了,我家老太君身子有些不适,您若是方便,还请您亲自去瞧瞧。” “老伯稍等,我刚从案发现场回来,容我沐浴更衣,再与您走。”叶绯色笑着道。 那老管家见到叶绯色如此亲切也是有些意外。 如今在京城已经没人能比叶绯色的风头更盛,既在大理寺任职,医馆也是开的风生水起,几乎就没有叶绯色治不好的病。 如此一个人竟然还这么和气,老管家活了这些年,见过的人也不少,能在烈火烹油时还能不骄傲的却没有见过几个。 看来这位叶大夫前途无量。 叶绯色抓紧时间去洗澡。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验尸之后都要好好洗个澡。 此时,宫中。 乔莞尔紧张的看着皇帝。 终于,皇帝缓缓睁开眼睛,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同时眉头舒展开,脸上也有了笑意:“感觉是好了许多,这次的方子倒是有用。” 乔莞尔心中一块大石也落下,微笑着颔首道:“只要陛下能稍感舒适,臣女就满足了。” 低下头的一瞬间,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没有想到叶绯色的方子果然有用,既然有用,那叶绯色就留不得了。 不如趁着皇帝的心情好…… 她眯了眯眼睛,忽然跪在了皇帝面前,哽咽道:“陛下刚好,臣女实在不应该用这种小事让陛下烦心,但是臣女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还请陛下做主。” 皇帝感觉心口的闷堵没有了,心情正好着,便问道:“什么小事?” “这个方子是臣女花了大力气才研究出来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所以臣女并未用在别人身上。但是没有想到叶绯色偷了臣女的方子,还随便给人治病,现在弄的人尽皆知,人人都以为这个方子是出自她的手中。臣女是怕有朝一日若是有人知道臣女也用了这个方子,恐会以为是臣女盗用了叶绯色的。” 说着,乔莞尔小声啜泣。 皇帝面上露出厌恶之色,语气中含了三分怒气:“朕最厌恶这等欺世盗名之辈,只是朕有心疾之事不宜对外传扬,倒是不能直接发落她了。” 这样一来便便宜了那个叫叶绯色的。 见到皇帝的态度,乔莞尔的唇角弯起来,声音也柔和了:“陛下能护着臣女,臣女多谢陛下,也知道陛下的心疾关系重大,不过……臣女有办法整治那个叶绯色。” 第12章 赴宴 叶绯色去府中给人诊治完回到医馆时已经入了夜,走进医馆中,却见严济帆端坐在大厅中喝茶。 她稍感意外,问:“大人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严济帆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淡淡:“怎么,没事本官就不能来了吗?” “能能能,这京城您你哪里不能去?”叶绯色白了他一眼。 这段时间她也算是看出来了,严济帆根本就没有传言中这么可怕。 或者说,只要不惹到严济帆,平时这人还是挺好相处的。 严济帆的目光在叶绯色的脸上停留了片刻,眼眸微沉。 这个女人是越来越不怕他了。 不过叶绯色这么对他,他心里反倒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三日之后长公主办赏花宴,让你一同去。”他说。 赏花宴? 让她去? 叶绯色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我哪儿会赏什么花,再说长公主那是什么身份,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仵作,无缘无故的,她让我去做什么?” 话说到一半,她便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就像是她最后那句说的,无缘无故的是不会让她去的。 她看了严济帆一眼,严济帆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然的话直接让人来告诉她就是,严济帆有必要亲自跑一趟? “具体的本官也不知道,本官只知道长公主进了一趟宫,就在邀请的名单上添了你。”严济帆波澜不惊的说。 所以严济帆这话的意思是让她去参加宴会也是宫里人的意思? 宫中那么多人,除去皇帝,还有太后,还有那么多后妃,她哪儿知道具体是谁的意思。 不过不管是谁的意思,她要是不去,怕是要得罪长公主。 在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之前,还是不要乱树敌。 再者说她也不怕。 “我知道了,多谢大人提醒。”她笑着对严济帆说。 见她这么容易就接受了,也不再多打听,反而起了兴趣,问:“你就不怕?” “怕有什么用,再说不弄清楚为什么让我去,我才睡不着呢。”叶绯色眉眼微垂,脑子里已经开始在思索着可能在宴会上出现的危险。 她本身是问心无愧,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的。 那如果想要对她不利,无非就是栽赃陷害那一套,那她小心些就是了。 严济帆露出一丝笑意:“你自己想好就好,不过完事小心一些,如今你是本官的下属,可别连累了本官。” 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看着严济帆的背影,叶绯色嗤笑一声。 她能连累严济帆什么,是严济帆的名声别连累了她才是。 三日之后,叶绯色简单打扮打扮,穿了一身清丽的淡绿色衣裙,头发依旧如男子一般束起,用玉冠固定,这便往长公主府去了。 路上簪红还忍不住说:“这好歹也是长公主的宴会,姑娘也不好好打扮再去。” 叶绯色轻轻一哂:“好好打扮又能怎么样,这样的宴会人家看的是你的身份,又不是看你有多好看,再说我也不是去选美的。” 人家想要对她做什么都不知道,她一个小仵作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只怕原本不想找她麻烦的都要蠢蠢欲动了。 “以姑娘的姿色,就是不施粉黛,也能把许多千金比下去。”请缨说着还一脸骄傲,仿佛好看的是她自己。 叶绯色笑而不语。 簪红和请缨虽然是严济帆的人,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总是有些感情的。 三人来到长公主府,递上帖子,成功进了长公主府。 今天来的人果真是非富即贵,纵然如此,因为这段时间叶绯色治好了不少的人,许多人都承了叶绯色的情,大家表面上倒也是客客气气的。 只是叶绯色对赏花着实没有什么兴趣,长公主也还没有来,她便自己找了个角落嗑瓜子看热闹,默默等着究竟有什么事情等着她。 “你就是大家说的那个神医?”一个姑娘忽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打量了两眼,这人她不认识。 秉着不主动惹事的原则,她还是微笑道;“神医不敢担,都是大家客气才这么称呼一句,姑娘是……” “我叫席书清,贵妃娘娘是我姑姑。” 这身份可不低。 叶绯色只能扬起笑脸:“原来是席小姐,失敬失敬。” 这里随便一个人身份都比她高,还是小心一些,别节外生枝的好。 席书清看上去不但不难相处,还是个自来熟的,自顾自的坐在了叶绯色的对面,道:“真是想不到,你一个姑娘,做仵作见到那些尸体都不怕的吗?” “怕什么,尸体又不会咬人。”叶绯色随口说着,给席书清倒上了茶。 席书清怔了片刻,掩唇笑起来:“说的倒也是。” 叶绯色不动声色的瞧着席书清。 这席书清的姑姑是宫中的贵妃,难道让她来赏花宴是贵妃的意思? 那她得要小心一些。 “长公主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 众人停止了说话,纷纷行礼。 行礼的时候叶绯色看了一眼长公主,这长公主长得不算是绝美,但气质清冷,不怒自威,一看上去就有皇家风范。 “这就是长公主,五年前长公主嫁给了镇北将军,但是镇北将军一年之后就战死了,长公主与镇北将军感情甚笃,这些年皇上想为她重新选婿,但是长公主都拒绝了。” 席书清在叶绯色的耳边科普着。 闻言叶绯色不由得有多看了长公主两眼。 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往事,看来想要在京城里混得开,这些贵人的旧事她还是要知道的清楚一些。 不然以后要是说错了一句话,又会惹麻烦。 “诸位免礼,既是赏花宴,大家不必拘束。”长公主坐下之后笑着说。 众人这才回到了位置上。 叶绯色距离长公主原本就远,又不想引起注意,便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但还是被长公主点名了。 “那位叶神医呢?”长公主看着人群道。 叶绯色心里咯噔一下,只得站起来,福身低头道:“见过长公主,小女便是叶绯色,神医之名,实不敢当。” 长公主将她上下看了一番,点头道:“近来一直听说叶神医之名,听说陈阁老家的老夫人身中奇毒,叶神医不但给陈老夫人解了毒,还找到了下毒之人,当真是厉害。” “都是侥幸。” 叶绯色客气着,心里却在暗暗打鼓。 目前看来长公主对她并没有恶意的样子,就是还不知道让她来赏花宴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总不至于就是为了夸她两句。 正想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众人的目光都被声音吸引过去。 “五弟,严大人,宋大人。”长公主站起身来。 来人正是五皇子,严济帆和宋昱。 严济帆也来了? 叶绯色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严济帆。 不管怎么看严济帆都和赏花的场合不搭。 这时严济帆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也看了过来。 被抓包之后她忙移开了目光。 “皇姐办赏花宴却不叫我,我不请自来,皇姐不会怪我吧。”五皇子萧贤敬笑着说。 长公主笑起来,嗔道:“哪里是不请你,你不是出京了吗?” “昨夜刚回来的,听人说皇姐办赏花宴,我当然是要捧场的,正好与严大人说点事情,我便把他一起拉来了。”萧贤敬解释。 严济帆适时给长公主拱手一礼:“见过长公主,叨扰了。” “哪里,严大人肯来那是给本宫面子,快别站着了,坐下再说吧。”长公主请着人坐下。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花园中在严济帆来到之后气氛便渐渐冷凝。 这种情况对叶绯色的影响并不是很大。 倒是她身边的席书清开始碎碎念:“好奇怪,严大人从来不参加这种宴会的,赏花宴,他看起来就不像是会赏花的。” “那我看起来很像是会赏花的吗?”叶绯色偏头看着席书清。 席书清也歪着头打量着她,摇着头说:“你也不像,但是你医术高深,人活在世上总会有个头疼脑热的,和你打好关系,以后找你治病就没有那么难了。” 叶绯色被这番话逗得笑起来。 这姑娘看上去是真没心眼。 “可我不仅会治病,我还会验尸呢。”叶绯色不由得放松下来,与席书清说笑。 不远处的严济帆看着,脸上的神情不知不觉的放松了。 他还以为知道今天的赏花宴或许大有文章叶绯色会紧张,看来是他多想了。 宴会上看起来风平浪静,看不出什么异样。 宾客们一开始因为严济帆的到来有些拘束,但时间长了,众人慢慢的还是放开了。 等丫鬟们将今日赏花宴的主角牡丹抬上来的时候,大家的注意力便都被话吸引过去,或是作诗夸赞,或是和长公主请教如何种植。 叶绯色对这些没有兴趣,对吃的倒是颇为满意。 吃着吃着,一个丫鬟忽然来到她的身边,小声说:“姑娘,长公主有请。” 长公主不是在…… 她抬头望之前长公主坐的位置上看去,那里却没有长公主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长公主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席书清见她起身连忙问道。 叶绯色也并未隐瞒:“长公主说要见我,我去一趟。” 席书清的脸上却有些担忧,嘱咐道:“那你小心些。” 闻言叶绯色眸中闪过一抹疑虑,这一瞬间她有些怀疑席书清是不是知道什么。 想着,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严济帆所在的位置。 严济帆似乎有感应一般也看了过来。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后便移开了目光。 这意思是告诉她没有危险吗? 叶绯色低头稍稍思量,反正危险不危险的她好像也没有拒绝的自由。 况且严济帆还在这里呢,他们现在不还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吗? 深吸一口气,她跟着丫鬟一同离开。 走到半路,那丫鬟看了看她身后的请缨和簪红,嘴角噙着一抹歉意,道:“叶姑娘,长公主说只要见你,这两位……” 第13章 局中局 连丫鬟也不让她带。 叶绯色面上波澜不显,递给请缨和簪红一个眼神,口中说:“也对,那你们就先走吧。” 等请缨和簪红离开了,丫鬟才继续带着她往前走去。 走进长廊,拐了三个弯,丫鬟才在一个房间前停了下来,道:“长公主就在里面,叶姑娘请吧。” 叶绯色眯了眯眼睛,推开门走了进去。 进去的一瞬间,扑鼻而来就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紧接着那小丫鬟便大声叫嚷起来:“杀人啦,叶大夫杀人啦!” 叶绯色:…… 她就知道没有好事情。 但是长公主为什么要害她,她也没有得罪过长公主啊。 难道是因为严济帆? 除了严济帆她也想不到第二个理由了。 果然,享受了依靠严济帆带来的好处,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的。 “发生什么事了,谁杀人了?” 那丫鬟的声音似乎都还在叶绯色的耳边萦绕,宋昱就带着一群人冲了进来。 来的还真快。 叶绯色眸色冷凝。 她既踏进了这个局里,那她就已经想好了退路。 想来也是好笑,用杀人这种拙劣的借口来栽赃她一个仵作。 “叶绯色,严大人都在这里,你竟敢光明正大的杀人,你的眼里有没有王法!”宋昱不分青红皂白,已经把杀人的帽子扣在了叶绯色的头上。 叶绯色扫了一眼进来的众人,不慌不忙的说:“这人不是我杀的。” “哼,这世上哪个杀人犯会主动承认人是自己杀的,等进了大牢,上了刑具,自然也就承认了。” 宋昱的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吩咐自己带来的侍卫道:“来人,把叶绯色带走!” 叶绯色没有动,也没有辩解。 她在等。 “等一下!”从人群的后方,严济帆的声音沉沉。 众人下意识的让开了一条路。 严济帆和五皇子长公主等人走了进来。 “这事发生什么事了?”严济帆再问,同时目光直直的看向了被侍卫反剪着手的叶绯色。 那两个侍卫见到严济帆的眼神,都不等严济帆再说什么,主动就放开了叶绯色。 宋昱面色一沉,看似恭敬的给严济帆行礼,实际上满脸的不屑:“严大人,下官知道叶绯色是你的人,但是认证无证俱在,您自己就是大理寺卿,不好这般罔顾律法的吧?”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人都是叶绯色杀的,不是也是! 宾客们听宋昱说叶绯色是严济帆的人,脸上一时间精彩纷呈,眼珠子在叶绯色和严济帆之间来回拦着 严济帆面无表情,语气毫无波澜:“你平日里就是这般问案子的吗?事实尚未问清楚,你说谁是凶手,谁就是?” “你……”宋昱被噎了一下,还是嘴硬道:“看来严大人还是要包庇凶手了。” 严济帆牵了牵嘴角,斜了宋昱一眼,不紧不慢的说:“你说的也对,叶大夫毕竟是本官的人,本官是应该避嫌,这里是长公主府,不如就让长公主来问吧。” 谁是严济帆的人? 叶绯色没好气的瞪了严济帆一眼,宋昱不怀好意的这么说也就算了,严济帆怎么也凑热闹。 严济帆当作没有看到叶绯色的眼神,只朝长公主拱了拱手:“还请长公主定夺。” “严大人所言有理,事情既是发生在长公主府,那本宫自是有处置的权力。也请诸位做个见证,本宫若是处置的不妥当,再请宋大人处置,如何?” 长公主说着看向了宋昱。 宋昱哪敢说一个不字,忙躬身道:“长公主言重了,下官也只是想为长公主分忧而已。” “那好,就先请宋大人在一旁看着。”长公主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宋昱暗地里狠狠的瞪了严济帆一眼,却也无可奈何。 “叶大夫,这段时间许多案子都是有你才能破获,本宫也只是听说,今日事关你,也叫本宫瞧瞧你的本事,”长公主看向叶绯色。 叶绯色上前福身,缓缓道:“谢长公主,不过此事下官是嫌疑人,下官说出来的即便是事实也容易惹人怀疑,不如还是请宋大人与下官一同验尸吧。” 听到她的话长公主略微吃惊,不过还是说道:“准了。” 宋昱冷着脸走到叶绯色的身边。 叶绯色没有理会宋昱,而是上前看了看死者。 死者是个丫鬟,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嘴唇乌青,死者的手在地板上抓出了一道道血痕,看上去死的并不安详。 “你倒是心狠,不知道用了什么毒,死都要让人这么痛苦。”宋昱也看到了丫鬟的手指甲都抓的翻起来。 叶绯色没有理会他,而是抓紧时间长公主:“敢问长公主殿下,死者是何人?” 长公主看了一眼身边的侍女。 侍女会意,上前道:“这是花房的丫鬟巧儿。” 就是个花房的丫鬟。 她也不认识,用这么个丫鬟栽赃她,这种手段看起来不仅不高明,还显得很蠢。 沉吟片刻,她还是觉得事情不像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速战速决的好。 “大家请看,这个死者的手,她手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并且她的尸身已经冰冷僵硬,这都说明她绝对不是短时间内死的。而我一直都在宴席上,她是花房的丫鬟,我与她并无交集,我为什么要谋害她?” 长公主让侍女上前摸了摸丫鬟的尸身,侍女摸过之后说:“尸身的确已经冰冷僵硬,不是短时间内死的。” 听到这话严济帆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看向叶绯色,只见叶绯色的细眉也是微微蹙着。 事情有异,这丫鬟不是重点! 他马上意识到。 “不好啦不好啦,席小姐中毒了!”一个丫鬟大声叫嚷着跑了进来。 原来是这样! 这伙人真正的目标是席书清! 叶绯色与严济帆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宋昱上前一把抓住叶绯色的手,冷笑着扬声说:“原来你真正想杀的是席小姐,那么事情就能说得通了,你事先杀了这个丫鬟,将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制造不在场证明,然后你再毒杀席小姐!” “宋大人,没有证据之前还请慎言!”叶绯色用力甩开宋昱,转而对长公主说:“殿下,请容许下官先去看看席小姐。” “你快去!”长公主想也不想便说。 得到长公主的允许叶绯色没有耽搁,撒开腿往之前宴席的方向跑。 说不定席书清还有救! 宋昱心中一滞,忍不住对长公主说:“殿下可别信错了人,席小姐到底是在长公主府出的事情,如今长公主不彻查倒也罢了,还让凶手单独去接触死者,来日贵妃娘娘和首辅大人若是问罪,长公主能担得起吗?” 听到这话长公主嘴角荡起冷笑,声音铿锵:“能不能担得起那是本宫的事情,到底也怪罪不到宋大人的身上,宋大人就不必帮本宫操心了!” 说完重重一甩袖,走了出去。 宋昱见拦不住长公主,又对严济帆说:“严大人,事已至此,你还要包庇叶绯色吗?” “本官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置喙。” 严济帆冷冷抛出一句,让侍卫保护好这里的现场,追着长公主的身影而去。 宋昱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却也不得不咬牙跟了上去。 此时,叶绯色来到宴席处,就见席书清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嘴唇青紫。 她心里咯噔一下。 那背后的人应该就是想要针对她才会对席书清下手。 要是席书清不来找她说话,想来也不会遭此横祸。 她心中升起一阵愧疚,走向席书清的脚步丝毫不慢,第一时间探了席书清的脉搏。 脉搏完全没有了! 她心一沉,又摸了摸席书清的脖子。 还好,脖子处还有微弱的脉息,还有救! 她将席书清扶着坐起来,右手拿出银针,快速扎向席书清的几个大穴。 在她要扎向席书清头顶的穴位时,宋昱大声喝道:“你在做什么,你毒害了席小姐还不够,你还想做什么!”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救席书清,其他的都不重要,故而她没有理会宋昱。 “你是越来越懂规矩了。”严济帆如大山一般挡在宋昱的面前:“难道这里只有你想为席小姐讨公道吗?” 宋昱与严济帆对峙着,冷笑道:“叶绯色是你的人,你当然护着,你堂堂大理寺卿这般公私不分,你有什么资格做这个大理寺卿!” “本官就是不做这个大理寺卿,也轮不到你。”严济帆少有表情的脸上露出明显的不屑。 两个男人对峙时,叶绯色将席书清平躺着放置于地上,给席书清做着心脏复苏。 “你们自己看看她在做什么!”宋昱叫嚣着又想上前来。 “闭嘴!”长公主终于忍无可忍,却对严济帆冷声道:“严大人,你若是自己手底下的官员都管不了,这个大理寺卿你的确是做的亏心!” 严济帆对长公主微微颔首,转而对宋昱说:“你再多说一句,本官不介意割了你的舌头!” 看着严济帆平静的面容和杀气腾腾的目光,宋昱活生生的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严济帆说得出就做得到,气焰顿时就全熄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叶绯色的身上。 虽说叶绯色有神医之名,可是这席书清看上去是真的死了,再厉害的大夫都不可能起死回生,这叶绯色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要救席书清,还是做个样子。 正当众人都怀疑的时候,席书清忽然咳嗽起来,同时吐出了一大口黑血。 救回来了! 叶绯色欣喜若狂,赶紧拔出插在席书清头顶上的银针,然后拍着席书清的背给其顺着气,同时大声道:“水!” 马上有丫鬟送上了水,叶绯色接过来先闻了闻,又喝了一口,感觉无碍之后才喂给了席书清,柔声道:“你先漱漱口,然后再喝。” 席书清的眸子里还弥漫着迷茫,但听到叶绯色的话还是照着做了。 喝了两口水,她终于感觉气顺了一些。 “发生什么了?”她问。 叶绯色看了一眼席面上的酒壶,语气沉了下来:“你当真不记得发生什么了吗?” 第14章 被利用了 席书清仔细想了想,猛然想起:“我记得起来了,我饮了那酒,感觉腹中绞痛,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闻言叶绯色将席书清交给簪红照看,自己来到之前席书清与她一同所坐的席面上,拿起酒壶闻了闻里面的味道。 除了酒香还有明显的异味。 她仔细辨认之后的,稍稍思量,道:“如果我没有认错,席小姐中的毒和之前那个丫鬟中的毒是一样的,只是席小姐吃得少,所以还有救。” “席小姐,有所不知,此事很有可能就是叶绯色所为,她先毒死了一个丫鬟,或许她就是为了试这毒好不好用,又为了引开众人的注意力和制造她的不在场证明,她做这么多都是为了毒害你。” 宋昱目光灼灼的望着席书清,一脸笃定,说的像是亲眼看到了事情是叶绯色做的。 严济帆抿紧了唇。 不得不承认,今天的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虽是知道有人想要对叶绯色不利,可是他也没有想到对方竟会这么大胆,用席首辅的孙女做筏子。 说来还是多亏了叶绯色将席书清救回来,否则席书清在长公主府出事,席家与长公主的关系恶化,那对朝局肯定是有影响的。 如今宋昱一直想要把杀人的罪名栽在叶绯色的头上,若是不让事情真相大白,让宋昱无话可说,只怕会对叶绯色的以后产生不小的影响。 等今日的事了,他会让宋昱知道后果! “宋昱,事情的真相未知,你一直都说事情是叶大夫做的,本官且问你,你有何证据,是有人证,还是有物证,亦或是你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你为了掩盖真凶,所以要把事情栽赃在叶大夫的身上?” 他一字一字的问宋昱。 宋昱心虚的低下头,却还是嘴硬,冷冷一笑:“是严大人自己想包庇罪犯吧,席小姐这个苦主就在这里,严大人都不问问苦主是怎么想的便断定事情不是叶绯色所为,您是怕大家都看不出来您是偏心叶绯色吗?” “是,本官就是偏心,那又如何?”严济帆的一双眼睛寒若冰霜,看宋昱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叶绯色抽了抽嘴角。 她问心无愧的要严济帆的偏心做什么? 当着众人的面她到底没有下严济帆的面子。 “我相信我中毒不关叶大夫的事情,这壶酒是叶大夫被人叫走之后一个丫鬟给我的,叶大夫毕竟是第一次来长公主府,人生地不熟,她如何能指使动人给我下毒。” 席书清捂着心口虚弱地说。 听到席书清竟然为她说话,叶绯色着实吃惊。 她与席书清这才刚认识,又是非亲非故的,怎会就这般信任她? 不过有一个人比她还吃惊。 宋昱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席书清:“席小姐,你别被叶绯色迷惑了,她救你只是因为事情被我察觉,她怕背上杀人的罪名才会救你的。” 席书清满脸不悦:“宋大人误会了,我相信叶大夫仅仅是因为我相信她这个人,与她救不救我没有关系。” 也不知该说席书清真诚还是该说天真。 叶绯色叹了一口气,却还是朝席书清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 这时候一个侍卫来到严济帆的身边,在严济帆的耳边耳语了几句,严济帆紧接着与长公主悄声说着话。 长公主点点头,扬声对众人道:“叶大夫是被个丫鬟叫走的,席小姐的酒是丫鬟换的,只要叫来那两个丫鬟问一问,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话音刚落,请缨和一个侍卫各押着一个丫鬟走来。 见状宋昱面色剧变,倒吸一口凉气。 叶绯色看着请缨擒住的那个丫鬟,问:“说吧,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丫鬟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说:“奴婢亲眼看到你毒死了人,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自己不记得了吗?” 另一个绿衣丫鬟也说:“也是你要挟奴婢给席小姐下毒的,你要挟说要是奴婢不按你说的做,你就让严大人随便给我安个罪名,抓奴婢进大理寺。” 叶绯色:…… 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指使严济帆去做事了。 大理寺又不是她家开的。 她没有废话,只是给了请缨一个眼神。 请缨会意,稍稍用力扭了丫鬟的手腕,口中道:“你再胡说八道,老子折了你这只手。” 丫鬟痛呼一声。 “叶大夫这是想屈打成招吗?”宋昱质问。 叶绯色轻笑一声,面露嘲讽:“怎么,宋大人方才还说把我抓回大理寺,上了刑具我自然就什么都说了,现在宋大人倒是怜香惜玉起来了,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指使她们做的呢。” “你别血口喷人!”宋昱说着想要上前逼近叶绯色。 严济帆一把将他往后扯出好几步:“说话就说话。” 请缨手下丝毫不留情,又将丫鬟的手折的更狠。 丫鬟疼得哭起来,再也忍不住,吸着凉气断断续续道:“是……是昨夜有个黑衣人让奴婢这么做的,那个黑衣人给了奴婢一包毒药,让奴婢随便毒死一个丫鬟,再想办法将叶大夫引……引过去。” “这也不能证明指使的人就不是叶绯色。”宋昱盯死了叶绯色。 事已至此,就是不能将事情完全栽在叶绯色的头上,也要让叶绯色洗不清嫌疑! 叶绯色正要说话,却见到被请缨擒住的丫鬟面露痛苦之色,随后就吐出一大口血。 好狠的手段! 她心中感叹着,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慢,上前用银针封住了丫鬟的心脉,以免毒入脏腑。 而后给丫鬟把了脉,心中也有了数,喊道:“快去弄些豆汁来!” 长公主忙吩咐人去弄。 一刻钟的时间,豆汁送了上来,叶绯色将豆汁灌进了丫鬟的口中,本来昏死过去的丫鬟大口大口的呕吐起来。 这算是今天叶绯色两次救人,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和起死回生也没有多大区别了。 严济帆面上不动声色,眼神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惊喜。 看来他还是小看了叶绯色。 丫鬟渐渐恢复了神识。 瞧着丫鬟的眼神渐渐有了焦距,叶绯色扬起唇角,问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只怕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丫鬟是死里逃生,心中的恐惧让她什么都无法思考,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究竟是谁指使奴婢做的奴婢也不知道,但……但那人的确是说了让奴婢毒死一个丫鬟,然后将叶大夫引过去,所以奴婢才会假借长公主的名头骗了叶大夫去那个房间。还有……那个人给了奴婢三百两银子,银票就在奴婢的褥子下。” 绿衣丫鬟也被吓得不轻,都不等人问,自己就说:“奴婢也是被人指使着给人下毒的,说是今日叶大夫和谁坐在一个席位上,便等叶大夫离开了席位,奴婢就给那人端上毒酒。奴婢……奴婢也收了三百两银子。” “那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便是有人想要陷害叶大夫,甚至在事败之后想要杀人灭口,现在虽然还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至少能证明事情不是叶大夫所为,其一,叶大夫与席小姐素不相识,没有杀人动机,其二若是叶大夫所为那她也不会救人了。” 说到这里,严济帆顿了顿,唇角溢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缓缓道:“重点是……叶大夫还欠着本官的银子,别说是六百两银子,她连一百两银子都拿不出来了。” 叶绯色:话有必要说的这么清楚吗? 长公主的目光从严济帆的脸上扫过,适时的接话说:“此事原是本宫的疏忽,才会让叶大夫受委屈了,本宫会让人彻查今日的事情,若是有需要大理寺帮忙的地方,还请严大人多费心,还有,由今日的事情本宫也发现这公主府中问题颇多,不知严大人可否忙中抽时间帮本宫整顿整顿。” “下官不敢推辞。”严济帆说的一板一眼。 听到这话叶绯色看向严济帆。 她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是被算计了。 赏花宴出了这个意外,众人也没有了继续赏花的兴致,宴会便散了。 叶绯色与严济帆默契的一人没有骑马,一人没有坐马车,一同往大理寺走去。 路上,叶绯色复盘了一开始严济帆的态度,心里有了底,直接问:“今天的事情你都知道,是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问的这么理直气壮。 或许是因为她身在其中,被人利用了也不自知吧。 严济帆并未否认:“本官只知道一部分,这也是长公主告诉本官的。” 难怪她觉得最后长公主和严济帆的态度怪怪的。 叶绯色想到之前那个剖心的案子,当时严济帆透给她的信息就是这背后的水真的很深,不是她能趟的。 那今天长公主府的事情,是不是也和这滩水有关? 她看了看周围,见到没什么人,这才小声问:“大人,您去整顿长公主府,是今天您和长公主真正想要得到的结果吧?” “你知道的倒是多,那你应该也知道这件事本官瞒了你不少,你不生气?”严济帆瞄了她一眼。 “有什么好生气的。”叶绯色笑起来:“大人之前已经明确告知我这个宴会对我的危险性,而且您都告诉我了,还让我去了,那要是发生什么事,您也不会弃我于不顾,毕竟在别人的眼中,我是您的人。” 她和严济帆如今是工作伙伴,工作伙伴能提前告诉她工作所要面临的危险,并且愿意给她托底,这已经很难得了。 这段时间她也算是看出来了,在外人的眼中严济帆是个奸臣,但是严济帆一没有欺压百姓,二没有罔顾律法。 即便是上善堂的那件事,那些人都是乔莞尔剖心的帮凶。 但上善堂是范吕的地盘,那些人是律法惩治不了的,严济帆这也算是非常时期使用非常之法了。 想到上善堂,她的眼神亮了亮,试探的问:“大人,上善堂都关门好久了,那范大人……是不是开不下去了?” 第15章 有所求 严济帆一看就知道叶绯色是想要将上善堂收入囊中了。 倒也不是不行。 “经过剖心的事情,百姓们对上善堂都是敬而远之,之前范吕开上善堂也不是为了赚钱,他这么久都没有动静,是想等事情平息了,再慢慢转手出去,你如果想要,本官可以去给你说这个情,不过嘛……” “这个人情算我欠大人的。” 不等严济帆说完叶绯色便很伶俐的接话。 反正多破两个案子,多被严济帆利用两次,这个人情也不难还。 严济帆嘴角泄露了两分笑意:“你倒是乖觉,那你准备吧,此事应该不难办,只是本官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要是亏了,本官可是要问罪的。” “大人只管放心,亏不了。”叶绯色打着包票。 这段时间她靠着自己已经在京城有了不小的名声,今天她又在长公主府将危险化成了机遇,大展拳脚,这都是她的资本。 相当于严济帆出钱,她出的是技术股。 严济帆的钱很多,她的技术高于同行不是一星半点,这样的联合走到哪里吃不开。 瞧着她眉飞色舞的模样,严济帆的笑容不自觉的扩大许多。 他们这边春暖花开,宋昱那边却是愁云惨淡。 乔莞尔戴着人皮的面具,换了一副新的面孔,恨恨道:“没有想到这样都弄不死那个贱人!” 她用的毒试过许多次,即便是的马也需要一滴就能马上毙命,叶绯色竟然能把席书清和那个丫鬟救回来。 宋昱也是十分懊恼:“我也是没有想到严济帆竟然会这么护着叶绯色。” 严济帆这样唯利是图的人,那种情况下竟然会力保叶绯色。 难道叶绯色和严济帆之间真的有不正当的关系。 “这次错过了这么好的机会,想要再找就难了,如今我正得皇上的信任,她肯定不能活!”乔莞尔重重道。 宋昱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但是她有严济帆护着,实在是很难动她,这次我是彻底得罪了严济帆,只怕在大理寺也难以呆下去。” 闻言乔莞尔冷冷一笑:“那大理寺到底也不是严济帆想如何就如何的,只要我得皇上信任一天,严济帆就动不了你,你担心什么。” 宋昱看向乔莞尔的目光变得柔和,语气也缓和下来:“真是多亏了你,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能不能大理寺站稳脚跟我也不是靠严济帆的,在范大人的面前也不是只有严济帆得脸的。” 听宋昱这么说,乔莞尔也收起了面上的戾气,柔声道:“你在外面也辛苦了,你放心,一旦我在宫中站稳脚跟,一定在皇上的面前为你美言,相信过不了多久,大理寺就是你做主了。” 宋昱心中激动,上前握住乔莞尔的手,深情道:“你放心,我一定能给你想要的生活,我的目标也不仅仅是一个大理寺卿,我一定让你京城的女眷中能扬眉吐气,再没有人敢看不起你。” 乔莞尔心头微动,柔顺的靠在宋昱的怀中。 忽然,她的心里也有了主意。 现在她在宫中的地位是还算不上稳固,但与叶绯色相比,肯定是绰绰有余。 既然在宫外不方便,她也不好掌控,那为何不把叶绯色弄进宫呢? 长公主府发生的事情传播的很快,不过一夜的时间,几乎大街上的小贩都知道了叶绯色妙手回春起死回生的光荣事迹。 叶绯色却不怎么在意这件事。 一大早她就去了席府。 席书清毕竟是因为她才受到了牵连,而且在长公主府都那种情况了席书清还是相信她帮着她说话,她不能袖手旁观。 递上拜帖之后不到一刻钟,她便被请进了席府。 不过见的不是席书清,也是席书清的爷爷,如今的首辅席孝诚。 席首辅端坐于大堂之中,神情淡淡,但是无端的便会让人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压力。 叶绯色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上前,乖乖的行礼:“见过席大人,我是来看席小姐的,昨日在长公主府多亏了席小姐为我说话。” 席孝诚抬头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语气亦是毫无起伏:“清儿也没什么事,静养就好了,有劳叶仵作挂心。” 听到叶仵作三个字叶绯色就知道席孝诚是什么意思了。 严济帆的名声不好,席孝诚应该是不想与她扯上关系。 也罢,随人家高兴吧。 她拿出一张药方,双手呈给席孝诚:“席小姐此番遭难也有我的缘故,她所中之毒昨日虽然已经吐出去七分,可还有余毒在体内,您让人按这张药方抓药,早中晚,饭后各服一剂,七日之后席小姐就能痊愈了。” 席孝诚怔了怔,没有想到叶绯色这么会看人脸色。 他还以为叶绯色是领了严济帆的命令来搭关系的,这叶绯色倒是他都还没有开口就知难而退了。 这看上去并不像严济帆的风格。 叶绯色见席孝诚没有接,便将药方放在桌上,道:“席大人,席小姐帮过我,我不会害席小姐,席小姐体内的毒只有我能帮席小姐彻底解开,您可以不信任我,但我相信您会为了席小姐好的。我说的多了些,您多担待,告辞。” 说完她低头作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此来也只是为了给席书清解毒,只要这个目的达成,其他的不重要。 五日之后,上善堂重新开张,不过早已经易主,主子变成了严济帆。 开张当日,现场人山人海,十分热闹,叶绯色保留了上善堂的名字,但是上善堂带来的阴霾并没有留下。 “你可真不够朋友,新店开张也不请我。”人群中忽然出现一道温柔的女声。 人群中的声音忽然就静了下来。 叶绯色循着声音看去,竟然是席书清。 “你怎么来了?”她迎了出去,丝毫不掩饰惊讶。 席书清从丫鬟手中接过锦盒递给她,笑道:“我这不请自来,礼可不能少,这是两株灵芝,请你笑纳,不许嫌弃。” “说的什么话,你能来我就很高兴,快请进。”叶绯色马上调整了表情,热情的迎了席书清进来。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席书清会来,她还以为席孝诚会劝席书清不要和她亲近的。 外面的宾客被请到了不远处的酒楼中吃席,也渐渐安静下来。 喝了两盏茶,叶绯色终于忍不住问:“你来……究竟为什么,你祖父应该不让你来的吧。” 席书清放下了茶盏,嗔了她一眼:“我一直就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的确,我祖父是不让我来,但我想来。” 叶绯色不解的望着席书清。 这时席书清敛了笑,认真道:“其实那天我接近你,是有所图的。” 听到这话叶绯色反而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总该是有个理由,那种无缘无故的好着实是让她不安心。 她露出笑容,抱着手说:“说吧,究竟是什么事。” “是我娘亲,我娘从生了我弟弟身子就一直不好,我弟弟都六岁了,我娘的那个……那个恶露还不止,那些大夫都是男子,我娘亲又觉得此事传扬出去丢人,所以也不愿瞧大夫。可是近来我娘的身子越来越不好,吃不进去东西,也睡不好。” 席书清的眉间染上愁色。 原来如此。 叶绯色没有多想,说:“你家我不方便去,这样吧,你找个机会把你娘带出来,我们约个时间地点,我们悄悄的看就是了。” “真的吗?”席书清‘噌’的一下站起来,满脸都写着高兴。 叶绯色也被逗得笑起来,却故作认真,干咳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我答应是答应了,但是诊金是不能少的。” 一听这话席书清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快声道:“好好好,一个铜板都少不了你的,那我说服了我娘亲,就给你递消息。” 此事便这么定下。 晚上叶绯色闲下来对账时,严济帆的侍卫从外面跑了进来,急声道:“叶大夫,大人受伤了,您快回去瞧瞧吧。” 严济帆伤了? 叶绯色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赶忙跟着侍卫骑着快马往严府赶。 当见到严济帆的伤势,纵然她见过那么多的伤,也是硬生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严济帆的背上密密麻麻都是鞭伤。 “这是怎么伤的!”她没有忍住喊出了声。 这明显不是不小心伤的,而是被打的。 还是严济帆没有反抗,单方面挨打的情况。 这究竟是什么人能让严济帆伤成这样! 侍卫没有回答,只是说:“大夫快给大人瞧瞧吧。” 叶绯色不敢耽搁,给严济帆的伤口消了毒。 消毒时强悍如严济帆也是忍不住的挣扎,叶绯色不得不给他用了麻药,把人麻晕了才继续处理伤口。 等清理了血迹,那皮肉翻飞的伤口更加清晰,叶绯色心中浮上一抹不忍,最后她都不知是用什么心情将伤口包扎好。 看着趴在床上熟睡的严济帆,叶绯色想了又想,压在心口的那口气还是没有办法散去。 而且这个事情发生的节点,她很怀疑与她有关。 既然是与她有关,那她问一问也是应该的。 “你过来一下。”她小声对严济帆身边的侍卫说。 侍卫不放心的看了一眼严济帆,这才跟着叶绯色走到了门外。 “我且问你,大人是怎么伤的?”她直截了当的问。 侍卫低下头,没有说话。 这是不能说的意思。 如此一来叶绯色心里的火更加旺盛了。 既然不想让她知道是怎么伤,不如直接不要让她来治好了。 瞪了不省人事的严济帆一眼,她咬了咬牙,心却控制不住软下来。 “好好照顾他,要有不妥,马上来报我。”她沉声吩咐了侍卫,不再多言,大步离开了严济帆的房间。 走到客房中,她关上门,问请缨和簪红:“你们去打听一下今天晚上大人去了哪里。” 请缨和簪红对视一眼,由簪红小声说:“姑娘,我们私自去打听大人的事情,大人知道了会生气的。” 第16章 争吵 “如果你们觉得大人生气就什么都不做,那算我看错你们了。”叶绯色眼神淡漠,说话的语气与严济帆一贯的淡漠有五分相似。 请缨和簪红不约而同的低下头对。 不过须臾,两人同时说:“奴婢去给姑娘打听!” 叶绯色满意的点点头,让两人去了。 严济帆会生气那是肯定的,但就算是严济帆生气,她也要知道今天严济帆到底是在哪里伤的! 外面响起一阵炸雷声,她走到窗边抬头看向天空。 看来是要有一场大雨了。 按照这里的医疗条件,这环境太过潮湿对严济帆的伤口愈合也是十分不利的。 在原主的记忆中从没有关于严济帆受伤的记录,而她来到这里这不长的时间中就见严济帆伤了两次。 究竟是以前严济帆没有受过伤,还是受伤了别人都不知道? 以她目前对严济帆的了解,是后者的几率比较高。 那这个所谓的风光的奸臣,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生活? 在大雨落下来之前,请缨率先回来了,回禀道:“姑娘,打听到了,大人是从范吕范大人的府上回来的。” “范吕?” 叶绯色手中的茶盏都差点被惊掉了。 范吕和严济帆不是一伙的吗? 怎么严济帆从范府中出来会伤成这样? 这除了是范吕打的她实在是想不到第二个可能了。 难道是因为……上善堂? 不行,此事还是要去问严济帆。 想着严济帆的伤,她终究是不放心,还是冒着大雨前往严济帆的房间。 房间中依旧是侍卫在照顾,没有一个丫鬟。 “这府中怎么连个丫鬟都没有,你们这些侍卫打打杀杀的尚且可以,但是给大人换药这种精细活儿你们怎么做得惯。” 她说着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侍卫。 这名侍卫是严济帆一直带在身边的,要说严济帆的事情,一定是这个侍卫知道的最多。 侍卫拱手,低头道:“叶大夫放心,属下会照顾好大人的,往日大人受伤也都是属下在身边照顾。” 果然。 叶绯色垂下眸子。 果然严济帆受伤不是一次两次。 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没有说起此事,而是叮嘱道:“今夜下了大雨,你让人用油纸将窗户都封起来,再在窗边和房间的角落里都放上生石灰粉,每天换一次,大人的身子现在受不得潮。” 侍卫一颔首,吩咐别人赶快去办了。 “还有,在伤口完全愈合之前,饮食要清淡,辛辣的食物都不能吃,白日要是出太阳,天气热了,你记得给大人扇一扇,伤口也不要一直捂着,要透透气,不然容易发炎化脓。” 侍卫听着听着觉得记不住,干脆拿起纸笔一条一条的记下来。 见状叶绯色微微一笑:“你也不必这么记,要是不清楚的,你直接来问我就是。” 侍卫一本正经:“大人的事情无小事,属下不敢怠慢。” “无碍,只是小伤,养两日就好了。”趴在床上的严济帆忽然出声。 叶绯色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了,许是知道了严济帆并非是表面看起来那般风光,她心中并无往常对严济帆的那种敬畏。 “是,只是小伤,当时你的侍卫火急火燎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应该告诉他们,咱们家大人厉害着呢,哪里用得着我。”她阴阳怪气的说。 严济帆的脸上却没有说笑的模样,面上毫无表情,说出的话也是听不出情绪:“本官已经无碍,你可以回去了。” 这就要打发她回去? 叶绯色心中隐隐知道严济帆是为了什么,但又不是很确定。 反正她总是要弄清楚的。 想着,她直截了当的问:“大人这么急着赶我走,是因为怕我知道大人是怎么伤的吗?” 严济帆的眸子猛地缩了一下,冷冷道:“你可别忘了,本官是你的上司。” 侍卫苍术拼命给叶绯色使眼色,示意叶绯色给严济帆认个错,否则的话等严济帆真的生气了,那肯定没有叶绯色的好果子吃。 不曾想叶绯色仿佛没有见到一般,还冷笑一声,说:“是,我是大人的下属,但是有事情上司去扛,我觉得这也不是一个称职的下属应该做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人今天的伤,是因为上善堂吧。” 严济帆面色滞了一下,真没有想到叶绯色能知道这件事。 “不管因为什么,那都是本官的事情,难道你以为本官是因为你吗?” 他才不是为了叶绯色才这么做的。 叶绯色能提出将上善堂收至麾下,对他也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之前也在想上善堂的事情了,只是在担心叶绯色有没有本事管理好。 毕竟与其将上善堂再留给范吕,不如趁火打劫,彻底端了这个潜在的威胁,免得日后又成为济民堂的对手。 至于他的伤,也都在他的成算之中。 只是叶绯色现在的态度,倒像他是被人算计了一般。 他堂堂严济帆,用不着叶绯色的可怜。 叶绯色一脸不敢置信,她满眼的荒唐,被气得笑了起来:“大人,我还不至于那么自恋,我说的是您对我不信任。” 笑话,她说的是两个人的合作,严济帆说的是什么? 即便他们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那最起码的信任要有吧? “之前我和大人借钱的时候说好了的,您的身体,我帮您医治,但是这次,我作为您的下属,我说上善堂的事情,您不和我说后果,我也不相信您没有预料到眼下的状况,但您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我是不知道自己这个下属该怎么做了,以后是不是有事情我也不应该告诉您。” 叶绯色越说越觉得生气。 如今她投入严济帆的麾下,不仅仅是狠狠地得罪了宋昱,还有严济帆的政敌和敌人也早已经将她结结实实的当成了严济帆的人。 那严济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怎么办? 这做老板能不能做的有责任心一点? 严济帆看着她红了脸也是满脑袋的问号,怎么她还有理了? 叶绯色望着眼前这个脸上还是毫无波澜的男人,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大石,看来他还是不懂。 算了,算她多事。 她起身,拱手一礼:“算是属下失礼,大人要是生气,怎么处置属下,属下都毫无怨言。” 谁让她现在不仅欠人家的钱,还欠人家的人情呢。 上善堂的这件事,纵然严济帆预料到后果也答应了她,可无法改变事情是她提出来的。 这个人情她欠大发了。 看着她的背影,严济帆从未这般疑惑过,看向屋子里除了他之外唯一的人苍术:“她为什么生气?” 苍术面色为难,绞尽脑汁想出了一个答案:“可能是因为……因为……叶大夫她,可能是因为今天天气不好。” 严济帆:…… 就没一个有用的。 叶绯色冒着大雨回到了济民堂。 请缨和簪红对视一眼,谁都不敢说话。 敢忤逆他们家,那都不会有好下场。 今天别看他们家大人是在范吕那里吃了这么大的亏,想来很快那范吕就要倒霉了。 “请缨,你帮我去查一下范吕平时上朝走的哪条路。”叶绯色忽然出声。 请缨微微一愣,问道:“姑娘您想做什么?” “咱们家大人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咱们不得想办法找回点场子呀。”叶绯色没好气的说。 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不能白白让人欺负了的。 请缨却没有马上行动,而是上下打量了叶绯色一番,用不确定的语气说:“姑娘,您方才才和大人吵了架,就我和簪红在大人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忤逆了大人之后还能留下的,我们看您要做好离开的心理准备了。” 离开? 叶绯色眼波潋滟,语气十分自信:“那肯定不会,这上善堂他花了大力气才要来的,他要是赶我走,那他这顿打不是白挨了。而且我还欠着他钱呢。” 都说严济帆与范吕是一党的,但是从严济帆借钱给她并且扶持她开济民堂的时候她就隐约察觉至少严济帆与范吕不是一条心的。 今天严济帆挨的这一顿打更加让她看清楚,严济帆很有可能不仅仅不是和范吕一条心的,甚至有可能……是完完全全的两条心。 否则严济帆也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看她把上善堂搞倒闭了,现在还将上善堂收入囊中。 所以现在她可是严济帆的得力干将,严济帆才不会因为吵了一架就让她走人。 “姑娘您这钱欠的可真理直气壮。”簪红做了总结。 三个姑娘相视一笑,外面的雷雨似乎有了减缓的趋势。 第二日,严济帆说前一晚受了风寒告了假。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范吕也没有上朝,并且还没有告假。 苍术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严济帆:“大人,据说范吕今天早上在上朝的路上出了事,不仅把宫中能请的太医都请去了府上诊治,京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夫也都请去了。” 严济帆趴在床上,眉头皱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件事和叶绯色有关系。 “究竟出了什么事不知道吗?”他问苍术。 苍术摇了摇头,“有说是被蜜蜂蛰的,有说是中毒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宫中的太医也没有定论。” “那叶绯色去了吗?”他再问。 “叶大夫不在京城。”苍术答。 不在京城? 严济帆习惯性的想要起身,牵动了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她去了哪里?”他咬紧牙关问。 难道吵了一架还负气出走了不成? “据上善堂的人说,叶大夫吩咐了他们守着上善堂,叶大夫自己出了城去找药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苍术答。 严济帆抿了抿唇, 说和他是上司和属下的关系,现在倒是闹脾气离家出走,还归期未定,这部还是小姑娘赌气吗? 苍术瞟着严济帆的脸色,还是拿出了一个小瓷瓶,小声说:“上善堂的人还说了,这是叶大夫留给您的上好金创药。” 第17章 纵容 严济帆闭上了眼睛,没有理会苍术。 这么多年他有过不少的下属,但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求能将他交代下去的任务完成就是。 这样的日子他也早已经习惯,从来都没有人像叶绯色主意这么大,不仅敢置喙他的决定,还敢和他叫板,还闹脾气。 只是他说生气也生气,但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 此时,叶绯色身处离京城不远的一个小镇中,找到了席书清说的那个客栈。 “这席小姐也当真是小题大做,看什么病还不能在京城看,要出京来到这种地方。”请缨抱着剑撇嘴道。 叶绯色戳了戳她的腰,“那席家是清流世家,咱们家大人是个什么名声你也是知道的,再加上席小姐的娘亲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病,选在这里完全合适。我可告诉你,你回去不能和你家大人说席夫人的病。” 让请缨不和严济帆说她见了谁这不现实,但是她病人的隐私,她还是要保密的。 “那到时候大人要是怪罪下来,你可要帮我担着的。”请缨倒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要是回去大人能够不怪罪叶绯色这一次的顶撞,那很明显叶绯色对大人是不一样的。 在客栈中等了半个时辰,席书清才带着席夫人来到。 叶绯色给席夫人把了脉,又详细问了这些年的一些情况,才笑着柔声说:“席夫人不必忧心,您就是生孩子的时候亏了身子,等我给您开个方子调理着,然后您一开始每隔三日来针灸一次,等一月之后,您的恶露就能止住,然后您再慢慢吃药调理,不出三年,我包您与席小姐像姐妹一般。” 席夫人惊喜万分,喜极而泣,拉着叶绯色的手说:“真的吗?我还以为我的大限将至,我的身子真的还能痊愈吗?” 对席夫人的心情叶绯色多少能理解一些,耐心的安抚了席夫人,直到席夫人安心,才走出了房间。 席书清紧随其后,等来到外面,才感激道:“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叶绯色展颜一笑,“你也救过我,是我应该做的。” 言罢,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叶绯色略感尴尬,其实席书清算得上是救了她两次了。 这次就算不是席书清及时给她约了这个京城之外的地方,她都没有想到还能用金蝉脱壳这一招。 她让请缨在范吕上朝的必经之路上,先是放了一个蜂窝,让马蜂制造出混乱,等范吕从轿子里出来之后,请缨将蜂王浆瞧瞧甩在范吕的身上,再放出蜂王狠狠蛰了范吕,范吕就中了蜂毒。 那蜂王可是她辛苦培育的,原本是用蜂毒来制药,这次算是便宜了范吕,让范吕平白就品尝了这么珍贵的蜂毒。 这蜂毒连她自己一时半会儿都解不了,要是有她研制的解药,三四天可痊愈,要是没有,那就疼个十天半个月吧。 “说来也是惭愧,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想找你试一试,外面都说你是严大人的人,我还以为你会难相处,还是鼓足了勇气才与你说话的,没有想到你这么和善。”席书清的脸上是真诚的笑容。 叶绯色却是没有办法做到这么坦诚,不好意思的笑着:“你把我想的太好了,我是大夫,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我知道你和我不一样,比你我厉害,年纪轻轻在大理寺任职,顾忌肯定比我多。但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若你有空,我能来找你说说话吗?” 席书清眼睛里盛满了希望。 这…… 叶绯色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想了想才说:“席小姐厚爱,我不敢辜负,但是席小姐既然知道严大人的名声……” “严大人是严大人,你是你,你救了我,还救了我娘亲,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知道了。”席书清不等她说完便断然道。 人家都说到这种份上,她要是再推辞,就显得是她不近人情了。 时间一晃过去三天,叶绯色给席夫人再针灸了一次,席书清便带着席夫人先回京了。 送走了席家母女,簪红看着叶绯色说:“姑娘,我们也应该回京了吧,上善堂刚开张,大人身上的伤也还没有痊愈,您还在大理寺任职呢,出京时间太长怕是不好。” 叶绯色轻哼一声,轻飘飘地说:“你家大人身上的伤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我不是给他留金创药了吗?至于大理寺那边,仵作又不是只有我一个。” 范吕的蜂毒还没有解,她现在回去肯定要被请去给看,要是看不好影响她的口碑,要是看好了那影响她的心情,说不定还要被范吕怀疑。 还不如就再待个五六天再回去的,到时候范吕要是请她去,她就随便开个方子给范吕,告诉范吕快好了。 京城,严府。 严济帆已经能起身稍微动一动。 “大人,席夫人和席小姐已经回京了,但簪红说姑娘还不打算回来。”苍术说。 还不回来,难道还要他亲自去请不成! 严济帆揉了揉太阳穴,喃喃道:“请缨和簪红也是女下属,还有其他人,怎么就没有人像叶绯色这般?” 苍术:她们倒是想,但也要有那个胆子。 而他连说这话的胆子都没有,只小心翼翼道:“但是叶大夫出京的这几天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上善堂虽然是新开张的,不过有济民堂在前,掌柜和伙计都应付得宜,没有出乱子。” 严济帆勉强静下心,点点头:“要是出乱子,本官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不过她不回来也不全是坏事,她若回来,范吕那边定是要请她去,她若说治不好范吕,范吕要觉得她或许是受了我的指使,若是治好了,范吕也要怀疑是她动的手脚。” “那大理寺那边呢?如今您伤着,范吕与陛下上奏说让宋大人暂理大理寺的事情,这两日是没有案子,要是有案子,只怕宋大人会借题发挥。”苍术道。 “你去大理寺说一声,说叶绯色被本官派出去办事了,归期未定,而且大理寺那么多仵作,不差她一个。”严济帆沉声说。 真不知道如今谁是上司谁是下属。 人家下属是为上司分忧的,叶绯色反过来给他找麻烦。 若不是看在叶绯色真有几分本事,他才不会这么纵容! 又过去五日,叶绯色才回了京城。 但她并不是一个人回来,还带了几个百姓,径直进了严府。 严济帆正在书房中看着公文,苍术走了进来:“大人,叶大夫回来了。” 还知道回来。 他手中的笔顿了顿,却没有抬头,淡淡道:“回来就让她把这段时间自己的事情做好,本官没有耐心次次都容忍她。” 苍术没有离开,而是瞟了他一眼,小声说:“大人,叶大夫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还带了些人,说是有事情想要和您商议。” 严济帆抬起头,眉头拧了起来:“她又惹了什么事?” 苍术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去瞧瞧吧。”严济帆只得起身。 来到大厅便见到叶绯色安抚着带回来七八个人,见到他来就对众人道:“这位大人就是大理寺卿,你们有什么冤屈都只管和他说。” 严济帆难得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他都还没有叶绯色自己身上的麻烦,叶绯色倒是会给他找事情。 “大人,求您做主啊!”八个人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吐出一口浊气,他也只得坐下说:“有什么事情起来慢慢说。” “对对对,你们只管说,这位大人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叶绯色将离自己近的两位老人搀扶起来。 她这次出京倒也不算是一无所得,原本是想在周围也游山玩水一下,没有想到还有意外所得。 “大人,我们本是京郊的农户,都是本分人家,没有想到范吕大人的儿子途经我们村子,看到了我们的女儿,就强抢了回去。我们夫妇去范府找人,却被人打了出来,直接被赶出了京城,要不是这位姑娘,我们夫妇连京城都进不来啊。” 一个老妇人垂着胸膛说。 事情叶绯色已经听老妇人说过一遍,但如今再听一次依旧让她火冒三丈。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说:“草民家里有一块田在河边,范大人的儿子想要在河边建一个别苑,就强占了草民的地,草民去找他理论,也被他的人打了,草民的腿若不是叶姑娘妙手,如今都还不能下地。” 接下里的人说的也都是范吕的儿子欺男霸女的事情。 严济帆一一听完,目光从叶绯色的脸上扫过,才对众人说:“你们说的事情本官知道了,本官需要细细考量,你们先在府中住下来,先不要心急。” 众人看向叶绯色,见叶绯色点了头这才跟着府中的下人走了下去。 严济帆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语气甚是平淡:“范吕中毒的事情,你做的?” 叶绯色扁扁嘴:“我只是路见不平而已,大人不必谢我。” 谢? 她可真敢说。 严济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人,我已经详细调查过了,这些村民说的话千真万确,范吕的儿子范聪真的在河边盖了一座别苑,我还去县衙里查过了资料,那块地并不是范家的,这些都是证据。”叶绯色认真道。 严济帆皱眉瞧着眉飞色舞的叶绯色,语气中含了一丝不确定:“你这是……在为本官鸣不平吗?” 范吕中毒,再到现在挖到范聪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这都是针对范吕的。 “是为大人鸣不平,但是大人也不要多想。”叶绯色眼神清澈纯净:“大人是我的上司,如果大人只是个寻常上司也就罢了,奈何在外面的名声,啧啧啧……,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没有好日子过。” 她只是保护好自己的靠山而已。 “你想太多了,本官还不至于这么脆弱,以后这种事情别自作主张,惹出麻烦还不是要本官帮你平。” 第18章 公主府出事 “大人多虑了,我也没有那么脆弱,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办好,那些村民的事情就交给大人啦。我上善堂还有事情,就不打扰大人了。” 叶绯色说完深深作揖,潇洒的转身离去。 严济帆抿了抿唇,这女人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都敢安排他去做事了。 沉吟片刻,他还是对苍术说:“去将那些村民说的事情一一都查清楚,将证据整理好,三日后给本官。” 叶绯色回到上善堂,将之前积压的事情一一处理好,再让伙计按照病人的预约一一去叫人。 村民们的事情交给严济帆,严济帆既然没有拒绝,那她就是放心的。 第二天一大早宋昱就让人来叫她,说是有了案子,让她去查看。 特意来叫她,肯定没有好事。 不过她也不是怕事的人,要是不去,宋昱还以为她怕了呢。 来到大理寺,宋昱带着衙役刚从大理寺中出来。 见到叶绯色,宋昱满脸的得意:“叶仵作,不知严大人的病如何了?” 小人得志。 叶绯色在心里吐槽一声,嘴角扬起一个公式化的笑容:“宋大人若是真的关心,不如自己去瞧瞧?” “本官是有心也无力啊,大理寺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本官分身乏术,本官可不是叶仵作,还有时间告假去有游山玩水。” 叶绯色轻轻一笑,捋了捋头发,语气嘲讽:“唉,宋大人觉得分身乏术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有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情,以宋大人的本事来管理大理寺,的确是强人所难了。” “叶绯色,你敢顶撞本官!”宋昱气急败坏,抬手就要打叶绯色。 请缨拿着剑上前一步挡在叶绯色的面前,冷冷道:“宋大人,我家姑娘若有不得体之处,您也该用大理寺的规矩惩治,打人算是怎么个说法?” 宋昱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既不敢打下去,收回去又尴尬。 这时叶绯色还挑了挑眉,挑衅的意味十足。 她以为宋昱会继续气急败坏的时候,宋昱却收回手,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本官不与你一般见识,案子紧急,不要在这里磨嘴皮子!” 说完便大步往外走去。 见宋昱这般,叶绯色的眸子渐渐深沉。 这不对劲。 看来这次的案子不简单,往小了说可能对她不利,往大了说,可能是冲着严济帆来的。 不过也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 走到一半,她就发现这是去长公主府的路。 难道是长公主府出事了吗? 再走了一会儿,队伍果然是进了长公主府。 众人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池塘边,六具尸体整整齐齐躺在池塘边。 事情肯定不简单。 叶绯色眯了眯眼睛,已经进入战斗状态。 “宋大人,卑职已经问清楚了,这些人都是长公主府的侍卫,死伤二十多个侍卫,长公主也受了伤。”衙役说。 一听这话叶绯色便看出端倪。 之前长公主才将府中守卫重新调配的事情交给严济帆去做,这才几天时间就出现刺客,还伤了长公主。 要是最后查出来的结果是守卫的问题,那长公主受伤的锅还要往严济帆的身上甩。 要是真的让这个锅甩到严济帆的身上,只怕严济帆不伤了根本也要惹一身骚。 “叶仵作,还看着做什么,看热闹吗?”宋昱出声道。 叶绯色回神,却没有动去看尸体的情况,而是说道:“我想先去看看长公主。” 宋昱不屑:“长公主还好好活着,用不着你一个仵作去看。” “宋大人或许忘了,我除了是仵作,我也是大夫,而且大理寺的同僚们都很优秀,相信他们能查清楚这些尸体,莫非大人是只相信我而不相信其他人了?”叶绯色反问。 坐到宋昱这个位置上,应该也明白小鬼难缠的道理。 要是得罪了太多的下属,以后会让人防不胜防。 “叶仵作误会了,不是本官不信任他们,是你得严大人倚重,本官也不敢不看中你,否则的话也不会特意叫上你一起。” 宋昱也不是吃素的,把锅甩到了严济帆的头上。 叶绯色不想和宋昱纠结这个问题,直接对其他的仵作说:“这里有劳你们了。” 这段时间她和这些同僚相处的还算不错,她是什么样的人,相信这些同僚心中有数。 见叶绯色就要走,宋昱面上一冷,拉住了叶绯色:“你敢忤逆本官!” 叶绯色感觉手腕上一痛,想要甩开宋昱。 但宋昱的力气十分大,她越是挣扎,宋昱抓着她的力气就越是大。 请缨不得以拔剑才吓退了宋昱。 “宋大人也知道的,我是严大人的人,忤逆你,很奇怪吗?”叶绯色揉着发疼的手腕,眸子里闪烁的是嘲弄。 叶绯色这样的态度比生气更让宋昱抓狂。 “叶绯色,本官告诉你,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宋昱指着叶绯色的鼻子大喊道。 叶绯色不过冷冷一笑,就往长公主的房间去了。 长公主的身边已经有太医,并且看长公主的神色无碍,叶绯色没有直接给长公主诊治,而是问太医:“长公主殿下有无大碍。” “只是手臂受了刀伤,且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太医答。 叶绯色这才给长公主拱手一礼,道:“卑职知道这时候问长公主有些不合适,但卑职还是想问问长公主,昨天晚上的情形。” “无妨,也是应该的。”长公主一摆手,道:“昨夜大概在子时二刻,外面大乱,就听说有刺客,本宫一开始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那刺客竟然能冲破防卫,进来刺伤了本宫。” “殿下是说,那名刺客冲破了层层防卫,最后只是刺伤了殿下?”叶绯色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连那么多侍卫都对付不了的刺客,都到了长公主的面前,会只刺伤了长公主? 这事情一看就是有猫腻。 长公主自己也觉得奇怪,眼中有些疑惑:“本宫也觉得奇怪,不过当时侍卫们进来的及时,就将此人制住了,之后刺客就服毒自尽。” 听起来是很合理,不过这种事情还是不能只靠听起来,要靠实地探查,要靠证据说话。 “长公主且安心,卑职一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她保证道。 这事情要是不查清楚,严济帆肯定会有麻烦,到时候宋昱就更加得意了。 长公主的神情柔和下来:“严大人甚是倚重你,事情交给你,本宫也放心,你想提问谁,只管去就是。” 叶绯色再行了礼,谢过长公主,才慢慢退了出去。 她找了管家,带她先去找那些受伤的侍卫。 受伤的侍卫被安排在北院。 一踏进北院,叶绯色就听到一片哀嚎声。 “老奴只是和长公主禀告了重伤的侍卫,其实府中的侍卫或多或少都有伤到的,这北院里安置的都是受了重伤的。”管家解释。 叶绯色叹了一口气,只能先给重伤的侍卫治伤。 大概两个时辰,她才将侍卫们的伤处理好。 也顾不上休息,马上问尚且清醒的侍卫:“昨天夜里究竟是什么情况?” “卑职是在南边的院子驻守的,当时就发现有人闯进公主府,卑职便带着兄弟们想要擒住刺客,但刺客的身手不是卑职们能阻挡的,好多弟兄都受了伤,但还是拦不住,之后卑职受了重伤,动弹不得,之后的情况就不知道了。”侍卫说。 叶绯色一连问了好几个侍卫都是这种说法。 “叶姑娘,您还有哪里不明白的吗?”管家见她还愁眉紧锁,试探的问道。 她摇摇头,不是还有不明白的,这说法都是一致的,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但她还是觉得事情不简单。 想了想,她对管家说:“您再带我去南边刺客闯进来的地方看一看。” 从北院去南边刺客闯进来的地方要经过长公主所在的院子,但是从长公主所在的院子去刺客闯进来的地方也有好长一段距离,要经过长廊,花园,再经过一片假山,这才能到南边的围墙处。 叶绯色站在墙根处望着两人高的院墙,问跟着他们的侍卫:“你们确定刺客是选了这里闯进来的?” 侍卫十分笃定的点头:“姑娘要是不信,可以问问别人,当时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叶绯色解释:“从这里去长公主的房间不是最近的路吧?而且从这里去长公主的屋子道路曲折,如果不是府中的人或者是极为了解长公主府的人,怎么能在黑夜这么混乱的情况精确的找到长公主的屋子呢?” 她这么一说管家也觉得奇怪:“姑娘说的是,从南边走道路的确是曲折,其实北边距离长公主的屋子更近,有一条道是直接到长公主屋子的。严大人为此还在北边加强了防卫,并且中间也设置了岗哨,以确保有事情能马上整合侍卫们支援。所以刺客可能是知道了北边守卫加强,才选择了从南边进来。 叶绯色摇摇头。 看来管家是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她是怀疑府中出了内鬼。 现在大白天的,就是让她自己从这里再走回方才长公主的屋子她也未必能做到。 只看地图,没有实际踩点过怕也不能这么顺利。 不过怀疑的毕竟是人家的府中出了内鬼,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也不好说出口,只能说:“那我们再在府中找一找,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一行人又往回走。 走着走着,叶绯色果然有所发现。 从进到花园中,她发现血迹就没有了。 “你们侍卫有伤亡,那你们记得在花园中有找到伤亡的侍卫吗?”她问。 管家和侍卫对视一眼,又都仔细想了想,这才异口同声地说:“没有。” 花园中没有伤亡的侍卫,那也就是说刺客到了花园这里就失去了踪迹。 失去踪迹也就是说不知道这个刺客去了哪里,可能去刺杀长公主的那个根本就不是闯进来的这个。 第19章 公主府遇险 叶绯色看向跟着她的侍卫。 如果她想的没有错,从南边闯进来的侍卫与刺杀长公主的不是同一人,那刺杀长公主的那人应该就不是从南边进来的。 其一,若该人是从南边进来的,当时长公主中很多的侍卫都在南边,要是有两个人,侍卫们不会没有察觉。 其二,刺杀长公主的人已经服毒自尽,如果那人是长公主府的人,早已经被认出来了。 通过这两点,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南边的这个刺客只是为了吸引注意力,为的就是让真正刺杀长公主的那人能成功找到长公主。 不过也有一个疑点,南边的这个刺客能伤了这么多的侍卫之后让大家也找不到踪迹,说明身手是很高的。 那么刺伤长公主的那个为何会被捉住,还服毒自尽呢? 要是直接逃之夭夭,他们不是更加无迹可寻,想要栽赃在严济帆的身上就更加容易了。 如今留下一具尸首,反而让她怀疑是有两个刺客。 她扫视了一圈长公主府中的这些侍卫。 “情况我知道了,长公主府中的侍卫是严大人重新布置过的,所以有些情况我还要问过严大人。”她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长公主府。 出了长公主府,她骑上快马奔向严济帆的府邸。 她径直来到书房,见到严济帆也顾不上行礼,直接说:“长公主府出事,你应该知道了吧?” 严济帆抿了抿唇,眼中闪过无奈。 这女人在他面前是越来越没有礼数了。 他放下手中的公文,用眼神询问着叶绯色究竟想说什么。 “我觉得昨天晚上闯进公主府的刺客应该是有两个,一个是故意吸引侍卫们的注意力,另一个则趁机潜入公主府,伤了长公主,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叶绯色直言。 听完严济帆多看了叶绯色两眼,她竟然能发现这一点。 “接着说。” “既然一个刺客能吸引那么多侍卫的注意,那为什么另一个刺客要服毒自尽呢?如果那个刺客也不留下踪迹,那我们想要查清楚真相就更难了。” 叶绯色直直的看着严济帆,她是真的想要从严济帆这里得到答案。 “你说得对,如果有能力,你所说的这个方案才是最完美的。但这世上的事不是怎么想就能怎么做的,你当真以为本官对长公主府的布置是好突破的吗?”严济帆笑道。 这么说,是想要用长公主对付严济帆的人没有那么本事了。 叶绯色忽然信心大增,“我知道了,那些人是想要长公主怀疑你的能力,如此长公主对你不信任,刺客纵然是有罪,但是你重新调整了长公主府的守卫却没有护住长公主,只要长公主怪罪,你也讨不到好处。” 严济帆的脸上浮上满意。 一个姑娘能想清楚这其中的门道很不容易了。 “不过大人,其实我有个怀疑,那个吸引侍卫们注意的刺客,我觉得是长公主府的人,长公主府中可能出了内贼。如此,那个真正伤了长公主的刺客自尽,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掩饰那个真正在府中的内贼!” 这也是叶绯色刚刚才想到的。 在长公主府的时候她真正不安的也是这一点,只是当时这个感觉只是隐隐约约的,她自己也没有理清楚。 现在和严济帆说着话,她忽然茅塞顿开。 严济帆心神一动,也是恍然大悟:“本官就说为什么昨晚在京城中查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找到那个刺客的踪迹,如果真如你所说,那个刺客是内贼,就能说通了。” 他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大人明明知道那么多,却什么都不和我说。”叶绯色不满的瞟了严济帆一眼。 严济帆要是将知道的这些和她说,她不用花那么大的力气去自己查了,也不用去应付宋昱。 真是的,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 “大家的视角不同,才能发现不同的问题,本官要是事先告诉你,你先入为主,还能发现问题吗?”严济帆白了她一眼。 叶绯色也翻了个白眼,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的问:“那接下来大人想怎么做?” 要是严济帆已经有了想法,那省得她还去费脑子。 “本官没有想法,你该怎么查就怎么查,难道你还想一直依靠本官不成?”严济帆的声音沉了下来。 “大人想的未免太多了,我只是想着人家对付你的人能一条心,我们却在这里互相隐瞒,只怕会让人家占了先机。反正事情也不是冲着属下来的,大人自己都不担心,那属下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属下这就去长公主找线索,告辞。” 叶绯色的声音也凉飕飕的。 人家都不急,她急什么。 要是严济帆真的出事,大不了她自力更生。 人家针对的是严济帆,又不是她。 瞧着她的背影,严济帆又是一头雾水。 他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而且他是觉得叶绯色有能力,可总要去历练,总结经验才能独当一面。 本来他以为叶绯色只是验尸和医术比旁人高出一些,不想叶绯色的脑子也比旁人要伶俐。 那只做一个仵作也是埋没了叶绯色。 若叶绯色能单独破了这个案子,那他提拔叶绯色才能服众。 “大人,簪红方才与属下说,叶大夫在公主府不但受了宋昱的气,宋昱还对叶大夫动手了。”苍术走进来说。 难怪。 严济帆叹了口气,到底是姑娘家,脾气是大了些,不过希望叶绯色的能力配得上脾气,否则他这般纵容着就显得不值得了。 “也罢,本官这就去大理寺走一趟,宋昱与本官之间的矛盾,他有本事就冲本官来,对一个姑娘家动手,着实丢人!” 叶绯色出了严府,回到了济民堂,咕咚咕咚就灌进去半壶茶,这才感觉心里的怒气少了些。 只是长公主府的案子要怎么查她依旧是没有头绪。 也不知道严济帆是抽得什么风。 严济帆既然认真的调整过长公主府的守卫,那对长公主府中那些守卫的情况肯定是比她了解的。 要是严济帆愿意告诉她,那她也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 重点是不能打草惊蛇…… 诶,也不一定,既然没有头绪,那不如干脆就打草惊蛇,然后来一招引蛇出洞! “我们去长公主府!”她风风火火往外走去。 请缨和簪红对视一眼,一时间看不懂她这是打算做什么。 前一刻还气得像个胀气的河豚,这一刻就像个点燃的炮仗。 两人也没有办法,只能跟着往长公主府走去。 来到长公主府,叶绯色请求与长公主密谈。 半个时辰之后,叶绯色从长公主的屋子走出,让管家去将府中的人都召集来。 等人来齐,她扬声说:“方才我已经与长公主说了查到的线索,我十分确定,昨天晚上的刺客是府中的内鬼,我已经让人去大理寺调人,在没有抓到内鬼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出府,府中的物品进出也都要经过检查。希望大家配合,早一日查到内贼,大家也早一日解脱。” 众人面面相觑之后见长公主的屋子没有任何动静,便明白这个决定长公主也是同意的。 大理寺中,严济帆刚借口不小心,弄脱臼了宋昱的右手,苍术便来报:“大人,叶姑娘说要大理寺调人守住长公主府。” 严济帆眉梢挑起,唇边溢出一抹笑:“她果真是没有让本官失望,她要多少人可尽数调去。” 好一招打草惊蛇,比暗中查的效率要高上许多。 苍术颔首,转身正要去点人了,忽然又被严济帆叫住:“今晚你就在长公主府暗中看着,本官怕凶手会沉不住气。” 苍术应下。 等宋昱找人把胳膊接好,苍术已经点好人出了大理寺。 长公主府,叶绯色在管家和长公主身边丫鬟的带领下亲自点了府中的人数,等大理寺的人来到,又亲自盯着在每个出入口都布置了人看着才算是放心。 这么一折腾,她连晚饭都没有赶上,随便去厨房找了两个馒头垫了垫。 苍术也才找到机会,说:“叶姑娘,大人知道你白日在长公主府被宋昱欺负了,大人已经卸了宋昱的胳膊给你出气,你就不要再生气了。大人也没有不管长公主府的事情,他是有苦衷的。” 叶绯色眨了眨眼睛。 给她出气,这又是哪儿跟哪儿啊。 她生气又不是因为宋昱,是觉得严济帆明知道情况却不告诉她。 再说她就算是生气也不会耽误正事,也不用严济帆帮她出什么气。 “先把手头的事情办好吧,要是抓不到真凶,你家大人可就麻烦了。”她淡淡道。 夜渐渐深了,叶绯色打算先晾一天晚上,等第二天再执行计划。 然而大半夜的外面响起了打斗的声音。 叶绯色被声音吵醒,就见到簪红拔出剑守在她的床边。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 “有刺客想要对姑娘不利,姑娘别怕,有苍术在外面,刺客伤不到你。”簪红说。 闻言她稍稍安心。 看来她的布置真的让背后的人着急了,否则的话也不会大半夜杀上门来。 “告诉苍术,最好留个活口。” 簪红点点头,执剑走了出去。 片刻的时间,簪红一脸着急的走了进来:“姑娘,那个人服毒自尽了!” 又是服毒自尽。 叶绯色未曾多想,拔腿跑了出去。 苍术一脸懊恼:“对不住,我还是晚了一步,没有来得及阻止。” 叶绯色没有说话,上前想要查看刺客是不是还有救,不想躺在地上的人忽然睁开眼睛,一道寒光闪过。 叶绯色大惊,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往后躲。 苍术等人亦是变了脸色,上前想要救叶绯色。 奈何事发突然,众人用尽全力也还是迟了一步,眼看着那道寒光直冲叶绯色的脖颈刺去。 第20章 传唤进宫 叶绯色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心中懊恼非常,早知道她就不入严济帆的这个伙了。 没有想到她来到这里也没多长时间又要丢掉一条命。 叮!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金属之间碰撞的声音传来。 她睁开眼睛,方才逼近她的刺客不由自主的后退好几步,刺客手上的剑已经落到地上。 眨了眨眼睛,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严济帆的身影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 “大人,你怎么来了?”她惊喜大藕。 这个时候严济帆不应该在府中睡觉吗? 怎么想这个时候严济帆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苍术等人见叶绯色转危为安,便一同上前将刺客制住,苍术还捏住了刺客的两颊,将藏在牙齿间的毒药给抠了出来。 “把人带下去,查清楚身份,问清楚还有没有同党,今晚就彻查长公主府!”严济帆声音冷沉。 叶绯色不知道严济帆为何会忽然出现,见严济帆往院子外走,她忙跟了上去,试探的说:“这么晚彻查会不会打扰长公主休息?” “公主府这么多下人,不去叨扰长公主一样可以查。”严济帆的声音毫无情绪起伏。 叶绯色没有想到他真的会回答,愣了愣,见他已经走出好几步,又小跑着追上去,打量了一下周围没人,小小声的继续问:“大人是不是早已经知道是谁做的?” 严济帆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终于停下脚步紧皱着眉头看着叶绯色。 这女人的心是有多大,刚才他再稍微晚来片刻这女人就没命了,现在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这个案子不用你查了,你回府去。”他用最后一点耐心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叶绯色为了他又是用毒蜂蛰了范吕,又是找到了范聪欺男霸女的那些证据,他心里对叶绯色就不自觉的多了那么一丝特殊。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做过为他出头的事情。 况且今夜的事情若不是他的放纵,叶绯色也不会陷入险境。 “我不回去,这个案子是我在查的,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要我现在放弃不可能。”叶绯色一口拒绝。 好不容易逮到了人,现在要她回去,那怎么可能! “本官查出真相告诉你就是,你让人围住公主府,才逼出了内贼,这也是你的功劳,等事情水落石出,本官会上奏为你请功。”严济帆继续大步往前走去。 叶绯色满头黑线。 难道她是为了功劳才在这里的吗? 她正要说话,忽然见严济帆背上有暗红渗了出来,她伸手一摸。 是血! “你受伤了?”她惊呼。 “没有,伤口裂开了而已。”严济帆的语气平淡的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叶绯色伸手拉住了严济帆的胳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那就先处理你的伤。” 这男人是铁人,都不会疼的吗? 严济帆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任由叶绯色拉着他回了屋子。 进了屋子,借着烛光叶绯色才看清楚严济帆背上的衣裳已经被渗出的鲜血染红。 她眉头紧皱,要是她没有发现,难道严济帆就要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带着满身的伤去处理事情吗? 屋子里没有人说话,她沉默着将严济帆的伤重新处理缝合。 “大人以后莫要再受这样的伤了,若是有事,大人不妨先与我们这些下属商议,大人这般什么事情都自己扛倒是显得我们这些下属无用了。” 她一边给严济帆重新穿上衣服,一边轻声说。 听到她的话,严济帆的心头浮上一股陌生的温暖。 只是这种温暖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把头偏到一边,手握成拳放在唇边,掩饰着咳嗽一声,故作淡定道:“知道了。” 说完穿上外衫,大步走了出去。 请缨抱着剑摸着下巴看着严济帆的身影,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大人这有点像逃跑呢。” 簪红颇为赞同的点点头。 叶绯色扁了扁嘴,没有理会两个丫头,看向了外面深沉的夜色。 也不知道这次事情的走向会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心中担心,后半夜叶绯色也没有睡着, 早上叶绯色是被请缨叫醒的。 “姑娘,大人说长公主府的事情他已经查清楚了,让姑娘先回府。” 还是让她回府。 叶绯色眉间浮起不满,严济帆还是不想将之后的打算告诉她。 也对,说到底她也只是严济帆的下属,人家身为主子当然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也没有一定让她知道的必要。 “大人还说了,让姑娘先回府,大人下朝之后回来会与你详说的。”请缨又说。 叶绯色白了她一眼:“有话你就不会一次说完吗?” 既然严济帆说会告诉她,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出了长公主府,她没有回严府,而是来到了济民堂。 还没有到中午,关于长公主府的事情就传开了,说是范吕买通了公主府的侍卫,想要让侍卫行刺长公主。 至于真假,还没有个定论。 听到这个传言,叶绯色陷入沉思。 情况不太对啊,即便事情真的范吕有关系,那也不能直接就公之于众啊。 如果范吕真的这么好对付,严济帆也不会被范吕打得这么严重。 算了,还是等严济帆下朝回来再说,反正严济帆说会告诉她接下来的打算的。 吃了午饭之后不一会儿,严济帆走进了济民堂。 叶绯色来到严济帆的面前,刚想问严济帆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但是走近了之后她发现严济帆立案的难看得很。 “发生什么事了?”她的心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本官本想用长公主府的这件事作为由头保举你做大理寺正,可是皇上说你医术了得,要你进宫常伴皇上左右,为皇上诊治。”严济帆沉声说。 长公主府中行刺的刺客一切都供出来了,他也拿到了证据,但是想用这件事让范吕伤元气那是不可能的。 故而他与长公主商议了,此事暂且按下不表,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但是范吕也要退一步,与他一同保举叶绯色做大理寺正。 却没有想到竟然出了这个意外。 乔莞尔还在宫中,那宫中绝对不是善与之地。 “进宫那就进宫呗,进宫了也能为大人效力。”叶绯色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应付了一句,便问道:“公主府的事情如何了?现在都在传是范吕在背后指使刺客做的,这个消息是你让人传出来的吗?” 要是被范吕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在怎么迁怒严济帆。 严济帆低头打量着叶绯色,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进宫的轻重。 “宫中有乔莞尔,你此番进宫,怕是凶多吉少。”他直言道。 乔莞尔在宫中? 叶绯色眨了眨眼睛,那她就更加要进宫了。 “乔莞尔既然在宫中,那就不可能对我善罢甘休,她都能在宫中站稳脚跟,难道我就不能吗?” 叶绯色丝毫不惧,眼中闪烁的甚至可以说是兴奋。 这一刻严济帆的目光惊诧而温柔。 好像是他把叶绯色看轻了。 他笑了笑,一直紧绷着的心情放松下来,坐下来之后才说:“你有这个信心也是好事,此事是皇上亲自开口,难以转圜,不过你放心,你既是本官的人,即便是在宫中,本官也能护着你。” “我在宫中自会应对,大人在宫外也一切小心,还有大人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便好好养着,莫要再让伤口裂开,否则白白浪费我那么好的药。” 她的眼中透出一股无奈。 “咳咳……”严济帆不自然的干咳两声,撇过头道:“本官的事情自己心中有数,进宫时会有人搜查,你需要什么列一张单子出来,之后本官会想办法让人送进去给你。” “多谢大人。” 叶绯色也没有扭捏拒绝,干脆的谢道。 严济帆觉得事情也说完了,与叶绯色目光交错之间总有一丝尴尬在其中,便就起身想要离去。 走出两步忽然想起刺客的事情还没有和叶绯色说明,竟有些担心叶绯色胡思乱想,又停住脚步说:“公主府中的刺客的确是范吕指派的,如今是本官手中握着他的把柄,本官虽与他达成协议不会公之于众,但是也没有明确表示会让这件事永远成为秘密。” 因为要进宫的事情叶绯色原本将这件事忘得暂且忘了,听严济帆这么一解释,她倒也放心许多。 说明严济帆还是有自保的方法,那她进宫就更有保障了。 进宫的时间在明日,她还有时间准备。 虽说进宫需要搜查,不过有些东西她还是能自己带进去的。 她毕竟不是秀女,难不成搜身还能把她脱光了检查不成? 第二日一早,叶绯色正准备着进宫的事宜。 严府的管家来到,还带来了两大包东西。 “叶姑娘,这些都是大人让老奴给您准备的,严大人说了,宫中关系复杂,您务必处处小心。这些是昨日老奴按照您的尺寸去置办的衣衫,还有一些宫中寻常的首饰,您日后行走宫中,不管是举动还是穿着都要符合宫规,还有一些小额的银票,您在宫中用得上。大人已经打点过宫中检查的嬷嬷,您只管带着就是。” 听着管家所说的安排,叶绯色甚是安心。 本来她都没有想严济帆会安排这么多,反正只要严济帆不倒,她在宫中自会应对。 不想严济帆还能安排的这么妥当。 “替我谢过大人。”她含笑道,同时取出两个瓷瓶:“这是我新做的药,比之前的药更管用,白色瓶子是外敷,蓝色瓶子里的是内服,大人事忙,这是我特意为他定做的,只需要晚上内服和外敷各一次就行。” 管家接过药,并承诺一定会照顾好严济帆。 这时请缨偏头小声和簪红说:“我怎么觉得姑娘这样子像是府中的女主人呢?” 簪红一脸认真的点头:“我觉得管家对姑娘也像是对女主人。” 第21章 发落去冷宫 送走了管家,叶绯色大概交代了医馆的事情,看时辰已经差不多,正要动身进宫时,席书清却来了。 见席书清来叶绯色才想起来之前答应过要帮席夫人治病的,只是如今她也是身不由己。 将席书清迎了进来,她率先道歉:“对不住,皇上让我进宫,给你娘亲施针的事情怕要往后推一推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按我给的药方吃着药,你娘亲也会慢慢好转,只是速度慢一些。” 席书清嗔了她一眼,“你误会了,我不是为了你给我娘亲治病来的,皇上下宣你入宫的事情是我父亲与我说的,父亲感念你仁心仁术,特意让我来提醒你,伴君如伴虎,皇上性情多变,你万万小心。” 说着,她又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叶绯色:“这是我父亲给我姑姑,也就是贵妃娘娘写的信,我姑姑见到自然会护着你的。” 竟然是为了这个。 叶绯色很是吃惊。 她只是做了一个大夫该做的,没有想到会种下这样的善果。 “多谢你,也代我谢过你的父亲。”她接过信,含笑说。 席书清笑得温柔澄澈,拉过她的手说:“你救了我母亲,也相当于我的救命恩人,你有难处,我也应该帮你的。” 这样的盛情叶绯色有些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讪讪的笑着。 席书清多少也察觉到她的不自在,便主动转移了话题:“宫中我去的也不多,对宫中的各位主子了解的也不多,不过我姑姑知道的应该多,她看了信之后应该会详细与你说的。” “我知道的,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只是进宫帮皇上瞧一瞧身子,说不定很快就能出宫。” 叶绯色自是没有将乔莞尔的事情告诉席书清。 可在外人看来乔莞尔已经死了,不知乔莞尔是用什么方法留在皇宫中的。 过了一会儿,宫中来了人接她入宫,她与席书清告了别,跟着太监往宫中走去。 但是宫中毕竟不比外面自由,所以这次只有请缨能跟着她一同进宫。 搜查的嬷嬷果真是被严济帆打点好了,只是把她的行李大致查了查,见到包袱里的银票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为了周全,她还是给两个嬷嬷各塞了一张银票。 看着包袱里的银票,她暗暗叹了一口气。 本来欠严济帆的钱就没有还清,现在还越欠越多了。 不过也不知道这些钱能不能算作公费,她这趟进宫应该勉强能算出差吧。 想着,嬷嬷带着她来到住处。 “在御书房伺候的宫女都住在这里,二位姑娘就暂且将就吧。”嬷嬷说。 叶绯色看着十个人的大通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还以为就算是住不了宫殿,至少也让她住个双人间的,没有想到条件比她预想中的还要艰苦。 嬷嬷说完就走了出去。 请缨似乎是早已经有心理准备,动手将两人的东西放置好,说:“姑娘就先委屈一下,大人说了,他会尽快想办法让我们出宫的。” 叶绯色看了看四下无人才说:“你家大人再神通广大,毕竟是臣子,是皇上开口让我进宫的,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既来之则安之,你便告诉大人我一切都好。” 其实只是与她预料中的条件差了一些而已,倒也没有坏到哪里。 只是如今住在这样的地方,想来也是不能轻易走动的,席书清给她的信,她怕难以送到贵妃那里去了。 正收拾着,一个宫女走了进来,一脸的趾高气扬,用鼻孔看着叶绯色,声音刻薄:“你就是新进宫的那个叶绯色?” 叶绯色与请缨对视一眼。 看来她们是要正式开始宫中的生活了,只是这个开始火药味十足。 “正是,这位姐姐有事吗?”叶绯色还是客客气气的说。 “皇上宣你见驾。”宫女说。 叶绯色递了一个眼神给请缨,让请缨呆在这里,她自己跟着宫女走了。 这里距离御书房并不是很远,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御书房。 瞧了瞧御书房巍峨的牌匾,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这才走了进去。 她低着头跟着宫女,看着宫女的脚步停下,她也跟着停下,跪下给皇帝行了个大礼,扬声道:“大理寺仵作叶绯色,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音落地之后好一会儿,上首都没有一点点声音传来。 她不敢乱动,眼神也不敢乱瞟,只能静静的跪着,一动不敢动。 不过她倒也不是十分害怕。 虽然她不知道乔莞尔在皇帝的耳边挑拨了什么,但是她想皇帝应该也没有说一定要她的命,否则的话那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范吕都敢买通人行刺长公主,比严济帆还厉害的那个背后之人能指使严济帆去杀人灭口,那难道皇帝就没有心腹能够除掉她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的声音才响起:“听说民间都称呼你为神医,朕倒是想瞧瞧你果真是有本事还是沽名钓誉。” 叶绯色咬了咬唇,尽量用平静而谦卑的语气说:“微臣不敢沽名钓誉,都是百姓们厚爱,微臣每每听到神医二字,都觉得愧不敢当,只能更加精进医术,以求不负百姓们冠以微臣的神医之名。” 皇帝哼哼冷笑两声:“油嘴滑舌,依朕看只让你做个仵作是屈才了,就你的口才与宰辅范吕都不相上下了。” 与范吕不相上下? 叶绯色翻了个白眼,这话也不知道是夸她的还是埋汰她的。 不过表面上她还是只能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语气诚惶诚恐:“微臣多言,请陛下恕罪。” “也罢,百姓们既然说你是神医,朕要是罚你,倒显得朕是个昏君。前两日有人说冷宫中那些犯错的宫人大多都是病死的,宫中人员众多,若是让那些宫人病着,还不知会传出什么疾病,你便去冷宫给那里的宫人医治吧。” 叶绯色:…… 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发落去冷宫本来就是昏君行为,到了皇帝的口中倒是成了恩典。 谁让人家是封建社会里至高无上的天子,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谢皇上隆恩,微臣定不负皇上所托的。”她也只能说。 从御书房出来,迎面吹来一阵风,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想的没有错,皇帝对她是没有好感,但是还不至于直接要了她的命,只要有这个前提,那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方才给她带路的宫女没有跟出来,她只能自己往回走。 好在距离不远,她还记得路。 还没有走到住处,远远就见到请缨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往她这边看。 见到这一幕,在御书房中的阴霾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 至少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中,她与请缨和簪红两个丫头也有了真切的感情。 不管深处的环境有多恶劣,只要有信任的人在身边,就不算是最糟糕的情况。 请缨也看到了她的身影,飞奔到她的面前,关切而着急的问:“怎么样,皇上说什么了?” “皇上说让我去给冷宫中的宫人诊治,马上就去。”叶绯色边说边往屋子里走。 “什么,冷宫?”一听冷宫两个字请缨差点跳起三丈高:“皇上这明显是给姑娘穿小鞋,以姑娘那起死回生的医术怎么能去冷宫呢?” “你小声点。”叶绯色朝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小声说:“要是被别人听到我们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而且去冷宫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我们现在对宫中的情况知道的还不是很清楚,去冷宫我们还有时间慢慢打听。” 冷宫中注意她的人少,她正好可以想办法打听乔莞尔的消息。 闻言请缨总算是稍稍冷静下来,叹气道:“我只是觉得以姑娘的医术,去冷宫太委屈了。” 叶绯色扬起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在大夫的眼中病人是没有高低贵贱的,再说冷宫中的人一般情况下没有人帮他们治病,他们的病症只怕多是疑难之症,这对我是个挑战,也有利于我研究。” 请缨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手中,语气中还是惋惜:“姑娘的医术已经是我有生之年见过最好的了,还需要研究什么呢?” 叶绯色刚要回到,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便噤了声,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眨眼的功夫,四个宫女走了进来。 叶绯色正要打招呼的时候,为首的绿衣宫女就说:“哟,这不是那位传说中的叶神医吗?听说皇上让你去冷宫,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明显是来找茬的。 叶绯色不欲惹事,还是好言好语的说:“这就打算过去了。” 说着示意请缨收拾东西。 她们带进宫的东西本来就没有打开,请缨拿起两个包袱就打算离开。 一个宫女拦住了她:“等一等,你们这包袱我们需要检查,刚才我们都不在,谁知道你们有没有偷我们的东西。” 一听这话请缨就炸了,眉毛竖了起来:“你说谁偷你们东西呢?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有什么破铜烂铁破衣烂衫,我们有必要偷吗?” 叶绯色微微蹙眉,还是伸出手拦住了想要打架的请缨。 目前来看皇帝是没有一定要她死,可如果有理由让她死,想来皇帝也不会心慈手软。 “你们要是真的没有偷,让我们看看你们的包袱又有何不可,除非你们心虚了。”绿衣宫女说。 请缨还想继续吵,被叶绯色抢了先。 叶绯色面上还是噙着笑:“你们想要看我们的包袱,可以,不过虽然我以前没有进过宫,却也一直听说宫规森严。这包袱一旦打开,里面要是有你们的东西,那是我们偷了你们的东西,里面要是没有你们的东西,那就是你们污蔑,你们确定要看吗?” 此言一出,几个宫女面面相觑,没有马上说话。 最后还是绿衣宫女说:“但若是不看你们的包袱,我们又怎么知道你们有没有偷东西?” 第22章 进入冷宫 这道题请缨会答:“呵,难道你们有什么东西自己都不知道吗?自己检查东西有没有少啊。” 叶绯色朝绿衣宫女挑了挑眉,正是这个道理。 绿衣宫女咬牙狠狠的瞪了叶绯色一眼,没有说话,但是一开始进来的嚣张气焰减轻了不少。 “快检查吧,我们的时间可不多,我们还赶着去冷宫呢。”请缨翻了个白眼。 现在她真的觉得去冷宫不算是坏事。 在冷宫应该就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为难叶绯色了。 绿衣宫女终究还是没有放弃,对其他的宫女说:“你们好好去查,看有没有少了东西,毕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细心点检查。” 随着她一声令下,其他的宫女分散开来,在屋子里四处翻找起来。 叶绯色冷眼瞧着,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这种手段明显不会是皇帝的意思,看起来更像是乔莞尔的手笔。 看来乔莞尔还没有完全在宫中站稳脚跟,否则的话直接借皇帝的权势取她的性命就是了,何必弄出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呢。 简而言之,既然在皇帝的面前乔莞尔还没有取得全然的信任,那她就还是有机会翻盘的。 让她去冷宫可以看做的是对她的惩罚,但只要她将这个差事办的出色,这同样是她的机会。 她正想着,一个宫女说:“我的一支簪子不见了。” “你们还说没有偷东西,把你们的包袱打开,我们要看。”绿衣宫女马上重新得意起来。 叶绯色一瞬笑出声来。 这些宫女比起外面的混混流氓杀人犯还是稚嫩了些。 她看向绿衣宫女,缓缓道:“所谓捉奸捉双,捉贼拿脏,我可以给你们检查,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如果我们的包袱中没有你们所谓要找的簪子,到时候又该怎么说?” “只要检查了你们的包袱,就能证明你们的清白,你还想怎么样?”绿衣宫女说着就要上前来抢包袱。 请缨早已经是一肚子气,一伸手就将绿衣宫女推倒摔了个屁股蹲。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既然说是丢了簪子,那簪子是什么样的,最后一次戴是什么时候,有什么人见过,又怎么证明这支簪子是你的,最后需要从我的包袱中将簪子搜出来,才算是人赃并获。” 叶绯色不疾不徐的说。 借此机会看看谁还在帮皇帝针她,免得人家在暗处她在明处,这对她不利。 “你竟敢推我!等我告诉李嬷嬷,看她怎么罚你们!”绿衣宫女从地上爬起来,朝着叶绯色吼道。 听宫女说要去找嬷嬷,请缨不安的看了叶绯色一眼。 叶绯色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有这么一个由头反而是好事,这宫女毕竟不是什么主子,正好用来试皇帝的意思。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个面目端肃的嬷嬷走了进来。 绿衣宫女恶人先告状:“李嬷嬷,这外头来的野丫头好生不懂规矩,偷了东西不仅不承认,还打人,实在是无视宫规,请李嬷嬷处置!” 李嬷嬷冷着一张脸将叶绯色打量了一遍,才沉声问:“云音说的是真的吗?” 叶绯色行的依旧是男子的拱手礼,恭敬的解释:“我和请缨都没有偷东西,宫规我的确不是很了解,但我想不管是什么规矩,都离不开一个理字。这位姑娘说我偷了东西,至少要说出所丢物品的详细样貌,何时所丢吧。她却对此一字不言,若是我随便让她检查我的行李,她随意指着一物品说是她所丢的,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李嬷嬷的目光移到了云音的身上:“她所言有理,你丢了什么?” 云音咬了咬唇,上前拉住李嬷嬷,小声说:“李嬷嬷,借一步说话。” 见状叶绯色皱起眉头。 怕是想要暗箱操作,大事不好。 须臾之后,李嬷嬷皱着眉头扬声对云音说:“云音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事实便是事实,难道还会因为人的身份不同而不同吗?” 闻言叶绯色勾起嘴角,看来这位嬷嬷并没有打算和云音站在一起,那就好办了。 “嬷嬷误会了。”云音急急说。 但还不等云音继续说完,嬷嬷就打断了她的话:“我没有误会什么,云音姑娘若当真问心无愧,还请如同叶姑娘说的,说清楚丢的东西是什么样子,是什么时候丢的,又是谁最后见过这东西。” 叶绯色的笑容明显了些。 看来乔莞尔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厉害,只能收买云音这种货色,像是李嬷嬷这种厉害的人乔莞尔是搞定不了的。 云音咬着牙说不出话,只能把眼色递给其他小宫女。 小宫女们面面相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凝固了。 叶绯色也不说话,静静看着这群人的表演。 “许是……许是我们记错了。”许久,云音才口服心不服的说,说完还不忘狠狠的剜了叶绯色一眼。 “以后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自己还是记清楚些的。”李嬷嬷不悦的瞟了云音一眼,语气极冷。 对这个结果叶绯色勉强算是满意。 如今她初进宫,不宜锋芒毕露,这个亏她暂且记下,日后再说。 不过为了不落人口实,她还是笑着对李嬷嬷说:“嬷嬷既然来了,那就请您做个见证,瞧瞧我们带进宫的东西,免得日后云音姑娘记性再不好,那我可是说不清了。” 说着,她打开了手上的包袱,请李嬷嬷看。 在云音要杀人的目光中,李嬷嬷查看完了叶绯色的行李。 “如果没有问题,那我这就动身去冷宫了,诸位……后会有期。”叶绯色的眼神别有深意的从云音等人的身上扫过。 她敢肯定,这伙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交手可能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在李嬷嬷的注视下,她和请缨重新收拾好行礼,去到了冷宫。 冷宫中的人倒也不难缠,听说她是皇帝指派过来治病的,便带她和请缨去了住处。 冷宫的住宿条件自然是比不上御书房的,不过好在清净。 “住在这种地方也是委屈姑娘了,但姑娘就暂且忍一忍,大人一定会想办法尽快接姑娘出去的。” 请缨一边整理着屋子一边安慰叶绯色。 叶绯色拿起了一个木盆,打算去外面打水来一起收拾屋子。 请缨听到声响回头见到她的动作,忙过来夺过她手中的盆,不满道:“这些杂事哪里能让姑娘动手,交给我就好了。” “你哪里是能做这种事的。”叶绯色含笑重新拿过了盆,“如今就不要讲究这么多了,还有,我们是一定能从这里出去,但不是靠大人,而是要靠我们自己,知道了吗?”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 她们收拾屋子的时候,乔莞尔也从云音的口中知道了陷害不成的事情。 乔莞尔并没有怪云音,面上含着温柔大度的笑意,还安慰云音说:“云音妹妹不必气馁,叶绯色原本就是惯会诡辩之人,多谢你为我鸣不平,这个镯子就当做是给妹妹的谢礼了。” 话音落地,一个玉镯已经套在了云音的手腕上。 云音的眼中毫不掩饰的闪过喜爱之色,口中也表着忠心:“乔姐姐也不要担心,那小蹄子还在宫中我总有机会为姐姐出气的,冷宫中每年死那么多人,那小蹄子就是死在冷宫中也不足为奇。” 乔莞尔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夜幕降临,叶绯色和请缨总算是将屋子收拾的能住人。 夜晚的冷宫有一种肃杀之气,随风摇晃的树枝都仿佛给冷宫增添了森冷的气息,似有若无的呜咽声也不知是风声还是人哭泣的声音。 请缨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看着外面浓重的黑夜说:“这冷宫当真是名副其实,大夏天的,却让人觉得彻骨的冷。” 叶绯色却不觉得有什么,分析道:“也不奇怪,白天来的路上我就注意到了,这里离湖并不远,地势又相对地,除了风从湖面上带来的潮气,还有平日的雨水也不好分散风干,而且院子里还有一口井,潮湿是难免的,所以这里的人也多病。” 也能够理解,要是地势好的地方应该也不会用来做冷宫。 请缨听着心里也觉得有底,看叶绯色的目光充满敬佩:“姑娘当真是厉害,什么都知道。” 话刚说完,她的神情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并且将叶绯色护到身后,小声说:“有人!” 叶绯色大惊。 大半夜的,什么人会夜闯冷宫? 难道是乔莞尔派人来暗杀她? 两个姑娘不约而同的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门口。 请缨的手摸向腰间的软剑,随时准备拔剑。 因为叶绯色的身边只有她一个人,她也不敢离开。 随着一阵风声,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在门口。 “大人。”请缨率先出声。 严济帆? 叶绯色瞪大了眼睛,比得知有人闯进来的时候还吃惊。 这个时候,严济帆一个外臣如何能出现在冷宫! “看来你们适应的不错。”严济帆信不走了进来,打量着收拾干净的屋子。 初知道叶绯色被皇帝发配到冷宫的时候他还担心叶绯色会适应不好,所以才找机会前来。 看来他是多虑了。 听到他出声,叶绯色回神,皱眉问道:“大人怎么会在这里?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是好?” 严济帆面露不解:“你看到本官在这里似乎不大高兴?” 他出现在这里就是给叶绯色撑腰的,难道叶绯色不高兴吗? “这里是冷宫,大人深夜出现在这里,要是被宫人或者禁军发现了,又该如何解释?”脑子越是清楚,叶绯色越是觉得害怕。 要是严济帆的踪迹被人发现,他们两个人都别活了。 以前她也没看出来严济帆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难道是有什么非来不可的理由吗? 她盯着严济帆,等着严济帆说来这里的理由。 “本官既然能进来,自然是不会让人发现的。”严济帆没有解释,就只有这么一句。 第23章 解决药材 叶绯色抿了抿唇,严济帆是把皇宫当家了吗?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难道严济帆不知道吗? 为了搞清楚严济帆来这里的目的,她只得直接问:“大人来此究竟有什么吩咐。” 这时严济帆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叶绯色是真的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高兴。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里浮上一阵莫名其妙的怅然,语气也冷了下来:“只是为了嘱咐你一句,就是到了冷宫你也别消极行事,否则惹上麻烦难免要连累本官。” 原来是因为这个。 叶绯色在心中嗤笑一声,面上还是好言好语的保证:“大人放心,我知道轻重,皇上要是想,可以随便找个由头就杀了我,但皇上只是把我发配来冷宫,这说明要我的命对皇上来说并不是必要的,乔莞尔的话皇上也不是全信,所以我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多大点事,还值得严济帆特地跑一趟。 “你知道轻重就好。”严济帆觉得心里堵得很。 也是奇怪,要是他的其他下属像叶绯色这般聪明又懂得隐忍,他只会觉得安心。 但叶绯色这般他却高兴不起来。 许是因为叶绯色如今的处境归根究底都是被他牵连,要不是他没有办法将乔莞尔处置了,叶绯色也不会进宫受这个委屈。 罢了,纠结这些也没有用,还是让叶绯色出宫要紧,这宫中总归是不安全。 “我知道轻重,而且要是办好了冷宫的事情,皇上看到我的能力,对我而言也是一个机遇。”叶绯色认真说。 严济帆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郁郁,沉声说:“你能这么想就好,那本官就走了。” 叶绯色点点头,嘱咐道:“大人出去的时候千万小心,别被人发现了。” 瞧着她的模样,严济帆并不觉得这是在关心他,更像是担心他被人发现了然后连累了叶绯色。 想来也是好笑,这是他第一次被自己的下属嫌弃。 等在外面的苍术见严济帆冷着一张脸出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气息,好奇的问道:“叶姑娘在里面不好吗?” “好,好得很。”严济帆从牙缝中蹦出这几个字,身影就融入了黑夜之中。 叶姑娘很好那不是值得高兴和放心的事情吗? 怎么大人是这幅模样? 苍术挠了挠后脑勺,一头雾水的跟上严济帆。 一夜过去,天空大亮之际,叶绯色起床伸了个懒腰,元气满满的开始新的一天。 洗漱之后她带着请缨去给冷宫中的人诊治。 然而众人并不相信她。 一个嬷嬷冷眼道:“你要真的有本事怎么可能被皇上发配来冷宫?本事高的人都在太医院,你算是什么东西。” 请缨要上前争辩,被叶绯色拦住。 叶绯色并无半点不悦,笑着道:“在此的诸位在来冷宫之前也曾风光过吧,即便是来了冷宫,能在冷宫中活下来想来也是有本事的。我要是没有本事,皇上都不会注意到我,怎么会亲自开口让我来冷宫?” 听到这话请缨的瞳孔震动。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能有人把贬谪说成是受到重用一样。 不过叶绯色的这一番话也让冷宫的众人对她刮目相看。 一个宫女率先来到叶绯色的面前,怯怯的说:“叶大夫,我一直咳嗽不止,已经吃了不少的药,也用了很多偏方都不见好,劳你给我瞧瞧。” 叶绯色微微一笑,示意宫女坐下,手搭上了宫女的脉门,静静感受着。 不一会儿她便得出结论:“你这就是有点气管炎,等我给你开点药……” 说到这里,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是冷宫,她就是开出药方,这里的人只怕也难以抓到药。 她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不少的人还是听懂了。 一开始质问她的嬷嬷冷笑道:“我们这里可是冷宫,你的医术就算是再高深也没有用,因为太医院根本就不会给我们药的。” 这真的是一个问题。 叶绯色垂眸想了想,当她再抬起眼眸看到面前面色都不太健康的人时,她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再难她都要想办法解决。 这不仅仅是要在皇帝的面前刷存在感,更是她身为一个医者的责任,她竟然知道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你们放心,药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解决,今天我们先看病。”她肃声说。 人群面面相觑之后,终于有人站出来,道:“反正平时也没有人来给我们瞧病,叶大夫既然来了,咱们相信她一次也无妨。纵然她没有办法帮我们解决,我们的处境也不能更坏了。” 有一个人站出来,其他的人也纷纷受到了鼓舞。 瞧着一双双信任她的眼神,叶绯色心中也有触动,下定决心一定要竭尽全力帮一帮这些人。 虽然是没有药材,但她还有针灸之术在身,能用针灸缓解或者解决的她当场便施针。 随着患者的病症肉眼可见的得到了缓解或者痊愈,相信她的人越来越多。 直到夜幕降临,冷宫中也还有大半的人没有排上队,但也只能放到第二天了。 她揉着发酸的脖子回到屋子里,还没有坐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便吩咐请缨:“对了,你去找几个体力好的人,明天一早去冷宫周围的荒芜之处拔一些艾草回来,趁着这几日日头好,将艾草晒干了。这里潮湿,用艾草熏一熏可以除潮。” “艾草不是药材吗?这宫中还随处可见的?”请缨疑惑道。 她坐下,耐心的科普:“艾草,又叫艾叶,艾蒿,本就是随处可见的。在乡下农民受了外伤,经常就是用艾草叶捣碎了来止血。孕妇到了七个月左右也熏艾,用来安胎。但艾叶也有除湿的功效。” 请缨一脸学到了神情,保证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带着人割回来,你今天累了,先好好休息吧。” 叶绯色的确是累了,简单的洗漱之后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等第二天早晨睁开眼睛的时候请缨已经不在屋子里,但桌上放着冒着热气的粥。 她起床把粥囫囵喝了,在宫女中选了一个认识路的,打算先去一趟太医院。 打开宫门,守门的侍卫却不让她出去。 “叶大夫,冷宫中的人不能随便进出。” 叶绯色没有动怒,温然道:“我是进了冷宫,但皇上是为了让我能更好的给冷宫中的人医治,而不是把我囚禁于冷宫。” 侍卫还是说:“这进冷宫中的人向来都是不得随意进出,谁都一样。” “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皇上。”叶绯色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侍卫脸上的表情嘲讽:“姑娘也别诓我们,以我们的身份哪里是能得见圣颜的。” “这就对了,你们见不到圣上,但是我可以。”叶绯色的眸色渐渐凌厉:“退一万步说,纵然我是诓你们的,到时候皇上治的也是我的罪,你们被我诓骗,也是受害者。可我说的要是真的,你们的罪过可就大了。当然你们一定要拦我,我也不强求,反正到时候皇上问罪,那罪责就是你们的了。” 说着她转身就要往里面走。 侍卫忙叫住了她:“你走吧!” 她轻哼一声:“你们要是觉得为难我是可以不去的,毕竟我这个人不喜欢强人所难。” “没有强人所难,你快走。” 她这般云淡风轻,侍卫反而是慌了。 最后却是她装着勉为其难的模样走了出去。 不过她心里也清楚,这只是第一道关卡,去到了太医院事情也不是这么好办成的。 这皇宫也不是一般的大,走了差不多两炷香的时间才来到太医院的门口。 找到了当值的太医,她直接说明了来意:“我是皇上指派去冷宫的大夫,我想抓些药,可以吗?” 当值的陈太医站起来回了一礼,并没有直接为难,但也没有当即答应,只很官方的说:“抱歉,太医院一向没有给冷宫抓药的先例,毕竟冷宫中出不来的都是罪人,能出来的,自己就能来太医院看病了。” 叶绯色皱了皱眉。 倒不是因为陈太医的拒绝,而是因为陈太医这友好的态度。 按照正常设定,这太医不应该对她这么友善的。 这不在预料中的反应反而让她不会了。 “不过……宫中入档的药材是不能让冷宫用,但是宫中的药材也是从宫外采购的,要是在采购的时候多买一些,进了宫在入档之前送去冷宫,也不是不可以。”陈太医说。 这…… 叶绯色狐疑的看着这个陈太医,这态度和善的让她害怕。 以她如今的处境不会有人对她这么好,更不会有人主动给她出主意解决问题。 要么是对她有阴谋,无事献殷情,要么……这个也是严济帆的人。 不过她无法分辨此人究竟是那种情况。 再者就算这个人是严济帆的人,她也不应该事事依靠严济帆。 况且她并不觉得陈太医说的方法可行。 “陈太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多采购和不入档这两步只要被有心人注意到都是把柄,我还是想其他的办法吧。”她客气的说。 毕竟表面看起来陈太医是真的出了主意,她最好不要直接就把人得罪死。 陈太医面露疑惑,随即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姑娘不必担心,严大人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替我谢过大人的好意,但这个方法我不赞同。陈太医若是真的想帮我,我已经有了别的办法,就是可能得罪人。” 眨眼的功夫叶绯色已经想到了办法。 陈太医愣了愣,才道:“不知姑娘有什么办法?” “太医院应该都要定期清理变质的药材吧,大人要是想帮我,就和皇上进言,直接将那些药材折算给我,以前是什么价钱,我也可以用什么价钱买,如此既过了明路,也不算是给太医院添麻烦。” 她的笑容别有深意。 像是采购和清理过期物品的步骤里能动的手脚可多了,并且这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很少有人能抵住诱惑不做手脚。 太医院的废弃药材要是她要了,从中渔利的人怕是要不高兴。 所以她才说陈太医可能得罪人。 陈太医也清楚其中的关窍,笑道:“我会不会得罪人姑娘不必担心,只是那些废弃的药材,对姑娘来说足够吗?” 第24章 皇帝中毒 “应该足够了,不够我再想办法。”叶绯色拍着胸脯说。 她让陈太医去皇帝面前走一遭也只是为了刷存在感,让皇帝知道她并没有在冷宫中自暴自弃,而是在想办法解决问题,并且在没有给任何人添麻烦的解决问题。 陈太医想了想,也还是没有马上答应:“此事毕竟是大人亲口去交代的,还需问过大人的意思。” 叶绯色也不强求:“那你得到准信了来冷宫告诉我一声,我不大方便走动。” 见陈太医答应,叶绯色这才回到冷宫。 有了严济帆兜底,她对药材的事情心里有了底。 不过她做事在尘埃落定之前向来不喜欢把话说得太死,未免最后要是出意外无法达成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故而她也只是告诉冷宫的众人,药材的事情或许有解决办法了,只是还需要再等等。 请缨带着能动弹的人将冷宫中周围能拔的都拔来了,晒在冷宫的院子里,冷宫积年的腐朽气息瞬间被新鲜的艾草香代替。 叶绯色给人诊脉,请缨继续带着众人打扫冷宫。 此时陈太医陈梓谦找到了严济帆,将叶绯色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严济帆。 严济帆的脸上不禁染上两分笑意:“那就按她说的去请陛下的旨意吧,太医院那边你不用担心,借此机会正好整顿。” “是,下官这就去办。”陈梓谦暗暗打量着严济帆的脸色。 以前来给严济帆禀告事情,从没有见严济帆答应的这么爽快过,更没有见过严济帆的脸上有这么明显的笑意。 他正想着,又听到严济帆说:“叶绯色在冷宫之中,本官不能时时顾及,你方便时多盯着,有事情马上想办法通报本官。” “大人放心。”他心神一敛,肃然道。 看来叶绯色与严济帆的关系果真是不简单,外面都在说叶绯色是严济帆的人,这只怕不仅仅是主子和下属的关系。 等陈梓康走了,严济帆面上的笑容更添了两分骄傲。 原以为叶绯色只是逞强,不想果真是有些心思的。 即便是没有他,叶绯色应该也早已经想好将太医院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捅到皇帝的面前了。 有些事情心中有数和捅破天窗终究是不一样的。 时间慢慢过去,等夕阳染红了半边天,整座冷宫几乎是焕然一新。 即便是陈旧,倒也不显得破败了。 所有来看病的人叶绯色都已经记录在案,她正看记着需要那些药材时,外面的侍卫来通报说陈梓康来了。 她走了出去,陈梓康朝她拱了拱手,语气客气而恭敬:“叶姑娘,大人说只管按你的意思去做就是,我这就去禀告陛下,姑娘你静等消息。” 闻言叶绯色心中稍安,回礼道:“有劳陈太医了。” 陈梓康道了一声不敢,这才离开。 守门的侍卫将陈梓康和叶绯色的话听得清楚,顿时庆幸自己没有太过为难叶绯色。 叶绯色果然不是被关进冷宫的样子。 御书房,陈梓康与皇帝禀告着叶绯色的事情:“陛下,冷宫的叶大夫说是给人治病需要药材,但是太医院一向是没有给冷宫的那些罪人提供药材的先例,可微臣听说叶大夫是领了您的旨意去冷宫的,微臣不敢慢怠,特来问您的意思。” 皇帝手中执着奏折,头也不抬的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既然是有先例可循,那按照先例来就是。” “微臣领旨,其实微臣已经拒绝了叶大夫,不过那叶大夫说可以买太医院废弃的药材,微臣是想着反正太医院每个月都是要淘汰废弃的药材出去,要是能给叶大夫,倒也是省事。”陈梓康像是碎碎念一般小声念叨着。 说完弓着身就想退出御书房。 “你说叶绯色要买太医院废弃的药材?”皇帝抬起头问。 陈梓康忙站住,装作吃惊的模样,赶忙说:“是,叶大夫是那样说的。” 皇帝冷笑一声:“她倒是会做好人,说是要买太医院的药材,朕要是不允,或者真的让她付钱买,倒显得朕刻薄。既然是不要的药材,那就都给了她吧。” 如此病治不好那就全都是叶绯色的责任,到时候给叶绯色治罪也不迟。 “微臣遵命。”陈梓康没有任何的不满,再次恭敬的行礼,提着一颗心慢慢退出御书房,直到走出好远才彻底放心。 御书房中,陈梓康刚出去,乔莞尔便从屏风之后端着一碟点心走出。 她将点心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的脸上依旧是看不出任何情绪。 “陛下,您为什么要答应将太医院不要的药材给叶绯色,难道您想看着她治好冷宫的那些罪人吗?”乔莞尔忍不住问。 皇帝一向都是最讨厌弄虚作假的人,她都说了是叶绯色偷盗了她治疗心疾 的秘方,皇家也相信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叶绯色,不直接弄死。 难道,皇帝还是不相信她的? “朕做事难道还要和你解释吗?” 皇帝的语气沉沉,从其中透出的煞气让乔莞尔生了一后背的冷汗。 她扑通一声跪下:“陛下恕罪,是臣女僭越了。” “下去吧。”皇帝面无表情的吐出三个字。 离去之前,乔莞尔的眼神从皇家的脸上掠过。 果然,皇帝还是不相信她的,越是这样,叶绯色就越是不能留了! 皇帝不动手,她自己动手! 想着,她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叶绯色在冷宫中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太医院的人送来药材,可是一看送来的药材她就傻眼了。 送来的药材明显是被人刻意做坏了的,有被水泡过的,还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积灰比药材本身都要重的,更有被煮过的。 好,很好! 她咬牙切齿的看着一袋袋的药材,不管是谁在背后给她使绊子,这口恶气不出,她就不姓叶! “叶大夫,这些药材是不是不能用啊?”一旁的宫人瞧着她的脸色难看,试探的问。 “能用,即便是不能用我也还有别的办法,你们放心吧!”她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状态,笑着安抚众人。 因着前几日叶绯色都是尽心尽责,冷宫中的众人还是比较相信她,听到她的话顿时便安静下来。 “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要先处理一下这些药材。”叶绯色温声对众人说。 等人离开,请缨迫不及待的问:“姑娘,这些药材真的能用吗?” “能用,但能用的不多,不过已经足够。”叶绯色说着开始在药材中翻找起来。 在她的手接触到那些药材的一瞬间,一抹异香划过她的鼻尖。 她的脑中仿佛想起一道炸雷,见请缨也要伸手进药材里,厉声喝道:“住手!” “怎么了?”请缨被她吓了一大跳。 她来不及先解释,拿出银针将自己左手上的几个大穴封住,又从荷包中拿出一粒解毒丸服下,才说:“药材里被人下了毒。” “下毒!”请缨蹦起三丈高:“什么人这大胆,敢在宫中下毒!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但这毒十分厉害,我一时半会儿也解不了,你去太医院请陈太医来一趟。” 叶绯色说着用银针将左手的五根手指的指腹都戳破了,往外挤着毒血。 请缨不敢有半点怠慢,飞一般跑了。 这一来一回,请缨也只用了两炷香的功夫。 只是苦了陈梓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快给姑娘瞧瞧,她中毒了。”一进门请缨就疾声说。 “姑娘中毒了?”陈梓康也是十分吃惊,在路上请缨并没有来得及将事情说清楚。 叶绯色给陈梓康递过去一杯白水,“我让请缨陈太医来不是为了给我解毒的,是我有一件事需要陈太医去办,也是十分危险,不知陈太医愿不愿,敢不敢?” 陈梓康的目光从叶绯色还略带紫色左手上扫过,想也不想就答应道:“姑娘只管说!” 她将纸笔推到陈梓康的面前,说:“我说,你记,你按照我说的将这味毒制出来,然后放一点点在给每日皇上要用的药材中。” 如果是她写,陈梓康若是反水,那她亲手写的方子就是指认她的证据。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陈梓康也看出她的这点心思,但没有说什么,按照她说的将方子写了下来,贴身放好,问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吗?” 都不多问问她想做什么吗? 叶绯色不由得有些疑惑,这也太听话了。 “没有了,那就拜托你了。”她心中虽已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等陈梓康离开,请缨才担忧道:“姑娘你不会有事吧?”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叶绯色笑了笑,复又认真起来,吩咐道:“你将我中毒的消息想办法散播出去,并且说这毒很厉害,我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解开,并说我……生死不知。” 请缨着实看不透她的意图。 可叶绯色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只催促:“快去吧。” 时间渐晚,夕阳西下。 由御书房为中心而起的混乱打破了余晖下的宁静。 皇帝服用了每日都会吃的汤药过后心脏忽然剧痛,所有的太医都去了也没有找到原因。 情况紧急,还惊动了太后。 见太后前来,陈梓康适时说:“太后娘娘,微臣听说今天冷宫中的叶大夫也中毒了,当时微臣前去看过,微臣觉得他们的脉搏有相似之处,并且都是中毒之后有剧烈疼痛。微臣对此毒是无能为力,但是微臣听叶大夫说了一句这毒于她而言只是一时半会儿解不了,微臣想能不能让她来试一试。” “不行!”乔莞尔断然拒绝。 太后看向乔莞尔的目光明显不满,可听说皇帝这段时间一直都倚重这个女子,还是压下怒气问:“为何不行?” 乔莞尔后知后觉自己太过激动,但话已出口,只能硬着头皮说:“陛下十分讨厌那叶绯色,况且她是个仵作,又不是正经大夫,这里这么多太医都解决不了的是事情,那叶绯色怎么有能力解决?” 万不能让叶绯色来! 第25章 心动 乔莞尔暗暗咬紧了唇。 皇帝这毒中的十分蹊跷,瞧着像是她给叶绯色下的毒。 这毒连她自己都无法解,原是想着将叶绯色置之死地,可怎么会让皇帝也中毒了! 要是让叶绯色来,戳破了此事,那后果…… “太后娘娘有所不知,叶大夫在民间已经有神医之名,况且陛下如今这样,这位乔姑娘和太医院都毫无办法,不如让叶大夫来试试,说不定还有转机。”陈梓康语气恳求。 其他的太医见状也纷纷请太后让叶绯色来瞧瞧。 如今他们是拿皇帝的情况没有办法,皇帝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这时候要是叶绯色加入进来,最后即便什么都不能改变,叶绯色能分担一些他们的罪责也是好的。 “去找叶绯色!”皇帝咬紧牙关用尽所有的力气吐出这几个字。 “去,快去!”太后朝着门口的侍卫疾声吩咐。 叶绯色已在冷宫中准备好,但还是磨蹭了些时间,才跟着来请的侍卫来到御书房。 一走进御书房,她便看到守在皇帝床边的一个姑娘。 那姑娘看她的目光阴狠凌厉,与乔莞尔的眼神如出一辙。 模样虽然是不一样了,可眼神是改变不了的。 之前她还在疑惑乔莞尔是用什么办法留在宫中,原来是易容术。 只是瞧着并不自然的面色,用的应该是人皮做的面具。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她给皇帝把了脉,道:“说来也是奇怪,陛下的脉象与我白日里中毒的十分相似,陛下这是中毒了吗?” 她这话说得坦诚而轻松,仿佛是随口一语。 乔莞尔的目光仿若刀子,唇边溢出一个冷笑:“叶大夫可别胡言乱语,这里这么多的太医都没有结论的事情,你一没有查看陛下的饮食汤药,二没有验毒,信口开河就说陛下中毒了,陛下的身子岂能是你能开玩笑的?” 叶绯色并未理会乔莞尔,而是看向了太后。 这里做主的人还轮不到乔莞尔。 “暂且不管皇帝是怎么了,叶大夫,你有办法救皇帝吗?”太后问得直接 。 “微臣有办法,不过看陛下的模样,微臣也不能一次就帮陛下解毒,不怕娘娘笑话,微臣身上的毒也没有完全解呢。” 叶绯色说着,将自己还是紫色的左手展示在众人面前。 “瞧叶大夫这话说的,那你一日不给陛下解毒,陛下就要将你留在身边一日吗?”乔莞尔恨不能活剐了叶绯色。 但是她也想不明白那毒怎么会出现在皇帝的身上。 那毒连她自己都解不了,叶绯色那贱人怎么能解? 叶绯色这次不过是多给了她一个眼神,但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太后。 “那你先给皇帝瞧瞧,一切等皇帝好些了再说。”太后说。 叶绯色点点头,没有多说,让人将皇帝扶起来,脱了皇帝的衣裳,眨眼之间就在皇帝的身上扎了六针。 最后那一根银针她朝着皇帝的心窝处扎了进去。 扎进去的一瞬间,皇帝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见状,乔莞尔立马叫到:“叶绯色,你竟敢伤害陛下!” 但周围的人都没有动,因为众人都看到皇帝突出那口血之后面色就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 皇帝之前被疼的脑袋一片空白,如今缓过来一些,目光先从众人的脸上扫过,最后才停在叶绯色的脸上,问:“朕这是怎么了?” “皇上是中毒了。”叶绯色低头回道。 “中的什么毒?”皇帝又问。 叶绯色飞快的瞄了一眼皇帝的脸色,才回答:“陛下恕罪,微臣不知,微臣是中午的时候也中了这种毒,虽是保住一命,但不能马上解毒,也不知这毒是什么,是微臣无能。” “你也中毒了?”皇帝的眼睛眯起,似乎要将叶绯色整个人看穿。 叶绯色与之对视着,眼神清澈。 “你自己就是大夫,难道都识不出毒的吗?”皇帝再问。 “那些毒是在太医院送来的药材中,也是微臣粗心,当时忙着查看药材,一时不察,才会中毒。” 闻言皇帝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凌厉的看向太医院院正:“从太医院送去的药材里如何会有毒?” 院正扑通一声跪下,磕头道:“陛下,太医院的药怎么会有毒,微臣是按寻常送过去的,以往卖出去的是什么样子,送过去的就是什么样子。” “朕问你,你却来反问朕?”皇帝一开始只觉得心口疼,现在觉得脑袋也疼了。 “皇帝,你此番中毒颇为蹊跷,但你身子未愈,哀家以为还是让大理寺来查问,敢在宫中用毒,伤及皇帝身体,此事定要水落石出。”太后沉声说。 乔莞尔心头一惊,来不及多想,跪下对皇帝道:“皇上,既然涉及毒物,不如让臣女去查,臣女一定也能查得水落石出。” 听她说完,皇帝的面色寒若冰霜,目光在乔莞尔和叶绯色的身上扫了一圈,眼眸也是深不见底。 叶绯色察觉到了皇帝周身气息的变化,但只做不知,面上丝毫不显。 须臾之后,皇帝缓缓开口:“传朕旨意,着令大理寺卿彻查此案!” 乔莞尔仿佛被人兜头淋下一盆冷水。 皇帝这是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让严济帆彻查,就是为了警告她! “皇帝既有了决断,那哀家便回去了,皇帝身上的毒还需时日才能完全清除,哀家瞧着叶大夫给皇帝施针颇有章法,以她的医术留在冷宫怕是埋没了,至少在皇帝身上的毒未解之前,让她侍奉在皇帝身边吧。”太后看了叶绯色一眼。 这叶绯色她瞧着比那姓乔的看上去要顺眼一些,本事看上去也要大一些。 皇帝并未反对。 等太后离开,叶绯色扬唇看向乔莞尔。 本来她还在稍稍在烦恼太医院送那些药材给她要怎么反击的,多亏了乔莞尔做这么一出。 方才皇帝已经看出来下毒的事情与乔莞尔脱不开干系,乔莞尔就自求多福吧。 从御书房出来,她还是先回了冷宫。 现在可是皇帝让她去御书房的,自然是该好好来请她,她又没有必要到贴上去。 刚踏进屋子,她便见到严济帆站在里面。 “大人怎么在这里,皇上的人现在怕是去您府上宣旨了。”她顿住脚步。严济帆这进出宫怎么和回家一样,这么随意。 “无妨,府中的人自会应对,不过是口谕,也不是圣旨。”严济帆淡淡道,目光放在了叶绯色还是紫色的手上。 叶绯色触到了他的目光,也不知是怎么了,下意识的将手藏在了身后。 “咳咳……”严济帆干咳两声,恢复了一贯毫无波澜的语气:“即便是要对付乔莞尔,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吧。” 只要能证明太医院送来的药材有毒就是,何必非要自己也中毒。 叶绯色露出一抹笑:“大人误会了,我是真的中毒了,我也没有料到乔莞尔的胆子会这么大,敢在药材中下毒。” 严济帆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是怎么了,听陈梓康说叶绯色真的中毒,就怎么也放心不下,非要进宫来看一眼。 “大人这时候进宫,有事么?”叶绯色等了一会儿也没有见严济帆开口,主动问的。 要是没有事,严济帆应该不会这个时辰进宫的。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事关陛下,本官始终不放心的,所以进宫来瞧瞧。”严济帆的头扭到了一边,一时间手往哪里放都不知道。 “大人放心,此事应该不会再有意外,刚才我已经看到皇上似乎已经对乔莞尔起疑了。您只要查到太医院中的确有沾染了毒药的药材,那一切的罪责都是乔莞尔去负。况且我既然去了皇上的身边照顾,我就一定会抓住机会,不会再让人撅到冷宫来的。” 叶绯色以为严济帆担心的是她能不能办好事,便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和日后的打算。 严济帆的眉宇中带了两分笑意,听着叶绯色这般说,他意外的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这种感觉于他而言也是十分陌生。 可他还是想不通,为何从叶绯色为他出气开始,他对叶绯色的关注不由自主的就变多了。 便是叶绯色不在眼前,他时不时的也会想起,身不由己的去担心。 就如同现在,他多看一眼叶绯色中了毒的手,对乔莞尔的怒气便多上一分。 以前有事办事便是,他很少会有这种情绪。 “你心中有打算那就最好,这次的事情你办的很漂亮,本官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本官现在也是无事,不如本官给你上了药再走。”他坐了下来。 给她上药? 叶绯色愣了愣,反应过来后马上说:“这不碍事的,况且有请缨在呢。” “请缨是本官给你的人,她是什么德行难道本官还不知道吗?”严济帆唇边的笑意玩味。 刚端着茶水走到门口的请缨一脸心虚,默默的退下了。 这时严济帆已经朝叶绯色伸出了手。 无法,叶绯色只能磨磨蹭蹭的拿出了药膏递给严济帆。 严济帆接过,轻轻的给叶绯色上着药,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叶绯色的手。 真是想不到,这么一双柔软温暖的手,拿起解剖刀的时候是半点都不抖,下刀毫不拖泥带水。 烛光下叶绯色瞧着严济帆专注的模样。 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感觉这房间中的温度好像是越来越高,蒸得她的脸颊越来越烫,呼吸也有了越来越困难的趋势。 “这一次是你技高一筹,但乔莞尔能待在皇上身边也是有手段的,她不会一直吃亏,你也要多加小心。要是有难处,陈梓康是可以信任的人,你对他不必有所隐瞒。” 严济帆一边慢慢的上着药,一边缓缓说。 说起正事叶绯色对严济帆的注意力被分散不少,道:“那大人可否告诉我,那陈太医与大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大人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第26章 扮猪吃虎 “上善堂之前叫陈氏医馆,一直以来都是陈家的家产,五年前被范吕看上,诬陷陈梓康的父亲治死了人,陈父被毒死在狱中,还被扣上畏罪自杀的罪名。范吕是打算将陈家赶尽杀绝的。”严济帆说。 叶绯色眸色流转间已经想到了事情的原委:“当时是你保住了陈家的人,陈梓康与范吕又有血海深仇,因而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严济帆点点头。 同时药也上好了,他拍了拍手,苍术拿着食盒走了进来。 “这是……”叶绯色不解。 难道严济帆还兼给她送饭吗? 严济帆看了苍术一眼,示意苍术说话。 “叶姑娘,这是下人做了不合大人的胃口,大人说不要浪费,这才送来给你的。”苍术说着暗暗斜了严济帆一眼,目光很是哀怨。 这是他家大人特地去畅春楼买的,都是大厨的招牌菜,他都是等了好久才买到的。 大人却非要他说是不要了才送来给叶绯色的。 这做好事不留名也就算了,哪儿有直接把好事都往坏处说的。 叶绯色松了一口气,她就说嘛,严济帆看起来也不像是会特意送饭的人。 “时间不早,本官要走了,陛下疑心很重,在他的面前你尽量少说话,若是可以,除了治病其他的话一概不说。”严济帆站起身也还是不放心的嘱咐。 临了还把话说得更加清楚:“陛下留乔莞尔在身边还有用处,本官知道你厌恶她,可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一切都要忍耐。” 叶绯色正色:“我知道了,大人放心吧,即便是出事,我也不会连累大人的。” 严济帆:…… 他倒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照顾好自己,本官先走了。”他暗叹一声,只留下这一句。 叶绯色目送严济帆出去,叫了请缨进来一同吃东西。 请缨瞧着桌上丰盛的饭菜,试探的问叶绯色:“姑娘,你有没有觉得大人好像怪怪的。” 怪怪的? 叶绯色咽下口中的肉,才问:“哪里怪怪的?” “大人是并不在意吃什么的人,都是桌上有什么就吃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东西不合胃口。而且就是不合胃口,大人也从来都没有做过给人带饭的这种事。”请缨的目光落在一桌子的菜上。 一瞬间怀疑这些菜会不会有问题。 听到请缨的话叶绯色也怔了怔。 仔细想想严济帆的确是有点怪,今天的话比以前多了好多。 但一瞬她便想清楚了:“大人估计是不放心吧,以前乔莞尔害了那么多人,如今却能毫发无伤,我以后又要与她时时碰面,大人估计是怕我不顾大局,冲动之下坏事。” 如此一说请缨便也信了:“姑娘说的有道理,以后姑娘要在皇上面前行走,的确是应该小心一些。” 另一边,苍术也是不清楚严济帆为何要专门给叶绯色送菜,他们进宫是不难,但要去冷宫也是要万分小心的。 他更不理解为何严济帆不明说,一只脚刚踏出宫门就问:“大人,您都纡尊降贵给叶姑娘送菜了,为什么不明说,要说是您不吃的呢?如此您的一片好心叶姑娘都误会了。” 严济帆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你是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了吗?” 苍术一脸委屈:“如今最要紧的不就查太医院的药材,只要落实陛下中毒的源头在药材上,那太医院的院正定会换人,您正好举荐陈太医为院正。” 严济帆心头有些无奈。 他就说在很多事情上,他身边的人多是不及叶绯色的。 “陈梓康资历不够,还不足以成为太医院院正,而且众所周知的叶绯色是本官的人,此事我们若再插手,难免引起陛下的怀疑。只要不伤及叶绯色,就让范吕折腾去吧,当下谁闹腾的越明显,陛下对谁的不满就会多加重一分。” 苍术一脸了然:“属下知道您为什么对叶姑娘这般好了,与叶姑娘相比,属下们的确是多有不及。此番若不是叶姑娘,太医院的人倒卖药材的事情不会被陛下注意,而院正一职空下,范吕等人一定会挖空心思的安插自己人,之前范吕为了给您教训,扶持宋昱。一旦陛下对范吕不满,您又查清楚太医院的事情,那陛下一定会重用您,叶姑娘当真厉害。” 这话严济帆听着并不是十分开怀。 这是实话没错,叶绯色做这么多,若当真只是这些冷冰冰的公事,他似乎……有些失望。 “大人,有叶姑娘这么厉害的下属,您对她好一些的确是应该的。”苍术的眼神中充满了纯净的崇拜。 见状严济帆的心里更堵了,冷声道:“你何时话变得这么多!” 说完大步往前走去。 第二日,太阳刚露出一半,就有人来请叶绯色了。 叶绯色并未拿乔,承诺冷宫中的人她不会将众人置之不理,才跟着宫人来到御书房。 不过她住的地方还是之前云音所在的那个屋子。 但这次云音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满脸堆笑的对她说:“之前都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误会了姐姐,还好姐姐回来了,还能让我有给姐姐道歉的机会。” 叶绯色心中嗤笑。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客气了,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她没有表现出不满,神情淡淡。 见她这般云音眼中闪过不屑。 还以为多难对付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请缨向来是不会做这些表面功夫的,翻了个白眼,小声喃喃道:“以后只要不乱给人扣帽子就阿弥陀佛了。” 声音虽小,却足以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听到。 叶绯色垂眸,也没有说什么,只走过去与请缨一同铺着床铺。 “我来帮姐姐吧。”云音故作热情的走了过来。 “不必,不敢劳烦姑娘。”请缨不由分说拦住了云音。 云音还挣扎着想推开请缨,可请缨的力气又哪里是她能推开的。 见状叶绯色也没有说什么,只沉默着归置东西。 不远处的乔莞尔见到这一幕,眉眼中皆是不屑:“我还以为多厉害呢,这点心机都没有,是我高看她了。” 一旁的小宫女附和道:“那是,想来那叶绯色只是靠着严大人,但是在这宫中,严大人也是鞭长莫及,您又深得皇上信任,她是生是死,还不是您说了算。” 皇帝对她的信任…… 听闻此言乔莞尔皱起眉头。 太医院药材的事情皇帝已经怀疑她了,她得找个替罪羊才行! 叶绯色将东西归置好,以她如今的身份还不能在宫中随意行走,她也不是一般的宫女,不必做那些端茶倒水的活儿,就搬了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等皇帝一下朝,就遣人来唤她去见驾。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保证自己的脑子能尽量保持清醒理智,才跟着宫人走向御书房。 皇帝肯定不会单纯的让她治病,其间肯定会试探她,她的回答万不能出错,至少不要牵连严济帆。 来到御书房,她不敢随意抬头,自始至终都低着头,即便偶尔抬头,也控制着自己眼神不要乱瞟。 皇帝瞧着处处透着拘谨的叶绯色,眉头浅浅皱起。 这叶绯色与乔莞尔说的似乎不是一个人。 乔莞尔说叶绯色是奸邪心机深沉之人,可他见过那么多人,这叶绯色着实不像个能算计的。 不过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你抬起头来。”他沉声道。 正在把脉的叶绯色装着惴惴,缓缓抬起头,眼眸还是垂着,端着的是不敢见天颜的怯怯模样。 “看着朕。”皇帝又道。 叶绯色一阵无语,飞快的抬起眼皮看了皇帝一眼,马上伏在地上磕头道:“陛下恕罪,微臣不敢直面圣颜。” 皇帝的眉头皱得深了些。 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把叶绯色怎么样了。 “也罢,朕问你,你与严济帆是什么关系?” “微臣与严大人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是严大人觉得微臣有些许本事,允许微臣在大理寺为仵作,但微臣还想开医馆,就与严大人借了些银两,那些银两如今也没有还清,所以严大人还是微臣的债主。” 叶绯色装着害怕的模样将事情一股脑都说了出去。 她越是害怕,皇帝对她的疑心会更加减轻。 而且皇帝是天子,按常理来说,她一个小仵作害怕才是正常的。 皇帝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语气平缓许多:“你还欠严济帆多少钱?” “嗯……借了五千两银子,如今还都没有还。”叶绯色说着有瑟缩一下,可怜兮兮的说:“但医馆的经营情况还不错,微臣会尽快还给严大人的。” 闻言皇帝有些想笑,他问叶绯色这件事还能是催着叶绯色给严济帆还钱不成? 他不过是想评估叶绯色和严济帆的关系而已。 只是……叶绯色欠着严济帆的钱,严济帆难免用这件事威胁叶绯色办事。 而今叶绯色在他的身边,万事不能不妨,不过区区五千两银子,没有必要冒险。 “你欠严济帆的银子朕会帮你还,以后这笔钱就是你欠朕的,当然,只要安心为朕办事,朕会免了你的欠款。” 这感情好啊。 叶绯色差点忍不住笑起来。 但不能忘了在皇帝面前的胆小人设,又是磕头颤着声音说:“微臣不敢,微臣能在陛下面前尽忠已是三生有幸,如何能让陛下帮微臣还钱?” 然而皇帝已经决定了:“朕意已决,只要你一心为朕,朕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日后再不必说你是严济帆的人这样的话。” 原来还是信不过别人啊。 想是这般想,叶绯色面上噙着感激涕零的模样,激动道:“微臣一定为陛下肝脑涂地,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听着这拍马屁的话皇帝的心里甚是熨帖,这番话从心思单纯的人口中说出来就是要中听一些。 拍完马屁叶绯色继续给皇帝把脉,片刻之后,才说:“陛下,有一事……” 她言之未尽,但拖长的尾音中别有深意。 第27章 治疗心疾 皇帝面无表情,喜怒不知,给了太监一个眼神。 等太监将所有无关人都赶了出去,才对叶绯色说:“你说。” 其实叶绯色要说什么他心中已经有数。 “微臣斗胆,陛下有心疾是么?”叶绯色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 这事昨天晚上她给皇帝把脉的时候就已经怀疑,只是那时急着给皇帝解毒,而且她没有心理准备,没有琢磨清楚怎么样表现才能让皇帝起疑,所以才按下不表。 皇帝的眼神深若无底洞,似乎要将叶绯色吞噬,只沉默的看着叶绯色,没说话,算是默认。 纵然叶绯色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感觉头顶传来的压力难以应对,几乎用尽浑身的力气才有了说话的勇气:“陛下恕罪,微臣用性命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而且微臣……微臣能治好陛下的心疾。” “你能治?”皇帝震惊。 他不过是想要警告叶绯色不要将此事宣扬,不想叶绯色竟然有这个本事。 “微臣可以试试,即便是不能完全痊愈,微臣也敢保证,情况不会比此时此刻更坏了。”叶绯色没有将话说满。 同时她的心里对严济帆没有告诉她的事情有了猜想,严济帆所谓的那个背后的不能惹的人,莫非就是皇帝? 这个想法让她心里一寒,不敢继续往下深想,怕控制不了神情在皇帝面前露馅。 “你这般说,是想将朕作为试验品不成?”皇帝眸色凌厉,杀机毕露。 叶绯色勉强镇定着,暗暗吐槽一句这至尊之人当真是不好糊弄,面上只能是瑟瑟发抖着,语气都染上了哭声:“这……看样子陛下的心疾已有多年,微臣的确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可每个人的身体情况都是不一样的,可以这么说,微臣每次给人治病,都可以说是第一次面对那样的情况,没有试验品一说。” 皇帝脸色缓和了一些,却没有松口:“朕若有万一,定叫你陪葬!” “谢主隆恩!” 几乎是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了,叶绯色还要道谢。 接下来叶绯色开始给皇帝施针,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宫人进来禀告,说严济帆求见。 这次叶绯色并没有装着镇定,免得明显慌乱,就连手都抖了一下。 察觉到她动作的皇帝唇边却是扬起一抹笑。 这般沉不住气。 “让他进来吧。”他说。 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后,严济帆的声音在御书房中响起:“微臣叩见陛下。” 说着,严济帆暗暗瞟了叶绯色一眼。 叶绯色的面色看上去有些慌乱,看来在他来之前,皇帝与叶绯色说了些并不愉快的话。 “何事?”皇帝淡淡开口。 严济帆敛了心神,回道:“启禀陛下,微臣已经查到,陛下之所以中毒,是陛下的汤药中有一味药材中含有毒药,微臣已经请其他太医看过,确认与送去冷宫的药材中所含有的毒是一样的。不过……太医院院正忽然中毒身亡。” 皇帝面沉如水,几乎没有反应:“那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严济帆没有反驳,只答了一声是。 “对了,朕要和你讨一个人。”皇帝话是对严济帆说的,眼神却意味深长的看向叶绯色。 如此,严济帆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是感觉喉咙干得紧,有一瞬间进脱口而出想要拒绝。 最终他还是忍住了,低头假装不知,道:“陛下言重了,微臣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天下万民也都是陛下的子民,您这般说真是折煞微臣了。” 亲耳听到严济帆说这番鬼扯的话,叶绯色差点笑出声来。 没有想到看上去不可一世的严济帆也会有说这种场面话的时候。 “朕得知叶绯色欠你爱卿五千两银子,你一会儿去内务府支取五千两,往后叶绯色便是朕的人了。”皇帝没有绕弯子,直接说。 严济帆知道皇帝这是想要安心,这笔钱他是一定要收下的,便只能应下。 可此时此刻,他竟有一种将叶绯色卖了的感觉。 叶绯色会不会也是这般想的? 想着,他忍不住的又看向叶绯色。 但叶绯色只顾着专心致志的给皇帝针灸,并没有别的表情。 看皇帝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待下去,只能慢慢退了出去。 看着严济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皇帝瞧着叶绯色,问:“不想与你的旧主子告别一番?” 叶绯色恭顺道:“微臣不敢辜负陛下的厚爱,而且相信严大人也是明白陛下的。” 皇帝牵出一抹淡笑,没有再说话。 半个时辰之后,给皇帝针灸完,叶绯色才回到屋子。 请缨一见她回来便迎上来,小声说:“姑娘,这是大人给您的字条。” 说着塞了一张纸在她手中。 打开一看,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事急从权,无相让之意,放心。 看完叶绯色的唇角不自觉的扬起。 她当然是相信严济帆的,不相信严济帆,难不成她去相信皇帝吗? 回来的路上她已经确定,那个帮乔莞尔掩饰罪行的人就是皇帝。 想想也是,除了皇帝,谁还能指使严济帆去杀人灭口。 而且想来乔莞尔挖那些人的心肝就是为了研究心疾,好帮皇帝治疗,皇帝明知道,不但放任不管,还助纣为虐,草菅人命。 面对这种德行的皇帝,严济帆也是不能行差踏错半步的,否则等待严济帆的也不过是一个死字。 但如今她能说能治好皇帝的心疾,杀人挖心的乔莞尔就变成了皇帝的污点,不知道乔莞尔还能在皇帝的身边风光几时?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严济帆出了宫之后直接来到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见他面带急色,不由得挑眉道:“严大人这是怎么了?”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严济帆这副模样的。 严济帆拱手道:“殿下,下官有一事相求。” 求? 长公主愣了愣,上前将严济帆扶起来,疑惑道:“有什么事还需要你对本宫说一个求字的?” 向来都只有她指望严济帆的时候多,她不过一个公主,能帮到严济帆什么? “陛下将叶姑娘留在了宫中,但乔莞尔也在陛下身边,下官不能时时进宫,不知可否请殿下多看顾叶姑娘一些。”严济帆语气诚恳。 听他说明缘由之后长公主又是一怔,眨了眨眼才道:“不是说那叶姑娘只是严大人手下一名普普通通的下属么?瞧着如今严大人的模样,竟好像不是这样。” “殿下多虑了,相比别人,叶姑娘的确是能力出众,故而下官才会这般看重。看如今的局势,下官身边少不了她。”严济帆的头垂得更低了。 他说的也是实话。 现在叶绯色已经到了皇帝的身边,以叶绯色的能力肯定是能帮到他的。 瞧着他嘴硬又心虚的模样,长公主掩唇发出一声轻笑:“严大人呀,你再好好想想,当真只是如此吗?” 这些年就是再紧急的事情都没有见严济帆慌乱过,如今严济帆的这幅模样她作为过来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严济帆不知该怎么回答,只低着头不作答。 “好吧,你既然开口了,本宫也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过本宫毕竟也不住在宫中,若是要照看她,本宫倒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长公主含笑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叶绯色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乔莞尔的时候,事情便找上门来了。 这几日为了给皇帝解毒,她每日都要去给皇帝施针。 倒不是她刻意延长治疗时间,要是换做别人,早晚各吐一口毒血,三日之后便能把毒全都吐出来了。 可对皇帝她不敢用这么激进的手段,只能用温和的手法,用汤药慢慢养着,再辅以针灸,用药物去解皇帝体内的毒。 如此一来,她自己身上的毒也只能慢慢解,免得皇帝起疑。 一日她回到伺候着皇帝把汤药喝了,回到屋子打算吃饭时,菜里不正常的味道引起了她的注意。 请缨见她的动作僵住,疑惑道:“怎么了,这菜有问题吗?” “有毒。”她言简意赅。 请缨倒吸一口凉气:“又有毒?” 她们是捅了毒窝不成。 叶绯色点点头,道:“是批霜。” 请缨的神情变得不可置信:“姑娘怎么知道是批霜,批霜不是无色无味的吗?” “非也,批霜有苦杏仁味,只是不注意的人可能闻不到。”叶绯色解释。 是谁给她下的批霜很明显,这宫中除了乔莞尔,目前应该还没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 人家的杀手都下了,她什么都不做也显得太过窝囊了。 如今皇帝的心疾还要靠她医治,她要是有事,皇帝肯定不会放过对她动手的人。 只是…… 她不能跑去告状,那样一来她没有事情,皇帝的怒气值不会很高,二来她去告状的话,皇帝难免会怀疑她在借力打力。 与疑心病重的人打交道,务必一切都做到自然,最好是将主导权都交给对方。 所以她应该怎么做,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你先不要伸张,去厨房要些酒来,就说我不大高兴,想喝酒。”她吩咐请缨。 请缨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知道事情紧急,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请缨抱着一坛酒回来了。 叶绯色深吸一口气,定了定心,认真的对请缨说:“我一会儿喝了这酒,然后再吃菜,我会将批霜吐出来一些,虽然中毒但不会致命。你去让人去叫太医,之后守好这些饭菜,在查出饭菜里有毒之前,不能让人再动了手脚,知道了吗?” “姑娘,这怎么可以,就是要中毒也该是我来!”请缨拦住了叶绯色。 叶绯色摇摇头:“不行,一定要是我中毒才有用,你放心吧,我只是中毒,不会有事的。” “可是……” “没有可是,时间来不及了,就按我说的做。”叶绯色截断了请缨的话。 说完她眸子一敛,没有再等请缨说话,抬起一坛酒咕咚咕咚就灌了半坛子,呛得她猛烈的咳嗽起来。 请缨给她拍着背顺气,没有言语。 第28章 将计就计 等缓过气,叶绯色没有犹豫,将桌上的菜都吃了一些,最后才吃了那道有毒的菜。 要是只吃有毒的那道,也是容易惹人怀疑的。 入口之后感觉胸口一痛,她才抠着嗓子眼儿将胃里的东西和着酒都吐了出来,吐了好几口,才勉强用眼神示意请缨可以喊人了…… 宫外,苍术冲进了严济帆的书房,压低了声音疾声说:“大人,叶姑娘在宫中中毒了。” “情况怎么样了!”严济帆猛的站起来。 怎么又中毒,不是都嘱咐了她要万事小心吗! “属下也不知道,可请缨这消息传的甚是古怪,既说叶姑娘中了毒,又说了放心二字。”苍术抓耳挠腮,着实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放心? 严济帆重新坐了回去,中毒了,又让他放心。 难道这次也如在冷宫那般,是叶绯色故意的? “你去劳烦长公主进宫瞧瞧。”他吩咐苍术。 与其在这里多想,不如探听确切的消息。 苍术不敢耽搁,大步跑了出去。 宫中乱作一团,得知叶绯色中毒之后皇帝发了大怒,一边着令太医院一定要将叶绯色救回来,一边让身边的太监总管去查究竟是谁对叶绯色下毒! 在请缨说了叶绯色是喝了酒吃了菜吐了血的,便查了酒菜,再用银针验了叶绯色吐出来的血,才得出结论:“叶姑娘只是中了批霜了。” 闻言皇帝的脸色极为难看,声音冷厉:“那她如何?” 可别死了,他的心疾可还没有治好呢。 “所幸叶姑娘所食不多,又借着酒力大多都吐出来了,所以还有得救。”太医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叶绯色,看来皇帝是当真看重这叶姑娘,也不知这叶绯色是何方神圣,以后要小心对待,千万不能得罪了。 “那还不快救她!”皇帝不耐烦道。 太医连连答应,手上的动作一点不敢慢,忙着给叶绯色催吐和解毒。 足足忙了半刻钟的时间,叶绯色的脉搏才稍稍平稳下来。 这时乔莞尔才得到消息匆匆赶来,叶绯色中了批霜竟然还能有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怕是云音跟本就没有给叶绯色下毒! “陛下,不如让臣女给叶姑娘诊治。”她说着就想上前。 她必须亲自确认,看叶绯色究竟是不是真的中了批霜还能活着。 见到她的那一瞬间,皇帝眸子猛的一缩。 这贱人! “不必了,太医说叶绯色已经没事了,你回去吧。”他隐忍着说。 等一会儿他再和这贱人算账! 乔莞尔身体一僵,下意识的看向皇帝,触到皇帝那冷若冰霜的眼神时,她感到寒从地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皇帝怀疑她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连怎么走出屋子的都不记得。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屋子里,叶绯色缓缓睁开眼睛,但是胸口还是疼得紧,这疼痛也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在醒来的一瞬间就恢复了神志。 只不过在皇帝的面前,她必须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我这是怎么了?”她虚弱的小声问道。 “姑娘中了批霜,太医说好在你所食不多,又借着酒劲大多都吐了出来,这才于性命无碍。姑娘感觉怎么样了?” 请缨不动声色的将太医诊治出来的结果告诉了叶绯色。 “中了批霜,怎么会呢?” 叶绯色挣扎着想要起身,外头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皇帝所在的位置,面上露出惶恐之色,起身的动作更大,做出想要给皇帝行礼的模样。 “不必了,你好好养着吧,你放心,朕一定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皇帝起身,用安抚的语气说。 “多谢陛下,有劳陛下费心。”叶绯色顺从的说,除此之外再没有说什么。 皇帝对叶绯色这不多问的表现十分满意,抖了抖宽大的衣袖,从容的走了出去。 等叶绯色吃了药,请缨也找借口将屋子里的人都遣出去了,这才满面担忧地问:“姑娘你没事吧,都吓死我了。” 叶绯色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对了,乔莞尔来过了吗?” “来过了,她还说要给姑娘诊治,不过陛下说不用她费心,让她出去了。”请缨答。 对这个结果叶绯色还算是满意。 皇帝不让乔莞尔碰她,应该是已经怀疑到乔莞尔的身上。 在皇帝的眼中,乔莞尔明知道她对皇帝的重要性还对她下手,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纵然皇帝暂时不会处置乔莞尔,可能一点一点的累积对乔莞尔的不满,她就不枉吃这番苦。 “姑娘,陛下真的会给你做主吗?”请缨的语气中充满了不确定。 叶绯色嗔了她一眼,轻声说:“你自己都心中有数,又何必问我呢?不过饭要一点一点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我们最主要的是在陛下的面前站稳脚跟,只有保住了命,才能有机会去做其他的事情。” 请缨的眼神中都是心疼:“我就是心疼姑娘,姑娘受了这么一遭苦,那始作俑者要还是高枕无忧,那姑娘不是白搭了吗。” 她真是恨不得一剑戳死乔莞尔! “高枕无忧倒也不至于。”叶绯色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偏头扫了这个屋子一眼,笑道:“至少以后我们可以单独住在一个屋子里,说话做事都不用那么拘束了。” 之前皇帝故作不知让她和请缨住在那集体宿舍里,其实是不放心她们,借着乔莞尔的手监视她们而已。 如今她用了这苦肉计,既削弱了皇帝对她的怀疑,又加重了皇帝对乔莞尔的不满,中一次毒成就这局面,值得。 还要多谢乔莞尔对她出手,否则她还要费一番功夫呢。 此时的御书房中,皇帝屏退了所有的宫人,只留乔莞尔在面前。 “乔莞尔,你好大的胆子!”皇帝完全变了脸色,没有半分方才在叶绯色面前的平和,声音中也是杀气腾腾:“你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没有本事治好朕的心疾,你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叶绯色下手,你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乔莞尔跪在地上,咬紧牙关,硬着头皮说:“陛下明鉴,臣女与这些事无关,您莫要被叶绯色那厮骗了,这都是她的苦肉计!她就是为了陷害臣女!”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认! 药材的那件事已经结在了上一任院正的头上,也没有证据能表明事情是她做的。 而这次叶绯色中毒,毒是云音下的,要是云音把她咬出来,她也可以一推四五六,说云音是受了叶绯色的指使来污蔑她的。 既然皇帝有叶绯色能治好心疾,但皇帝依旧留她在身边,这说明皇帝也是不信任叶绯色的。 只要她抓住这一点,她就还有活路。 “哼哼……”皇帝冷笑两声,居高临下的看着乔莞尔:“你好像是忘了一点,朕处置你不需要什么证据,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朕留你在身边的确是有用,可是朕要提醒你一点,一条狗要是不听话了,朕可以杀了再养一条!” 真当他看不出乔莞尔的这些小心思。 枉他还以为乔莞尔会是个聪明人,知道进退,没有想到是个蠢货。 听到这番话乔莞尔一瞬间汗毛倒竖,不过皇帝要是现在就要处置她,也不必和她说这些话。 她一咬牙,心一横,给皇帝磕了三个响头,沉声道:“陛下容禀,臣女承认,这次是臣女给叶绯色下毒的,但臣女也只是不服气,叶绯色正是盗取了臣女的成果,才会研究出来治疗心疾的办法,臣女无心伤害陛下,但是药材中有毒的事情当真不是臣女所为,请陛下明鉴!” 皇帝看重叶绯色不过是因为其能治病,那她也只承认是给叶绯色下毒,皇帝是不会为了叶绯色要了她的命的。 “之前的事情朕会不会追究全在你以后怎么做。”皇帝不屑的目光从她的身上扫过:“以后你若是敢背着朕做些不合时宜的事情,朕没有那么多的耐心教育你!” “臣女谨记。”乔莞尔不敢再说一个不字。 等走出御书房,她的眼神蓦地变得阴狠。 叶绯色,这笔账她记下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宫中这么多主子,总能找到一个能要了叶绯色性命的人! 长公主去给太后请了安,顺便打探好了叶绯色的情况,在夜幕降临之前出了宫。 严府中。 “大人,长公主传来的消息,说叶姑娘已经无碍了。”苍术禀告严济帆道、 闻言严济帆心中没有半死开怀。 他是不知道叶绯色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他不赞同叶绯色这种伤害自己的行为。 还是要进宫一趟! 叶绯色虽是中毒,可换了一个单独的屋子,她睡的倒是很好。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姑娘,大人送来消息,说今天会来看你,你便暂时待在这里莫要出门。”她一睁开眼睛请缨就在她的耳边小声说。 她皱起眉,严济帆这么急着见她是为了昨天的事情还是有别的事情? 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到中午,估摸是下朝的时间,严济帆果然匆匆来到。 能避过宫人悄悄来到,严济帆也是有本事。 叶绯色腹诽一句,知道时间紧急,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大人这么着急,所为何事?” “本官且问你,昨日你中毒,是故意的,是吗?”严济帆说的也是直白。 叶绯色只以为严济帆是还有别的指示,点头道:“的确,是乔莞尔主动害我,我不过是顺水推舟,难道我给大人惹麻烦了吗?” 说着她绞尽脑汁想了想,她都是一个人做的,而且动手的是乔莞尔,不至于牵连严济帆才是。 严济帆抿紧了唇,顿时很是好奇自己在叶绯色的心中是什么形象。 这个念头冒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世人都以为他是范吕一党的人,是不择手段的奸臣,叶绯色是怎么看他的似乎不用多想。 第29章 给太后诊治 “无关是不是惹麻烦,就是你这般伤害自己的身体,若是出个万一,难不成你真以为陛下帮你还了那五千两银子,你就与本官两清了吗?”严济帆神情认真,一本正经。 话说完严济帆一阵懊恼。 他想说的明明不是这样,怎么话出口与想的完全不一样了。 叶绯色倒不觉得这话有什么,肃声保证道:“大人放心,我心中有数,那批霜对我来说不致命,而且大多数我都已经吐出去了,这样只是做给陛下看的。” 她还是很在意自己这条命的。 严济帆心中一滞,也只能顺着话头说下去:“你心中有数就好,但这样的事本官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你是本官的人,你的命也是本官的,没有本官的允许,你不得用自己的命去冒险。” 听到这话叶绯色偏过头,掩饰了眼中的不满。 她这条命是她自己的,不是任何人的。 “听到了没?”没有听到叶绯色的回答,严济帆语气加重,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叶绯色。 叶绯色暗暗翻了个白眼,敷衍道:“是是是,都听大人的。” 虽是听出她语气中敷衍,严济帆也没有计较,紧接着叮嘱道:“陛下想要划清我之间的关系,以后本官不能明着看顾你,但是本官已经找过长公主殿下,你在宫中的这段时间她会想办法保护你,等到时机成熟,本官就想办法让你出宫。” 出宫? 那可不行。 叶绯色连忙拒绝:“我还不能出宫,我和陛下说了能治疗他的心疾,要是用很短的时间治好,陛下会以为治好他的心疾很容易。这世上之事,得来容易的向来都不会显得珍贵。而且乔莞尔还在陛下的身边呢,我好不容易进宫,不能轻易放过她。” 开什么玩笑,乔莞尔敢给她下毒,她还没有反击回去呢,就让她出宫,这口气她怎么咽下。 “乔莞尔的事情要从长计议,你能治疗陛下的心疾,但以陛下的性格是不会信任你的,所以陛下还需要她来牵制你。换句话说,只要你在,陛下不会允许乔莞尔出事。” 严济帆眉头紧锁,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叶绯色这么倔呢! 而且皇帝生性多疑,心狠手辣,杀伐果决,在皇帝的面前,以叶绯色的身份地位,哪怕只是说错一句话,可能也会招致杀身之祸。 又有个乔莞尔在,他是真的担心叶绯色会有危险。 “乔莞尔的背后有范吕,我的背后是大人,并且我会想办法让陛下成为我的靠山,让他更信任我。范吕有乔莞尔 在皇帝身边,我要是这时候离开,那大人与范吕相比不就落于下风了吗?”叶绯色也是不解。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留在皇帝的身边对严济帆都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怎么严济帆却这么反对她留在宫中? 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想着,她直接说:“大人有什么顾虑不妨直说。” 严济帆:…… 他能有什么顾虑,他这都是担心。 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大人,该走了。”这时苍术进来说。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严济帆甩了一记眼刀过去。 苍术心中一颤,他是做错什么了吗? “我在宫中会小心的,也不会冒进,大人不必过多担心。”叶绯色十分严肃的保证。 闻言严济帆也暂时没有办法,可是也没有答应,只是转身离去。 他还是无法赞同让叶绯色留在宫中,等他想好对策,一定要把人接出来! 望着严济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请缨一脸疑惑:“姑娘,我怎么觉得大人越来越奇怪了。” 看严济帆冒着风险来,她还以为是有多重要的事情,原来只是说让叶绯色出宫。 这样的事情,传个口信就好了呀,根本就没有必要亲自来一趟。 更重要的是,叶绯色反驳了大人,大人竟然没有生气,还好言好语的和叶绯色说话,这样的严济帆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大人吗? 叶绯色倒没有觉得哪里奇怪:“一般人听到说中了批霜多半是不放心,批霜是致命的毒药,大人应该只是我出事,也怕我坏事。” 这个解释请缨觉得也有些道理,而且严济帆离开的时候看上去也不生气,她觉得没有必要深究,点头道:“姑娘说的有道理,而且一切都在姑娘的成算之中,大人说长公主殿下也会帮着你,相信我们在宫里也会越来越好的。” 被人相信的感觉总是让人愉悦的,叶绯色露出微笑:“你说的是,会越来越好的。” 时间一晃有过去了三天,叶绯色拖着病体给皇帝针灸治病,就连熬药也是从不假手于人。 皇帝观察了三天,原本都想好了要是叶绯色问起批霜的事情,就说都是云音做的,用云音将乔莞尔掩饰过去,可叶绯色依旧是低眉顺眼,除了叮嘱他不要太过了劳累,就没有其他多余的话。 他实在不相信会有人这么乖觉,试探的说:“之前给你下毒的人是云音,朕已经将她处置了。” “多谢陛下。”叶绯色郑重其事的磕头道谢,仿佛将皇帝当成了天。 皇帝心头的疑云还是没有彻底打消,看了一眼手中的奏折,状似无意的说:“这严济帆当真是不成样子,范爱卿的儿子强占民田,强抢民女,那苦主都告到大理寺了,他竟然把人赶出来,要不是太子注意到此事,上奏给朕,这事情不知会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严济帆把人赶出去,那些苦主反倒是被太子注意? 叶绯色一瞬间脑袋里都是问号。 不应该呀,那些人是她带进京城的,严济帆如果不想管这件事,悄悄把人送出京城就是,或者更狠一些,把人交给范吕不就行了。 如此严济帆还能在范吕的面前立功呢,何必拖这么长时间还被太子发现。 难道…… 一个念头出现在她脑中,她慌乱的低下头,怕皇帝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坊间一直都说严大人是奸臣,严大人更是与范大人关系匪浅,严大人会如此做似乎也不足为奇。”她的嗓子发紧,小声的吐出这一句。 说完有赶紧以头抢地,颤着声音说:“微臣该死,微臣不该置喙朝堂上的事情,陛下恕罪!” 皇帝对她的反应还算是满意,语气很是和善:“你也不算是后妃,没有不能干政的规矩,瞧你这点胆子,起来吧。” 叶绯色战战兢兢的起身,也不敢再待在皇帝的面前,低着头说:“今日的针灸已经完成,微臣告退。” “去吧。” 走出御书房,叶绯色浑身的力气被抽去大半,靠在一棵大树上安抚着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 她倒不是被皇帝吓的,而是被那个忽起的念头吓的。 皇帝说范吕儿子的案子到了太子的手中,而她看出严济帆并不是真的与范吕狼狈为奸,难不成严济帆其实是太子那一派的人? 此时此刻她倒是宁愿自己并没有这么想,宫中情况复杂,她本来就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 要是再让别人察觉到她的这个想法,只怕会陷严济帆于险境。 “叶大夫在这里啊,倒是让我好找。”身边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吓得她差点叫出声来。 定睛一看,是个嬷嬷。 她忙定了心神,福身道:“见过嬷嬷,不知嬷嬷找我何事?” “我是慈宁宫太后娘娘身边的季嬷嬷,太后娘娘素有头疼的毛病,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听长公主说叶大夫医术高深,太后娘娘让我来请叶大夫去给瞧一瞧。”嬷嬷含笑说。 长公主?太后? 莫非之前严济帆给她说的长公主会想办法保护她,那个所谓的办法,就是让她搭上太后这条线? 她略一思索,不管是什么,还是要去看了才知道。 “嬷嬷容禀,如今我算是御书房的人,若是要去别处走动,还需问过陛下。”她扬起笑容道。 皇帝有心疾的事情是个秘密,如今她是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她要是离开皇帝的视线随便去见别人,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这是自然。”季嬷成本来讲嬷笑容可掬。 两人进了御书房,季嬷嬷说明了来意。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从叶绯色的头上掠过,短暂的思虑之后,道:“母后的头疾朕也是日夜忧心,且朕也许久没有去给母后请安了,今日正好有空,便一同去吧。” 说着撩起龙袍起身大步往外,贴身太监高声传唤步辇。 叶绯色轻轻咽了咽口水,她这一步果真走对了,皇帝并不信任她 ,她要是直接去了慈宁宫,怕是等回到御书房她的头就保不住了。 烈日炎炎下,叶绯色觉得头皮都被晒得发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她觉得自己要被晒晕过去的时候,终于看到了慈宁宫的朱红大门。 随着皇帝走了进去,走进正殿,她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果然见到长公主也在。 行过礼之后,皇帝先说道:“许久未给母后请安,母后身子安好?” 太后神色端穆,就是面对皇帝也没有半点柔和,声音都透着威严:“皇帝政务繁忙,哀家一切都好,头疼都是旧疾了,皇帝不必挂念。” “都是朕疏忽了,就让叶大夫给母后瞧一瞧,朕也好放心。”皇帝笑着道。 听这话倒像是皇帝主动关心太后的,可事实难道不是太后主动来找她看病的吗? 叶绯色在心中腹诽,面上却是不敢露出丝毫不满,轻手轻脚的上前给太后诊治。 查看了太后的脉象,又用银针刺穴的方式试探太后的头究竟是什么部位疼,做完这些,她心中有了数,问太后:“太后娘娘的头以前是不是伤过?” 太后有些吃惊,这是她年轻时候的事,宫中的老人都很少知道,没有想到叶绯色竟然能看出来。 她点点头:“年轻时坠马时撞到了头,哀家记得从那之后头就会偶尔疼,时间越长,疼的就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难以忍受。” 第30章 无意中树敌 “那应该就是那时候撞到头,头部有了淤血,淤血一直没有散,您如今年纪渐长,身体大不如前,所以会越来越疼。”叶绯色柔声说。 “那还能治吗?”长公主担忧的问道。 叶绯色微微一笑:“用针灸之术能令太后娘娘脑中的淤血消散,再辅以汤药,会痊愈的。” 太后自己都觉得十分惊讶,略睁大了眼睛,饱含希望道:“你所言为真?” “微臣不敢欺骗太后娘娘。”叶绯色忙道。 她还以为找她来给太后治病只是个借口,没有想到太后是真的有不适。 “这么多年了,不想哀家的头疾还能痊愈。”太后语气中充满欣喜。 可是叶绯色却犯了难,是不是给太后治病,她说了也不算呀。 她瞟向皇帝。 只见皇帝的唇角虽然是微微扬着,但是眼中一片冰寒,半点笑意也没有。 同时皇帝也看到了她瞟过来的眼神,皇帝的目光充满了警告。 叶绯色低下头,十分意外皇帝竟然连太后都防。 但她别无选择,皇帝是防着太后,可是皇帝又不能自己开口说让她不给太后治病,这样皇帝会被人说不孝的。 所以只能由她寻一个两全之策。 “太后娘娘容禀,微臣之前中毒,身体还未痊愈,陛下近来为了政务夙兴夜寐,微臣暂且无法同时兼顾您和陛下的身体。其实您的病症结就在脑中的淤血,只要针灸的穴位正确,就能驱散淤血。微臣会教太医针灸的方法,让更好的太医为您医治。”她忐忑的看向太后。 太后也没有强求,甚至说话的声音比面对皇帝的时候还要温和许多:“终究是皇帝的身子要紧,就按你说的办。” 闻言叶绯色松了一口气。 于她而言宫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她得罪不起的。 “真是对不住母后,叶大夫终究年轻,做事也是不周全,比不上有经验的太医。想来那些太医只是不敢给母后针灸,如今叶大夫把话说开了,那些太医也就不敢糊弄母后了。”皇帝的脸上挂着担忧。 叶绯色低头抽了抽嘴角。 真不愧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可真会找补,三言两语的就把她的医术贬的好像人人都会一样。 奈何她还反驳不得。 太后也只当什么都没有看出来,含笑道:“皇帝说的是,只要能治好哀家的头疾,也不拘是谁。” 长公主则递给叶绯色一个愧疚的眼神,但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长公主殿下手臂上的伤可好些了吗?”叶绯色看到了长公主的目光,露出和煦的笑容。 “已经愈合了,有劳叶大夫还挂在心上。”长公主感受到她释放出的善意,也笑着道。 见长公主的笑容,叶绯色知道对方是知晓她并没有怨怪,便放下心,继续说:“伤口虽愈合,但肯定会留下疤痕,济民堂中有能让疤痕消失的药膏,长公主可去让人买来涂。” “还有这种妙药,那本宫出宫后就让人去寻。” 与长公主说明自己的态度,叶绯色没有再废话,趁着皇帝在这里,给太后针灸了一次。 针灸需要专心致志,的确是极费心力的,一番针灸下来,太后是有精神了,叶绯色却萎靡了不少。 好在太阳已经西斜,没有刚来的时候那么热烈,她才没有晕倒在回御书房的路上。 来到御书房之外,她着实累得不行,拱手行礼道:“陛下若是无事,容微臣告退。” 皇帝原本是想叫她进御书房说几句话,一转身见到叶绯色脸色惨白,皱了皱眉,挥手屏退众人,在门口就问:“你说太医院的太医也能治好母后的病,此言是真?” 叶绯色不得不打起精神,回道:“微臣不敢欺骗太后娘娘和陛下,微臣会教太医如何给太后娘娘针灸,只是这名太医需要擅长针灸,选谁来教也需要陛下下旨。” “就……赵院使吧。” 听到这个人选叶绯色有一瞬间的失望,她还以为皇帝会让她自己去选一个呢,这样她就可以选陈梓康了。 终究是她想太多。 “是。”除了答应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看来这赵院使是稍微得皇帝信任的,不过纵然得皇帝信任,这赵院使也没有成为新的院正,也不知道成为新院正的是哪一方的人。 “回去休息吧。”皇帝大手一挥,放她离开了。 皇帝走到御书房中龙案之后坐下,拿起一本奏折,打开奏折的动作顿了顿,眉头微微一皱之后松开,吩咐身边的太监:“去告诉赵太医,除了和叶绯色学针灸,也让他多注意叶绯色的身子,若叶绯色需要什么补品补药,不管多珍贵,只管用上。” 可别让叶绯色在给他治好心疾之前就死了。 太监应了一声,马上下去办了,同时心中想着以后对叶绯色可要更加客气些,之前那个乔莞尔都没有得到这种特权。 叶绯色回到屋子的一瞬间就瘫在了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姑娘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请缨也注意到了她面无血色的脸,担忧的问。 “之前中的毒原本就没有完全解,现在又中了批霜,今天顶着大太阳走去慈宁宫又走回来,铁人也顶不住。别管我,让我睡一会儿。” 叶绯色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 请缨微微犹豫,还是劝道:“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姑娘还是吃了再睡吧。”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叶绯色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 此时,乔莞尔跟随在丽妃的身后,来到了太医院,正好见到新的太医院院正。 “听闻陛下下旨让好的药材只管给那位叶大夫用,可有此事?”丽妃开门见山的问。 院正看了一眼丽妃身后的乔莞尔,含着恭敬的笑,回道:“确有此事,陛下特地吩咐的。” 听到这个回答丽妃的眼底闪过一抹冷色,轻哼一声,将裙裾一甩,转身就走了出去,裙摆在地上划出绮丽的弧度。 走出一段距离,乔莞尔说:“娘娘现在可以相信了吧,陛下对叶绯色并不简单。” 丽妃咬着后槽牙,冷声问道:“你当真听到陛下说有意将叶绯色纳入后宫?” “娘娘,这么大的事情臣女怎么可能骗您,而且叶绯色要是成为后宫嫔妃,对臣女来说没有任何威胁,毕竟臣女意不在此。但是如今是您最得宠,她要是成为宫妃,肯定是要分您的宠爱的,不是吗?”乔莞尔说得十分真诚。 丽妃白葱般的手指紧紧攥住,却是看向乔莞尔,唇边绽出一个冷笑:“你也别当本宫傻,那叶绯色身怀医术,连太后的顽疾她都有本事治好,听说如今在陛下面前你很不得用,本宫要是除掉了她,对你也只有好处。” 乔莞尔眸中现出恨色,也不再伪装,露出了獠牙:“娘娘说的是,所以我们的目标应该是一致的。臣女这里有除掉叶绯色的办法,但还需要娘娘的帮助。” “这就对了,想要和本宫合作就要有诚意。”丽妃的红唇扬起得意的笑:“说吧,需要本宫如何帮你,你又能给的本宫什么好处?” 乔莞尔靠近丽妃,与丽妃耳语着。 宫外,严济帆从陈梓康传出的消息中得知叶绯色已经去给太后诊治的消息,但是之后得知日后会给太后治疗的是的叶绯色,便知事情不好。 是他的疏忽,他没有想到长公主会去让太后请叶绯色看病。 理论上来说有太后的看顾叶绯色的处境会更好一些,可叶绯色知道皇帝有心疾的事情,在治好心疾之前皇帝是不会允许叶绯色和任何人有接触的。 此番也就是叶绯色应对得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或许是他多虑了,叶绯色真的有能力应对宫中的各种情况。 但是他还是不赞同叶绯色留在宫中,等皇帝的心疾痊愈,要马上将叶绯色接出来才行。 “传信给请缨,让她告诉叶绯色,尽快给陛下将心疾治好,其他的都不重要,让叶绯色尽快出宫才是要紧事!”他沉声吩咐苍术。 苍术不敢多问,垂首下去办了。 严济帆抬头看向外面的夜空,以前他觉得自己运筹帷幄,而今却觉得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叶绯色。 将一个姑娘扔在深宫之中,怎么想都不应该。 夜色渐深,万籁俱静,月明星稀,露水悄悄爬上花瓣,等待着清晨的到来。 叶绯色再睁开眼睛时,露珠已经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姑娘醒了,快起床吧,赵太医都已经在外面候了许久了,还给姑娘带来了许多补品。”请缨听到屋子里的动静,推门走了进来。 叶绯色的眼睛是睁开了,脑子还没有醒,不解道:“哪位赵太医?” “就是太医院的院使赵铭赵太医,您昨日和我说了要教赵太医针灸的。”请缨解释道。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叶绯色终于记起昨天的事情,不过还有一件事有疑问:“他带补品来做什么?” 是皇帝下旨让她教赵铭针灸的,赵铭也不必这么客气吧。 “我问过赵太医了,赵太医说陛下有令,让他除了和姑娘学针灸,还要照顾姑娘的身子,不管多贵的药材,只要对姑娘的身子有用,就只管取用。” 叶绯色的背上顿时升起一股凉气、 这条命令要是被宫中的其他人知道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她要成为皇帝的妃嫔了! 只对付一个乔莞尔她都如同在钢丝上行走,要加上那些宫妃,怕不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皇帝这究竟是想要她早点死还是晚点死? 正想着呢,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响亮的女声:“丽妃娘娘到!” 叶绯色抽了抽嘴角,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 虽是抱怨着,但她的脑子也转得极快。 丽妃要是来为难她的,只要有皇帝在,她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就怕丽妃有其他的阴谋。 “扶我出去。”她一边拿起一件外衫披着,一边小声对请缨说:“就当做我还很虚弱,不要露馅。” 请缨不明所以,但时间紧急,也没有问,搀扶着叶绯色便往外走。 第31章 丽妃告状 叶绯色在请缨的搀扶下走出屋子,见院子里站着一个身穿绯色宫装的丽人,想来这就是所谓的丽妃了。 她踉跄两步,有气无力的给丽妃见礼:“微臣见过丽妃娘娘。” 丽妃蹙眉微微低头打量着叶绯色。 长的是有几分姿色,特别是那张脸洁白无瑕,仿佛精心打磨过的美玉。 她的眼睛眯了眯,皮笑肉不笑道:“本宫身有不适,想请叶大夫帮本宫瞧瞧。” 说着就走进了屋子里。 叶绯色眸子一紧,她可不能单独和丽妃进屋子里,不然她说了什么话就没人能帮她作证了。 她看向了站在院子里的赵铭,自己的脚步是一步都没有挪动,在门口对丽妃道:“丽妃娘娘恕罪,微臣身子不适,不如就让赵太医帮您瞧吧。” 丽妃面色一滞。 这贱人竟敢忤逆她! 现在就敢这样,以后还不知道尾巴能翘多高! 她冷冷一笑,看着手上的丹蔻,语气中充满了危险的意味:“看来是本宫身份不够尊贵,不足以让叶大夫纡尊降贵了。” 叶绯色撇撇嘴,轻描淡写道:“娘娘误会了,微臣的确是身子不适。” 从某种程度来上来说,丽妃说的也算是事实。 丽妃是怀着什么目的来找她的,丽妃自己的心理有数,她还就看不上丽妃这种心怀叵测的。 而且她连太后都不能亲自动手医治,她不治太后,来给丽妃治,不是她看不起丽妃,是丽妃没有自知之明,顶多算是丽妃自取其辱而已。 赵铭听叶绯色提到自己,忙来到了门口,但没有说话。 他在宫中多年,何尝看不出丽妃这就是想寻叶绯色的麻烦。 不过他是奉命来盯着叶绯色的,叶绯色见了谁,又说了什么话,他都需要和皇帝如实,并且事无巨细的禀告。 丽妃的眼神中杀机毕露,慢慢踱到了叶绯色的面前,红唇扬起:“你有种,本宫记下了。” 即便叶绯色成不了宫妃,她也万万无法忍受叶绯色这般蔑视她。 不过一个小小的大夫,连太医都不是,她捏死叶绯色,就和捏死一只臭虫那么简单! 目送丽妃离开,叶绯色才回到屋子里。 赵铭继续去煎药。 等屋子里没有旁人,请缨着急的问:“姑娘这是狠狠的得罪丽妃了,她要是去和皇上告状,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姑娘该当如何?” 叶绯色丝毫不紧张,伸手轻轻敲了请缨的额头:“你好好想想,我连太后都没有医治,却去给丽妃诊治,太后知道了会怎么想?” 请缨一怔,好像是这个道理,可是叶绯色还是得罪了丽妃:“可是丽妃肯定还是会记恨姑娘,她肯定会去皇上面前告状的,要是皇上要给她出气,那姑娘岂不是要倒霉了。” “放心吧,陛下不会站在丽妃那边的,而且我在宫中得罪的人越多,陛下对我越放心。对了,你记得传信给大人,就说我一切都好,他不必担心,更不必插手,我要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不会和他客气的。” 想来之后她的日子不会好过,但还在她的应对范围之内。 听叶绯色这么说请缨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见她这般叶绯色疑惑道:“有什么为难的吗?” “嗯……大人今天早上来信,说让姑娘尽快将陛下的心疾治好然后出宫。”请缨边说边打量着叶绯色的脸色。 “那不行,我都过五关闯六将做到这一步了,现在我还算是得皇上的信任,我要是现在出宫,那就前功尽弃了。你就说和大人说我在宫中总有能帮到大人的时候。” 叶绯色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如今她都见到机遇了,况且乔莞尔才短短几天呐,就算计了她多少事。 她现在安然无恙又不代表她就不记仇了。 请缨看她也是下定决心,只能去给严济帆传消息。 剩下的时间叶绯色教了赵铭如何给太后针灸。 好在赵铭不是浪得虚名,她教了一个早上,赵铭就能熟练的掌握针灸的穴位和力道,这让叶绯色放心不少。 毕竟表面上是她出的主意,要是赵铭哪里扎错了,太后有个好歹,她要担一半的责任。 得到皇帝下朝的消息,她第一时间便去御书房的门口等着。 在御书房的门口,她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见过丽妃娘娘。”她给丽妃行了礼,低头的瞬间,她的眼神一抹晦色闪过。 早晨的时候丽妃来找她的,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她感觉丽妃要是对她怀有恶意,那应该不仅仅是告状这么简单。 以丽妃的身份,要告状也应该是和皇帝吹枕头风,而不是跑来御书房告状,来御书房那事情就正经了,不如吹枕头风来的轻松和随意。 “叶大夫这攀高踩低的嘴脸当真是一点都不掩饰,本宫让你诊治,你推三阻四,给陛下诊治你倒是积极。”丽妃的笑容嘲讽。 叶绯色心中暗自戒备着,并且退了两步和丽妃拉开距离,白处境惶恐而恭敬的姿态:“娘娘误会了,真的是微臣力有不及。” 丽妃轻哼一声,没有再理会她。 等了好一会儿,皇帝的步辇才出现在叶绯色的视线中。 远远地,叶绯色就见到跟随皇帝一同来的,还有严济帆和其他的两三个大臣。 也不知严济帆此番来是因为她还是有别的事情。 啧……她想什么呢。 她甩了甩头,她是什么身份,严济帆偷偷摸摸的见她那还能说通,为了她来御书房这种和皇帝说正事的地方,她也太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皇帝来到御书房门口,见到丽妃也在这里等着,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没有继续往御书房中走,站在门口就问丽妃:“爱妃来这里做什么?” 他一向都不喜欢后妃来御书房,丽妃进宫也有五六年了,从来没有犯过这么低级的错。 丽妃用眼角的余光扫了叶绯色一眼,同时上前一步挽住皇帝,动作亲密,语气关切:“陛下,臣妾知道您不喜欢臣妾来御书房,但臣妾是真的担心您,即便您从今往后厌弃了臣妾,臣妾也总要亲眼看着您安好才能放心。” 皇帝的眉头拧得更紧了,目光下意识的从叶绯色的身上扫过。 丽妃这话说得奇怪,莫非是…… “爱妃这是怎么了,朕这不是好好的吗?” 丽妃美目含泪,给皇帝整理着衣襟,娇声道:“陛下还想瞒着臣妾,若不是今早叶大夫告诉臣妾您得了难以医治的心疾,臣妾都不知道您竟病的这般重。” 叶绯色:??? 她就说丽妃来这里准没好事吧! 见皇帝的目光已经似利剑一般刺了过来,她一时间都来不及整理言语解释,只能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证明秘密不是她透露出去的。 见状严济帆暗暗握紧了拳头。 他就说叶绯色在宫中不会有一天的好日子过,叶绯色还犟着不肯出宫,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皇帝眯了眯眼睛,随即扫了一眼周围的人。 其余的大臣从听到丽妃的话就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如果可以的话他们想把耳朵都摘下来给皇帝看,证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丽妃这次可是把他们害惨了,皇帝要是不想让人知道秘密,那么这个世界上,嘴最严的莫过于死人。 “爱妃真是有心了,朕还有正事要说,你先回宫吧。”皇帝说着给了身边的老太监一个眼神。 太监会意,颔首并垂下眸子。 见皇帝没有马上就处置了叶绯色,丽妃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失望。 看来皇帝是真的对叶绯色上了心,否则的话得知叶绯色泄露了这么重要的机密,应该马上处死的。 终究是不甘心。 她咬紧后槽牙,大着胆子再次给皇帝进言:“陛下,臣妾知道此事您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但叶大夫也是想要更多的人关心您,不论如何她的出发点都是好的,您要怪就怪臣妾,不要迁怒叶大夫。” 当着皇帝的面,叶绯色毫不掩饰的剜了丽妃一眼。 “朕心中有数,你先回宫,朕商议完正事去你宫中一同用午膳。”皇帝含笑。 闻言丽妃喜上眉梢,皇上这么说,那就是相信了她的话,那么叶绯色就是不死,她在多说一些话,皇上一定会厌弃了叶绯色的! 她喜滋滋的退下了,那随风翻飞的衣袂都似乎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欢欣。 严济帆瞧着,紧握的双拳悄悄松开了。 看情形皇上并不像是怀疑叶绯色的样子,可……这是为什么呢? 这并不像是皇帝一贯的作风。 见丽妃走远了,皇帝才抬腿往御书房内走。 叶绯色见赵铭不在,无法证明她的清白,又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打算的,便在原地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进御书房。 走了几步皇帝注意到叶绯色没有跟来,停了脚步,沉声道:“杵在那里做什么,还等着朕请你进来吗?” 诶? 这是没有赵铭的作证也相信她没有泄密的意思吗? 叶绯色眨了眨眼睛,脚下的动作丝毫没有耽搁,小跑两步来到了皇帝的身侧。 皇帝行至龙案后坐下,扫了一眼自觉走进里间的叶绯色,才开始与进来的大臣说正事。 里间,叶绯色一心二用的听着外面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在心中祈祷着严济帆可千万不要帮她说情,不然她的处境更糟。 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她忽然想通了皇帝不怀疑她的原因。 在宫中的这段日子她都表现出完全忠于皇帝的样子,甚至为了让皇帝放心,她能拒绝给太后医治。 皇帝是多疑,但是又不蠢,她要往外说那早说了,何必等到现在。 而且就算是要说也该是告诉太子或者朝臣,她告诉个宫妃做什么。 所以严济帆不能给她说情,那样会让皇帝重新怀疑她的。 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终于听到皇帝喊严济帆,又听到了严济帆说话,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第32章 乔莞尔洗白 一直听着严济帆没有提起她只言片语,叶绯色一颗心才重新落到肚子里。 正当她放心之际,忽而听到皇帝问严济帆:“严爱卿,叶绯色也曾为你效力,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叶绯色不知不觉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专心致志的听着严济帆的声音。 “启禀陛下,臣觉得叶绯色论验尸的技巧和医术,那当是佼佼者,但说起性格,臣觉得她孤僻又乖张,她在大理寺的时候因为欠了臣银子,又因为臣握有她的性命,她对臣是无有不从。但是她对别人却是换了副面孔的,陛下若是想了解的更多,不如请宋昱来问,他更知道叶绯色私下里对别人是什么模样。” 叶绯色瞳孔震惊。 严济帆就是这么看她的吗? 她还以为与严济帆这段时间的合作下来,严济帆至少应该知道她的为人。 退一万步说,就是不喜欢她,他们两个人如今也算是合作的关系,严济帆不愿意在皇帝的面前客观的评价她,那也不用说让宋昱来评价她吧。 本来她的处境就够难了,还给她找麻烦,有必要吗? 她死死的咬紧牙齿,才勉强承受住从心底漫上的寒意。 后面严济帆再和皇帝说了什么她再没有听清楚的,只呆坐着等皇帝进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皇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见过陛下。”她忙敛了心神,跪下用惊惶的声音道:“陛下明鉴,微臣没有将陛下心疾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如今严济帆在她的眼中也不算是人了。 算她眼瞎看错了人,原以为严济帆的奸臣之名只是不知内情之人的误会,如今看来是实至名归。 皇帝等着宫人给他宽了衣服便躺在了床上,淡淡道:“先给朕治病。” 叶绯色也不拿不准皇帝究竟相信了丽妃多少,但人家是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闭了嘴,动手给皇帝针灸。 半个多时辰过去,她收了针,低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皇帝换了一身紫色的常服,问:“朕还需要多久才能痊愈?”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出十日陛下便不用再针灸,也不会再危及陛下性命。但是陛下的心疾毕竟存在多年,要想与常人无异,陛下还需一直服药,至少半年左右。” 其实停止针灸之后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心疾也会自愈,可她还是要给自己上一层保险,万一这段时间又有人暗算她呢? 在皇帝的眼中她还需要有存在的意义。 皇帝听完没有再问,只道:“随朕来。” 嗯? 叶绯色心头一惊,这又是要做什么? 杀她还需要换地方吗? 然而皇帝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直接走出去了。 无法,叶绯色只能跟上。 这次走的没有去慈宁宫那次的时间长,只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停了下来。 叶绯色抬头一看,宫殿大门的牌匾上写着承乐宫,在宫殿的门口,站着四个手持利剑的侍卫。 随着皇帝跨进宫殿之中,刚进去叶绯色就听到丽妃的声音:“陛下,不管臣妾做错什么,都是关心您啊。” 原来这是丽妃的寝宫。 在见到叶绯色的那一瞬间,丽妃求饶的眸色陡然变得凌厉,马上指着叶绯色对皇帝说:“陛下,臣妾即便是做错了,事情也是叶绯色告诉臣妾的。” 听到指责叶绯色秉持着之前表现,一脸无辜的朝着皇帝摆手和摇头。 这时候她说什么丽妃都会反驳她的,不如就什么都不说,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否认就行了。 皇帝也没有废话,直接问丽妃:“乔莞尔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怎么会直接直呼乔莞尔的名字呢? 叶绯色低下头掩饰着情绪。 在外人的眼中,乔莞尔是杀人凶手,已经死了,现在皇帝在她的面前毫不掩饰的提及乔莞尔,意欲何为? 丽妃的笑容变得勉强,目光飘忽着:“陛下说的什么,那乔莞尔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 “别让朕问你第二次。”皇帝冷冷开口。 “臣妾是真的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臣妾知道您心疾的事情,地区是叶绯色告诉臣妾的。”丽妃还在嘴硬。 皇帝的目光别有深意的瞟过叶绯色,扬声下了旨意:“丽妃罔顾宫规,欺君罔上,栽赃陷害,其心可诛,即日起,封宫!” 封宫之后,那承乐宫便与冷宫无二了。 但是在冷宫中要是死了至少还能被人发现,封在自己的寝宫中就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叶绯色心思复杂,不曾想到丽妃都已经是妃位,皇帝处置的时候也是这么的不留余地。 看来以后她要更加小心了。 皇帝没有再听丽妃的求饶和辩解,大步走出了承乐宫。 来到承乐宫外,皇帝没有马上上步辇,转身问叶绯色:“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朕的吗?” 这每个字都像是砸在叶绯色的心头上,每一个字也都在提醒着叶绯色要调用能聚集的所有小心来应对皇帝的这个问题。 要是说错了一个字,只怕她的结局比丽妃好不到哪里。 “陛下,乔莞尔不是杀人剖心的杀手,已经被正法了吗?当初还是您亲自下的旨,您说丽妃娘娘是乔莞尔那儿知道您有心疾的事情,那是乔莞尔之前就告诉丽妃娘娘的,还是如今乔莞尔还活着?” 她斟酌之后,觉得问乔莞尔的问题最正常。 在皇帝的视角中,她不应该早已经知道乔莞尔还没有死的事情。 “杀人凶手是乔莞尔的双胞姐妹,此事太过骇然,因为当时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只能将杀人凶手以乔莞尔的名义处置了,明日朕就会给严济帆下旨,让他将真相公之于众。”皇帝说。 这也能行? 叶绯色的太阳穴跳了跳,这是多狗血多敷衍又多荒谬的解释啊! 而且等严济帆去给乔莞尔‘正名’,到时候被百姓骂狗官肯定是严济帆。 “陛下,微臣能说几句话吗?”在她的脑子做出反应之前,她的嘴巴先行一步把话说出口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唇边翘起的弧度玩味:“说。” “微臣以为此事不宜交给严大人去办,严大人奸猾,百姓们都骂他奸臣狗官,此事要是让他来澄清,百姓们不会相信的。那到时候乔姑娘岂不是还要背负污名?” 说完这话,她的心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这话说的怎么和之前在御书房严济帆说的差不多呢? 难道当时严济帆也不是当真认为她的性格不好,而是在皇帝的面前证明她这个人不会和人相处,又孤僻,所以是不会主动和丽妃有所交集吗? 而皇帝要是真的唤宋昱来问,宋昱肯定是往死里抹黑她,如此一来正好验证了严济帆的话,就是她并不会和其他人相处,除了严济帆之外,她与其他人的关系都不好。 说来也是奇怪,她应该当时就知道严济帆的言外之意的,怎么那时候莫名其妙的生气呢? “你说的有些道理,此事交给严济帆办是有些不合适了。”皇帝眉宇间笑容明显了些,对叶绯色的表现很是满意。 看来在御书房严济帆说的那些话叶绯色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就记恨上严济帆了。 从承乐宫回到自己的屋子,叶绯色让请缨关上门,自己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然后松了一口气。 “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传言说陛下为了姑娘将丽妃娘娘封宫了。”请缨声音急切。 皇帝要是真的为了叶绯色让丽妃封宫,那她只能想到一个理由——皇帝看上叶绯色了。 要是叶绯色被困在宫中,她家大人可是损失惨重。 叶绯色只是萎靡了一瞬,马上就打起精神,解释道:“承乐宫的确是被封了,但陛下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自己。他是想要给我施恩,想要我真心臣服。” 帝王心术,时时刻刻都要提防。 “姑娘的意思是,陛下是用丽妃来向姑娘表明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会护着姑娘,要姑娘死心塌地的给陛下效力吗?”请缨打量着叶绯色脸色。 “可以这么说,但丽妃也不冤,她本来就和乔莞尔商议好了要害我。” 说起乔莞尔,乔莞尔控制不住自己的一肚子怒气:“陛下为了洗白乔莞尔,竟然让人编造出乔莞尔有双生姐妹的荒谬之言,说害人的人只是和乔莞尔长得一样,并非是乔莞尔。” 当真是颠倒黑白! 就这样皇帝还想要她感恩戴德的臣服,做梦吧! 给乔莞尔洗白的事情她没有请示过严济帆的意思就擅作主张了,还是要告知严济帆一声才是。 她正想吩咐请缨,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到了外面的景象。 外面的木槿花开得已经很繁盛了,许多花朵凑在一起在枝头随风摇曳,比姑娘脸上的胭脂都要艳。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问请缨。 “五月初二,再有三天就是端午节了。” 这么快。 叶绯色在心中稍稍合计,趁着端午不如出宫一趟,与严济帆好好商议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你告诉大人,陛下想要将洗白乔莞尔的事情交给他去办,但是被我劝住了,大人要是有其他打算,提前想法子吧。再告诉大人,端午时我会出宫,有事想和大人商议。” 请缨前脚离开去送消息,她还没有好好歇一歇,乔莞尔后脚就来了。 “见到我还活着,你应该很惊讶吧。”乔莞尔已经取下了人铍面具,用本来的面目示人。 瞧着乔莞尔得意的笑脸,叶绯色多余的情绪都不屑有,懒懒的白了乔莞尔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理会。 乔莞尔走到她的身旁坐下,笑容越发嚣张:“我也不妨告诉你,那些人的确是我杀的,心也是我挖的,但是有皇上护着我,你纵然知道真相,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呵,乔莞尔,你当真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吗?”叶绯色也轻轻扬起嘴角,一双美眸含笑望着乔莞尔。 第33章 憋屈的日子 乔莞尔并不相信叶绯色的话。 “你也不会说这话来吓唬我,要是真有那个本事,也不会我在你身边这么久你都没有发现。” 叶绯色的笑容透出一股邪魅,一字一字缓缓说:“你应该十分在意陛下对你是否重用吧,难道你以为治好了陛下的心疾,陛下就会以为我无用了?” 现在乔莞尔敢这么趾高气扬的站在她面前,应该是知道了她和皇帝说至多十日就不需要针灸的事情。 乔莞尔笑容冷冽:“谁有用谁无用,陛下心中自有一杆秤。” 她为皇帝办了那么多的事情,叶绯色不过是帮皇帝治好了心疾,以皇帝的性格,做出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十分正常。 “即是如此,那大家就各凭本事,看看你那似锦的前路上,我能不能做那颗绊脚石。”叶绯色微微抬起下巴,傲然之色尽显。 邪不胜正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而且她有这个自信,她能把乔莞尔逼得假死一次,那下一次,乔莞尔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严府,严济帆看着送出来的消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如今他都不知道他与叶绯色之间究竟是谁听谁的话,不过看纸条上的消息,他心头升上一股暖流。 叶绯色建议皇帝不让他参与给乔莞尔‘平反’的事情,该是担心他的名声因此更坏。 这些年除了跟在他身边有些年月的人,基本上都不知道他真正的抱负,便当真以为他是范吕那一派的人。 也就只有叶绯色,他什么都没有说,叶绯色自己便猜到了。 “去一趟范吕的府上。”他起身道。 既如此,这桩‘好差事’不如就让宋昱领了。 越是临近端午,天气就越是热。 并且因为晚上下雨,白日烈日炎炎,便十分湿热。 叶绯色给皇帝扎完针窝在屋子里想明日怎么和皇帝说要出宫时,便见到外面似是有些骚乱。 伸长脖子看了看,却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请缨,你去打听打听出什么事了。”她道。 请缨应声出去。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她便回来了:“姑娘,是天气燥热,贵妃娘娘身上起了湿疹,惊动了太医院和陛下,现在陛下令太医院的太医们一定要治好贵妃娘娘。” 听起来皇帝对贵妃倒是比丽妃要上心许多,就是不知道是对贵妃这个人上心还是对胎儿上心了。 “贵妃娘娘?是不是席小姐的姑姑?”叶绯色忽然想起来。 进宫之前席书清好像和她说过这件事。 请缨点点头。 那要是贵妃当真有危险,看在席书清的面子上,她也不能袖手旁观。 “你去让陈太医找时间来一趟。”她对请缨说。 虽然现在皇帝心疾的事情不是秘密,但是在不需要针灸之前,她还是不要乱跑的好。 这一次陈梓康来的没有这么快,足足过了两个多时辰才来。 看着跑的满头大汗的陈梓康,她好心递过去一碗凉茶,这才问起贵妃的详细脉象和起湿疹的颜色症状。 陈梓康将一碗凉茶一口气饮尽,这才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叶绯色说了。 听完之后叶绯色思虑良久,才动笔开始写药方,一边写一边说:“听着你的描述应该就是普通的湿疹而已,你按着这个方子抓药,将方子上的药熬煮一个时辰,再倒入温水中药浴,每日一次。然后让贵妃挪动居所,需要住在阁楼上,如此能略干燥一些,平日里穿的衣衫最好以透气吸汗为主,纯棉的最好。” 话说完,药方也写完了。 陈梓康接过看了之后眼神都亮了起来,赞道:“姑娘当真圣手,我思虑良久却也没有姑娘想的这般周全。” “陈太医谬赞了。”叶绯色谦虚的笑了笑。 她不过就是晚生了几千年,不仅学了先辈们几千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又加上现代的发展,比陈梓康多一些见识而已。 送走了陈梓康,请缨回来不解道:“姑娘为何不自己去将这个房子献给陛下,如此要是治好了贵妃娘娘,姑娘在陛下眼中又多了一功呀。” 叶绯色笑了笑:“对皇帝来说,我只要对他忠心,对他有用就可以了,他要是当真需要我给贵妃看病,早就让人来叫我了,需要我主动去吗?” “可陛下要是知道您瞒着他给了陈太医方子,会不会生气?”请缨又担心起来。 “皇帝亲自去了贵妃的宫中,又大张旗鼓的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去给贵妃诊治,至少他是在意贵妃肚子里的孩子的,我借陈太医的手让贵妃安然无恙,同时贵妃又不知道这件事,皇帝也可以当做不知道,大家心照不宣就是了。” 听她说完请缨苦着一张脸,抱怨道:“这宫中的日子也太憋屈了,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做了好事也不能说,还要防着这个防着那个,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说着她像是霜打的茄子,耷拉着脑袋。 见她这般叶绯色笑出声来:“别抱怨啦,我们这算什么,大人的处境只怕更难。” 没有猜到严济帆是太子那边的人时,她只以为严济帆就是个有良心但是被时局逼得无法有善举的人。 那样的话严济帆就只用保全自己就可以。 可严济帆或许是太子那边的人,事情的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严济帆既要让范吕察觉不到真实的立场,同时又要帮太子做事。 只是想想她都心惊肉跳。 所以她现在的任务就只是哄好皇帝,只要把皇帝哄好了,就连乔莞尔都拿她没有办法。 到了入夜之后,贵妃湿疹有所缓解的消息才传来,叶绯色也松了一口气。 在离御书房不远的碧水阁中,乔莞尔把桌上的东西都扫落在地,也还觉得不解气,恨恨道:“真是没有想到那陈梓康竟然有这个本事的,连我都不敢轻举妄动的湿疹,他开出的药浴方子竟然立时就能解了贵妃的瘙痒。原本只要我此番治好贵妃,就有要求陛下杀了叶绯色那个贱人的筹码,这么好的机会让陈梓康破坏了,当真是可恨!” 那贵妃也是可恨,对她的方子挑三拣四,对陈梓康的方子倒是一看就相信! 宫女云荷小声劝道:“姑娘,依奴婢看方子未必是陈梓康自己开出来的,有人见到陈梓康去见过叶绯色,说不定是要叶绯色从中作梗的。” “真有此事?”乔莞尔猛的看向云荷。 云荷点点头:“奴婢不敢撒谎,好几个姐妹都看到了,姑娘要是不相信,您可以亲自去问。” “不必了。”乔莞尔的笑容阴冷。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她都能做成真的! 次日,从清晨的阳光就能看出来今日也是个大晴天。 宫中也已经在筹划着过端午。 叶绯色一如既往估摸着皇帝下朝就往御书房去。 今日皇帝下朝的时间比她预料的要早一些,等她来到御书房的时候皇帝已经下朝了。 她走了进去,发现乔莞尔也在皇帝身边。 这厮在这里肯定没有好事。 她暗暗防备着,面上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给皇帝行过礼之后便请皇帝去里间扎针。 “不急,朕有一事想要问你。”皇帝开口道。 低头的瞬间,叶绯色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想来皇帝要问她的是关于她给贵妃开方子的事情吧。 果然,皇帝问道:“朕问你,乔莞尔说给贵妃治病的方子是你开的,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确有此事。”她并未否认。 闻言皇帝挑了挑眉头,略微吃惊,目光从乔莞尔的脸上扫过,等回到叶绯色身上时,又略带玩味,问:“治好了贵妃这可是大功,你为何要假借他人之手?今日贵妃的症状有所缓解,陈太医可是得了好些赏赐。而你若承认了方子是你开的,陈梓康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 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叶绯色抿了抿唇,缓缓道:“陛下明鉴,方子是微臣和陈太医一同商议之后定的,陛下说的不错,这个方子要是治好了贵妃,那就是大功一件,可要是没有治好,微臣也怕担责,况且脉象是陈太医探得的,方子也是陈太医出的主意多,微臣总不能不想担责,在得到赏赐之后又扒拉着陈太医去要吧?” “咳咳……” 这话将皇帝逗得有了两分真切的笑意,这么直白的话他都记不起是多久没有听过了。 说到底叶绯色终究是一介女流,又没有什么见识,胆小怕事也是正常,只是让叶绯色在宫中太过得意,怕叶绯色会失了分寸。 “倒也有些道理。”他正了神色,肃声道:“不过你既知道自己医术上的不足,还是不要的自作主张插手别的事情,你在宫中唯一的一件事就是治好朕的心疾,知道了吗?” “是。”叶绯色努力压住心中的不悦。 她就客气两句,皇帝还当真是了是吧。 忍着一针扎死皇帝的冲动,她给皇帝扎完了针,这才说出自己的请求:“陛下,明日就是端午了,微臣往年都只能远远的看赛龙舟,微臣斗胆,想求您一个赏赐,让微臣能近距离的看一次赛龙舟,那微臣就此生无憾了。” “嘁……”站在一旁的乔莞尔掩唇嗤笑出声,眼神中尽是对叶绯色的不屑。 真是没有见识,看个赛龙舟就说什么此生无憾,不愧是整日与死尸打交道的乡巴佬。 皇帝首先就是怀疑叶绯色是别有目的,可看叶绯色那胆小瑟缩的样子也不像是敢欺骗他的。 再说就是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玩弄手段,他纵横朝堂多年,也不怕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骗了。 “也罢,朕会让小安子跟着你,你想要什么吩咐他去做就是。” “谢皇上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叶绯色跪下磕了三个头,装作高兴的失去分寸的模样,抬头眼神亮晶晶的与皇帝对视着,语气轻快:“皇上应该没有吃过民间的粽子和小吃吧,要不微臣给您带一些,您也尝尝民间烟火。” 第34章 端午节 “大胆,陛下乃是万金之躯,民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是配给陛下吃的吗?” 皇帝还没有说话,乔莞尔就抢先高高在上的厉声指责叶绯色。 叶绯色也不恼,做出委屈的模样,小小声说:“陛下恕罪,是微臣高兴地失了分寸。” “朕还真没有吃过,你看着带一些吧。”出乎乔莞尔的意料,皇帝站在了叶绯色那边。 乔莞尔还想再说话,看到皇帝阴沉的脸色,又把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谨遵皇命!”叶绯色脸上的每一寸都在表明着欣喜,起身道:“微臣明日一早出宫,晚上便能回来给陛下针灸的。” 说完叶绯色快速拱一拱手,都顾不上礼仪,一溜烟就跑了。 都还不等人完全走远,乔莞尔就迫不及待的说:“陛下,这叶绯色也太不像样子了,仗着您的宠信目中无人,如今在您的面前也这般无礼!” 皇帝面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语气不咸不淡:“依朕看仗着朕的势目中无人的是你吧,看样子你都要做朕的主了!” 闻言乔莞尔心头一震,来不及多想双膝一软就跪了下来:“陛下明鉴,臣女不敢,臣女都是为您着想,不忍您被奸人所骗。叶绯色说什么是与陈梓康一同写的方子,这分明就是骗您的,她就是想背着您勾搭上贵妃,好摆脱您的控制。” 皇帝面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最后冷到了极点,“不管她是不是骗朕的,此事她不会告知贵妃,陈梓康若是说了,那就是欺君,而你……你若是敢让此事泄露出去一丝半点,朕会让你生不如死!” 乔莞尔面色一白,眼底皆是恨色。 看来叶绯色是一定不能留了! 本来想着把叶绯色弄进宫,凭着皇帝对她的信任和依赖,能轻而易举就把叶绯色除掉。 不曾想这么短的时间内叶绯色就有本事蒙蔽了皇帝的眼睛,让皇帝对她这般的纵容和偏心。 在宫中动不了手,她就让叶绯色回不了宫! 届时能压制皇帝心疾的只有她,再没有人能动摇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此刻的叶绯色已经大步回到了屋子,高高兴兴的对请缨说:“收拾收拾,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宫。” 请缨肉眼可见的有了精神,惊喜道:“果真吗?姑娘可不是骗我的?” “我骗你做什么,只是到时候会有个叫小安子的太监跟着我一起出宫,他是皇帝派来跟着我的眼线,不过也没有关系,我有办法支开他的。” 叶绯色的唇角也是止不住的往上扬。 这段时间也不仅仅是请缨憋着,每天伏低做小,装成傻白甜,又要揣摩皇帝的心思,她也感觉自己要爆炸了。 “姑娘是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姑娘还能时不时的去御书房一趟,我就只能呆在这屋子周围,或者就是偷偷摸摸的给大人送个消息,我都快被憋死了。” “你也不算是一无所得,这不是端茶倒水的本事精进了不少。” “姑娘你还取笑我。” …… 两个姑娘说着话,时间不经意的就过去了。 第二日一早,叶绯色和请缨在小安子的带领下出了宫。 再出宫见到外面的天空,叶绯色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都是一样的天空,宫外的好像就是要比宫中的蓝一些,云朵也要更多雪白,就连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有小安子在身边,两人没有怎么说话。 不一会儿的时间,马车从北宫门驶到了大街上。 叶绯色坐在马车里都能感觉到外面人群的熙熙攘攘,但是他们所坐的马车却好像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一般,依旧在缓缓前进。 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只见周围的人群都让到了一边,硬是给马车让出了一条道。 “百姓们怎么会这么自觉的让道?”她好奇的问。 “马车上有宫中的标识,不仅仅是普通百姓,除非是皇室贵胄,就是官员遇到都是要避让的。”小安子低着头,态度恭敬。 叶绯色撇了撇嘴,看小安子这副低着头不敢看她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会吃人呢。 不过有了这个特权开道,不一会儿的时间就来到了观赛龙舟最好的酒楼——临江仙。 临江仙不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却是赛龙舟时地理位置最好的酒楼,所以每年端午的时候人都是爆满,能定到雅间的都不是寻常人家,不是皇室贵胄也是个宰辅之家。 看样子她的雅间是早已经定好了,进了酒楼之后,小安子报出她的名字,小二便带着他们往楼上走。 走到了三楼,走近了其中一个雅间中。 趁着小二上茶的时候,她问道:“听说你们这里端午的时候越是上层的雅间看赛龙舟的时候视野越好,不知道今年订到了四楼雅间的都是些什么人?” 小二也不避讳,直接说:“四楼共有六个雅间,今年定的人有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长公主殿下,范吕大人,席大人,还有大理寺卿严大人。” 严济帆? 叶绯色惊得张大了嘴巴,听小二的话人家不是皇室子弟就是宰辅,严济帆一个大理寺卿挤在其中也太突兀了吧。 思虑片刻,她还是问道:“这听起来严大人甚是突兀,这有什么说法吗?” 小二左右看了看没人,这才小声说:“人家严大人是管律法和刑狱诉讼的,。偏偏又是个最不讲理的,要是得罪了他,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叶绯色:…… 原来是这种理由,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原因呢。 时间还早,但是酒楼中已经是十分热闹,纵然身处雅间之中,外面的喧闹声也能听得十分清楚。 叶绯色和请缨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请缨就站起来,按着小安子的肩膀强迫其坐下来,口中热情道:“小安公公,既然出来了你就不用守着规矩了,对了,以前小安公公也看过赛龙舟吗?” 小安子一脸惶恐,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是请缨的力气哪里是他能挣脱的。 他试探的看了一眼叶绯色的神色,这才小声说:“奴才十二岁就进宫了,幸得师傅照料的,才能偶尔跟着一同出宫宣旨,不瞒姑娘,奴才这也是第一次来这醉仙楼,赛龙舟更是从未看过。” 听这一番话,再瞧着小安子稚嫩的脸颊,叶绯色心中也是升起丝丝不忍。 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啊,这多好看的男娃,一生就这么毁了。 她的医术再高,也是不会无中生有,断肢再生的。 “那正好,我也是第一次看,那我们一起看吧。”她将瓜子往小安子面前推了推,“咱们如今也算是相识,就不用客气,想吃什么自己点。” 小安子用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姑娘,您今日的花用都是奴才负责,钱在奴才身上。” 呃…… 叶绯色没好气的看了面前的美少年一眼,小声吐槽道:“一点都不幽默。” 她放眼看向江面,只见不远处的江面上龙舟队已经在准备隔,隔着甚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里的熙熙攘攘。 等一会儿开始赛龙舟的时候她想办法去见严济帆也不迟,或者等着严济帆来见她。 然而没有多一会儿的时间,敲门声响起。 她还以为是小二送吃的来了,请缨去开门,站在门口的却是长公主和五皇子。 “见过二位殿下。”她忙起身行礼。 怎么会是这二位? “方才见到一人的身影像是你的,本宫还觉得不是,问了小二特来瞧瞧,原来真的是你。”长公主笑着说。 叶绯色下意识的瞟了五皇子一眼,直觉告诉她,多半是这位五皇子要见她。 若是长公主要见她,直接让人宣她就是了,何必亲自来。 “之前皇姐的公主府中出事,多亏了你找出内贼,本殿下应该好好谢你,不如去楼上一叙。”五皇子萧敬贤笑着说。 叶绯色自然是不用多想就拒绝了:“五殿下言重了,那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下官身份低微,不敢打扰殿下。” 她和萧敬贤有什么好叙的,也就之前在公主府有一面之缘。 而且多半是想要和她打听皇帝的身体情况吧。 “没什么打不打扰的,本殿下一向喜好交友,本殿下的雅间中也有粗通医理之人,叶大夫正好切磋医术。”萧敬贤笑容更深了。 谁会在节假日还想要谈工作。 叶绯色在心里忖了一口,怕是再绕弯子的萧敬贤还纠缠个没完,便直接说:“殿下见谅,下官如今在照看皇上的身体,殿下一片赤诚,待下官亲厚,但是下官不能做瓜田李下的事情,否则伤了皇上和殿下的父子之情,那下官万死难辞其咎。”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不远处的拐角处,严济帆将这番话听得清楚,顿时忍俊不禁。 叶绯色将利弊分析的这么清楚,若是萧敬贤再坚持,那有朝一日就是皇帝的身体情况外传,皇帝也不会责怪叶绯色。 好刁钻的办法。 萧敬贤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并未强求:“叶大夫思虑周全,倒是本殿下疏忽了,也罢,也不缺这一日,等来日叶大夫方便了,本殿下再来相邀,希望到时候叶大夫可不要推辞了。” “一定一定。”她敷衍着。 长公主转身离去之际,却是含笑伸手指了指她,满脸戏谑。 看来长公主也是清楚她故意这么说的。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身不由己,她也是没有办法呀。 亲眼看着萧敬贤离开,严济帆才悄悄离去,等到了四楼自己的雅间中,他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给苍术:“你去将这个放进叶绯色所在雅间的茶水中。” 苍术面上一惊:“大人你这是要给叶姑娘下毒?” 严济帆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只是闹肚子的药,让小安子闹一阵子的肚子,本官自然有时间见叶绯色了。” 这药他是从济民堂拿的,叶绯色连批霜都能闻出来,这药应该也不成问题。 第35章 席首辅中毒 临江仙中众人忙着走动时,远处的龙舟船队上的战鼓已经响了起来。 叶绯色的注意力也被鼓声吸引过去。 雅间的门再次被打开,小二端着茶点走了进来。 因为叶绯色用的是宫中的名义,小二并不敢慢待她,将茶点饭食都放下之后,带头的人客客气气的说:“叶姑娘,您瞧您还需要什么,只需要吩咐小的,小的帮您去办。” 听这话叶绯色便知道是想要赏赐的,便递给请缨一个眼神。 请缨正拿出散碎银子要赏时,一抹异样的味道划过叶绯色的鼻间。 叶绯色神情一凝,拉住了请缨要给赏赐的手,紧接着问小二:“你们在送吃食来的路上,也没有遇见什么人?” 那小二眼看着赏赐就要到手,忽然被打断了,心中着急但也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语气急切而略带敷衍:“并没有遇到什么人。” 叶绯色拿过请缨的钱包,坏笑着放在小儿的眼前摇晃着,“你要是不说,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二不得不绞尽脑汁的想着,恨不得在路上遇到一只虫子都告诉叶绯色。 他这么一想,倒真的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小的想起来了,在送这些菜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姑娘,说是想看看小的送的是什么菜,就掀开盖子看了一眼。小的保证,只是看了一眼,这些饭菜都是干净的。” 又不是这些饭菜不干净。 叶绯色冷冷一笑,说:“这道小鸡炖蘑菇里有致人于死地的剧毒,悄悄的,你去将你们掌柜的或者老板叫来,不要声张。” 一个姑娘,多半又是乔莞尔吧。 她早该想到的,乔莞尔与她之间已然是不死不休的,她出了宫,乔莞尔多半也会按捺不住跟着她出宫的。 “剧……剧毒?”小二吓得都结巴了。 叶绯色点点头,示意小儿赶紧去办。 小二咽了咽口水,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不敢怠慢,撒开脚丫子就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茶水之中一抹的熟悉的异香也被她察觉。 这就是济民堂的通肠胃的药,对消化不良而腹胀的人来说是良药,但是对健康的人来说,这药的药效也就比巴豆轻了那么一点点,短时间内是要在茅厕里清上一段时间的肠胃的。 汤里都已经加了断肠散,就没有必要在茶水里加别的药了吧? 除非……这就是两拨人弄的。 汤里的断肠散是乔莞尔下的,而茶水里的药……是严济帆弄的? “叶大夫,这汤里果真有毒吗?”小安子狐疑道。 “你要是不信,可以留下一份,带进宫给太医们验证。”叶绯色淡淡道。 小安子要是铁了心要怀疑,那她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不如留下证据。 微微一愣,小安子还是拿出身上的帕子,蘸了些蘑菇汤,好好的又收了起来。 小安子刚将物证收好,小二带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在下是你临江仙的掌柜,敝姓吕,姑娘所言菜中有毒一事,敢问姑娘的意思是……?”吕掌柜说。 叶绯色收了心神,看向掌柜,随后将目光移到了小鸡炖蘑菇上。 这掌柜还算是聪明,知道她特意把人叫来,就是不想声张。 “吕掌柜不必担心,此事与临江仙没有关系,我找你来就是想要此事悄无声息的过去,做下此事之人于我是有私仇,但是今日在临江仙中的人中是不是还有人与那人有私仇,是不是只有我的饭食中被她动了手脚,我就不得而知了。” 她含着笑容,语气不慌不忙。 吕掌柜却是脸色大变,赶紧对小二说:“吩咐其他人,送菜的路上要小心,不要让任何人打开菜品看!” 小二应下,快步走了出去。 叶绯色勾起唇角。 乔莞尔此番可谓是要把临江仙的主人得罪狠了。 能在这个地段开起这么大一间酒楼的人应该不会是一般人。 等小二出去,吕掌柜看向叶绯色,问道:“姑娘是怎么识得这菜中有剧毒的,还请告知一二,在下也好去查看已经上了的菜品。” “也没有多特别的办法,只是我比常人的嗅觉敏锐一些,吃食中若有异味是瞒不过我的。”叶绯色浅浅笑着。 闻言吕掌柜面色为难。 今天来到酒楼的宾客非富即贵,但凡有一个出现一丁点的问题,都不是他能承担的。 但是叶绯色是宫中来的,定下这个雅间的人拿的是皇帝的金令牌,让叶绯色帮他去查看,也不知道叶绯色肯不肯? 重点是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查,不然容易引起骚乱,而且临江仙作为一家酒楼,要是饭菜里有毒的名声传扬出去那就完了! 那背后下毒的人当真是狠毒! 他在心中骂了一句,绞尽脑汁都想不到比让叶绯色悄悄去查看更好的办法,只能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问叶绯色:“不知叶姑娘可否能帮再下悄悄地去查看各个雅间中的饭食,叶姑娘也是大夫,济世救人……” “诶,吕掌柜一个生意人,怎么一出口就是给人戴高帽呢。”叶绯色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是生意人,那就按照生意人的习惯来,我们来谈生意就是。” 生意? 吕掌柜似乎是了解了,但又似乎是一头雾水,皱眉看向叶绯色,用眼神询问着叶绯色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帮你,但是这么大个人情,你总不能和我说两句客气话就过去了吧。”叶绯色斜了一眼吕掌柜。 这么一说吕掌柜就明白了,拱手道:“叶姑娘放心,您只管说条件,在下一定尽力满足。” 叶绯色的眼中有了笑意。 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提得条件要是这个掌柜满足不了,不是还有背后的东家嘛。 而且她正好可以有充足的理由去找严济帆。 想着,她对请缨和小安子道:“为了人家酒楼的名声,此事不宜声张,你们在此等候,我蒙着面跟着小二去各个厢房查看。” 小安子眉头一皱,想了想还是说:“奴才还是跟着姑娘吧,否则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皇上会怪罪奴才的。” 叶绯色眼珠一转,要是找借口拒绝了小安子,小安子如实和皇帝一说,那皇帝肯定会怀疑她。 可若是小安子出的问题,她就不相信这厮对皇帝当真这般衷心,还会告他自己的状。 “也好。”她说着看着桌上的茶水不动声色的朝请缨使眼色。 请缨看到了她的眼神,但也不太敢确定是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不确定的说:“临江仙中雅间有许多,想来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查完的,姑娘和安公公喝杯茶再走吧。” 一边说,她一边给小安子递上一杯茶。 很好。 叶绯色满意的自己端起茶一饮而尽,笑道:“你想的很周全嘛,看来这段时间在宫中也是学到不少。” 请缨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她没有理解错。 看叶绯色喝了茶水,请缨又已经递到他的面前了,小安子并未多想,也喝了茶水。 叶绯色脱了外衫,穿上临江仙中小二的衣衫,装作小二跟着一同去上菜。 趁着换衣服,她吃了一颗解毒丸,解了茶水中的药力。 其实她说乔莞尔会给其他人下毒也不过是个托词,但是对经营酒楼的人来说是无法去赌的,所以才让她有了这个机会。 查看了两间厢房,小安子就闹起肚子来,不得不离开去茅房。 她耐着性子一间一间厢房的查看。 眼看着就要上四楼的时候,四楼忽然闹了起来:“不好了,席大人吐血了!” 吐血? 叶绯色心中一惊,吐血就是中了断肠散的症状之一,难道乔莞尔真的不仅仅是给她一个人下了毒吗? 容不得多想,她撩开裙摆大步往楼上跑去,冲进了席家所在的雅间之中。 一进去就见到席首辅衣襟上是一大片鲜血,而席首辅的面色已经变成青色,嘴唇青紫。 她来到席首辅的身边蹲下,二话不说扒开了其身上的衣服,然后取出银针,一只手拿着三根银针就往席首辅的心口扎去。 “你做什么!”席首辅的大儿子席润林率先反应过来,握住了叶绯色要扎针的手。 “爹爹,她就是晓谕京城的济民堂的叶大夫。”席书清说。 即便叶绯色蒙着面,她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席润林这才松开手。 叶绯色面色沉着严肃,眨眼的功夫,已经在席首辅的身上扎了六根银针,之后问道:“席首辅都吃了什么?” “祖父就喝了这一道银耳莲子羹。”席书清说着将羹汤端到了叶绯色的面前。 叶绯色闻了闻味道,的确是断肠草。 她在席首辅的胸前避过了银针扎的学位推拿一番,席首辅又呕出好几口黑血,连带着之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随后她拿出两粒解毒丹给席首辅服下,又走到桌案前刷刷刷写下药方,递给了席书清:“赶紧让人去抓药,席首辅中毒颇深,晚了就来不及了。” 现在她只是暂时用银针封住了席首辅的心脉,免得心脉再受毒药侵蚀,解毒丹也只能是缓解中毒的程度,要想彻底解毒,还是需要对应的解毒剂。 席书清不敢稍慢,将药方交给了下人。 看叶绯色闲下来,席润林才问:“叶大夫,我父亲究竟是中了什么毒,怎会这般厉害?” “是断肠散。”叶绯色沉声说。 说着,她自己也皱眉思索起来。 难道说给她下毒的并不是乔莞尔,否则的话席首辅的吃食中怎么也会有断肠散? 但是如今明面上她算是皇帝的人,除了乔莞尔,还会有谁会这么恨她,非要她死不可? 还是下毒的是席家自己人? 思及此处,她下意识抬眸扫视起雅间中的每一个人。 这一看,她才发现严济帆不知何时也在雅间之中。 不知为何,见到严济帆的这一瞬间,方才还慌乱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 有严济帆在这里,事情应该可以查个水落石出的。 第36章 无法缉凶 严济帆也看到了叶绯色投过来的眼神,朝她轻轻点了头,然后扬声道:“传本官令,席首辅中毒,封锁整个临江仙,本官要彻查此案!” 不一会儿的时间,吕掌柜也赶了上来,一脸土色,但对严济帆的命令也不敢说什么。 况且出事的是席首辅,好在叶绯色暂时稳住了局面,不然此时此刻他怕是已经被下狱了。 叶绯色斟酌片刻,说道:“其实我的菜中也被人加了断肠散,我和掌柜的商议过了,不知道那下毒之人是仅仅针对我,还是对别人也下了毒,我们便暗中慢慢排查,本来我们都要查到四楼了,没有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对对对,在小人送菜给叶姑娘的路上,有个女的说想要看看菜式,不由分说就掀开盖子看了那道小鸡炖蘑菇。”小二忙点头说。 严济帆目光凌厉的看向吕掌柜:“给席家送菜的人呢?” 吕掌柜忙让人去找。 不多时,两个小二被带了上来。 “席首辅中了毒,毒药就在这吃食之中,你们俩好好想一下,再送菜的过程中可有什么异常之处,如果查不出真凶,本官就拿你们俩治罪!”严济帆厉声说。 听到这话叶绯色撇了撇嘴角,可真会吓人。 两个小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抖若筛糠。 其中胖一些的小二颤着声音说:“大人明鉴,小人没有下毒,小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席大人会中毒啊。” 另一个人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鼻涕都快要躺到了嘴里,嘴巴张张合合,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见状叶绯色叹一口气,放柔了声音说:“事情如果不是你们做的,你们也不用害怕,好好想一想,送菜的过程中有没有和平时不一样的。” 被她这么一安抚,瘦小二终于冷静了许多,抹了一把鼻涕,断断续续地说:“在送菜的路上,有个姑娘说……说想要看看席大人家的菜式是什么,掀开了盖在钵上的盖子,对了……掀开的是装银耳莲子羹的那个钵。” 如此,就一切都对上了。 叶绯色眸色沉了下来,严济帆在这里,毒药是下在银耳莲子羹中的消息应该是不会传出去的,小二的口供对得上。 那么小二要么是与凶手一伙的知情人,要么就是事实如此,小儿是无辜的,只是说的实情而已。 事实究竟如何,就要严济帆去查了。 “你所谓的那个姑娘,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严济帆问。 “记得记得。”瘦小二忙不迭的点头:“她身穿浅绿色的衣衫,柳叶眉,眼睛很大,皮肤很白,头上有一只红宝石的簪子。” 叶绯色:…… 这叫什么形容,姑娘一般不都长这个模样。 “你再好好想一下,那个姑娘有的没有什么特点,或者与别人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她给瘦小二引导着。 “我想起来了,掀开小人端的菜看的那个姑娘也是身穿绿色的衣裳,眼睛真的很大,而且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不见血色的白。”送小鸡炖蘑菇的小二说。 胖小二这时也想起来不少,补充道:“小人没有看那个姑娘的脸,但是小人看到她的虎口处有一颗很醒目的红痣。” 听到这个答案,叶绯色的心里有了底。 小二说那个姑娘的脸色特别的白,应该是戴了人铍面具,至于虎口处的红痣,下次她看到乔莞尔的时候也可以确定。 她心中清楚,事情如果真的是乔莞尔做的,那今天多半是抓不到真凶了,即便是抓到,乔莞尔还不知会使出什么金蝉脱壳之计。 但她还是需要确定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乔莞尔做的,如此才能去推测乔莞尔下毒的动机。 真正让她担心的事这件事会不会是皇帝的意思。 想着,她抬眸间无意中撞进了严济帆的眼神里。 从严济帆的眼神里,她却没有看到丝毫的慌乱和担忧。 也不知道严济帆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还是想到了但是不担心。 这时抓药的人也回来了,叶绯色确定了抓回来的药没有问题,才让人去熬。 熬出来的汤药她也再次确定过,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喂席首辅喝了下去。 这段时间严济帆让人在临江仙排查了,的确是有宾客记得有这么个姑娘,可是查遍了整个临江仙都没有找到这个人。 却有人在距离临江仙不远的江面上找到了一张人铍面具和一件绿色的外衫。 叶绯色垂眸沉思,看来她想的没有错,就是乔莞尔干的! 奈何现在没有证据。 “咳咳……” 这时中毒的席首辅干咳两声醒了过来,席家人连忙让叶绯色去看看。 叶绯色给席首辅把了脉,脉象还是有些紊乱和虚弱。 “席大人身上的毒是解了一些,但还留有余毒,还是不能小觑,那张方子大人还需要连服七日,早晚各一剂。之后再让别的大夫来瞧瞧,开些补身子的药就可以了。”她温声道。 到时候她应该还在宫中,不能给席首辅看。 她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脸连给人看病的自由都没有。 “多谢叶大夫。”席首辅哑着嗓子说。 咚!咚!咚! 外面忽然传来鼓声和人们的欢呼声。 时间已接近下午,赛龙舟也结束了。 叶绯色的目光投向江面上。 虽说她出来也不是为了单纯的看赛龙舟来的,可是也没有想到会出这样的事,真的没有看到赛龙舟,还是有些可惜。 严济帆捕捉到她眼神中的点点失望,不由得的也循着鼓声看向了江面。 “席首辅怎么样,查到凶手了吗?” 这时太子和长公主五皇子走了进来。 叶绯色不太喜欢这种场面,便给了席书清一个眼神,便悄悄挪动到门口,然后就溜之大吉了。 她回到了自己的雅间,雅间中只有请缨,小安子还没有回来。 她正想让请缨去看看小安子,门忽然被从外面推开,严济帆闪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话出口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多余,便换了个问题:“找到乔莞尔了吗?” 严济帆走到茶几旁坐下,回道:“找是找到了,但是她在另一家酒楼,离这里还有些距离,并且还有人给她作证,凭目前我们手上的证据无法将她定罪。” “嘁…… 叶绯色嗤笑一声:“即便是有确凿的证据,她是死是活,还不是皇上的一句话,说不定到时候皇上会说当初乔莞尔是三胞胎呢。” 这件事她看得很清楚,心中是有憋屈,但也没有很生气。 “你既然知道她有皇上护着,那还要待在宫中吗?你如此聪慧,应该知道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保不齐哪一日你就遭了她的暗算,届时就是本官也无能为力。”严济帆很是认真。 当初让叶绯色进宫实在是无奈之举,但是以如今的时机,让叶绯色出宫还是有机会的。 前提是要叶绯色自己答应。 “你也太小看我了,防守只是暂时的,不能作为长期的办法。而且皇帝在意她,未必就不在意我。我承认现下是信任她比较多,可假以时日,我有信心皇帝会更加信任我。” 叶绯色的眼神流转间流光溢彩,仿佛此时在夕阳的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江面。 严济帆听着这话却有些不太对劲。 什么皇帝的在意,在皇帝心中的位置,他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 “你莫不是喜欢上了宫中的荣华富贵?”他问得委婉。 喜欢宫中的荣华富贵? 叶绯色眨了眨眼睛,“大人这话从何说起?” 瞧着她懵懂的模样,严济帆顿时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以叶绯色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喜欢宫中的生活的,而且以年岁上来说,皇帝都可以做叶绯色的祖父了。 可转念一想,去年皇帝纳进宫的嫔妃中,就有和叶绯色年岁相仿的。 不行,就是叶绯色没有这个意思,也要尽快让叶绯色出宫,否则皇帝要是真的动了这个心思,那时才真是悔之晚矣。 “你要是不喜欢宫中的生活,给皇帝将心疾治好之后,你马上出宫,一切我都会布置好,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他的语气强硬而坚定,容不得反驳。 叶绯色却是不知道话题怎么又跳到了这上面,皱眉道:“究竟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有非出宫不可的理由吗?” 济民堂的一切都在正轨上,大理寺中的仵作也那么多,不缺她一个。 但是在皇帝的身边,严济帆缺她这么个能探听皇帝喜怒的人啊。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严济帆为什么就那么想要她出宫,明明她在宫中才是最事半功倍的一条路。 严济帆滞了一下,宫中十分危险,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叶绯色出宫吗? 还是叶绯色不了解在宫中有多危险? 也罢,要是叶绯色不了解,那他再解释一遍也就是了。 “伴君如伴虎,现在陛下的心疾还没有痊愈,自然是看重你更多一些,可一旦等他的心疾好了,你对他而言就没有作用了,可是乔莞尔帮着皇帝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到时候乔莞尔要是针对你,你没有一点胜算。” “我知道皇子多疑凉薄的性格,但是即便治好了心疾,皇帝也还是需要我的。其实这段时间我在皇帝的身边也看清了很多,他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看重和信任乔莞尔,可能以前只是没有人能和乔莞尔匹敌。如今我出现了,皇帝也就顺手用我去敲打和牵制乔莞尔,所以也可以这么说,只要乔莞尔在一天,我对皇帝就是有用的。” 叶绯色的神色也是十分真诚,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希望严济帆能看到她不管再危险,再难,她都会帮严济帆的决心。 而且她肯定能斗得过乔莞尔,她能帮上严济帆。 这时的严济帆真想撬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这个女人究竟在想些什么。 “大人,小安子回来了,我们该走了。”苍术推门走了进来。 第37章 遭遇刺杀 严济帆狠狠的挖了苍术一眼。 苍术一脸无辜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他做错什么了吗? “大人快走吧,要是被小安子见到了你在这里,我不好和皇上解释。”叶绯色见严济帆还不动,着急中推了严济帆一把。 严济帆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甩袖从窗户离去。 小安子正好捂着肚子推门走了进来。 叶绯色看他的脸都快成青色的了,好心给了他解药,但只说是凉茶性凉,小安子受不住这才拉肚子。 赛龙舟已经结束,叶绯色走出雅间,要走出门时,吕掌柜追了上来。 “叶姑娘且慢,今日多谢您救了席大人,又查明了真相,否则小店要吃不了兜着走了,这是东家让给您的玉牌。日后您若有难处,只管来临江仙说一声,能帮的临江仙一定帮。” 叶绯色并未推辞,拎着玉牌笑道:“那以后我来临江仙吃饭,是不是都不要钱了?” 吕掌柜愣了愣,随后也露出笑容,拱手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叶绯色一把揽住小安子的肩膀,哥俩好一般:“听到了没,以后我就可以请安公公来这里吃饭了。” “姑娘,光天化日,你这也没个正行。”小安子挣脱了她,眼神虽是嗔怪,但并无愠色。 叶绯色哈哈一笑,朝吕掌柜拱手道:“那我这就告辞了。” 从临江仙出来,她没有马上往宫中走去,而是在街市上闲逛起来,下到糖葫芦,上到各色糕点买了许多,直到小安子和请缨都拿不下,她这才收了手。 此时太阳也已经下山,眼看着夜幕就要降临,一行人这才启程回宫。 马车上,叶绯色看着一车的战利品,笑道:“陛下看到这些肯定会喜欢的。” 小安子整理着,没好气的说:“奴才看是姑娘自己想吃吧,陛下从来都不吃这些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哪里比得上御膳房做出来的,天下最好的厨子都在御膳房。” “诶,安公公你这话说的可不全对,术业有专攻,天底下的菜式那么多,御厨哪里都会做?而且民间小吃自有味道,这是御膳房做不出来的。我觉得陛下肯定会喜欢的。” 两人争执着,马车在官道上行驶着。 忽然,马嘶鸣一声,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叶绯色不解的掀开车帘,就见马车前面站了三个黑衣人。 这是……刺杀她吗? 就在官道上? 请缨也看到了外面的刺客,手按在了剑柄上,起身就想出去。 “别冲动,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呢,这几乎是在宫墙外,他们肯定不止这三个人,看清楚情况再说。” 叶绯色察觉到请缨的动作,伸手按住了她。 请缨轻应了一声,走出马车四处看了看,果真看到马车后面还有更多的人。 她一步一步退到了车辕边,小声对叶绯色说:“我来拖住他们,姑娘抓紧时间进宫。” “不行!”叶绯色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留在这里凶多吉少,要走我们就一起走!” 请缨没有管她说什么,用剑鞘敲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吃疼,嘶鸣一声往前跑去。 车夫懂了请缨的意思,赶着马车往前冲。 请缨利剑出鞘,目光凌厉视死如归,朝着杀手们杀去。 叶绯色的声音都被湮没在风中。 但是没有跑出多远,车夫又勒停了马,叶绯色定睛一看,前面又出现一波黑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垂下眼眸,究竟是谁一定要她的命? 乔莞尔肯定是其中之一,但是乔莞尔脱离了皇帝之后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驱动这么多杀手来对付她的,否则的话她还在宫外的时候乔莞尔早已经这么做了,不会被她逼得假死脱身。 亦或是今天她在临江仙救了席首辅,惹到了哪尊大佛? 但事实如何似乎都不重要了,挡在马车前面的杀手已经一步步朝她逼近。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安子,小声说:“我下车去与他们交涉,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你们趁机往宫中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看如今的情形,她是凶多吉少了,那就没有必要连累无辜的人和她一起死。 而且小安子要是能成功回到宫中,将情况禀告给皇帝,说不定抓紧时间还能抓到幕后之人。 只是她来到这里也没有多久就又要死,着实是有些不甘心。 想着,她暗暗叹了一口气,便下了马车,扬声对刺客道:“你们的目标应该是我,莫要连累无辜之人,放他们走吧。” 为首之人似是冷笑了一声,沉声回道:“姑娘好胆气,不过今天在这里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说着,钢刀闪着寒光就朝她劈来。 她面色一寒,纵然知道不是对方的对手,但还是下意识的转身就往后跑去。 叮! 跑着,跑着,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吓得她差点抱头蹲下。 正当她疑惑之际,另一伙黑衣人骑着马朝她迎面而来。 不是吧,到底有多少人想要杀她? 她在心里哀嚎一声,左右张望看看还有哪里能跑的时候,就被人摄到了马上。 “你放开我!”她挣扎着大叫起来,但是丝毫没有作用,她腹部朝下被横放在马上,不一会儿的时间就被颠得七荤八素,连去往的是什么方向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马儿在一幢宅子面前停下,劫持她的黑衣人下了马,并把她扛在肩上,进了宅子。 现下冷静下来,叶绯色却是乖乖的不敢叫了。 这时她忽然闻到一阵明显的血腥味,她低头一看,只见男人的肩上赫然有一道刀伤,在月光之下,鲜血汩汩冒出。 她皱起眉头,心头冒上疑问。 难道这人是来救她的吗? 要是来救她的,就直接把她往宫门口一扔就是了,怎么要把她带来这里? 正想着,黑衣人将她放了下来,她脑袋还晕着,后退了两步,扶住了桌子才勉强站稳。 “足下将小女子带来这里,想做什么?”她警惕的问道。 黑衣人似是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过身,扯下了脸上的黑布。 “大人!”等看清楚了那人的面容,叶绯色惊呼出声,随即惊喜道:“大人怎么会在这里?” 严济帆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之前我便和你说过,乔莞尔不是容易对付的,今天又不是我,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现在他都不敢回想,要是再来晚那么一会儿,他见到的是不是就是叶绯色的尸体了。 不过这女人也不知是胆子大还是没心没肺,刚刚才虎口脱险,现在却没事人一样,这女人的心究竟是有多大? 叶绯色摸了摸鼻子,小声解释:“这也不是乔莞尔一个人的本事,对了,大人可知道她这是又搭上了谁?” 严济帆:…… 合着他刚才说的危险的话叶绯色是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吗? 他抿着唇,将手中的剑重重的放在桌上,却牵动了肩上的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先别说这些了,我先给大人治伤吧。” 叶绯色这才反应过来他身上有伤,说着便上前给他查看。 见叶绯色的动作和脸上着急的神情,他的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叶绯色先帮他将身上的衣衫去了,脱衣服时,叶绯色的手有意无意的触碰到他的皮肤,每一次触碰,都让他的心头一颤。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粗重起来。 叶绯色专心查看伤口,却也察觉到他变粗重的呼吸,轻声问道:“很疼吗?” 疼? 严济帆一怔,这种伤于他而言不是第一次,这种疼他也早已经习惯了。 但是不疼二字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口,变成了一个‘嗯’。 “伤口太深了,需要消毒止血缝合,但我身上没有药,我们还是先回你的府中吧。”叶绯色皱着眉头说。 方才还不觉得害怕,现在见到严济帆的伤,她才一阵后怕。 当时若不是严济帆赶到,她现在就是一具尸体了。 “无妨,让苍术去弄来,现在我的府中肯定许多人盯着,你不能回去。” 话音刚落,苍术从门外走了进来,等着叶绯色的吩咐。 叶绯色将需要的药材告诉了苍术,随后用银针暂时封住了伤口周围的穴位止血。 见血止住了,她才问起正事:“对了,大人怎么会知道有人刺杀我,你方才说到乔莞尔,是这件事和乔莞尔有关系吗?” 严济帆叹了一口气,看来不把事情说清楚,叶绯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已经知道给席首辅下毒的人是乔莞尔了,也知道乔莞尔与范吕是有勾结的,难道还想不清楚这其中的关窍吗?” “哦!我知道了,是范吕想要除掉席首辅,乔莞尔就和范吕结了盟,乔莞尔帮范吕除掉席首辅,后来我没有死,席首辅也没有死,乔莞尔和范吕就恼羞成怒,想要直接派杀手杀死我。”叶绯色抚掌道。 她就说乔莞尔自己没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派这么多的杀手来截杀她。 从皇帝对她的态度上,她能估摸出皇帝喜欢玩制衡的手段,那范吕和席首辅对皇帝的意思就和她与乔莞尔之间一样。 席首辅出事,她出事,以皇帝那多疑的心性,不用多想就能怀疑到乔莞尔和范吕的头上,也难怪范吕和乔莞尔会气急败坏。 她和席首辅没有死,乔莞尔和范吕还无端惹上怀疑,焉能不气? 看着她兴奋的眼神,严济帆不难知道她在想什么:“你也别想着火上浇油,我知道你在宫中,在陛下的面前扮乖巧,知道这么多可不是一个乖巧之人该做的。” 这他都知道。 叶绯色在心中啐了一口,撇撇嘴道:“我知道,但乖巧有乖巧的话要说,他们敢做初一,我就有本事做十五。而且大人又为了救我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个仇我肯定会报的!” 对她下手也就算了,她能忍就忍了,但是她万万忍不了伤及身边的人。 严济帆的眉头一皱,这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 第38章 药苦,心甜 他受伤的主要原因是救叶绯色,叶绯色记仇的同时,难道就不能考虑一下这个原因? 严济帆嘴角垂下,转念一想,叶绯色似乎又是因为他受伤才这么气愤的,他一时间又不好说什么。 “我的气我自己会去出,用不着你给我出头。”他淡淡道。 闻言叶绯色耸耸肩,明显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对了,你是太子那边的人,是吗?”为了纠缠出气的问题,叶绯色转移了话题。 听到这话严济帆的神情瞬间严肃,并且警惕的看了看外面,确定除了他们俩再没有人听到之后,才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范吕儿子的事情,最后是太子解决的。”叶绯色也小声回答。 严济帆眉头紧紧拧着,开始回想在这件事中自己所走的每一步,难道是哪里出了纰漏,竟然让叶绯色都看出来了,那别人是不是也看出来了? 可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不管是他一开始做出的姿态还是最后的舆论,都是无懈可击,没有惹人怀疑之处。 无法,他只得直接问叶绯色:“你为何通过这件事便知道我和太子的关系?” “因为大人要是不想管这件事,当初我把人带回来的时候你直接命令我不要管这件事就是了,再说当时所有的人证都在大人的手中,大人要是想包庇范吕的儿子,杀人灭口多简单的事情,怎么最后却只是把人赶出去,又让太子捡了这个便宜。” 叶绯色挑了挑眉头。 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严济帆杀人灭口的手段,而且纵然严济帆不自己动手,要是真想维护范吕的儿子范聪,直接把人交给范吕就是,那些人证又怎么会落入太子的手中。 听到她的解释,严济帆稍稍松了一口气,但声音依旧紧绷:“兹事体大,你知道也就罢了,莫要宣扬。” “大人未免也太小看我了,要是我不知道这一点,都这么长时间了,大人以为这个秘密还会是秘密吗?” 叶绯色翻了个白眼,严济帆不觉得这个提醒来得有些晚了吗? 严济帆抿紧了唇。 这叶绯色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 不过他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反而有些欣喜。 他并不希望叶绯色像是别人一样怕他,更不想叶绯色误会他是别人口中不分是非的‘奸臣’。 房间中忽然安静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叶绯色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这屋子里的气温好像是越来高,看着闭目假寐的严济帆,她的心忽然扑通扑通的跳起来。 这么一看,她才发觉严济帆其实也生得一副好相貌。 凌厉的剑眉,高耸的鼻子和突出的眉骨,将他的脸勾勒得棱骨分明,深邃的眼睛和薄唇却让严济帆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 不知不觉中,她看得有些入神。 “大人,姑娘,药拿回来了。”苍术拎着包袱冲了进来。 严济帆蓦地睁开眼睛,看向苍术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苍术的脚步顿住,他是又做错什么了吗? 听到苍术的声音,叶绯色仓促收回盯在严济帆脸上的目光,接过苍术手中的药,开始给严济帆处理伤口。 将伤口消毒止血缝合好,内服的药苍术也熬好端上来了。 叶绯色接过汤药,亲自吹凉了喂给严济帆。 严济帆尝了一口,紧皱着眉头抿紧了唇:“好苦。” 一旁的苍术听到这两个字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 他家大人这些年受的伤不少,吃的汤药也不少,什么时候说过苦? 今天他是见鬼了吗? “大人身上的伤不轻,药效需得足,所以这药苦了些,大人先忍一忍,等回到府中,让人备了蜜饯,吃药的时候也就没有这般难了。” 叶绯色不觉有他,一边劝着,一边又舀了一勺汤药喂到严济帆的嘴边。 严济帆一脸不情愿的喝了一口,同时给了看得目瞪口呆的苍术一个警告意味知足的眼神。 苍术忙移开了目光,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 小半碗汤药,严济帆磨磨蹭蹭的在叶绯色一声又一声的轻哄之中硬是喝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喝完。 苍术在一旁早已是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更想把耳朵封住了,只求听不到他家大人那有损英明的一声声‘药苦’。 等吃完了药,叶绯色才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救了我,那我回宫之后要怎么解释,我要怎么回宫?” 在皇帝的眼中她已经不是严济帆的人了,要是皇帝察觉到她和严济帆私下里还见面,那他们两个人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严济帆唇角洋溢着笑意,端起茶水欲喝,被叶绯色拦住。 “大人刚吃了药,不能喝茶水,否则于药效有损。”叶绯色收回了茶盏,让苍术去换一壶温水。 苍术如遇大赦,大步走了出去,再待下去他非憋出内伤不可 看着苍术走出去,严济帆才说:“我已经让请缨去长公主府求援了,稍候长公主府的人就会找来,反正那些杀手都已经死了,你就说之后你是被人劫持了,之后请缨就近去了长公主府求援,之后又被请缨救了出来,最后你被长公主府的侍卫寻到了。” 提起长公主,叶绯色忽然想起一件事:“大人和长公主的关系为何这般好?长公主也知道大人是太子那边的人吗?” 严济帆低头微微沉吟,经过短暂的考量之后他还是决定不瞒着叶绯色。 “当年我与镇北将军有些私交,纵然镇北将军已逝,但长公主毕竟是将军的遗孀。”他的语气低沉。 叶绯色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看严济帆下垂的嘴角,想来严济帆与那镇北将军的关系不仅仅是有些私交这么简单。 “对不起,不该勾起大人的伤心事。”她低声道歉。 严济帆却笑了起来:“你道歉做什么,事情又与你没有关系。” 与她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叶绯色的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 在长公主府的宴会上,她听席书清说过长公主与镇北将军是五年前成亲,但是成亲约莫一年之后镇北将军就战死。 算算时间,严济帆的奸臣之名也就是大概三年前有的。 难道,当年镇北将军的死另有文章吗? 想到这里,她飞快的扫了严济帆一眼,到底是没有问出口。 或许现在并不是她知道这件事的好时机,还是顺其自然吧。 等了不一会儿,外面响起了喧闹声,叶绯色看向严济帆。 严济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充满无奈:“去吧。” 叶绯色给严济帆拱手一礼,这便走了出去。 请缨早已在外面等候。 “你没有受伤吧?”她将请缨上下打量了一圈。 “劳姑娘担心,大人来得及时,属下并未受伤。”请缨执剑拱手道。 但她这么一拱手,叶绯色眼尖见到她的手臂上缠着绷带。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进宫再处置吧。 叶绯色想着,并未多说,抬脚往外走去。 外面是等候多时的侍卫,她跟着侍卫顺利进了宫。 原以为明天早上才能见到皇帝,没有想到长公主府的侍卫把她送到了北宫门,将她交给禁军之后,禁军直接将她带到了御书房。 之间皇帝身披外衣,坐在龙案之后捏着眉心。 “陛下,叶姑娘平安回来啦。”太监总管面带喜色的回禀皇帝。 皇帝这才睁开眼睛,眼神欣喜的看了过来,但在触到叶绯色眼神的那一刻,一张脸又恢复成了以往波澜不惊的样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叶绯色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从眼眶里逼出两滴泪,跪下满腔委屈的说:“微臣回宫的路上遇到了刺客,微臣被刺客劫持走,多亏了请缨先就近去长公主府求援,之后又把微臣从刺客的手中救了出来。” 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看向了请缨,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你身边这丫头的身手竟这般厉害,你从何处寻来的?” 闻言叶绯色心中一惊,之前都忘了想要怎么解释请缨的身份了。 请缨和簪红都是严济帆给她的人,这一点上她不能撒谎,否则皇帝让人一查就查出来了。 眼珠一转,她双手扯着袖子,抬眸飞快的看了皇帝一眼,这才小声说:“之前她在严大人手上犯了错,被严大人打了个半死,是微臣给她治伤,又和严大人求了情,严大人才允她跟在微臣身边,说是保护微臣的。不过微臣如今是陛下的人,她也就是陛下的人了。” 皇帝尖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请缨的身上,手摩挲着龙椅上黄金浇筑的龙头,好一会儿之后方缓缓说:“此女的身手虽然厉害,可她到底让你被刺客劫走了,看来身手还是略逊一筹,朕会安排更厉害的人在你身边,就让她出宫吧。” 这怎么行? 叶绯色心头一惊,她这么说可不是为了让皇帝把人调开的。 “陛下开恩。”她抬起头,泪眼盈盈道:“陛下,微臣此番能够脱险,请缨功不可没,微臣与她相处的这段时间已经是情同姐妹,这世上比她身手好的人大有人在,但是能像她这般豁出性命保护微臣的怕是难寻。而且微臣一人在宫中无依无靠,还有奸人要暗算微臣,微臣实在是离不开她,求陛下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吧。” 听到奸人二字,皇帝的眉心一跳,眯了眯眼睛。 看来这丫头是知道乔莞尔的心性的。 他也的确是不想让叶绯色在这时候死了,也罢,就当是他卖给叶绯色的一个人情。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侍卫,他还不放在眼里。 “你要真的这般舍不得她,那就留下吧。不过经过今日的事情,你也该知道宫外不太平,以后要是没什么事,就不要出宫了。” 叶绯色在心中冷嗤一声。 她就不信皇帝不知道今天的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出自谁之手,还要怪在外面不太平。 真是无时无刻不把人当傻子。 第39章 罚去冷宫 “谨遵陛下旨意。” 叶绯色心中抱怨着,口中也只能这般说。 “下去吧。”见她答应,皇帝满意的挥挥手。 他就是喜欢叶绯色这乖巧的模样,不多问的从来都不问。 叶绯色咬咬牙,虽说心中不满着,也还是扬起个笑脸,问皇帝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 一听这话皇帝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中满是不悦:“何事?” 前一刻他才觉得叶绯色听话,不该问的从不会多问一句,不该有的请求也不会有,这么快就让他失望了。 “微臣出宫之前不是答应了陛下要给陛下带宫外的美食嘛,微臣买了许多,都在马车上,小安子平安回来了吗?他若是回来了,应该将东西都给陛下了吧。” 话说完,叶绯色抬头看着皇帝,眼神中除了疑问什么都没有。 皇帝愣了愣,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这都什么时候了,叶绯色竟然还记挂着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同时,他的心里好像有一些陌生的情绪泛起,让他竟然不敢面对叶绯色的眼神。 “咳咳……” 他干咳一声掩饰了内心的无所适从,干巴巴的说:“这些事情你也不用担心,回去休息吧。” 叶绯色这才走出御书房,但是心里的气还不敢松下来,直到回到自己的屋子,把门严严实实的关上,才放松下来。 请缨也是咕咕咕灌了好几口水,才稍稍缓过来一些,颤着声音问:“姑娘,陛下真的会答应我继续留在宫中吗?” “皇上一言九鼎,他答应了,那就是答应了。”叶绯色答。 就算是皇帝不答应,她也会想办法让皇帝答应的的。 闻言请缨一直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可想到方才在御书房叶绯色的表现,她还是有不解:“姑娘,咱们虎口脱险,你方才在陛下的面前就算是不说事情与乔莞尔有关,至少也要说我们脱险有多不易,不然陛下更不可能记在心上了。你却说什么给皇帝买的吃的,皇帝要吃什么没有,怎么更不可能重视姑娘了。” 叶绯色微微一笑,不急不缓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品了一口之后说道:“我算是什么,皇上怎么可能重视我?皇上重视的只有他自己,我想要在宫中的日子好过,就只能是与皇上的目标一致,让伤害我变成对皇上不利的事情,皇上才会为了他的利益顺带着保护我。” 请缨皱眉想了想,可是这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叶绯色要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那姑娘为什么要说那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对我们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你觉得对皇上来说,这些事情别人会对皇上做过吗?有别人敢对皇上做吗?”叶绯色的唇角翘了起来。 坐在皇帝这个位置上,那是高处不胜寒。 很多时候或许不是皇帝多疑,而是环境逼得皇帝不能有信任。 这种情况下,她的这种有意无意对皇帝释放出的寻常就很珍贵了。 所谓物以稀为贵,她也不用和别人比,只用和乔莞尔比,显得更加关心皇帝,更为皇帝着想,她就已经胜出了。 而这种小事,恰恰也是乔莞尔最不屑的。 见叶绯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请缨虽然还不是十分清楚,但也不再问了,只要叶绯色知道在做什么就好。 她相信叶绯色。 此时的御书房中并未熄灯,乔莞尔跪在大殿中央,皇帝面若寒冰,冷冷的出声:“你可知罪?” 乔莞尔满脸都写着不服,咬牙道:“臣女不知有何罪?” 皇帝唇边扬起的弧度不屑,将桌案上人铍面具扔到了乔莞尔的面前,好心的解释:“这是在临江仙酒楼下游的河段找到的人铍面具,叶绯色和席首辅的吃食中都出现了断肠散,你也可以说此事与你无关,但你要想清楚了,这可是欺君!” 乔莞尔感觉寒从地起,纵然是低着头,但也能感觉到从头顶传来的巨大压力。 都是叶绯色那贱人害的! 要是叶绯色那贱人死了,席家那个老头现在早已经去见了阎王,她即便是承认是她动的手,皇帝也不会杀她,因为皇帝还需要她。 但叶绯色那贱人没死,她便不是无可替代的! 当真是可恨! “你敢不答朕的话?”皇帝那沉如暮鼓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臣女……臣女只是嫉妒叶绯色,臣女花了那么大力气才知道怎么治疗陛下的心疾,但因为要处理剖心留下的烂摊子,才会没有来得及让自己的医术更进一步,才让叶绯色踩在臣女的肩膀上得到现在的成就,臣女只是不服,陛下曾说席首辅对您不忠,臣女便想杀了席首辅,一来给您除掉一个祸患,二来也能嫁祸在叶绯色的身上,除掉叶绯色,仅此而已!” 说着,她匍匐在地上,以头触地,久久不起。 皇帝对这个回答勉强算是满意,至少是没有否则下毒害人的事情。 至于叶绯色偷了乔莞尔治疗心疾的办法,这件事并不是那么重要。 “自己技不如人就要承认,你既知道治疗心疾是多重要的事情,为何还不守好,让别人随意窃取了。其次,人家青出于蓝,你也怪不了人家。你也别以为朕是傻子,只有你一个人,怎么能找出那么多的杀手对付叶绯色?告诉范吕,少在朕的背后搞那些小动作,你最好也分清楚你的主子是谁,再有下一次,朕没有耐心再和你说这些!” 皇帝的声音狠厉,只从语气中便表明了他不是吓一吓乔莞尔的。 这段时间乔莞尔实在是太过放肆,一而再的无视他的警告,这次他要是不给乔莞尔一点教训,还要以为他说的话是耳边风。 “是。”乔莞尔除了答应不敢再有其他回答。 “听说之前冷宫中的人重病的都被叶绯色治好了,剩下的就你去吧。”皇帝淡淡道。 让她去冷宫? 乔莞尔大惊,抬头看着皇帝,声音不由得急切:“陛下,臣女真的已经知错了,您就饶了臣女这一次吧。” 皇帝竟然为了叶绯色那个贱人让她去冷宫,那个贱人不过就是能治皇帝的心疾,她却是为了皇帝做了那么多的事情,纵然是双手染满鲜血也在所不惜。 她付出了那么多才有如今的地位,之前叶绯色已经害她失去了全部的名声和上善堂,如今叶绯色还要害她在宫中也无法立足。 她绝对饶不了叶绯色! “之前你敢将朕心疾的事情散播给丽妃知道,朕已经没有计较,原以为你会有所收敛,你的胆子却越来越大,要是不给你点教训,你是记不住错的。去吧。” 皇帝说着已经起身往里间走去,连求情的机会都不给乔莞尔。 最后乔莞尔只能沉默着走出御书房。 站在御书房的门口,她遥遥看向叶绯色所居之处的方向,双拳紧握,尖长的指甲陷入了手心也不觉得疼。 这笔账她记下了,今天她所尝之苦,来日一定要叶绯色加倍偿还! 皇帝回到里间,太监总管和小安子已经将叶绯色买的那些东西呈了上来。 看着那一堆吃的,皇帝的脸上难得有了笑意。 真是小孩子心性,买个东西也不多想想,那烤鸡要是凉了还怎么吃? 不过当时叶绯色顺利回来的话,这烤鸡也应该是赶得上吃的。 暗暗叹了一口气,他挥挥手道:“都拿走吧。” 太监总管将皇帝面上一闪而过的柔情看得清楚,收拾东西的同时,心里也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对待叶绯色一定要小心。 能让皇帝露出这种神情的,这五六年间也就叶绯色一人了。 这一夜对叶绯色来说过得极快,眼睛一睁一闭,就是日上三竿了。 请缨一直守在门口,见她起身便走了进来,眼神亮晶晶的说:“今天一早传来的消息,说乔莞尔被皇上安排去给冷宫的人诊治了。” 叶绯色也是有些意外,还以为最多就是斥责两句,没有想到直接被发配到冷宫了。 想来是乔莞尔对席首辅动手,触及到了皇帝的逆鳞。 “那可真是值得高兴的事,今天中午你去御膳房要两个好菜,咱们好好庆祝庆祝。”她一边起身一边说。 斗了这么久,终于亲眼见到乔莞尔倒霉了,也算是阶段性的胜利。 请缨给她穿着衣服,问道:“姑娘这么明显的高兴,陛下要是见到了会不会觉得您恃宠生骄啊?” “陛下这么做,就是想看到咱们高兴,咱们要是无动于衷,那陛下就要去猜是不是还有什么内情了。”叶绯色嗤笑道。 皇帝这种人,应该就是喜欢喜怒形于色的人。 当然,在喜怒形于色的同时,也要让别人相信自己就是这种品质的人,不然就很容易被人看出来是伪装了。 “对了,陛下让赵太医来给姑娘诊脉,但姑娘还没醒,我就让他先回太医院了,现在是不是去叫他来?”请缨问道。 让赵铭来给她诊脉? 叶绯色眼中一道精光闪过,或许她还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她一把拉住了请缨,道:“你现在就去请赵铭,就说我昨天被吓坏了,昨天说了一夜的梦话,然后刚才你才发现我发了高热。” 既然是作戏,那不如再加一把火,她正好看看皇帝对乔莞尔的容忍度究竟有多少,日后要下手的时候她心里也好有个底。 这一次请缨并没有多问。 对叶绯色来说,装作生病应该不是难事。 请缨前脚走,叶绯色紧接着从荷包中拿出一粒褐色的药丸。 这是她做来应急用的,也是打算要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装个病,然后金蝉脱壳,现在正好用上。 她服下之后就躺了下来,不一会儿的时间,她就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升高…… 太阳高照,皇帝下朝回到御书房,却没有见到叶绯色的身影。 难道是乔莞尔不在,叶绯色这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第40章 苦肉之计 “叶绯色呢?”皇帝皱眉问。 太监总管陪着笑,回道:“奴才让人去请。” 话音刚落,小安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还隔着一段距离就跪了下来的,跪着爬到了皇帝面前,带着哭声说:“陛下不好了,叶姑娘发了高热,到现在也不退,人都昏迷不醒了。” 什么! 皇帝面色一变,上前一步问道:“请太医了吗?” “赵太医已经请了当值的太医们去了,但是叶姑娘还是高烧不退。”小安子的声音颤抖着。 皇帝来不及多想,改变了脚步就往叶绯色的屋子走去。 如今他的心疾还没有完全痊愈,叶绯色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死了。 而且他才刚让乔莞尔去了冷宫,他这么做就是为了给乔莞尔一个教训,让乔莞尔以后能少一点心思,乖乖听他的话。 叶绯色要是在这时候死了,以乔莞尔那心思,肯定知道了自己的价值,他想要驯服还要花更多的精力。 重点是他现在并不想看到乔莞尔得意的模样。 与乔莞尔相比,叶绯色实在是乖巧很多。 请缨远远的就见到了皇帝朝这来的身影,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心态,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慌,才勉强稳住了心神。 等皇帝来到面前,她才跪了下来,声音充满沉痛:“求陛下救救姑娘吧,姑娘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说护花,今天一早就发了热,现在昏迷不醒了。太医说……太医说……” “太医说了什么?”皇帝不耐烦的问。 “太医说要是再不退烧,人就要烧坏了。”请缨哽咽道。 皇帝心里凉了一半,不再问请缨,抬脚走近了屋子。 屋子里的一干太医见到皇帝前来忙上前行礼。 皇帝还是不死心,问道:“叶绯色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病得这么严重?” 所有的太医都不说话。 见状赵铭只能自己说:“启禀陛下,叶姑娘的脉象十分紊乱,又高烧不退,微臣听请缨姑娘说了昨天叶姑娘曾遭遇刺杀,因此微臣推测叶姑娘许是遭遇刺杀受了大的惊吓,又在夜晚着了凉,这才高烧不退。” 听到赵铭的话,请缨的头垂得更低了,生怕被别人看到了她眼神中的敬佩。 方才去请赵铭的时候她先跑回来的,当时叶绯色告诉她不用担心,那些太医一定会把叶绯色发热的原因推到昨天晚上的刺杀上。 果然一点都不错。 “朕命令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保住叶绯色的命!”皇帝厉声命令道。 这个时候叶绯色千万不能死! 一众太医的头几乎都埋进了脖子里。 还是陈梓谦说道:“陛下,微臣听说民间有降温的偏方,用烈酒擦拭皮肤之后,再用温水不断的擦拭能退烧。叶姑娘此时喝不进任何的汤药,不如试试这种办法。” “那还不快试!” “还有,微臣斗胆,这屋子太小,屋子最好通透通风,这样对叶姑娘退烧也有好处。”陈梓康再次说。 皇帝几乎没有考虑,脱口而出:“那就搬去用永安宫。” 听到这话太医们快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就连太监总管脸上的表情也是耐人寻味。 永安宫可是除了皇后所居住的未央宫之外最靠近御书房的,当初众所周知丽妃闹了很久都没有入主永安宫,即便是身怀龙子的贵妃都只能退而求其次,居住在储秀宫。 宫中的人闲暇时都会猜未来不知道要有多受宠的嫔妃才能居住在永安宫,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叶绯色。 这些众人都只敢放在心里,手上一点不慢的帮着叶绯色挪去永安宫。 这时有太监来说议事的大臣们在御书房等候,皇帝只能吩咐太监总管去看着叶绯色,自己则往御书房走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了傍晚,叶绯色的烧终于退下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皇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也有时间想起乔莞尔。 “让乔莞尔好好待在冷宫思过,无诏不得出,范吕教子无方,使其子目无王法,危害四方,三日之后问斩。让陈太医带两个太医去给席首辅医治,朕体谅范吕失去爱子心情悲痛,让他将会试之事交给席首辅,席首辅的那个大儿子朕记得文采不错,也是以探花郎之身进入翰林院的,也可做考官。”皇帝吩咐太监总管陈琳。 陈琳应了一声是,下去让中书省拟旨了。 同时心情却无法淡定。 皇帝此举虽然说不是完全给叶绯色出气,但叶绯色的病算是一个引子。 在叶绯色生病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只是乔莞尔被发配去了冷宫,叶绯色一病,连身为宰辅的范吕都受到波及。 看来以后这位叶大夫是前途无量。 冷宫中的乔莞尔马上得到了让她思过不得外出的命令,送走了传令的太监,一身黑衣宋昱从门后走了出来,冷声道:“之前就告诉过你,叶绯色心思叵测,不好对付,你说她进宫之后你有办法对付,那如今又该如何?” 乔莞尔并没有气急败坏,她唇边的笑很是怪异,缓缓道:“还没有到结局呢,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你急什么?” 宋昱走到乔莞尔的面前,声音急切:“我这是担心你,皇上多疑,如今是那叶绯色在皇帝的面前,要是叶绯色趁机和皇帝进谗言,你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她不会的。”乔莞尔说得笃定:“如今她在皇帝面前装着单纯没有心机,她要是趁机落井下石,皇帝反而不会相信,她没有那么蠢。” 她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并且她知道可能比叶绯色知道的要多。 想着,她抬眸看向宋昱,笑靥如花:“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严济帆对叶绯色的感情不一般。” 她敢笃定,昨天晚上救走叶绯色的即便不是严济帆本人,也肯定是严济帆的人。 除了严济帆,她想不到还有谁会救叶绯色。 而且在京城里救人,何必不露面,还要装作是把叶绯色劫持走的样子,说什么是公主府的人找到的叶绯色,她才不信。 禁军都没有找到人,公主府的侍卫算是什么东西? 想要救人又不能露面,那就只有严济帆了,因为如今叶绯色算是皇帝的人,严济帆必须装出与叶绯色没有任何关系的样子,叶绯色才能得到皇帝的信任。 只是……严济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上心过,还冒险相救,严济帆绝对与叶绯色的关系不一般! “严济帆与叶绯色关系不一般,这又如何?”宋昱紧皱着眉头,还是不太懂。 乔莞尔的笑容阴冷:“如今叶绯色可是住进了永安宫啊,你想想要是叶绯色真的成为了皇帝的妃子,严济帆会是什么感受?” “我懂了!”宋昱恍然大悟,瞬间扬起嘴角:“皇帝此举也是为了给叶绯色出气,要是范大人再知道严济帆和叶绯色的关系,那严济帆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严济帆啊严济帆,你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栽在一个女人的手上吧。 宋昱得意的想着,仿佛已经看到了严济帆落败的样子。 此时的严府中,严济帆一边看着手上的卷宗,一边听着苍术说着宫中的事情。 等苍术说完,他放下了手中的卷宗,挑高的眉头透着得意:“她到是机智,能用这种方法加深皇帝对昨晚那场刺杀的不满。” 他还在想着怎么让范吕的儿子范聪能被绳之以法,没有想到叶绯色这么一病,倒是省了他很多事。 苍术却觉得有些担心:“可是大人,陛下让叶姑娘入住了永安宫,陛下要是看上了叶姑娘,将叶姑娘封做宫妃,叶姑娘可能就不会给您尽忠了。” 毕竟成为了皇妃之后皇帝就成了叶绯色唯一的主子,而且叶绯色的指望就只有皇帝了。 “此事不急,皇帝心里应该明白,不让叶绯色成为宫妃才是对皇帝最好的,只要叶绯色成为了宫妃,叶绯色就有了私心,就不会专心为皇帝办事了。皇帝要是不明白这一点,乔莞尔早成为宫妃了。”严济帆说。 他也是忽然才想明白这一点,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皇帝在这方面非常拎得清。 皇帝要是想要驾驭一个人,纳为宫妃绝对是下下策。 得到一个官职,想要稳定自己的地位,那帮皇帝办事是有效的办法,但是成为宫妃想要稳定地位的办法是生皇子,这与皇帝想要叶绯色做的事情可不一样。 听严济帆说得也有些道理,苍术也没有再说。 “去范吕府上。”这时严济帆却突然站了起来。 苍术忙跟上,并且急声道:“皇上刚下旨处死范聪,只怕范吕会把对叶姑娘的不满发泄在大人身上,大人这时候去,范吕怕是不会饶了大人。” 想到之前范吕因为上善堂对严济帆的鞭笞,苍术还是心有余悸。 严济帆冷冷一笑:“他只要还想他的儿子活,就收起他的张牙舞爪。”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救范聪?” “是范吕要救范聪。”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宫中,入夜之后,叶绯色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就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是哪儿?”她撑着起身问。 “姑娘你醒了。”请缨第一个冲过来,扶着她重新躺下,然后一边朝她使眼色一边说:“这里是永安宫,陛下见姑娘病着,就让姑娘来了永安宫住下,陈总管还拨了宫女照顾姑娘。” 叶绯色看懂了请缨的眼神,这是提醒她这里人多嘴杂,可别把生病的事情说漏嘴了。 “我好多了,扶我起来吧。”她没有说其他。 这时赵铭走了进来,一脸欣慰道:“姑娘终于醒了,看来陈太医的偏方还是有用的。” 叶绯色笑了笑,客气道:“都是我不中用,有劳赵太医和陈太医费心了,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快戌时了。”是请缨回答的。 戌时? 叶绯色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便挣扎着想要下床:“时间这么晚了,我要去见陛下,否则就来不及了。 第41章 挑衅乔莞尔 皇帝刚用晚膳不久,正想叫赵铭来问叶绯色的病如何了,陈琳便进来说叶绯色来了。 他眉头不由得皱起。 既是病了,还不好好养着,还走动做什么? “让她进来吧。”他不悦的撇下嘴角。 叶绯色走了进来,颤巍巍的拱手道:“陛下,都是微臣的错,因为微臣的失误,耽误了给您施针,微臣来给您施针。” 听到这话皇帝的眉头不仅没有松开,反而皱的更紧了。 他发现叶绯色言行每一次基本上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只是这种预料之外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有意为之,还需商榷。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没有多说,起身往内室走去。 叶绯色跟在皇帝的身后,看着皇帝的背影,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她是用了苦肉计,却还是不太确定皇帝有没有怀疑她是故意算计的,她对自己的药有信心,但是皇帝要是起了疑心,也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 跟着皇帝来到内室,她如之前那般个给皇帝针灸。 她的病虽然是吃药造成的,可病了一场也是真的,现下还有些虚弱,给皇帝针灸完,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额头上都的冒了汗。 一直没有听到皇帝说话,她不得已率先开口:“陛下,以微臣的身份住永安宫不合适,还是让微臣回到原本的住处吧。” 皇帝盯着叶绯色看了很久,这才会缓缓道:“永安宫也是空了许久,你既住进去了,那就暂且住着吧。” 这个回答叶绯色倒也不意外,谢过恩之后,她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小声问:“陛下,微臣还有一个疑问,您将乔莞尔放去了冷宫,是不是她与刺杀微臣的事情有关?” 她这么问,皇帝反而没有不悦,却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听着皇帝语气明显没有那么低沉,叶绯色放下心来,看来她走的这一步没有错。 “在临江仙的时候微臣见到了人铍面具,想着许是微臣得陛下看重,乔姑娘是对微臣不满,想要除掉微臣,回来的路上又遇到刺客,今早又得知陛下将乔姑娘遣去了冷宫,微臣就大胆猜测,会不会是乔姑娘和微臣被害的事情有关。”她分析着。 她也不能在皇帝的面前表现得太蠢,要是对乔莞尔的事情毫无疑问,只怕皇帝又会以为她是心思深沉的人。 不如就装作心中装不住事又沉不住气的样子,让皇帝对她少疑心一些。 “刺客的事另有他人,朕已经让大理寺去追查了,只是为了下毒的事情。”皇帝没有将刺客的事情和乔莞尔扯上关系。 下毒未遂,罚去冷宫处置正好,要是加上刺客的事情,怕叶绯色会不满足。 叶绯色在心中冷笑,看来她给皇帝营造的人设算是小有所成,皇帝是当真以为她不知道乔莞尔和范吕的关系。 而且在临江仙中中毒的毕竟不是她,而是席首辅,乔莞尔要不是为了别人,怎么会给席首辅下毒。 也罢,皇帝以为她不知道毕竟是好事,她也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说完这些,她并未再说,慢慢退出了御书房。 回到永安宫,她瞧着空旷而又富丽堂皇的宫殿,眼底的温度渐渐变冷。 以后她的安静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只看这宫殿距离御书房如此之近,她便知道自己居住在这宫殿中,都不用乔莞尔去挑拨,那些宫妃自然而然就会将她视作敌人。 可她进宫不是来和这些人争宠的,她倒是不怕这些女人的手段,只是没有必要。 浪费精力在这些事情上,乔莞尔很容易趁虚而入。 她得找一个办法,让自己不必卷入宫廷斗争中。 想着,她提笔刷刷写下许多药材,写完之后递给请缨:“你带上小安子去御书房将这些药都抓来,还要捣药的工具和药碾子也取两三套来。” 请缨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药材,还有按斤来论的药量,打趣道:“姑娘这是打算将永安宫物尽其用,直接在这里开药铺了?” 她没好气道:“开什么药店,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请缨笑了笑,带着小安子去御书房搬药材了。 在值的太医见到那么大的药量也不敢直接给请缨,只说药量太大,太医院暂时没有那么多,等抓好了会派人送去永安宫。 把请缨劝走之后,太医一溜烟就来到御书房,将药方单子给了皇帝,道:“陛下,叶姑娘要用药,这原本没什么,但是这用量实在是太大了。” 皇帝捏着眉心,语气都是不耐烦:“她要什么你给她就是,偌大的太医院,还怕被她搬空了吗?” 多大点事! 太医咽了咽口水,怀疑皇帝是根本没有看清楚药方上写了些什么,只得再次大着胆子说:“陛下息怒,实在是叶姑娘要的多,加起来足足有十一二斤之多,而且这些药杂乱无章,微臣实在看不出治什么病需要这么多的药。” 皇帝抿紧了唇,不屑道:“你觉得以你的医术你能断定这些药是治不了病的吗?” 太医心神一凛,忙磕头道:“陛下恕罪,微臣明白了。” 说完一刻不停的退了出来。 走出好远,太医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在心中感慨,叶绯色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果然是比乔莞尔要高上许多。 以前乔莞尔来太医院抓药,他们都是要告诉皇帝的,叶绯色要这么多的药材,皇帝竟然不管。 以后他对待叶绯色也要多一分小心了。 谁知道人家现在是叶姑娘,以后会不会成为叶妃呢。 很快,太医院的人就把叶绯色需要的药材全都送去了永安宫。 叶绯色将永安宫中所有的宫人都集合起来,有人清理药材,有人将药材捣碎,有人将药材碾成粉末。 整个永安宫,直到半夜才熄了烛火。 次日一早,叶绯色起了个大早,未免皇帝怀疑她的病是装的,她没有让自己马上恢复成健康的样子,依旧是蜡黄着一张脸。 但她并未闲着,一大早就带着请缨和小安子往冷宫去了。 如今宫中几乎人尽皆知她住进了永安宫,冷宫是守门的侍卫也不敢和她为难,客客气气的放了她进冷宫中。 径直来到乔莞尔居住的屋子,竟然还是当初她和请缨打扫出来的那间。 “还真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啊,还记得我刚来冷宫的时候,这里处处荒芜,如今大家整理好了,能看能住人了,你倒是捡了便宜。”她冷笑着扬声道。 她一出声,冷宫中许多人听到声音都聚过来看。 见到是她来,受过她恩惠的人几个人连连道谢。 乔莞尔冷眼看着这一幕,眼神中都是轻蔑,双手环胸道:“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下贱的人果然是能说到一处去的。” 听到这话叶绯色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乔莞尔,怀疑乔莞尔是疯了,当着人家的面说这种话。 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乔莞尔一向自视甚高,看不起冷宫中的这些人也是正常。 可是乔莞尔好像忘了,这里是冷宫,这些在乔莞尔的眼中是下贱的人才是主人。 果然,一听乔莞尔的话,一旁的宫女就忍不住了,开口嘲讽道:“乔姑娘倒是好高贵的身份,如今还不是在冷宫中思过不得出。” “就是,她还以为自己是陛下身边那个得用的乔姑娘呢,如今得皇上重用的是叶姑娘,人家叶姑娘住的是永安宫,乔姑娘在皇上的面前最得脸的时候也没有住过单独的宫殿吧。”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真当自己是碟子菜啊。” …… 周围的人纷纷出声嘲讽,连带着还有明显鄙视的眼神。 见状纵然乔莞尔不想去在意,可在叶绯色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最终还是不禁红了脸,冷笑着对众人道:“真是一群狗,闻着屎的味道就去了,本姑娘不屑和你们为伍,以后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你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个脾气爆的老嬷嬷一下子冲到了乔莞尔的面前,拧着乔莞尔的耳朵就说:“说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之前还要把人骂一遍,你多清高啊!老婆子看你就是喝了墨水的王八,黑了心肝了你!反正老婆子是过一天少一天了,也管不了这许多,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嘴!” 有了老嬷嬷起头,场面就控制不住了,众人蜂拥而上,瞬间就只剩下众人的咒骂声和乔莞尔的惊呼声。 这动静叶绯色也是没有想到的,只能给了请缨一个眼神。 请缨会意,长剑唰一下抽了出来,厉声道:“都给我让开!” 众人再吵也听到了长剑出鞘的声音,不约而同的都让开了。 此时的乔莞尔的发髻已经不成型,衣服也被扯得不成样子,露出的皮肤处更是有不少的抓痕,整个人狼狈极了。 见到这一幕叶绯色总算是有了出气的感觉。 乔莞尔在背后动了这么多的手脚,仗着皇帝趾高气扬,不把人命放在眼里,想要害谁就害谁,现在总算是吃到苦头了。 “乔莞尔,这世上没有所谓的高贵与下贱,不过是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罢了。你落到这样的下场也不过是咎由自取,相比你做的那些事,这点惩罚已经很温和了,你就在冷宫乖乖呆着吧。” 叶绯色说完,面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但转身离开之际,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众人一句:“你们已经在冷宫之中,就不要再闯祸了,免得被别人利用,当了别人的垫脚石还丢了自己的性命。” 说完才离开。 回到永安宫,叶绯色将小安子遣去看今天午膳吃什么,等房间中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才对请缨说:“想问什么就问吧。” 她看请缨憋了一路,都快憋坏了。 “姑娘为什么非要去冷宫走一趟,皇上只是让乔莞尔去冷宫,明显就是不打算重惩乔莞尔的,来日乔莞尔要是出来了,她一定不会放过姑娘。”请缨脸上都是担心。 第42章 丽妃有孕? 叶绯色微微一笑,解释道:“我在皇上的面前不好表现出能沉得住气的样子,既然知道了乔莞尔曾经害过我,我去找乔莞尔出气才会让皇上觉得我出过气了,我心里就没有怨气了。” “哼,想得真美,乔莞尔做了那么多坏事,怎么会是去冷宫一趟,被人打一顿就能让人消气的。她就应该被凌迟!”请缨气愤道。 那么多的少女死在乔莞尔的手上,乔莞尔还贼心不死,想要害叶绯色,这样的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叶绯色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语气缓和下......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42章 丽妃有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3章 贵妃相助 叶绯色直视着丽妃,唇边的笑意似有若无:“丽妃娘娘,陛下是让微臣来给娘娘安胎的,但是也请贵妃娘娘遵照医嘱而行,否则的话孩子要是出事了,责任可不在微臣。” 丽妃真当让她来安胎,就能想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你这是威胁本宫!”丽妃一脸的不敢置信。 叶绯色是疯了不成? 还是以为她当真拿这个贱人没有办法! “娘娘误会了,微臣这是忠告。”叶绯色说着便转身欲走。 丽妃气得面颊通红,再也顾不得许多,厉声对左右道:“来人,这......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43章 贵妃相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4章 叶绯色昏迷 肯定是丽妃已经和皇帝说过了想要拿她出气,而皇帝看在丽妃有孕也答应了。 叶绯色真是想骂娘。 原以为她现在对皇帝还有用,皇帝多少还会护着她一些。 这个想法真是大错特错! 皇帝能决定让她死,可她活得怎么样,皇帝并不在意。 既然这样,她就让皇帝也过一过生不如死的日子,皇帝就知道她的重要性了。 幸好她还留了一手。 在心疾完全痊愈之前中断针灸的后果,皇帝马上就知道了。 想到这里,她放心的睡了过去。 宫外,严济帆得知了叶绯色被丽......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44章 叶绯色昏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5章 心疾发作 皇帝冷笑一声,并未当做一回事,想来是乔莞尔知道了叶绯色出事想要出来找的理由罢了。 “你是什么心思朕还不知道,既然已经出来了,还在演什么?” 演? 乔莞尔愣了愣,怎么会说她是演的呢? 不管了,宋昱既然已经安排了,那她只要按照宋昱安排好去做去说就是,趁着叶绯色昏迷着,再给叶绯色致命一击! “陛下,臣女没有撒谎,也万万不敢用这种事情来骗您,真的有人在您的糕点中下了毒!”乔莞尔认真道。 见她这般,皇帝的心里也是打起了......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45章 心疾发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6章 叶绯色醒来 严济帆张口下意识的想要否认,可话到了嘴边却没有出口,而是顿了顿,认真道:“是的,很重要。” 听到这个回答,长公主惊得睁大了眼睛。 严济帆竟然承认了! “殿下莫要误会,叶绯色能力不凡,虽是女儿身,但智计和见识不逊色于任何人,只要有机会,她定有一番作为,所以绝对不能就这么折在宫里。”严济帆又解释道。 他只是可惜叶绯色的才华和能力罢了。 嗯,就是这样。 他在心中也给自己这般解释着。 长公主的眼神满是怀疑,却没有再纠结......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46章 叶绯色醒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7章 卸磨杀驴 “丽妃的父亲?”叶绯色停下了脚步。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请缨点点头,随着叶绯色停下了脚步,不急不忙的补充道:“丽妃的父亲贪污军饷,皇上亲口下旨五马分尸。” 反正皇帝是死是活与她没有关系,于她而言皇帝就是心悸疼死都是活该,谁让皇帝明知道要依靠叶绯色的医术,却还是因为丽妃怀了龙胎,就把叶绯色送给丽妃去出气。 如此过河拆桥,如今皇帝所遭受的一切不过是有因有果而已。 叶绯色没有注意请缨幸灾乐祸的模样,而是想着丽妃的......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47章 卸磨杀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8章 自有过桥梯 皇帝已经开始忌惮叶绯色了。 严济帆感觉一阵头疼。 那蠢女人该不会还以为皇帝是好掌控的吧。 “明日安排一下,下朝后本官要见叶绯色,让她想办法去冷宫一趟。”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苍术领命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簪红迎了上来,问道:“姑娘在宫中一切都好吧?” 苍术瞄了大堂中的严济帆一眼,小声说:“算是一切都好吧,你放心,大人不会不管姑娘的,咱们家大人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吗,只要有大人护着,叶姑娘不会有事的。” 说完还不忘抱怨一......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48章 自有过桥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49章 因为担心 “呀,丽妃可当真是过分,怎么能把人打成这个模样!”齐充仪一见叶绯色的模样就掩唇惊呼。 吴昭容也是柳眉蹙起,美眸中盛满了惊愕:“陛下的心疾好歹还指望着你,丽妃也是真敢下手。” 通过这两句话,叶绯色将这两人的性格也看清楚了三分。 吴昭容能知道此时她对皇帝的重要性,并且在皇帝下令让她教乔莞尔如何治疗心疾的时候还来这里看她,说明吴昭容即便是不站在她这边,也绝对不会是乔莞尔那边的人。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便是吴昭容是假......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49章 因为担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0章 毫不藏私 “这不会。”严济帆甚至笃定:“皇帝重视子嗣,而且齐充仪的父亲不过是个上州长史,还没有到让皇帝忌惮的地步。连贵妃丽妃这种家世的都能有子嗣,皇帝不会对一个小小的充仪动这种心思。” 听完叶绯色垂眸沉思。 那也就是说,动手的另有他人。 而皇帝又重视子嗣,她要是能查出来对齐充仪动手的人,能不能让皇帝更重视她是说不一定,但在齐充仪那里肯定能刷到好感的。 在宫中行走,多刷点好感肯定没错。 严济帆一看她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打算......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0章 毫不藏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1章 忽如其来的赏赐 听到乔莞尔来,皇帝大致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不过既然是要用乔莞尔敲打叶绯色,他还是想听听乔莞尔说的什么,说不定他猜错了呢。 乔莞尔走了进来,恭敬的行了礼,道:“陛下让臣女去学习治疗心疾,臣女不敢怠慢,特来回禀陛下,叶姑娘教的很好,臣女也确有所得。” 闻言皇帝紧绷的面色柔和下来,对乔莞尔的态度还算是满意,看来他之前对乔莞尔的敲打,乔莞尔也是领会了。 “你知道朕的苦心就好。” 看着皇帝没有生气,乔莞尔放下心来,......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1章 忽如其来的赏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2章 发展副业 从御书房出来,叶绯色还是觉得心中不安。 皇帝的赏赐不像是赏她忠心耿耿,倒更像是敲打她。 难不成是她私下里见严济帆的事情被皇帝发现了? 那也不可能。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自己掐灭了,要是皇帝知道她私下里见严济帆,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敲打,而是直接警告了。 也罢,先慢慢瞧着,皇帝要是别有目的,那个目的一定会显现,她只要小心,见机行事,大概率就不会有事。 想明白之后叶绯色瞬时神清气爽。 皇帝都说了这是赏赐她忠心办事,还让她......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2章 发展副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3章 叶绯色死了? 叶绯色心悬了起来。 一开始她是不打算把这件事亲自和皇帝揭开,但是这段时间她也找不到机会让其他人去揭破这件事。 而且她也拿不准知道齐充仪中被人下了绝子药之后是会三缄其口,还是会大肆宣扬。 再加上这段时间那么多嫔妃都来找她,皇帝也没有说什么,皇帝应该是不排斥她和后宫嫔妃交往了。 她一个大夫,给人诊脉很正常,所以知道齐充仪的身体情况也不突兀。 况且她连齐充仪本人都没有说,而是先告诉的皇帝,也够‘忠诚’了吧。 “你确......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3章 叶绯色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4章 查清凶手 皇帝面沉如水,抿紧了唇,声音如同闷雷:“小安子来报,说是还剩一口气。” 虽然他的心疾是治好了,但是他留着叶绯色还有作用,不想叶绯色就这么死了。 像是齐充仪中了绝子药这种事,他就需要叶绯色来告诉他,他还想看看这宫中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龌龊事。 贵妃松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叹道:“希望赵太医能将叶姑娘救回来。” 皇帝见到贵妃高高隆起的肚子,眸子一沉,道:“进去再说吧,这里风大。” 他已经失去了齐充仪肚子里的孩子,贵妃......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4章 查清凶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5章 宫中私会 “嗯?”皇帝不解,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叶绯色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嗦两声,才说:“其实漆树粉并不算是毒,是因为其强烈的刺激性会让人的皮肤过敏,更严重会让喉咙也过敏,微臣想去王美人是否还有救,毕竟……各宫的娘娘都是被微臣连累的。” 请缨昨天晚上就发现了欣儿想要给她下毒,所以她连夜让请缨去乔莞尔的住处偷出了带有阎王伞毒粉的线香,再将漆树粉分别放在了欣儿和乔莞尔的住处。 她是预料到了要是有人对漆树粉会有严重的......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5章 宫中私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6章 没察觉的依恋 莫不是把她当孩子哄了,哪里来的蚊子? 可这时候若是拆穿,岂不是更尴尬? 想着,她的目光飘忽,往旁边挪了两步躲开严济帆的手,讪讪的笑着:“原来是蚊子。” 指尖温暖细腻的感觉消失,严济帆的心中若有所失,他的目光追随叶绯色的而去。 这一看也不知怎地,将乍然觉得叶绯色生得好像比宫中的任何一个嫔妃都好看。、 他的心中升起了之前否认过的念头,皇帝会不会动纳叶绯色为妃的念头? 之前他还十分有信心的觉得皇帝不会动这个念头,可......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6章 没察觉的依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7章 要嫁人了 “叶绯色,你敢做不敢当吗?” 乔莞尔的平静没有维持多一会儿,在听到叶绯色否认之后,像是一只发怒的母狮子,冲到监牢的栏杆处,伸出手想要抓住叶绯色。 可惜有栏杆挡着,乔莞尔只能徒劳的伸着手。 叶绯色眼眸紧了紧,乔莞尔这个样子,有些奇怪啊。 她和乔莞尔之间不仅仅是乔莞尔做了什么她清楚,她做了什么乔莞尔也知道,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乔莞尔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除非…… 她要是不承认,确实是会对乔莞尔有影响、 而且她否认之......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7章 要嫁人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8章 他慌了 惺惺作态! 宋昱冷冷一笑,他的确是不想娶叶绯色,但是莞尔也说了,现在距离成亲还有一段日子,要是叶绯色死了,他也就不用娶了。 若是娶了,那他要弄死叶绯色就更加简单了。 原本他和莞尔都在想怎么除掉这个绊脚石,没有想到叶绯色自己倒是会找死路。 就是严济帆要是不插手,就很难牵扯上严济帆,这有点可惜。 严济帆忍着要杀捏死宋昱的冲动,冷声说:“以后要是没有正事,别来本官的府邸,本官这里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的。” 宋昱......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8章 他慌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59章 本官差在哪里 叶绯色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好声好气的说:“大人不是问我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我想着马上就出宫了,可以当面和大人解释清楚,便没有让请缨去传消息,怎么大人来不是想听我的解释的吗?” 瞧着她这娇俏欣喜的模样,严济帆心里是说不出的堵。 从没有见过叶绯色这般高兴。 叶绯色就这般期待着嫁给宋昱吗? “大人?” 好一会儿没有听到严济帆的回答,叶绯色歪着头打量着人。 严济帆回过神,回答的话到了嘴边却又滞住。 他还没有想......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59章 本官差在哪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0章 算不清的账 叶绯色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大户人家都是这么阔气的吗? 或者说当官的都这么不差钱的吗? 请缨说她还钱严济帆会不高兴,现在席书清说连嫁妆都能帮她备好,果真是财大气粗。 不过要不是席书清说,她还真的没有想过嫁妆这个问题,毕竟她又不是真的嫁,可她要是不做出准备假装的样子,别人看着也要怀疑她的动机。 “不必了,我是什么情况宋昱都知道。”她边想着,边拒绝道。 她要是真的住进席书清家,怕宋昱真的要动娶她的心思了。 “你不用客......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0章 算不清的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1章 忽然飞升小富婆 叶绯色撇撇嘴,她都不知道严济帆是哪里来的信心。 不过被人信任的感觉总是好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上司。 “其实也不需要多复杂,只要你出事,宋昱一定会说事情是我做的,要治我的罪,此谓一箭双雕,既除掉了你,也解决了我。”她道。 只要揣摩出宋昱的目的,也不难推断出宋昱的行为模式。 严济帆点点头:“说起来倒是容易,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还不简单,只要你病入膏肓,让陈太医说出你已经药石无功,我再告诉宋昱我是怎么害你......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1章 忽然飞升小富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2章 上善堂之争 吧嗒! 叶绯色手上一用力,手中的毛笔被她硬生生折成两截。 当初严济帆为了上善堂被打得半死,现在乔莞尔还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往严济帆的身上泼脏水。 是可忍熟不可忍! 心中越气,她脸上的笑容越妖媚,在柜台上拄着下巴说:“严大人是怎么从范大人的手中拿到上善堂的我不知道,但我想范大人位高权重,深受陛下重用,严大人若是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范大人是不会依的,当然,那位范大人要是做了亏心事被别人抓住了小辫子,那就另说了......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2章 上善堂之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3章 有美人兮 次日一早,叶绯色依旧是去大理寺点了个卯,又往济民堂去了。 如今她的工作重点放在济民堂,至于大理寺那边,要是有案子解决不了,别人会来通知她的。 经过一晚上的时间,她的脑海中大致有了新账本的模板,来到济民堂之后她便让请缨弄来尺子和纸张,开始用炭笔画起来。 她回想了一下现代帐本的制式,没有将出账入账分别记,只是改成了出账为负数的,入账为正数。 并且按照她的阅读习惯,将格式改成了横式,而非是竖式。 再将每日的账目是......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3章 有美人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4章 结拜兄妹 叶绯色一阵无奈,甚至于看着宋昱都不觉得生气了,只觉得好笑。 “宋大人,你才让我去毒死严济帆呐,我就算是要告状,我不应该是告这件事吗?”她直想抚额。 不想宋昱却冷冷声说:“你才不敢,这件事你要是敢说出去,连你自己都要牵扯进去。少在这里花言巧语,我警告你,如今你可是我的未婚妻,我要是出事,你也落不得好,我暂且相信这次不关你的事,但是你要帮我去陛下面前进言,我是冤枉的,都是严济帆陷害我。” 叶绯色:…… 是她未......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4章 结拜兄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5章 皇家母子 送走了长公主府的人,席书清拉着她说道:“长公主殿下自从丧夫之后就甚少与人交往,之前的赏花宴是每年定下的,长公主殿下也不好说停,便一年年的这么办着,其余的时候,长公主至多便是进宫给太后皇上请安,并不多出公主府。如今长公主竟然关心你进宫是否妆扮得宜,可见长公主对你不一样。” 叶绯色笑容有些尴尬。 她也没有对长公主做什么,做的也都是她的分内事,实在是不知道长公主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 莫不是严济帆? 不对,怎么会......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5章 皇家母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6章 万寿节之前 太后的目光尖锐的从叶绯色的面上扫过。 说来也是奇怪,按理说叶绯色这话听起来是十分市侩的,但是看叶绯色的模样她又不觉得这姑娘重名利轻信义。 方才还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对自己医术也是不藏私的倾囊相授,怎么到了姻缘上,却又有这样的见解。 奇怪,真是奇怪。 到头来太后也没有看懂叶绯色究竟在想什么,只得作罢,说:“也罢,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叶绯色恭敬的行了礼,慢慢退了出去。 走出慈宁宫,她回头看......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6章 万寿节之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7章 贺礼 叶绯色并不知道乔莞尔的身世,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这号人,她只是知道乔莞尔在皇帝的面前自称臣女。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 不过她也不是十分关心。 不管是什么样的出身都不足以让乔莞尔做的那些恶归零。 那些被剖心的姑娘何尝不无辜? 当然,这笔账不应该只算在乔莞尔的头上,只是想要在另一位的头上也算账,得花更多的心思。 正想着,便见到乔莞尔的目光也越过人群忘了过来。 即便是隔着重重人群,叶绯色都能感觉到其中的冷意。 看来今天晚......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7章 贺礼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8章 论道 刚好探出水面换气的叶绯色听到有尸体,顿时心里一惊,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就游了过去。 同时又觉得有些奇怪,不就是一具尸体,怎么能把堂堂一个禁军侍卫吓得发出那样的声音。 方才侍卫喊得那一声,都快破音了。 “那具尸体……她……她站在水里!”紧接着又有人颤着声音喊道。 叶绯色没有管,只是一心一意朝着声音喊叫的方向游去,她只想确定那具尸体究竟是不是席书清,别的她什么都不在意。 正游着时,忽然发现被人拦腰抱住。 “已经找到......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8章 论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69章 是人所为 宋昱狠狠的瞪了严济帆,干巴巴的说:“在这里等他也是一样的。” 这话说出来惹来了更多或怀疑或鄙视的眼神。 在这里等是不是一样,大家心中都有数。 所有人都在岸上等着,因为方才道士的那番话,除了严济帆之外,大家都是心有余悸,生怕个万一。 不知等了多久,湖面上慢慢出现划水的声音,紧接着便看到叶绯色拖着宫女的尸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此时即便是皇帝的脸上都出现了两分欣赏。 叶绯色的气魄不弱于在场的任何一个男人。 敢想敢做......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69章 是人所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0章 叶姑娘淫乿? “既然是乔莞尔出的主意,那不如她自己尝一尝这个滋味,届时宋昱肯定会为乔莞尔据理力争,你再趁机说要解除婚约也是情理之中。”严济帆说。 叶绯色低头咬唇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抬头凝视着严济帆,唇边绽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仅仅是这样还不够顺理成章,要给乔莞尔加点料才行。” 见她这般,严济帆挑高眉尾,笑容中皆是欣赏。 不一会儿的时间,掖庭局的人来到,让他们带走了尸体,两人交换了一个一个眼神,各自行事。 储秀宫中,皇帝躺......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0章 叶姑娘淫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1章 小胜一把 丽妃听到乔莞尔的话,也赶紧说:“对啊陛下,臣妾方才见到这种事一时没有想太多,现在听乔姑娘说,也是这个理,陛下不如请太医来验一验,宫中要是有这种害人的人,还是绳之以法的好。” 皇帝的目光从乔莞尔的脸上略过,要真是这样,乔莞尔能保住自己的话,他倒也不是十分介意顺水推舟。 许多不放心交给叶绯色的事情,还是可以交给乔莞尔的。 “去叫赵铭来。”他吩咐道。 小安子打了个千,一溜烟小跑着去了。 贵妃一边安抚着叶绯色,一边......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1章 小胜一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2章 要了本医书 皇帝唇边的笑容都透出满意。 果然是为了婚约的事情。 不过真正让他感到高兴的是叶绯色并没有隐瞒关于胁迫乔莞尔获取婚约的事情。 这姑娘的坦诚每一次都是出乎他的意料,其实这件事叶绯色原本是可以不说的,毕竟说不说都不影响叶绯色要退婚的理由。 昨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宋昱做的不妥当,哪里有当着未婚妻的面帮其他女人求情的。 但他也不能让叶绯色觉得他这么好说话。 沉吟片刻,感觉叶绯色渐渐不安,他才慢悠悠的说:“昨天夜里朕也答应......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2章 要了本医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3章 缺根筋的女人 叶绯色转身,只见一个蓝衣公子站在她的身后,此人第一眼便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与严济帆的锋芒毕露不同,此人一举一动透出儒雅,眉宇之间十分和善。 细看之下,这张脸与席书清有五分相似。 想来是与席书清有血缘关系的。 “公子是……”她不知此人来意,先问明身份为妙。 男子拱了拱手,笑容和煦:“书清是我胞妹,我与姑娘也算得上是同僚,如今我在卫尉寺任职,也听说了许多姑娘的事情,今日得见,我也是三生有幸。” “大人说笑了,下官......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3章 缺根筋的女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4章 行骗手段 严济帆顿时起了想捏死叶绯色的冲动。 “叶绯色,你最近的日子是不是过的太舒心了。” “哪有。”叶绯色一本正经:“乔莞尔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近来我事情可多呢。” 说着,她悄悄瞟了严济帆一眼严济帆这样……好像真的不是对书清有意思。 “乔莞尔虽然暂时不能进宫,但是她的身后还有范吕,近来你一定要多注意济民堂和上善堂的事情,若是觉得有异常之处,千万不能忽视。” “知道了。” “与齐充仪滑胎有关的那个太医已经找到了,只是......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4章 行骗手段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5章 迎难而上 严济帆低头沉思片刻,肃声说:“你的办法用来止损自然是好,但是白白损失两千多两银子,到底是损失了,你既然怀疑那批人参有问题,何不在交接的时候就好好检查,如果质量不过关,那就让他们重新准备,或者就赔付违约的银两。” 说起这个叶绯色就更气了,她一掌拍在桌上:“你以为我没有想到吗,但是那个破马掌柜,他签的订单上连质量什么的都没有说!” “这倒也不是问题,难道你忘了宫中的赵太医和陈太医了吗,他们是太医院的人,什......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5章 迎难而上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6章 雨中大案 席书清被叶绯色不由分说拉到了隔壁的房间,叶绯色正帮席书清清理着衣服上的茶渍。 席书清看着叶绯色,小心翼翼的问:“你不喜欢我哥哥吗?” 这才是她和席彦清见的第二面,说什么喜不喜欢的。 叶绯色差点笑出声来,正要回答,却见请缨一脸凝重的走了进来,沉声说:“姑娘,出命案了。” 叶绯色敛了笑,对席书清说了声抱歉,抬脚大步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严济帆也走了出来。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并未多言,一同走入雨中。 席彦清看着两人的......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6章 雨中大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7章 落仙山庄 之前那些在河流下游的尸体因为腐烂得太厉害,除了腐臭味叶绯色没有闻到其他味道,这里的尸体稍微好上一些,她能闻道一股不易察觉的香味。 她的目光望向小道的方向,道:“大人不说是这里距离落仙山庄很近吗,我们现在也湿透了,不如去拜访一番。” 严济帆的眉头蹙起,想了想还是叮嘱:“去可以,但不管你发现什么,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这落仙山庄的水可不浅,三言两语的他暂时也和叶绯色说不清楚。 “大人放心,我心中有数。”叶绯色......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7章 落仙山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8章 没有完全结束 “他说的话你也信。” 严济帆态度十分平淡,并转了话题:“你昨天晚上在尸体上还发现了别的线索吗,再过一会儿刘曦元就该来了,如果他真的是凶手,你最好有证据能将他绳之以法,否则要让他再来第二次可不容易了。” 越是这样叶绯色就更加怀疑,她没有被严济帆带歪,坚持问道:“我不信他的话,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大人还有事情瞒着我,是吧?” 她并不是生气严济帆的隐瞒,更多的是担心。 “你想太多了。”严济帆说着,目光看向门口,......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8章 没有完全结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9章 犯人死了 叶绯色点点头。 严济帆眸中闪过杀气,语气都森森冒着冷气:“那就让他活不过今天晚上!” 现在刘曦元到底是还在大理寺的大牢中,他有办法让刘曦元无声无息自尽在监牢之中。 “大人先别着急,刘曦元活不久了。” “你方才做了什么吗?”严济帆心中一惊。 他并不想叶绯色去做这些事的,这种事情他去做就足够了。 “不是,他本身带有肺疾,如今加重了许多,如果是监狱的环境,他最多能活十日,若是我能帮他续命,也活不过半月。”叶绯色如是......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79章 犯人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0章 美人救英雄 叶绯色没有吵闹,继续说理:“这个案子是由三司会审,大理寺亦是三司之一,三司会审便是为了更加公正透明,宋大人说刑部的仵作在里面就足以,那以后若是出现争议,宋大人能负责吗?” 这次宋昱忽然变脸,厉声对衙役们说:“来人,叶仵作目无上官,竟敢威胁恐吓本官,掌嘴二十,并革去官职!” “谁敢!”请缨不曾多想,直接拔出剑挡在了叶绯色的面前。 眼下的情况让叶绯色更加担心严济帆的处境。 若不是觉得严济帆不会回来,宋昱不会是......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0章 美人救英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1章 扭转局面 丽妃见到范吕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是一句话都没有,便知道范吕是不打算管,只得咬一咬牙,抚着额头嘤咛一声,身子一软就要晕倒。 宫女适时的扶住她,机灵的对皇帝说:“陛下,娘娘晕倒了,奴婢先扶娘娘进去等太医来。”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给了陈琳一个眼神。 陈琳会意,招招手让自己带来的宫女强行扶住丽妃往里间走。 丽妃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奈何一点阻止的办法都没有,被陈琳带着两个宫女半推半架的走进了里间。 叶绯色眼睛眯了眯,心......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1章 扭转局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2章 查到把柄 一路疾驰到严府,叶绯色大步跑了进去。 在府中下人的指引下,她直接来到了严济帆的寝室。 严济帆已经换了一身青色长衫,却没有躺在床上,而是执着一卷书站在窗下。 叶绯色眉头一皱,减缓脚步慢慢走了过去。 “你来了。”严济帆还露出一抹笑容。 叶绯色抿紧了唇,挤出一个笑容,道:“我听说大人受了二十廷杖,我还以为是真的,如今看来竟然是谣传。” 严济帆的笑容不变:“不就是二十廷杖,于我而言不算什么。” 呵,不算什么。 叶绯色咬着......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2章 查到把柄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3章 夺位失败 叶绯色靠在椅背上,眼神漠然,语气更是没有一丝情绪:“本官若真是拿大,你还敢这般同本官说话?” 说着,给了伙计一个眼神,让伙计先出去。 乔莞尔端着一块米糕走了进来,不等叶绯色说话就坐了下来:“还是叶大人怕上善堂重新开张,会影响叶大人的生意。” “哈哈……” 叶绯色十分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甚至翘起了二郎腿:“那乔姑娘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就凭你从别人身上偷来的医术么?” 一听这话,乔莞尔立时就变了脸,指着叶绯色的鼻......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3章 夺位失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4章 正道邪道 叶绯色不避讳在场的人,紧跟着严济帆离开。 宋昱在背后恨得咬牙切齿,奈何就是拿叶绯色他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绯色跟着严济帆来到后堂,见四下无人,调侃道:“大人的身子还没痊愈,怎么就这么赶着回来呢,反正陛下已经下旨你什么时候回来,宋昱就要交权,大人何必着急呢?” “早知你这么没良心,我便好好躺在府中,不来了。”严济帆没好气的斜了她一眼。 宫中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也知道皇帝下那样的一道旨意,都是因为叶绯色将丽......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4章 正道邪道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5章 变故忽来 “大人怎么来了?”叶绯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 严济帆神情严肃,拉着将她上下左右都看了一圈,见到她除了脸上沾了些灰尘,发髻乱了一些,并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派来的,或许大人可以让他们开口。”叶绯色双眼满含希望的看着严济帆。 严济帆紧抿着唇,很想教训叶绯色一顿,让其知道有多危险,可见到那张略显狼狈的小脸,心又怎么都硬不起来,只能......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5章 变故忽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6章 准备分权 从丞相府回到医馆,叶绯色的气还是半分不减。 既然皇帝说京城一定要有一个太平商行,那不如她来做! 次日一早,她还没有来得及叫上苦主们宣判此案,衙役便跑来告知她一个消息,说太平商行的二当家陈家发生命案了。 这么巧。 叶绯色心中发冷,已经预料到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赶往了陈家。 与她一同去的还有宋昱。 来到陈家,在陈家人的带领下,叶绯色来到了出事的院子。 院子已经是一片狼藉,烧得焦黑,还在隐隐冒着烟。 在烧毁的废墟旁边,有......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6章 准备分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7章 医馆出事 严济帆微微一笑,饮了一口清茶,轻飘飘道:“若需要银两只管找我便是,何须这般费神。” “这般小事便不无须大人费心,若这点能力都没有,那我也就不配为大人的伙伴了。”叶绯色看向上善堂的方向,轻蔑一笑。 言至此处,她一拍脑袋,道:“看我这脑子,忘了叮嘱大人,方才那药服了,大人便不能使用内力,否则毒素会侵入肺腑。” 严济帆面色一变,“你故意的?” “大人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叶绯色有些心虚,一边碾着药材,一边说:“不......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7章 医馆出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8章 推脱罪责 “谁不见了?”宋昱第一个问道。 “正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值班的一个伙计,叫赵三。”衙役答。 宋昱意味深长的看着叶绯色:“那可巧了,怎么刚好就有一个伙计不见了。” 他话音刚落,一个衙役又跑了进来,却是看着严济帆说:“严大人,找到了,但是小的们去到的时候赵三上吊了,似乎是已经没气了,小的们把人放下来带回来了,叶大人有起死回生之术,说不定可以救一救。” 闻言叶绯色起身想要马上去看,可起身的那一瞬间,一阵眩晕传来......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8章 推脱罪责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9章 暂遇瓶颈 严济帆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他今天就感觉叶绯色有些不对劲,但他却以为是错觉。 “快去叫大夫。”他把人横抱起,往里间走去。 请缨和簪红对视一眼,赶忙跟上。 大夫进来给叶绯色把了脉,却是皱眉道:“奇怪,姑娘这是气血两亏之象,可老夫瞧着姑娘身体康健,又是失血的症状,姑娘近日有受伤么?” 大夫说着抬起头看着请缨和簪红。 “我和簪红一直都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并未受伤。”请缨低着头回答、 “你先出去吧。”严济帆对大夫道。 等大......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89章 暂遇瓶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0章 严济帆的往事 “做生意,有盈有亏,很正常。”叶绯色淡淡笑着道。 乔莞尔几次说话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半点胜利的快活没有便罢了,反而心底生出一股无名怒火。 但是真当她拿叶绯色没有办法了吗? 叶绯色在意严济帆,那严济帆就是叶绯色的软肋! “叶姑娘医术举世无双,人家严大人既帮姑娘谋得了官职,前些日子又那么尽职尽责的帮叶姑娘查美颜蜜的事情,叶姑娘就没有想过好好帮严大人检查身子吗?” 乔莞尔微微挑高眉头,一副得意的模样。 叶绯色怔住......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0章 严济帆的往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1章 闹脾气的叶绯色 严济帆瞬间便明白,皇帝这无非还是在制衡。 因这次叶绯色在乔莞尔的手下吃了亏,又误打误撞在大理寺请了两日的病假,加之之前叶绯色在皇帝面前表现出的心直口快的性子,只怕皇帝是以为叶绯色‘输给’了乔莞尔,都快一蹶不振了。 晚上,叶绯色在医馆里拨着算盘的珠子,仿佛在拨弄自己的思绪。 好像是她对严济帆的定位出了问题,才会导致她心中不悦。 是之前她与严济帆走的太近了,遇到事情下意识的也会觉得有严济帆,她没有意识到这就是......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1章 闹脾气的叶绯色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2章 七夕四人行 “世人皆知,活人都是有脉搏的,你说我家姑娘没有脉搏,那不就是在说我家姑娘不是活人吗,你这是在咒我家姑娘死吗?” 那丫鬟十分泼辣,当众大吵大闹起来。 这时乔莞尔也见到了站在济民堂门口看热闹的叶绯色,计上心头,露出笑容说:“或许是我所学不精,那是济民堂的老板,你们可以去请她看一看。” 被她这么一说,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手指头看向了叶绯色。 听丫鬟说的话,叶绯色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往上善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黄衣姑娘面......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2章 七夕四人行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3章 范吕的威胁 原本应该热闹的七夕,现在乱作一团,官兵或是骑马,或是跑着在街道中穿梭着,紧张的气氛取代了原本该有的热闹。 叶绯色和严济帆得知百花也有姑娘失踪,便先赶往百花楼。 百花楼中,姑娘们排排站在大厅中。 老鸨脸上噙着虚假的哭泣,对叶绯色说:“叶大人啊,你也是女子,应该更能将心比心的,你可千万要帮我把灵月找回来啊。” “放肆,叶大人是朝廷命官,你竟敢拿你手下的那些姑娘来和叶大人相比!”请缨不悦的斥责道。 “是是是,都是......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3章 范吕的威胁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4章 尚书忽来 “刚才我已经让苍术去找长公主殿下借府兵,只等着我们这里得到线索,便可以马上汇合,循着线索去找。”叶绯色看着北方,眼神如此时的黑夜般寂静。 其实就算是范吕不说,她也会抓紧时间寻找,面对失踪案,时间越久就越不好破了。 “真是多亏了你,才能这么快就得到线索。”严济帆由衷说。 以前只知道叶绯色聪慧,却也没有想到叶绯色对全局的掌控也是远远在他的意料之外。 “别说这些了,先去找人吧。”叶绯色拍了拍严济帆的肩,目光......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4章 尚书忽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5章 两全之法 卢谦脸上的肌肉抖了抖,还是不死心的说:“本官若是不走……” 唰! 卢谦的话还没有说完,严济帆便抽出一旁侍卫的佩刀,抵在了卢谦的脖子上。 见此情况,卢谦带来的侍卫也纷纷抽出了刀。 情势瞬间剑拔弩张。 叶绯色请不自禁咽了口唾沫,她也没有想到严济帆竟然敢用刀抵着刑部尚书的脖子,严济帆这是真的一点后果都不顾啊。 “卢大人,请吧。”严济帆的声音沉如山中深涧,没有一丝情感,透着鱼死网破的决心。 ......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5章 两全之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6章 皇帝挑拨 叶绯色也没有在外面干等,而是来到了外面,走到老尼面前,拿下堵住老尼嘴的布条,问道:“你们做这样的交易,肯定留有账目之类的证据。” “姑娘说笑了,那些贵人怎么会让留有……啊!” 不等老尼说完这推托之词,出手抽出侍卫的佩刀横在了老尼的脖子上,笑道:“好叫你们都知道,我没严大人的耐心,你若是不说,大不了我问剩下的这几个,或者我花些时间好好搜一搜就是了。” 她的手不稳,刀刃已经在老尼的脖子上割出一道......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6章 皇帝挑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7章 擢升少卿 叶绯色皱起眉头,那也就是说,他们昨天晚上就算是不找到灵月,也能找到那艘船的线索。 “大人的意思是,这件事是范吕做的?”她问。 严济帆点点头:“确是与范吕脱不开干系,刘式父子在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服毒自尽了,连账本也烧干净了。” “那范吕是图什么啊?而且连他的孙女都牵连进去了,怎么会是他做的呢?”叶绯色 不解。 严济帆冷笑一声:“这就是他的目的,连你都这样想,那其他人更是不会怀疑他与这件事有关了。” 叶绯色还是想......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7章 擢升少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8章 仕途,生意 “陛下,微臣不敢做白吃白喝的事情,昨天那店家虽然是一片好心,但当时微臣就让人将钱全都结了,您若是不相信,可让人去问过醉仙楼的老板。”叶绯色不慌不忙的说。 这点职场的敏锐性她还是有的,这都要归结于以前的单位教导的好,坚决不拿人民的一针一线。 皇帝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问御史道:“除了这几位爱卿,你可去店家核实过了?” 御史面色一滞,到底是皇帝问话,不敢欺骗,只能含糊其辞:“微臣是觉得……觉得这几位大臣,不......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8章 仕途,生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99章 升官,请客 乔莞尔为什么能进来叶绯色也不吃惊了,无非就是仗着宋昱。 “我已经知道了,乔姑娘还有别的事吗?”叶绯色合上卷宗。 “呵……都这个时候了,你又何必伪装的这么镇定呢,你放心,等我坐上太平商行的东家,我定然会报答你之前对我的情义。”乔莞尔语气杀气腾腾。 叶绯色镇定自若,靠在椅背上,一手端着茶盏,一手用茶盖轻轻撇着茶汤中的浮沫,神情似笑非笑:“乔姑娘如今是得意了,来我面前耀武扬威?” “何止?”宋昱春风得意的出现在......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99章 升官,请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0章 中元,定情 一行人来到了大渌山。 这里叶绯色听同僚提起过,说是这山上的冬天的雪景最是好看,所以冬日下雪的时候,不少的风雅之士会到大渌山来煮茶赏雪。 不过现在不是冬天,她是见不到雪景了。 到了山脚,马车不能再往上,严济帆将严翩翩搀扶下来,随后看着叶绯色给严翩翩介绍道:“她是大理寺少卿,姓叶,名绯色,你们应该见过了。” 严翩翩柔柔一笑:“是,叶大人来席府给我诊过脉,不过当时我不知道叶大人竟是大理寺少卿,若有失礼之处,还请......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0章 中元,定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1章 抱负,吃醋 范吕给了宋昱一个眼神。 宋昱马上出列道:“皇上,据微臣所知,几大医馆正在拥立叶少卿为商行东家,可朝廷也没有官员做商行东家的先例。” 皇帝眉头一皱,这件事倒也没有听叶绯色说过。 “此事微臣还没有来得及禀告陛下,不过已经与吏部尚书郭大人商议过,不如请郭大人与陛下说。”叶绯色十分淡然稳重。 她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软肋在哪里,知道范吕和宋昱会攻击她什么地方。 与其让别人满世界找自己的疏漏,不如主动留出来,如此自己的心中......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1章 抱负,吃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2章 不是怀孕 严济帆知道以叶绯色的性子肯定是要去看的,便只是嘱咐道:“平信侯江凌成婚五载才有这个孩子,他对这个孩子十分看重,你要记着这一点。” “我知道了,只是接生,你放心吧。”叶绯色让请缨将药箱拿来,检查着里面的东西,随口答道。 一看她这模样十分敷衍,严济帆也是无奈,但终究还是无法放心,道:“我与你一同去吧。” 叶绯色抬头看了他一眼,嗔道:“我说去接生,又不是去办案,大人去了做什么?” 严济帆叹了一口气:“你如今已经......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2章 不是怀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3章 乘龙快婿 严济帆让侯府的人套了马车,将侯夫人送回了济民堂。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接生吗?怎么会弄成这样?”回到医馆严济帆便蹙眉问。 叶绯色叹了一口气,说:“侯夫人并非是有孕,而是生病,是血吸虫病,血吸虫病会使人的脉象类似于滑脉,且随着病情加重,腹部会隆起。平信侯估计是怕有人说他的夫人生了虫子,又有乔莞尔的蛊惑,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严济帆消化了一下情况,然后问道:“你想怎么办?” “救人救到底,平信侯为了隐藏这......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3章 乘龙快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4章 被迫道歉 短暂的震惊之后,叶绯色定住心神,打起精神,说:“宋大人未免太过狭隘,到底是陛下提拔我为大理寺少卿,而不是严大人。再者我与严大人是交好,却也不仅仅是你们以为的男女之情。纵然是赐婚又如何,这能影响我什么呢?难道皇上会因为严大人成婚,就撤了我的职吗?” 她这话说的在理,衙役们依旧没有动。 乔莞尔眉头紧紧皱起,她不知道这这么点时间,叶绯色怎么就在大理寺有这样的威望。 叶绯色看到乔莞尔的模样,多少也能猜到乔莞尔的......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4章 被迫道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5章 治心,伤心 乔莞尔被送去了大理寺。 叶绯色并不担心大理寺的人会不动手。 她和宋昱在大理寺已经把脸皮撕破了,严济帆在大理寺伤了宋昱,皇帝既没有处罚严济帆,也没有安抚宋昱。 这世上最不缺会见风使舵的人,这时候站在宋昱那边的人,不一定敢直面她的锋芒,而想要站在她这边的人,打了乔莞尔,这就是投名状。 果然,晚上乔莞尔是被人抬回上善堂的。 次日,叶绯色顺便催刑部将拟好的行医条例送到了陈梓康的手中,并让陈梓康公布出来。 条例中的其中......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5章 治心,伤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6章 关入大牢 “是。”请缨沉声答。 最后出去的时候她还是担心叶绯色,但也知道安慰对叶绯色来说是无用的。 虽然叶绯色不像是其他主子对待下人那样高高在上,看表面也只是个弱女子,可跟着叶绯色这么久,她知道叶绯色决定要做的事,就连严济帆都阻止不了。 外面夜色渐浓,天上微弱的星光对地面上的黑暗毫无帮助。 济民堂对面的茶楼上,范千思的目光穿过浓重的夜色,看到严济帆提着食盒走进济民堂,又空着手走出来。 那日她在醉仙楼足足等了严济帆一个......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6章 关入大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7章 先行下手 加入外太医署的条件是民间的大夫和私营医馆,可济民堂如今算朝官府和个人合营,叶绯色是朝廷官员,所以不管是叶绯色个人还是济民堂都不符合条件。 王钦元要是足够聪明,就应该先把名单给皇帝过目,看着皇帝的意思再决定是不是来向他问罪。 不过或许是因为王钦元原本就不是忠于皇帝,所以拿到那份名单就以为拿到了叶绯色的把柄,忙不迭的来找叶绯色问罪,想要在真正的主子面前立一大功。 可惜皇帝早已经在想由头把王钦元换掉,让赵铭上......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7章 先行下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8章 当堂告状 所谓无利不起早,本来没什么交集的人忽然献殷情,是单纯关心的概率少之又少。 “多谢殿下关心,只是有些乏力而已,并无大碍。”她一边想着,一边小心应对。 萧贤敬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一抬手让人将一个锦盒抬了上来,笑道:“那看来我准备的是没错了,这是岭南的血燕,给女子养颜滋补最好。” 说着,又像是懊恼一般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笑道:“瞧我说的什么,叶大人的医术连父皇都赞不绝口,自然知道燕窝的效用。” 叶绯色神情中只有恭......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8章 当堂告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09章 离间之计 宋昱惊得瞪大眼睛看着叶绯色,一时之间不知道叶绯色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何止是他,就连严济帆都不知道叶绯色的目的。 严济帆微微偏头,但也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看到叶绯色,心头萦绕着担心。 也不知道这是在叶绯色的掌控之中,还是杀手改口了。 看来还是不能由着叶绯色来,这种心像是落进无底洞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叶大人,看来你是办案不认真啊,连口供都听不清楚。”范吕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叶绯色没有开口辩驳。 严济帆眉头微微蹙起,......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09章 离间之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0章 关系化冻 叶绯色从御书房出来,远远看了一眼御书房的方向,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一直以来皇帝都只是以为她好拿捏,才会一直扶持她。 好拿捏的前提,自然就是位置不要太高,不要有太多的权力,那她一个女子想要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继续为官,就要继续依赖皇帝。 她不能没有野心,但更不能有太多的野心,否则皇帝就要认为她不好掌控了。 她的头上最好还有一座大山压着,那座大山唱白脸,皇帝正好唱白脸在她的面前充当好人,以此来一直得到她的忠诚......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0章 关系化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1章 惊艳亮相 与严济帆见了一面,叶绯色的收获还是不小。 至少知道了欧百川是怎么成为右相的,也不难知道,欧百川在右相的这个位置上坐不久,那严济帆和太子真正属意的右相,是谁呢? 一个范吕是打着皇帝的名义鱼肉百姓的奸臣,一个席首辅是清流,哪边都不站,那另一个人至少也要是哪边都不站才对太子有利。 叶绯色睡了一个好觉,反正宋昱已经不在大理寺,也没有人等着抓她的把柄,她去大理寺点了个卯,将查官银的案子能分派的分派给了其他官员小吏......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1章 惊艳亮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2章 再次拒绝 女阎罗? 叶绯色看向吏部郭尚书的公子,她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个名声? “叶大人见谅,犬子一时失言,还请叶大人不要放在心上。”郭夫人忙道歉。 席书清看了叶绯色一眼,忍着笑柔声说:“夫人言重了,绯色不在大理寺的时候也没有那么严肃。” 郭夫人赔了笑,赶紧拉着女子女儿离开了。 叶绯色抿了抿唇,看向席书清,愤愤不平道:“我一没有刑讯逼供,二没有迫害忠良,我怎么就成了女阎罗了?我长的像女阎罗吗?” 席书清退开两步打量着叶绯色......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2章 再次拒绝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3章 有人失踪 叶绯色调整了神情,垂首低眉迎接太子妃。 太子妃进来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太子妃生得不是特别惊艳的美,但是温婉端庄,也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比拟。 “诸位免礼。”太子妃温如乔坐下之后温然笑道。 叶绯色一直低着头,并没有打算在太子妃的面前出风头。 虽然她知道严济帆的立场,但是她不能保证太子妃也知道她是哪边的人。 “娘娘可来了,要不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呢。”欧迎珺笑着就往温如乔的身边凑。 温如乔唇边噙着一抹笑,淡淡道......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3章 有人失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4章 搜查欧府 范吕见严济帆也要跟上去,便快步上前拦住严济帆,小声问道:“思思究竟在哪里?” 严济帆一脸莫名其妙:“下官怎么知道?” “严济帆,你别和我来这套,思思不见肯定和你有关系,我警告你,别和我玩花样,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后悔的!”范吕眼神中透着浓浓的警告。 严济帆冷笑一声,语气很是不屑:“我与范小姐还未成亲,左相还不到和我要人的时候。” 说完越过范吕往前走去。 若说之前范吕只是怀疑严济帆与范千思的失踪有关,那现在范......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4章 搜查欧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5章 欧家覆灭 “你胡说八道!”欧百川对苍术厉声怒吼。 严济帆轻轻一哂,笑道:“是不是真的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欧大人何必这么激动呢?” 萧贤徵将温如乔放下,让丫鬟照顾,自己转身皱眉道:“还有这种事?” 欧百川紧咬牙关。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都已经让大儿子带人去守着…… 不对! 他知道了,严济帆就是故意的,故意说让侍卫找范千思,故意让他起疑,他让儿子去守着那些银子,相当于给严济帆带路。 好阴险的招数! 想明白这一点,欧百川在人群中......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5章 欧家覆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6章 许嫁真相 乔莞尔咬牙切齿之后,还是只能朝叶绯色留下一句:“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等她成为平信侯夫人,有的是办法报以前的仇! 叶绯色耸了耸肩,目送乔莞尔离开。 等乔莞尔走远了,请缨不解道:“姑娘,你为什么要帮乔莞尔成为平信侯的侧夫人呢?现在宋昱已经被革职查办,我们这个时候除掉乔莞尔不是更好吗?” “要除掉乔莞尔易如反掌,但是她死了对我的影响不大,她活着对我才更有作用。”叶绯色眸中闪烁着狡黠。 而且要让乔莞尔享受拼命挣扎......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6章 许嫁真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7章 又起新案 说完叶绯色还是有些许的心虚。 说一句说话,她要是没有遇到严济帆,或许席彦清会是她在这个世界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事情没有如果。 她遇到严济帆了。 之后就算是她与严济帆没有善果,她也不会退而求其次去选席彦清。 然而席彦清这一次却没有据理力争,只是微笑道:“那我怎么对你,与你也没有关系,你可以拒绝我,但我也有追求你的权利。” 叶绯色:…… 算了,反正她说的已经很清楚,席彦清想不通那她也没办法。 “我与严大人约好了,失......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7章 又起新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8章 中秋情热 听到叶绯色的称呼,严济帆忍不住将人抱在怀中,欣喜道:“你可终于开窍了。” 之前他因为称呼的事情软的硬的都与叶绯色使过了,但叶绯色就是油盐不进。 今日也不知道叶绯色怎么就想通了,忽然就变了称呼。 叶绯色握紧了严济帆的手。 她只是从蒋南知的身上清楚的看到阴差阳错的苦果,命运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下厄运。 在厄运出现之前,她能做的只有抓住当下的幸福。 两人出了府,往天水河西边的码头走去。 来到码头,叶绯色看到一艘......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8章 中秋情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19章 王府争端 蒋南知不再如之前那般颓靡,已经端的是侯门夫人的高贵派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管家。 管家愣了愣,随后面上浮上一抹刁邪的笑:“但是夫人,那毕竟是您的娘家,娘家的宴会您都不去,您让侯爷情何以堪你呐。” 听到这里,叶绯色给了请缨一个眼神。 请缨会意,上前挡在蒋南知的面前,冷笑道:“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管家管的不是侯府,而是管到主子的头上呢。夫人说了不去,你如实去回话就是,侯爷怎么处置是侯爷的事情,轮得到你在这里做夫......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huayu.zongheng.com ☆★☆★☆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19章 王府争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0章 他属于她 “你胡说,分明就是蒋南清先欺辱叶大人的!”席书清一脸不忿的上前道。 蒋南清瞪着席书清:“谁不知道你与叶绯色的关系好,这时候你自然是帮着叶绯色说话。” “那范小姐与蒋小姐看上去关系不错,范小姐也是在偏帮蒋小姐么?”严济帆凉凉的开口。 蒋南清仗着武安郡王的身份,便是严济帆也不放在眼里,冷笑道:“严大人身为千思的未婚夫,这话的意思是偏向叶绯色吗?” 严济帆的笑容不羁而乖张:“本官偏心阿绯,这又不是什么秘密。” 此......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huayu.zongheng.com ☆★☆★☆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20章 他属于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1章 王府交锋 “我们二人还要在这里赏月,你还要在这看着吗?”严济帆面色冷凝,不悦的看向范千思。 范千思拢于袖中的双手握紧了。 分明她才该是严济帆名正言顺的妻子,如今却要给严济帆和这个贱女人让道,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她着实没有忍住,冷着脸对严济帆说:“大人可别忘了,你我是陛下赐婚……” “一直都不敢忘,过不了多久,本官总会让皇上收回成命,不用你费心。”严济帆声音冷硬,便是一个眼神也未曾给范千思。 范千思眼眶一红,几乎落泪......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huayu.zongheng.com ☆★☆★☆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21章 王府交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2章 深夜绑架 严济帆皱起眉头,也不急着说他去办的事情,问道:“可是乔莞尔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嫁祸给你?蒋南屿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这样的嫁祸成功的几率很小。” 叶绯色的手紧了紧,眼中流淌着潋滟的光彩:“不,她的目的就是杀了蒋南屿,蒋南屿是武安郡王府唯一的男丁,只要蒋南屿死了,你想想……” “蒋南屿要是死了,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还是江凌这么个知道武安郡王府秘密的女婿,那在乔莞尔看来,半个武安郡王府都是江凌的了......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或直接访问huayu.zongheng.com ☆★☆★☆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22章 深夜绑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3章 世子死了 “祖父!”范千思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 按祖父的话,那她岂不是要去给严济帆做妾,屈居叶绯色之下。 她可是丞相府的千金啊! 范吕没有理会她,死死的盯着严济帆,等着严济帆的回答。 “哈哈哈……”严济帆笑声张扬,用十分嘲讽的眼神看着范吕:“范大人,看来你还是不清楚局势啊。我能允许阿绯涉险,你以为我只是求你的孙女做妾吗?下官好歹也跟了您这么久,您就半点不了解下官吗?” 若不是叶绯色坚持,他便是一刀杀了范千思,也不会允......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都市,穿越, 爽文,邪神, 脑洞,玄幻, 一剑,青鸾,剑仙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huayu.zongheng.com ☆★☆★☆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23章 世子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4章 婚约解除 “乌、头、碱?那是何物?”蒋新哲问。 “川乌草乌等药材中有的物质,但是不管是川乌还是草乌,味道都是极苦的,即便是制成粉末,也无法掩盖其苦味,所以若是下毒,最好是掺杂在其他汤药之中。请问郡夫人,世子其他疾病或者有每天要服用汤药的习惯吗?”叶绯色问。 蔡妙贞心中不服,可见场面都被叶绯色掌控,就算是蒋新哲也一言不发,只能答道:“我儿身体一向很好,并无服用汤药的习惯。” 叶绯色点点头,“那按照我的推测,昨夜世子......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同人,奇幻, 雪中,热血,脑洞, 玄幻,都市,逆天, 一剑,元尊,土豆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huayu.zongheng.com ☆★☆★☆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24章 婚约解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5章 以身破局 济民堂的账册昨天她已经让人给了陈梓康一份,陈梓康应该已经呈给皇帝看过。 皇帝随意翻了翻,确定与昨日那份不无不同,说道:“真是没有想到,济民堂一个月的利润竟有六万两。” “这都是托陛下的福,济民堂因是官营,掌握京城大半药材的批发售卖,利润多是来自此处。”叶绯色道。 皇帝对叶绯色的回答十分满意。 济民堂如何经营全都是听叶绯色的,但是账目之类的叶绯色也是乖乖交上,与内务府派去的人也都是以礼相待,不见发生矛盾。 内...... ☆★☆★☆剩余内容请前往纵横小说继续阅读。百度或各大应用市场搜索“纵横小说”,仙侠都市武侠,玄幻脑洞剑来,雪中元尊一剑,土豆爽文万相为生活添点料。或直接访问huayu.zongheng.com ☆★☆★☆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25章 以身破局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6章 难得偷闲 “闭嘴!”严济帆打断了范吕的话,声音冰硬:“看来宰相大人还是不太了解下官呀,下官一向是能豁出去的,若是把下官逼急了,大家便同归于尽!” 范吕胆战心惊,可目前为止能挟制严济帆的也只有严翩翩和叶绯色,遂只能硬着头皮说:“你是可以死,但严翩翩可是你恩人的女儿,严济帆,你能自己豁出去,但严翩翩……你做不到。”   第127章 皇帝示软 蒋南知和严翩翩同时去看叶绯色的神情。 “你们先避一避。”叶绯色道。 这就是要见乔莞尔了。 蒋南知拉着严翩翩,躲到了屏风之后。 片刻之后,乔莞尔被请缨带了进来。 “拜见叶大人……哦,不对,如今你已经不是叶大人了。”乔莞尔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也不等叶绯色发话,自己就坐了下来。 叶绯色重新拿起账册看着,眉眼不曾抬一下,漫不经心道:“倒也没有叫错,我被罢免的是大理寺少卿额的官职,但还是外太医署的医丞,官职虽小,但还是......   第128章 乔迁之喜 不远处,蒋南知看着书房中的二人。 男子挺拔俊朗,女子明媚非凡,只是一眼,便知这两人是世间最相配。 “唉,见到绯色和严大人在一起,我才知道我那傻哥哥输在哪里。严大人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毫无保留的对绯色好,我哥哥是万万做不到的。”席书清有感而发。 严翩翩柔柔笑着:“兄长也只有见到叶姐姐,才会笑得那么温柔。” 说着,几个姑娘对视一眼,算是都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走到一起。 傍晚,叶绯色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济民堂,......   第129章 同一种人 因五皇子和季明忱到了,叶绯色将主位让给了萧贤敬,客座的尊位也让给了季明忱,自己就按照官位,坐到了末尾的位置。 严济帆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萧贤敬眼神阴沉的与范吕对视一眼。 原本他今天来是想要和叶绯色交好,但仅仅是一个位置,叶绯色仅仅是坐到了靠末尾的位置,显得他不是来交好的,是来示威的。 一开始准备好的话,现在说出来也没有那个作用了。 “我不喜歌舞,所以并未准备,但总要寻些乐子,劳诸位想一想,有什么可娱乐的。......   第130章 早有布局 叶绯色与蒋新哲对峙着,战争一触即发。 宾客们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劝。 而严济帆站在叶绯色的身边,他支持的是谁不言而喻。 最后蒋新哲狞笑着,指着叶绯色道:“好,很好,如今一个小小的医丞,都敢顶撞本王了!叶绯色,你给本王记着。” 叶绯色笑容不屑,敷衍的拱手一礼:“郡王慢走。” 这是直接赶客了。 蒋新哲带着家人拂袖离开。 范吕紧随其后,经过严济帆身边的时候,笑容阴邪,别有深意的说:“不愧是你调教出来的人,青出于蓝而胜于......   第131章 死个侯爷 日子又平静的过了两日,叶绯色官职的问题好像就这么搁置下来,没有人再提。 然而这并不影响叶府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人探访。 这其中有官员,也有各家千金。 乔迁宴上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与范吕和蒋新哲争吵之后,严济帆打了江凌之后,皇帝并未斥责,这已经是一种变相的支持。 所以在众人的眼中,叶绯色官复原职只是迟早的事。 但叶绯色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济民堂中,见的只有病人,当然也有人装病想要引叶绯色上门。 可叶绯色都是让医馆里的......   第132章 死于砒霜 乔莞尔面色一喜,对席彦清道:“既然已经确定了死因,那席大人第一应该查找毒源,第二应该派人去京城中的医馆药铺调查有什么人买过砒霜。” “其实……只是调查什么人买过砒霜似乎并不周全,不如直接查医馆药铺所存的砒霜是不是和账目上相符,毕竟能直接调用砒霜的人也不是没有。”叶绯色语气凉飕飕的。 蒋南知看了叶绯色一眼,很快又垂下眉眼,安静的站着。 乔莞尔扬起唇角,眼角眉梢洋溢着冷冽:“叶大人说得很对,那就有劳席大人,......   第133章 找到‘凶手’ “乔姑娘有所不知,大理寺办案,讲究的是用证据说话,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乔姑娘说的都是真的,证据呢?”叶绯色眸中一抹杀机一闪而过。 “证据要让你们大理寺去找啊!”乔莞尔厉声道。 即便不是本身讨厌乔莞尔,乔莞尔的态度也是席彦清无法忍受的。 他眸子一凛,冷声道:“乔姑娘,你是以什么身份对大理寺的指手画脚?” 乔莞尔一怔,阴狠的目光从叶绯色和蒋南知的脸上扫过,扬起唇角对席彦清道:“席大人,一个是你的旧爱,一个是你的......   第134章 脱离苦海 “不,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不会为了江凌送上自己的命,但是为了大人,我做什么都愿意!” 蒋南知依旧哽咽着,但语气认真又笃定,目光也是非常坚定。 看着她的目光,叶绯色知道她不是随便说说。 把蒋南知扶起来,叶绯色叹道:“你既然是为了我,那做事之前问我一句总能行?像是这次的事,如果我已经有了官复原职的办法,你不觉得你的付出配不上这个回报吗?这世上能让人以生命为代价的事情并不多,可以是为情,可以是为了以命换命,......   第135章 太后寿宴 这些事情严济帆原本是不想管的,可看叶绯色十分在意蒋南知的样子,他不得不说。 以免到时候武安郡王府的事情牵连上蒋南知,叶绯色又要兵行险着。 叶绯色略有不解:“为何?” 之前江凌没有死的时候严济帆也没有说过这件事,那时候蒋南知不仅是蒋新哲的女儿,还是江凌的妻子。 “蒋南知之前虽然是平信侯夫人,可京城中谁都知道平信侯的为人,而且侯府中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蒋南知在管,所以等事发,按照情理,蒋南知是外嫁女,又不参与夫家......   第136章 贵妃中毒 “太后娘娘到。” “皇上驾到!” 在太监尖细的声音之后,皇帝搀扶着太后缓缓来到。 众宾客起身行礼。 “爱卿们平身。”皇帝撩袍坐下,笑盈盈的扬声道。 等坐下之后,皇帝先看向席贵妃,问道:“爱妃身体如何,可有不适,这段时间朕政务繁忙,都没有时间去看望爱妃。” 席贵妃含笑微微倾身,柔声说:“臣妾一切都好,多谢陛下挂念。” “齐充仪呢?”皇帝再问。 “臣妾也一切都好。”齐充仪笑意宛然。 皇帝一直从宫妃问到了大臣,一个一个的......   第137章 栽赃陷害 原本对叶绯色还保留几分信任的皇帝,面对乔莞尔言如此言之凿凿,面色当即铁青下来。 “叶爱卿,悠悠众口你又该作何解释?”皇帝面带愠怒之色,明显对叶绯色起了疑心。 叶绯色刚要拱手上前回禀,就见乔莞尔疾步上前道,“皇上,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这叶绯色面上为了席贵妃忙前忙后,竭尽所能为其诊治,可事实呢?她欺上瞒下,暗中投毒,实则就是为了能够有机会在皇上跟贵妃面前彰显忠心,这样的狼子野心当真可怕。” 乔莞尔此话一出,一......   捉鸡不成蚀把米 吴见状顿时慌乱的连忙摆手,她脸色变得煞白,慌乱的往后退着,“我……没不是我,这个是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莞尔抢去话头,“你还狡辩什么?明明是你对叶大大人信存恶意,却跟我说你亲眼见到叶大人毒杀平信侯,你这不是利用我来加害叶大人吗?” 范吕脸色阴郁,他抱着肩膀冷哼一声,“虽然说叶大人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是她害死的平信侯,可是她也脱不了关系。” 听他这么说,周遭的人纷纷朝着范吕看过去,严济......   峰回路转 待反应过来,刚刚还在幸灾乐祸叶绯色不再受皇帝器重那几个官员,想要到皇上面前求情。 “皇上,这肯定是谣言,微臣等人对您是忠心耿耿别无二意啊,还请皇上您派人彻查此事。”可还未等跑过去,就被身旁的带刀侍卫给擒拿住,押着退了下去。 皇帝冷哼一声,面上愠怒未退,声音低沉道,“如今之事,诸位爱卿想必已经看到了,若是明里对朕俯首称臣,暗地里却做出一些鸡鸣狗盗之事,那就休要怪朕不念君臣之情了。”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再加......   线索中断 因席贵妃身子本就很是柔弱,再加上中毒一事,更是让她的身子骨雪上加霜。 早产的小皇子十分的受皇帝跟太后两个人重视,所以经常会来席贵妃的宇坤宫探望小皇子,若是赶上什么事忙了,就让自己的贴身侍从来探望。 因为席贵妃的身子需要调养,叶绯色还要调查席贵妃中毒一事,索性也就住在了宇坤宫。 平日里叶绯色对席贵妃的饮食严加看管,生怕在再次发生中毒的事情,不仅仅是要对席贵妃的每日餐食,每日的用的茶水,每一杯都要用银针试验......   第141章 打草惊蛇 那小丫鬟一脸惊恐的看着叶绯色,见众人都不相信,便猛的朝着皇帝一阵的猛磕头,“皇上,奴婢真的不知道那丝织物到底是去了何处?哦,对了,奴婢的胳膊上还有太子妃对奴婢用刑的痕迹,足以证明奴婢并非是占有那丝质衣物之人。” 叶绯色见那小丫鬟满脸泪痕,于是她给一旁的衙役使了个眼色,“去搜一下丫鬟的住处。” 大理寺的衙役急忙去往浣衣局,直接搜查了那丫鬟的所有衣物,再加上住处之类的,结果真的没有找到。 叶绯色转头看向一旁......   第142章 诬陷 这件事谁也没想到,五皇子手中的势力竟然悉数转接到了太子的手中。 太子的书房中,温如乔正泪眼婆娑的看着萧贤徽,“太子殿下可要为臣妾做主,那个叶绯色现如今胆子是愈发的大了,竟然也不顾着臣妾的脸面,反而让父皇对臣妾有意见。” 萧贤徽看着面前的温如乔叹息一声,随即轻声安抚,“这叶大人,性格向来如此,并非是针对于你,你莫要往心里去才好。” “可是……”温如乔还想说什么,结果就见太子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下去了。 温......   第143章 自身难保 柳江宁将一张画像拿了出来,在老鸨子面前展示,“这人你可曾见过?” 老鸨子看了一眼有些疑惑的摇了摇头,“官爷,这真的不是草民不愿意实言相告,而是这翡翠楼每天这么多客人,我实属是记不得这人究竟是何人啊!” 老鸨子这话也实属在理,柳江宁退而求其次道,“那这样,前天晚上大约是酉时,他进了这翡翠楼你记得与否?” 那老鸨子做出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最后一拍大腿道,“这样,那天啊是小红出来见客,我让她跟您说。” 随后拉......   第144章 闹事 叶绯色看着躺在死牢当中的尸体面前,叹息声声,这柳江宁怎么会如此的禁不住压力,竟然能够在牢狱之中畏罪自尽? “这是这近月余以来,第二起自杀的案子了,看来我们大理寺要处理案子的压力又变大了。”严济帆修长的身形踏入到房内。 叶绯色拿出药箱,将一根银针从药箱当中抽出来,试探的放到柳江宁口中。 结果口中的银针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两个人都有些诧异,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叶绯色脑中灵光一闪,她当即从药箱当中拿出一盒药......   第145章 栽赃陷害 叶绯色见那个小男孩正躺在街道边,一脸的苍白,看样子似乎是生病了。 于是她三步并做两步来到男童面前,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最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有些感冒发烧了。” 请缨看着那男童摇了摇头,“这个小丫头看样子还蛮可怜的。” 叶绯色站起身吩咐一旁的小厮道,“来人,把孩子带进去。” 周遭的百姓一听,顿时冲着叶绯色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真不愧是神医,就连这来历不明的孩子也愿意留下来救治。” “谁说不是呢?这就是人......   第146章 刺客 皇帝想要除掉范吕,可范吕的势力实在是太强大,他不得不考虑将来太子继承一事。 皇帝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严大人,朕已经年迈,太子将来继承大统免不得要麻烦于你。” 严济帆抬眸看了一眼皇帝,这最近一段时日皇帝的气色也难看了起来,看样子皇上是知晓自己的身子,这是在为太子做打算。 “微臣手腕能力有限,怕是未必是贤能之辈。”严济帆委婉的拒绝。 倒不是他不想辅佐太子殿下,而是他生怕皇上用他作为棋子来对抗范吕,别最后......   第147章 狐狸尾巴藏不住 “严大人怎么出来了?”叶绯色的眉头皱了皱,他的伤势可是不轻,如果不安心养着,伤口再次发炎,那后果不堪设想。 “怎么?阿绯心疼我?”严济帆一边笑着还挑了挑眉,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模样。 “懒得跟你说那么多。”说完便开始继续捣药,严济帆实则是因为受伤太重了,身子本就有些虚弱,于是便由着流风扶着进了内里间。 “主子,你的身子弱就不要太劳累。属下扶着你过去歇息。”说完就扶着严济帆进了里面躺下。 第二日也不......   第148章 当众出丑 正在气氛很是热烈的时候,这时只见齐公公凑到皇帝的耳边嘀咕了两句。 皇帝眉头一皱,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道,“刚刚宫人来报,说是北疆使者来访。” 这一句话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朝着殿外望了过去。 “快看,那些人不就是北疆之人么?”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紧接着就见到许多异域服装的人踏入这大殿之内。 皇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起来,因为这个北疆之人不请自来,这来这的目的肯定是并非一般。 “吾乃北疆之国的北疆之人,受北疆......   第149章 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这女子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在场官员心知肚明,当下纷纷若有若无的将目光落在了严济帆身上,暗中感叹严济帆果真是是艳福不浅。 身为当事人,严济帆面色不变,淡漠的伸手,修长的指尖握着盛满浓郁酒香的夜光杯,似笑非笑的瞥了那女子一眼,果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这北疆一行人突然出现,究竟做算计什么? “小女感念严大人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愿跟在大人身边伺候,恳请皇上为我二人赐婚。”上挑的眼尾带着些许妩媚,......   第150章 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飞来的箭矢被严济帆飞身拦下,男人浑身散发着冷意,目光落在了箭矢射来的方向,紧接着微一挥手,隐在暗处的流风便带着人追了上去。 “绯色。”焦急的掀开马车帘,严济帆面色隐隐有些发白,待见到安然无恙后的叶绯色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他钻进马车扶起了叶绯色,经过方才的一番躲避,叶绯色发丝微微凌乱,严济帆冰凉着指尖理了理女子的头发,最后像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叶绯色按进了怀中。 深吸了几口气......   第151章 北疆女人离奇暴毙 北疆使团出师不利,初次觐见便险些闯下了大祸,这几日严济帆在皇上的示意下已去了好几趟驿站,可这群人倒是颇为安分,并没有让他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线索。 而且,北疆使团究竟是何人庇护进京的,严济帆派了好几拨人前去调查,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背后之人隐藏颇深,想要将之揪出来,恐怕得等他们主动露出马脚了。”清隽的面上带着一丝冷冽,严济帆危险的眯了眯眸子,若他们是冲着他来的,他或许会耐着性子与他们周旋,可此事已牵扯到......   第152章 解蛊救人 这一趟刑部大牢之行可谓是无功而返,那个喝醉了酒的衙役在回到自己的住处后便上了吊,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严济帆办事出了差错,自然要进宫向皇上请罪,临走之前他交给了叶绯色一个琉璃瓶,里面装着的自然是那日从范吕手中夺来的夺魂蛊的母蛊。 前些日子二人琐事缠身,严翩翩也需要为解蛊调养身子,严济帆便一直没有将母蛊交给叶绯色,现下严翩翩身子已经调养的差不多了,近期发生的几起案件也都走进了死胡同,倒不如趁叶绯色腾出了......   第153章 叶府新成员阿福 有了叶绯色的盛情相约,阿福顺利留在了府中,叶绯色也派人将蒋南知叫了回来,她平日里多忙碌,阿福只能拜托蒋南知照顾一二,后者听了她的请求后,立刻含笑答应了下来。 “这孩子身世可怜,遇见即是有缘,我便做主将他留了下来。”叶绯色做出决定后,便带着阿福回了院子,随后又让簪红带他下去梳洗换了一身衣服,除了面上还有些胆怯,阿福现在的模样与外面锦衣华服的小公子已经不差什么了。 小男孩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瘦弱,但眼眸明亮......   第154章 引蛇出洞 这房中的熏香甚至一草一木,一书一籍都可成为她投放毒药的载体,而且为了防止有人制出解药,叶绯色更是两日一换,若真将这法子交给了他二人,说不定没过两天她就要提着药箱去救人了。 尴尬的笑了笑,二人在叶绯色的示意下坐在了太师椅上,紧接着严济帆率先开口,“北疆使臣此次进京目的尚未可知,皇上便让席大人协助我一起调查。”更何况新的大理寺卿可是席彦清,即便皇上不说,严济帆也会找上他,眼下不过是更加师出有名罢了。 “你......   第155章 一路追杀逃至破庙 甫一出京城,严济帆便能察觉到他们被人跟踪了,且跟着他们的人不止一个,就是不知他们属于哪方势力。 勾起唇角冷笑一声,男人透过被风扬起的窗帘淡漠的看向窗外,神情若有所思,晦涩不明,“绯色,待会跟着我,过了前面那片林子,他们恐怕就会忍不住出手了。” 眸中划过一丝凝重,为了假戏真做,严济帆特意让苍术带人离他们十里开外,若是一瞬间被人包围且救援不及,他受伤倒是无甚所谓,可叶绯色…… 解下腰间系着的荷包,叶绯色拿出......   第156章 大有乾坤乱世将起 进了破庙后,叶绯色才觉得自己对这座庙的评价似乎还高了些。 也不知这座庙供奉了哪路神仙,泥塑的雕像已经破了一大半,横梁更是凄凄惨惨的悬挂着几块落满了灰的破布,地上满是稻草,一看就知道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不过这座破庙的空间倒是比她想象的大了些。 叶绯色转到了泥塑身后,发现那里还有一大片空间,正当他奇怪为何会如此设计时,守在门口的严济帆突然出现一把捂住了她的嘴,紧接着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这周围只有这座破......   第157章 惊险逃脱 空气中的味道并不好闻,硫磺以及铁锈味还有隐隐夹杂着的汗臭味,一阵阵奇怪的味道熏得人眼前直发晕,叶绯色认真的看着严济帆,期待后者说出那人的名字。 据她所知,皇帝与太子萧贤徵应当不至于此,太子贤德,皇上这些日子也打算为太子以后的铺扫清障碍,眼下正着手于如何除掉范吕以及背后同党,那么剩下的就只有那两人。 到底是范吕还是五皇子萧贤敬呢?   第158章 发现石油? “终于是出来了啊。”狠狠松了一口气,叶绯色张开双臂用力闭了闭眼睛,精致的眉眼间也稍稍带上了些许疲色。 方才精神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现下终于脱险,总算能停下来好好歇歇了。 带着叶绯色来到一处空地略做修整,严济帆方才已经观察过了,也不知萧贤敬是否对这个地方太过自信,居然并没有安排人把守,这倒是方便了他二人,无须担心被人发现。   第159章 藏匿贡品的庄子 悄无声息地摸到范吕藏匿贡品的庄子附近,叶绯色瞧着这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庄子,心下有些唏嘘,谁能想到这座平常的庄子里,居然会藏匿贡品,即便有人从外面走过,恐怕也不会发现什么。 “我已派人去户部调查过,这座庄子并不是范吕的,而是他堂兄范怀瑾的妻子,范林氏名下的陪嫁庄子。”要不怎么说范吕聪明呢,这林氏背后的家族并非什么世家大族,而是当初范怀瑾高中探花时,那一届座师家中的嫡长女。   第160章 挟持范青烟 “小姐,就快到了,只要进了庄子,我们就能派人回去报信了。” 官道的尽头缓缓走来一对主仆,紧随其后的还有一个面色隐隐发白的男人。 男子嘴角苦涩,不明白自己只是一转身的功夫,待回过头来后马车就坏了,幸好这附近有夫人的陪嫁庄子,否则他们主仆三人今晚就要流落荒野了。   第161章 听话水的奇效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般的暗道机关应该都会设置在书房。”叶绯色抿了抿唇,有些不确定的道。 按着寻常推断以及小说中的套路来说,一些秘密以及重要情报十有八九都会和书房扯上关系。 只是这里的房间太多了,即便她和严济帆一间一间的搜过去,怕是明天早上也搜不完。   第162章 各方异动 “怎么回事?被他骗了?”以严济帆的武功,稍一感知便能知晓周围到底有没有人,然而此处颇为偏僻,除却狂啸的晚风与时不时传来的鸟鸣声,便只剩下了他与叶绯色二人。 眉宇间划过了一抹凝重,叶绯色轻轻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听话水的配置是我从一个古方上寻来的,若那人说谎,定会当场七窍流血而亡。” 既然人没有说谎,那就是这个地方有所古怪了。   第163章 强攻山庄 有了严济帆的外衫避寒,不过一会儿叶绯色的身体便暖和了起来,女子轻轻抽了抽手,却被严济帆握得更紧了。 “下面的确藏有贡品,而且数量看起来不少,今晚我们只需要守在这里,待天一亮,席彦清就会带人闯进来,届时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爱不释手的把玩着女子青葱般的指尖,严济帆忍不住将唇轻轻印在了叶绯色的手背上。 浑身上下划过了一丝酥麻,叶绯色有些慌乱的眨了眨眼睛,耳尖微红,不自在的偏过了脑袋。   第164章 抓到幕后黑手? 看着苍术一本正经的面色,严济帆心中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他话也不说,抬起脚就踹向了苍术的屁股,“你们是乌龟爬的吗?一个个这么慢,等此次回京,一个个重新滚回去训练。” 方才他吓得心脏都快要骤停了,若不是叶绯色足智多谋,他…… 一想到最坏的那种结局,严济帆仿佛觉得一股冷气直逼心脏,冷的他连话都说不出来,所以,他更想直接打死苍术了。   第165章 范夫人来访 叶绯色好不容易回来,无论是严翩翩还是蒋南知,在得到消息后均第一时间赶来了叶绯色的小院。 “阿嫂,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严翩翩眼含泪意,亲昵的抱住了叶绯色的手臂,一旁的蒋南知也忙里忙外,递了一杯西湖龙井给她,转而又吩咐簪红立刻去准备吃食。 哭笑不得被她们围坐在中间,叶绯色任由她们上下打量,柔声开口解释道:“放心,我真的没事。”   第166章 掌握罪证达成协议 尽管已经料到范夫人此行的目的不简单,可叶绯色还是被范夫人如此直白的询问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原以为范吕将贡品私藏在她的陪嫁庄子,前者是不知情的,可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夫人,你是知晓那些贡品藏在了庄子上?”叶绯色此话无异于承认了范夫人的询问,可她还是想不明白,私藏贡品可不是一件小事,范夫人为何要铤而走险呢? 即便是范怀瑾威胁她,可范夫人若是下定决心破釜沉舟,即便是范怀瑾也不可能强迫她做什么。   第167章 诡异的范府 “他们留在京城也已然成为了弃子,倒不如想法子尽快离开,以期日后图谋。”北疆使团此次进京便出师不捷,一出场就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更是被皇上关进了驿馆不得进去。 若是再不想法子,他们恐怕很难离开大周了。 严济帆危险的眯了眯眸子,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随意开口道:“不过令我意外的是,送他们进京的人似乎不是范吕。”而且就现在的局势来看,五皇子的可能性似乎更大。   第168章 互联网嘴替 叶绯色这番话说的扎心极了,一般进入教坊司的都是犯官的家眷。 她先是假意称赞了杨姨娘身为世家贵女,知书达理,紧接着又点名她出自教坊司,一起一落令杨姨娘倍感羞耻,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 “叶大人不愧出自大理寺,巧言善辩本夫人佩服。”冷笑一声,杨姨娘看着叶绯色的目光恨不能吃了她,却还是忍耐着开口。   第169章 寻得一线生机 范夫人的妹妹嫁去了光禄寺署正费家,人称一声费夫人。 费夫人比之姐姐多了一丝杀伐果断,即便面对范怀瑾,也丝毫没有退让,倒是后者在她的眼神下,略微不自在了起来,最后只得无奈答应,然而临走之前,还是留下了杨姨娘作为照顾。 名为照顾,实则不过是监视罢了,但这种情况已比叶绯色想象中的好太多,而且费夫人费尽心思的留下她,应该是有什么话要交代。   第170章 小皇子的满月宴 院中的气氛陡然凝固,稍有异动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叶绯色深知范府还留有护院,即便她在这里拖住这些人,转而让簪红带着证据出去,可后者面对外面的天罗地网,也不一定能够顺利出府。 就在这时,费夫人扶着丫鬟的手,慢慢走了出来,“姐夫,叶大人救了姐姐,就让我亲自送她出去。” 范怀瑾挣扎的看了费夫人一眼,继而神色复杂的垂下了眸子,“不必了,你留下来好好照顾你姐姐,我会亲自送叶大人离开。”   第171章 你家住海边吗 “叶大人来了,且快来瞧瞧皇儿。”席贵妃面色柔和,怀中抱着小皇子,亲切的向叶绯色招了招手。 叶绯色莞尔一笑,点头称是,她上前简单的为小皇子做了检查,又拉着孩子的小手臂细细把了脉,最后在席贵妃略显紧张的目光下开口,“娘娘放心,小皇子恢复的很好。” 这孩子身上只残留着些许余毒,叶绯色之前便开了药给席贵妃,待席贵妃喝下后再配以母乳,小皇子自然恢复的极快。   第172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看来这温如乔在后宫的名声不怎么好啊,连一个公公面上都能隐晦的带着些许鄙夷。 叶绯色饶有兴趣的收回了目光,注意到温如乔与乔莞尔铁青的面色后,忍不住勾起唇角笑了起来。 这两人明明想找她的麻烦,却被席贵妃的人一通教训,就是不知这脸上究竟痛不痛。 得了如此侮辱,温如乔当然不可能善罢甘休,她一脸愤怒的咬着牙呵斥道:“你这阉人,本宫可是太子妃!”她乃皇上亲自下旨,太子亲自迎娶的太子妃,什么时候轮到一个阉人教训了。   第173章 还百姓一个公道 今日小皇子的满月宴准备的格外隆重,不说小皇子是席贵妃的第一个孩子,便是皇上,这些年来也少有皇子降生,所以为了庆贺,皇上特意嘱咐皇后将这次宴会办得隆重些。 皇后与席贵妃关系本就不错,便也乐得给她体面,亲自准备了这次满月宴不说,甚至还在有些地方,远远超出了预定的规格。 至于今日的主人公,小皇子笑眯眯的被席贵妃打扮成了一个小红包,攥着小手置于嘴边,乐呵呵的露出了一个无齿的笑容,看起来可爱极了。   第174章 死局已定 群臣高喝请求治罪于范怀瑾,坐在上首的皇上翻看着手中的账册,冷冷一笑,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范吕,“相国,此事你怎么看?” 杀人诛心,皇上这是故意往范吕心上捅刀子。 世人皆知范怀瑾是范吕的堂兄弟,又与范吕在朝堂上守望相助,这些年更是成为了范吕的左膀右臂,皇上如此问,就是要狠狠敲打范吕及其同党。   第175章 发狂的太子妃 温如乔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她抱着小皇子向后退了几步,正好处于墙壁之间的夹角,无论叶绯色他们想做任何手脚,她都能在第一时间看的一清二楚。 “就是你这个贱人,才让本宫失宠,本宫要你死。”温如乔无比仇视的看着叶绯色,面上迸发出了浓浓的恨意。 这个女人,明明已经有严济帆了,为什么还要染指萧贤徵,她竟敢当着严济帆的面,与太子同乘一辆马车,背地里还指不定如何手段倍出!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温如乔失宠,与她何干。 叶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75章 发狂的太子妃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6章 一定要杀了乔莞尔 笛声悠扬婉转,清脆柔和宛如天籁,令人心旷神怡。 可对于温如乔来说,却仿佛催命的镰刀,一下一下撞击着她的脑袋,她只觉得自己不再受控,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想通通毁灭。 “啊,你们都去死,都给我去死。”尖叫声立刻引得小皇子哇哇大哭,温如乔唇边带着一抹残忍的笑,重重的将小皇子摔了出去,随即拿出一柄匕首,疯狂的向叶绯色刺了过来。 “如乔,住手。” “皇儿,不!” 温贵妃凄厉的惨叫了一声,眼睁睁看着小皇子被甩飞了出去,当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76章 一定要杀了乔莞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7章 你们来的太慢了 太子妃在小皇子的满月宴上,突发恶疾暴毙了。 此事一出,满朝愕然,明明他们见到温如乔的时候,后者还是一副贵气凌人,重光换发的模样,怎的宫宴结束后,人就没了呢? 聪明人已然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纷纷保持着沉默不敢去窥探,而那妄图探听真相的,都被严济帆以雷霆手段,镇压了下去。 除此以外,那天晚上吹奏笛子的人,也已经被找到了。他是冷宫中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据与他相熟的人说,小太监在身前曾与乔莞尔频繁见过面。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77章 你们来的太慢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8章 太子与叶大人有私情 乔莞尔这是在,特意等他们? 挑了挑眉,叶绯色眸中晦暗不明,心头的警惕却更浓了。 见了他们,乔莞尔非但不逃,神情姿态甚至还颇为惬意,她的倚仗是什么?她可知一旦被抓到,等着她的定是死局。 还是说,乔莞尔想拉着她与严济帆同归于尽? 叶绯色微微屏住了呼吸,看着密室的出口,暗自琢磨若是乔莞尔暗中动了手脚,她与严济帆逃脱的几率究竟有多大。 与叶绯色心意相通的严济帆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侧身一步紧紧护住了叶绯色,压低声音开口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78章 太子与叶大人有私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79章 三日后斩立决 拿出几本奏折推给了严济帆,萧贤徵冷笑一声,负着手意味不明的道:“有两人是范吕那边所选,还有几人是各公府侯府家中的嫡女,另外还有一人……” 顿了顿,萧贤徵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迎着严济帆稍显诧异的目光,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正是席首辅的嫡亲孙女,席书清。” 什么? 方才送入口中的茶水险些被一口喷出来,叶绯色因为惊讶,狠狠的眨了眨眼睛。 席家在朝中本就引人注目,更何况宫中还有一个刚刚诞下皇子的温贵妃,若是席书清入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79章 三日后斩立决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0章 背后隐藏之人 唇边还带着尚未干透的血迹,乔莞尔盘着双腿坐在地上,纤细的指尖划过自己的面颊,渐渐勾上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你居然来的这般迟,怎么?皇上是要死了吗?” 明明是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却偏要将自己霍霍成这般模样。乔莞尔就像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双眸盛着满满的恶意,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叶绯色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裙,姿态优雅的站在乔莞尔对面,她淡漠地把玩着挂在自己腰间的玉佩,漫不经心地看了乔莞尔一眼,“让你失望了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0章 背后隐藏之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1章 投诚五皇子 “啪啪啪。”萧贤敬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的鼓了鼓掌,“宋大人果然是让本皇子刮目相看,连大理寺都安插了你的人手,宋大人还有什么惊喜是本皇子不知道的?” 对于宋昱的投诚,萧贤敬原本不以为意,可后者却让他看看自己的实力再做决定,没成想他居然在大理寺中将乔莞尔劫了出来,能在严济帆与太子手中寻出纰漏的人,宋昱当真是第一个。 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角,宋昱拱手对萧贤敬行了一礼,随后转身揭下了乔莞尔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一张清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1章 投诚五皇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2章 大相国寺 可惜赐婚圣旨没等到,却率先等到了席夫人的帖子,她邀请叶绯色与严翩翩两日后一起去上香,蒋南知身份不便,席夫人想了想便没有邀上她,只派人送来了许多礼物过来。 “阿嫂,去吧去吧,听说大相国寺的桃花开的极好,我想去看看。”严翩翩撒娇的抱着叶绯色的手臂摇晃了起来,少女面色越发红润,气色也一日比一日好,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已与寻常女子没什么两样了。 好笑的屈指弹了严翩翩一记,叶绯色坏笑着转了转眸,“先前邀你出去你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2章 大相国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3章 营救簪红 精致的小脸上噙着一抹焦急,严翩翩盯着自己受伤的脚腕,懊恼的咬着唇,重重的握拳垂在了地上,若不是方才席书清在紧急关头推了她一把,她这条命便要彻底丢在这里了,可也正因为如此,严翩翩扭伤了脚腕,这才没法追上去。 女子扶着一旁的桃树,努力的想要站起来,然后就在她稍有动作时,脚踝处却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紧接着又踉跄着跌了回去。 “翩翩。”眉宇间噙着一抹焦急,叶绯色在桃林中极速穿梭,过了没一会儿便看到了满脸急色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3章 营救簪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4章 暴揍五皇子 狠狠地将手边的茶盏扔了出去,席书清坐在床榻上,一步一步地退到了角落里,她死死地盯着那俊美但却阴沉的男人,忍不住开口咒骂道:“堂堂五皇子居然做起了绑架人的勾当,萧贤敬,你可真为皇室丢脸。” 她被人以雷霆之势撸到了这里,虽然簪红追了过来,可席书清却眼睁睁看着簪红被打成重伤,最后被她们拖了出去,也不知道这会子簪红怎么样了?以萧贤敬的狠辣,或许会…… 澄清的眸中飞快划算了一抹水色,席彦清戒备的看着萧贤敬,心中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4章 暴揍五皇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5章 哑巴吃黄连 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小院里,众人正摩拳擦掌的围着一个人形麻袋,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叶绯色微微抽了抽嘴角,斟酌着开口问道:“这,你们打算意欲何为?” 多亏席彦清来得及时,这才救下了危在旦夕的席书清,不过萧贤敬已然知晓是前者动的手,眼下又被揍得如此凄惨,以他性子定然不会放过席家兄妹。 眸中噙着一抹冷意,席彦清漫不经心的活动了手指,顿时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本大人今日可好好地待在大理寺未曾离开过,五皇子遭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5章 哑巴吃黄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6章 花影飘落纸灯诉情 含笑点头,叶绯色算是应承了自己的话,严翩翩性子内向又不爱出门,有份活计在,也能让她有所事干,不至于整天闷在房里,不过若是她不愿意,叶绯色也不会勉强。 果然,就见严翩翩放下筷子,精致的小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显然是在想怎么拒绝,只可惜,这里还有一个席书清在,后者与严翩翩相交多年,自然知晓她在顾忌什么,当下在一番三寸不烂之舌的诱哄下,严翩翩终于点头答应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火锅店一旦开起来,定会风靡全城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6章 花影飘落纸灯诉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7章 搅了五皇子的姻缘 翌日,朝堂上。 京兆府尹崔大人禀告,五皇子于大相国寺被人揍成重伤,后被上香祈福的严济帆所救,眼下正在府中养伤,皇帝大惊,下旨调查究竟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当众袭击皇子。 而这件差事好死不死的便落在了席彦清头上,后者面色不变,甚至一脸正气的咒骂了背后之人,紧接着一脸义愤填膺的接了旨,一番操作惊的严济帆眼角直抽抽,若不是早见识过席彦清发狠的样子,指不定连他都要被这家伙骗了。 不过此时还不算晚,毕竟严济帆当着众人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7章 搅了五皇子的姻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8章 亲自上门道谢 两小姑娘说干就干,席书清央着席夫人给了她一间位置极好的铺子,正好如叶绯色所设计的一共三层,且地方宽敞,看起来非常有排面。 严翩翩负责规划店面装潢,席书清则包圆了其他事项,二人只有在遇见不懂或是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下,才会找上叶绯色,而女子提出的意见往往能令二人茅塞顿开。 在叶绯色这里得了提示后,二人又兴致勃勃的投入了发财大计,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干的有模有样,连一向性子平稳怕生的严翩翩都每日带着笑,忙的不亦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8章 亲自上门道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89章 可怕的银针 火锅店的装修布置已经完成了一大半,据席书清所说,再给她三日时间就可以开张迎客,然而萧贤敬是如何知道这里的,还是说,他死性不改,犹在惦记着席书清。 叶绯色狠狠皱了皱眉,沉着小脸埋了进去,却只见下人们正在搬桌子摆放花瓶等物,叶绯色随手抓住一个小丫头询问,后者告诉她席书清在后院,叶绯色又急急奔了过去。 现在这里可是她的底盘,萧贤敬若敢胡来,就不怪她暗中出手做些什么了。 身子一紧,严济帆看着叶绯色气势汹汹的模样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89章 可怕的银针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0章 朝廷官员当街遇刺 自那日过后,萧贤敬果然无暇再来光顾火锅店,因为这几日的朝堂,纷纷为了吏部尚书的官职,闹翻了天。 范吕失去了一条臂膀,自然想推自己的人上去,可太子与五皇子怎会允许范吕再次坐大,不仅暗中下了不少绊子,还要不着痕迹的安插自己的人,毕竟范怀瑾落马后,吏部便被整顿了一番,眼下空出了许多官职,很多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个位置。 最后还是皇上下旨平息了这场明争暗斗,吏部暂且由太子管辖,待寻到合适的人选,再行上任,至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0章 朝廷官员当街遇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1章 达成赌约一月为期 继老妇人之后,王家的其他女眷皆从袖中掏出了菜叶等物,齐齐向着叶绯色丢了过来,女子一惊,连忙闪身避开,却依旧被一片菜叶砸中了脸颊。 忍着怒气,叶绯色只神色淡然的走上前去,如水的双眸透着一些冷意,唇角微抿,不卑不亢,“王夫人,你可知当街袭击朝廷命官是何罪责吗?” 这群人未免准备的太过充分了些,鸡蛋菜叶说拿就拿,像是有备而来一般,难不成她们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 迎着叶绯色眸中的打量,王夫人下意识收回了自己高昂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1章 达成赌约一月为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2章 杀人于无形 “风筝线?”听了叶绯色二人的分析,席彦清狠狠地皱起了眉,这风筝线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但是仅凭这一条线索,根本无法锁定嫌疑人,更何况王大人为人和善,又是个不涉党争的中立派,谁会对他暗下杀手呢? 摸了摸下颌,严济帆眸中闪烁着精光,“此事或许是冲着太子而来,太子势大,在朝中的声望也与日俱增,无论是范吕亦或是五皇子,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坐大,更何况王大人将将露出消息会选择太子,过不久便被人杀了,这一切未免太过巧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2章 杀人于无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3章 怡红院花倾城 “等等,停车!”就在马车即将驶入洒金街时,严济帆却突然厉喝出声,惊的苍术瞬间拉停了马车。 身子不受控制的前倾,随即又被严济帆拉了回来,叶绯色拍了拍胸口,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这里可有什么不对。”她原以为这一趟又是无功而返,没想到严济帆却发现了端倪。 “那里,是最好的出手地点。”若是让他亲自出手暗杀王大人,这座建筑的三楼,便是最好的下手地点,这里正处于街道的转弯处,人烟稀少,且过了这个弯就进入了洒金街,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3章 怡红院花倾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4章 识破身份找出凶器 一头乌发松散的挽成了一个髻,两缕发丝微微垂落在颊边,珠钗银簪,花钿耳饰,无一不精致,除此以外,她头上还带着一朵大红花,却一点也不显得庸俗,反而更添妩媚,看起来极为惑人。 叶绯色眸中划过了一丝惊艳,握着折扇的手指微微顿了顿,若论外貌,这花倾城的确当得起京城第一美人,便是她与之相比也要略逊一筹,不过她二人的气质天差地别,一个清冷如天上月,一个妖艳如人间狐,一时之间倒也难分高下。 “公子?”纤纤素手微微划过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4章 识破身份找出凶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5章 十息之内不滚就死 “阿绯,将你的荷包给我。”眼看外面的人就要破门而入,严济帆立刻向叶绯色索要荷包,后者虽然一头雾水,还是立刻拿出荷包交给了严济帆。 若不是方才他将自己的荷包丢给了覃妈妈,这会子也不用借叶绯色荷包了,唇边噙着一抹无奈的笑意,严济帆打开荷包拿出所有银两,紧接着将窗户推开一条小缝,用力全部扔了出去。 “银子?天上掉银子了?” “抢啊。” 不过一瞬间,底下的人便骚乱了起来,他们纷纷推搡着去捡地上的银子,无人再去观看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5章 十息之内不滚就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6章 无功而返? 一脚将小公子踹飞了出去,严济帆眯着眼睛扫视了眼四周,却见那些家丁仆人皆仰着脑袋到处张望,似乎与那小公子一点都不相识。 满意的点了点头,严济帆转身对着叶绯色招了招手,“走吧。”今天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为了防止叶绯色被娇花眯了眼睛,严济帆还是决定尽快带她离开的好。 眼见叶绯色要走了,花倾城楚楚可怜的咬着下唇,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了叶绯色的衣袖,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立刻招来了一片火热的眼神,“小公子,你要走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6章 无功而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7章 偷走的是情报 故技重施又一次扔出了一大把银子,席彦清嘴角抽了抽,看着严济帆熟练地动作,暗自琢磨他这财神爷究竟做了多久,而且,为什么要拿他的荷包?堂堂刑部尚书,大周第一奸臣,说自己穷?谁信啊。 好心情的翘了翘嘴角,严济帆将空空如也的荷包丢给了席彦清,随即无赖似的摊了摊手,“没办法,银子都用完了。”虽说他身上还有金锭,可也不能如此铺张浪费不是? “别说了,快走。”叶绯色探手拉了拉严济帆的衣袖,后者立刻揽着她的腰,几个飞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7章 偷走的是情报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8章 出城接应 “这位倾城姑娘,倒是深藏不露,没想到这怡红院居然是她的。”怡红院在京中存在的时间不算短,可之前没有拿得出手的美人儿,这才导致不温不火,若不是花倾城突然爆火,这怡红院远没有现在这般红火,只是没想到,花倾城一届娇滴滴的女子,居然是幕后老板,怪不得覃妈妈对她又敬又怕。 三人迎着月色走在小巷中,叶绯色无聊的将地上的小石子踢飞了出去,这才好笑的说道。 “的确,谁能想到怡红院居然是个收集贩卖情报的好去处呢。”垂在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8章 出城接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99章 刀剑有问题 这家客栈位于官道一侧,是进京的必经之地,所以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叶绯色三人坐下不就,便来了一队镖师,他们将马车交给店小二,大刀阔斧的坐了下来。 “看这些人的装扮,似乎是……南疆那边的。”眯了眯眼睛,严济帆借着喝茶的功夫,小声对着叶绯色道,他们皆赤裸着一条手臂,头发也梳成一个个小辫系在脑后,再加上一口不甚流利的汉语,真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南疆?微微一顿,叶绯色记得上次在范夫人的庄子上时,他们带回来了一堆坛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199章 刀剑有问题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0章 掉落悬崖生死未卜? 秋风瑟瑟的悬崖边,苍术看着那一眼望不到底的悬崖,面色漆黑,狠狠将脚边还在苟延残喘的黑衣人一脚踢了下去,“一个活口都不留,派人飞鸽传书告诉主子……任务失败了。” 谁能想到那小子看戏也能将自己搭进去,他方才一拳一脚的比划时,竟无意识的退后了几步,紧接着就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最后还没等苍术腾出手来救他,那家伙就掉了下去。 头痛的扶了扶额角,苍术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将自己玩死的,立刻恨恨的咬了咬牙,带着人转身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0章 掉落悬崖生死未卜?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1章 原来是个奇葩 神色复杂的眨了眨眼睛,叶绯色站在苍术身边,直到现在还觉得尤其魔幻,“这就是你说的有着半吊子武功的少年?”先前刘骏被严济帆追着打的时候,叶绯色看那小子的武功还是很不错的,最起码他有着法子顺利从悬崖落下,甚至还能在稻草堆中安稳度过了一夜。 心里犹如便秘般的难受,苍术默默蹲下了身子,捡起一根小树枝画起了圈圈,“那小子是装的,欺骗我的感情,呜呜。”枉他还以为刘骏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全方位无死角的拼了命保护他,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1章 原来是个奇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2章 我会永远陪着你 来不及提醒刘骏面上还带着绿色的药膏,叶绯色就见他直直冲进了客栈,紧接着…… “妈呀,鬼啊。” “快把他打出去!” “救命!” …… 此时正是到了用午膳的时间,刘骏大咧咧的闯进去后,立刻被小二以及住店的人拿着棍子抄了出来,叶绯色头痛的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的拉了拉严济帆的衣袖,“你,不去看看吗?”再怎么说,刘骏那副鬼样子也是严济帆搞出来的,就这么任由后者在外面乱窜,真的没问题吗? 垂在身侧的手指狠狠握了起来,甚至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2章 我会永远陪着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3章 太好磕了 是夜,凉风习习,明月高悬,一队人马悄无声息的接近了客栈,他们训练有素分工明确,从怀中拿出了迷魂香,几个飞跃便来到了窗边。 小心的在窗户上开了一个洞,黑衣人将迷魂香送了进去,紧接着重新聚在一起,默默盘算着时间。 一炷香过后,他们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客栈,为首之人微微一抬手,身后的人便立刻冲进了客房,手起刀落,顷刻间便血染床榻。 整个客栈陷入了一片血泊中,叶绯色不安的皱着眉,红唇微张,紧张的呢喃着什么,她感觉自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3章 太好磕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4章 震天雷的威力 解决了一楼所有人,黑衣人首领留下一两人在这里看守,紧接着带人去了二楼,他对自己的迷魂香很有信心,若是没有解药,便是折断了那人的骨头,他们也会深陷梦魇,什么都不知道,只可惜他遇上了叶绯色,注定要失败而归了。 用力掩着唇,叶绯色与严济帆藏身于三楼楼梯口,二人借着转角处水缸的遮挡,很好的隐藏着身形,那群人四散开来,大摇大摆的闯进了房中,等再次出来时,刀剑已经沾满了血迹,甚至于整个二楼都变得血迹斑斑,惨如人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4章 震天雷的威力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5章 夙愿未改 黑沉着脸,男人一脸郁闷的理了理发冠,随即微不可察的勾起了唇角,果然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寻一个出气筒简直事半功倍,暴揍了刘骏一顿后,他心情好多了,就是这一头的乌发损失不少,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烧焦了…… 小心的将剪下来的头发塞进一个荷包,叶绯色忍着笑,指尖有些颤抖的将之递给了严济帆,“喏,好好收着吧。”非是她不道德,而是严济帆的模样实在是太搞笑了,就像是挖煤回来的一样,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一寸是正常的,更别说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5章 夙愿未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6章 龙潭虎穴 郁郁葱葱的山林中,一对年轻夫妇有说有笑的拾捡干柴,男子缓缓停下脚步,扯起衣袖擦了擦女子额上的细汗,紧接着笑眯眯的屈指弹了她一记,女子不依的嘟起了唇,趁着四下无人,娇俏的踹了他一脚,紧接着红了一张小脸,转身便走。 “阿绯?”坏笑着挑了挑眉,严济帆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吊儿郎当的挤眉打趣道:“咱们这装扮,怎得就不像是寻常人家了?以后我外出打猎,你操持药田,这样的生活不好吗?”都这么长时间了,叶绯色还是那般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6章 龙潭虎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7章 身陷魔窟 庞蕴究竟知道些什么,她在恨谁?这龙翠山又有什么古怪? 叶绯色心中突然生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预告,她总觉得这次的龙翠山之行定会牵扯出什么大事。眼皮不安的跳了跳,叶绯色用力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保持冷静,“阿蕴,你都知道些什么?” 看庞蕴的礼仪姿态、穿着打扮应该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她能说出一番义愤填膺的话,便代表她见识不俗,那么她究竟发现了什么? 避开了叶绯色的视线,庞蕴目中的神色缓缓褪去,带上了一丝无能为力的绝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7章 身陷魔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8章 致命的选择 “怎么了?”二人跟在胡二身后,叶绯色佯装害怕的握住了严济帆的手,身子也紧紧地贴着他,趁着无人注意,默默投去了打量的目光。 严济帆很不对劲,方才出来后,男人面上就带着一丝震惊以及纠结的表情,一向杀伐果断的他究竟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犹豫?难不成他已经猜出了背后之人是谁吗? 嘴角有些苦涩,严济帆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叶绯色,可他答应过女子,这一生都要与她共进退,这些消息自然也不应该瞒着他,只是他们布局多年,难道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8章 致命的选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09章 我会带你们回家 叶绯色从未跑的像现在这般快过,她怕留下来成为严济帆的拖累,也怕那群女孩儿遇到危险,更怕自己无力挽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受尽苦楚。 快些,再快些,就要到了! 气喘吁吁的来到了竹楼,叶绯色透过明明灭灭的烛光,看到了里面的若隐若现的剪影以及窗户上的浓郁血色,女子呼吸一滞,连忙冲了上去。 周边都是血渍,甚至还能看到痛苦哀嚎的山匪以及横陈的死尸,叶绯色小心的跨过他们,连忙推开了门,眼前的一幕,竟让她目色眩晕,下意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09章 我会带你们回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0章 隐藏的卧底 “阿蕴呢?她去哪儿了?” “阿瑶,你方才不是与她在一处吗?” “首领,少了一人。” 看着前方吵吵闹闹的女子,苍术微微眯了眯眸子,那个叫阿蕴的女孩不见了?最后与她接触的,是这个名唤阿瑶的痴傻少女。“派人沿路去寻,悄悄地,莫要惊动她们。”自己的人绝对没有问题,那么这群女子中一定还隐藏着一个幕后黑手。 “是。” 垂眸思索片刻,苍术决定按兵不动,上下都是他们的人,只要离开了这里,很快就能与她们会和,届时这群山匪,也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0章 隐藏的卧底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1章 女子也有半边天 被救出来的女子众多,便是为了她们的名声考虑,也不能如此大摇大摆的带他们入京,严济帆派人寻了一处农家,包下了他们的院子,随后叶绯色又让请缨询问这些人的来历,登记造册后再做安排。 “这人是混入其中的卧底,那些女孩屡次逃跑又被抓回来,便是她的手笔。”这世道对于女子来说已经是极为艰难了,同为女子,又何苦要为难陷害她们呢,这阿瑶,当真是冷漠无情。 庞蕴自被救回来后便一直昏迷不醒,那是叶绯色强行唤醒她所留下的后遗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1章 女子也有半边天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2章 搜集证据准备回京 说来也巧,严济帆跟随请缨留下的记号,从密道快速追上了自己的人,随后又在出口处发现了那群狼狈逃窜的官员大人们,最后严济帆直接让人敲晕了他们,现下正一个个的关在马厩中,所以他才有空在这里审讯阿瑶。 听完了少女的遭遇,叶绯色犹豫了许多,她眸色几经闪烁,最后缓缓开口问道:“阿瑶,告诉我龙翠山山匪的具体情况。”若她猜的没想,龙虎山上一共有三位当家,大当家的与严济帆交手后逃脱,二当家的也被男人用银针取其性命,至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2章 搜集证据准备回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3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京城,温家 “爹,爹,大事不好了。”温家大公子温如林满脸惊慌,踉踉跄跄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他甚至来不及等小厮通传,便惊慌失措的冲进了书房。 放开手中受了惊吓的少年,温耀辉不悦的理了理衣袖,淡漠的抬眼看了温如林一眼,“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是天塌了吗!” 他正烦着呢,萧贤徵油盐不进,死活不同意再纳一位温家女入东宫,便是做一位良娣他也断然拒绝,眼下温家在京城中的地位愈发尴尬,若是再不想办法,马上就会被排挤一流世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3章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4章 都别活 什么叫做排场,严济帆今日可谓是理解的极为通透,迎着众人看智障的眼神,男人跟着刘骏策马踏入了城门,随后头也不回的下了马,飞快钻进了后面的马车,那里面正塞着满满一车的官员,严济帆被迫扒着门,才不至于被挤下去。 丢人,简直太丢人了,萧贤徵为何要让这么一个二货来接自己,一定是公报私仇吧? 狠狠咬着后槽牙,男人用力闭了闭眼睛,额上青筋暴起,修长的指尖也下意识的紧紧握在一处,直到车帘被人掀开,露出了刘骏天真无邪的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4章 都别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5章 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柔美的月光下,俊美的少年眼含羞涩,略显稚嫩的脸颊噙着一抹淡淡的焦急,手足无措的围在叶绯色身边,不断地询问跳脚,看起来尤为活泼可爱。 叶绯色淡定的捧着手中的医书,唇畔噙着一抹淡淡的浅笑,朦胧的月色打在她身上,更衬的女子越发清冷高贵,她抬起指尖缓缓翻页,丝毫没有将目光分给刘骏,只是心中却忍不住失笑。 先前严翩翩出去不久,便又被簪红送了回来,叶绯色询问才得知,她是被一个少年险些骑马撞到,少女身姿婀娜、巧笑嫣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5章 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6章 三司会审 温家拐卖少女,私底下进行皮肉买卖! 消息一出,满朝哗然! 温耀辉因为被人打断了腿,今儿上朝是被抬上来的,他胡子拉碴,眼尾下搭,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无力,特别是其他人落在他身上鄙夷的目光,更是让这位自诩人上人的未来国丈大人倍感屈辱。 他,他还没得来去东宫便被一小贼冲撞打断了腿,虽然没能如愿见到太子殿下,可他们早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太子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吧? 忐忑的看了一眼目无表情的萧贤徵,温耀辉忍着身上的剧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6章 三司会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7章 莫论他人非 自那日皇上决定三司会审后,朝堂诸位官员人人自危,生怕被禁军找上门来,而太子除却每日上朝外,整日窝在东宫,既不参与龙翠山拐卖案,也不接见官员,完完全全将自己摘了出去。 所以尽管温家或多或少的牵连到了他,但萧贤徵这副清者自清的模样,还是在民间挽回了一些名声,再加上严济帆等人有意放出风声,严明此事与太子无关,没过多久,他们便彻底遗忘了太子,反而是其他涉事官员,人人喊打,甚为唾弃。 此案在审理期间,有诸多丢失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7章 莫论他人非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8章 找到新线索 继刑部郎中王怀峰王大人离奇暴毙后,太仆寺少卿邓大人也紧跟着遇袭,诡异的是,这两人都隶属于太子的阵营,眼下太子式微,许多人便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大嫂,就在前面。”刘骏闲来无事,近几日便总是跟在严济帆身边,太子对此不置可否,倒是范吕被气的屡屡跳脚,只可惜刘骏与他不熟,当着面答应的好好地,私下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气的范吕完全拿他没办法。 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叶绯色脚下恨不能踩出火花,紧赶慢赶终于是来到了案发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8章 找到新线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19章 对不起打扰了 屈指轻轻在叶绯色脑袋上敲了一记,严济帆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随后又任劳任怨的点燃了火烛,温暖的烛火霎时间便照亮了黑漆漆的屋子。 指尖微动,严济帆顺着叶绯色眼巴巴的目光看去,无奈的摇了摇脑袋,随即捡起医书放在了女子手中,又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食盒拿过来,露出了里面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翩翩说你没用晚膳便跑出来了,喏,本大人来填饱你的胃。” 这女人一旦查起案来便不管不顾,连吃饭睡觉都能抛之脑后,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19章 对不起打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0章 三师兄墨白 百筝阁,坐落于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每日来往顾客络绎不绝,极为热闹,它所制作的风筝天下闻名,听说阁主还曾做出了能够搭载人的巨型风筝,只是无人见识过罢了。 轻轻揽着叶绯色的腰肢,严济帆在黑夜中灵活的穿梭,如同一只轻便的猫儿,脚尖重重踩在房檐上,墨色的衣角在空中留下一片残影,下一刻,男人便带着叶绯色来到了一处阁楼的二层。 这里的装饰极为精美,目之所及全是各式各样的风筝,它们做工灵巧,无一相同,而且这百筝阁之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0章 三师兄墨白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1章 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从百筝阁出来后,叶绯色还有些神色恍惚,这莫名其妙多出个三师兄也就罢了,前者似乎还颇为忌惮严济帆,方才都快要挂在男人身上了。 目光奇特的在男人身上打了个转,女子饶有兴趣的勾起了唇角,这三师兄如此“俏皮”,剩下的几个师兄弟,不会也是这样的吧?而且这男人究竟在哪里学的武功,墨白竟在他手里走不过三招,抬抬手指的功夫便被碾压摔在了地上。 佯装镇定的抚平了衣摆上的褶皱,严济帆目视前方,余光却在注意叶绯色的反应,最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1章 收拾细软准备跑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2章 兄弟相争 寂静的小巷中,十几名壮汉虎视眈眈的将少年围在中间,他们阴恻恻的笑了起来,同时大吼一声冲了上来,就在刘骏思索怎么求饶才能看起来帅一点时,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从天而降,犹如天女散花般的丢出了一把白色药粉。 然后…… “噗通。” “咚!” 那些人就像是顺便被定身了一般,徒劳的瞪着眼睛,不受控制的纷纷倒了下去,刘骏眼睛顿时一亮,连忙来到了严济帆身边,“大哥,这是什么东西,送来给小弟防身呗。” 这小玩意儿简直就是居家旅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2章 兄弟相争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3章 伏法认罪 “所以你就联合外人杀了自己的哥哥,但照此情形来看,你似乎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叶绯色曾经见过那位王大人,他一心只想为百姓谋福祉,为人刚正不阿,便是严济帆也敢壮着胆子驳斥,那样的人,不应该就此逝去。 双拳紧握,王二老爷死死地瞪着叶绯色,被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看起来情绪很是不稳,“若不是你穷追不舍,我早就离开这里了!”那人说了,待风头过后定会将他接过来,解释刑部侍郎的位置就是他的了,可这一切,都被叶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3章 伏法认罪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4章 夕颜开业 “你说那长史,跑了?”额角跳了跳,叶绯色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可当严济帆说出来后还是觉得尤为惊讶,那种感觉又来了,被人暗中窥视,一步一步按着他计划走,就像是在为他人做嫁衣。 “是,昨晚上流风派人前往时,他刚离开不久,桌上的茶还是热的。”接过刘骏递来的茶盏,严济帆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这小子不怀好意。 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刘骏乖巧的坐在严济帆下手,腆着张脸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严济帆:“……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4章 夕颜开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5章 五皇子上门祝贺 听到萧贤敬的名字后,在场除了刘骏外全部黑了脸,特别是席书清,面上的表情如吞了苍蝇般的难看,甚至蠢蠢欲动的想要抄起手边的椅子。 那个死变态还敢出现在她面前,看来还是打的不够狠,今儿姑奶奶就叫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彪悍母老虎! 一把拉住了想要冲出去的席书清,席彦清微微抽了抽嘴角,怨念的看了叶绯色一眼,他温婉贤淑的妹妹究竟去哪儿了,自从认识叶绯色,席书清便愈发向着不可描述的方向发展了,这凶残程度,简直令人大开眼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5章 五皇子上门祝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6章 又生一计 诧异的微微抬眸,宋昱难得在心中鄙视了萧贤敬一把,这人居然以为夕颜是席书清弄出来的,真是愚不可及,真正的幕后高手可是叶绯色啊。 几番犹豫,宋昱还是隐瞒了这一消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让其他人看到叶绯色的出众,很想将她……藏起来? 狠狠一个激灵,宋昱被自己心中的念头吓了一跳,他连忙垂眸遮住了其中所有的情绪,待缓和了好一会儿后,才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接下来殿下打算如何做?今日食客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6章 又生一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7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看着刘骏一脸荡漾的模样,叶绯色甚是无语的抬眸望天,这小子简直死性不改,严济帆说什么便信什么,迟早有一天被忽悠瘸了,不过席书清一个人应付萧贤敬着实令人担忧,思及此,叶绯色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去看看?”微微挑了挑眉,女子小声建议道,她可是给了席书清不少好东西,萧贤敬若是敢生出异心,定要狠狠吃一番苦头。 众人抬眸,皆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叶绯色了然的点点头,率先走了出去,果然大家都想冲在吃瓜第一线,萧贤敬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7章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8章 求人的态度 “殿下。”门外的侍卫在听到动静后立刻冲了进来,他下意识的抽出剑驾在了席书清脖子上,另一只手连忙去扶已经快要痛晕过去的萧贤敬。 发生了什么,他家殿下居然会被一个女子弄得这般狼狈,先生说的果然没错,女人只会影响殿下拔刀的速度! 踉跄着站了起来,不过一会儿,萧贤敬的眼皮已经彻底肿了起来,只留下了一条能够视物的缝隙,他努力的想要直起身子,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无力的靠在侍卫身上,“别,别伤了她。”这女人胆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8章 求人的态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29章 人形沙包 黑沉着脸,严济帆不悦的抿着唇,大步走在最前面,其后的叶绯色与刘骏死死忍耐着不让自己笑出声,那鸽子是墨白送来报信的,可信送到了,鸽子却没走,反而留下了一点小礼物,气的严济帆当场将它送去了后厨,幸好叶绯色机智,这才想法子救了鸽子一命。 只是男人在换了三四个手帕,还是觉得自己头上有臭味后,便紧闭着嘴不在言语了,这会子还处于自闭中,一言不发的往城郊走去。 “大嫂,大哥这种情况,会持续多久?”抖了抖身子,刘骏小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29章 人形沙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0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成亮伤的不重,只是因为磕到脑袋昏了过去,倒是这车夫身中数刀,唇色泛白体温也在缓缓降低,叶绯色先是为他包扎了伤口,又示意严济帆去烧火,随后拿出银针缓缓下针,不过一会儿车夫的呼吸便慢慢平稳,体温也升了上来。 “成叔都是为了保护我们,那人下手太快了,我,我拦不住她。”懊恼的咬着下唇,成平安搅了搅手指,他们收到密信,城郊外有一制造兵器的黑作坊,没成想出城后不久便被人盯上了,直至到了这破庙后,那人终于忍不住出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0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1章 为天下百姓办事 “敢问那位公子是何人?”因为昏迷,成亮对破庙中发生的一切并不知晓,可成平安绝不会骗他,这孩子虽看着傻了点,可从小跟在他身边长大,对他最是衷心不过。 缓步来到成亮身边,严济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前者因为受伤,此刻正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拿出威势逼迫叶绯色,然而这些对他来说没用,他严济帆,专治这种油盐不进的老古董。 “既是朋友,自然不方便透露,怎么?成大人还有打听旁人隐私的癖好吗?”墨白的身份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1章 为天下百姓办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2章 边疆来的土包子 二人分道扬镳后,刘骏继续以保护的名义跟在叶绯色身边,方才还沉默的如同鹌鹑似的少年,这会儿终于打开了话匣,喋喋不休的念叨了起来,“大嫂,我们去百筝阁做这么?买风筝吗?听说百筝阁的风筝能将人也放上天,真想试试。” 跃跃欲试的探出手指比划了一下,刘骏迈着王八步,在周围人看傻子的目光下,兴致勃勃的盘算起了要花多少银子,他的银钱都是平日里偷摸攒下的,刘英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对待一众倒霉儿子,都是以严苛出名。 满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2章 边疆来的土包子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3章 八万两 浑身僵硬的盯着墨白,陈碧珠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她听父亲说过这位百筝阁的阁主,传闻中他位高权重、身份神秘,然而甚少回京,怎得这次偏偏被她撞上了?僵硬的勾了勾唇角,陈碧珠攥着衣角,讪讪的笑道: “阁主说笑了,侯府稍后便会送上银两。”不过是打碎了几只花瓶还有椅子,应该赔不了多少钱吧,心中犹抱着侥幸心理,旁人不知,可陈碧珠心里一清二楚,现在的远安侯府早就不是表面上所展现出的那般风光霁月,他们已经开始倒卖御赐之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3章 八万两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4章 再探怡红院 今夜的怡红院亦如往昔,看起来格外热闹,覃妈妈捏着白晃晃的银票,笑的花枝乱颤一脸得意,有花倾城在,其他青楼小倌便别想红过怡红院,这每日从钱堆里醒来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妙。 一锭金子突然出现在了手中,覃妈妈愣了愣,连忙摇着团扇抬起了头,紧接着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哎呦,这不是小公子么,你可有些日子没来了。”这位可是大财主,花起银子来一点都不心疼,今晚她可又要发了。 涂着深紫色眼影的覃妈妈带着浓郁的脂粉香,连忙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4章 再探怡红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5章 据实相告绝不隐瞒 刘骏离开后不久,覃妈妈便带着花倾城如约而至,女子身穿一身浅蓝色拖地长裙,耳后别着一朵蓝夜妖姬,便是饰品也刻意挑选了蓝色系,她惊喜的冲叶绯色眨了眨眼睛,看也没看墨白,直接坐在了女子身边。 “公子可好些日子没来了,奴家甚是想念你呢。”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划过叶绯色的脸颊,花倾城眸中带着一丝促狭,暗自猜测叶绯色今晚又想做什么。 带着一名易了容的公子也就罢了,另外一人又去了何处呢?真是有意思。 快速躲开花倾城的指尖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5章 据实相告绝不隐瞒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6章 只分生死不论输赢 这叫什么屁话,凭他一人也想干掉他们三人吗? 刘骏不服的瞪着眼睛,正想关门放墨白,回眸却看到墨白正与一漂亮姑娘打的如火如荼,少年顿时气得跳脚,指着墨白骂了起来,“好呀你,感情让小爷面对这恶心的家伙,你这这里撩妹,呵,男人!” 这红衣男人简直不似常人,房间内挂满尸首也就罢了,还有一口铁锅,他闯进去时,这人正在熬着什么东西,从那露出来的半截头骨来看,这人定在做什么稀奇古怪的破玩意。 微微抽了抽嘴角,墨白抽空看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6章 只分生死不论输赢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7章 凌迟or碎骨 再次睁眼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叶绯色拧着眉,头痛的捏了捏眉心,她只记得晕过去之前似乎见到了严济帆,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就一概不知了。 “这次,好像真的玩大了。”她没想到花倾城居然会放火烧了怡红院,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胸口灼热,叶绯色用力吸了一口气,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然而她甫一掀开被子,严济帆却端着一碗红枣百合粥走了进来。 “阿绯,你醒了?”目光含着一丝惊喜,男人飞快来到了女子身边,他探手摸了摸叶绯色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7章 凌迟or碎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8章 被赶出去了 淡漠的挑眉看着三人的反应,严济帆清晰的看到其中一人惊恐的颤了颤眸子,他转身来到了那人前面,饶有兴趣的歪着脑袋问道:“看来你很感兴趣,不若就从你开始吧,如何?” 他自小于血海尸山中长大,又在大理寺及刑部翻阅了许多绝密卷宗,这折磨人的法子简直手到擒来,熟的不能再熟,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在吓唬人哦。 惊惧的颤抖着眼角,男人想要自裁,却又因为被牢牢捆住,只能无力挣扎,他唇边满是口水,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轻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8章 被赶出去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39章 一步错步步错 “砰。”身子重重砸在墙壁上,花倾城捂着胸口咳出了一口血,她满身狼狈,身上的衣物因为焚烧而变得破破烂烂,绝美的容颜染上了些许黑灰,发丝凌乱唇畔染血,眉宇间亦噙着一抹痛苦,看起来极为狼狈。 “主子,是属下办事不力。”咽下了口中的血沫,花倾城重新回到原地跪了下来,她身形颤抖,却似乎是感知不到身上的痛,单薄的背脊挺得笔直,隐隐透着一股倔强,方才的一掌已断了她三根肋骨,若不是主子手下留情,这会子恐怕就得让人替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39章 一步错步步错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240章 太子背后的财神爷 不过一个晚上的时间,却发生了这么多事,叶绯色有预感,距离萧贤敬倒台的时间已经不远了。 “那长史现已逃至通州,成亮一旦入了兰城,不管是五皇子亦或者范吕,都会人心惶惶,至于刘英……”顿了顿,严济帆缓缓摩挲着手中的玉佩,低垂的眸子带着一丝叶绯色看不懂的情绪,“再有十日,他便要到京城了。” 要不怎么说刘骏这小子出生时忘记带脑子了呢,直到听闻刘英的消息,后者才重重的一拍脑袋,连忙凑在严济帆耳边说了那些劣质刀剑的 《屡破奇案后奸臣他宠我入骨》第240章 太子背后的财神爷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