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第1章 退婚 “小夏,对不起,我要娶别人了。” 一大早李成跑过来,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一句话,陈夏的笑僵在脸上,没等她问,李成就已经走了。 他松了一口气,终于退掉了。 陈家上有瘸子爹瞎子娘,下有嗷嗷待哺的弟妹,若不是当初大师算出陈夏旺夫,他根本就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但订了婚,他也没什么好运气,眼看着结婚的日子要到了,李成再也等不及了。 退掉陈夏,他就能和张宁结婚,张家可是有亲戚当医生,也有心培养张宁走这条路,这可是个铁饭碗。 陈夏满心欢喜的等着嫁给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她不相信,跑着去追李成,想要一个解释,但是脚下一滑,直接脸擦地。 陈夏醒来时,就觉得脸火辣辣的疼,周围还有小孩子的嘲笑。 “哈哈!瘸子爹瞎子娘,陈夏是个小窝囊!” 她意识到自己是脸朝地躺下,奇怪,她不是刚结束一个手术安全无虞的回到自己家吗,但突然,她脑子里钻进来一连串的记忆,是原主的,原主也叫陈夏,但身子太弱了,摔了一跤就去了。 然后她就穿过来了,穿到了15岁的陈夏身上。 她记得这是个年代文,陈家在这一片村可是最有名,瘸子爹,瞎子娘,饿的面黄肌瘦的弟妹,被娃娃亲嫌弃没文化退亲的本尊,还有在婆家受欺负的长姐,一家人过的实惨。 想当初她看这文时还感慨,人穷不能心也穷,好的生活是需要自己奋斗出来的,但没想到,刚看完就穿过来了。 赶走那些小兔崽子,陈夏站起来,这才看到自己干瘪的身板,瘦成皮包骨的手,都是饿的。 陈夏按着记忆,回到陈家,陈家的人已经起了,原主的娘视力不行,原主的爹一看到自己女儿一脸带血的回来,立刻急了。 “夏夏,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算账去。” 陈夏心一暖,说起来陈海的这条腿也是他为了从人贩子手里将她抢回来被人贩子砍伤的,救治不及时,就瘸了一条腿。 “爹,我没事。” “瞎说,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陈夏解释,“我出门摔了一脚,不碍事。” 陈海放下心,“没人欺负你就好,你先进屋去喊醒你弟弟妹妹,我去捡点柴火做饭。” 许氏因为眼睛的问题,陈海不让她进灶屋,所以做饭的一直都是陈海来。 “好。” 陈夏进屋去叫人,趁着这会她才能好好打量这三间茅草屋,陈家总共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孩子不算少了,这个年代普遍家里重男轻女,但是陈家不是。 三间茅草屋,陈海和许氏一个屋,她的弟弟妹妹二花和二树因为年纪还小住一个屋,长姐没出嫁时,她与长姐一个屋。 打量了一会,陈夏才切身感觉到家徒四壁不是随便说的。 “二树,二花,起床了!” 两个四五岁的孩子还睡的沉,陈夏又喊了几声,二树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睡一夜了,怎么还那么困?” 这时候孩子可没有什么电子产品,跳皮筋,陀螺,就是最好的玩具了,因为大部分家不舍得长时间点煤油灯,天黑就意味着要睡觉。 压根就没有睡眠不足这一说。 “嘘——”二树还是很照顾妹妹的,小声说,“姐,二花昨晚睡的老晚了。” “她不知道从哪跟人学了字,念了半夜呢,害的我也没有睡好。”最后一句就有点不爽了。 陈夏一脸复杂,拍拍他的头,“先出去帮爹干活。” 二树揉了揉眼睛,跑着去了。 陈夏看了一眼还在睡的二花。 上学要学费,她和她姐到上学的年龄那会,陈海确实问过她们,两人都有心动,但搁不住那会陈家还没去世的老太太的阻拦。 陈家尚且食不果腹,哪有钱送孩子上学,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陈夏知道,上学是唯一的出路,况且,以后她要继续她的老本行,当外科医生,没有文凭可不行,所以学一定要上。 许氏也起了,陈夏听见棍子扒拉的声音,从二花这屋里出去。 “娘。” “夏夏。”许氏伸出手。 陈夏过去扶着她在堂屋里唯一一张桌子旁边坐下,许氏拉着她的手,“夏夏,你说实话,李家那小子今天是不是来退婚的?” 陈夏把实话说了。 许氏连忙站起来,“走,我带你去找他!退掉你以后怎么办?” 不能这么作贱她的女儿啊,许氏知道陈家是什么情况,唯一指望的就是让女儿嫁个好人家,她满意李成,李成要说用钱,许氏和陈海东拼西凑也凑给他,现在不能说不要她女儿就不要了。 人怎么能这样? 陈夏劝道,“娘,我现在也不想嫁人,退了正好。” 许氏正要说话,外面陈海的声音传过来。 “老李,你做人不能这样啊,你们怎么能说退婚就退婚!” 陈夏扶着许氏出去。 原来是知道儿子退了婚,李家的夫妻两个一合计,那当初给陈家下聘的那一百块钱可不能打了水漂,于是就来要了。 “凤生凤,老鼠生老鼠,我儿子不退婚,难道还真让他摊上你们陈家?想疯了。” 他儿子要娶张家那闺女,以后再让张家给他找个文员,那就活出息了,要是真娶了这陈家的闺女,周围村的人只怕要笑掉大牙。 “你!”陈海气的不轻,“滚!我们不稀罕,婚事作废,我现在真庆幸夏夏还没有嫁过去!” “老弟。”李父说,“婚都退了,这当初压在你们这里的钱是不是也改还回来了?” “钱,你们还要什么钱!”许氏声嘶力竭,“钱都给了你那个好儿子了,我们早就还清了,哪还欠你们家的钱!” 若说刚刚许氏还有点想法让李成娶陈夏,听到李成他爹这番话气都气死了。 李父说,“之前那些钱是你们自愿给我儿子的,你们那是图他这个女婿,怎么能抵下聘的,老陈,你媳妇儿不懂事,你不会也这样想。” 陈海说,“老李,钱我们陈家已经给你们了。” 第2章 激活空间 “好,好。”李父狠声放话,“没钱就用别的赔偿。” 一大清早的,就闹成这样,陈家的人都没什么好心情。 陈海一步一瘸的走向陈夏,叹气道,“夏夏,是陈家拖累了你啊。” 许氏也偷偷抹眼泪。 陈夏说,“爹,娘,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这门婚事退了就退了,反正李成他也不喜欢我,真等以后我和他结了婚再闹,还不如趁现在退婚。” 陈海和许氏想到嫁出去的大女儿就是陈夏说的这种情况,也接受了陈夏的说法,但是未嫁却被退婚,始终有不好影响。 可陈夏却在担心李父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话。 陈家现在唯一值点钱的就是那几亩地了。 不过要田地过户,还得通过村委会那边,而她记得村委会主任有心脏病。 陈夏看文时,没注意过时间,好像这段时间村委会主任就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了,陈夏想着去碰碰运气,和陈海夫妻两个说了声正准备过去。 “先吃了早饭再去,还有,你脸上要上点药。” 陈夏看到陈海拿出来的那黑乎乎的药水就头皮发麻,她接过去,“我自己来。” 最后陈夏也没用,只简单的用纸止了伤,再深入的处理因为手中没有东西作罢,她叹了一口气,这里的条件真的太差了。 早饭是稀米饭,腌菜,白面馍在这里都是奢侈的,她正想着前世的小麦玉米,忽然,她的脑子里一疼,一道机械的声音响起。 ——恭喜激活空间,快来一起种田。 陈夏一喜,她刚想到怎么种地,这就来了? …… 陈夏吃完饭,刷了碗,找了个借口先回了屋,她一个人住,倒是不用顾忌那么多,陈夏试探了一下,“空间?” 然后她面前就出现一个可操作的屏幕,点了一遍之后,陈夏发现,空间分为储存,商店,加工等几个部门,但都浏览一遍,有些泄气,因为她权限不够,能够解锁的功能不多,目前这几个部门得到的都是初级权限。 商店里只能得到一些的东西,像小麦种子的助长剂之类的,而储存内存很小,加工部门则是完全封锁。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至于升级权限的事情,这上面说要找男人! 她才十五! 良心点,空间。 她收起来空间,将身上的脏衣服换掉,惋惜了一会,前世她虽是个社畜,但好歹有吃有穿,身材怎么着也是凹凸有致,但现在,这小身板不知道有没有潜力。 陈夏和许氏说了声就跑了出去,她一路上收到了很多‘问候’,陈家在这村里那可是出名的很,惨的出名,穷的稳定。 一路注目礼,陈夏脸不红心不跳的找到村委会那边,她就蹲在墙角,蹲到天黑,也没见村委会有什么紧急情况。 回了家,打算第二天继续来,不过鉴于第一天蹲到脚抽筋,第二天陈夏学聪明了,搬了个小板凳,还是坐到自己的老地方。 等了大半天,没有等到村委会的人焦急的进出,倒是看到了李成他那个耀武扬威的爹,陈夏偷偷摸摸的跟着他进去,眼睛只顾着看李有才了,没注意便撞到了一堵山一样的东西。 摸了摸,有温度,陈夏跟着点头,明白这是个人,眼珠子转半圈,她惊的向后跳两步,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对方只冷冷淡淡一个‘嗯’就没了,转了弯,老林才笑着道,“是昨天蹲墙根的那个小姑娘。” 虞浮凉薄唇微勾,黑眸漆漆,狭长的凤眸不带温度,看老林一眼,“多管闲事。” 老林低头应着。 陈夏自然不知道这小插曲,她又把心思放在了李有才身上,耽误这一会,李有才已经笑眯眯的从那屋里出来了,看来是得偿所愿了。 陈夏扒上窗户。 “主任,陈家都没有来人,你真就这么做主把陈家那几亩地过户给李家啊?”副主任有些不赞同。 那主任憋气憋的难受,脸色也白,估计是心脏供血不足,陈夏心里想。 “你没听见是陈家的欠李家的钱,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可陈家几口就指望着那几亩地了,我听说前儿个李家那个儿子又和陈家那闺女退了婚,那闺女一下子就想不开了,差点寻死,你把地再给他们收走,这不是活活逼死他们吗?” 陈夏翻白眼,谁要死了,人家只不过是一脚没踩稳,绊倒了而已。 副主任语重心长的劝,村长一意孤行,执意要在过户书上盖章,副主任劝说不动,只得给他把过户书拿过来。 主任可不喜欢陈家那一群窝囊废,如今把地给他们收走,就是想让他们趁早滚蛋,别待在东庄。 主任心一横,就要盖章,副主任叹气,但是半晌过去,章也没盖成,主任呼吸急促,脸疼的发白,“快!快给我拿药!” 副主任着急忙慌,“什么药?” “治病的,在那个盒子里面。”说完就晕了过去。 副主任:“……” 陈夏从窗户上跳下来,冲进屋子,副主任回头,见是陈夏,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是什么小偷,但下一秒陈夏直奔主任。 副主任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陈夏说,“他主要是由于心脏病造成严重的大脑缺血缺氧,出现全身性的供血和供氧不足,严重的话会休克致死,我能救他。” 副主任愣了一会,似是惊讶这些话能从一个小丫头片子嘴里说出来,但回过神,还能不知道这是谁,陈家那闺女啊,“你就别添乱了,赶紧帮忙找药。” 陈夏飞快的说,“你先把他平放在通风阴凉处,不要让头部抬得过高。” 副主任还犹豫。 “快点!他很危险。” 副主任牙一咬,还真照做了,副主任比主任年轻,还读过几年书,他知道陈夏说的不错,但是好奇接下来陈夏要怎么救人。 但陈夏让他亲主任。 副主任:“……” 陈夏木着脸,“不是亲,是人工呼吸,我教你!” “你照着给他度气,我去找药。” 第3章 姐姐难产 折腾了半天,副主任也豁出去了,万幸的是,主任终于醒了,本来一命呜呼的人,这会还能活着,主任顿时激动不已。 “你还是心情平静点,别等会又晕过去。” 主任终于发现了简陋的木屋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只见一个遮了半张脸的小丫头片子,主任日理万机,一时间真没看出来是谁。 副主任小声提醒,“主任,是陈家那二闺女。” “陈家……”主任一想到是哪个陈家,差点又两眼一瞪的晕过去。 接着副主任又缓缓的说,“刚刚你晕过去,还是陈夏救了你。” “怎……怎么可能?” 陈夏拍了拍身上的泥,收手时,手就被衣服上的破洞勾住了,“……” 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你昏过去之前,连药在哪都没有和副主任说清楚在哪,再说了,我又没有东西贿赂他,你和副主任在一块工作多年,有什么可不相信他的?” 主任崩着脸,这才认真打量陈夏,也不怪他最初没认出来,以前陈夏骨子里自卑,走在路上都不敢抬起头,老是驮着个腰,个子更矮的不行。 但这会,他再看陈夏,哪怕是她的一般脸上结了疤痕,她在昂首挺胸的,悠然的坐在那,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不过他还是不怎么相信。 陈夏说,“随你。” 然后人就走了。 只要有副主任在,李家打他们家地的主意这次肯定打不成了。 陈夏一离开,主任正色了几分钟询问的眼神看向副主任,后者点点头,坐下来说,“刚刚那是真急,你话都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我又找不到药,如果这次不是那小丫头,你这次,危险。” 副主任把掉到地上的过户书捡起来,擦干净,放到桌上,问主任,“这件事本来就不是陈家人的错,本来就是李家退婚在前,差点逼的那个丫头死,如今那丫头又与你有恩,报一下。” …… 陈夏抱上小板凳,准备回去,身后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回头一看,是一个穿的在现在看来很洋气的女孩。 “夏夏,真是你?”张宁跑过来,自来熟的挽上陈夏的胳膊,“我刚刚都差点没有认出来,你……你的脸怎么了?” 陈夏记忆里有这个人,张宁,就是李成和她退婚后要娶的人,这个张宁接近她,是因为她看上了李成,以前,陈夏还以为张宁是真心想和她做朋友,为张宁忙前忙后,但在张宁眼里,她只是一个下人。 “没事。” 张宁察觉到陈夏的冷淡,过了一会,说,“你是不是在介意李成退婚的事情啊,对不起啊,我也是才知道,李成那个人就那样,你以后一定可以找到更好的。” 陈夏抽出手,“我得回去喂猪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 张宁:“……” 陈夏走后,张宁就彻底冷下了脸,本来她接近陈夏,就是为了勾走李成,如今李成已经和陈夏退婚了,她再也不用天天忍受陈夏身上那种臭味了。 好可惜,以后可没人做她的仆人了,张宁有些失望。 陈夏回到家,就见二花和二树蹲在门口,陈夏惊讶,“你们怎么不进去?” “姐,大姐要生孩子,爹和娘已经去了,我听他们说大姐难产了,姐,什么叫难产啊?” 陈夏脸色微变,叮嘱好弟弟妹妹守在家里不要乱跑,陈夏转身就往长姐家跑,她姐叫陈兰,长的秀气,和于家也是从小定了婚。 估计是早就得到手了,于家娶陈兰的时候一点也不舍得花钱,那时候陈兰已经怀孕了,陈海和许氏就算心里不高兴,也只能点头。 本以为,陈兰毕竟怀着孕,于家怎么着也得对她好一点,但是于家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陈兰怀的是个女孩,立刻变了一副嘴脸。 陈夏跑到于家的时候,陈海正在声嘶力竭的讨伐于家,许氏也在哭,周围人都在可惜。 年纪轻轻,这次铁定是活不了了。 生产时大出血,大小都活不了。 陈夏个子矮小,没人注意到她,她自己拐进了屋子里,土胚房里堆的都是东西,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她一抬头,便看到躺在床上毫无声息的陈兰。 “咦,你这小丫头怎么跑进来了,赶紧出去,不吉利。” “她是我姐。” 那医生不赶她了,“看看,最后一面了,孩子出不来,她已经没劲了。” 这医生是这附近村庄唯一一个懂医术的人,但他经验居多,平时看得都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小病,大的,真看不了。 陈夏拉着他,那医生看过来,陈夏飞快的翻出来个剪刀,用火烤了一下,然后递给那医生,那医生露出惊讶的表情。 “医生出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瘸子陈海立刻扶着许氏上前,焦急的问,“王医生,我闺女怎么样了?” 于家父母立刻过来,“别管那女人,王医生,她肚子里的种到底是男是女。” “人没事,生了个女儿,母女平安。” 于家父母一阵失望。 陈海恨不得谢天谢地,“能活就好,能活就好,于家的,你们儿子既然娶了小兰,就别糟蹋我们家闺女。” 于母把陈兰留到现在,就是为了看看她肚子里到底是男是女,如今是个赔钱货,早就不高兴了,“我们儿子不要了,你们接回去,凭白的让我儿子成了二婚男,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倒在这骂起来了!” “于家的,你们——”陈海瘸着腿想找姓于的算账,但是他连走路都费劲,王医生叫王平,拽住陈海的胳膊,“人命要紧。” “好,好。”陈海一个大男人,流着泪,“王医生,陈家欠你啊。” …… 副主任在陈家门口徘徊,陈夏抱臂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懂不懂尊敬长辈?”副主任送过来半只鸡,“你姐身体弱,把这个给她炖上。” 陈夏知道这很难得了,她没有推辞,接过去了。 “我们家地的事不会再过户给别人了。” 第4章 偷鸡 副主任笑呵呵,“你放心,不过,你懂得那些跟谁学的?” “我自学成才不行?” “……”呵呵。 陈夏转身要走,副主任又喊住她,“你们家这样,说实话,我提议还是你们家的地租出去,不用太累,也能收钱,够你们一家温饱,现在村里正有这样的打算,你回去和你家商量商量。” 陈夏叫来二树,让他把鸡拿进去。 “村里基本上都有地,但就是不出庄稼,没收成,自家的地还种不好,租出去又能怎么样?” 副主任头一次觉得和这丫头说话有意思,“不是东村的人,是外地来的,要住咱们这一段时间,人家不种地,不过钱给的不少,怎么样,心动没有?” “我心动了。”陈夏想了一会说。 副主任:“那你让你家里的人把凭证拿来,明个儿到我那去登记。” 但陈夏说,“我想租地。” 副主任:“……” 摸了摸陈夏的额头,副主任纳闷道,“这也没发烧啊?” 不等陈夏开口,副主任便悠悠开口,“你们家吃饭都快吃不上了,秋天播种的种子还没着落,你拿什么付给别人租金?” 陈夏泄气了,她忘了,“那现在有什么赚钱的活没有?” “咱们这可没有。” 这一片一眼望到的都是穷的揭不开锅还的人家,自己家里有农活就家里大人小孩白天黑夜的干,哪有钱请人,得顶有钱的人家才会有。 副主任想到这,忽然有了个好去处。 “不过现在还真有。” 副主任说,“你等两天,我去问问。” 副主任离开后,陈夏回了屋,陈兰回来之后,她那屋就不是一个人了,陈兰还在昏迷,旁边还睡着一个小婴儿,许氏看不了,纵然心急,也使不上劲。 陈海在灶屋里炖鸡汤,太香了,就连陈夏都馋的不行,更不用说二树和二花了,陈海只切了一小半,剩下的鸡放着。 肉切的指甲盖这么大,陈海看着二花和二树想吃的表情,用碗一个人给他们盛了一点,又给陈夏盛了一点,最后才给陈兰端过去。 出来时,陈海坐在门框上,因为腿的缘故,他坐下时都特别费劲,“夏夏,这鸡……二树说是村委会那边送过来的?” “嗯。副主任送的。” 陈海抹了抹脸,说,“他是个好人。” “李家那婚事退了就退了,于家是看走了眼,如今你姐能保住一条命,就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陈夏看着这个中年男人,手里传来温热,那是独属于这个家的温情。 “我想了想。”陈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今年入了秋,你们都去上学,再难也得上!” 隔天这话就传了出去,东村里的胖大婶见人就笑,“就陈家,还想让他们那两个赔钱货和儿子去上学呢,这不是笑话是什么,肚子都填不饱,还上学,真是做梦。” “谁说不是呢,如今大女儿被退了货,人家于家不要了,还带回来一个小赔钱的,啧啧,陈家啊,怎么活啊。” 陈夏去看她家的地,一路回来,就听见这些闲言碎语,“大婶大娘,别人家的事情你们还是少管。” 胖大婶掐着腰,“呦,这不是陈家刚被退婚的闺女么,脸也毁了,哪个人家还敢要,我娘家侄子还没娶媳妇,用不用我当媒人给你说个亲?” 她娘家侄子四十,是个无赖。 陈夏呸一口,跑了。 身后是胖大婶骂骂咧咧的声音,陈夏跑的飞快,倒着向她做了个鬼脸,估计是太得意忘形了,当面又撞上了个东西,那东西太稳了,陈夏直接就被弹了出去。 “小心点。” 三个毫无感情的字,陈夏抬头,顿时就愣住了,上辈子她好歹也算阅尽美男,但这个,陈夏低下头,连连感叹,那张脸真是绝了。 就是……有点熟悉。 回了家,进了门,陈夏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大腿一拍,她知道她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为什么觉得他熟悉了—— 上一辈子她就是因为给那个人做手术长时间没休息猝死的!! 陈夏想直接回去找人算账,但是陈海从堂屋里出来,“夏夏,你见到那半块鸡了吗?” “没有啊。” 陈海又仔细去找。 陈兰已经醒了,如今家里也没什么有营养东西,就指望着那半只鸡给陈兰补身体,陈兰身体好了才能更好的喂那个小娃娃,但是奇怪的是,那半只鸡没有了。 陈家没有院墙,陈夏跑到灶屋里,见通往外面的有个洞,昨天陈海说的话今天就被胖大婶传的满村都是。 “爹,我出去一趟。” 陈夏到了胖大婶家,鼻子就闻到了香味,立刻就生气了,她还没吃上的肉反倒是便宜了别人,怎么可能! 胖大婶把出锅的鸡肉端上,让自己儿子吃,“儿子就是棒,下次再偷来了肉,我还给你煮,赶紧吃。” 外面的狗忽然叫起来,胖大婶对儿子说,“我出去看看。” 胖大婶出去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转身便听到屋里儿子大哭的声音,陈夏悠哉悠哉的抱着刚做好的鸡肉从屋里出来。 “陈夏,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如今还学会偷东西了!” “偷别人家东西还有理了?”陈夏冷笑。 胖大婶根本不承认,“谁偷你们家东西了,你们家那破烂屋里有什么好东西!谁稀罕!给我都不要,陈夏,赶紧把鸡肉给我放下。” “坏女人!小偷!”胖大婶的儿子从屋里跑出来,哭的嚎天响,还从地上抓东西砸陈夏,陈夏冷脸吓他,“你昨天偷的,我都看见了!” 胖大婶的儿子哇的一声哭了,胖大婶打她儿子的头,恨铁不成钢,“哭什么!” 再一抬头,陈夏已经跑远了。 胖大婶阴着脸,训斥儿子,“拿个东西都不会,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什么都不会做的儿子!” “爹。”陈夏把拿回来的鸡肉递给陈海,“这个给大姐养身体。” 陈海:“夏夏,这是哪里来的?” “隔壁的,我们的鸡就是被她儿子偷了。” 第6章 抢东西 她怎么回去。 “小夏?” 副主任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陈夏回头,惊喜的看着他,可真是及时雨,暂且认为这人是她的幸运星了。 副主任其实并不老,顶多四十出头,陈夏记得他姓韩,叫韩秋,并不是东村本地的人,是下派过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调走。 韩秋帮着陈夏将东西搬到牛车上,小麦不轻,他一个成年人搬着都费力,出了南寻镇,牛车往东村走,摇摇晃晃的,这还是陈夏第一次坐这车。 很新奇。 韩秋好奇,“你一个人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青园的林叔给的,他说那是提前给我的工钱。”说到这事,陈夏对韩秋说,“这事还要多谢你介绍。” 韩秋看她小小年纪,就一副大恩不言谢的大人模样,顿时笑出声,陈夏脸上的伤结了疤,有点微肿,韩秋一想到这丫头的遭遇,就多说了两句。 “日子是慢慢过的,你和李家的事情我也知道,叔只劝你啊,凡事想开,我知道,你这丫头有自己的主意,看来以后陈家要蒸蒸日上咯。” 陈夏咬了一口饼,胡乱应着。 韩秋看到小麦,“你还真要种啊,还是买来的好种子,其实用去年的就行了,你这样,连本都回不来。” “试试。”陈夏咀嚼着,不敢有大动作,唯恐扯到了脸上的肌肉,她可不想疼的呲牙咧嘴,“谁知道就不行呢。” 韩秋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赶着牛车,又回头和陈夏说话,“还打算租地吗?” “不租了。”吃了一个饼,咕咕叫的肚子总算饱了一点,“租不起,没钱。” 陈夏仰躺着,看蔚蓝的天空,她觉得一切从头来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白活了好多年,想想现在的陈家,所以,奋斗。 从路边拽了个狗尾巴草,衔在嘴里,陈夏说,“镇上有学校吗?” “有。”韩秋笑着说,“你没基础,想从几年级开始上?” “你怎么知道是我想上学?” 韩秋看快天黑了,加快赶车,同时说,“村里都传了。” 陈夏坐起来,肯定的说,“是胖大婶。” “都这样传的。”韩秋没明说。 陈夏知道,陈家在东村就是典型的明星家庭,不过可不是好的出名,是坏的出名,但是有她在,一切都可以慢慢好起来。 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村头,陈强无所事事,老远就看到陈夏了,他还是光棍一个,借用陈夏的话说就是啃老的,但是老陈家可没什么给他啃的。 陈老太太溺爱大儿子,什么好东西都紧着这个大儿子吃,二儿子一家都快饿死了也不闻不问,陈海一家六口,就二亩地。 就这二亩地还是当初分家的时候,韩秋觉得不行,几次上老陈家走访,好说歹说,才让陈老太太又多给了一亩地。 陈老太太将自己剩下的地全都租出去,租给外面来的人,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依靠租子,陈老太太和大儿子的日子过得总算不是那么紧巴巴。 但是过的有多好,也不可能。 陈强拦着车,眼睛一刻也不理陈夏买的那些肝脏,陈夏坐着没动,“大伯怎么来这了?” “溜弯来的。”陈强也爱偷鸡摸狗,脸上全都是肥肉,“小夏,你这是去集市了?” “我哪有钱。”陈夏皮笑肉不笑的说。 陈强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去村里新来的外人那里干活了,那边不给你钱?那可大手笔了,多少好东西里里外外进出几天。” 陈强一早就将注意打到了青园那里,他早就看过好几回了,还没动手,这次打算干一票大的,但是去青园之前,陈夏手里有点钱也得给他拿过来。 “大伯难不成还以为人家是傻子,我活都没干就给我工钱?” 陈强犹豫了,但他还一直瞅买的那些东西。 韩秋说,“我买的,麻烦让个路,我们该走了。” 陈强让开,韩秋赶着车走,等陈强不见影了,陈夏说,“谢谢。” “没事。” 到了陈家,韩秋帮着陈夏把东西放下,赶着车走了,听见声音的陈海从堂屋里出来,惊讶的看着小麦还有肝脏。 “夏夏……你哪来的这么多东西?” “我拿钱买的。”陈夏喊道,“二树,二丫,出来吃饼了——爹,你也吃一个。” 二树和二花牵着手跑出来,一人从陈夏手里接了一个大饼,迫不及待地的咬了一口,满足的吃了起来。 陈夏把剩下的两个饼给了陈兰和许氏,一家人围在一块,就着凉白开,吃的很开心,这也算是真正饱餐的一顿了。 “娘,看到没有,陈夏那丫头有钱了,还买的麦和肉!” 外面,陈强扶着陈老太太过来,牛车从他面前经过后,陈强一路跟在牛车后边,看到那牛车停在了陈家门口,立刻回去带陈老太太。 陈海一家人刚吃了一顿好的晚饭,就听见外面陈强的声音,陈海想到外面放着的麦和肉,立刻出去,陈夏让弟弟妹妹还有娘待在屋里,她也出去。 “陈强,你把东西给我放下!”陈海瘸着腿去抢麦,但是陈海很瘦,而陈强不仅个子比他高,体型更是膘肥,怎么可能抢得过他。 陈老太太抱着那肝脏就跑,陈夏麻利的抢跑到她前面,急中生智,“奶奶,地上有一块钱!” 陈老太太一低头,陈夏从她手里将肉夺了过来,夺了就跑,陈老太太反应过来,立刻大骂,“你这死丫头,敢骗我!” 但她跑的慢,追不上陈夏,陈夏把肝脏放进屋里,又跑出来,陈强踹倒了陈海,“死瘸子,还想和我抢东西!我踹死你!” 陈夏飞快的扫了一遍,定眼锁住了大扫把,三步并做两步的跑过去,拿起扫把就开始打陈强,那扫把带尖刺,扎在身上很疼,陈强一后退,陈海立刻不顾瘸腿,上前将小麦抢了回来。 陈海瘸的更明显的往后退,和陈夏并排站在一起,陈强脸上被扎的出了血,陈老太太坐在地上痛哭。 “大家伙都来看看啊,打他老娘了啊,我一个老婆子怎么这么命苦,儿子有点好东西一点都不舍得给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第7章 打跑极品奶奶 东村里这会差不多都吃了晚饭,在门口坐着说话,听到这边吵架,立刻过来看热闹,劝架的真没有,而是一副看客心态。 陈海涨红了脸,半晌没说出来话。 陈夏冷笑,“奶奶,你还是起来,你要是不想儿子孙女活,就尽管闹,我就没见过天底下哪个老娘见到一点儿子家的能填肚子的东西就开始抢的!” “你这个臭丫头,这哪有你说话的份。陈海!这就是你生的闺女,她要害死我啊!你一点不管啦!” 陈老太太骨子里重男轻女,对陈夏是一点也看不上,小时候陈夏去她那,得到的几乎都是冷脸,有时还会挨打。 “娘,你先回去。”陈海脸色发白,直淌汗。 陈夏一看他肿红的腿,本来瘸就因为骨头没长好,这次和陈强争执只怕是用力过猛,登时就肿了起来。 “回去?我不回去!除非你把肉给我。”陈老太太坐在地上不起,她看上陈夏买的肉,“陈海,你得孝敬你老娘!” “母慈儿才孝。”陈夏扬了扬手里的扫把,“奶奶家里能吃的东西不妨给我们送过来一点。” 陈老太太大惊,“你还敢觊觎我的东西!早就分了,你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既然分了,就彻底的分。”陈夏寒声说,“咱谁也别吃谁的东西。” “小的就得孝敬老的,这是天经地义。”陈老太太大喊,“你个贱丫头再赶和我犟我撕烂你的嘴!” “来啊!”陈夏拿着手里的扫把就去打,吓得陈老太太连忙爬起来,陈强也被打怕了,母子俩个骂骂咧咧的狼狈跑了。 陈夏放下扫把,扶着陈海进屋。 “你这腿不能再剧烈运动了,这两天你少走动一点。” 陈海不在意腿的事情,“今天……” 原主的性格唯唯诺诺的,还特别怕陈老太太,所以看到今天陈夏的做法,陈海不惊讶是假的,陈夏没装什么失忆,她现在就是陈夏,做什么事就按照她自己的意愿来。 “就是自从摔了一跤之后,想明白了很多,既然和奶奶分家了,那咱们就算吃不上饭也不去求她,反过来,咱们家里有东西了,也不必想着分一点,爹,你也别说我不孝顺,对我好的人,我报答他,对我不好的人,我远离他,只求问心无愧。” 陈海抹了抹眼睛,连连说好。 陈夏去灶屋将肝脏炒了,单独送到了陈海和许氏的屋子里,许氏拉着女儿的手,“夏夏,今天的事爹娘谁也不怪你,你心里别有负担,你奶奶那个人就那样。” “没事的,娘,我都知道。” 陈夏把筷子交到许氏手里,许氏惊讶,“这是?” “这是肝脏。”陈夏说,“对你眼睛有好处。” 陈夏看过,许氏的眼睛看不见不是先天性的,就是典型的缺乏营养物质,不过现在没条件做什么详细的检查,陈夏只能慢慢来。 “这太贵了。”许氏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你去干活那个地方有为难你吗?夏夏,若是干不下去,就不要勉强,还有,以后挣了钱,你就自己存起来,以后用得着。” “我知道,我先去休息了,你别忘了吃。” 许氏应着,“好。” 陈夏离开。 陈海说,“孩子的好意,吃,等过两天我再去找点散活儿,能挣几块钱就送他们三个上学去,二树和二丫去不了就先让夏夏去。” “你那腿干不了重活。”许氏叹气道。 她又是瞎的,若不是如此,她接一些缝补的活也能为家里进些钱。 “忍忍就过去了。”陈海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要送三个孩子去上学,砸锅卖铁也得送。 …… 陈夏回了屋。 陈兰是剖腹生产,没有麻药,是生生忍过来的,到现在动一下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孩子吃奶都是许氏慢慢来。 “妹妹。”陈兰虽然没出去,但是她听见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她勉强抬头,看着陈夏,“辛苦你了。” 陈夏摇头。 “还有,姐姐要谢谢你。” 生产时,她残留的意识听见了陈夏和王医生的对话,虽然那样的想法闻所未闻,但陈兰知道,如果没有那样的孤注一掷,她和孩子都活不了。 虽然不知道妹妹哪来的这样惊天的想法,但是陈兰更多的是感激。 “姐,咱们是一家人。” 陈兰目光微微湿润,“对,一家人。” 只有到了自己家,才不用顾忌这么多,自从怀孕,陈兰在于家伏低做小,怀着孕还要操劳家事,于母还是不满意,陈兰已经快要忘记了一家人的感觉了。 陈夏逗了一会小婴儿,才躺下睡觉。 屋里黑漆漆的,月光照进来,照在陈夏半边光华的瓷白的小脸上,陈夏跑了一天,晚饭那会又干架,身上出了不少汗,她想洗澡。 翻了几回,陈夏实在受不了了。 陈兰已经疲惫的睡去,陈夏轻手轻脚的出去,在外面打了盆凉水,端去灶屋,擦了擦身上,把那种粘腻的感觉擦掉,才又回到屋里睡下。 …… “夏夏?” “夏夏?” 陈夏迷糊不清的时候被叫醒,陈兰吃着痛侧身,陈夏把被褥全往身上缠,整个人被蒙着头,因为出的汗,头发都被打湿了。 陈兰手放在陈夏身上,被她身上的温度吓到了。 “夏夏?” 陈夏头疼的紧,沉重的眼皮睁开,浑身觉得冷,“姐?” “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身上怎么这么烫?” 陈兰不知道陈夏半夜用井水擦身子的事情,怎么也想不出来好好的怎么会发烧。 陈夏摸了摸额头,应该是发烧了,她扒掉身上的被子,“姐,我没事,你赶紧躺下,别扯到了口子。” 陈兰躺下,许氏进来带小孩子吃母乳,陈夏离开前让陈兰不要说这件事,还做了一个哭脸的表情,陈兰又无奈又好笑。 天刚亮,一家人又要吃饭,昨晚的饱餐不足以支撑到今天,陈海在灶屋里煮稀粥,炊烟升起,鸡肉的香味还飘在空气中。 那是给陈兰补身体的,就这么点好东西了,但也快没了。 “爹,昨天买来的那些肉也一起做了,那个对娘的眼睛有好处。” 陈海去把东西拿出来,嘴里还念叨着,“你得了钱,就自己留着,家里不用担心。” 陈夏吸了吸鼻子,“我拿着钱也没什么用,现在我在青园有个轻松的活儿做,每个月还能拿钱,余下的就做二树和二丫的学费,你的腿需要好好休息。” 陈海笑着说,“没事。” 苦点累点都没事。 第8章 野菜 陈夏鼻子不通气,头也有点疼,她在灶屋门口站了一会,陈海把肝脏拿出来,那味道陈夏鼻塞都闻的直皱眉。 “肉坏了?” 陈海翻过来看了看,“夏天热,东西放不得。” 陈夏想到这会确实没有冰箱之类的东西,冰块也不是他们这样穷苦人家能用的起的奢侈东西。 “不过这块肉还好,毕竟是钱买的,丢了有点可惜。” 陈海拿刀开始切肉。 陈夏检测到空间可以储存东西,十分惊讶,就去详细的瞅了瞅储存说明书,发现它还是个冰箱一样的东西,可调温。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看来以后东西都可以放在这里面,就是目前储存量小,因为她的空间自从激活后一直停留在1级,没有升级过,所以权限就很垃圾。 陈夏见陈海把红薯面蒸的馍放进锅里,然后开始烧火,她想了想,跑到了后山去找野菜。 以前在城市生活的时候,陈夏就老向往乡下,所以看到后山有各种各样野菜的时候她直接叫了出来,这可是原生态,纯天然,无污染,根本就不用担心别的。 更喜人的是,竟然还有三七。 她的脸总算彻底有救了。 陈夏忙活了一个小时,才满头大汗的回去,连发烧的温度都因为活动而减轻了几分,二树和二花见陈夏抱着一大堆草回来,好奇不已。 “姐姐,你把这些草带回来干什么?” 陈海也好奇的从灶屋里出来,陈夏惊讶的看着他们,“这可以吃,你们不知道吗?” “不能吃。”陈海说,“以前村里也有人吃过,但他没过多久就死了。” “……”陈夏过了一会说,“爹,你确定他是因为吃这个死的?” 陈海还真有点不确定了,毕竟都是以讹传讹,反正东村里的人是没人敢碰这些,陈夏唏嘘,怪不得这么好的东西都没人碰。 “可以吃。”陈夏确定的说,“等我给你们做出来就知道了。” 陈海莫名的就相信了。 二树捡了一根咬了一口,顿时就丢下了,“好苦啊。” 陈夏一把拍他头上,“急什么呢——二丫也过来,咱们三个把这些摘干净,中午我给你们包饺子。” “好哎!” 家里白面就剩最后一点了,陈海也不拦着,让孩子好好吃一顿。 晌午,陈海满头大汗的从外面回来,还背了半袋子的白面,陈夏把饺子盛好,放下,去把面接下来,她力气能搬起这个。 “爹,你去干什么了?” 许氏说,“他给人家抗袋子去了。” 陈夏心凉了半截,外面这么热的天,她在屋子里待着都受不了,陈海腿还不好,这个家虽有各样的不好,但是谁都在努力。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饺子,二丫和二树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唯恐怕苦着自己,但是吃到嘴里,眼睛顿时睁大。 “二姐,你真没骗我!” 陈夏笑,“是?” 陈海也是第一次吃,惊讶不已,许氏更是激动,“这也太好吃了。” “吃法还多着呢。”陈夏说,“等我以后再给你们做。” 陈兰也吃饱了,躺着,陈夏之前一直担心她肚子上的口子发炎,但是现在有了三七,能大大减轻这个可能,陈夏给她上了药。 陈兰一直看着她,很感动,她的妹妹也快长成一个大姑娘了,还会这么多东西。 ……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陈夏跑去青园厨房帮忙,老林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只不过,这笑容中好像也没带那么多疏离了。 老林这次来是交代虞浮凉忌口的,把他平常不喜的的东西和陈夏说了一遍,见陈夏记下,待离开时,又看到陈夏烂掉的衣服。 陈夏专心跟在老厨子身后,没过多久,走掉的老林又回来了,陈夏看着他交到她手里的衣服,一怔,“林叔……” “来园里工作的人都有,昨天我忘了拿给你了,等会往前堂去的时候记得换上。” 老林说完才离开。 陈夏收起衣服,一转身,看到了厨房门口的张宁,但张宁只阴沉的盯着她,又一言不发的走了。 毛病。 陈夏继续埋头做自己的事情。 梁厨子做好了饭,要她端出去,张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把陈夏手里的托盘强硬的接了过去,“你脸上这么大块疤,去了是想人吃不下饭吗?” “这是你非要做的,我抢不过你。” 张宁没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陈夏已经看向做好了饭,正在厨房门口乘凉的梁厨子,“梁叔,你看到了,是她逼的我。” “知道了,我给你作证。” 张宁骂了一句神经病,端着饭走了。 虞浮凉捏着筷子,夹了一块切的精细齐整的茄子,送到嘴边,但他只吃了这么一块,就丢了筷子,其他菜也不再碰。 张宁一直看着,眸底的欣喜都要溢出来了。 “老林。”仔细听,只觉得这声音冷如冰霜,“去把陈夏给我喊来。” 老林看了那菜一眼,去了。 张宁走上前,刚要开口,虞浮凉道,“小宁,你先回去。” “可是……” 虞浮凉抬眸,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听话。” 尽管张宁才来这里没多久,但她知道,虞浮凉喜欢听话的人,张宁咬着唇,嘤嘤的应了一声,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老林过来找陈夏的时候,陈夏正在啃玉米,梁厨子给她的,估计是可怜她生病了还要干活。 老林说虞浮凉要见她的时候,陈夏惊的棒子都没有拿住。 低着头,跟着老林到了正院,她低眉顺眼的喊了声‘先生’。 是跟着老林学的,声音特小,跟猫儿一样,还有鼻音。 心里却是飞快的想,要是菜的事她也不怕,张宁从她手里夺的。 “不用紧张。”虞浮凉看着恨不得能把头低到地底下的陈夏,视线在她那身衣服上停留了几秒钟,随后开口,“老林,给她拿双筷子。” 陈夏:“……??” 老林很快回来,一双筷子递到陈夏面前,陈夏疑惑不解的时候,虞浮凉便解释了给她拿筷子要干什么。 “把桌上的菜吃了。” 第9章 咬人 这下陈夏更不明白了,要是惩罚她偷懒,就直接开门见山,反正她可以据理力争,梁厨子就是她的证人,但是虞浮凉现在是在做什么? 虞浮凉似笑非笑,一下子掐住陈夏的命脉,“不想要工钱了? 陈夏老老实实的接了筷子,听话的把那些菜吃了,虞浮凉不说停,她就一直吃,直到把那些菜吃完,因为心里一直在想事情,都没有好好品尝味道,回过神后,陈夏一阵懊恼。 但面上却不显,“吃完了。” “嗯。”虞浮凉才赏赐般的开口,“跪着。” 陈夏猛地抬头,怀疑自己听错了,“先生,你说什么?” 虞浮凉狭长的凤眸尽是凉薄,“我说,跪着。” 陈夏没动,她是现代人,跪天跪地跪祖宗,除此之外,谁还能得她跪。 老林叹气,这丫头倔强,是好事,但也是坏事,眼睛瞥过桌上的菜,对虞浮凉恭敬的说,“我和她说几句。” 虞浮凉淡淡的应了一声,比起虞浮凉,陈夏得过老林几次恩惠,所以始终记恩,跟着他到了外面。 “林叔,我不跪。” 老林笑呵呵的说,“我知道。” 陈夏疑惑的看着他,她以为老林将她叫出来是劝她的,她肚子里可有一大套说辞,但全没用上。 “那我回去,先生还要我跪怎么办?” “你在这待个十多分钟左右就行,但别走,若是身体不舒服就说话,先生那里我来说。” 老林留下这些话就走了,陈夏云里雾里,一脸懵,她身体确实不舒服啊,鼻塞嘛,为什么还得等个十多分钟左右。 老林吩咐人收拾了碗筷,等人全都下去了,才对虞浮凉说,“小夏没那么多心思,怕是她自己也不知道呢。” 搁饭里下药,也亏得能想出来这下作手段,老林知道虞浮凉生气,便笑着劝了两句,虞浮凉薄唇微勾。 “她呢?” “我让她在外面等着。” 老林走后,陈夏听老林的话,没立刻离开,但又待的无聊,就蹲下来在地上揪草,直到一双皮鞋出现在她的视野内。 陈夏猛的站起来,“先生?” 此时的陈夏,脸色发红,虽然一侧脸上有一块结痂的疤,但是从另一侧脸可以看出来,已是美人坯子。 虞浮凉俯下身,手指勾起陈夏的下巴,陈夏呼吸急促,总算察觉到了一点不对。 “现在,你还觉得你没有错吗?” 陈夏的心一瞬瞬的往下沉,她是医生,怎么可能不了解身体变化的原因,退后一步,靠着墙,希望借此抵抗药物的发作,又红着眼睛看着虞浮凉。 “你明知道!”还让她吃。 “陈夏。”虞浮凉嗓音沉沉,带着警告,“这是我进口的食物,如今因为你的失责,让它掺进不该掺的东西,你有什么立场埋怨我。” 张宁! 陈夏咬牙切齿,想上位,也别拉着她啊。 虞浮凉漆眸锁住陈夏,女孩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规整的衣服也显得有些凌乱,眼神在迷乱与清醒之间交错。 这倒是令他意外。 陈夏意识不清前,只感觉一股凉意让她不自觉的想靠过去,再然后,她被扔进了凉水里面,真的是扔。 木桶硌得慌,骨头都摔疼了,不过也总算清醒了一点,陈夏牙齿打颤,身体里一股股热意翻涌着,陈夏处在冰火之中。 青园的仆人给她送过来了干燥的衣服,陈夏头昏眼花的走到外面,甚至走不到两步,就身体虚的不行。 只怕要病上加病了。 陈夏在台阶上坐着,月光下,虞浮凉的身影修长,俊雅的面容恍若谪仙,陈夏咬牙切齿,老男人! 自从上辈子遇见他就没好事,穿到这里,还能被他逼到这份上,陈夏越想越气,所以在虞浮凉走过来时,陈夏想也不想就扑了上去。 ——警告,警告,请宿主不要有过激行为 但下一秒,陈夏就上嘴,牙齿利索,张口就咬,不多长时间,嘴里就见了血。 虞浮凉的脸色沉的可怕,风雨欲来,两下便捏着陈夏的下巴,逼迫她不得不张开嘴巴,血迹斑斑,虞浮凉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 指间的黑玉闪烁着低调的暗芒。 “果然是个白眼狼。” 陈夏被他捏的下巴疼,都快要错位了,但她倔强的瞪着虞浮凉,“你才是个白眼狼!” 老娘前辈子救了你,结果反过来就让我吃药,咬你一顿还是轻的。 “呵——” ——恭喜宿主,权限即将升级,请宿主继续努力 陈夏:“……” 这空间神经。 老林听见声响,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瞧见了虞浮凉颈侧的牙印,再见陈夏嘴角的血,还有什么不明白。 “老林,看着她,就让她在这跪一个小时。”虞浮凉语调波澜不惊,却不可反抗,“她要是敢动,给我打断她的腿。” 老林应了一声。“是。” 虞浮凉松开陈夏,抬脚走人,陈夏气的大骂,“老王八蛋,你凭什么让我跪!” 虞浮凉语气危险,“你说什么?” 老林忙说,“先生,厨房那边已经将重新做的饭端过来了。” “嗯。”虞浮凉离开,吩咐老林,“你在这看着,少一分钟都不行。” 等人走后,老林才一副无奈的看着陈夏,她是真倔强,“小夏,你又何必呢。” “他凭什么让我吃下药的饭菜。”陈夏不服气的说,“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老林严肃的说,“小夏,你是负责厨房那边的,结果让不是厨房的人碰了食物,这是你的错,先生今天是尝出来了,才没酿成大错,若是尝不出来呢?” 陈夏擦了擦唇角的血,搂紧身上的衣服,坐在地上不动,老林见她听进去了,便又道,“念你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等会和先生好好道个歉,这件事便过去了。”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老林:“跪着。” “……”陈夏摸了摸膝盖,“林叔,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不跪啊。” 不跪不长记性,“要是怕疼,就在膝盖处垫厚一点,到了时间,我带你去前堂。” 第10章 报仇 陈夏阴奉阳违,虞浮凉要她跪,虽让老林在这盯着,但是陈夏也摸清了老林的脾气,自己把之前换掉的湿衣服拿出来垫在膝盖下。 然后跪坐着,老林看到之后也没说什么。 等到了一个小时,陈夏明显感觉到她的病又重了,头昏眼花的,老林带她去前堂,虞浮凉冷眸落在她身上。 “长记性了?” 陈夏这会头脑虽不清楚,但也过了冲发一怒为尊严的热劲,虞浮凉就是那顶破了天的主,她就是地里的一颗小白菜。 “长了。” 陈夏低着头,闷闷的说。 虞浮凉看了老林一眼,老林带着陈夏出去,今天这么耽搁一番,陈夏便回去晚了,陈海担心的过来找。 这会人就在青园外面。 见到陈夏出来,陈海立刻瘸着腿走过来,老林笑呵呵的说,“小夏和小宁两个人玩闹,被泼了水,可能着凉了,回去多让她喝点热水。” 陈夏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理由倒是说的好,不过,也不用她费心思解释了。 陈海没有和老林这样的人打过交道,有些拘谨,但还关心女儿,忙应着。 老林进了门,陈海担心的看着陈夏。 “夏夏?” 陈夏鼻音很重,“爹……” “走。” 老林走回到前堂,虞浮凉转弄着手上的黑玉戒指,低调奢华,却又有致命的吸引力,这个男人亦是。 “园里还有空的房间吗?” 老林寻了处坐下,“还有,几拨厨子不往青园里住,洒扫仆人住在外院,内院还没添人。” 青园算是个三进的院子,这前堂就相当于内院了,厨房在外院,东西厢房如今都空着。 “嗯,收拾着。” 老林也不问有何用,只点头。 圆月高挂,老林许久没有这么放松了,“这里住的倒是惬意,水土也养人。” …… 陈夏喝了碗热茶,她在青园虽然遭了一番罪,但肚子倒是不饿了,等陈家的其他人都睡下之后,陈夏才研究起她的空间。 她觉得她这空间和她在小说里看到的不一样,起码升级的套路就不一样,之前一直没有升级的动静,因为陈夏也摸不清楚。 但今天,竟然有这个可能了。 想到它是什么时候提示要升级的,不会升级的捷径就是咬虞浮凉,还是咬谁都可以? 但这个人肯定得是个男人,空间说的升级权限要找男人,想到这陈夏还有些小羞愧,她之前错怪空间了。 以为它升级需要找男人指的是那种,但这也不怪她,想她一个成熟女人的灵魂,肯定不能单纯的认为是盖着棉被纯聊天。 如果升级权限真的是通过咬人的话,陈夏虽然不那么排斥,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去咬人啊。 临睡前,陈夏给自己的脸上了点药,又给陈兰上了一点,然后躺下睡觉,陈兰睡着了,陈夏也不太敢乱动,怕踢到她。 陈夏在现代独居惯了,这会群居生活还有点不太适应,特别是和人睡一个屋子,哪怕都是女孩,换衣服什么的,也比较尴尬。 但是陈家就那么多屋子。 胡思乱想中,陈夏睡着了。 第二天,陈夏醒过来时,陈海已经提着装满野菜的篮子从外面回来了。 “爹,那些肉娘吃完了吗?” 陈海说,“还有一点。” 陈夏进了屋,拿出老林预支给她的工钱,她去集上花了不少,将剩下的都给陈海,陈海不要。 “夏夏,你自己挣得钱你自己留着。”陈海再苦再累也不能要女儿的钱,小小年纪就去做工挣的,怎么能拿。 “爹,我现在也用不着,你拿着给娘上集市去买肝脏之类的肉,那对她的眼睛有好处,说不定娘的眼睛能恢复,等娘眼睛好了,我再存钱也不晚。” 陈海震惊不已,“夏夏,你说的是真的?” “嗯,所以现在不是纠结什么钱的事情,娘的眼睛要紧。”陈夏又看向陈海的腿,“爹,你别去抗袋子了,你现在的腿要好好休息。” 陈海笑着说没事,但是见陈夏要求,他便也只能应下,现在听说许氏的眼睛能治好,陈海咬咬牙,得再多挣几块。 陈海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相信陈夏说的,也丝毫不怀疑。 现在陈家有半袋子白面,又有野菜,等过不了多久,红薯又成熟,所以现在吃的是暂时够了,一家温饱目前不成问题。 陈夏去青园的时候就头昏脑胀的,但是一想到钱,她就有动力了,陈夏摇头好笑,所以她前世过劳死不是没有道理。 到了青园,进了大门,在外院见到了张宁,而张宁一副吃人的目光看着她,质问道,“昨天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陈夏觉得遇见讨厌的人可真是治病的良药啊,她这会是头也不疼了,鼻子也能顺利出气了,火气还蹭蹭的往上涨。 “有啊。”陈夏故意说。 “你这个贱人!”张宁忽然狰狞的扑过来,陈夏一脚踹过去,同样大骂,“你才是贱人。” 要不是张宁,她能被扔进凉水里?亏她身体好,这要是一个本就身体虚弱的人,那不得直接去地府报道啊。 还有啊,要不是张宁,她能被罚跪? 新仇旧恨加到一块,陈夏抓着张宁的头发,又补了两脚,然后在张宁反应过来时,跨过二门往里跑。 一边跑,一边往后看张宁有没有追过来,却不察,直接撞到了人,陈夏一抬头,吓死了。 忙退后一步,恭敬道,“先生。” 身后是张宁疯婆子一样的声音,但见到了虞浮凉,便如鲠在喉的卡了壳,委委屈屈,声音扭的像条蛇,“叔,陈夏她欺负我,你要为我做主啊。” 虞浮凉抬起眼帘,点陈夏的名字,“跟我来一趟。” 张宁立刻露出得意的笑,这下陈夏死定了。 陈夏跟着虞浮凉走,老林轻咳一声,提醒张宁,“先生身边不允许衣衫不整。” 张宁低头看身上的衣服,被陈夏撕扯的很乱,她头发也很糟糕,想到她就是这样丑八怪一样出现在了虞浮凉的面前。 张宁恼恨死陈夏了。 第11章 黑玉戒指 陈夏低头跟在虞浮凉的身后,心里嘀咕虞浮凉不会真要罚她,就凭张宁的片面之词? 虽然张宁刚刚的形象是挺糟糕的,但也没人抓到那是她拽的啊,陈夏心里正飞快的想着,要是虞浮凉问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该怎么糊弄。 哪成想虞浮凉突然一停,陈夏又没头没脑的撞了过去,虞浮凉垂眸,墨色的瞳仁带着几分寒戾。 虞浮凉轻轻推开人,望进陈夏那双澄澈的眼睛里,没说话,陈夏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三次了,俗话说事不过三,她这也—— 要不是她心里清楚,她都怀疑这是不是故意的了。 “对不起,先生。” 天大地大,认错最大。 上一桩事还没完,她可不想再惹一事。 虞浮凉淡淡‘嗯’了一声,声音低沉有磁性,很有辨识度,就像陈夏前世喜欢的cv那种很撩人的声音,抓挠人心。 虞浮凉迈着长腿继续走,走的不快不慢,内院走廊下,一个个深红色的圆柱往后退,陈夏才发现他要带她去正屋。 这青园内院都少有人踏足,更不必说正屋了,也就她来那一天过来一次,老林把青园的规矩告诉她,这第一条便是不准随意踏入主人家的地方。 陈夏能理解,谁没有点隐私,她一度好奇,这内院里住的是不是虞浮凉的家眷。 就算是陈夏前世见惯了美男,她也不得不承认,虞浮凉是正儿八经的美人,宽肩窄腰大长腿,这在医学上也是标准的黄金比例骨架子。 正当陈夏沉思漫游的时候,虞浮凉性感的嗓音钻进她的耳朵,“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陈夏老老实实的装傻。 虞浮凉将陈夏那点小心思收纳眼底,而立之年的成熟男人什么没见过,也就陈夏以为能骗过他。 虞浮凉拿出来一支药膏,交到陈夏的手里,陈夏的掌心有一股清凉滑过,原来,还有人的手夏天是凉的。 “这是治你脸上的伤的药。”虞浮凉摘掉手上的黑玉戒指,丢到一边,冷白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下,牙痕便掩盖不住。 “对于昨天的事情,你可有怨恨?” 陈夏握紧了手里的药,直视着虞浮凉的眼睛,服气的说,“没有。” …… 虞浮凉已经走了,陈夏还呆愣的站在原地,就那么简单?把她叫过来就为了给她一支药? 张宁在二进门口等着,见陈夏好手好脚的出来,手里还拿着药,她去的时候手里什么也没有,回来便有了,张宁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气疯了,虞叔怎么可能看上这样的女人,张宁像吃了药似的扑过去抓陈夏那张脸。 “都是你,你这个贱人为什么不去死!” 虞浮凉只能是她的,陈夏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东西,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是一点也不要脸! 陈夏被扯的肉疼,一把推开张宁,“你疯了是不是?” “对,我疯了!”虞浮凉浑身上下像是浸了蜜一般对张宁有致命的吸引力,张宁爱他举手投足之间的魅力,贪婪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更渴望得到在他冷漠之下的温柔。 张宁也觉得自己疯了,她爱上一个比自己大一旬还要多的男人,看到他,她全身的血液都是急促扩张的。 谁也不能和她抢虞浮凉。 陈夏觉得张宁就是饿了十天的狗突然见到一块鲜美的肉,撕咬着她不放。 “把药给我!”张宁红着眼,大喊,“把药给我!” 陈夏抬腿用膝盖抡向张宁,张宁狗着腰弯身抵挡,陈夏跳出来,撒腿就跑,厨房那,梁厨子朗声笑道,“小夏,你来了。” “哎。” 梁厨子说,“你要的鱼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真要试啊?” 老林打发陈夏来厨房帮忙,是想让她打下手的,但是梁厨子觉得这姑娘有想法,让她杀鸡一杀一个准,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带水。 梁厨子觉得这小姑娘绝非池中之物,一老一小交流半个小时,便商量出来了一个初步的想法——陈夏也想做饭 实际是她自己嘴馋,想借公让自己的胃沾沾油水。 但是她也不是吹的,磨练几十年的厨艺自然能与梁厨子一较高下,买鱼这事,还是梁厨子背着主家买的,实在是青园这位牙口挑剔,不爱鱼。 “买都买来了。”陈夏挽起袖子,还不忘问,“晚饭你都做好了?” 她可不想再毁一次虞浮凉的晚饭。 “都在锅里,到了用饭的时间便可以出锅。”梁厨子表示陈夏不用担心这些。 “那就好。” 陈夏洗了洗手,便拿刀割鱼片,梁厨子识得清楚,“你这刀工不错。” 你要是能当几年医生,也能练得出来,陈夏在心里补充。 切好的鱼片过了热水之后,便加入调味料,放入蒸笼,蒸熟之后,再刷上酱汁,醇香扑鼻,梁厨子好奇的尝了一口,顿时惊呆。 “怎么样?好吃。” “好吃,好吃。”梁厨子从头到尾看着,“你这每一步我都看着,不就是将平时的煮换成了蒸吗,味道怎么差别那么大?” “也不看看做的人是谁。”陈夏拿筷子把鱼从蒸笼里夹出来,“梁叔,我先不和你说了,我都要饿死了。” “你给我留点。”梁厨子说,“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先把饭盛好,你吃几口赶紧送过去,别耽搁时间。” “好。” 陈夏吃了个半饱,便去送饭,只是,这次虞浮凉吃晚饭怕是又要耽搁了,老林匆匆的走过来,正好和陈夏撞上。 “小夏,你先把东西放下,跟我来。” 老林见人一向是带笑的,像现在这样严肃的样子少有,梁厨子也叮嘱陈夏,“到了地方仔细着点,怕是出事了。” 陈夏解了身上的围裙,又洗干净手。 “林叔,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 “先生手上常戴着的那枚黑玉戒指不见了,现在能进内院的人都到了,就差你过去了。” 老林说。 黑玉戒指?虞浮凉手上的那枚,陈夏记得,但是丢的也太突然了。 第12章 规矩 内院里站着一排排的人,陈夏这次算是明白了这青园有多少人了,好家伙,竟然有几十个。 仆人,打手,洒扫的妇人,还有一只差不多快有陈夏一半高的大型狼犬,陈夏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怕死了。 这么大阵仗,陈夏心里庆幸好歹自己刚吃了点东西,胃里好受了,连感冒引发的头疼都减轻了不少。 陈夏到了,出入内院的人也基本上到齐了。 虞浮凉坐在主座上,院里站着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紧张感一点点升级,老林适时出声。 “今天把大家叫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让你们配合着找一枚戒指,没动过戒指的人,搜查过之后就可以走了。” “但是——”老林语气加冷,“要是查出来有哪个手脚不干净的,那也就别怪我老林不讲情面了。” 这是敲打,也是威慑,陈夏因为过来的晚,站在最后,搜查是从前面的人开始,陈夏见一个个被问过话之后,允许离开的人从她身边经过。 “林叔,那么大张旗鼓做什么,我今天过来时,在外院见到虞叔的时候,那枚戒指可还是在的,如今不见了,丢的这段时间有谁进过内院,不是一目了然吗?” 张宁站在虞浮凉的身边,眼睛却一直看着陈夏,老林在查陈夏前排的人了,问的问题很详细,陈夏见张宁这会人模人样的。 “张宁,有什么话就直说,在这阴阳怪气说谁呢。”陈夏抬高下巴,巴掌小脸上尽是肆意,“一天到晚叭叭叭,就你长一张嘴。” “你……”张宁气急,一跺脚,挽上虞浮凉的胳膊,柔柔弱弱的,“叔,你看陈夏,在你面前她都敢这么欺负我,你没在的时候,她更是毫不收敛。” 虞浮凉很受用的看陈夏一眼,他这种事业有成而又闲下来的人,估计有那么一两分心思也能拿出五分的耐心来。 陈夏想,谁让后台比不得别人硬呢,该怂就得怂,“对不起啊,我不该这么怼你,不该说你阴阳怪气,还狗仗人势。” “陈夏。”虞浮凉一字一顿的念着陈夏的名字,唇角勾着薄凉的笑意,但不难听出其中的警告之意。 张宁幸灾乐祸,陈夏怎么可能比的过她,前有李成,后有虞浮凉,陈夏想要的东西,她勾勾手指就能让对方过来。 老林查到了陈夏,问她是什么时候进的内院,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陈夏吸了吸鼻子,大致说了个时间。 “六点左右进来的,六点十五离开。” 老林公事公办,“进来做了什么事,可有谁能作证?” “没做什么,先生。”前者是回答第一个问题,而后者是回答第二个问题。 老林提出了一个漏洞。 “先生是差不多六点十分左右离开了内院,而你五分钟之后才离开,这期间的五分钟你在做什么?” 问的这么细?陈夏说,“发愣。” “……”老林正在记录,闻言,抬头,“什么?” “就是我一个人站在那跑神。” 虞浮凉漆黑的眼睛望着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陈夏极力忽视那道存在感极强的目光。 张宁冷笑,“那时候你有又没有证人,谁知道你在做什么,说不定那玉就是你偷的。” 张宁说的信誓旦旦,“陈兰被婆家休了,你又被李家退婚,陈家的什么情况这东村里的人谁不知道,我看你就是见财起意,亏得叔这么厚待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林叔还没说话呢,你已经给我定罪了?”陈夏反唇相讥,“张宁,我再怎么着也犯不着偷别人的东西,倒是你,可是有前科。” 李成本是陈夏的未婚夫,张宁那时候看上了,便故意接近陈夏勾搭李成,如今不过几日,张宁又喜新厌旧看上虞浮凉。 也不知道李成知道这件事会不会自闭到死。 张宁先看了一眼虞浮凉,见虞浮凉对这件事没反应,她才稍稍放下心。 “陈夏,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我可一直在虞叔身边待着呢,所以,我是不可能偷的,现在其他的人都已经询问过了,最大的嫌疑就是你了。” 陈夏立刻收了笑,“林叔,她说的不会是真的?你不会就真的相信她?” 老林将问题问完,没回答陈夏,将问完的结果告诉虞浮凉。 “其他人都有证人在,没什么可疑,小夏那五分钟确实是个空的,先生,这件事你看怎么处理?” “按规矩处理。” 虞浮凉起身,转身进了屋,后边跟着只大型狼犬,张宁也想跟着进去,但那只大型狼犬一露牙齿,张宁当即吓得腿软。 “不是——”陈夏冤枉死了,“林叔,那五分钟我真什么也没干啊,我就算没证人,你也无法证明我偷了是不是?” 老林又恢复了最初疏离的那般模样,冷淡的看着陈夏,“按照青园的规矩,一日之内,若是没能将戒指送过来,便是当众断手。” 陈夏手一哆嗦。 老林离开了。 张宁笑得极其开心,“陈夏啊陈夏,我看这次你怎么逃,你们陈家还真是祸不单行啊,有了一个瘸子和瞎子不说,如今要再添一个残废。” 陈夏逼近张宁,捏着她的下巴,笑道,“既然你这么瞧不上我家,那当初为什么还和我做朋友呢?” 张宁嫌弃的挥开她的手,恶心她那张毁容的脸,“你以为我稀罕,要不是为了……” “为了什么?”陈夏似笑非笑,“来让我猜猜,为了李成,还是为了获得从我的手里抢走李成的快感?” 张宁脸色微不可察的变了边,放话,“你别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你不把戒指找回来,就等着被砍断双手。” …… 陈夏几次在虞浮凉住处外徘徊,想进去,又犹豫,最后摸了摸自己的手,一咬牙进去了,但鼓足的勇气在见到血盆大口的时候一点都没剩。 陈夏直接抱头,嘴里念叨着,“别吃我,别吃我……” “贝斯。” 被这一叫,那只大型宠(变)物(态)立刻老实了,接着陈夏耳尖的听到有人走过来。 第13章 求虞浮凉 比起见到人,陈夏的鼻子先闻到了一种木质香味,潮木的清香,又有阳光的味道,很好闻,关键是她鼻子都已经那么阻塞了,竟然还能闻到。 “还蹲在那做什么?” 虞浮凉手里拿着把剪刀,从她面前走过,陈夏抬头,见那只名叫贝斯的狼犬已经不稀罕她了,摇着尾巴,跟在虞浮凉的身后。 虞浮凉是在给贝斯修剪毛发。 陈夏走过去,老老实实的站着,像做错了作业被老师罚站的孩子,陈夏没有任何年龄的违和感,因为就算是她前世的年龄也没有虞浮凉大。 所以她在虞浮凉跟前也没什么洞察世事的年龄优势,她现在算是和张宁杠上了,但是陈夏向来能屈能伸。 “东西不是我偷的,不过我保证用一天的时间能找出来是谁偷的,求先生给我个机会。” 虞浮凉薄唇性感,轻滑出一丝笑意,但说出的话却让陈夏感觉还没他这个人来的好看,“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陈夏看着他,虞浮凉抬眸,狭长的凤眸带着看透人心的力量,让陈夏觉得她在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的遮挡。 “求人,不会么?”虞浮凉的肤色是白的,这就显得年轻,让人猜测,顶多就是二十出头的年纪。 陈夏抿着唇,她跪不下去,“先生,你要我干别的都行。” 虞浮凉随意的往外瞟了一眼,老林和梁厨子正在说话,也压低了声音,讲的估计是晚饭的事情。 果然,不多久,老林便出现在了门外,也不知道老林是不是知道陈夏在里面,反正他没有进来,就站在门口。 “先生,老梁问这会要不要端饭过来?” “端。” 虞浮凉放下剪刀,拍了拍贝斯,走了出去,同时,他的一句话也传过来,“陪我吃饭。” 人离开了,那种压无形的压力也顷刻散去,陈夏张开手,看着手掌里的汗。 老林让人上了菜,便带着人下去了,内院里除了少有的走动的人,便也只有陈夏和虞浮凉,陈夏摸不准虞浮凉的意思,只埋头吃饭。 但她的肚子早就被鱼填了一半,吃着吃着速度就慢了下来。 虞浮凉不紧不慢的夹着菜,送进嘴里,咀嚼,吃的慢条斯理,同时动作也优雅的像幅画。 吃完了饭,虞浮凉便搁下筷子,一言不发的离开,陈夏挠了挠头,也跟过去,但她见虞浮凉脱了上衣,进了泳池,便停步不前了。 陈夏以为等虞浮凉游完,上了岸,便会给出答案,但是他跟没看到她似的披上衣服离开,陈夏忍不住了,在背后喊他。 “先生……” 虞浮凉回头,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愈发的深邃,水珠顺着发梢往下淌,最后落在精致的美人骨上。 “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耽误时间。” 陈夏眼睛一亮,“谢谢先生!” 她立刻往外跑。 老林看着陈夏的背影,疑惑的望着虞浮凉,然后便听到男人说,“或许……” 老林的眼里闪现泪花,激动起来,望着陈夏消失的背影,嘴唇翕动,大师说的命定之人,要找到了吗? 虞浮凉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又恢复了那般冷漠和高高在上的样子,薄唇冷俏,转身进了屋。 …… 陈夏出了青园,哪也没去,回家了。 一路上跑的急,都是汗,感觉感冒都好的差不多了。 “夏夏回来了。” “嗯。”陈夏扶着许氏,“娘,你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坐着,爹呢?” “刚刚村里的副主任过来统计九月上学的学生,你爹把你们三个都报上去了,他跟着副主任去村委会了。” 陈海这次是咬着牙也要送三个孩子去上学,头一铁,先把名字报上去,学费卖血也得凑够。 陈夏回来不多久,陈海也回来了,还拿过来了三只铅笔和三块橡皮,二花和二树因为最近能吃饱,总算不是骨瘦如柴的了。 他们两个拿着铅笔,高兴的不得了。 陈海把最后一支铅笔递给陈夏,“夏夏,这是你的。” 陈夏接过去,手里拿着铅笔,还有些怀念,她上一世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就基本上很少见到这玩意了。 许氏和陈兰在屋里说话,二树和二花因为得到了一支铅笔便乐不思蜀的抱着,陈海在外面编篮子。 陈夏走过去,月光很亮,陈海见她过来,便放下手里的活,进灶屋里拿出来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玉米?” 陈夏接到手里,还很温热,烤的焦黄焦黄的,黑色的沾的是锅灰。 “嗯,今天我去地里看了一趟,棒子快熟透了,这还是我找了一块地找出来的,烤的香,你喜欢吃这个。” 陈夏确实喜欢,她想吃这个的时候,得找许多地方,但因为很少烧地锅,即使碰巧让她找到了,也没有味道这么正宗。 “谢谢爹。” 陈海笑了笑,继续编篮子。 …… 外面天不亮鸡就在叫,陈夏听见陈海和许氏压低的声音。 “我去赶个早集,将这些篮子卖掉,回来再买点肝脏。” 许氏劝他,“要不肉就不买了,几个孩子上学还要钱,多攒点。” “夏夏说这对你眼睛有好处,学费的事,等打了玉米籽卖钱,要是还不够,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天蒙蒙亮,陈海便走了。 东村里人赶集都去那么早,村里的狗吠声响个不停,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陈夏翻个身,又沉沉睡去,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听到许氏和陈兰正在压低着声音说话。 “娘,奶粉就先赊着,等我身体好了,我找点缝补的活做,再还了人家……夏夏,你醒了?” 陈兰停下说话,许氏通过听声响,看向陈夏这边,也笑着说,“既然醒了,就起,你爹熬的粥还在锅里。” “好。” 陈夏在压井边洗了把脸,看清楚水里的倒影,微微惊讶,虞浮凉那药果真好用。 不过也是时间有那么久了,她脸上的结的痂已经掉了,这会伤处有点红,还有点痒,陈夏这才看见她这张完整的脸,竟然和她长的一模一样。 五官初见精致,就是面皮还有些蜡黄,瘦小的样子,十五岁都已经开始发育了,她这还跟个十多岁的孩子似的。 第14章 张宁的算计 但是没事,她这毕竟还有上升的空间,陈夏始终觉得,这天底下不会有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如果要有,那就是一个人。 现在她也定心了,前辈子她自己一个人打拼,如今好歹有家有父母,还年轻个十多岁,天底下再也没有这样的好事了。 陈夏又小心的给自己的脸上了药,这是治疗外伤的,对陈兰的伤也有好处,陈夏脸上的伤用的不多,剩下的药全给陈兰用了。 “夏夏,你这是哪来的药,敷上的时候凉凉的,也不痒了,要不然我一直想抓。” 陈夏逗了逗小丫,笑着说,“想抓就说明快好了,这药是青园那边的叔给我的。” 说到青园那边,陈兰关心的问,“夏夏,你在那边没受什么苦,我听说那些不是咱们村的人,是外地来的,若是受了委屈,你可别往肚子里咽。” “我知道了,姐。” …… 一上午的时间,陈夏哪也没去,就学陈海昨天编篮子,但是刚上手就被锋利的竹条划了一个口子,气的她也不编了。 躺在树下睡觉,晒太阳。 张宁找过来,算是在陈夏的预料之中,她笑了笑,和屋里许氏说了声,便跟着张宁出去了。 “陈夏,你一点也不急,是不是虞叔的玉佩就是你偷的,我看啊,也不用等一天了,我现在就去青园告发你。” 张宁作势要走,陈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拦,张宁走了两步,见陈夏丝毫不慌张。 张宁又停下,恩赐般的开口,“我们毕竟是同乡,看在我们也算是好朋友的份上,陈夏,我可以替你向虞叔求情,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哦,什么事?”陈夏感兴趣的说。 陈夏脸上的伤虽然没有完全好,但是现在不走近看已经看不出来了,那张脸还是那张脸,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的陈夏却觉得让她有危机感。 张宁从小就是被东村的人夸着长大的,夸她好看,夸她学习好,夸她长大后一定能有出息,但是现在,张宁眼含嫉妒的看着陈夏那张脸。 她记忆中的陈夏,脸色痩黄,身材干瘪,但现在,只长开几分,便已初见美人端倪。 张宁咬着牙,恨不得撕了那张脸,但这种想法被她勉强压下了,“你离开青园。” 见陈夏犹豫的样子,张宁便又接着说,“不管怎么样,现在青园的人都认为你偷了主家的戒指,如果你到今天晚上还找不出来,林叔也说了,可不只是将你驱逐出青园那么简单,离开之前还得留下你的手。” 陈夏慢悠悠的说,“这简单啊,我能将戒指找到就行。” “你找不到的。”张宁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一定找不到。” 因为那枚戒指已经被她藏起来了,她当然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陈夏被砍断手,然后被赶出青园,但是之后,若是老林还一直找,她惹火烧身了怎么办。 所以,只要陈夏害怕逃跑,她就能在虞浮凉面前编织一出陈夏带着戒指心虚的戏码,然后再由她将戒指找回来。 这样既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戒指送回来,她立了一功,还能让陈夏狼狈的离开青园,永跌入底。 张宁和陈夏同进来青园,她留在虞浮凉的身边,陈夏被打发去了厨房,做那等低贱的活,本来张宁也没有想那么快收拾陈夏。 但谁让老林那么偏袒陈夏呢。 刚去青园的时候,副主任韩秋明确和她说了,青园那边只留下她一个人,但后来明明她已经留下了,老林偏又给陈夏求了情,让她也留了下来。 还有老林给陈夏的那套衣服。 想到这张宁就咬牙切齿,她见到了那衣服好看,便想向虞浮凉讨过来,但被老林拦下了,转头却送给了陈夏。 这么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张宁怎么可能继续坐以待毙。 “谁说我找不到。”陈夏自信的说。 张宁冷笑,“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你我的矛盾也不浅了。”陈夏扬眉,“我可不信你的好心,张宁,也不只有你会算计。” 青园的老林,还有那老王八,谁不是个会算计的,虞浮凉一看就是非富即贵,怎么会昏掉头跑到这犄角旮旯里来受苦。 哦,也不是受苦,青园的工程也算不小了,但在东村这种贫穷的地方还能这么讲究,估计也受不了什么苦,但跑到这里来就是怪事。 陈夏舔着牙,想着这些事,张宁瞧不起她,“你是说你有多聪明吗?陈夏,你懂多少东西?也配在我面前说这些。” “不过是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而已,沾沾自喜什么。”陈夏淡淡道,“反正我能找到,温馨提醒,晚上早去点青园哦。” 陈夏蹦跳着离开,张宁一脸阴沉的站在原地。 中午饱餐一顿,陈夏就跑去了青园,找梁厨子商量怎么钓狗。 “这可就有你头疼的了。”梁厨子笑呵呵的说,“先生的贝斯可是受过专业训练,只要不是先生喂它的东西,它都不吃。” “这样啊。”陈夏有些失望。 梁厨子说,“你问这个做什么?你现在不是应该赶紧去找戒指吗?” “我就是要找戒指啊。”陈夏说,“狗的嗅觉比较灵敏,而且它和先生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久,肯定能闻出来味道,我想让贝斯帮我找戒指来着,我这不是在想办法怎么让它帮我嘛。” “那你去找老林问问。” 陈夏有点犹豫,“可以吗?” “你说你是找戒指的,他总不会拒绝,就算是先生知道了怕是也没什么。” 梁厨子说的很肯定,陈夏站不住的决心也立稳了,头一铁,立刻就去,反正老林送她衣服的时候也没安好心,不就是想看她和张宁撕架吗,反正陈夏是乐意的。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与人斗,其乐无穷,陈夏可算是尝到这里面的趣味了。 “你想用贝斯?” 老林转过来身,惊讶的看着陈夏,陈夏点点头,把用的目的也说了,老林有些意外的看了陈夏一眼,似乎没想到她能想出这样一个主意。 “我去替你问问先生,你在这等着。” 第15章 找到戒指 虞浮凉对这件事的态度很暧昧,让人难以捉摸,最后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老林很快回来,笑着说让陈夏自己去和先生讲。 陈夏本意不想去,和虞浮凉打交道多了就越发觉得不得劲,心里很不舒服。 这种感觉就跟隔着一个面墙,就通过一个小小的洞口,猫以为是个老鼠的尾巴玩,但另一边却是一条大蛇。 虞浮凉给她的就是这种感觉,因为神秘莫测,所以越发觉得他这个人不好琢磨,陈夏在他面前,总有一种脱光了没有任何隐私的错觉。 “小夏,太阳快落山了。” 天空的西边,红彤彤一片,老林意味不明的留下这么一句,便又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陈夏慌忙惊醒。 太阳要落山了,她也没有多长时间了。 纠结这些有什么用,陈夏一边往内院走,一边想,幸亏她以前吃的是铁饭碗。 要是在大公司里,遇到领导了不想着拍马屁,反而忧心领导会不会猜到她骂他的事情而踌躇不前,估计她连养活自己都难。 虞浮凉再牛逼也是人,不是神仙,即便他真能依靠识人经验猜出来七七八八,她不承认,虞浮凉难不成还能撬开她的嘴? 虞浮凉一瞬不移的盯着走过来的陈夏,目光深沉难测,陈夏停在他面前,乖巧的说,“先生,你看,贝斯的事情……” 虞浮凉重复,“贝斯什么事?” 林叔不都和你说了吗,难不成是年纪太大了,耳朵和记性都不好使了? 虞浮凉忽然看向她,“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有。”陈夏有些心虚的乱瞟,“先生,我用贝斯是想找你的戒指的。” 陈夏特地咬重‘你的戒指’这四个字,虞浮凉按了按鼻梁,果真是出现幻听了,“你要是能让贝斯听你的话,随便。” 陈夏几乎要翻白眼了,你的宠物,它听不听话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但她还是非常心平气和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谢谢先生给我这个机会。” 虞浮凉看着陈夏这张脸,长的倒是不错,不过也没到让他眼前一亮的地步,但转而又想到那个命定之人,虞浮凉抿紧了薄唇。 虞浮凉离开后,陈夏才敢慢慢走近贝斯,但不愧是虞浮凉养的宠物,脾气和他一样坏,对陈夏爱搭不理的,惹毛了它,就露出来血盆大口。 陈夏实在是怕了,但还得木着一张脸安慰这个巨型宝宝。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就是想借你用用,你看你主人都答应了,你不会不答应……” 陈夏时刻关注着贝斯,慢慢的朝它靠近,凶相一露,陈夏赶紧求饶,如此重复了几次,陈夏终于成功的到了距离贝斯……1米远的地方。 陈夏盘腿坐在地上,望天叹气。 任重而道远啊。 “你主人的东西被偷了。”贝斯极轻淡而又细微的瞟了她一眼,但就这一眼,让陈夏那个高兴啊,它能听懂!“但不是我偷的,你说,咱们总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 贝斯低下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陈夏继续说,“我被冤枉倒是没什么,但你想啊,你主子那枚戒指都带多长时间了,肯定有感情,如今除了你,没有人,呃……应该是狗,帮他找到了。” 贝斯耳朵一竖,陈夏一边和它说话一边往它跟前凑,“找到那枚戒指,你就是最棒的狗狗!以后都奖励你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贝斯站起来了,连陈夏到它跟前也不对她呲牙咧嘴了,反而是在原地走来走去,像是在思考。 陈夏越看越觉得惊讶,不过她没忘继续谈判,“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我喜欢吃鱼,下次分给你吃啊——” 贝斯突然扑上来,咬着陈夏的衣角就往外跑,陈夏喜出望外,“你答应了?” 贝斯欢快的摇了摇尾巴。 陈夏立刻带着它走,“你还记得你主人身上的味道,就刚刚你闻的,现在继续找哪里还有这样的味道。” 最后在张宁家的红薯窖里面找到了这枚戒指,陈夏握紧,太激动了,她的手终于保住了。 贝斯脚一蹬她,陈夏不受控制的身体一歪,贝斯咬着戒指就跑,陈夏爬起来追,“你站住,你给我小心点,摔碎了怎么办!” 绕了大半个村,终于回到了青园,陈夏急刹车,差点撞到了老林。 “小夏?” “林叔,贝斯咬着先生的戒指跑了!” 老林:“……” 到底还是孩子,遇见一点事情风风火火的,不过,年轻就是这样,陈夏不耽搁,“林叔,我不和你说了,我得去追它。” 说完又跑了。 “陈夏,你胡乱跑什么?”张宁看过来,不喜的望着她,“还当青园是你家那三间茅草屋不成。” 陈夏一刹车,挤眉弄眼的说,“你猜猜我在你家红薯窖里找到了什么?” 张宁突然脸色一变。 “哈哈——”陈夏跑着去追贝斯了,回头还不忘向张宁做了个鬼脸,“你等着。” …… 贝斯欢快的摆着尾巴,把嘴里的戒指在虞浮凉面前放下,然后去扑陈夏,陈夏稍微一躲,笑话,当着它爹的面这么扑她,虞浮凉还不得将她当作拐他儿子的人贩子啊。 虞浮凉忽然眯起了眼睛。 陈夏忽然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她便听到扑通一声,特么的她背后是泳池啊! 贝斯被救上来时精神蔫巴,不时嗷呜一声,幽怨的看着陈夏,陈夏干笑,挼了它一把,然后嫌弃的擦了擦水。 “叔。” 张宁走过来,先是看了陈夏一眼,然后又看向虞浮凉,低声细语,“戒指的事情我不知道陈夏和你怎么说的,但是真不是我偷的,陈夏她只是想冤枉我。” 陈夏:“……?” 她一句话都没说,怎么就冤枉她了。 张宁梨花带雨起来,“我不知道陈夏为什么这么看我不顺眼,但是我一直想和她做朋友,但通过今天这件事,我也看清楚了她的真面目了,啊——” 陈夏慢吞吞的收回脚,贝斯一直朝掉进水里的张宁汪汪汪,张宁一个劲的喝水,在水里扑腾。 “我不会水……救……救我……” 虞浮凉看向陈夏。 第16章 顶梁柱 陈夏一副不明白的扯皮,“先生,你想让我下去救她吗,可是我不会救人啊,我只会救狗,我下去了,要是淹死了怎么办?” 虞浮凉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但看陈夏的那一眼却让陈夏解读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就算要秋后算账,讲她将张宁踢下去的事,那还有张宁污蔑她在前的事情挡着,陈夏也不怕。 张宁被像死鱼一样被打捞出来,手想抓上虞浮凉的衣边哭委屈,但虞浮凉嫌弃的看了她一眼,看向老林。 老林当即让人拖开。 陈夏看在眼里,心里却油然升起一股悲凉感,男人无情果然不假,幸亏她以前从不玩真心,万花丛中过多爽。 张宁浑身湿透,曲线明显,哭的那是一个美人落泪欲断肠,刀刀指向陈夏。 “陈夏,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害死我,你知道我不会水,还把我往水里推!” “不。”陈夏摇摇头,纠正她,“是踢,我用的脚。” 老林嘴角一抽。 张宁立刻想跳起来去打陈夏,但她身后还有人按着她,虞浮凉从始至终目光如古井之水一般,毫无涟漪。 “小夏,你不打算解释点什么吗?” 虞浮凉就撂出来这么一句话,陈夏猜东猜西,决定说戒指的事情,“戒指我找回来了,是在张宁家找到的,你不信就问你儿……就问贝斯。” 陈夏差点咬到舌头,见虞浮凉没听出来她想表达的是贝斯是他儿子,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张宁立刻大喊冤枉。 “这都是陈夏污蔑我的!叔,你不能相信她的花言巧语,她就是嫉妒我,想取代我啊!叔——” 陈夏无语至极。 虞浮凉似也是厌恶了,淡淡吩咐老林,“拖出去。” 张宁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还想再解释,但她身后的人已经有动作,老林要走,虞浮凉又喊住他。 老林又回来。 虞浮凉看着偷偷用前爪扒拉陈夏裤腿的贝斯,“将戒指处理了。” 老林可惜的看了一眼那黑玉戒指。 “好。” …… 陈夏终于忍无可忍,但虞浮凉还在跟前,她脸上挤出来勉强的笑,低头,一字一顿对贝斯道,“贝贝啊,不要再扒我裤腿哦。” 但贝斯不听。 陈夏要疯。 这要是她的狗,她能打的它三天下不来床。 虞浮凉勾着薄唇,点了根烟,看着抓疯的陈夏,语气懒散,“戒指的事情是冤枉你了,你想要什么补偿?” 补偿? 陈夏立刻没心思和贝斯玩了,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虞浮凉,心里飞快的想,但她很快就想到了。 “我申请涨工钱。” “可以。” 陈夏隔天就从老林手里接到了一张五十块的大钞票,陈夏眼泪汪汪。 想她以前也是大把大把的钞票都不缺的妞,估计那时候的她永远也想不到手里有一张五十块的票子比她中百万大奖的心情还要激动。 “谢谢林叔。” 老林说,“好好干,先生的意思是将你从厨房那调出来,到内院做工。” 那她这是升了职? 因为要调位置,已经有别的人过来接替她端饭的活了,陈夏问老林到内院要做什么,老林说明天她便知道了。 陈夏今天早早的离开了青园。 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了陈海,陈夏看他是从镇上的方向回来的,惊讶道,“爹,你不会早上出门,现在才回来?” 陈海说,“镇上赶集的人少,我又走了几个庄,等卖完才回来。” “那你吃饭了吗?” 陈海正要说话,肚子忽然咕咕叫了两声,陈夏叹了口气,说,“先回去。” “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陈海觉得以后的日子有奔头,再苦再累也不怕。 陈夏点点头,正要说话。 “陈海,我听说你要送你家那三个去上学,这光学费就得二十多呢,你能送起吗?” 说话的人是之前偷过陈家鸡的胖大婶,她姓黄,叫黄秀花,是东村有名的大喇叭,天天扒拉村里的那点事。 东瞧瞧西看看,黄秀花在东村的人缘不怎么样,但是东村里对陈家的态度却和她一样,估计是得到了认同感,这姓黄的便整天拿陈家开涮。 陈海毕竟是个男人,不可能真和一个女人斗嘴,所以这些话他只当作听不见。 陈夏反击,“能不能送起关你什么事?你一天天的是不是吃饱了撑的啊。” 黄秀花正要回嘴,听到了她家里喊她的声音,不甘心的离开。 其实黄秀花只是个代表,东村里人听说陈海要送三个孩子去上学,觉得这是天大的笑话。 锅都快揭不开了,还上学,陈海怕不是脑子进水,疯了,几乎是这件事一出,便是满村嘲笑,但奇怪的是,陈海就顶着这种嘲笑出去,见了面也不会和人红脸。 陈夏起初不明白,但某一瞬间就忽然明白了,陈海要送她还有二树和二花去上学的不是为了争志气,所以便也忍了诸多口舌。 吃过晚饭后,一家人坐在屋门口乘凉,陈夏不知道陈海怎么卖掉了那些篮子,但看着他肿起来的腿,一看就知道跑了许多地方。 陈夏把那五十块给陈海,陈海吓了一跳,“夏夏,你这是哪来的?” “青园那边啊。”陈夏知道在这个年代,五十块足够一家半年的支出了,也难怪陈海震惊,“我干活伶俐,又帮主家找回了丢掉的东西,升的工钱,还有主家的感谢,都在里面了。” 陈海不收,陈夏一把塞他手里。 “爹,现在大姐身体还不舒服,娘的眼睛也要慢慢治,弟弟妹妹还都小,你的腿又有伤,特殊时期,就不要分那么细了,你把我养大,就是一件最难得事情了。” 陈夏说,“我现在也长大了,能帮家里分担一点就分担一点,现在是我有这个能力才如此,若是挣不到钱,你就算想让我分担,我也分担不了啊。” 陈海眼睛湿润,似乎有千言万语,最终只说出一句,“辛苦你了,夏夏。” “爹,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在家庭这样一个小集体里面,每个人都可以是顶梁柱,以前是你,现在换成我,以后会是弟弟妹妹。” …… “磨石头?” 陈夏看着手里黑乎乎的东西,眉头直跳。 第17章 磨玉 陈夏抬头看向老林,期望对方解释刚刚表达的意思只是她理解错了,但是老林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他还非常热情的给陈夏介绍了一下她手里这块毫不起眼的石头值多少钱,陈夏眼前立刻飘着一卡车的零。 “我……”陈夏承认,她怂了,她手里这完全就是个烫手山芋,“林叔,我干不来这个,你能不能和先生说说,再给我换个活。” 老林果断的摇摇头,目光看着陈夏如托大任,“这个位置缺人,小夏,你好好干,先生亏待不了你。” 陈夏表示呵呵。 “那我回去厨房端饭也行啊。” 老林抬头指了指黑玉,“那你可想好了,这两个活价钱可是一个天一个地。” “哈哈……我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 内院。 陈夏拖到最后一秒才去找虞浮凉,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贝斯见到她的那一刻眼睛倏然就亮了应该有两个度。 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虞浮凉睨了贝斯一眼,贝斯嗷呜一叫,虞浮凉抬眸凝视陈夏,“它倒是喜欢你。” 谁想啊,“先生,你忘了,我们俩还有一段革命友谊呢。”陈夏指的是一起找戒指的事情,虽然那块戒指已经被销毁了。 虞浮凉不碰别人接触过的私人物品。 “那既然如此,以后它的喂食就由你来做。” 陈夏惊讶,“先生,我的活不是帮你重新磨一个戒指吗?” 她已经接进来一个祖宗了,可不能再接回来一个祖宗,打不能打的,还由得它撒泼,陈夏只怕要憋屈死了。 “你能时刻做这个?”虞浮凉望过来,容颜养眼,却带着一丝丝逼迫。 陈夏摇头。 “那便如此安排。” “贝斯的伙食费……” 虞浮凉说,“少不了。” 陈夏放心了。 “对了,林叔让我过来拿图纸。” 估计是被老林吓得,陈夏可不敢对自己手里这块玉随意动手,要是因此毁了,她可赔不起。 虞浮凉起身,“跟我过来。” 最终陈夏从虞浮凉的那里拿过来一份图纸,图纸标注详细,几乎从里到外对这块玉做了一个批注,而且竟然还是用毛笔写的。 陈夏心里惊叹,想不到虞浮凉还能写一手这么漂亮的字,筋骨风流,字如其人,果然不错啊。 陈夏以前是想学来着,但她拿刀的手却拿不稳毛笔,钱是花了,字却没学成,陈夏郁闷好一阵子。 虞浮凉见陈夏目光专注的盯着那张图纸,随后移开视线,倒了杯凉茶,慢慢品了一口,“想学?” 陈夏刚想猛点头,但一想到这是虞浮凉的字,她要是学的话,岂不是虞浮凉教她,陈夏就有点打退堂鼓了。 虞浮凉见她犹豫不决,心思微动,放下茶杯,起身进了内屋,只留下一句话。 “回去做事。” 陈夏点头。 …… 张宁离开了青园,其他人见陈夏这两日风头大盛,也不敢招惹她,主要是陈夏身后跟着那只青园里人人不敢惹得狼犬。 贝斯可不名副其实,名字怪好听,听着像是只可可爱爱的宠物狗,但是它的攻击力在同种里却是数一数二的。 陈夏坐在自己的房门口——她不仅升了职,从厨房端菜混到了在内院做工,老林还给她腾出来间屋子,是西厢房这里的一间。 大小合适,最主要的是干净,还给了基本的生活用品,老林说,以后这间房的使用权就是她的了。 钥匙也给她了。 贝斯在原地转圈圈,时不时的幽怨的看陈夏一眼,起初陈夏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抓着黑玉照着图纸磨了两下。 陈夏脑子一亮,看向贝斯,“你是不是想提醒我奖励的事情啊?” 贝斯立刻高兴的扑过来:这个女人总算还不太笨 陈夏十分抱歉,将东西收拾好,锁了门,带着贝斯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向它道歉,“对不起啊,我忘了,作为你找到戒指的奖励,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一顿时顺便展示一下我的厨艺。” 贝斯跟着跑,汪汪汪——鱼鱼鱼 “你说什么啊,我不懂。” “汪汪!” 一人一狗到了厨房。 梁厨子忙里偷闲,“小夏,你怎么过来了?” “我给它拿点东西吃——你吃什么啊?” 陈夏看着贝斯,贝斯急得团团转,梁厨子笑看着这两个语言不通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你问它也没用,它喜欢鱼,但先生不喜欢那个味道,厨房也不买。” 梁厨子说到鱼的时候,贝斯就欢快多了,唐媚忽然想到,她之前说服贝斯帮助它找戒指的时候,就是提到了鱼,这家伙才突然扑过来。 陈夏看向贝斯,心里有点挣扎,虞浮凉不喜欢鱼,她要是偷偷买被逮到了怎么办。 可是做人好像也得言而有信,答应孩子的事情不能不办,要是不办的话,下次估计再让贝斯帮她做什么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最终还是陈夏也想吃鱼,便点头答应。 贝斯似是明白了陈夏的意思,高兴的差点站起来。 她现在已经从厨房那边调了过来,也不是上夜班了,陈夏找到老林说时间的问题,她快开学了,开学后恐怕白天过来不了,陈夏的意思还是想晚上过来。 老林:“这没问题,磨东西是个细心活,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毕竟是上身的东西,是得精细一点。” “谢谢林叔。” 老林笑呵呵的说,“开学打算上几年级啊?” 陈夏说,“我上高一。” 老林微微惊讶,他是知道陈家的情况的,能进青园的人,自然也都是提前摸清楚底细的。 “直接上高一?” “嗯。” 老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虞浮凉在起居室里写毛笔字,老林进来挡了一下光,他走进去,光线又恢复原样。 老林站在桌子一侧,没说话。 待虞浮凉重新铺一张纸,蘸墨重新落笔的时候,老林才提了句,“我刚在外面遇见小夏,她说了上学的事情。” 虞浮凉随意问了一句,“她准备上几年级?” 老林说高一。 虞浮凉又写了一会才停了笔。 第18章 青园规矩 撂了笔,拿着帕子擦手,然后走到圈椅那里坐下,虞浮凉看向老林,眉眼深深,“直接上高一?” 老林轻笑着说,“应该是,陈家送不了孩子上学,小夏这孩子也一直耽搁了,如今15,这个年纪,如果上学早的话,是该上高一。” 若是没别的事,老林自然也不会对陈夏上学的事情大惊小怪。 但是陈夏现在既然已经进了内院做工,虞浮凉又特意指了间房间给她,那这身份就不能随便对待了。 “你问这事是想怎么做?” 虞浮凉了解老林,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恐怕自他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心里就已经有了主意。 老林便直接说,“小夏这孩子聪明,脑子转的也快,是个好苗子,能帮她一些就帮她一些,来日指望她念着恩,怕是也能帮你。” 虞浮凉嗤笑出声,偏头,露出脖颈的牙印,语气又冷又沉,“牙尖嘴利,是个难驯服的,我没心思。” “先生何必同她计较。”老林在一旁随意坐下,“不过是个小姑娘,平日里自在惯了,遇到了规矩心有不服是真的,但是只要好生引导,这孩子念恩。” “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虞浮凉语气波澜不惊,好似不怎么在意。 老林点点头。 …… 隔天陈夏就让梁厨子去赶集的时候再买几条鱼回来,偷偷的,也不敢大张旗鼓,虞浮凉平常不到外院来,恐怕也发现不了。 借了锅,把几条鱼一起做了,她分给贝斯这个大功臣一大半,吃的肚子饱饱的,但是吃过之后,准备洗洗手,干自己的手工活的时候,她就觉得左眼皮跳的厉害。 直到老林来找。 “以后吃食上避着点知道吗?” 陈夏心惊事情败露,“林叔,先生他不会就因为这事惩罚我。” “具体还没说,你自己机灵点。” 老林将陈夏带过来,贝斯垂头丧气的趴在地上,看到它,陈夏就知道是谁暴露的了,陈夏眼睛冒火,这家伙难不成吃了鱼还去虞浮凉跟前转悠,还嫌死的不够快? 贝斯估计被骂的狗血喷头,连抬头都不敢抬。 虞浮凉正躺着闭目休憩,姣好的侧颜杀能令人窒息,成熟的成年男人的魅力在他的身上一览无余,紧接着那双眼睛睁开,摄人心魄。 “知道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知道。”陈夏谨听老林教诲,“是鱼的事情。” “呵——看来你还是明知故犯啊。” “不是,不是。”陈夏慌忙摆手,“我之前不知道你不喜欢鱼,要是知道,就不会这么做了。” 虞浮凉微笑一下,唤了声贝斯,看着贝斯极亲近的蹭着他的手掌心,“既然如此,不知者无罪,但是,若犯错不罚,恐怕也不会服众——老林。” 老林应了一声。 “由你监督,让小夏和贝斯各抄写青园的规矩五十遍,不抄完不准吃饭。” 陈夏像不耻下问的学生一样询问,“那我抄完便无事了是吗?” 虞浮凉薄唇轻启,吐露出两个字,“连坐。” 陈夏不愿意了,不是她嫌弃贝斯,贝斯就算天赋异禀,是天底下第一只会写字的狗,但它的速度能和她的比么。 “不行啊,先生,贝斯它一直抄不完,我岂不就是一直不能吃饭。” 老林适时好心提醒,“小夏,贝斯它不会写字。” “它不会写?”陈夏说,“那不是还得我帮它抄?” 虞浮凉笑,“你以为呢?” 陈夏:“……” 感情这老东西压根就是想让她写一百遍啊,说的还冠冕堂皇的,直接说不就得的,还绕那么多圈子,但一抬头,就跟虞浮凉四目相对。 虞浮凉眼睛深邃幽深,直勾勾的盯着她,陈夏目光躲闪,虞浮凉唇角忽然浮现一抹弧度,语气怪异如诱哄,“小夏,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 陈夏脸部肌肉抽搐两下,她可不敢说,但是另外一个想法让陈夏有点后怕,虞浮凉不会真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 虞浮凉同时也在惊讶,惊讶陈夏时不时心里骂他的话,他都快气笑了,表面在他跟前装孙子,心里一口一个老东西。 “没有啊,我刚刚什么也没有想。”陈夏笑得勉强,“先生你是不是想到了别的事啊?” “是吗?”虞浮凉扯了扯嘴唇,“也许是我听错了。” …… 一百遍规矩压身的陈夏垂头丧气的,她身后的贝斯却是欢快不已,老林将抄成书的青园的规矩交给陈夏。 “林叔,这么厚,别说一晚上了,给我两天的时间我能抄完都不错了。” 这本规矩虽然没有变态到像她上学时期的营养与食品卫生学一下子五百多页。 但是一百页也不少了,虽然一页的字很少,但是陈夏根本就抄不完。 老林说,“好好抄。” 陈夏:“老林,你再去向先生求求情,我真的抄不完。” 老林不答应,走之前还给了陈夏一个好消息。 “知道你开学就读高一,所以请了个老师给你补补高中以前的知识,估计这几天就来了,你自己好好准备准备。” 陈夏坐在台阶上,和贝斯说话,“你说这算不算是打个巴掌给个枣,贝贝啊,我这可都是为你涉的风险。” 然后陈夏看到贝斯翻了个白眼。 陈夏:“……” 这年头,找狗谈心也会受到歧视啊。 …… 陈夏最后也没抄到一百遍,因为她抄到第二遍的时候就已经背了下来,陈夏赶紧向虞浮凉说了这个特殊情况。 虞浮凉微微露出惊讶,随便指了一条,让陈夏背背看看,结果陈夏真的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 索性虞浮凉这点上还算公平,既然她已经会背了,那余下的便也不让她抄了。 “没有了不知者无罪,以后再让我知道你犯了哪一条,相信也不用我多说,你便知道该受什么罚了。” 青园的规矩那本书都有。 陈夏笑不出来了,闷闷道,“知道了,先生。” 早知道她就老老实实抄那一百遍了。 “回去。” “哦。” 陈夏走了两步,又回来。 第19章 开学 虞浮凉翻看着陈夏抄写的那一遍青园规矩,写的字不错,虽余力不足,但已初见筋骨,但如果虞浮凉没记错的话,陈夏并没有识过字。 眼前一道阴影落下,虞浮凉抬头,陈夏又回来,亮晶晶的眼睛明如珠玉,巴掌大的小脸带着灵动。 “先生,请老师的事情林叔同我说了,谢谢。” 虞浮凉淡淡道,“嗯。” …… 闲下来的时候,陈夏才有心思好好研究她的空间,储存,商店,加工等几个部门都是初级权限,陈夏用储存功能将家里吃不完,但又不能长时间放的东西放里面。 陈海还好奇陈夏是怎么做到的,但被她给糊弄过去了。 至于升级,就之前她咬虞浮凉那次空间有点动静,后边倒是没有提示了,陈夏也不禁有点泄气,当时全凭一腔勇气,以后她怎么可能再咬人。 入了秋,学校开学,东村里的人正等着了陈家因为出不起学费而被退学,然后看他们的笑话呢。 但是东村里上学的学生名单公示出来之后,陈夏,陈二树,陈二花,陈家的这三个孩子的名字就在公示上面。 这下让东村的人目瞪口呆,黄秀花甚至还拽着胖身体气喘吁吁的跑到村委会那确认陈家是不是交够了学费。 最后还是副主任韩秋出来澄清,明明白白的说,陈家的这三个学生已经叫交够了学费。 但是怎么可能呢? 东村的人不信是不信,但陈家这三个孩子已经背上书包上学了。 二树和二花从小学开始上,陈夏直接在镇里上高中。 “陈家那二闺女怎么还上学了,一个姑娘家,连字都不认识,还直接上高中,这不是浪费钱吗?” 黄秀花怎么都想不明白陈家是从哪里弄来的钱,陈家锅都揭不开,饭都已经吃不上了,还能供孩子上学? 自从陈强和陈老太太上次被打跑,这母子两个可算是对陈夏一家恨之入骨。 “娘,陈海指不定在哪发了财,最近我总是能闻到他们一家吃肉,但一点都不给你送过来,你把我们哥儿两个拉扯大,我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你,但是陈海却吃独食!” 陈老太太冷着脸骂,“这个不争气的,我就知道就是个白眼狼,还有那个死丫头陈夏,她上次敢拿扫把打我!” 陈老太太重男轻女,二树在她跟前都比陈夏吃香,她的想法和东村大多人的想法一样,女孩儿上什么学,这不是浪费钱! 陈海的钱就是她的钱,陈家的钱就该归她管,陈老太太怨怼着说,“我听说学费贵的很,高中更贵,我得去学校要回来。” 陈强立刻跳起来,“娘,我带你去镇上。” 陈老太太和陈强背着陈家的人去学校要钱,镇上高中破烂不堪,只有零落几个老师在这里教学,但是却是十里八乡唯一的一座学校了。 南平镇是贫困县下辖区内,省内和省外高校都有加分政策,已经最大程度的给这里的学生减少压力,但是却几年难出好苗子。 老林开着车,虞浮凉坐在后座,男人鼻梁上架双眼镜,斯文儒雅,风度翩翩,魅力十足。 察觉到车子停下,虞浮凉睁开眼睛。 “怎么了?” 老林往后视镜看了一眼,往后退的高中学校门口站着一个年逾六十左右的老妇人,还有一个三十多的中年男人。 开了窗户,老林耳朵也好使,仅从听到的只字片语中便差不多推断出了整件事情。 “这村里有重男轻女的风俗,小夏从小没有上学,拖到现在,一是没钱,二是家里有人不同意。” 老林想到他从副主任韩秋那里知道的陈夏的家庭情况,她爹在家里排行老二,老大和娘还没分家。 虞浮凉语调没情绪,“她连我都敢咬,陈家有谁给她委屈,你以为她会忍着?” 老林忍俊不禁,“这也倒是。” 但是回到青园之后,老林琢磨了一会,还是去了陈家一趟,这时候陈老太太和陈强刚从镇上回来,他们没要到钱,气愤不已,正计划着去找陈海要钱。 老林拍了拍门,走进来,他是打手出身,虽然现在常给虞浮凉开车,用他亲自动手的事情已经很少了,但是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力量攒够了。 足以让陈强从骨子里面便惊惧不已,不论任何人,对人体对待危险的警报系统都是最先进的,老林的到来,便是直接将陈强的警报系统升至最高级。 “你是谁?” 陈强忍着惊惧问,陈老太太看着进来的人,老林笑着递了根通仙烟,陈强犹豫片刻接了。 老林也点了,“这种香烟口感特别绵柔,烟味纯淡,烟盒我也喜欢,没那么花里胡哨,你觉得怎么样?” 陈强涨红着脸,陈老太太明白了,这是来找事的,“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的?” 老林抽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便掐了,脚下捻灭,“倒没别的事情,来认认门,若是以后小夏那孩子受了委屈,我这个当叔的也能替她讨回来。” 陈老太太一听陈夏的名字便炸开了锅,连带着那点对老林的害怕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就知道是那个死丫头犯的事!” 陈老太太赘着腮帮子的肉,厌恶至极,陈强没从学校里要过来钱,但他现在手头正紧,烟酒都没钱。 青园那里早就瞅好了,他去那踩过几回点,知道里面都是值钱的好东西,如今老林过来,更让他压不住心思了。 “娘,我最近能想办法搞点钱回来。” 陈老太太一听来了精神,“从哪?” “这你就不要问了。” 陈强没再细说,吃了晌午饭就出去了。 …… 陈夏是第一天上课,高一有六个班级,一个班四十多个学生,陈夏的班是三班,班主任教数学,叫刘庆,她在这个班里还见到了张宁。 陈夏把书包放下,出去接点水,教室简陋的走廊下,张宁和李成依依惜别,李成正耐心的听着要给张宁买的东西,抬头时突然愣住了。 张宁回头,面部挤出褶子,扭曲一下,“陈夏这个贱人!” 李成震惊。 第20章 被打断腿 “小宁,你说刚刚那个人是陈夏?怎么会是她……陈夏不长这样……” 李成记忆中的陈夏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姑娘,连正视他的眼睛都不敢,说话轻声细语,五官端正,却皮肤黝黑,根本和美就沾不了边。 但刚刚过去的那个姑娘,一瞥惊鸿,两个人是天差地别,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张宁察觉出来了李成的失神,立刻面部狰狞,“李成,你现在是不是后悔和陈夏退婚了,你是不是还想着她?” 李成有些敷衍道,“你想多了,一会该上课了,你先回去。” 张宁紧追不舍得又问了几句,才放心离开,班里四十多个学生,张宁的成绩在前十,和陈夏不同,她是直接从初中升上来的,如今到了高中,自是得在新老师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李成心不在焉的,陈夏接了水回来,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一抬头,脸色立刻不好,“让开。” 真是陈夏。 确定这个事实之后,李成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心里非常高兴,“小夏,你家里也同意送你上学了吗?” 陈家虽然有瘸子爹,瞎子娘,但是李成也想明白了,他要娶的人是陈夏,和陈家的其他人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陈夏以后毕业了,在县城找到一份稳定工作,并且不和陈家的其他人再有联系,陈夏也不是不能配上他。 “李成,你有什么事吗,一会要上课了,我得回去了。” 李成立刻让开,说,“那你赶紧去上课,以后还有时间。” 陈夏走过去,对李成毫不留恋,对这种明明已经说清楚了关系的人,还像打不走的狗似的粘上来更没有好感。 依照陈夏的眼光,她真心看不上李成这样得人,妈宝男,有凤凰男的吝啬,自卑的劣根性,却还没有人家的努力,只想坐享其成。 李成找她退婚,转而选择张宁,她不做评价,但是从退婚的那一刻,她和李成也已经成为了陌生人。 上课前,刘庆点了名,班里总共四十五个学生,除了陈夏还有其他几个男生是半路进来的,其他的三十八个学生都是直属初中升上来的。 好像直属初中升上来的就是一种特殊优待,像是特殊时期铁路钳制,而这些人手里就握着通行证,是受到特别待遇的人。 任何一个行业里面都有鄙视链,学生中也有,直属升到高中的这些学生就是等级比陈夏这种半路出家的学生的等级高。 连刘庆都将这些人区别对待,安排座位还特别分开,生怕陈夏这些人污染了其他学生。 陈夏都无语了,她一直以为划三八线是小学生行为,但是没想到都到了高中了,还有这样的行为。 不过和划三八线中平等区分地域所有不一样,陈夏是被欺压的那一方,因为划线时,由于歧视而带着不公平性。 张宁显然是受欢迎的那一类学生,她不仅是初中升上来的,而且初三升学时成绩优异,刘庆当即就将她任命为班长。 “张宁,等会你带着几个有力气的男同学去领书。” 张宁:“我知道了,老师。” 刘庆强调了一下班里的纪律。 “进入高中,接下来就快了,高一高二过的飞快,一眨眼,高三再奋战一年,以后的路就知道该怎么走了,但是要想考好大学,就得努力学习,把每一步走扎实,一个星期后,学校会准备一个摸底考试,主要是初中学习的知识,你们好好准备准备。” 上过初中的人驾轻就熟,知道复习什么,没上过初中的人就只能干瞪眼,陈夏则是直接趴着睡觉,和陈夏一样的那些人也跟着睡觉。 张宁带着学生搬书回来,就看到陈夏趴在桌子上睡,眼底闪过一抹轻蔑,考试了还不知道复习,看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 下午,陈夏放学回家,便见到东村的人围在一起看,聚众出来,怕是村里出了什么事情。 陈夏拨开人群,朝里看了一眼,却见到陈强躺在地上,已经疼晕过去了。 一条腿鲜血半染,身上还有多处被狗咬过的痕迹,牙印插入骨肉内,带出来时血肉模糊,这里根本就没有狂犬疫苗,被咬成这样。 陈老太太哭天抢地,嘴里却不敢骂半个字。 这事好像很怪异,陈老太太是什么人,陈夏已经见识过了,如今她大儿子,她疼爱的儿子被人打成这样,竟然不吭不声。 包括东村出来看热闹的人也是。 副主任韩秋找了村里的两个人抬了个担架,把陈强抬到了王平的诊所里面,陈夏赶着回家,陈海忧愁不已,见到陈夏回来,就跛脚过来。 “夏夏,以后别去青园做工了。” 陈夏惊讶,见许氏也带着导盲棍出来,面部的表情尽是担忧,陈夏想到被打断腿的陈强。 “爹,大伯的腿是怎么回事?” 许氏叹了口气,隐有后怕,“是被那青园的人生生打断的,你大伯那是个什么人,整日里偷鸡摸狗惯了,这次想去青园偷东西,但连墙角也没摸到,就被人打了。” 陈海至今脑子中还回放着陈强凄惨的叫声,陈强是被当众打的,一个中年男人吓得大小便失禁,青园的那个男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估计今天若不是韩秋拦着,好说歹说,那些人也不会住手,那是要生生把陈强打死啊,反正陈海是怕了,东村的其他人也怕了。 至此,经过这件事,东村的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认知。 青园的门进不得。 这也是陈海想让陈夏离开青园的原因。 青园本来就是外地人过来的,不知根知底,陈海担忧陈夏也遇到这样的事情,陈夏让他们不要担心。 “爹,娘,你们也说,是他偷东西,他挨一顿打不亏,这是让他长记性的,就是他偷惯了,所以这次胆子才这么大,却遇到了狠人。” “夏夏,那也不行。”陈海说,“青园那些人根本就目无法纪,我和你娘都担心你,能不干还是不干。” 第21章 老师 陈夏见陈海和许氏都已经定下了决定,恐怕一时半会劝服不了他们,便说,“这样,我在那再做一段时间,先看看再说。” 陈海想了想,陈强刚出这事,他便急着让夏夏离开青园,这不明摆着是因为什么事,要是青园那些人被一激发怒,受苦的还是夏夏。 纵然不愿意,陈海还是点头答应。 但今天这事他还是心有余悸,青园的那些人真的太狠了。 吃晚饭时,陈夏把肝脏从她的空间里拿出来,摆在饭桌上,陈海有点食不下咽,二树和二花今天也是第一天上学,兴奋的不行,有点狼吞虎咽的。 陈海照例准备给许氏把筷子拿过来,但是却有一双手比他快一步伸过去了,陈海脱口而出,“我来……” 待看清这是谁的手之后,陈海便像被人捂住了嘴似的卡了壳,陈夏的眼睛中慢慢流露出惊喜,“爹,娘的眼睛!” 陈海激动的问许氏,“你眼睛怎么样了?” 许氏有些语无伦次,“有些热……眼前有点光……桌上摆着几碗菜,看到筷子,我就下意识去拿了……” 夏日夜长昼短,这会已经天边擦黑,亮度不太明显,许氏却仍能看清楚,这个消息,像是徐风吹散了乌云,让惊颤一天的陈家重新焕发出活力。 陈夏过来给陈兰送吃的,把这个好消息同陈兰说了,陈兰也高兴不已。 “娘的眼睛好了,我的伤也快好了,夏夏,到时候就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了。” 陈兰也听说了今天外面发生的事情,那样的人他们惹不起,但躲得起,陈夏安慰她无事,逗了一会小丫,便准备去青园。 老林和往常一样带着笑意和陈夏打了招呼,其实不是陈夏对陈海所说毫无所谓,而是陈夏早就有所预料,虞浮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东村的人把他当作是毫无脾气的猫,只知道他是个有钱的,所以心中蠢蠢欲动,陈强或许只是个探路石,陈强成功了,后边还有第二个陈强。 但是探路石被打了,东村的人才无比震惊,原来虞浮凉是一只藏起来爪牙的狼虎,便从此惊惧,后怕。 但是在陈夏的眼里,虞浮凉一直是一个危险的存在,音容笑貌都带着罂粟般致命的杀伤力,那是个能迷惑人心智的东西,力量满格,今天这样的出手,早晚而已。 贝斯见投喂的人来了,立刻发出兴奋的叫声,陈夏带着它到厨房,找梁厨子拿一些吃的,鱼是不敢再拿了,只能拿一些别的。 喂饱贝斯,陈夏便继续干自己的活,磨玉。 这会天已经完全黑了,青园是东村,或者是这南平镇上唯一灯火通明的地方。 陈夏干活的时候,贝斯就在一旁玩球,调皮捣蛋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今天它跟着他的主人差一点撕了一个人。 正失神间,老林来找,说先生要见她,陈夏放下手里的黑玉,带着贝斯一起去,这次不只是虞浮凉一个人,还有一个打扮儒雅的人在一旁站着。 陈夏了然。 “小夏,这位是孙老师,这段时间,就由他辅导你的功课。”虞浮凉介绍。 男子转过身来,不是十分俊美,但是五官端正,带着读书人特有的书卷气,“你好,我叫孙莱。” 陈夏笑着道,“孙老师好,我叫陈夏。” 孙莱没有耽搁,第一次见面便把初中到小学的教材全都一起带来了,陈夏看到,就在虞浮凉起居室的书桌上。 “虞先生和我说了,你周一到周五要上课,所以我们便周六周日白天补课,对这个安排,你能接受吗?” 这么说,每逢周六周日的时候,她全天都待在青园吗? 虞浮凉看过来,一双眼睛似乎能直读人心,“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毕竟这也是有利于她的事情,陈夏说,“没有。” “那这件事便如此安排。”虞浮凉做事的风格带着霸道,虽不那么明显,但这样一锤定音就说明他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面浪费时间。 孙莱似乎了解他,离开前告诉陈夏,要她别忘记把书拿回去,陈夏表示知道了,和虞浮凉说了一声,得到他的允许之后,陈夏便准备搬书。 教材都是崭新的,又多又重,陈夏一本书叠一本书,用力一搬,发现搬不动,陈夏抬头,虞浮凉正在不远处看着她。 “……” 就怕空气突然安静。 “搬不动?”虞浮凉瞳色泛着流光。 陈夏拿掉几本,“有点多了,我分两次。” 陈夏俯身搬书,一双骨节如玉的手轻轻压在了数学书上面,不过须臾,便已经抽离,陈夏鼻间还能一股木质香。 “放在这里,你拿回去也无地方授课。” 陈夏:“先生,那不会我每次过来看书,都来这里?” “你不想?”虞浮凉问,嗓音暧昧又低沉。 “……”几乎已经近危险的语气,陈夏认怂,“想。” 这和想不想有什么关系嘛,追究下去全都是微妙心里,单纯的想不想在这里学习,已经变质成为了想不想和虞浮凉独处。 不知道是不是陈夏多想,虞浮凉这种语调本就是用意不纯,但陈夏绝对是被动的那一个。 …… 陈夏虚脱的趴在桌子上,贝斯正在啃零食,这是她在青园的屋子,分内外,可以简单的沐浴洗漱和住宿,算是解决了陈夏的基本需求。 想到一件事,陈夏突然坐直身体。 她十五了,竟然还没来月事。 虽然11岁到16岁是正常的,但是大多都在13到14岁,这事陈夏也不好意思问许氏说,为了不出丑,她得早早准备好月事用的东西。 到了时间后,陈夏就下班了,陈海来青园接的她。 “爹,你怎么来了?” “你娘非让我来。” 许氏能看到了,陈海高兴,做晚饭时,许氏说她做,让陈海来接陈夏,他们对青园这个地方始终警惕。 老林察觉到陈海的惧怕,笑笑不语,将陈夏送到青园大门口就回去了,陈海笑的脸有些僵。 第22章 盖房子 老林离开后,陈海不自然的笑才慢慢消失,似乎出了陈强被打断腿这样的事情,东村的人都不知道怎么和青园的这些人相处了。 笑容是人的本能的向对方表示友好的一种方式,陈海见到老林憋不出来笑也得笑,这里面藏有许多东西。 陈夏解读出来的有陈海向青园的表示友好,他没有因陈强被打那件事而对青园心存怨恨,所以不要牵涉到他的女儿。 “爹,先回去。” “嗯,快回去,我来的时候你娘就在做饭了,这会该做好了。”陈海这会声音都不那么绷紧,“今天有蒸红薯。” 这个陈夏喜欢吃,恨不得凭空出来一双翅膀飞出去。 到家时,许氏刚把饭摆上桌,进灶屋时还不忘说,“二树,二花,要是实在想吃,先一人拿一个,别拿多,等一下你们二姐。” “知道了——”二花眼睛尖的看到了外面回来的两个人,推了推二树,又朝灶屋里大喊,“娘,爹和姐回来了。” “知道了。” 陈夏和陈海洗了手坐下吃饭,这红薯是刚从地里刨出来的,又新鲜又味甜,蒸的,煮的都有,若是往日,哪能这么吃,早就将红薯晒干了磨粉了。 但现在陈家白面还吃不完了,也不只有陈海一个人扛着一整个家,陈夏能做工。 许氏眼睛也能看到了,她手巧,平常接一些缝缝补补的活倒也能赚得几个钱,肝脏不用每一顿饭都吃,又是节省一笔。 快入动了,山上的野菜也都败了,陈夏以为不能吃了,但许氏心灵手巧,想出了晒干菜的办法,这样就能留着冬天吃,再掺上鸡蛋抄,美味十足。 坐下吃饭时,陈海说,“入冬了之后,天气就冷了,我想把这几间屋子修缮一下,再盖一间,让夏夏住。” 陈家总共就三间茅草屋和一间灶屋,加在一块就四间,还没有院墙,且就这四间屋子也有多少年了,平常就是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 一进入严冬,房顶上积了雪,小雪还好,大雪堆在一块,又重,雪化的时间又长,房梁能撑得住是好事,但屋内同时也不停的滴水。 陈夏还没经历过这里的严冬,但是想想也知道,“爹,修一下,钱还够不够?” “够。”陈海说,“都够,那五十块钱还剩一大半,你娘和我还有点。” 今晚说的事情,第二天陈海便找了瓦匠工人,划分的给陈夏盖一间房屋的位置就在灶屋的对面,也就是坐西朝东。 瓦匠工人说盖一间房什么都包,不需要陈海再去准备砖瓦水泥,陈海本来还想他一个人算一个工人,这样还能省点钱。 “爹,全都包给他们。”陈夏考虑的全,陈海的腿不能干重活,钱去了可以再来,不值当为省这一点钱就如此劳累。 陈海因为常年在地里忙碌,皮肤黝黑,笑起来老实醇厚,“那就听夏夏的,全包出去。” 陈海交钱的那一刻,心里油然而生许多感慨,他想起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还在为年粮奔波忙碌,今年就盖起了房子。 陈夏烧了壶茶,提出来倒给陈海还有工头喝,工头正在和陈海商议怎么盖。 到了上学时间,陈夏招呼上二树和二花,三个人一起背着书包走了,许氏坐在房屋门口补鞋,穿针引线,不见丝毫生疏。 “老陈,你家好日子要来喽。” 就连工头都不得不感叹。 陈海说,“是家里二丫头能干,她娘眼睛一直不行,还是夏夏给她治的。” …… 镇上。 在学校里,张宁见了陈夏,估计拉着李成到她跟前显摆,谁知道陈夏却视而不见,张宁气的跺脚。 “陈夏!你没长眼睛是不是。” 张宁气恼陈夏直接拿她当空气,李成看以前很喜欢他,就连他去退婚的时候都不愿意的陈夏现在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连看他一眼都没有。 李成心情复杂,拉了拉张宁,“小宁,算了,她可能是真的没看见。” 张宁猛的甩开他的手,李成一个踉跄,张宁冷笑不已,“你倒是了解她,怎么,她当了你几年未婚妻的时候不见你怜香惜玉,这会倒关心她了?” “小宁,我喜欢的一直是你,和小夏没有关系。” 张宁专门挑刺,“还小夏,叫的那么亲密,李成,我告诉你,要是以后让我发现一点你的心思,你就给我等着。” 周围人来人往,李成被这么下面子,尴尬不已,“小宁,有什么回去再说……” “你还嫌丢脸吗?”张宁抱着臂,漂亮的眼睛倨傲的瞧着李成,“要是丢脸,你们李家做的那些事情就丢够脸了,现在怕什么?” 张宁这样恶语相向,不怕李成受不了要离开她,事实上,正如张宁将李成抢过来用意不纯一样,李成放弃陈夏而选择张宁,也不是毫无目的。 无非是看上了张家比陈家好太多,张宁的姑姑可是在外当医生,听说还是有钱人家失散多年的女儿,虽然和张家没有血缘关系。 但是人家感念张家对她的养育之恩,哪怕是回了自己的家之后,也一直和这边有联系,等张宁一毕业,就接她去大城市。 未来是要培养张宁端铁饭碗的。 所以张宁知道,她从来不属于这个地方,和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世世代代是农民的人不一样。 李成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选择和张宁在一起。 李成果然沉默不语,张宁心中便越发的看不上李成,他连给虞浮凉提鞋都不配,想到虞浮凉,张宁看着陈夏离开的背影,眉目阴沉。 …… 陈夏喂养着贝斯,偶尔的时候还能带它出来转转,但东村的人都十分惧怕这条狗,许氏也吓了一跳,她还记得这条狗撕咬陈强的时候的样子。 “夏夏,你怎么……”许氏害怕的看着贝斯。 工人已经在干活了,陈夏就带着贝斯坐在树荫下,“娘,你先去忙自己的,我在这里坐一会。” 陈夏刚牵着贝斯去溜了一圈,走的脚疼。 第23章 陈夏要挨打 许氏见贝斯温顺的样子,不似那日残暴撕咬人,但心里的惊颤却没有因此而消下去半分,招呼陈夏到跟前。 贝斯想跟着陈夏过来的,许氏立刻吓得后退,陈夏回头,“你自己先在原地玩。” 贝斯不满的动动耳朵,但倒是没有再过来,许氏压低声音,“那牲畜狠起来不认人,夏夏,以后少与它接触。” “娘,我知道了。”陈夏推着许氏走,“你快去做饭,等会爹回来要吃饭的。” 许氏见女儿不把她的话当回事,但搁不住陈夏给她找事干,许氏无奈走了两步,还不忘嘱咐陈夏,“青园那里的事你心里也要有个谱。” 陈夏今年十五,来年就是十六,许氏没再把这个女儿当作一个孩子,凡事是要她自己拿主意的。 就像这次青园的事情,刚出来时,许氏和陈海一整夜都没有睡着,陈夏在青园待着总归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见陈夏坚持,两个人便也没有强硬要求,但心里担忧是真的。 “知道了。” 许氏在灶屋里做饭,陈夏躺着玩,贝斯也跑累了,在地上坐着舔舐自己的爪子,工人有的在和水泥,有的在砌墙。 外面路上,不时有东村的村民路过,都稀奇的往这里看,这可真是惊天的大新闻,陈家的瞎子娘不瞎了,孩子上学了,甚至还盖起了房子。 …… 陈老太太最近花钱如流水,把她最后那点棺材本都给掏了出去,陈强的腿算是废了,以后也站不起来了,但是陈老太太得保她儿子一条命。 这个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陈强死了,以后谁给她养老? 但王平的诊所简陋不已,平时的感冒发烧还能治好,其他一些常见的病也能治,但是狂犬疫苗他没有。 王平经过多方周转,是搞到了一支,但是价格太贵了,陈老太太现在是欠的一屁股账。 而不同她的拮据,陈海一家又是供孩子上学,又是盖房子的,陈老太太不知道他是哪来的钱,但是陈海是她的儿子,陈家的钱不就是她的钱。 陈老太太理所当然的想,那三间茅草屋还不够他们一家住的,还盖房子做什么,省下的钱不知道孝敬她的这个老娘。 估计是想显摆。 陈老太太脚踩着布鞋,大步往陈海家走,还没走近,便吆喝,“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人呐,儿子吃香的喝辣的,却不给他娘一点油吃啊——” 陈夏在树荫下坐着,因为榆树很粗,挡了她瘦小的身体,所以一走进来的人是看不见的。 陈老太太死盯着那些瓦匠工人,陈海真是长本事,有这好钱不孝敬她,全都糟蹋给了这些人。 许氏听到声音,从灶屋里出来,“娘,你怎么来了?” 陈老太太横眉竖眼,上下打量许氏,东村里人都说许氏能看到了,她还不相信,这可不就是能看到了。 想当初,陈海要娶一个没有户籍,又是瞎子的女人,陈老太太就不同意。 年轻时,陈海长的还不错,遗传了陈老爷子的那副好皮囊,那时候有家庭不错的人看上陈海,要招他做上门女婿,但是陈海死活不愿意。 陈老太太要钱的美梦也没了,从此以后就一点也不待见这个二儿子,陈海结了婚后算是彻底分了家。 十几年间,陈老太太踏进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今年一年,倒是就有两次了,全都是为钱而来。 “这是我儿子家,我怎么不能来?”陈老太太语气不善。 许氏不欲与人为恶,对方又毕竟是她婆婆,就算念着陈海,许氏也不能将人赶出去,搬来板凳,让人坐下。 “娘,你喝点茶。” “谁稀罕。”陈老太太吊着尖酸刻薄的眉梢,“我问你,盖这房子是谁的主意?” “娘,是有什么问题吗?”许氏看了一下,没过几天,便盖好一大半的房子,笑着说,“现在家里人多,孩子还都长大了,不能再挤一块了,不盖的话,家里住不下。” 小时候陈兰和陈夏还能住到一块,但是现在陈兰和孩子还要住,一张床估计得占一大半,陈海和她商量过后,就一直有这个想法。 “住不下,哪里住不下?”陈老太太冷脸说,“俩闺女住一块能委屈死是不是,还真当你们这是宝贝疙瘩,就我说的,不用盖了!” 许氏惊道,“娘……” 陈老太太本就骨子里重男轻女,始终认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养大也不是家里的人,只有儿子的心才在家里。 所以她生的闺女全让她丢了,只留两个儿子,早知道,这个小儿子陈海也不该留下,要是丢了,现在也不会让她如此受气。 “就照我说的办!我说不许盖就是不许盖。”陈老太太眼一抬,朝那些瓦匠工人大喊,“别盖了,别盖了,又没钱拿,你们还在这白干活啊!” 许氏虽然平时说话温婉,但她却不是软性子的人,“娘,这是我家里的事,有什么事情自然会有孩子她爹做主,你还是不要乱闹了。” “我乱闹?” 陈老太太掐着腰说,“你看看十里八乡的谁给闺女盖房子,就独独你们一家,我看你们是疯了!不准盖,住不下就两个人住一间!那么金贵对付着以后也不能生出个金蛋。” 陈夏慢悠悠的从榆树后面走出来,“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你操心什么?” 陈老太太一见陈夏就不喜欢,她那张脸太出挑,东村里人说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有这样一个孙女,陈老太太心里可恶心死了。 “什么你们家的,整个陈家都是我的,你们这些大的小的都得孝顺我。”陈老太太骂人厉害的很,“你个小贱人,瞪什么瞪!把你养大就是让你瞪我的?” 陈老太太东看西看,突然定睛,瞅准鸡毛掸子,抓起来就去打陈夏,许氏连忙拉住她,但陈老太太劲很大,一把推开她。 “我今个非得打死她不可!除了糟蹋钱,要她有什么用!” 第24章 算账 陈老太太下了狠劲,定要一次把陈夏打老实,现在陈夏都敢和她顶嘴了,真是越发的欠教训。 许氏急得不行,她十分担心女儿,“夏夏,先跑出去!” 但陈夏没有动,陈老太太这会骨头也不疼了,跑起来健步如飞,直冲着陈夏过来,而陈夏唇角噙着笑,喊道,“贝斯……” 陈老太太冷着脸,“你今天喊谁也没有用!” “啊!” 一只半人高的大型狼犬闪电般的蹿出来,露出两边锋利的大门牙,凶神恶煞的汪汪叫,陈老太太登时僵在原地。 浑身颤抖,不断蔓延的颤栗让她的身体像是不受控制的抖动,身体的反应比大脑的信号还要快,立刻连滚带爬退了两步,脸色煞白,瞳孔骤缩。 许氏蓦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担心真将陈老太太吓出什么毛病了,村里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许氏赶紧去扶陈老太太。 陈夏高兴的挼了一把贝斯,然后带着它离开了这里。 “贝贝啊,走,咱们去镇上!” 天快黑了,按理来说,陈夏这会得去青园,就跟前世的到点上班一样,不过,陈夏也可以借口带着贝斯出去玩,反正老林也不问她这些。 今天贝斯帮她出了这么一口气,她得好好感谢一下它,其实去青园她可以给贝斯做一顿好吃的,但是贝斯喜欢鱼,虞浮凉不喜欢,还不让青园的人吃,陈夏就带着贝斯去镇上吃。 一到镇上,陈夏直奔烤鱼店,那老板见她带了只狗过来,本来是不愿意的,但是陈夏好说歹说,老板总算让人进来了。 点了店里的招牌菜,两条无骨烤鱼,味道香喷喷的,陈夏一条,贝斯一条,一人一狗连动作都一致,喝一口开胃汤,正准备开始大快朵颐。 突然一道阴影落下,陈夏还没抬头,紧跟着一双手屈指在桌子上敲了敲,漫不经心的,又有几分虞浮凉的特点。 陈夏不抬头都已经知道是谁了。 虞浮凉垂眸,陈夏坐姿端正如学生,不歪不倒,拿筷子的手势据说是夹菜最准,保证百分之百不会让鱼肉从手中滑落,巴掌大的小脸上的期待僵住。 然后他见陈夏机械抬头,干巴巴的笑,“先生,你……你怎么在这?” 贝斯这会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低着头,兴奋劲被浇灭。 虞浮凉唇边还咬着根软中华,风度翩翩中又带着一股正人君子的气质,但他的笑容却恶劣不堪,“这账晚上再算。” 陈夏都快要气疯了,她明明已经避开虞浮凉,他为什么还阴魂不散啊!贝斯也难受,美味的晚餐摆在眼前,却只能看不能吃。 陈夏先动筷子,心一横,对贝斯说,“钱也花了,鱼也点了,还被撞见了,不吃总亏了。” 贝斯似懂非懂,但它见陈夏开吃,它也不甘落后。 吃鱼时底气如决堤之水,气势磅礴,走到青园门口时,都已经干涸成小坑水洼了,陈夏徘徊在外面吃饭,迟迟不肯进去。 贝斯飞快的蹿进去,又飞快的跑出来,然后便咬着陈夏衣角带着她往里走,陈夏惊喜道,“你说先生不在吗?” “嗷呜——” 陈夏立刻化被动为主动,跨了两道门,直接进了内院,果然见没有人——凡是虞浮凉在的时候,伺候的人里里外外有不少,现在内院这么清静,虞浮凉肯定没回来。 但高兴一会陈夏又苦了脸,虞浮凉这会回不回来没用,晚上她也躲不过去。 贝斯这孩子不知大人苦,还能悠闲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陈夏坐在台阶上,托着腮帮子和它说话。 “你爹那性子烂的很,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陈夏又想到了就是虞浮凉害她过劳死的事情。 虽然心里她门清儿,虞浮凉的到来只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现代的时候,她那具身体放纵的很,早就经不住多大的风浪了,能因为加班过度而劳累过逝,也算是为公了。 但是能扯清这件事是一回事,心里过得去又是一回事,要是没有虞浮凉呢,陈夏那般假设,要是没有虞浮凉,她兴许还能多活几年呢。 但陈夏转念又想,没有虞浮凉,她也来不了这里啊,陈夏疑惑的皱眉,贝斯跑过来了,陈夏顺势拦住它,但是贝斯要绕过她走。 “你不愿意听这样的话是不是?”陈夏揪了揪贝斯的耳朵,让贝斯被迫停下来,“好了好了,你不喜欢听,我就不说了,它毕竟是你爹,儿不嫌母丑,我懂。” “你懂什么?”身后门被打开,紧接着一道声音传过来。 陈夏突然受惊,反射似的往前倒,企图和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拉开距离,但是因为起的急,只听‘咔嚓’一声,针刺般的痛立刻从脚踝处传过来。 陈夏疼的呲牙咧嘴,眼前一黑,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往下倒,虞浮凉揪住她的衣领,才让陈夏免遭与大地亲吻之灾。 陈夏坐好,看着自己已经肿的跟猪头样的脚,往日近日委屈不禁涌向心头,起初还只是抹眼睛,但一想到虞浮凉待会还要和她算账,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虞浮凉:“……” 老林听到声响,从外院那里急慌慌的进来,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结果便见到陈夏坐着哭的委屈巴巴,而站在一边的虞浮凉倒是像罪魁祸首。 “别哭了。”虞浮凉说完,陈夏鼻子一抽,眼泪无声的哗哗的流,比哭的时候还能更委屈,虞浮凉拧着眉,吩咐老林去请医生。 老林脚步生风,跟去办什么大事似的。 王平一听是青园,便不想去,实在是陈强那事,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老林:“别再耽搁了,小夏那孩子崴了脚。” 王平这才答应,提上药箱去了。 陈夏的阵地已经从坐在台阶上转移到了软椅上,老林也不知道陈夏是怎么过去的,他对虞浮凉说。 “医生来了。” 王平检查了一下。 “没伤到筋骨,但估计得养一段时间了。” 第25章 崴到脚了 来的时候,王平还忧愁陈夏是不是像陈强一样被私下用刑罚对待了,老林叫她过去的理由只是借口,但检查完陈夏的脚之后,发觉完全是他多虑了。 在他给陈夏的诊断过程中,一直有一个男人站在一边,视线不停的散发着威压,好比一只守护伴侣的暴虐野兽,王平只想尽快诊治完陈夏就走。 王平手从陈夏脚踝处移开,另一只手便摸进了药箱,把消炎药,活瘀化血的药一股脑的全拿出来,企图创造他史上最短的问诊时间。 王平收整好药匣,舒了一口气,三个人中,陈夏眼泪婆娑,虞浮凉面带烦躁,王平只能把嘱咐用药频率以及用量告诉老林。 但同时,他也竖起来耳朵始终听着另一边的动静。 “还能走吗?” “……不能。” 陈夏看着她肿起老高的脚,虞浮凉烦躁的点了烟,这件事明摆着是陈夏的错,但他一个成年人,和小孩子计较过多也不占理。 “好好养着,把手里的活停了。” 陈夏挠了挠手心,没罚了?“那我上学怎么办?” 虞浮凉眼睛平静的看着她,陈夏东瞟西看,虞浮凉最终说,“让老林送你。” 此时话题的中心人物老林笑眯眯的拍了拍偷听上瘾的王平,王平立刻回神,老林说,“王医生,你说的注意的事项我都已经记下了,你还有其他的要嘱咐的吗?” “没了没了,就这么多。” “好,那我送王医生离开。” 王平踏出青园那一刻才真正觉得压在他身上的那块大石头被搬掉,在里面的时候太压抑了,但是他初见虞浮凉,却又觉得那般儒雅的人,能做出来打断人的腿的事情? 可是由不得王平不相信,这是事实。 王平回到诊所,正好陈海过来给陈兰那内服的消炎的药。 陈海笑着打招呼,“王医生,这是去哪出诊了?” “是夏夏那孩子。” 陈海立刻担忧道,“夏夏怎么了?” 自从出了陈强被打的事情,陈海一直紧绷着精神,他和许氏见陈夏这暂时不愿离开青园,想着孩子大了,便也不必逼她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 但若真是出了什么问题,陈强冲去青园也得安全带着陈夏出来啊。 王平见陈海如临大敌的样子和他半个小时前一模一样,不禁笑着开口,“没大问题,就是崴了一下脚,没有多严重,消了肿就好了。” “那不碍事。” 陈海放心下来。 王平了然,这样的小病小灾根本就不值一提,村里的人不舍得花钱,小毛病慢慢挨着,有时候感冒发烧也只是熬点姜汤就随便对付了。 陈夏在青园做工,放在过去就是一个丫鬟,主顾犯不着为这样的事情特意请医生过去,光诊金就比买药还要贵,但是青园那位有这份心。 王平把陈兰的药交给陈海,陈海正打算掏钱,王平制止他,“不用,给过了。” 陈海:“我没给啊?” 王平说,“你给过了,上次就给了,上次你过来拿药的时候给的多,我给你记账上了,这次就不用给了。” 陈海不疑有他。 王平看着手里的五块的钱,这是老林给他的,多了一倍不止,王平想找回去来着,但老林说不用。 …… 陈海回了家,把陈夏崴脚的事情和许氏说了,夫妻两个便不放心的跑来的青园。 老林一边给两个人带路,一边深知他们心中所想似的开口解释道,“已经找医生看过了,估计休息两天就好了。” 老林做事周到细致,一言一行谨守本分,不会有让人感觉到侵犯领土的危机感。 自从陈夏崴了脚,她的待遇可谓是直线上升,活不用干了,老林还给她找了个人抹药,筋骨推拿,样样精通,陈夏都觉得受之有愧。 老林让陈海夫妻两个站在窗外往里看,没带人进去,然后便又带着两个人到外院坐下。 “先生的意思是小夏这孩子脚伤到了,无法大幅度移动,这几天先让她住在这里,不过你们放心,其他的一应所需我都会着人安排好。” 许氏和陈海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陈海开口,“这……不用了,家里也有住的地方。” 陈海实在不放心,许氏也是这个意思。 老林说,“家里在盖房子,这事我也知道,但是总归都是为这孩子好,不过是两三天,青园也不是龙潭虎穴,伤不到她。” 老林这虽然是在和两个人商量,但是让他们见了一眼陈夏,连打招呼都没有,便又将人带了出来,俨然是已经做了这样的安排, 老林巧舌如簧,又句句在理,既保证不会伤害陈夏,又说是考虑到陈夏的脚不能乱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陈海和许氏是讲理的人,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再拒绝就不太好了。 “那好。” …… 许氏愁眉苦脸,“你知不知道青园的这些人是什么意思啊,夏夏是我们女儿,他们却不让我们见?” 陈海摇摇头,瓦匠工人已经下班回去了,陈海将散落的石灰一点点用小刷子扫成一堆,然后再用铁锹铲回去。 许氏坐在榆树下乘凉,两个孩子都已经睡了,她因为担心女儿,还睡不着,陈海忙活好了,也一瘸一拐走过来坐下。 “等明天我去看看。” 许氏道,“他们今天都没有让我们见,明天就能让你见了?” 许氏不满就是不满在这,那青园的人的行事向来毫无顾忌。 “夏夏明天上学的书还都在家里,我明早送过去,他们总不至于拦着不让见。” 许氏:“也只能如此了。” “你先回去睡。”陈海坐着,对许氏说。 “好。” 陈海一个人在月下坐了一会,又起身,不过,他回的不是屋子,而是往外走。 …… 副主任韩秋家刚落了锁,准备睡觉,突然被拍了门,韩秋打开门,却见是陈海。 “老陈呐,你怎么来了?” 他让开位置,让陈海先进来。 “坐,家里简陋,没什么招待的。” 第26章 虞浮凉有读心术 陈海不在意这些,实际上,陈海家里还比不过韩秋这里。 “韩主任,我这次过来是有件事要和你说。”陈海也是没有办法了,东村里对那青园的人最了解的莫过于村委会的这些人。 陈海想着,他能从韩秋这里打听出来一点事也好,也省的担心了,他现在摸不准青园的那些人是什么意思。 韩秋大致能猜到一些。 “老陈,尽管说,若是我知道的都能和你提一提。” 秋夜微凉,陈海和韩秋一直坐到月上中梢才散场,陈海离开时的心情比开始轻松,他回去时,许氏还没有睡。 “你去找韩主任了?” “嗯。”陈海这下放心了点,“他说啊,他虽然不知道青园的那些人的来头,但那些人也不是极其不讲理的人,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村委会会出面的。” “这还好点。” “是啊,早点睡。” …… 陈夏舒舒坦坦的躺着,新鲜的水果就在自己伸手可触的地方,她的脚敷了药,又经过按压推拿,这会已经好了很多。 厢房的门被从外面推开,虞浮凉随后走进来,然后在床边坐下,陈夏立刻由放松转变为拘谨。 “先生,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虞浮凉浑厚的嗓音带着久经的阅历,“感觉怎么样了?” “快……好了。” 要是说好了,就几个小时就好了,岂不是说她故意在骗人吗,要是说没好,她过几天真好了,虞浮凉岂不是又要说她说谎。 陈夏想的脑瓜子疼,脸纠结不已。 却不知道,她心里想的这些已经全进了虞浮凉的耳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至于时不时的能听到陈夏在心里吐槽他的话,虞浮凉倒是接受的快。 “你的腿,好不好你不知道吗?” 陈夏吐了吐舌头,小声说,“本来都不太严重。” 虞浮凉冷笑,“不太严重,你哭的像是上坟?” 怎么能这么说人!真是白长一张好看的脸,虞浮凉忽然眼神一变,危险瞬时生发,陈夏警铃大作。 “那个……先生,我刚刚感觉到脚有点疼。” 陈夏话落,顿时睁大了眼睛,虞浮凉轻轻按压着她的脚踝,力度掌握的非常精准,属于让陈夏神经感觉到酥麻,但是又不过分疼的程度。 舒服的仿佛置身于大海洋中,被温凉的海水包裹全身,不过虞浮凉没按太久,陈夏还有点意犹未尽,但是继续让虞浮凉伺候她,她估计是嫌死的不够快。 虞浮凉拿着湿帕子擦了一下手,慢条斯理的,离开前,对陈夏说,“这几天就好好歇着,明天上学让老林送你。” …… 一大早,陈海去青园给陈夏送书包,顺便来看看陈夏,这次倒是见到了人,老林把车停好,给了父女两个说话的时间,他自己到一边去吸烟。 “爹,你怎么来了?” 陈海说,“我来给你送书包。” “夏夏,你这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夏走路一蹦一跳的,像只牛蛙,陈海亲眼看到,见陈夏的脚确实没有十分严重,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就是我不小心崴的。”陈夏抱着书包,把昨天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我踩台阶的时候,没怎么注意,就扭到了,爹,你不用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老林将陈夏送到学校,他扶着陈夏下车,温声说,“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将你送到班里?” “不用,不用。” 张宁可还在班里呢,要是她见到老林过来送她,指不定又怎么阴阳怪气呢,陈夏想耳朵清净都不能。 老林也不勉强,看着陈夏进了学校就驱车离开了。 但陈夏能让老林和张宁避开,但是她没有办法让李成不凑上来,一见到陈夏蹦跳着走,李成就立刻关心的过来。 “夏夏,你的脚怎么了,我帮你拿书包?” 李成伸手去够陈夏的书包,陈夏手一扬,李成手扑了个空,他握紧了手收回,看着陈夏那张几乎完美的脸,掩不住的迷恋。 “夏夏,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 陈夏淡淡道,一次性和李成说清楚,“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的,我也不记得了,李成,你既然已经选择了退婚,选择了张宁,那我们以后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她说完绕过李成准备走,但是李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陈夏本就站不稳,被人突然一扯,差点摔倒。 这在不远处的张宁看来,就跟陈夏要对李成投怀送抱似的,张宁咬牙切齿,几步跑过来,扬起手对陈夏就是一巴掌。 扇的陈夏眼冒金星,陈夏舔了舔唇,在张宁一副她敢的瞪视中,陈夏反手甩了张宁两巴掌。 李成护完陈夏,张宁被打之后,他又心疼张宁,皱眉不悦道,“夏夏,你怎么打小宁?” “她一言不发打我,我就不能打她?下次再敢动我一次,我拆了你!” 陈夏指着张宁,在对方惊恐的眼神中扬长而去,张宁撕扯着李成,“看看啊,李成,你看看啊,陈夏那个贱人竟然敢这样对我!我一定要她好看!” “小宁。”李成为难的说,“刚刚确实你先动的手。” “李成你什么意思?” 李成不语。 …… 下午放学时,老林开着车过来接,正好虞浮凉到镇上办事,算好时间,他准备先接了陈夏,然后再带着陈夏去接虞浮凉。 等学校的学生都差不多走完了,陈夏才单脚跳着出来,老林从镜子里瞥到人,下车,正准备说什么,看到陈夏肿起来的脸话头一转。 “小夏,你脸怎么回事?” 陈夏不在意的搓了搓,“被打了一下。” 陈夏坐在后车座,因为昨晚兴奋的时间太长,导致睡眠不足,正好她趁着回青园的这一段路程眯一会。 但没想到一下子就睡过去了。 老林打开车门,虞浮凉俯身,却在瞥见陈夏的脸后住了动作,又直起身体,高大的身躯挡住阳光,车内一片静谧,陈夏歪着头沉沉的睡着。 “她的脸是怎么回事?” 第27章 她被抱抱了 “我问了小夏,但是她也没怎么说,学校里学生多,怕是和同学起了争执,闹了矛盾才会如此,先生,要去学校问问吗?” 虞浮凉却道,“回去。” 陈夏是快到青园的时候醒的,一路上不停的有熟悉又陌生的香味袭来,她模糊听到虞浮凉的声音。 虞浮凉怎么会在这? 这个好奇催促着陈夏彻底醒过来,却发现虞浮凉就坐在她身边,而且刚刚她真的不是幻听,是虞浮凉真的也在说话,不过是在和人通电话。 手机在这个年代智能机还不普遍,但是虞浮凉手里的这一款好像已经赶得上现代的智能机了。 她真是越来越好奇虞浮凉到底是做什么的。 上一世虞浮凉被送进医院的时候是身体中了弹,且还有好多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那样的身份让陈夏想到是什么黑帮老大。 “醒了?” 虞浮凉收起了手机,屏幕的光也随之掩了下来,陈夏下意识的去揉眼睛,却突然碰到一侧的脸。 “嘶——好疼。” 虞浮凉淡淡道:“在青园倒是伶牙俐齿,一点苦都不肯吃,在外面倒是怂的厉害,被人扇一巴掌也不敢吭声。” 车里也没有镜子,陈夏想看看脸怎么样了都不行。 听见虞浮凉阴阳怪气的话,她小声反驳,“哪有,我扇了她两巴掌呢,要不是我被她钻了空子,根本就不会让她打我。” “是吗?” 陈夏:“当然了。” 老林提醒两个人,“到青园了。” 陈夏瘸着腿抓着书包从车上下来,虞浮凉看她单脚走的实在是慢,示意老林替她拿着书包,老林去接,虞浮凉打横将陈夏抱起来。 男人宽大的胸膛沉劲有力,陈夏瘦小的身体与之形成鲜明的对比,她惊讶的看着虞浮凉,入眼的是男人完美的侧脸。 …… 陈夏吃了晚饭,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作业却怎么也写不下去,她的脸烧红烧红的,还想着虞浮凉突然抱她的事情。 这种一言不合就抱真的好吗,虽然陈夏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小女生,但是这种该死的似接近似远离的暧昧感真的好抓挠人心啊。 上一世的时候那么忙,哪有空讲这些有的没的,陈夏非常熟悉快节奏下的现代都市生活,看对了眼就直接进入正题。 反正大家都是理性的成年人,没固定结婚就经常来往,腻了就散,要是说到谈恋爱阶段,陈夏是没有经历过。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爹没娘的孩子也是如此,陈夏一介孤儿,求学,步入职场,全靠她一步步披荆斩棘往上走。 爱情这种不能挡饱的东西早就被她丢到大西洋去了,但估计是老天爷可怜她,才把她丢到这的。 陈夏思绪复杂,但又拍拍脸。 “你清醒一点,陈夏,人家什么也没有做,不就是看你瘸腿没法走路所以才抱了你一下,你怎么脑补出这么多!” 现在她心烦意乱,作业也写不进去了,干脆将作业本收起来,躺在床上睡觉,胡思乱想中,一觉睡到天亮。 接下来两天,都是老林送她,倒是没有再碰见过虞浮凉,不过有个好消息时,陈夏的脚好的很快。 到了周五,也就修养三天了,敷着药,又按摩一番,等红肿消下去之后便已经好了一大半,具体表现为陈夏以前尺寸码数的那些鞋现在能穿上去了。 陈夏脚好了,所以周五下学的时候,她就让老林将她在东村的路口放下,她自己回家,老林嘱咐她小心点,把敷脚的药给她。 “我知道了,林叔。” 陈海和许氏夫妻两个看到女儿回来,可真是喜极而泣,许氏拉着陈夏上下打量,看到她好好的,就放心了。 “夏夏,你饿不饿,我还给你留了点饭,你要不要吃一点。” “好。” 许氏立刻把小桌子从屋子里搬出来,放在树下,然后把饭菜端出来,都是这个家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许氏看女儿吃的想,连忙让她吃慢点,陈海在不远处坐着整理工具,“爹,地里的棒子可以掰了吗?” “可以了。”陈海说,“家里的地不多,就二亩,要是以往,这哪能挨到过年,不过,今年好一点。” 陈夏想着她买的小麦种子,还有空间商店里送的那些营养液和助长剂什么的,立刻兴奋的说,“爹,你要是收了玉米再种小麦的时候告诉我啊。” “知道了。” 这里年年收成普遍不好,一亩地顶好也就三四百斤,但一般的都是二百斤左右,像陈海这样,家里四五个孩子的,二亩地收个四百斤麦。 这就得管一年,但是哪能挨过一年呢,青黄不接的,大多数时候,刚过了暑夏家里就没有存粮了。 只能依靠着八九月份收了红薯和玉米磨粉,吃不上白面,想要填饱肚子,就得吃杂面,但杂面割嗓子,大人都不爱吃,更不用说小孩子了。 陈夏看到盖的一间房子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傍晚时,工头几个过来将砖头和石灰清理一下,基本上一间毛坯房就盖好了。 等天彻底黑下来,陈海和做完了工后,被留下喝点茶的瓦匠工人一起坐着说话。 “我那几块地也不打算种了,一年一年的没有收成,在家里待一年,还不如好好去外面闯荡一年呢。” “你这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就你一个,你走不掉啊。” 几个男人笑着说,但说出来的话都是心酸,陈夏说,“叔,你们为什么不买一些化肥有机肥什么的?” 地里没收成应该是土地贫瘠啊。 “怎么没买过,镇上的化肥几十块一袋子,一亩地收成个二三百斤,再减掉搭进去的这些钱,一年到头忙活不出来东西,买了化肥也不见得有多高产,多个几十斤,好一点的上百斤,后来谁还买。” 陈夏听着这些无奈的话,“那家里的有机肥呢,比如家里养的牲畜粪便什么的?” “谁家里能养这么多,而且都是种了自己吃的东西,有些人嫌脏也不想弄,有些人是想到了,但是能有多少?” 第28章 你情我愿 陈夏想想也是,这里的农业并不是十分发达,基本上还处于高投入,低收入的阶段,但是她用的不是化肥。 也不知道空间商店里提供的助长剂之类的东西有没有什么用,别一下子将一亩地的麦苗全都烧死了,吓得陈夏又赶紧扒拉扒拉空间的使用说明书。 直到找到上面对助长剂的解释,看了一遍之后,知道这种助长剂的浓度在能帮助麦苗生长的正常范围之内。 只要陈夏不是不听劝告的随便用,就没问题。 明天是周末,陈夏突然想到她还得去青园找孙莱上课,一天到晚时间都待在青园了。 哎。 陈兰的身体现在好了很多,能偶尔的下床走走,脸也比以前多了点肉,她听到陈夏的唉声叹气,笑着说,“怎么了,小孩子家家的,叹的气倒是不少。” “愁啊。” “可别愁了,多愁容易老。”陈兰说,“等,怎么明天娘要去镇上的葡萄园去摘一些葡萄,到时候你也跟着去。” 这个可以哎。 …… 孙莱收起课本,临走前嘱咐陈夏把他留的作业做好,明天他检查,陈夏说,“好的,孙老师。” “嗯。” 老林和虞浮凉说,“小夏这孩子聪明,孙老师也说,乡下的孩子普遍上学少,耽误了不少孩子,陈家这次能供三个孩子上学,也算是看到这方面的出路。” “穷一辈,熬出来一个,总比穷几辈强。”虞浮凉手臂搭在桌子边,看着外面陈夏瘦小的身影,过了片刻,又移到一边。 “若是陈家没有送小夏去上学,先生会准备怎么做?” 老林这些话有些揶揄,像是在打趣,若是普通人,肯定没有人敢和虞浮凉这么说话,探听他内心的秘密,若是一个度掌握不好,恐怕会惹了这人的不喜。 位高权重者,其实最忌讳这些,说说笑笑其实没什么,但是一旦迷失方向说的不知所谓,这些人依旧微笑着,但心中的忍耐度已经没了。 而老林跟随虞浮凉多年,他所做的事情都是在一定的安全限度之下,不会超出那条无形的线。 “你想听的不就是我会送她去上学。” 老林笑笑,“我还以为先生没想法。” 外面陈夏抓耳挠腮,把笔拿在手里玩的倒是很溜,苦大怨仇的趴在课桌前,照她这个速度,做题的效率一直很低。 这年纪…… 虞浮凉站起身体,慢慢的走向门口,沉稳的气质令人迷恋,结实宽大的脊背让人越发的想要把人的身体扳过来,看看掌控这具身体的人的脸是怎么样的令人沉迷。 “她年纪太小,能不耽搁就不耽搁。” 老林叹息,若是虞浮凉有一般想法,这些都不是问题,虞浮凉也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何必在乎这些。 陈夏确实进了他的眼睛,否则如今也没有那么多顾忌了,虞浮凉来这里的目的只是找到大师说的那个人。 如今有迹象表明陈夏就是他们要找的这个人,只是年龄差确实令人止步,而这样的老夫少妻虞浮凉又何止少见。 “关键还是要看小夏,你情我愿的事情,这里面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到最后过的怎么样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虞浮凉没再开口说话,老林低下头喝了点温水。 …… 大约下午六点钟的时候,老林见陈夏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去,惊讶道,“这时候不是还早,不留下吃晚饭了?” 虞浮凉就在不远处,看样子是也没注意这边,不过陈夏可不敢在虞浮凉跟前做什玩物丧志的事情,小声和老林说,“我娘要带我去摘葡萄。” “这里不是有?” 还都是新鲜的,这镇上有葡萄园,青园里每日新鲜的葡萄都是从那里送过来的,也不是不让陈夏吃。 “我想去摘。”陈夏还是压低着声音,“这个过程应该挺好玩的。” 陈夏又偷偷摸摸的朝虞浮凉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问老林,“先生那应该没事?” “何必在乎先生的想法呢?”老林的声音也同样不高不过这个音量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能不能听到。 “先生同意或是不同意,亦或者他是高兴不高兴,又有什么关系?” 陈夏扣了扣书包上面带着的小穗子,闷声说,“孙老师是先生找来的,如果我不认真学习的话,先生会不会对孙老师也没法交代。” 其实那些题她都会,但是迟到早退像是瓜田李下一样早就被贴了不务正业的标签,超时工作总比早退更让人感觉到努力。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怎么想。” 虞浮凉已经不在那里了,老林想了想,这个时间,虞浮凉应该在泳池,老林笑着说,“要是想去葡萄园的话就去,先生那里我来和他说。” “谢谢林叔!” …… “夏夏?” 许氏?着篮子,里面是一些刚摘的新鲜葡萄,许氏见到陈夏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一串还没熟透的青葡萄,叫了几次都没反应。 这孩子,怎么一直在发呆,许氏拍了拍陈夏。 “……啊?” “怎么了?” 许氏挽着简单的发髻,气质根本就不像普通的村妇,她笑着问,“你怎么了,自从进来好像人就没怎么在这?” “娘,你说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帮助另外一个人吗?” 许氏用剪刀从葡萄藤的根部将一串葡萄剪下来,然后小心的放进篮子里面,陈夏跟在她的身后。 “虽然没法绝对的说不会有,但是除了父母之外,恐怕也少遇见,若是蓄意帮助,多多少少都有一点目的——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没事。” …… 秋忙开始了,收玉米,挖红薯,割豆子,陈夏说要帮忙,但是陈海让她老老实实在家学习,有空就打扫打扫她自己的那间屋子。 地里的活以前都是陈海一个人做,如今许氏眼睛能看到之后,夫妻两个花了两三天就把地里的活干完了,就等着种小麦。 一袋一袋扛回家的棒子堆在房门前,傍晚乘凉的时候,几个人就把它们剥了皮,然后趁着好天气晒。 第29章 送被褥 陈海剥外皮,许氏就把这些玉米皮收起来,用篮子运到外面的路上晾晒,等干了之后,就把它们收起来,冬日烧火。 陈夏拿着扫把将那间屋子里的泥灰打扫干净,因为热度够高,外面的石灰干了之后就可以住人了。 陈海还特意找了东村里会木工的人做了一张床,陈夏正忧愁被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了外面说话的声音。 陈夏从留出来安装窗户的那个地方探出头,竟然在榆树下看到了老林,还有贝斯,贝斯跳了一会,看到了陈夏,立刻热情的跑了过来。 陈夏刚绕到门口,就被贝斯扑了一个满怀。 陈海和许氏也不知道该接受还是不该接受,老林也没有被拒绝的尴尬,笑意盈盈的说,“这几床被褥在青园那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先给孩子过冬用,你们要是拿不定主意,可以问问小夏的想法。” 许氏和陈海同时看向被贝斯叫来的陈夏,陈夏摸了摸鼻子,看向陈海,“爹,收下。” 她还是第一次接受这么明显的馈赠,但陈家再无其他的棉被也是事实。 如今陈家重新修了算上灶屋在内的四间房屋,修成了瓦房顶,不漏水,也能挡风,又重新盖了一间,也算是陈家几年内最大的支出了,其他地方则是能省就省。 而老林送过来,起码心意都是在的,冬天能有床暖和的被子抵御寒冷,比别的什么都强,陈夏也不想打肿脸充胖子。 陈海点头,对许氏说,“收下。” 许氏笑着点头,再看向老林,“进来喝杯茶。” 老林送过来的这些被褥,许氏全都放进了陈夏那屋里,有铺的,又盖的,还有枕头,算是难得的齐全。 许氏将床给陈夏铺好,手摸了一下那料子,都是上好的,况且这颜色,许氏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其他,竟是夏夏喜欢的蓝色。 床单倒是有两个是红色的。 许氏最近学了刺绣这门手艺,是自己摸索着学的,但是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一学就会,给人缝补衣服时,手巧的绣朵花,大多数人都喜欢,还有了不少回头客。 而许氏看这床单边角的绣工也是吃了一惊。 陈海将老林送走之后,继续干活,许氏走过去坐下,陈夏已经领着贝斯去玩去了,二树和二花两个人在屋里写作业,更不时能听见小丫的咿呀声。 “你说这青园的人送什么不好,送被褥过来。” 南平镇上有一道规矩,对未婚适龄姑娘送床被褥就是定人的意思,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定婚前都有这一过程,渐渐的也成为了这一片的习俗。 这就和有些地方订婚送女方家一只鸡,生产时送红鸡蛋是一个道理。 陈海颦眉,“应该不是一个意思,那些人又不是南平镇的人,是外地来的,恐怕不知道咱们这里的习俗,也就送床被褥,会不会就是担心夏夏没法过冬。” 陈海这么说,许氏倒是放心不少。 其实依照虞浮凉的身份,就算许氏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了。 但她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人家一个大人物,来这里不过是短时间待一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两人不合适。 她也没别的愿望,只盼望女儿找一个会疼人的人,之前她以为李成是,但却是看走了眼,所以许氏现在才有点草木皆兵。 …… 陈夏遛狗遛累了,准备把贝斯送回去,宋到就准备走的,但是老林却喊住她。 “先生在招待客人,小夏,你送两杯茶进去。” 陈夏看向老林,老林慢悠悠的拿了个水壶,“我得去给先生的花浇水。” “……” 据她所知,老林平常这个时候已经浇好水了。 “好。” 陈夏去起居室送两杯茶,一路上都在好奇,老林为什么非得让她去,到了门口的时候,陈夏没立刻进去,而是偷偷往里面看了一眼。 看一眼就准备转身回去,但是也不知道虞浮凉是不是长了第三只眼,竟然看到了她。 “小夏,进来。” 陈夏磨磨蹭蹭的,最终还是低着头进去了,盘腿坐在虞浮凉对面的是一个光头和尚,袈裟上身,立刻就有出家人那味了。 陈夏之所以不待见这和尚,也是有原因的,这不是她现在不是原装的嘛,万一和尚一不小心真识破了她就是孤魂野鬼一个那可怎么办。 陈夏忽然眼皮一跳,老林非得让她过来,不会就是看出来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对不对,这是不可能的,虞浮凉也才来南平镇没有多长时间,他根本就没有见到过以前的陈夏是什么样的。 和他接触的一直都是陈夏,所以是她多想了。 陈夏呼了一口气,背后都出了一声冷汗。 她蹲下来,把两杯茶一杯放在虞浮凉手边,一杯放在那和尚手边,和尚的手里还捏着一颗黑色棋子,却迟迟不肯落下,虞浮凉也不催促,耐心十足。 “先生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好看的小丫头了?” “大师什么时候竟也对红尘之外的事情感兴趣了。” 那和尚摇头失笑,落下手里的棋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笑道,“贫僧记得,先生去元和寺那天给贫僧带的也是此种茶。” 陈夏心底微微惊讶,虞浮凉竟也信佛,不像啊。 虞浮凉看了她一眼,又对那和尚说,“我记得,这是大师爱喝的。” “是。”和尚再次执棋,尘埃落定,是平局,“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相信困扰先生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 虞浮凉不悲不喜,“是吗?” 妈呀。 陈夏从起居室逃出来之后,后怕的拍拍胸口,又缓解了头疼,真是王八念经,跟打太极似的,你一句,我一句,愣是让陈夏听得云里雾里。 …… 陈海赶集回来,买了不少东西,顺便把许氏缝补好的衣服送到镇上裁缝铺子里,结了帐,又拿回一些其他的衣服。 陈海将钱和衣服给了许氏,许氏将钱存了起来,陈海去翻了一遍晒的玉米籽,回来时说,“村口有卖化肥的。” 第30章 卖化肥 “卖化肥?” 许氏去喊了几个孩子吃早饭,然后把自己的针线拿出来,搬了张凳子在门口坐着,开始缝补的活。 “那东西那么贵,谁会买?” “听说是张家人卖的。” 陈海擦了擦额头的汗,一圈下来,腿又开始隐隐发疼,他坐着歇着,几个孩子也都先后起来了,在井水边洗脸。 “我回来时看村里不少人都在那,价格便宜,张家的人说一起买的话还给便宜。” 这张家就是张宁的家。 因为她有姑姑在外面当医生,张家在东村里还挺受尊重,有些时候,张家说话比村委会的韩秋说话还管用。 “镇上化肥几十块一袋,他这能便宜多少,咱们买东西的精明能比得上卖家?我就知道赔本的生意不做。” 许氏摇摇头,“先观望观望。” “不要,你们还真买啊。”陈夏拿毛巾擦了脸,“不是说地让我种的嘛。” 陈海说,“让你种,让你种,但是夏夏,只一亩地,另外一亩地还得老老实实的种小麦。” 陈海这样开明的家长算是少有了,拿着一块地给孩子做实验,说出去只怕那些人要笑话。 陈夏也满足,第一次种,毕竟什么都说不准,只祸害一亩,要是真坏事了,凭着陈家现在的这点底子,还不至于吃不上饭。 “谢谢爹。” …… 下学时,陈夏带着二树和二花一起从镇上跑回来,三人的身后还跟着贝斯,估计是摸清楚了陈夏放学的时间,还计算了一下它从青园跑到村头的速度。 保证每次它来到村头的时候,正好能接到陈夏,它不多等一分钟。 村头围了一群人,陈夏早上去上学的时候这么多人在那,如今她都放学回来了,还是那么多人在那。 不过不同的是,早上堆积如山的化肥已经下去了一大半,张父笑眯眯的收了钱,然后让村民搬化肥。 而且他还让买化肥的人在走之前在登记表上面登基一下,被问到要做什么,为什么要签这个字的时候。 张父解释只是为了有个记录,这样的话若是到时候村民们发现买的化肥和钱数对不上的话,也能有个依据。 “原来是这样。”黄秀花捧着大碗,蹲在村头狼吞虎咽的吃面条,胖腻的脸堆出笑,“还是老张跟咱们不一样,想的周到,怪不得张家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小珍。” 张珍就是张家在外面当医生的女儿,也因为这个,张家在村里的威望特别高,从村里出来一个大学生,又在大城市有一份稳定的工作,。 听说排队找她看病的人恨不得从镇上排到村里,德高望重,张家这些年凭借着这个没少捞油水。 像卖化肥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村委会里的人组织,村民也不一定有那么大的热情。 好像张家能培养出来一个这样的女儿,就各方面全能,卖的东西是真的,别人不懂的东西张家的人全懂,甚至张宁考试时做的试题答案是错的,也会有人质疑老师是不是教错了。 诸如此类的事情层出不穷。 陈夏往那化肥袋子上瞟了一眼,黄秀花笑的蛊惑,“夏夏啊,你家最近不是有钱了,买啊,这可都是好东西,今年用不完,明年还能接着用,这可是一个大便宜。” 贝斯瞬间张出血盆大口,黄秀花立刻吓得闭上了嘴,手里的碗都险些端不稳。 陈夏哼一声,黄秀花那点见不得别人好的意思昭然若揭,陈家的生活好一点可嫉妒死她了。 等陈夏走后,黄秀花立刻变了一副嘴脸,“呸!可真是狗仗人势!老张,给我留一袋子化肥!” 陈夏领着弟弟妹妹进了家,许氏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陈海趁着这几天好天气,将玉米籽晒干之后全都拉卖了,大约有十块钱。 然后用这些钱全买了白面,这下陈家的面就可以吃到年底了,也不用快到过年的时候再跑着去借粮。 灶屋修整过后,干净了不少,许氏帮着陈海把一袋子半面抬到板子上面放着,放在下面怕受潮。 整理好之后,陈海又把剩下的两块钱交给许氏,许氏收下了,“上次夏夏拿回来的那五十块还剩十来块呢,如今缝补的,再加上这两块,又有不少了。” “小兰身体不好,家里这几个孩子也是,小丫还要喝奶粉,该省的就省着,不该省的不用省,钱没了可以再挣。” 许氏也是这样想的。 “小丫的奶粉钱还欠了点,等下次去买奶粉的时候还了人家。” 提到欠钱的事情,陈海说,“时间长了,但是欠韩副主任的也不能忘记了。” 陈海腿刚刚瘸了那一年,家里没过多长时间就断了粮食,到了年底,光溜溜的米缸和粮缸,眼看着日子就要过不下去。 陈海唉声叹气,许氏以泪洗面,那时候陈兰已经七八岁了,而陈夏路都还走不稳,家徒四壁,一家都快散了。 是韩秋不顾陈老太太和陈强的阻拦,从他们家里扛了两袋粮食送过来,又从他自己家里送过来几斤米,才让陈海一家过下去。 “知道,记得呢。” 陈夏吃了一块红薯,就带着贝斯去青园,许氏见她吃的太少,“夏夏,不再吃点东西吗?” “娘,我不太饿,晚上回来再吃。” 说着就跑没了影子,许氏无奈,“这孩子。” “张家那化肥咱真不买啊?” “不买,夏夏和我说是假的。” 许氏手里穿针引线,准备给几个孩子做几件过冬的衣服,买的太贵,倒不如自己买一点棉花,自己做。 许氏笑着打趣,“你倒是相信夏夏。” 陈海也笑,“她是我女儿,我不相信她,相信谁。” “也是。”许氏说,“等攒了钱,你这腿也得看看,王医生说要是到大城市兴许能治好,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事。” “那就好好攒钱。” …… 青园。 老林看着陈夏和贝斯回来,“我现在都不用记你什么时候放学了,只要在青园里找不到贝斯,就可以知道了。” 第31章 戒指的尺寸 陈夏却不觉得这是好事,贝斯这家伙就跟一个报时钟似的,时间一到,它就跑去找她,那她连偷懒的时间都没有了。 不过这事她总不好和老林抱怨,老林是虞浮凉的人,就相当于老板跟前最得力的助手,底下员工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老林传到虞浮凉的耳朵里。 “林叔,我去干活了。” “先别去。” 陈夏看他。 老林说,“先生的那枚黑玉你磨的怎么样了?” “……”陈夏有点心虚的说,“快了。” 老林慢悠悠的说,“那是个手工活,没个一两年的耐心劲是成不了的。” 刚接到这个任务还不到一个月的陈夏:“……” 老林慈眉善目,宽松的衣物上也是一丝不苟的不见一丝褶皱,其实从细节就能看出这个人平常是什么样的性格。 但是只要不是遇到严肃的事情,老林私下里也是非常好相处的,他看着如临大敌的陈夏,笑着缓解她的焦虑。 “你别紧张,这本就是个时间活,今天也不是非得让你一口气吃成一个胖子似的把手里的活干好。” 陈夏蓦然松了一口气,无奈说,“林叔,你下次能不能把事情一次性说完,你不知不知道你这样说话说一半是真的很吓人的。” 老林被抱怨也不生气,反而打趣道,“怎么我就提一下这个你就那么害怕?” “还不是先生太吓人了。”陈夏无聊的踢着脚边的石子,柔顺的头发也随着她的晃动而微微飘动,一张白净的脸上闪动着灵动的表情。 “你害怕也得克服,先生他又不吃人。” 他是不吃人,他是能吓死人,陈夏的脚现在已经好了,还帮她挨过了虞浮凉的惩罚,反正是她脚崴到之后,她带着贝斯去吃鱼的事情是没什么后续了。 但她疼却是疼过了。 陈夏怎么都想不明白,那天虞浮凉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屋子里,贝斯那时候好像一直在找什么,不会就是闻到虞浮凉的味道了。 哎,她怎么就大意了。 陈夏闷闷的说,“知道了,林叔。” 老林能明显看出来小夏这孩子是亲近虞浮凉的,但现在的情况时,亲近但也害怕,不过,老林想到陈夏现在年纪毕竟还小,便也不急了。 “嗯。”老林说,“那块玉你今天先不用磨了,拿给先生看看。” “……!!” 陈夏立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愤怒的看着老林,骗人!老林被扣上这么重一顶帽子,也是叫冤。 “你拿去,真没别的什么事。” 有人过来找老林定夺炭火的事情,快入冬了,青园现在便开始准备这些,他也没办法给陈夏解释详细了。 可怜陈夏心惊胆战的拿着那块没做多少加工的黑玉,心里已经把虞浮凉生气后她可能有的下场完全想了一遍。 进正屋前上台阶时,陈夏若有所思的盯着三级台阶,要是她一不小心在这滑倒的话,是不是就能躲过今日的处罚了。 不行不行了,她现在还不知道处罚是什么,要是很轻很轻,她却在这再把脚给崴了,或者磕破了脸,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先生叫她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林叔也不和她说清楚了,这种因为未知而受到的煎熬真的抬难受了。 算了。 陈夏一鼓作气的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陈夏做好了心理建设,推开门,一抬头,视野里就出现虞浮凉那张祸国殃民却神情不太友好的脸。 不过可能是碍于有人在,倒是没有立刻发作。 小老头哎呦一声,“总算到了,可要我一阵好等,小丫头,还不赶紧将那块玉给我,我还得量尺寸呢?” 陈夏震惊的语气!“量尺寸?” 虞浮凉看她一眼,“你以为是什么?” 原来老林真的没有骗她,陈夏立刻小碎步走过去,把黑玉递给那老头,没敢看虞浮凉,但是她头顶上有一道视线盘旋了一会。 那老头把黑玉拿在手里,陈夏看他的做法,原来是制合适的戒环啊。 “要切成两半是?” 陈夏使劲摆手,不是啊,虞浮凉:“嗯。” 陈夏仰头,却只看到虞浮凉的下巴和性感的喉结,意识到她的关注点在什么地方之后陈夏立刻低下头。 那小老头见陈夏疑惑不解,笑着解释,“不是非要切成两半,一块的话太大了,两块正好,黑玉养人,以后送给妻子一枚,可是好寓意呢。” …… 小老头拿了尺寸之后就走了,陈夏看着虞浮凉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此时外面起了风,虞浮凉把窗户关了。 没了风声,室内就安静很多,陈夏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便异常明显,“先生……” 虞浮凉拿了本他平常闲来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的书,曲腿坐下,陈夏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两块玉。 “先生,为什么要量我的尺寸啊?” 那老头应该已经拿到了虞浮凉的数据,所以没要他的,但是做的另外一个戒环用的竟然是她的手指做模型。 虞浮凉被她晃的头晕,放下书,示意她坐下,“人不是我找的。” 陈夏蹲下来,“那林叔知道吗?” 虞浮凉让她去问。 结果老林对这件事的解释很敷衍。 “小夏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青园内现在没女主人啊,那老手艺人又必须要,说他做的戒指都必须得是成对儿成对儿的,我也没有办法,你就当帮林叔一个忙。” 帮忙是没什么问题。 陈夏叹息,可这老是让她多想怎么办。 老林真心实意的说,“这事仔细想想也没有什么,于你没什么损失,你甚至还会因为做了这些事情得到一些好处?” 陈夏眼睛一亮,“比如?” 老林露出狐狸一般迷惑性的笑容,“比如你也算是帮助先生了,要是先生高兴的话,估计薪水方面还可以更优待。” 这个可以有。 陈夏对别的不感兴趣,但是她对赚钱感兴趣,尽管她以前的工资是现在的一千倍不止,但是大钱小钱都是钱不是。 第32章 笑话 老林用三两句话糊弄住了陈夏,而陈夏竟然也没有一点察觉的样子,高高兴兴的带着贝斯出去玩了。 “林叔,先生喊你过去。” 内院那边的人过来传话。 老林说知道了,虞浮凉喊他过去是为了什么事情,老林知道,明明做的是为人好的事情,怎么和一个解释了,还得同另外一个解释呢。 这年头,当媒人也不好当哦。 这个小的还好骗一点,大的可不好糊弄。 老林头疼的往内院走。 …… 陈海在挖红薯窖,挖累了,就坐在土堆上休息,和东村的人一块说着话,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化肥的事情上面。 “老陈,张家卖的这些化肥听说能增产,以前一亩地就收个一二百斤,但是用了化肥后估计得有个七八百斤,咱们村里几乎都买了,怎么不见你买点?” 陈海是个实诚人,但他处人做事也并非不懂变通。 他能和许氏直接说张家卖的化肥是假的,但不能和外人直接说,对乡亲们的劝说,他只说,“我们家夏夏已经买了别的肥料,不再买了。” “你那二女儿才上学,字都还没认全,她能知道肥料好坏?别枉费了钱,买的化肥一点用都没有。” 这话是有恶意的。 陈家从无到有,旁人看了不可能不嫉妒,东村里是有盼着陈家过的好的人,比如韩秋,但是也有不少人是乐得看陈家的笑话。 而如今陈家越过越好,甚至比他们有些人过的还好,笑话没了,或者反过来,他们比起陈家已经成了笑话。 这让他们自然不能接受。 这种心理多多少少都有点,但有的显露出来,有的深压心底,尚且能控制的住。 陈海憨厚的笑笑。 “总是要试试才知道,没搁地里用过,产量增高不增高,现在说了都为时尚早,若是明面产量不变的话,再买别的肥料也行。” “你这是不相信老张家的化肥管用?” 陈海确实不相信,但是他不会直接说出来,他不买的东西,也不会阻止别人买,但是人的恶意猜测却是很大的。 “老陈,你这样想不对,老张家可出了一个有出息的闺女,他卖的化肥怎么可能没有用,依我看啊,你也别听你家那闺女的话……” “我怎么想不关你之前拾掇的事!” 谁都没有料到陈海突然冷脸,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前他们也说过更挖苦陈海的话,但也没见陈海和人红过脸。 一个老大哥站出来打了个圆场,“行了,行了,谁想买,谁不想买,那是各家里的事情,别为这是伤了和气。” 陈海给老大哥这个面子,拿上铁锹就走,之前拾掇陈海的人在他的背后啐了一口,“过的一家穷困潦倒,穷一辈子!” “行了行了。”老大哥说,“你天天和他过不去做什么?你家那口子也是。” 这个人就是黄秀花的丈夫,叫李二,这夫妻两个可是打遍东村无敌手,不过李二比他媳妇好一点,不会当面和人骂,但在背后插人刀子也足够阴险的。 “叔,我这不是想好好劝劝老陈,瘸子一个,还不想着好好种地,到底怎么想的,有钱竟然送他那俩闺女去上学,你说他是不是疯了!” 李二身上缠着一副二流子气息,拍了拍裤腿的泥土,老大哥说,“让闺女识几个字也没什么不好。” “有什么好?”李二眼睛瞪的像钢珠,“上学以后不是还要嫁人?他家那二闺女已经被老李家那小子退过婚了,还不想着找下家多要几个聘礼钱,瞎折腾什么?” “嘿!”老大哥笑笑,“你还看不上女娃娃?老张家那闺女不就是出息了?这次张家那小宁也要好好上学,张家可是想要再培养一个大学生。” 黄秀花过来喊李二回家吃饭,听到老大哥说这些就噗嗤嘲笑,“叔啊,张家闺女是有出息,但是陈家能和张家比?” …… 黄秀花一路念叨,进家门前,看了一眼陈家才盖好的房子,撇撇嘴。 “李二,我已经和老张说了,要买一袋子化肥,估计咱家那几亩地是够用了,但是我想多买几袋。” 黄秀花想占这个便宜,现在老张卖的便宜,等明年不知道还有没有,她想放到明年,再以高价出卖。 李二咬了口饼,闷头吃一会,含糊不清,“先别买。” “为什么不买?” “陈家一袋子没买,陈海说不一定有用,我担心……” 李二话还没说完,黄秀花便大嗤道,“他懂什么!指不定他是打着什么主意呢,张家能会骗人?他这是不想咱们家好,听我的,买!” 最后黄秀花和李二一下子拉回家五袋子,把年后预算的钱全都搭上了,李二在外面打工,现在是到了秋忙回来收庄稼的,卖化肥的钱就是他前半年打工挣得。 如今全搭进去了。 可指望着年后卖化肥发财了。 黄秀花大嘴巴的把陈海说张家的化肥是假的这件事嚷嚷的满村人都知道,实际上陈海根本就没有这么说过,但张家可把陈海恨死了。 不过即使有了这个谣言,找张家买化肥的人却并没有减少,他们认为陈海只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陈家买不起,便也不让东村的其他人买。 …… 青园。 老林也在和虞浮凉说这件事,虞浮凉倒是应了一句,“真的?” “哪能是真的。”老林摇摇头,“张家卖的是名头,自从出了一个张珍,这村里的人便把张家奉若神明,依我看,张家这一代孩子还没小夏有灵劲。” 虞浮凉放下手里的书,宽大的手掌盖住脸,按了按额头,以此来缓解劳累,面容清冷,“你倒是夸她。” “不过是实话实说。”老林顿了一下,又说,“听说小夏的生辰也快到了,等过了年,这孩子就十六了。” “嗯。” …… 快十六岁的陈夏丝毫没有年龄又大一岁的喜悦,她灰头土脸的坐在树下大喘气,抹了一把脸,全是土。 第33章 打瞌睡 歇了一会,感觉身上粘腻腻的,她打了盆水,洗掉脸上的泥土,露出一张满满是青春胶原蛋白的脸。 “夏夏,你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身上那么多土?” 陈兰走过来。 她现在能慢慢行走了,腹部的伤口长好了不少,王平每每看到,都只叹是奇迹,生产时难产竟然还能母女平安。 “姐,我就是挖了点土。” 陈兰也不知道她挖土干什么,“先把你身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洗洗。” “不用。”陈夏说,“姐,你身体还没有好全,歇着就行了。” “也快了。”陈兰笑着,有些惆怅和释怀,“当日就差那临门一脚了,我肚子里这是个女孩,我知道,一旦临产,我和于家的缘分也就到头了,我那日也是有了活不下去的念头。” 陈夏担忧道,“姐……” “夏夏,你不用担心,我还没这么脆弱。” 陈兰慢慢的坐下来,面容平静,她的五官不算十分出彩,但是许氏和陈海长的都不错,陈兰的容貌也是中上的。 只不过乡下人平时不在意这些,营养不良,又经常下地干活,皮肤晒得黑,但底子不错,其实很好养回来,陈兰的气色现在就比刚生产的那时候好很多。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为了于家那样的人不值得。”陈兰心结顿解,眉眼舒展,“从今天开始,我也要重新开始生活。” 陈夏敬佩的看着陈兰,“姐,你吓死我了,我听你语气,以为你要有什么别的念头呢。”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经受不了困难?” 陈夏摇头。 陈兰笑了笑。 晚上许氏烧了不少水,让陈兰擦擦身子,换上新衣服,把小丫也抱了出来,粉嘟嘟的小婴儿,一直吐泡泡。 “迟来的满月了,陈海,你给孩子起个名,总不能一直小丫小丫的叫。” 二花和二树围着小丫看,听了许氏的话,顿时不满意了。 “娘,小丫怎么了,我和二花还都带个二呢,我们都没说什么。” 许氏笑骂,“二花好歹还占个花呢,小姑娘的名字不能这么糙。” 陈海不是文化人,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出来,他瞅了一圈,没瞅见陈夏,“夏夏呢?” 几个人都找。 “这呢!这呢!” 陈夏灰头土脸的又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 “二姐,你脸上怎么都是土?” 陈兰拿了个毛巾给她,陈夏接过去,陈兰说,“今天下午我就见她一脸土,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夏夏,我看墙后有一个坑,那是你挖的?” 陈夏擦干净脸,“嗯。” 待陈海问她挖坑干什么,陈夏支支吾吾的不说了。 “行了,孩子不愿意说就不说了。”许氏笑着说,“夏夏,都在给小丫起名字呢,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爹起啊,姐,我,还有二树和二花,起的都很好啊。” 陈海被夸的老脸红。 “算了算了,依我看,小丫也好听,大不了等她长大了让她自己取一个。” 许氏说这是陈海想偷懒,但是也只能如此了。 睡觉前,陈兰和许氏说,想跟着许氏学缝补的手艺,许氏担心她身体再累着,但陈兰态度很坚定。 “娘,经过你们一个多月的照料,我身体好很多了,在床上躺你一个月了,再躺下去恐怕就废了,做个针线活能怎么累着。” 许氏应允了她。 …… 又是一个周末,孙莱给陈夏检查了一下上次布置的作业,又讲了新课,上完课后,孙莱并没有立刻离开青园,而是去见了虞浮凉。 他过来一方面是为了和虞浮凉说陈夏课堂上的情况,一方面是说一下讲课的进度。 “已经到初中的了?”连虞浮凉都有点惊讶,“这么快?” 老林请孙莱过来,是为了给陈夏补从小学到初中的所有知识,但孙莱上课才不过两三次,竟然就把小学学的全教完了。 “她学的快,我自然也快了点,不过我觉得,先生其实可以完全不用请我给她补习。” 虞浮凉倒是听出来了孙莱的意思,不过既然已经请了,就让孙莱做完他应该做的工作,孙莱颔首,表示他会继续教下去。 离开前,他提醒虞浮凉,“小夏课上一直打瞌睡。” 虞浮凉从书桌后绕出来,推开门出去,孙莱给陈夏上课的地方是在他的隔壁,单独辟出来的一间房间,算是虞浮凉这间大书房的缩小版。 贝斯没人玩,趴在廊檐下很无聊,见到虞浮凉出来,立刻亲昵的蹭着他裤管,虞浮凉挪开脚,让它去找老林。 老林最后不常到虞浮凉跟前晃悠了,因为他被罚了,是因为什么事情,估计也只有老林自己心知肚明。 贝斯不想去,它摆着尾巴跟在虞浮凉的身后,虞浮凉推开隔壁的门,陈夏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拿着笔,头枕着胳膊,睡的香甜。 贝斯四腿发力,跑出去,不一会又跑回来,咬了件虞浮凉的外衣过来,然后掀起两条前腿,把衣服给虞浮凉。 虞浮凉接了衣服。 “出去。” 贝斯:“……” 委屈的垂着尾巴走了。 …… 陈夏一觉睡的腰酸背痛,伸伸腰,却感觉到有件东西从她肩背上滑了下去,陈夏低头,认出来了那是虞浮凉的衣服。 陈夏拿着衣服出门,贝斯围着她转了一圈,鉴于陈夏和贝斯接触时间长了,对于它的狗言狗语差不多能理解。 “你说这是你拿来的衣服?然后是……” “贝斯!”沉沉的一道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淡淡的警告,陈夏抬头,虞浮凉的眸子瞥过来,无波无动。 贝斯尾巴一收,藏到陈夏的身后。 虞浮凉迈着稳重的步伐走过来,陈夏一点点抬头,他太高了,逼的陈夏不得不仰视看他,见虞浮凉在距离她一臂之距的时候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陈夏下意识后退一步。 “先生……” 陈夏的后背贴上柱子,而她夹在柱子与虞浮凉之间,呼吸交缠,虞浮凉缓缓俯下身体,嗓音在她耳边起伏。 第34章 留饭 “我建议你现在去换身衣服。” 这些字词一个一个的从虞浮凉的嘴边说出来,因为虞浮凉俯身时正好在陈夏脸庞一侧,吐息热气全都对着她的耳畔。 痒痒的,陈夏老是想揉一揉,还没意识到虞浮凉说这话的意思,避开一点,圆滚滚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虞浮凉。 “我为什么要换……” 察觉到身体的异样,陈夏小脸顿时一红,后背贴上砖瓦浇灌的柱子,唇咬的血红,虞浮凉扯过陈夏手里还拿着的衣服。 扶着陈夏的肩膀,将成熟男人穿的那件外套围在她的腰间,用袖子打了个结,退开一步,陈夏脸红如血,烧烫烧烫的。 说话的声音有点哑。 “谢谢先生,我……” 虞浮凉说,“去处理。” 陈夏感激不已,跑回了房间,陈夏飞快的堵上了门,把脸埋在手里,丢脸丢大发了,陈夏现在只想挖个坑把她自己给埋了。 她之前提前准备了月事用的东西,但哪能想到这东西来的毫无预兆,陈夏收拾好一番之后,便开始躺尸。 晚上,虞浮凉留陈夏吃饭,老林过来叫她的时候,敲了几声门,一直没人应,老林都猜测屋里没人了。 他收了手,正准备走,门从里面被打开,陈夏露出来一个脑袋,贝斯还一直在那扒门,陈夏威胁的给了它一个眼神,这家伙才停歇了下来。 “小夏,你在啊?” “林叔,我可以不在。” 老林也和陈夏接触这么长时间了,陈夏性格一向都是比较洒脱,很干脆,哪能见到小姑娘这样子。 老林忽然想到了他过来时虞浮凉嘱咐他可以多敲几次门的话,老林那时候还不明白,这会却是有点明白了。 “先生说你学一天了,晚上留你吃顿饭。” “……”学了几个小时,睡了几个小时,然后躺了几个小时了,如果这叫学了一天的话,陈夏觉得虞浮凉的要求也太低了。 陈夏倚着门,打着商量,“我能不能不去啊?” “这可我不知道,小夏,快点,先生等久了可是不太好。” 莲子龙眼粥,清炖龟肉,排骨藕汤,糯米红枣炖鲤鱼……餐桌上,碗碗碟碟,饭香浓郁,陈夏看到之后却是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老林自觉的把布菜的仆人带走,只留下陈夏和虞浮凉两个人,当然还有贝斯,老林也想把它带走来着,但是这大家伙不走。 它看上了餐桌上的鱼了,其实它的想法很简单,虞浮凉又不吃,今天他却让厨房的人做了,难不成是对它的弥补和道歉? 贝斯耳朵动了动,朝虞浮凉叫了两声。 不用这么客气。 陈夏也看到了那道鲤鱼汤,“先生你不是不喜欢吃鱼吗?” “老林经常夸你有灵性。”虞浮凉擦拭了一双筷子,“如果今天喊你过来,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话,那也就枉费他一片心。” 虞浮凉看着站的像立正姿势一样的陈夏,眉眼突然柔软下来,“还傻站着干什么?” “……哦。” 陈夏打算在虞浮凉对面坐下来,但是虞浮凉让她坐过来,陈夏又不得不慢慢的走过去坐下,她身体有些僵硬,放松不下来。 虞浮凉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见陈夏迟迟不动筷,“要我给你夹?”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就不劳您贵手了。 陈夏暗暗吐了一口气,虞浮凉突然对她这么好,她还有点不适应,不就是来了一次……要是以后她每月一次,那不得还—— 嗯?不会。 时间久了就没耐心了。 机体长时间用药还能产生耐受性呢,经受同一种药的长时间摧残,细胞还能产生耐药性呢,这也一样。 估计虞浮凉就是新鲜。 陈夏喝了一口龙眼粥,甜蜜蜜的,温热的粘稠的粥下腹之后,小腹处那种隐隐的酸痛感倒是减轻了不少。 她这人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但是也绝对记恩,对于那种对她好的人陈夏能恨不得掏心掏肺对他。 虞浮凉……好像对她也不赖。 反倒是她,好像老是敌对他。 虞浮凉从坐下开始,他的耳朵就一刻都没有闲下来过,全都是陈夏心里的各种想法,到最后已经变成了,陈夏觉得他这么好,祝他早日摆脱单身狗。 单身狗? 虞浮凉嫌弃的看了一眼贝斯,贝斯无辜躺枪。 “你再不吃的话,等凉了就不好吃。” 陈夏立刻收起胡思乱想。 吃饭间,她见虞浮凉基本不动他平常不吃的东西,老林告诉过她虞浮凉的忌口,这餐桌上有许多都是虞浮凉不喜欢吃的。 那一盆鱼汤就只有陈夏动,贝斯可怜巴巴守在一边,陈夏用吃货心理换吃货心理,能理解它的渴望。 “那些鱼汤我一个人喝不完,我能给贝斯一点吗?” “随你。” “谢谢先生。” …… 陈夏吃饱了喝足了,回到家也不想去挖土了,许氏把她给陈夏做的衣服拿了过来,顺便问问她在学校里怎么样,还能不能适应。 开学考刚结束,等过了周末,到了周一估计成绩就出来了,陈夏在班里和同学相处的还比较好,当然,除了那些和张宁走的近的小团体。 “能相处的好,我还交了好多朋友。” “能相处好就好,咱们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让人欺负,要是跟不上也不用急,慢慢来,实在不行,让你爹找找咱们村里有学问的人教教你。” 陈夏直接掠过小学初中,许氏也有点担心。 和二树二花按时上学不同,陈夏的年纪比他们大,许氏和陈海也商量过让陈夏按部就班的上,但陈夏自己选择高中,许氏自然同意。 “娘,有件事情我还没和你说,青园的林叔已经帮我请过老师了。” 许氏诧异不已,“青园的人?” “对。” …… 等孩子们都睡了,许氏和陈海还没有睡,许氏坐在煤油灯旁绣东西,陈海编竹篮子,夫妻两个一边做着手里的活一边说话。 “上次青园那边给夏夏送过来了被褥,这次又给她请老师,这么大的情。” 第35章 成绩 虽都是好事,但是这么大的情,承了,总让许氏的心中有些不安,“你说,这青园的人是不是对咱们夏夏也太好了一些?” “从韩副主任那里,起码知道了青园那些人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这点倒是还好。” 陈海手下翻动竹条的动作熟练的很,“对夏夏好点总比让她受苦强。” “说的也是。” 许氏穿针引线的功夫也很到家,不过寥寥几针,便能绣出花样出来,和陈海说起了件趣事,“这两天不是周末,夏夏得了空就拿着个刨土的往后边跑,每一次弄的浑身都是土,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这事陈海也知道,他还是偶然知道的。 家里种的红薯已经挖出来了,陈海想刨个红薯窖,但家里就一个铁锹,陈海左找右找都找不到。 最后找到了,是在陈夏那。 “那个坑还不小,她挖了好几天了。” 许氏:“这孩子,竟是古灵精怪。” …… 周一。 陈夏起了个大早,腰有点酸,肚子也有点疼,早饭吃的囫囵,到了学校就开始睡觉,和陈夏一样没上过初中的学生也是趴着睡觉。 张宁作为班长,问着班上的纪律,“等一下是数学,大家打起精神。” 她有目标的针对着,“某些人最好不要睡觉了,开学模考的成绩估计该出来了,知道考的什么样以后,最好也反思反思,为什么会考出这样的成绩!” 陈夏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 张宁扯了扯唇,上课铃响。 陈夏所在的班是三班,三班的班主任刘庆教数学,周一的第一节课就是数学,铃声落后,刘庆拿着一叠试卷进来。 张宁坐的端正。 不出意外,这次模考,她肯定是第一,因为上初中的时候,初中三年,她的成绩都是第一名,上小学的时候也是,而到了高中,也该继续延续神话。 刘庆在讲台前坐了下来,放好水杯,便开始发试卷,他誊写好分数之后,试卷就自然而然的按照从高到低的顺序排。 张宁以为刘庆念到的第一个成绩肯定是她的,但是却不是。 “陈夏,100。” 刘庆话落。 班里四十四双眼睛刷的一下看向陈夏的位置。 这其中包括另外六个,和陈夏一样,没上小学初中,直接上了高中的学生。 在过去的一两个星期,他们进入班级也不知道做什么,而陈夏每次都是非常帅气的躺下睡觉,所以他们也跟着学。 等数学试卷全部发到学生的手里之后,六个同学用怀疑人生的眼神看着他们手里的试卷写分数的地方一个用鲜艳红色写着的大大的零蛋。 然后陈夏那明晃晃的满分。 由于刚开学时,安排座位的原因,包括陈夏在内的非由初中直升高中的学生被安排坐在一块,总共七个人,而陈夏前后左右遍布其他六个人。 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非常诡异的场景——陈夏接受着六道炙热的目光,“你们……不用这么看着我?” 第一天上课结束,差不多开学考的试卷全都发下来了,陈夏的成绩特别两极分化,语数英遥遥领先,理化生垫底,她这个成绩平均分出来,校排名第五十名,班排名中上。 那六个学生看了她一天,每一道目光都复杂不已,充斥着不可置信,惊讶,难以想象等等各种复杂的情绪。 下午放学。 陈夏收拾书包准备走人,六个学生拦着她,“聊聊?” 李成过来接张宁,在外面看到被几个男生围着的陈夏,正想过去,张宁也不拦,“李成,你要是过去的话,以后不要过来见我。” 李成挣扎一会,和张宁一起走了。 陈夏抱紧书包,警告的看着这些人,“咱们无冤无仇,你们情绪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啊,做了坏事,逃的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的,想想你们大好年华,总不至于下半辈子铁窗泪。” 六人组:“……” 于水光:“我们没别的意思,你不要紧张。” “那你们想干什么?” 宋义轻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就是想问问你是怎么学的?” 陈夏瞬间放松,“你们早说啊,吓死我了。” 她把手里攥着的刀拍到课桌上,寒光乍闪,冷冰冰的刀刃令人不寒而栗,王岸当即后跳一步,指着陈夏,成了结巴,“你你你……你怎么能……” 于水光和宋义也惊了一下。 “这是水果刀。”陈夏说,“但是也能自保,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这很有用的。” 王岸拧眉,“你天天都带着这个?” “就今天带了啊,意外,正好你们碰上了,哈哈……好巧啊。” 于水光:“……” 宋义:“……” 王岸:“……” 一点都不巧好不好。 陈夏的水果刀收起来,看着这几个人,“你们问学习啊,就是学的啊。” “我们之前没上过初中和小学,所以不知道怎么学,你以前好像也是,但是你这次考的好像很好。” 这部废话嘛,因为她学过啊,不过也快忘的差不多了,陈夏上一世因为是孤儿,前期也是没怎么上学,但后来是受到好心人资助,后来她有能力自己赚钱之后,就再没接受过。 但是那个资助人的身份,陈夏却是一直没怎么打听到。 这件事说起来也是遗憾。 “你们想学吗?” 三个人立刻点头。 “那好,我可以帮你们补习。” “真的?” “当然。”陈夏机灵的笑了一下,“不过你们得帮我做一件事。” …… 陈夏背着书包出了校门,对面李成立刻跑过来,关心又着急,“夏夏,他们那些人没有欺负你?” “你是不是天天闲的没事干?” 陈夏说,“闲得慌也不要过来和我说话,我可不想和张宁有任何接触,特别是你,李成,事情我都一次性说清楚了。” “夏夏,我知道我贸然退婚的事情让你伤心了,但是这不是你什么也不管不顾的理由。” 李成道,“那几个学生不是好学生,你不要和他们有来往。” 第36章 勾搭虞浮凉 陈夏听了这话简直要笑掉大牙了,且不说李成对那些人了解多少,便这般在人背后说三道四,李成他自个儿做的那些事,又有哪一件能拿到台上面上来说。 “李成,是不是我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误会了什么?” 陈夏觉得她已经把话说的明白了,李成好像还听不懂似的,一次次贴上来,陈夏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要是真的如此的话,那我可以再和你说一次,你听好了,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事情和你无关,拜托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夏夏,我知道你还在生气……” 陈夏气的险些吐血,李成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我没有生气,就把它当作平平常常的一件事过去不行吗?” “夏夏。”李成想去抓她的手,但被陈夏一把躲开了,李成保证道,“这件事不会过去的,我会找个时间和我爹娘说,我们的婚事会重新定下来。” “谁同意了?” 陈夏扶着额头快要爆裂的血管,“李成,过去的事情就已经过去了,你再纠结过去的那些事情没有意思,我没有要重新订婚的意思,还要,不要再来纠缠我。” 陈夏说完就走。 李成拦住她,“夏夏,我知道我退婚那件事做的不对,但是我已经准备弥补了,你重新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陈夏一忍再忍,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她握着拳头,准备抬手。 “小夏。” 背后传过来一道声音,是老林。 陈夏看过去,惊讶老林出现在这里,老林抬步走过来,自然的接过陈夏手里的书包,“先生过来办点事,正好遇到了,走,先生还等着。” 陈夏搜寻了一圈,果然见校门口斜对侧停着一辆车,车前还有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徘徊,给虞浮凉递了根烟。 虞浮凉竟然还接了。 陈夏暗自撇撇嘴巴,还真是惹人喜欢,到哪都有人投怀送抱。 陈夏跟在老林的背后,李成还想跟过来,但老林轻飘飘的扫他一眼,李成就立刻吓得僵在原地。 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可怕的眼神。 “虞先生是来这里旅游的吗?要是如此的话,我可以为虞先生介绍哦,这南平虽是个小镇子,比不得发达的大城市,但是也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女人搔首弄姿,说的又是暗示力十足,虞浮凉风度翩翩,西装革履在身,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优质男人,也难怪这么招人。 他笑笑,“下次。” 那女人虽然不甘心没有撩到这个男人,但是也知道来日方长,“那我就等虞先生消息,如果有需要的话,虞先生可以到夜色舞厅找我。” 那女人高傲的望了陈夏一眼,然后给虞浮凉抛了个媚眼后扭腰离开。 老林打开车门,让陈夏和虞浮凉坐上车,然后便开始驱动车子。 车后面陈夏和虞浮凉并排坐在一起,虞浮凉闭着眼睛,车内静静的,陈夏无聊的把玩着毛穗子。 “怎么,刚好还和人谈笑风生的,见了我就没话说?” 陈夏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虞浮凉已经睁开了眼睛,还用金属制的打火机点了一根烟,陈夏还特意看了一眼。 不是那女人递的廉价香烟,而是虞浮凉常吸的软中华。 “没有,你看错了。” “呵——” “……”陈夏不明白,呵是什么意思啊,冷笑,嘲笑,淡笑,这是什么态度嘛,她什么也没有做错啊。 直到青园,虞浮凉倒是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老林直接开车回了青园,倒是省了陈夏再从陈家去青园了,车到青园,正好和贝斯擦肩而过,贝斯已经准备出发了。 陈夏下了车,“贝斯。” 贝斯回头,然后非常高兴的跳起来,一跃扑倒陈夏,贝斯体型不小,被它这么一扑,一般人还真站不稳,陈夏倒退一步,身体也跟着往后仰。 虞浮凉扶在她的腰部,才没让陈夏倒下,陈夏站稳后,感激的看向虞浮凉,虞浮凉收回手。 …… 陈夏写了会作业,才开始继续干活,贝斯在啃着骨头,青园被初秋的静谧笼罩着,不时还能听到远处传来汪汪汪的狗叫声。 差不多到了八九点,陈夏才离开青园回到陈家,果不其然的,在陈家,她见到了还没有走的于水光三个人。 三个人累的满头大汗,许氏给三个人倒了凉糖水,不明白女儿为什么叫同学过来帮她挖坑,不过,看到女儿能和班里的同学想出的这么好,她倒是放心了。 “娘。” 陈夏放下书包。 “夏夏回来了。” “嗯。” 王岸正在灌水,都是年轻伙子,干的又是体力活,自然都是累的不行,宋义大喘气,“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们可都是照着你说的挖的。” 陈夏让这三个人帮忙做的事情就是挖坑,一个二米五深度,直径二点四米的大圆柱坑。 陈夏跑过去看了一眼,满意不已,对跟过来的三个人说,“嗯,你们做的事情完成一半了,接下来请继续努力。” 这三个人中,应该数于水光的体力最好,因为他的呼吸还算均匀,就算是出的汗也少,他看着陈夏,“我们能问一下,你挖坑做什么吗?” 陈夏摇摇头。 “不能说?” “嗯。” 于寒光无所谓的耸耸肩,“那好。” 他抓起来书包,背在肩膀上,“我们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你别忘了要给我们补习的事情。” “知道了,这个周五下午。” 许氏又特意做了点饭,想留三个人吃点东西的,但是她从厨房里出来时,发现人都已经走光了。 许氏敲了敲陈夏屋子的门,然后进去。 “娘,怎么了?” “你的那几个同学呢。”许氏给了陈夏一个糖窝窝。 陈夏一边吃一边说,“他们走了啊。” 陈家没有院墙,他们从哪里走都可以。 “我还给他们准备了点吃的东西呢,别人过来帮你干活,以后可不许这么没有礼貌。” 许氏在为人处世方面对几个孩子的要求还是非常严格的。 第37章 被诬陷作弊 陈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许氏慈爱的看着女儿,“上了一天的课了,又去了青园一趟,早点休息。” “好。” 第二天上课前,陈夏就被张宁在校门口拦着了。 “你怎么可能考试考的那么好,陈夏,考试的时候你是不是抄了谁的?” 陈夏嘴里还咬着一个糖,她本来就长的漂亮,眼睛如灿珠,樱唇,粉嫩的皮肤,短短一个月,几乎像脱胎换骨一样。 张宁恨不得抓了她那张脸。 “我能抄谁的呢?” 考试的时候,刘庆给陈夏还有于水光他们几个安排的考试的地方是在一个单独得教室,理由也很清楚,不能让这些混子打扰了他班里的好学生的好成绩。 也就是陈夏考试所在的那个考试的班级,没有一个考的比陈夏好。 “谁知道你使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就和你那个爹一样,没钱买化肥,就在村里造谣说我们家的化肥是假的。” 陈夏的脾气和她的长相可不一样,她的长相是照着甜美的软妹子长的,但是陈夏的性格特点却是火辣辣的,谁也别想污蔑她。 “张宁,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那化肥怎么样你们张家的人心知肚明,至于成绩的事情,老师都没说什么,你急个屁!” 陈夏拨开张宁,挎着书包往学校里面走,张宁被推的差点跌倒,她愤怒的盯着陈夏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陈夏成绩的校排名在第五十名,也就是全校高一的学生的全部排名,陈夏是唯一一个挤进前五十名的非初中直升高中的学生。 若是别的,张宁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但她这次的老师却惨遭滑铁卢,成绩直线式下滑。 明明张宁升到高中之前都是成绩名列前茅,经常是第一,第二都很少,怎么现在她的成绩这么差,张宁接受不了这样的一个事实。 而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她的成绩在全校高一排名里面是占第五十一名,正好是在陈夏的后一名。 张宁那么厌恶陈夏,怎么甘心让陈夏压她一头。 在此之前,陈夏根本刘没有上过学,她怎么可能考那么高的分,所以她肯定是抄的,至于是怎么抄的,张宁虽然不知道,但是陈夏一定作弊了。 张宁把她的怀疑告诉了班主任刘庆,三班里学生的照片是他改的,说实话,陈夏的那张试卷刘庆反反复复看了几遍。 陈夏的解题思路和答案上的都不一样,但是无一例外都是正确的,然而刘庆的想法也和张宁的一样,陈夏怎么可能考那么高的分。 “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和学校反应的,张宁,你作为咱们班的班长,一定起好带头模范作用,这次的考试成绩也不理想,是不是刚进入高中还没有适应过来。” 张宁道,“有点,主要还是班上陈夏他们那几个太闹腾,平常复习的时候有点被打扰。” 刘庆可不喜欢看到自己班里学习成绩好的学生被这么打扰。 “你先回去,我会找他们几个谈谈的,不让他们在班上捣乱。” “谢谢老师。” 陈夏在班里坐了没多久,正和宋义他们几个说话,刘庆就过来喊人了,陈夏一脸懵,等到了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放着几张试卷。 “老师?” “陈夏,是这样的,鉴于你的特殊情况,我向学校申请了你重考。” 陈夏:“既然重考,总得有理由?” 刘庆这么被一个学生质问,脾气也有点出来。 “既然让你重考,就服从学校的安排,哪来这么多想法。” 陈夏突然想到张宁从办公室回来之后那幸灾乐祸的笑容,瞬间明白了,这个刘庆是没长脑子吗。 “刘老师,你要是说我作弊的话,我不认。” 哪个学生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陈夏却是个骨刺头,刘庆瞬间对她更不喜欢了,“那我也明白的告诉你,你不重考,这次的成绩就当零计。” “所以学校这是逼迫了,在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我作弊的情况下,就凭刘老师喜欢的学生的片面之词便给我定了罪名?” 陈夏言语犀利,刘庆有一瞬间的心虚,不过这种心虚很快又被愤怒替代,“陈夏,你到底做不做这些试卷,要是不做就赶紧回去。” “好啊。” 陈夏拿起了笔,“做呗。” 高一开设的课有语数英,理化生,总共六门主要的课,六张试卷,陈夏把语文这门写的字最多的放在最后,其他五门的试卷,拿到手里之后她连停顿的时间都没有。 选择题,填空题,大题,所有答案完美呈现,两个小时之后,陈夏把除了作文没写的六张试卷推到刘庆跟前。 “刘老师改一改。” 因为刘庆教的是数学,他改的试卷也自然是数学,本来看陈夏写的那么快,她肯定是瞎写的,刘庆想也不想就给了零分。 “刘老师斗没改试卷,就判定我零分这也没意思了。” 刘庆正要嘲讽一番,身后传来了其他老师的惊呼。 因为学校老师缺乏,教生物和教物理的是同一个老师,那老头扶着眼镜看着陈夏刚刚做好的试卷,“陈夏这丫头不错。” “钱老师。” 刘庆怀疑他老眼昏花,正想提醒,教英语和教语文的老师也把已经改好选择题的试卷亮了出来。 “不错,不错。” 陈夏现在出来的这些分,已经赶够她现在的成绩了。 钱老师抬头,“陈夏啊,生物你既然会,为何摸底考试的时候考的那么差?” 摸底考试的成绩出来的时候,老师中几个人还奇怪不已,陈夏语数英几门考的非常高,而理化生就非常差。 当时只以为是偏科。 但看现在也不是了。 陈夏说,“笔没有墨水了。” 钱老师:“……” 在几个老师的催促下,刘庆把陈夏的数学试卷也重新改了一下,刘庆改第一题的时候对,改第二题的时候对,第三题,第四题…… 刘庆不相信。 钱老师慢悠悠的说,“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人家就是能考的出来。” 第38章 生辰礼 最后刘庆的脸有点挂不住,陈夏安然无恙的回了教室,张宁还在等待着刘庆过来上课时宣布陈夏作弊的事情,结果到最后什么也没有。 陈夏依旧课间睡觉,但是另外几个人可不敢真心大的和她一样睡觉了,放学后回家,陈夏依旧在村头邂逅了贝斯。 贝斯待过的地方竟然还有个月饼的包装袋,陈夏问它是谁给它的,贝斯汪汪的叫了两声,那就是老林。 而如果是虞浮凉的话,贝斯就该叫三声了。 中秋佳节,如果不是这次陈夏看到贝斯的月饼,她都快忘了这个节日了,因为以前的时候,社畜没有休息日。 陈夏要在大城市立足,要养活自己,还要生活中挺直腰杆,还要每个季度打一笔钱给她曾经待过的孤儿院,所以陈夏便没有停下休息的可能。 像这种节日,她一个人过的也没有气氛,少有的闲下来的话,她就一个人打打游戏,刷无聊透顶的剧。 今天在青园里做工的人下场都比较早。 “小夏,你到先生那去一趟。” 老林跨过二进门时,正好遇见了刚和贝斯玩着过来的陈夏。 “林叔,先生找我做什么啊?” “估计是礼物的事情。” 至于什么礼物,老林要忙着出去,也没说很详细,去内院的时候,和梁厨子打了个照面,梁厨子给她塞了块月饼。 陈夏哭笑不得。 “谢谢粱叔。” 这么有节日气氛,陈夏都有点感同身受,她甚至有点期待虞浮凉准备什么,加快脚步。 内院里虞浮凉在和人说着什么事,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年纪也不大,陈夏进来时,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陈夏。 不过,那道目光是没带任何恶意的,而是单纯的好奇还有友好,虞浮凉见陈夏进来,便和那妇人停止了交谈。 “书桌上有份礼物,算作你的生辰礼,还有节日的月饼,你待会一起拿回去——这位是负责教导你以后形态的老师,你过来见一下。” 老师? 陈夏一头雾水。 不过虞浮凉那道冷峭的目光一直跟着她,也容不得陈夏多想,便乖巧的走到那妇人跟前,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说。 寒云笑着说,“你以后喊我云姨就行。” 陈夏喊了声云姨。 没在虞浮凉那待太久,陈夏就跟着寒云一起出来了,当然,她怀里还抱着虞浮凉给她准备的生辰礼和月饼。 陈夏要带着寒云去她那屋,两个人同行,寒云说话很慢,不严厉,这一点和老林恰好相反。 “夏夏,你不用紧张,其实先生还是很关心你的,别的不说,就比如你手里的这串链子,可是先生特意提前半个月拿的。” 坐在自己的屋里,陈夏好奇的看着手链,寒云给她戴上,精致小巧的链子缠着白净的手腕,就连寒云也不得不感叹合适。 “这在虞家,怕是只有虞家的小姐才能得这份宠爱。” “……”陈夏试探着问,“先生有女儿?” 寒云摇摇头,“不曾有一儿半女。” 陈夏低头看着那漂亮的手链。 “不过,先生怕是把你当女儿了,才如此上心,先生必定不会在这里久待,等以后回了虞家,要是带你回去,必定是不想让你得那些人看低,才着我过来教你一些东西。” 谁要当他女儿。 寒云察觉到她的小心思,看在眼里,便又道,“其实先生也和我说了,一切都要看你的意思,你想学什么便学什么。” 寒云给她说了几样,都是烧钱的,舞蹈,琴棋书画,陈夏猜测,这些寒云应该都会,她的身上有一种艺术家的气息,但是比起艺术,她似乎又多了那么点守规矩。 这些陈夏以前都都没有接触过。 她那双手是赚钱的手,不是浪费钱的手,哪怕后来有钱了,日子是过的奢靡了一点,但是她拿惯了手术刀,欣赏不来这种东西。 陈夏不太想学。 “夏夏,是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陈夏眼尾扬起一点丧,她右手摸着左手的骨链,“云姨,我一定要学这些吗?” 不出意外,这件事很快传到了虞浮凉的耳边,寒云和老林一样,既然是虞浮凉的人,那听的都是虞浮凉的吩咐。 所以他那么快知道陈夏也不奇怪。 虞浮凉翻了翻书,幽深的眸子浅浅淡淡的落在她的身上,自然也看到了那条手链,很合适,他订的时候就想象过她戴上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其实现在小姑娘已经出落的越发的漂亮,配饰不过是锦上添花,虞浮凉收回了视线,问她为什么不想学。 “先生没必要为我请这些。” 虞浮凉眯起眼睛,问,“你是真因为讨厌这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喜欢。” 虞浮凉撩起眼皮,看她,“说谎。” 陈夏抬起头与他对视,男人那双含了风情的眼睛中倒映着她那张倔强的脸,陈夏不是小孩子,她的体内是一个成年人的心智,见惯了暧昧场合的声马犬色。 虞浮凉叹息了一声,走过来,抬掌盖住陈夏的眼睛,陈夏的眼前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然后她听到男人用无奈的嗓音说话。 “不论是什么东西,学到了就是你自己的,小夏,你还是太小,不懂利用优势去获得更多的东西。” 陈夏去找虞浮凉拒绝这件事,她去的时候有多决心,回来时就有多迷茫,虞浮凉很懂得怎么将她绕进去。 她捂着脸,脑子里一团乱麻,本来是想和虞浮凉说清楚不要给她请老师,还有不要……对她那么好的事情,但是真等见了虞浮凉。 陈夏发现,她好像又不怎么能说出来了。 无疑,虞浮凉这种人是很魅力的,特别是他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那种让人明猜到他即便是另有所图,但是身体心脏为他蓄意靠近而改变跳动频率是事实。 陈夏以前不谈感情,所以现在便有了一点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无奈。 周五。 因为是周末前最后一天,所以下午放学比较早。 陈夏就是利用这个时间点给于水光他们三个补习的。 第39章 老师寒云 小学的知识比较简单,陈夏把书本上的内容提炼出来,用最精简的办法给他们讲了一遍,然后便把孙莱给她出过的那些题又让他们三个做。 三个人趴着做题的时候。 陈夏坐着思考人生。 在被各种难题折磨的时候,陈夏的出声终于把这三个人从苦痛中解救出来,但没想到陈夏一下子又丢给他们一个难题。 “你们说,要是一个男人对你们很好,你们猜他是什么意思啊?” 三个人一致开口,“你说错对象了。” 陈夏有种被揭穿的尴尬,虽然这种就跟带着面纱,但是那面纱是透的一样,但陈夏还是不承认那个人是她自己。 “那换成女生总行了。” 王岸挠了挠头,往死上撞,“那个女生是你?” 然后他收到了来自陈夏的死亡瞪视,“你的一百道题目没跑了。” 于水光轻咳了一声,“我觉得他是想和……那个女生拉进关系。” “就这么简单?” 宋义说,“那个男人是多大年纪?” “应该有三十了。” 宋义说,“那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很有。 依照陈夏的认知,和大叔恋爱这种还是非常吃香的,不过,陈夏脑子里有这些认知,在这里的人却没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起码于水光他们三个知道虞浮凉的年纪以后,是一点暧昧的情况都没给她猜,反而是十分肯定的说这绝对是来自长辈的关怀。 但他们那么肯定的说,倒是让陈夏有点疑惑了。 …… 青园。 老林看着反常的贝斯,“小夏今天放学应该早啊,你怎么没有去接人?” 贝斯玩着骨头。 寒云笑着说,“昨晚夏夏走时,和它说了好一会话呢,应该是夏夏今天有事耽搁了,不过,贝斯可从来没有这么亲近一个人,老林,你是常年跟在先生身边的,先生对……夏夏这孩子,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若说一点心思都没有,寒云是绝对不相信的,虞浮凉是精致的利己主义,不是说虞浮凉没有多少好心,而是他懒得做一些对他无用的事情。 寒云和老林都是跟在虞浮凉身边的老人。 但寒云却做不来揣摩圣听的事情,而寒云为了弄清楚以后该拿何种态度对待陈夏,才不得不向老林开这个口。 要知道,虞家规矩森严,现在虽是远离了虞家,但是寒云丝毫不敢松懈。 “就把人当一位小主子待着,但也不必太过刻意。” “我知道了。” 陈夏晚上准时过来了青园。 寒云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陈夏去找虞浮凉说过以后,虞浮凉倒是没有太逼她,只说让她再考虑考虑,要是实在不愿意学就不学,不是逼迫。 但陈夏却是听进去了虞浮凉说的那些话,不论什么,学到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东西,陈夏现在想不清楚的东西,也干脆不想了。 省的头疼。 “学。” 寒云也是希望她能学的。 “这就对了,主要是你这个年纪正好,有些东西是需要基本功的,就是要从小练起,等再大了,骨头长实了,就不好了。” 寒云不知道陈夏喜欢哪几样,倒是虞浮凉提议她可以都试试,看喜欢哪一样,而最后陈夏选择了琴和舞蹈。 琴音能静心,她从喧哗快节奏的都市来到这里,需要沉下心来适应这样的生活,本来陈夏确定选的是这一样。 舞蹈是寒云推荐的,说是能柔软身段,这其中掺杂了点陈夏隔着云雾触碰不到的隐秘心思,寒云极力推荐,便也得了陈夏点头。 寒云便开始准备琴和舞服。 后者她确实是存了那么点心思,虞家后院争宠手段层出不穷,虞浮凉身边现在虽然没有人,但是有些人的心思早已掩藏不住。 虞浮凉现在离了虞家还好,而一旦回去,那些人的心思便会骤起,倘若以后陈夏真跟着虞浮凉回去,得一时宠爱可是会毁了她的。 在吃人不吐骨头的虞家,抓住虞浮凉,就是她最大的底气,寒云一族世代效劳虞家,已经足够繁荣,但是,这还不够。 寒云想通过帮助陈夏的法子,让她这一家地位更高,如若以后陈夏坐稳虞家主母位置也不枉她这一番心血。 这是寒云从陈夏身上得到的。 而她给陈夏的,就是无尽的优势,无论是精湛的琴技,还是优越的自身条件,寒云识人无数,陈夏却是令她记忆深刻。 这个姑娘有种又娇又媚的风情,女人看女人,自然能看到骨子里面,陈夏现在还是清纯稚嫩的,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一种在纯和欲之间的风情是何等耀眼。 寒云自然不会随随便便选择一个人。 她选定陈夏,不只是因为她这个人,更是因为虞浮凉的态度和老林对人的恭敬,寒云自然不会选择一个对自己无用的人。 周六。 今天才是陈夏正式过生的时候,许氏给她煮了鸡蛋,又做了碗长寿面,不得不说,许氏的手艺是非常好的。 简单的面粉做出来的面条筋道有弹性,比以前陈夏吃过的老师傅的手艺还正宗,几个孩子也都在,一大家子吃的高高兴兴。 周六孙莱没来上课。 周日继续。 但小孩子总有惰性,昨天玩的太疯,今天上课就没怎么有精神,但是孙莱也不是那等死板的教书人。 困了就停下讲,反而问起了陈夏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陈夏闻言顿时精神,“我要当医生。” 孙莱倒是有点意外,实在是陈夏这个年纪,在村里还普遍都是为了学习而学习,有的是上不了学,有的是上了学以后依旧很迷茫。 像陈夏这样坚定的人几乎没有。 “为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孙莱看着小姑娘,温雅而耐心。 陈夏把手伸出来,外面的亮光正好打在那只手上,肤白细腻,纤细有力,手腕处的骨链在光照下熠熠生辉,孙莱看到手链后,微微惊讶。 “孙老师,你不觉得这双手很适合拿手术钳吗?” 陈夏自然不是因为适合才有这个想法的。 第40章 虞家的人 而是有其他的想法,自然是因为成为医生是她的老本行,她才要做这一行的,不是因为什么适合。 而既然成功重新来过次,陈夏也想过换其他的行业,但是陈夏性子懒是一方面原因,而另一方面,那就是这现在这个年代,成为一名医生是对她来说,对陈家来说都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若是特别拔高,陈夏也能很谦虚的接受得了,她脑子里的那些现在的医科知识对这个时代都有进步意义。 孙莱温和的笑着。 “那你要知道,成为一名医生之前是非常辛苦的,需要非常多的努力,不只是技能上面,心理接受上面也要做非常大的准备。” “孙老师,我早就想好了。” 上一世,估计是陈夏从小在孤儿院里就见惯了人生百态,所以到了学校面对很多其他的同学不能一时间接受的事情。 陈夏心里没有任何涟漪。 面对福尔马林浸泡过的标本,在其他学生吓得花容失色的时候,陈夏从容接过系解实验老师手中的解剖剪,直到眼睛被刺激的生理流泪,才放下剪刀。 她那时候没有觉得这些苦,能上学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嗯,你自己有心理准备就成,要是平常遇到了什么问题,你可以随时来问我。” 陈夏有些惊讶,“孙老师不是帮我补习过去初中和小学的知识吗?” 那补习完这些之后,孙莱不是就离开了,而且好像孙莱不是这镇上的,他是来自哪,估计只有虞浮凉和老林知道。 “短时间应该不会离开。” 虞浮凉找过他,说如果他以后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的话,可以在这多待一段时间,孙莱问需要待到什么时候。 虞浮凉给出的时间是三年。 而三年的时间,正好是陈夏完成高中全部学业所需要的时间,孙莱已经清楚,陈夏会以优异的成绩从高中毕业,但是他还是应承了虞浮凉这件事情。 或许他是好奇,也或许他只是想看看,经历过三年的蜕变,陈夏这个孩子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又是新的一周。 周一上过课之后,课后,刘庆特别把张宁叫过去,回来时,张宁抱着几本复习资料,看到这一幕,班上的同学多多少少都有点心里不平衡。 同样都是学生,凭什么班主任对张宁那么好,还给她复习资料,其他的学生都没有。 张宁的同桌想借一借她的这些书看一看,主要是也想多见见提醒,但是同桌的手还没有摸到那些书,就被张宁拦住了。 “这又不是普通复习的书,你看了有什么用,刘老师说了,这上面比我们现在学的要难,成绩一般的学生还是别看了。” 同桌有些尴尬的收回手。 最后一节课。 教生物和教物理的钱老师让人拿过来一些习题册,让课代表挑一些空闲的时间将他划的那些题给学生们抄一抄。 “钱老师说这些题就是这周末的作业,提前写好的话就给他送过去,他改了再送回来。” 王岸举了举手,“那要是写完了,这周末是不是就没有作业了?” 课代表点点头。 可是今天才周一啊。 “哎,你们有什么小道消息没有?”宋义奇怪。 于水光说,“好像是过段时间有一个联赛。” 陈夏写作业写的手疼,停一会,揉了揉眼睛,“和谁联啊,这镇上不就我们一个学校吗?” 王岸说,“应该是县内所有的高中,总不可能是市,那也太大了——陈夏,你这个手链挺好看的。” 陈夏收回手,于水光和宋义也看过来,于水光看了一会,宋义忽惊,“这不是……” 于水光看了他一眼,宋义适时闭嘴。 “你们见过啊?” 于水光摇摇头,“这是你自己买的吗?” “不是,人送的。” 下午放学。 陈夏背了书包,和他们三个说了再见之后就离开了。 “阿光,陈夏戴的那个手链确实熟悉,不过不是听说已经让虞家的人拿走了么?” 宋义不理解。 于水光把书本合起来,然后放回书包里面,轻咳嗽了一声,眉眼有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沉静。 “东村里不是来了一个外人吗。” 宋义:“你的意思是他们是虞家的人?” “咱们那天去陈夏家的时候,我见到经常跟在虞家掌权人身边的那个老林了。” …… “贝斯啊。” 陈夏在村头遇见了它,立刻上前揉了揉它的头,贝斯抬起前爪,去够陈夏的书包,陈夏喜欢死它了。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拿就行。” 贝斯欢腾的跟在陈夏身。 黄秀花见了陈夏,正要呛两句,但是看到陈夏身边的那条狗,立刻吓得闭了嘴,甚至直接避着陈夏走了。 陈夏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得岔气,她对贝斯说,“要不是你爹管的严,我还能给你做条鱼吃。” 贝斯也很不高兴。 到了青园,贝斯就不见了影子,陈夏以为它是自己玩去了,寒云让她把书包放下,然后去试试刚到的琴。 是一把非常漂亮的琴,是什么样的材料做的陈夏也不认识,但是一看就给人一种非常大气的感觉。 寒云今天没教她怎么弹,主要是想要她自己摸索摸索,陈夏自娱自乐了半个小时,弹的乱七八糟。 寒云说,“慢慢来就是,等以后入门了,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你的指甲要好好养一养。” 半个小时后,贝斯跑过来找陈夏。 比划了一会之后,陈夏眼睛亮了亮,立刻带着贝斯去找老林。 青园正在建一个观赏性的水池,里面自然要投放鱼苗的,虞浮凉虽然不喜欢吃鱼,但是不代表他不喜欢赏鱼。 而既然要放鱼,就要买鱼,刚刚贝斯就是去找虞浮凉了,也不知道它怎么向虞浮凉闹的,而结果就是虞浮凉答应会把剩下的鱼给陈夏和它吃。 贝斯比陈夏跑的快,但是陈夏声音先到。 “林叔!” 老林正指挥着人,见陈夏和贝斯跑过来,便挥退了人,“小夏。” “林叔,先生真的说有鱼吗?” 第41章 竞赛名额 “有鱼。”老林擦了擦手上的泥土,带着陈夏和贝斯走到了一处水缸那里,里面都是一些新鲜的鱼苗,“这些都是。” 鱼缸里面的鱼一个个都是手指这么长,活性不错,在水里面游来游去,贝斯也站起来看了一眼,不怎么满意。 陈夏也不怎么满意,“这也太小了。”还不够塞牙缝呢。 “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老林语气温和,“别那么心急,这种鱼长的快,多不过一两个月就长大了。” 哎。 本以为还能立刻吃到呢。 陈夏晚上回了家,烧了点水洗了一个头,晚上换衣服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原本平板一样的身体有了点发育。 这让她在心里立刻大笑出声。 脸是照着她以前的那个模样长的,估计身材也是,这让陈夏倒是有点放心了,现在她已经十六了,要是还没点料,她可就要郁闷了。 晚上没玩的东西,入睡前,陈夏都是看着房顶发呆,她自己一个人,一个房间,睡的被褥也很舒服,让她越来越满意现在的生活了。 现在刚收了玉米,距离秋种,估计还有段时间,所以现在家里不太忙。 陈家三个孩子上学。 陈兰跟着许氏学刺绣,陈海跟着人干一些散活,不忙的时候,就编一些东西,然后拿到集市上去卖,换了钱,多多少少也能攒下来一点。 周三。 于水光宋义他们三个又过来一趟,帮陈夏把她的那个坑彻底挖好了,陈夏找陈海,让他去村里找一些会浇灌的泥瓦匠。 陈海也不问陈夏要做什么,直接就听她的话去找,找来了人,陈夏给工头画了一张图纸,问他能不能做。 工头看了一下,说能,但要十块钱。 十块钱,陈夏的那一间屋子盖下来估计也就这个价格,一般人的人都会觉得这样的价格太贵而拒绝,但陈夏想了想之后,还是点头了。 这个价格陈海也不拦。 不出意外的,村里又是各种各样的风言风语,说陈家不知道从哪里得了点钱之后,就摸不着北了。 说陈家各种糟蹋。 这样的流言蜚语不时就要传一阵,但是陈家的人都不予理会。 …… 周四。 陈夏把抄好的那些题做完,然后交给了物理的课代表,也就是下午快放学的时候,班主任刘庆进了班,过来宣布事情。 三班的学生一头雾水,但是张宁早已经提前得知消息,胸有成竹。 “是这样的,过几周全县的高中会合在一块组织一场考试,高一,高二,高三,三个年纪段都各自考试,咱们高一总共有不到三百个学生,这次我们有五十个名额,分到每个班里有七八个,等会我叫到这几个名字的学生留一下,先不要走。” 高一六个班里,一个班四十多个学生,刘庆带的三班学生不算多,也不算少。 他们班有八个名额。 刘庆宣布完名字之后,三班的学生注意到,前七个人的名字都是按入学考试时,三班学生的成绩从高到低选的。 而第八个人是张宁。 是直接跳过了陈夏,选的张宁。 王岸有异议,“刘老师,这个比赛是想参加就参加吗?” “不是,是按你们入学时的成绩来的。” “入学时,陈夏考的比张宁好,凭什么张宁去了,陈夏不能去。” 刘庆冷着脸,“这是学校的安排,好了,这八个同学留下,其他的可以放学了。” 和外校联赛,名额本应该是入学理科总成绩前五十的去,但陈夏的那一个名额被顶掉了。 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和她处处不对付的张宁,陈夏不服气,去找刘庆问这件事。 刘庆不以为然,“我是将你的名额给了张宁,但是竞赛考的是综合素质,你小学和初中没有上,这一点张宁就比你有优势。” “刘老师,入赛条件只有入学成绩这一条,再说了,其他班的名额都是按成绩给的,这对我不公平。” 刘庆很顽固,“在我的班就是这个规矩,陈夏,不要以为考了次好成绩就坐不住,不是一次投机取巧就说明基本功扎实,人家张宁以前成绩就优秀,你能和她比?” 陈夏气死了。 在给虞浮凉磨石头的时候,差点把那块卖了她都赔不起的黑玉摔了。 “心浮气躁。” 虞浮凉嘴边叼着一根烟,低头在给木琴换弦——陈夏今晚特生气,弹了两下就给弄断了,寒云正准备找人来修时,虞浮凉让陈夏把琴抱到他那边。 “对不起,先生。” 虞浮凉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第二天。 学校门口,陈夏一边踢着石子一边进校门,闷闷不乐,张宁趾高气扬的走过来,“陈夏啊陈夏,听说你昨天去找刘老师了?” 陈夏不想和张宁说话。 但是张宁显然这会过来就是为了刺激她的,“是,我是占了你的名额,但是你以为你找刘老师你就能拿回来吗,真是天真。” 这件事情陈夏确实无计可施,闹大了也是没脸,所以她不想在这和张宁呛来呛去,没意思。 张宁看着陈夏的背影。 这就受不了了? 只不过是一次比她考的好这有什么,什么也改变不了,刘老师器重的还是她,等她好好准备这次联赛考试,一定要取一个好名次回来。 …… 办公室。 年级主任走到刘庆办公桌前,刘庆惊讶,“徐主任,你怎么来了?” 年级主任说,“我再给你们班拨一个名额,让你们班那个叫陈夏的同学也要参加。” 刘庆更惊讶。 年级主任沉声说,“以后不要再把事办的那么难看。” 放学前,参加竞赛的名单最终敲定,上面竟然有陈夏的名字,陈夏也惊讶这事,依照刘庆昨天的态度,可不像是主动的会把她名字加上去。 陈夏留下来给于水光他们三个补习。 “陈夏,你能参加竞赛了,看来这刘老师还是知错就改啊。” “没有。”陈夏摇摇头,“应该不是他。” 宋义说,“这不是替换名额,而是多给了咱们班一个,总共就五十个人,咱们班多了,其他班就少,如果只是一三几个班的班主任调和的话,估计也不太可能。” 第42章 送礼物 而不是自愿的,就是强制性的。 宋义说的这一番话,让几个人都面面相觑。 在这个教育行业普遍受尊重的时代,老师绝对是一个非常受尊敬的人,而老师说什么之后,基本上都不会有更改的余地。 陈夏也知道。 刘庆那样斩钉截铁的说过之后,她基本上就没怎么抱希望了,但是峰回路转,而宋义说的这些,又让她陷入深思。 “那也就是说,年级主任也知道这事了?”王岸挠挠头。 于水光看了一眼陈夏的手链,淡声说,“应该是。” 陈夏想到刘庆前后的态度,首先肯定是有一件事促成了刘庆态度改变,而陈夏唯一想到的就是虞浮凉,别无他人。 因为,若按照事情正常发展,顶替名额这件事到了陈夏找刘庆理论而无果之后便已经进入了结局。 陈夏还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能让校领导特别的抽出时间来关问她这件事,但是,如果有人给她撑腰就另说了。 陈夏扶着手腕上的骨链,心中微微发热,这种感动不同于亲人之间的相互扶持和关心,也不同于朋友之间的安慰。 而用更准确的定义,这是来自虞浮凉的关心。 成熟男人就像一杯极品红酒,外包装精致又极其有考究,细细品尝,先是无惊无喜,再然后,便会惊觉已经沉迷在一座迷宫之中。 青园。 陈夏轻呼了一口气,抬头敲门,等听到虞浮凉的声音之后,她才推开门进去。 虞浮凉正在做手工,陈夏也是最近才知道,虞浮凉这方面的手艺非常好,一个核桃能玩一个月,在微雕方面的造诣简直让陈夏见到了现实版的核舟记。 陈夏蹲下来,虞浮凉专注于手里的东西,“过来有事?” “那个,先生……学校的事……” 虞浮凉看她,陈夏不知为何,心跳忽然有些快,“是你吗?” “嗯。” 陈夏说谢谢。 虞浮凉打趣了一句,“我可不接受口头感谢。” “……我听林叔说,你的生辰快到了。” “一次礼物当作两次用,你倒是会省。” “……”陈夏看着他手里的核桃,眼睛有些亮,但是说话的声音有些小,耳朵红红的,她完全不敢看虞浮凉得眼睛,他那双眼睛太过深沉。 “先生要不就同意一次?” 虞浮凉看着陈夏眸子里的狡黠,瞳仁沉了沉,再开口时,宽容大度的不计较陈夏的这点小聪明。 “那我若是答应,我能有什么好处?” 陈夏想了一圈,泄气不已,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虞浮凉看得上眼的,她没有多少钱,买不了多好的东西。 手艺,要是做饭算,那厨房里一餐一倒班,一天三拨人的名厨,好像也轮不到陈夏在他们跟前班门弄斧。 其他的,弹琴跳舞她也不擅长。 除了无用武之地的一些医学知识,陈夏好像拿不出来什么东西。 索性虞浮凉及时解了她这种困难之局,点点头,算是同意了陈夏只准备一份礼物的提议,陈夏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准备虞浮凉的生日礼物。 但是准备什么,陈夏却犯了难。 她问老林,虞浮凉平时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老林摇摇头,陈夏这就苦恼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喜欢的东西。 陈夏问她的那三个小学生的时候,于水光像是早有所了解似的,“你要送……之前对你很好的那个长辈礼物?” “嗯。”陈夏摸了摸鼻子,又趴在书本上,脸上挤出来一点弯痕,“好头疼啊,完全不知道送什么,而且我还说要送他一个十分让他心怡的礼物。” 没想到第一关就被难住了。 宋义嘀咕道,“老男人喜欢的不都是那样吗?” 他说完,发现周围安静了一遭,于水光,王岸,陈夏三个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特别是陈夏,一脸疑惑。 “我怎么感觉你知道我要送礼物给谁?” 宋义心虚的轻咳,“不是自己说的,你之前不是问我们人家为什么那么对你好?” “我说那个人是我了?” 虽然确实是她,但是陈夏可没有承认。 “好了好了。”宋义开始和稀泥,“别说是不是你了,都懂,现在关键是礼物的事情,赶紧想想选什么。” 宋义的这招有用,起码陈夏没再揪住这件事不放了,而是继续头疼礼物的事情,但想到了放学,还是没有头绪。 不过,他们三个要带她找找灵感。 二十分钟之后。 陈夏抬头,看着夜色舞厅这几个字。 灯红酒绿,夜色未至,这里便已经是聚集了不少人,和以前陈夏去过的酒大致差不多,但玩的还没有那时候开。 “来这里就能找到给人送什么礼物吗?” “不一定。”于水光忽然笑笑,有些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夏,“不过,说不定能有一些出乎意料的发现呢。” 陈夏觉得此刻的于水光有些怪异,但是,没过多久,她就没心情思考于水光的态度为什么这样了。 她在这里见到了虞浮凉。 暧昧昏黄的灯光下,虞浮凉笑着接过了女人递过来的酒杯,因为距离的远,陈夏听不懂两个人交谈了什么,但是虞浮凉轻轻的笑了起来。 坐在他旁边的女人,陈夏也认出来是谁了。 是那天陈夏放学回家,恰好遇到虞浮凉来接,车停在路边,过来和虞浮凉搭讪的那个女人。 夜色舞厅。 陈夏也想起来了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了,因为那天那个女人离开前,和虞浮凉说的地方,就是这个叫夜色舞厅的地方。 “陈夏,走啊,阿光已经找好地方了,我们快过去。” 王岸和于水光先过去了,宋义回头看到傻站着的陈夏,拉了她一把,陈夏回神,宋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怎么了?” “没什么。” 陈夏在虞浮凉的头转过来之前收回视线,她往一边走了两步,恰好被柱子挡住身影,虞浮凉按了按眉心,觉得应该是他看错了。 “虞先生,这里太吵了,我们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 第43章 他是故意的 宋义带着陈夏找到于水光和王岸所在的地方是,几个人坐下,有这边的服务员给他们送过来了果汁。 但是陈夏却是心不在焉的。 “陈夏,你怎么了,是不是不适应这里的气氛啊?” “没有。” 陈夏却是如坐针毡的,那张平常都是带着笑容的小脸这会紧皱在一块,仿佛她手里端的不是一杯甜美的果汁,而是让她没命的毒药。 她这样说,三个人都不相信,不过,陈夏不愿意说的事情,三个人也没有再问下去。 “你们不是说来这里能帮助我找到灵感吗,但这里好像除了喝酒的和来玩的,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 “你不觉得这里的性别构成比例很单一吗?” 于水光晃了晃手里的果汁,他的脸色有些虚弱的白,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如一只蛰伏的狼,外貌也许只是伪装,最真实的他应该是除去那层伪装之后的人。 陈夏往左看,左边是夜色舞厅这家舞厅最核心的一个地方。 舞池。 也是人密度最大的地方,但同时也是这家舞厅装修的最华丽的地方,男性最多,像于水光,宋义这般年纪的人也有。 这家舞厅的客人以男性为主,主要年龄是在二十岁上下,女性却是很少,偶尔有的几个,看她们跳的熟练程度,陈夏知道那是这舞厅里请来的托儿。 “在一些其他的地方,这些人可能是善于说教的长辈,也可能是平常一丝不苟,严肃板正的人,但是到了这里,就在照妖镜下面显示出真实的面目出来。” 王岸小声的和陈夏说,“咳!大白话了讲,就是男人喜欢的东西无非是这些,阿光他可能说的是严肃了点,但是意思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就,你懂哈。” “他不喜欢这样的。” 陈夏说的斩钉截铁,于水光闭了一会眼睛,一张脸掩映在昏暗的光线之中,棱次分明,宋义说,“也许,阿光,小岸,我们别在这待太长时间,走。” …… 陈夏照常去了青园,不过她没有在青园遇到老林,寒云教了一些陈夏指法,让她自己练了一会。 “云姨,你知道先生和林叔他们去哪了吗?”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寒云说,“不过这镇上也没有其他的地方,先生以往也不爱出去,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却是改了这个。” “怎么了,夏夏?” 陈夏扯了一抹笑,“我就是问问。” 寒云也没当回事,而是和她说了一些别的,她拉着陈夏坐下,先不让她抚琴,上下看了一下陈夏。 “夏夏,你今年十六了,个子上还可以,后续营养跟得上,还能再长高点,但是其他的方面不行。” 陈夏茫然的看着她,寒云猜到这丫头还没开窍,便笑道,“其实啊,有些东西是上天给的,如果好好经营的话,这些东西能给你带来出乎意料的好处。” 陈夏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并且越听越模糊,因为上一世是孤儿,从小到大,都没有长辈样的人教过她什么。 上一世第一次来月事,陈夏吓得脸色发白,又难堪又害怕的跑去医院,过早的涉世让她成为了一名技术性医师,但在其他的方面,她却是空白的。 索性寒云也耐心。 “我说的是你的自身优势,外貌,身材,女孩儿,这些都是你的优势,夏夏,不要觉得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有些时候,男人乐于宠着有这些优势的人,她的命就比别人好。” 陈夏的心狠狠触动了一下,寒云继续道,“不过,我也不是告诉你,凭借这些就能平步青云了,人要成功,无非两条,一是发挥自己的长处,抓住一切机会,二是努力,吃透了这两条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夏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夏迟疑了一会,点点头。 好师傅也要遇到个有灵性的学生,寒云满意的看着陈夏,既然选了陈夏,那寒云也会把自己所知的好好教她。 “你能听懂就好,努力学习,努力上进,咱不能废,但是其他方面,比如身体调理方面也要跟上,我会吩咐厨房给你每日炖一些进补的。” 陈夏刚想说不用,她又不是青园的主人,本来虞浮凉给她请这么多老师,教她许多东西,陈夏都已经很感激了。 如果还要理所当然的享用青园的东西,她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寒云看着她,“夏夏……” …… 陈夏被虞浮凉叫过去,一头雾水,虞浮凉在青园的时候通常都穿的比较休闲,但是他的身材是真的没得挑,穿什么都好看。 一种性感和禁欲之间的,成熟稳重更是他的特点,虞浮凉那张如刀刻般的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但又不会让人忽略他那种经历岁月沉淀的气质。 “小夏,你觉得这世上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做一些事情吗?” 陈夏不明白虞浮凉为什么突然问她这个问题,不过,在心中思考一会,她便回答了这个问题,她的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既然你知道,那我也和你明说,培养一个医生,特别是一个优秀的医生是需要时间和金钱投入的,但有条件提供培养资源的和想成为医生而没有门路,这往往不可兼得。” 虞浮凉温温凉凉的视线落在陈夏的身上,陈夏意外他竟然知道她以后想成为一个医生,但是转念一想,孙莱也不是没可能告诉他。 “所以我做这些也不是毫无目的,商人重利轻别离,重得而轻失,我不是一个商人,但是,小夏,我也计较得失。” “可是你的身边不该缺医生才是。” 虞浮凉抬手,指腹抚着陈夏光洁的下颌,他这样漫不经心的动作,陈夏想把头转到一边,但是虞浮凉改轻抚着为捏着。 明明力气不大,但陈夏稍一有动作,下巴那处肌肤便像是被若有若无的触碰,她自己痒的不行,抬眸瞥见虞浮凉逗弄的笑意。 他是故意的! 可恶,摸过了别的女人的手,还要来摸她。 虞浮凉低下头,但是身高给他带来的优势以及给陈夏带来的压迫感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第44章 虞浮凉的逗弄 反而因为他低下头,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拉近,已经远远超过了陌生人之间的亲密距离,如果陈夏是个野兽,她已经把这个侵入她地盘的人类给咬死了。 可惜她不是。 虞浮凉看着陈夏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明明恨不得咬死他,却只能干瞪着眼睛喷火,愉悦感如波涛海水一般。 其实到了他这个年纪,普通的成就已经很难给他带来什么快乐,虽不至于说已经没有人能懂他,但确实对物质的欲望已经降至最低。 官权不分家,而越往上走,野心也就越大,胆子大了,人就什么事都敢做,虞浮凉见了太多东西,一颗心已经平静到极致的地步了。 跳不起来也不是他能掌控。 而现在,应该有一种返璞归真的趋势,越单纯的东西反而越能调动他各种各样的情绪,激发他的征服欲。 陈夏身上有股桀骜不驯的劲,这是撞到虞浮凉脾气上的,他有兴趣,也有耐心,更有佛缘,所以他对陈夏的重视是水到渠成的。 逗人逗够了,虞浮凉才缓缓收回手,放回了兜里,“摆出来的成品琳琅满目,但是看一个成品制成的过程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 “我才不是一个东西。” 说完,陈夏又有点后悔,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发,宽大的手掌传过来的温暖的感觉令人很舒服,但陈夏一点都不爽他用对待贝斯的玩味对待她。 “怎么能这么骂自己。” “你只需要知道,你得到的这些都不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就行了,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陈夏故意似的,“那云姨说的那些温补的东西我不吃,我也能长的很好。” 后知后觉的,陈夏总算明白了寒云说的要让厨房给她做东西吃是补哪些方面了,她低头看了看,不就是嫌弃她小么。 怎么能这样,未来潜力懂不懂。 虞浮凉盯着她看了一会,脸上的笑容慢慢由小变大,最后竟是低笑出声,陈夏的脸一点点变红,她真是脑子进水了。 她都在说些什么东西。 虞浮凉知道他要是一直笑下去,这小姑娘指不定又做出什么恼羞成怒的事情,到时候他脖子另一侧再被咬一口,得,他自己作的。 “好,你自己长,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吗?” “……”陈夏的脸烧红烧红的,想大骂虞浮凉为老不尊,但现在这个状况又明明是她自己造成的,最后只能想放了气的皮球似的憋着。 “没有了。” 虞浮凉‘嗯’了一声。 “回去。” 所以她到底是接受寒云的那个提议还是不接受啊,陈夏出了门,又一脑门子的不解,怎么虞浮凉同她说话的时候,她十分清楚,但是现在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陈夏苦恼不已。 见到寒云之后,陈夏暗戳戳的询问虞浮凉如何知道一些事情,比如她不同意寒云要吩咐厨房给她炖一些温补东西这件事情。 寒云倒是没有告状的尴尬。 这个妇人笑着承认是她说的。 陈夏没想到她这么干净利落,也毫不掩饰,陈夏能不知道是寒云说的吗,寒云与她讲这些事情的时候,在场的就有她与寒云两个人。 当然,还有窗外自娱自乐的贝斯。 但是她与贝斯不会让这些话传到虞浮凉的耳朵里,排除了这些,剩下的就只有寒云一个人了。 陈夏当然知道是寒云。 之所以还选择一个询问的方式,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心照不宣罢了,她问,就是另一种方式告诉寒云以后像这样的事情不用告诉虞浮凉。 但是寒云却像是不懂似的,满含歉意和陈夏说。 “夏夏,如果我有让你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你一定和我说,至于你说的这件事,我也没别的办法,我所做的都是走的虞家的规矩。” 陈夏懵。 寒云告诉她,虞家女眷都有这么一道程序要走,从小歌舞棋画,调补身体,既是保养,也是预防疾病。 “可我不是虞家的女眷啊?” “那先生怎么和你说的?” 寒云这倒是问住了陈夏,虞浮凉是怎么和她说的,让她安安心心的接受这一切,因为这些以后都是要还的。 寒云把陈夏的这些疑问都推给虞浮凉,“所以啊,是你该得的就拿的光明正大的,没道理做贼的可以挺胸抬首,被偷的反倒是畏畏缩缩。” …… “寒云的母亲服侍的是老夫人,她的祖母服侍的是太夫人,先生,你让她过来——” 虞浮凉放下狼毫,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跃然纸上,但这对虞浮凉来说仍然不能令他满意,威严的视线收起,声音隐隐警告。 “老林!” 老林便不再说了,兢兢业业的磨着墨,他一个大男人做这种事情总有点别扭的感觉,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这活我做不来,不如让小夏那孩子来,我过来时看她还在院子里和贝斯玩,也太闲了些。” 虞浮凉轻飘飘的扫了老林一眼,老林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腰挺的直,底气也足,稍片刻后,书房的主人淡淡应了一声。 寒云终于说服了陈夏,去和厨房那边的人交代去了,陈夏一个人无聊的和贝斯坐在院子里玩。 连老林走过来都没有发现。 “……林叔,你的手怎么那么黑啊?” 老林惊讶不已的看着自己的手,再一拉衣服,身前的衣服上也都是,随即笑笑。 “术业有专攻这话不假,我这手你让我打个拳开个车或者是搬个重东西还成,这要是让我干精细活,我还真做不来。” 陈夏拍着贝斯的球,贝斯也跑累了,趴在地上休息,老林忽然话一转,“夏夏,你平常闲不闲?” 这要她怎么答。 要是说闲,那岂不是她玩忽职守,不好好磨玉了,可要是说不闲,她现在还什么事也不干的坐在这。 陈夏:“也不太闲……” 老林可没她想的那么多,“只要不是太忙就行,时间挤一挤总能出来的,我身上这些黑乎乎的东西都是墨水。” 老林说先生喊他去磨墨,他做不来这个,差点就把墨盘给摔了,老林忧愁不已,盼着找个人能替他。 “夏夏,你平时要是得空,就当帮我一个忙?” 没等陈夏拒绝,老林就接着叹气,“不过你要是不想,我也不怨你,就是可怜我一个老人家,身前也没有个人关心,哎……” “……林叔,我帮你。” …… 学校。 虽然距离联赛还有一段时间,但是班里的九个学生都在努力准备,就连张宁都没空过来阴阳怪气的和陈夏说话了,也在认真做题。 陈夏做题做累了,歇一会的时候不是和同学说话,而是从书包里面拿出来一个桃核和小刀,一点一点的刻东西。 王岸睡了一会起来,“陈夏,你想好送什么礼物了吗?” “嗯,想好了。”陈夏举了举手里的东西,“我要刻一只猫。” 宋义也凑过来,“可这也太小了。” 一个核桃的大小再大也没有拳头的一半大,既然是观赏性的东西,总不能凑多近去看。 “可是我也没有找到其他的替代的东西啊。”主要是陈夏看到虞浮凉刻东西都用核桃,以为他喜欢这个。 “用木头也行。” 王岸说,“你要是找不到我们也可以帮你找,之前带你出去好像也没有帮你找到什么灵感。” “我自己找也行。”陈夏看看那个核桃,好像是有点小,想着回去按王岸说的,找一块其他的。 “你们的题做完了吗?” 宋义没兴趣说话了,王岸也低头,于水光看了陈夏一眼,又移开视线,陈夏:??? 所以这是自动忽视社死问题吗? “你们不讲也没有用,下周好像是月考,等成绩和入学考试相比,如果还是老样子的话。”陈夏露出恐怖的表情,“你们等着。” 放学,陈夏收拾好东西回家。 “夏夏,要种小麦了,得拌麦种,你想种的那些要不要拌一拌?”陈海带着草帽子,刚从地里回来。 “要要要。”陈夏飞快的跑回自己的屋子,贝斯非要进来,陈夏从窗户那告诉它让它自己在外面待一会,然后迅速的从自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升级的空间里面拿出助长剂。 是一个小瓶子,里面装了点蓝色的液体,陈夏提上书包,打开门出去,贝斯也跟着。 “爹,你把这个和拌的药掺在一块。” 陈海接过去,“这是什么东西?” “类似化肥样的东西。”陈夏怕陈海再问什么,准备溜了,“你把这个掺进去就行,我得走了。” 陈海告诉她,“你的那个坑已经按你说的浇灌好了,你别忘了看看,我还没给人家钱!” 陈夏回头,大声说,“我知道了,我回来再看啊。” 然后,便带着贝斯跑远了。 陈海笑得无奈。 …… 青园。 陈夏和贝斯照常去水池逛一圈,看看水池里面的鱼长大了没有,虽然还没长大,但是老林真的没有骗人,这种鱼长的确实快。 快长大,长大了就能吃了。 第45章 虞浮凉教选木料 看完了鱼之后,陈夏和贝斯才不舍得离开,一想到还要好久不能吃,就郁闷的不行。 陈夏刚把书包放下,老林就转悠着过来了,还不忘提醒陈夏,一会先生要练字,要陈夏赶快过去。 过去? 过去什么。 哦,是老林说他自己人老年纪大,干不了这种精细活了,陈夏脑子一热,就答应要帮老林的事情。 陈夏开始磨磨蹭蹭,“林叔,那你和先生说了吗?换人的事情。” “说了说了。”老林以为陈夏是担心她贸然过去会惹得虞浮凉的不喜,遂特别热情的解释,“我已经和先生说过了,你放下书包就过去了,晚了就不好了。” 陈夏又用贝斯做借口但是老林说贝斯待会要打针,不能跟着一起去了,陈夏没有办法了,只能闷着头上。 她也不是不喜欢和虞浮凉相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和虞浮凉接触的时候,陈夏就口齿不伶俐,也说不出来什么。 虞浮凉明明也没做什么,但是去见虞浮凉,比陈夏面对高考考场的心理压力还要大,至于原因。 原因未名。 陈夏过去的时候,虞浮凉没再写字,反而是在专攻篆刻,一般这个时候,虞浮凉都是注意力高度集中,他那双眼睛也不会有闲空望过来。 所以,这倒是让陈夏放下了心。 “先生,你不写字吗?” “今天不写。” “……”陈夏在心里把老林骂死了,虞浮凉听到小姑娘心中所想,大致也明白了陈夏过来的原因了。 本来他还挺意外的,小夏这孩子见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平时更是能不吱声就不吱声,今天怎么这么乖巧的跑过来。 “那先生要是不写的,我……”是不是就能走了? 但还没等陈夏说完,虞浮凉提醒她,“你准备的礼物要快了。” 虞浮凉的生日快到了。 八月底,九月初,虞浮凉的生日和陈夏的生日两天差的不是太远,老林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还拿两个人打过趣。 “我知道。”陈夏才开始准备,看来得加快动作了,但是篆刻她也不怎么熟悉啊,陈夏看着虞浮凉熟练的动作,有点想法。 “我能提前知道你准备的礼物是什么吗?” 陈夏过了一会,说,“是猫。” 虞浮凉侧头看过来,“活物?” “雕刻的。” 虞浮凉意外了一下,“你还会这个?” 陈夏看着虞浮凉难得的惊讶的表示,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但是也不可能一直瞒下去,所以她便吞吞吐吐的说了。 “不会也没有关系。”虞浮凉拂开手边的碎屑,拿帕子擦了擦手,然后站起来,宽肩窄腰身材一览无余,陈夏偷偷瞟了一眼之后又飞快移开。 “材料选好了吗,我教你。” 陈夏很心动,但还是说,“这不太好。” 虞浮凉被陈夏那欲拒还迎的拙劣动作彻底调动了情绪,唇角噙着一抹令人心动的微笑,“你要是不想学也可以。” 陈夏可不想错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我就是担心先生平时有些忙,不过——要是先生愿意的话,我也是可以的。” “嗯。”虞浮凉问她,“材料选好了么?” “还没有。” 陈夏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是要送虞浮凉礼物,但是她好像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连是手艺还要他教。 也是这一刻陈夏体会到虞浮凉的好脾气,他的耐心限度和温柔限度好像完全没有下限,因为陈夏见虞浮凉还是清清浅浅的眉眼,不带一丝怒气。 虞浮凉带着陈夏到了他放那些器具的地方,宽容温和的说着话,“制作木雕的材料最好选择一些老料,这类木料油脂丰富、细腻温润,即使是以后手边把玩久了,猫雕也愈加亮泽通透。” 陈夏耐心的听着,因为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知识,所以她便像是鱼儿游入大海洋一样,一片迷茫。 陈夏少见的露出这般似懂非懂的模样,虞浮凉便也多说了几句,“木料的选择其实非常讲究,不过如果你感兴趣,等以后我给你找几本书看看,先看这块怎么样?” 虞浮凉递过来一块木料,陈夏拿在手里,“是柏树?” “嗯,这个大小你觉得合适吗?” 陈夏虚空在虞浮凉的手边比划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虞浮凉说,“那就这块。” 木料选好了,接下来就是制作,前边的陈夏都可以自己做,说等到了不懂得地方再过来问虞浮凉,虞浮凉也没说什么。 陈夏去找了虞浮凉一趟,其他没做什么,倒是得了块木料回来。 寒云今天要教她一首简单的曲子,入了门之后,接下来学的就快了,寒云看她能学的那么快,心中也微微惊讶,但是惊讶过后,又是满意。 “云姨,我手好疼。” 陈夏动了一会,就无力的趴下了,伸出自己的爪子看,寒云笑着说,“这是正常的,等以后慢慢适应了就好了。” 其他寒云还没说,等陈夏教柔韧度的时候,身体应该更疼,不过,一步一个脚印来,虞浮凉也对寒云说过,不必太多苛刻。 “但我接下来几天应该不能弹了。” 寒云不解,“现在不是练的好好的吗?” 陈夏把自己的那块崖柏拿过来,“我要给先生准备礼物了。” …… 从青园回去,回了家,陈夏才去看那个已经浇灌好的坑,也已经晾晒干了,陈夏跳进去看了一下,觉得还算可以。 “可以吗,可以的话我就把钱给人家。” 陈海把陈夏从下面拉上来,因为一条腿使不上劲,所以便有些踉跄,陈夏看了一下,移开了视线,拍了拍身上的土,“可以,可以。” “那我明天就把钱给人家送过去。”陈海左右看了那两个坑,怎么都不明白陈夏是用这些做什么。 陈夏说,“爹,等咱们有了这个,以后那些柴火也都不需要了,咱们用气烧饭。” 陈海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语,“用气?” “对啊。” “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等成了再让你看。” 陈海又极其感兴趣的看了一眼。 “好,天晚了,赶快去睡。” “知道了。” …… 第二天下午放学。 诊所。 王平很意外的看着陈夏,陈家这小姑娘他可是印象深刻,陈兰生产大出血,如果不是陈夏出现,陈兰母女的命可都保不住了。 “王医生,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问是可以问。”正好这会他这里也没有什么病人,王平忧愁的看着陈夏身后,“但是你能不能让它不要进来?” 陈夏回头看,“你说贝斯啊。” 王平点点头。 虽然这会这只叫贝斯的狗什么也没有做,老老实实的待在那,甚至可以算的上是温顺,但是王平还是不能忘记它把陈强咬的遍体鳞伤的凶性。 那太令人害怕了。 陈强现在恐怕都还不能下床。 青园的那招杀鸡儆猴果然有用,自从出了陈强的事情之后,东村里,乃至整个南平镇,都没有人再敢打青园的主意。 陈夏让贝斯到外面等一会,但是王平又想到他这边是诊所,时不时要来人,贝斯在外面再把人咬伤了。 “这样,咱们到后院里说。” 陈夏点点头。 陈夏和王平坐下,贝斯在不远处耐心的等着,“夏夏,你想问什么?” “是我爹的腿。” 这都是陈年旧疾了,陈夏现在手里没东西,也不能怎么详细的检查,而且她也不是骨科的医生,术业有专攻,跨科诊断有时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现在她只能先了解一下情况。 说起陈海的腿,王平也叹气。 “这都是过去很长时间的事情了。” “夏夏,你还记不记得过去发生的事情?” 陈夏说,“记得一点,我小时候遇到人贩子,他们人多,但只有我爹一个,我爹为了把我抢回来,腿是被他们打断的。” 这些记忆是刻在骨子里面的,陈海虽然憨厚朴实,但是她为这个家可算是尽心尽力,努力的生活。 有时候,陈夏都很敬佩他。 “是啊,那时候你才多大,家里就你爸一个,你娘那时候眼睛也不好,他的腿不行了,你家才是一夜间塌了似的,那时候没钱治腿,只能潦草包扎,夏夏,你问这些是想治好你爹的腿吗?” “我想。”陈夏说,“可是我也知道,这不是我说想就能成的,王医生,我今天过来主要是问问你对我爹的腿的情况知道多少。” “因为检查条件有限,我大致猜测他应该是骨折,至于其他的筋脉神经怎么样,我也没办法下定论。” 王平说,“我还是建议你们到外面的大医院看看,他们那有先进的机器,但是可能花的钱也多。” 陈夏:“我知道了,谢谢你,王医生。” …… 陈夏慢慢的走到青园。 今天虞浮凉和老林不在。 陈夏愣了一会,又不在?他是不是又去镇上那家夜色舞厅了。 应该是,毕竟那镇上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的地方了。 第46章 失足落水 虞浮凉的这个年纪,有些生理需求需要解决,他没有成婚,这青园也没有旁的女主人。 陈夏无聊的想着这些,但手里的动作却是没有停,陈夏不擅长画画,但是多年的刀工自己自己撸猫的经验加持,画一只猫出来对她也不是什么比得上翻山越岭的难事。 在纸板上画出草图,然后拿剪刀把有些粗糙的草图剪下来,贴在崖柏上,陈夏把木料固定在台虎钳上,使用曲线锯锯下轮廓。 油脂重的木料本来就够坚硬,陈夏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但是年龄限制,搞了一会就累的气喘吁吁的,坐在地上大喘气。 伸开手一看,一个圆滚滚的透明水晶泡闪亮登场,陈夏吹了吹,然后继续拿锯沿着草图的轨迹一点点的将轮廓锯出来。 这个过程花了她大约三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才彻底搞好,歇一会做一会,断断续续的,陈夏的手上还磨了几个口子。 寒云看到之后,心疼的不行,立刻放下手里的针线活拉着陈夏坐下,给她将那些伤口包扎起来。 “这些活要别人做也行的,你年纪还小,哪能做的了这样的事情,看看你这手,等先生回来我和他说说,疼不疼?” 陈夏说不疼,“云姨,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 这都十点多了,这个时候,人们也没有什么娱乐设施,该睡觉的早该休息了。 “夏夏,等会你回去的时候路上小心点,要不要我找个人送你?” 陈夏是不住在青园的,周一到周五上学的时候,就放学过来青园做事,周六周日,就是孙莱给她补习,等晚上再回去。 现在已经到深夜了。 “不用了,云姨,这里距离我家也不远,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的。” “嗯,那你自己小心点。” 陈夏出了门,贝斯摇着尾巴站在门口,目送陈夏离开。 就像它一天都不缺席的每天等在陈夏放学回来的路上一样,陈夏晚上从青园回家的时候,它也都会送她到门口。 陈夏朝它招了招手,让贝斯回去,然后走入夜幕之中,一路上黑灯瞎火的,陈夏不敢想什么,埋头跑了一会。 再转一个弯,就快到了陈家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里,静的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喘息,手部也开始出来摩擦的疼痛感,陈夏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 没等她转过来身,一只油腻的手掐上她的胳膊,另一手捂住她的嘴,力气大如蛮牛,陈夏无法撼动那双铁臂半分。 低劣的药味充斥鼻子,电光火花之间,陈夏瞬间猜到了这人是谁,而下一刻,身后的人倒退一步身体向一侧倾斜。 陈强被贝斯咬了之后,王平已经断定他以后就是个废人了,站不起来,但谁也没想到,陈强不仅站起来了,还出现在这里。 陈夏的剧烈的挣扎,让她暂时有了大喘气的机会,但整个人还是无法动弹,“大伯……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陈强忽然疯笑起来,掰着陈夏的脸让她低头,尽管什么也看不清,但是做到这个动作就够了。 “我现在和你那个什么也不能干的爹一个样,陈夏,你爹现在的心中是不是很高兴,我和他一样也变成了一个瘸子?” 东村里的人认为身有残疾是不好的象征,而一个男人一旦瘸腿了就和一个废物一样被人瞧不起。 陈强不想成为这样的人,于是忍着巨大的疼痛拖着一条腿也要站起来,他恨青园的那些人,但同时,他也害怕青园的那些人。 憎恨和害怕还有从此站不起来的事实让陈强终日阴沉不定,他要报复才能发泄他心中各种各样的不满,不过,他不敢报复青园的那些人,所以他便瞅向了陈家。 凭什么他的腿被青园的那些人打瘸,而陈家的人,特别是陈夏却和青园那边走的越来越近,于是,陈强对青园的怨恨全都转移到了陈夏身上。 陈夏被他扯的肉疼,“大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哈哈……陈夏,青园的人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陈强贪婪的看着陈夏那张脸,“长的倒是不错。” 在绝对的力量悬殊面前,似乎任何技巧都没有用,陈强大力的撕扯着她的衣服,勒在肉内的布条撕扯不停,陈夏想踢他,厌恶的推开陈强。 但是根本就没有用。 陈夏踹到陈强废掉的那条腿,钻心的疼痛让陈强又恐怖了几分,“贱人,你别给脸不要脸!” 陈强扬起手想扇陈夏一巴掌,但是那手直接被在空中拦住,紧接着是手腕直接被翻折的腕骨脆裂的声音。 陈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木质香水传过来,陈夏的委屈这一刻被放大了无数倍,她身上的衣服碎成布条,手指抓紧虞浮凉的衣角。 老林说,“先生,你先带着小夏回去,这边交给我处理。” “干净点。” 虞浮凉淡淡吩咐,肃杀的气势凛然,他把外套脱下来,盖在陈夏的身上,然后抱着她往青园的方向走,陈强除了被折手骨的时候发出了惨叫声,到后边几乎没声音了。 老林卸掉了他的下巴。 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虞浮凉抱着陈夏直接进了内院,关上的门挡住了外面投射过来的各种各样好奇的视线,轻轻的将陈夏放在浴池里。 虞浮凉拨开挡住她脸的头发,露出那张令人心生怜惜的小脸,指腹擦去泪水,耐心道,“你自己可以洗澡吗?” 陈夏心神初定,点点头。 “要不要我把寒云喊过来?” “……不用。” “那就不喊。”虞浮凉很好说话,“你自己慢慢洗,半个小时的时间够吗?” 察觉到陈夏的抗拒之后,虞浮凉揉了一下她的头发,“那你自己洗,我就在外面,可以随时喊我。” 浴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虞浮凉唇角的笑一点点泛起了冷意,他看向回来的老林,老林点点头。 “让人和陈家那边说一声,小夏今晚住下。” “好。”老林走了两步又回来,“寒云过来送衣服,要不要她进来。” “不用了。” …… 一大清早的,东村的人就聚在一块指指点点,东村的东边是一个大水洼,夏天下暴雨的时候,这里面就全都是水,足有一个半大人那么高。 不会水性的人掉里面扑通两下就没影了,小孩更不用说,所以一到夏季,村里的大人们都再三警告小孩别接近水边。 而如今到了八月底,暴雨的天气已经过去了,今年不算旱,水位一直没下去,就在今早,几个村妇端着盆子去洗衣服的时候看到水面上有布料飘着。 吓得几个人脸色大变,连忙把这件事告诉了村委会那边,韩秋组织几个村里的年轻人下水用网捞。 却没想到捞出来一具尸体。 这人还不是别人。 正是陈家那大儿子陈强。 陈老太太知道这个消息险些没有死过去,几个大娘都架不住她,哭的撕心裂肺的。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死了啊……留下娘可怎么活啊……我的儿啊……” “老大娘,这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你当心自己身子骨啊。”一位妇人劝道,“凡事还是向前看,总还有以后。” 陈老太太满脸上心。 韩秋把陈海拿过来的烟在男人中散了散,人家帮这个忙,这是应该的,韩秋在人群后边和陈海商量下葬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愿意看到,但是现在天气还热,又在水里泡过,老陈,早日让人入土为安为好啊。” “这是应该的。”陈海塞给韩秋十块钱,“我腿不方便,一应事宜劳烦韩主任多操劳。” 韩秋推拒,“用不了那么多,你家里也没钱,先留着。” 但是陈海说什么也要给,“置办棺材,请人吃饭这些都得花钱,十块不多了,韩主任你先拿着。” 最后韩秋实在拗不过陈海,只得收了。 一大早的,东村里慢慢腾腾才算晚。 黄秀花和李二念叨,“我就说我昨晚听见什么动静了,你还非说我没有听见,看,这人不就死了。” 李二很忌讳这些,“行了,别再说了,人家都没有听见,就你听见了?” “我真听见了。”黄秀花又极其隐晦的说,“之前不是陈强那条腿已经废了吗,怎么还能下床走路,如今还淹死了?” “谁知道。” 黄秀花朝陈海家的方向努了努嘴,“这一家可是越过越好,反倒是陈强接二连三的遭难。” …… 许氏做了早饭,都快放凉了才见陈海回来,许氏给他拿了筷子,“人好好的怎么就走到水里去了。” 陈海把筷子拿起来,过了会又放下。 “怎么了,吃不下?” “夏夏昨晚没回来住?” 许氏摘着菜,“青园那边让人来说,说是有其他的事情耽搁了,要留夏夏住一晚,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海动了动嘴唇。 许氏倒是急得不行,“你倒是说啊。” 第47章 小夏这孩子听话懂事 许氏不是急性子,但是现在这会也被陈海的吞吞吐吐给急得不行,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这不是存心吊胃口吗。 陈海过了良久才压低声音和许氏说话,“我回来时韩主任拉着我,告诉我有经验的人看出来大哥并不是意外落水,且我又听说昨晚十点钟左右听到了声响,我担心——” 许氏立刻吓得捂住了嘴巴,脸色一点点发白,紧紧的攥住陈海的手,陈海安慰的看向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不过这些都只是猜测,没什么证据说明这些事情是真的,夏夏那,等会你过去看看。” 陈海也没心情用饭了。 “韩主任说人没法长时间放,能尽快入土为安就尽快,娘这会六神无主,我再去盯着,那边不能没有人。” 许氏知道事情轻重,她的心跳这会特别快,心中隐隐害怕,但还是说,“我知道了,夏夏那边走去看看。” 陈海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走回来仔细叮嘱许氏,“你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就说是你担心一夜未归才过去看看。” 许氏手中全是湿汗,“嗯,你放心。” 陈兰刚给小丫换了衣服,出来时看到许氏一个人坐着,她走近的时候许氏也没有发现。 “娘,你是不是还在想大伯的事情?” 许氏猛然回神,脊背上都吓出了一身的冷汗,看到是陈兰之后,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在极致收缩之后慢慢的恢复正常。 “……我没事,你大伯的事情,也是……”许氏叹着气,不知道该怎么说。 “东边那水洼的水位太深了,大伯身高是够,但是他腿不行了,又是半夜出来,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娘,你别太思虑。” 许氏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没事。 “兰兰,你的饭我给你留锅里了,开水我也装进暖瓶里面了,等会冲奶粉的时候你直接冲就行。” 陈兰:“我记下了。” 许氏把身上的围裙摘下来。 “夏夏昨晚没回来,我得去青园那边看看,饭你先自己吃。” …… 青园。 陈夏醒过来时,看着陌生的房顶还有周围陌生的布局才知道这里不是她熟悉的地方,布料沙沙的声音跑进她的耳朵里。 虞浮凉走到床边,抬手放在她的额头试了一下温度,发现温度正常之后,紧皱在一起的眉眼舒展两分。 “退烧了就好,先起来吃饭,学校那边我已经让人请了假,你不用担心。” 陈夏摸了摸额头,上面还有虞浮凉留下来的延长触觉,“我昨天发烧了吗?” “看来都忘了,你一个人洗了一会就靠着浴池睡了过去,身上滚烫。” 陈夏这才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是男士的衣服,大小不匹配,搁她身上完全就是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物。 虞浮凉把她的衣服拿过来,“先换上衣服。” 男人离开了,但是他留下的强烈的存在感并没有自此消失,她睡的床的是虞浮凉的,身上的被褥是虞浮凉的,衣服也是虞浮凉的。 目光所至全都是属于一个成熟男人的痕迹,典型的性冷淡风,陈夏拿起衣服,发现她手上的手泡也被完全处理好了。 鬼使神差的,她低下头闻了一下那包扎的纱布,还是虞浮凉的味道。 衣服也是新的。 昨夜那件事给她留下的阴影好像完全没有了,被虞浮凉无处不在的气息死死地压制着,根本没有机会跑出来攻击她。 早餐也很丰富。 饭后,陈夏和虞浮凉说她想去上学。 “学校我已经给你请假了。”虞浮凉慢慢的喝着茶,“你身体还没有好全,今天上午再休息一下。” 陈夏刚想再开口,虞浮凉就已经把后路给她堵住了,“缺一上午对你的成绩也不会有问题,我会让孙莱以后给你补上。” 哪条路都堵住了,陈夏钻都钻不过去。 “好。” 老林走过来,虞浮凉示意他有什么话等会再说,看向陈夏,“去找寒云。” 陈夏‘哦’了一声。 等人走远了,老林才说,“小夏母亲过来了。” …… “许女士,请坐。” 严谨冷肃的书房里,老林带着许氏走进来,桌角的锋利都在表达着这家书房的主人的不好相处,暗沉压抑的气息令人喘不过气来,像是心脏被一双手捂住,沉闷的跳动极其费劲。 老林将人带过来之后就离开了。 虞浮凉请人坐下,笑容满面,看着又不像那么难以相处,但许氏想到陈海同她说的那些。 许氏坐下,道明了来意。 “虞先生,昨晚夏夏没回去,我担心她,便过来看看。” 虞浮凉笑笑说,“这是应该的,小夏这孩子听话懂事,但有时候固执起来也要命,让人头疼,也让人忍不住关心。” 许氏拿捏不定虞浮凉说这话的意思,虞浮凉给人的压迫感真的太强了,说话埋坑,许氏不是长袖善舞的人。 正想借口离开,去找陈夏。 虞浮凉便又开口,“许女士好奇小夏昨晚为什么没有回去吗?” 许氏看到虞浮凉的表情之后,心中咯噔了一下。 …… “韩主任。” 韩秋转过来头,结果看到是许氏,他问道,“是来找老陈的。” 许氏点点头,“对,家里出了点事,我拿不定主意,得问问他,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有找到人,他去哪了?” 韩秋解释,“也怪你找不到,老陈跟着几个人去镇上看棺材去了,不过去了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回来了,你先回去,等他回来,我告诉他。” 许氏回了家。 陈兰在屋门口缠着针线,“娘,你回来了,夏夏没事。” “没事,昨晚发了点烧才没有回来。”许氏看到堂屋门口板凳上的寿衣,“兰兰,这是谁送过来的。” “爹去镇上了,这是让人拿过来的,是给大伯的寿衣。” 许氏当然知道是寿衣,她盯着看了一会,然后大迈两步,走到陈兰的跟前,从她的手边拿了剪刀。 陈兰吓了一跳,立刻拦住她,“娘,你这是做什么?” 许氏对陈兰说,“你别拦我!” 第48章 吵架 许氏平常都是很温柔的人,脾气也好,从来没有和人红过脸,对待孩子也是一个关心孩子的人,从来不会大吵大闹。 陈兰从来没有见过许氏这样冷脸。 她惊讶的这一会,许氏已经手拿起了陈强的寿衣,用剪刀剪了,陈兰从她手里夺过剪刀,怕她这会失控扎伤了她自己。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即便是剪了衣服,许氏心中的怒气仍然没有消失半分,陈强竟然敢动她的女儿!要不是现在陈强尸身那里围着这么多人,许氏恨不得再过去补两刀。 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啊! 这时候陈海也回来了,从韩秋那里知道许氏过去找过他,他立刻就回来了,却没想到了竟然见了这一幕。 陈海耐着性子让陈兰先把那些衣服布条收拾起来,然后他和许氏到屋里说话,关上门,许氏的泪就直接流了出来。 “陈海,你那兄弟不是人!夏夏是他侄女,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夏夏身上,死了也活该!” 陈海让她冷静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昨晚夏夏为什么没有回来吗?”许氏抹了眼泪,红着眼睛看着陈海,“她不是没回来,她是快走到家的时候被陈强拦住了,陈强竟然要对她……” 许氏说不出来,她真是恨极了陈强,陈海震惊,“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许氏看着陈海。 陈海知道许氏与人为善,这种事情更不会胡言乱语,他之前猜测过是青园那边下了狠手,韩秋提醒他,查不查也是端看他自己。 毕竟是他们陈家的事情,韩秋也不好过多插手,但现在东村里的人都知道的是,陈强落水是意外。 “夏夏现在怎么样了?” 许氏擦了眼泪,坐下来,“发了烧,现在已经退烧了,青园那边的人给她请了假,今天没去上学。” 她看向陈海,“昨晚若不是青园的人阻止,陈海,你要夏夏怎么活啊?你要我怎么办?” 许氏鲜少有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时候就,陈海心里也不好受。 “夏夏没事是万幸,现在人已经去了,什么也不查了,他就是落水死的,但我不问他的后事说不过去。” 许氏不说话。 陈海安慰着她,许氏冷淡的说,“他是你兄弟,你管他是应该的,但是寿衣已经破了,就别再穿了。” 寿衣是棉衣,亡者穿棉衣,再供食品,是取亡者去世后在另外一个世界吃饱穿暖之意,许氏此般,只能说是已经恨到了极致。 …… 因为陈强去世,陈老太太的这里便时不时来人,过来坐一会,说说话,送送人,东村民风还算纯朴,丧事一起办,下葬的地方很快选好。 男人们在外面问事,女人们就过来安慰陈老太太,黄秀花磕着瓜子,封棺前她特地踮起脚尖看了一眼。 “大娘,陈海一家如今是越过越好,对你家这老大的丧事却是办的忒寒碜,连件好寿衣都不给买,本就是寒水牵走了命,还没有件保暖的衣服……” 咣当一声。 陈老太太把手里盛茶的碗摔得粉碎,被几个人拦着还往外走,“谁也别拦我,我倒要去问问人,我儿子都被逼死了,他们那些人还不甘心啊!” 许氏心里本来就窝着火,大老远的还听见陈老太太骂人不得好死的声音,许氏腾的站起来,往外走,陈兰觉得不对劲。 把今天也没去上学的二树和二花叫过来,嘱咐他们看好小丫,然后便追了过去。 陈老太太和陈夏家隔的不远,一条路,中间隔两户人家,半路的时候许氏就见到了被人劝着回去,但是不听劝的陈老太太。 “老嫂子,你可顾好自己的身体,小儿子为丧事拖着一条腿忙前忙后,大家伙里都看着呢。” “他可不就是得忙,死的是他亲兄弟,但他家里那个可一点都没盼着我们好,连件寿衣都不给我儿子穿,我倒要问问她怎么能这么恶毒!” 陈老太太中气十足,许氏冷笑回怼,“家早都分了,当年你一口粮不借给我们,现在人死了倒是想起来还有这个儿子了,你倒是有脸!” 陈老太太哪能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你就是个狠毒的,这是要逼死我们一家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天爷啊……” “命苦都是作的。”许氏说,“自己生出来的儿子是什么品性自己知道,整天偷鸡摸狗,如今死了心净!” “我的姐姐啊。”诊所医生,王平的媳妇又赶紧跑过来劝许氏,“你何必和老人家一般见识呢。” 王平媳妇说着,又给许氏擦了擦眼泪,“都是过去的气了,再扒出来也无用,人死为大,你先消消气,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陈兰和王平媳妇两个人扶着许氏回去,陈兰担忧的看着许氏,那边陈老太太也被人劝了回去。 黄秀花看了一场大戏,满意的抹抹嘴回去了。 下午。 韩秋和陈海带着人去挖地,今天盖了棺材,明天中午就埋,陈强没有媳妇孩子,陈老太太娘家那边几乎没什么来往了,陈家的亲戚少,丧事上面能简单就简单。 东村里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直到下午陈夏都还不知道,下午陈夏去上学,是老林直接开车将人送到了学校。 到了学校,听人讨论东村里今早淹死个人,陈夏才知道陈强已经死了的事情。 宋义他们三个也在说这事,都有点担忧的看着陈夏,陈夏从书包里拿出来课本,于水光递了一个本子过来,陈夏诧异。 “这是上午的笔记,借你抄。” 陈夏翻看了两下,“你还记笔记?” 她说话的时候声音还有点鼻音,哑哑的,退烧药里面有安眠药的成分,所以她这会还有点困。 于水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陈夏不问了,但那个本子倒是收下了,“谢谢啊。” 下午放学时,还是老林开车过来接的她,虞浮凉也在。 她当然不会以为老林要接她的话,虞浮凉还会特意跟过来,而唯一的可能就是,和上次一样,虞浮凉来镇上是有事的。 第49章 在青园住下 但是虞浮凉并不是这里的人,甚至工作也不会牵扯到这里,到南屏镇上是为了正事的可能性也不是那么大。 其实陈夏真的很好奇虞浮凉和夜色舞厅的那个女管事的是怎么相处的,他们会拥抱吗,他们会牵手吗,他们会接吻吗? 陈夏现在很挣扎,虞浮凉没有义务要为了她而做些什么让步,现在的情况只是她好像对虞浮凉产生了一些不该产生的感情依赖。 一双手的出现打断了她的胡思乱想,陈夏正想抬头看看虞浮凉要做什么,他的声音制止了她,“别动。” 陈夏维持着坐直的动作,虞浮凉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原来是要试她的体温,虞浮凉收回了手,“还好,没有继续起烧。” “许女士和你说了吗?” 虞浮凉往后靠着车背,衣袖边的金丝花纹泛着冷调矜贵的光,他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随身带着的烟盒,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停住了这个行为。 “什么?” 陈夏刚才本来就在跑神,虞浮凉突然丢出来这么一句话,倒是让她的脑浆糊搅的更粘稠在一起了。 像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小松鼠,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圈,看着倒是挺灵活,但也不知道心思跑哪去了。 虞浮凉发出一阵低笑,“你上课的时候就是这样吗?” “才不是。” “是吗?” 虞浮凉虽是顺着陈夏的话说,但是语气却是带着趣味,是那种心里本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相信,还非得说两句逗弄人的恶劣心理。 “先生不信可以问孙老师。” 虞浮凉降下车窗,外面吹进来凉凉爽爽的风,他眉眼如画,云淡风轻的说,“还没到那种程度,不是不信你。” 陈夏别扭的‘嗯’了一声,“先生,那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事情啊。” 虞浮凉扭过头来了,看着陈夏道,“不会再出现昨晚的事情了,我和你母亲商量过了,以后你晚上就住在青园。” “你什么时候和我娘商量了?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是去上学了。”虞浮凉淡笑道,“要是想回家,就白天回去,你在青园那也有住处,一应东西之前都添置过,有什么缺的再和老林说。” 前头开车的老林也偏过头来讲话。 “估计还真缺,之前只是准备了一些小夏简单休息一会用到了的器具,生活用品,其他的衣物被褥都不全。” “那就补上。”虞浮凉就这么三言两句便定了,又和陈夏说,“找不到老林的时候,和寒云说也行。” 其实虞浮凉安排寒云也着手这件事,是考虑到了更细的问题,陈夏到底是姑娘家,面皮薄,老林一个大男人,再细致也考虑不到那么仔细。 陈夏抱着书包,“先生你还都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住。” “好,这是我的错。”虞浮凉近乎哄人的语调,耐心有,风度也有,温润儒雅到他说什么都想答应,“那我现在请求一下你的意见,你想住下吗?” 陈夏要开口说话,虞浮凉却是没听,“小夏,住下来。” …… 在村口陈夏下了车,回了家。 王平媳妇还在陈家,陈夏有些惊讶,喊了声,王平媳妇笑着说,“夏夏放学回来了。” “嗯。” 许氏忙走过来,拉着陈夏看了一圈,看着她没事,才猛然松了一口气,陈夏以为许氏还不知道昨晚的事情,她昨晚不让虞浮凉和她家的人说。 “娘,怎么了?” “没事,没事。”许氏转而又看向王平媳妇,“你也在这待大半天了,先回去,我没事。” “那好。” 王平媳妇看到许氏确实平静了很多,也放心了。 “夏夏。”许氏拉着陈夏,说,“虞先生和我说过了,让你以后晚上就在青园住下,等会我给你收拾一点常用的东西,你带着。” 真说了呀。 陈夏还以为虞浮凉是骗她的呢。 “娘,怎么突然让我住下了?” 许氏收敛所有的心绪,“还不是担心你,现在已经是秋天了,再过不久就是冬天,大晚上你跑来跑去岂不是冷,要是再下了雪,你手再冻伤了,以后还怎么写字。” 陈夏说,“可是我穿厚一点也可以啊。” “不行。” 许氏的语气突然有些重,等她意识到了之后,又赶紧说,“夏夏,这一次就听娘的,好不好?” 陈夏察觉到了许氏的异样,“娘,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许氏一向都是十分有耐心的,而今天却显得有些急躁,和平常的许氏完全不一样。 许氏也知道自己有些急了,便道,“是你大伯突然去世的事情,让我有点害怕,他一个大人都不小心跌进了水里,你有时夜里要从青园回来,我总是不放心。” 许氏这个理由果然让陈夏放下了心,这是正常的,人对死亡的未知和害怕划等号,前几天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 但是—— 是不小心跌进水里么? “娘,我知道了,青园那边的人已经和我说了住下来的事情。” 她还没点头。 但是她和虞浮凉都知道,她在青园住下来好像已经是一个确定的事实。 “那我去给你收拾东西。” “娘,我自己收拾就行。” “也好。” 晚上陈海回来,许氏和陈海说了陈夏的这件事,陈海考虑一会,也点点头。 或许是许氏和他说了昨晚若不是青园的人赶到,陈夏就受到伤害了,陈海潜意识里便觉得青园那边更安全。 趋利避害是动物本性,人也不例外。 陈海和许氏都知道昨晚的事情,但是谁也没有在陈夏的面前提,陈海要陈夏在青园住下的理由和许氏一样。 都是担心冬天晚上冷。 “夏夏,你想不想住下?” 过了一会,陈海问陈夏的想法,许氏也有些愧疚,她之前只想着为了陈夏的安全,所以一直说服陈夏在青园住下,却没问陈夏的想法。 许氏也说,“夏夏,我也不是非逼着你,你要是实在不想……” “爹,娘,我住。”陈夏笑了笑,都是为她好,她怎么能感觉不到。 第50章 沼气池,虞浮凉的耐心 看到陈夏答应这件事,许氏和陈海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就怕陈夏不答应。 而如果陈夏真的不答应的话,他们甚至也想了另外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让陈夏先从青园那里离开。 但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做法,许氏和陈海也不想将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陈强已经去世,这件事就该结束。 就此画上一个句号。 说是许氏经历了陈强的这一件事想让陈夏在青园住了下来,但这并不是所有的原因,许氏对陈夏说的理由也有。 总之。 孩子晚上不用跑来跑去,倒是让许氏慢慢放下来心,至于之前的那些对青园的望而却步,现在也都在被抛到脑后了。 由许氏给陈夏收拾了东西,陈海晚上做了饭,一家人简单的吃了一下,许氏和陈海便将陈夏送进去了青园。 “夏夏,这没多远的距离,你白天可以随时回来,但是等天擦黑了以后就不要乱跑知道吗,路上也没有灯,摔倒了就不好了。” “你们放心,爹,娘。”陈夏接过许氏手里的衣物,“那我先进去了。” 许氏笑看着她,“好。” 陈夏又回头,“对了,娘,那我明天需要请假吗?” 明天是陈强下葬的日子,陈海虽和老太太那边断绝了关系,但是陈海和陈强的兄弟关系是割不断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这不是说不存在就不存在的。 许氏说的特别肯定,“不用!” 她看向陈海。 陈海说,“这些事情我们大人来忙就好了,你才刚发了烧,好好养身体才是重要的事情,而且你们学校还在准备一场大型考试,夏夏,你不用操心这些。” “好。” 陈夏本来也不是多想去。 将陈夏送到了青园,许氏才彻底的放下一桩心事,和陈海一起回了陈家,但此时,陈家却是人满为患。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大坑,我早就瞅见过陈夏那个死丫头天天偷偷摸摸的挖这个坑,大师,你可得好好看看,是不是这个坑,我儿子才死的!” 陈老太太咽不下这口气,黄秀花说的那句话始终萦绕在心头,陈海一家是越过越好,这句话像是施了魔咒似的在她耳朵那里不停的重复。 以前陈海家是什么样? 房屋漏水,吃不饱睡不好,除了嫁人的陈兰,三个小孩面黄肌瘦,身体瘦小,但是现在呢。 修了房子,盖了一间新房,三个小孩还上了学,听说陈兰的那个小杂种的奶粉都是直接用钱买的。 陈海家走了什么狗屎运,能一下子突然变得有钱起来,反倒是她的大儿子陈强被青园的那些人打了一次险些死了,侥幸活下来如今又掉水里淹死。 陈老太太封建迷信,立刻想到了借风水的想法,才喊了一个风水大师过来看看,她儿子的死要真是和陈海一家有关,她饶不了他们! 陈兰本来手足无措,这些人一窝蜂的冲进来,陈兰根本就拦不住,陈老太太气势汹汹,那风水大师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身边还带着两个小童,很能唬住人。 还有黄秀花那些过来看热闹的人,但同时还有一些过来劝话的人韩秋也在,陈海的家第一次是这么热闹。 看到陈海和许氏回来,她立刻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快步走到两个人身边,陈海让她不要担心,“小丫一个人在里面,你先进去看着,这里有我和你娘。” “弟弟和妹妹看着她呢。”陈兰不走。“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伯的死又和夏夏挖的坑是怎么回事?” 许氏直接走到韩秋跟前,“韩主任,夏夏做的这个你是知道的。” 所有人都看过来,陈老太太受了那么大的刺激,整个人消瘦的厉害,眼窝深陷,更给人一种不怎么好相处的感觉,吊着一双灰淡的眼睛。 “许家的,你别再乱找什么理由,现在大师都自己在这了,就让他测一测就什么都知道了,说不定就是这个坑害了我儿子。” 许氏斥喊:“你儿子死是因为做了天怒人怨的事,他该死!跑来这胡闹什么,给他收尸就算我们家最大的仁义!” 孤立无援的陈老太太背猛吓了一下,许氏什么时候这么大声的说过话,黄秀花端着饭碗,擦了擦嘴角。 “这话说的,大娘将陈海抚养长大,有这恩情怎么不念着,嫁进陈家门了这么多年了,你处理事情怎么这么薄情寡义。” “这没你说话的份。”许氏不喜的看着黄秀花,“就你一张嘴大,这村里谁不知道。” “陈海媳妇,你别含血喷人!”黄秀花端着碗就骂,“当你们家这点事谁愿意看,家里大哥死了连件寿衣都不给买,穿的还是破破烂烂的。” 许氏怒不可遏,“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陈海看向李二,“少说两句,这怎么着都是我们家的事情,你家也别插手太多。” 各路人都看着,李二的脸也有些挂不住,瞥瞪了黄秀花一眼,黄秀花心有不忿,埋怨自家男人不帮她反向着外人。 争执的这一会时间,那风水大师也领着两个小童过来了,捋了捋胡子,悠哉悠哉的说,“我看这个坑的位置不太好,东位向,深25,宽24,四同死,乃不祥之兆,东指向村里那个大水洼,老人家,令郎祸事十有八九出于此啊。” 陈老太太立刻像是疯了一样朝许氏和陈海扑了过来,但韩秋让人及时拦住了,正当慌乱之际,外面一道淡淡的声音出现。 “大师此言差矣,双二本就是好寓意,四与五合为九,古有九五至尊为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一说,由此可见这是个好寓意。” 陈夏慢慢走过来,贝斯乖巧的坐在门口等着,许氏慌忙走过来,问陈夏怎么回来了,陈夏摇摇头,示意她一会再说。 风水大师本来就是瞎说一气,闻言顿时心里发虚,但是想到陈老太太的给他的重财,再次开口。 “小丫头,即便你能狡辩这些,那这位置那里怎么说,谁会无缘无故在家里挖这么大一个坑,难道不是困住人?” 陈夏问,“我这怎么困住人?” 风水大师言辞凿凿,“东边是水,水里又有坑,足有一人多高,这不是困人这是什么?” “死丫头,到底是不是!”陈老太太厌恶的瞪着陈夏。 陈夏笑笑,指着那个水泥浇灌的坑,“大师见多识广,没想到也有大师不认识的东西啊,我这明明是个制气的腔道,气与火伴生,没有气就没有火,而水火不相容,要照你这样说,我这该是镇水位才是啊,怎么大师反倒说是灌水的。” 风水大师的脸有些烧火,“你胡乱说些什么,什么气?” 陈夏转而看向韩秋。“韩主任应该知道。” 韩秋印证的开口,“这事夏夏和我提过,说是粪土和一些垃圾能发酵产气,若是能成功的话,以后烧火做饭都省了木柴。” 韩秋此言一出,周围人中立刻倒吸一口气,议论纷纷。 “这怎么可能,不烧木柴,难不成我们还烧气不成,这是不是想太多了,陈夏,你脑子是不是上学上傻了。” “是啊,小孩说的话怎么能信,这些大人也疯了。” “看来陈家这姑娘被退了婚事,是被退傻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还烧气,我还上天呢。” 陈夏淡淡瞥向说话的这些人,“你们不知道,不代表没有,你们这样的想法,想必以后也不会掺和这些,与你们无关的事情,看看热闹就成了,至于其他的,就别管太多了。” 有人不服,正要回怼。 突然冲进来一条狗,冲着他们这些人汪汪大叫。 这些人立刻吓得血色全无。 是青园的那条大狼犬,陈夏摸了摸贝斯的头,贝斯立刻乖乖的停下了,挑高着尾巴跟在陈夏的身后,护花使者一样。 于是就出现一个十分怪异的画面—— 陈夏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人敢靠近。 “既然这件事已经真相大白,那大师也就没有必要还在这了,赚违心的钱,大师也不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风水大师带着两个小童落荒而逃,陈老太太显然不甘心,但是被几个人搀扶着走了,没有了事情看,其他人也离开了。 韩秋本还想找陈夏细说燃气池的事情,但想到这两天陈家发生的事情,便也咽下了到口边的话,等下次再找个机会说。 外人都离开后,许氏才关心的看向陈夏。 陈夏说,“我回来拿点东西,这就准备回去了,娘,那些人的话你别太往心里去,动气多了也不好。” 许氏点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陈夏去青园前,把一包冰糖和一些菊花茶给了陈兰,“姐,娘最近动气太多了,你好好劝着她点,这个可以泡来喝的,入秋干燥了,多喝点茶。” 陈兰接了过去,“我记下了,夏夏,你一个人在青园那边住害怕不害怕。” “不害怕,青园里有很多人,而且,还有它呢——”陈夏低头,看着贝斯。 陈兰也笑了笑。 陈夏带着贝斯回去的时候,竟然在她的屋里见到了虞浮凉,他的手里拿着她才刚刚锯好的轮廓,接下来就是造型搞粗胚了。 但是可爱风格的木雕造型这一过程最难了,锯轮廓的时候陈夏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手上还磨了不少的水泡,更不用说接下来的工作难度等级翻倍不止。 虞浮凉看过来,问了一个问题,“困吗?” “……不太困。” 接着眼前便多了一双手套,“戴上,既然是生辰礼物,总得应应景。” 八月还剩最后三天,而到了九月,就是虞浮凉的生日了,若是陈夏单独做这些的话,肯定搞不好,她接了手套。 在地下铺了个东西,两人直接坐在地面上,虞浮凉拿着那块木头,对陈夏说,“接下来的工作不仅是验证这块木头选的好不好,还是考验手功的时候,是要把你脑海中的形象一点点的呈现出来,比例,立体,重心,这些都是要考虑的问题。” 陈夏有点懂。 虞浮凉套上手套,拿了锉刀,“我只负责动手,你负责从哪里动手,可以吗?” 陈夏笑着说,“好。” 画在纸板上猫是单调的线条,但是雕出来的猫就是除了没有生命,也要表现的栩栩如生,好在陈夏的空间能力还算不错,能大致想象出来。 再加上虞浮凉熟练的手艺,两人努力,将一个不错的可称得上成功的粗胚成功的制作了出来,陈夏惊奇的把玩着那个已经颇具猫形态的木制品。 过了会,评价道,“其他都还好,就是有点扎手。” 虞浮凉换了手边的工具,“还没打磨,当然扎手。” “那打磨的话,我可以做吗?”陈夏说。 “嗯。” 接下来是要把猫体的具体形态给细化出来,而经过这一过程得到的细胚更令人惊艳,陈夏一脸不可思议。 接下来的修光,打磨,倒是不用太费力气,但技巧性也很强,不过陈夏很聪明,虞浮凉教了她一遍怎么怎么做之后,她很快就上手了。 已经至深夜,但屋里的两人还专心于手工,外面院子里,老林和寒云两个人坐着说了一会话,从外面往里看,看了一会,寒云感叹。 “这恐怕是先生收到的一份最贵的生辰礼了。” “贵不贵倒是其次。”老林意有所指道,“主要是合心意。” 至于是送的礼物合心意,还是送礼物的人合心意就不好说了,寒云一副明白的神色。 “老林,过年的时候先生也不回去吗?” 老林摇摇头。 “真不回?” 老林道,“我也不知道啊。” “我母亲服侍老夫人,我们家这一脉过年时也是要去给老夫人拜年的,母亲已经写信给我了。” 寒云拿不定主意,“老林,你说,我过年的时候需不需要回去?” 马上就到了九月,距离过年的时间还有三个月,但是三个月看着时间长,可过的也快,眨眼之间估计就到了。 寒云也开始纠结这件事。 而回不回去也至关重要。 第51章 张宁不平,虞浮凉生辰 虞家的每一任主人的妻子是虞家的当家主母,而辈分在主母的威严面前不值一提,尊敬不尊敬,不过是取决于人的品性罢了。 虞家如今已是虞浮凉当家,而虞家现在管事的是虞老太太,一旦虞浮凉娶妻,这管家之权就会易主。 若虞家的新主母是陈夏,那作为陈夏身边的寒云自然也是跟着水涨船高,过年一趟走与不走自随寒云。 但现在寒云的母亲还在虞家老太太的身边服侍,虞家还没有新任主母,寒云夹在这其中,身份也是尴尬。 老林微一细思,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现在这些先不急,等得了空我问问。” 月上柳梢头,老林看着那根本就没有时间观念的两个人,走过去敲了敲门,提醒虞浮凉时间已经很晚了,虞浮凉说知道了。 老林耐心等了五六分钟,说知道了的男人压根就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老林这被放了鸽子的人也不敢催,只能苦哈哈的又回去坐下喝茶。 结果茶灌了一肚子,茅厕去了五六趟,一晚上的时间悄悄溜走,陈夏看着大功告成的猫雕,油光光的,亮度特别好,关键是摸在手里还特别上瘾。 嗯~ 陈夏都有点爱不释手了,外面老林的咳嗽声引起了陈夏的注意,陈夏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虞浮凉在收拾东西。 “已经天亮了吗?” 虞浮凉看她,“熬了一夜还不困?” “嘻嘻——”陈夏说,“太投入了,就觉得时间过得快,先生,你手艺这么好,真的没有考虑过收徒吗?” “收徒做什么?” 这倒是问住了陈夏,她想了一会说,“有人为财,有人为传承,反正都是有个理由的。” 虞浮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告诉陈夏,“要是不困的话,等会吃了早饭,让老林送你去学校,我记得你今天放学比较早?” 今天是周五。 而周五是陈夏给那三个补习的日子,不能享受了人家的劳动成果而不付出,“那个……放学我自己回来就行了。” 语气不自然,眼神乱瞟,虞浮凉微微眯了眯眼睛,语调温和,“好,你直接和老林讲。” 虞浮凉和陈夏熬了一夜,两个当事人却能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似的,该上学上学,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倒是老林这个陪着的,年纪大了,真的折腾不起了,熬一夜身体就已经受不住了,虞浮凉让他去休息。 “那先生,下午还用不用去接你和小夏?” “她放学自己回来。” 虞浮凉说,“我今晚不回来了。” “……好。” …… 今天陈强下葬,但是陈夏却照常上学,张宁收发作业时阴阳怪气的说,“原来还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啊,和你大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哭的抢伤心,反倒是你这个亲侄女倒是一点也不见伤心。” “话说完了吗。” 陈夏站起来,要去接水,她看着挡路的张宁淡淡说,“你说完了可以让开了吗?” “陈夏,你这是什么态度?”张宁在班里是受尊重的班长大人,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哪个人不是对她好声好气的。 偏偏陈夏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度,这让张宁特别看不惯,所以就总想找她的茬,还有李成那。 男人那副德行心里想的什么张宁心里也不是不知道,以前她还觉得李成挺不错的,起码长的不错,但是现在—— 李成那张脸可真够倒胃口。 张宁已经起了和李成分开的念头,但她试探过她家里人的态度,家里人不同意。 张家是传统的家庭,特别在意类似被退婚这样的事情发生,张宁虽然和李成还没有真正定下婚约,但是当时张宁为了从陈夏那里将李成抢走,闹得动静还不小。 李家又公开退婚。 东村里的人心知肚明,李家退婚是为了和张家的张宁在一起,这一点上,张家的父母也是有苦难言。 张家是好面子的人家,最怕听见什么李家为了张家的闺女都已经不惜与陈家撕破脸皮了,结果张家又反过来不承认这门婚事。 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看着自家闺女和李成走的近。 索性李成也是真有出息,现在能在县城里拿份稳定工资,算是南平镇上少有的有前途的人。 以前是张宁满意,家里不怎么满意,但是现在反过来了,张宁也是呕的不行,幸亏她年纪还小,没人催结婚,不然她早就爆发了。 可给陈夏找事却像是深入骨髓,张宁也不知道上辈子陈夏是不是挡了她财路,反正她各种看陈夏不顺眼。 “张大班长,我什么意思也没有。”陈夏说,“所以你现在可以让开了吗?” 张宁冷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陈夏接完水回来时,刘庆已经在班里了,说的是即将到来月考的事情,因为教室有限,且是年级水平的大型考试,所以必须要把教室腾出来。 “下午放学后,由班长组织这件事,其他的学生把书搬走后就放学了,留下一组学生负责打扫。” 刘庆将手背在身后,啤酒肚明显,“这次考试监考也特别严厉,逮住了必定是通报批评,那些想作弊的学生好好想想。” 说完,他看了陈夏一眼。 陈夏吐槽。 说作弊就说作弊呗,看我干什么,我脸上长着作弊两个字吗? 张宁却是知道刘庆的这通话说给谁的,上一次是陈夏手段高明,查不出来她作弊了,才让她安然无恙的混过去。 这次可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看没了作弊,陈夏还能考出多好的成绩。 而且这次,张宁已经十分认真复习了,入学考试带给她的阴影太大,她这次可是要抓住这次机会一雪前耻的。 下午放学。 因为教室没法用,所以补习的地点就得换,王岸提议,“要不,我们还去上次那家舞厅。” “那好吵的,你们确定能学进去?” 陈夏第一心理是抗拒,油烟味太重,劣质的香水味,还有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听了简直要把人耳膜震碎。 宋义说,“开个隔音的包厢就行了。” 于水光看向陈夏,最后陈夏也没想到什么好去处,只得点头。 和上一次比,这一次门口还有查人的,说是未成年人不让进去,他们四个一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于水光扬起手,一张五十的票子就那么明晃晃的闪瞎人眼,然后陈夏懵逼的由被拒人员变成了座上宾。 震惊理由可有如下—— 五十块钱就能上天遁地无所不能,实在是刷新陈夏下限,让她想起了三千块钱还吃了个半饱的奢靡岁月。 待接受了五十块是巨款之后,陈夏为这舞厅的退变规则而惊讶,等同虚设,又为什么要设。 钱途开道,夜色舞厅第二尊贵的包间就被他们拿下了,至于为什么是第二尊贵,因为第一尊贵的包间被一个大佬包下了。 陈夏摆正书,问了一个在门口的时候就想问的问题,“你们哪来的钱?” 宋义嚼着糖,吃的特别凶,还能腾出来嘴回答陈夏的问题,“喂喂喂,我们没说过我们没钱。” “……”确实没说过,陈夏又问,“你们是哪里人?” “反正不是你们这破山沟的。” 一直以为这些人是和她一样穷的上不起学才会这个年纪才上学的陈夏简直受到了暴击,“那你们为什么之前没上学?” 于水光说,“我之前是因为身体原因,至于他们两个……” 宋义说,“我是被放养的,等我家里想起来发现我已经过了上小学的年纪了。” 陈夏又看向王岸,这位更绝,直接是,“我之前不想上。” 好,被命运支配的好像只有她而已。 “你们先看看,我出去上个厕所。” 三个人点点头。 但是陈夏出去前和回来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过了会,于水光开口,“陈夏,你在这里遇到熟人了?” 陈夏想起刚刚看到的一幕,闭了闭眼,“没事,说补习的事情,这次月考考试的范围就是目前的学习进度,能背的你们就背,像数学这类的我押一下题给你们……” 晚上。 陈夏回到了青园,虞浮凉还没有回来。 老林休息了大半天,精神恢复的倒是还不错,陈夏见他在,虞浮凉却不在,“林叔,先生既然不在家,你怎么没去接先生啊?” “先生有些事要处理,今晚不会回来了。” 陈夏的心陡一下沉到了谷底。 老林说,“小夏,不是早上才和先生见过吗,怎么问起了?” “……我的那个猫雕还没有给他,先生的生辰不是快到了吗。”陈夏有点心不在焉的。 老林算算,是快了。 “后天就是,那明天也不晚,明天给就行,你云姨还在等你,快去。” 陈夏这两天为了准备礼物的事情,已经两天没跟着寒云学琴了,但是入这一行最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陈夏甩掉心里的想法。 寒云发现今晚陈夏总是跑神,就早早的结束了教学,“夏夏,是不是昨晚没睡,这会困了,你也上一天课了,困了就休息会,明天是周末,时间多,明天再学也一样。” “谢谢云姨。” 陈夏是真的没心思做别的事情了,晚上躺下睡觉的时候,她一直盯着房顶,后半夜又来回翻身,快到天亮时,隐约听见了外面走路的声音。 还有虞浮凉和老林说话的声音,虞浮凉的腔调特别有特色,倒是他此时此刻的声音却是令陈夏的心底隐隐发冷。 虞浮凉点了根烟,贝斯依赖的在他裤腿边蹭了蹭,虞浮凉拍了拍它,贝斯尾巴受了鼓舞,老林关心的说,“深秋露重,先生还是添件衣服。” “嗯。” 虞浮凉快速的说,“家里那边现在已经开始过年的安排了,不过,今年是第一年,着重还是在这边过,你给寒云打个招呼,她想留下也行,想回去也没什么。” “好,我回头转告她。” 虞浮凉掐了后半根烟,又告诉老林不用让厨房做他的饭,他已经用过了,上午没什么事尽量不要扰他。 老林都一一应下。 早饭时只有陈夏一个人在吃,饭后孙莱就来了,上课时陈夏打起精神,但孙莱却放下了课本。 “小夏,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了吗?” “啊?”陈夏又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润,明显是发困,“没有啊,孙老师,你可以继续讲。” “其实我讲的这些内容你都是会的对吗?” 孙莱现在已经讲到了初二的内容了,马上初二的内容也要结束,等再讲了初三的内容,这场补习之旅就圆满结束。 一个月讲掉了初中小学的内容这着实算得上是快速度了。 陈夏说,“是会一些。” 孙莱也不问她怎么会的,再得知这个事实之后,他便对教学模式做了调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提前结束对高中以前知识的补习,小夏,我们现在的教学模式时,你做你的题,遇到不会的可以随时过来问我。” “孙老师……” 孙莱笑着说,“你不要有什么负担,我只是适时调整一下,未来三年内,我都会负责你的学业,咱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陈夏说,“我还以为孙老师生气了。”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孙莱失笑,轻快的语气说,“适时改变是一个很好的词,你有什么话也可以直接和老师说,这样才方便老师因材施教。” “我会的,孙老师。” 孙莱有些头疼,说来说去,这小丫头等同于还是什么都没说,现在的年轻人已经这么不喜欢和长辈分享心事了吗。 周日是虞浮凉生辰,不过他本人不喜欢热闹,饭菜只简单的比平时丰厚了一点,但也没怎么大办。 但是八月最后这一天,青园收到了镇上送过来的庆生玫瑰,落款是夜色舞厅,而玫瑰代表的是爱情。 周末两天,陈夏状态都不太好,寒云和孙莱都看出来了,旁敲侧击的问,却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第52章 来青园的女人,心结解开 到了周一,经过两天的调整,陈夏才好了一点,接下来就是为期三天的考试,陈夏中午回家吃饭,许氏特意给女儿做了一些好吃的补补身体。 今天没有见自己的孩子,许氏都觉得陈夏瘦了,倒是陈海说,“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是竖着长,不是横向长。” “就你知道。”许氏嗔怪的看了陈海一眼,又心疼的对陈夏说,“就算是考试,尽自己努力就好,身体最重要。” 陈夏感受着这种家庭的氛围,心像是包裹在温水之中,暖暖的,热热的,她眼睛忽然涩了一下子好歹忍住了。 “娘,我身体很好的,你不用担心。” “还说好,眼睛下黑眼圈都出来了,是不是在青园没睡好。” 许氏哪能看不出来女儿的强自伪装,不说出来,只不过是不想戳破罢了,陈夏说,“就是这两天要考试嘛,看书睡的晚了一些。” “那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的。” 许氏去刷碗了,陈海把自己从山上摘的野柿子拿给陈夏,包了几层纸,已经熟透了红彤彤的柿子很喜人。 “夏夏,这个给你。” 陈夏接过去,“好。” 中午,陈夏午睡了一会,她和许氏说的那些原也没有错,陈夏并不像之前那么随意的态度对待成绩了。 若只是为她自己学,陈夏自会随心所欲,但是自从虞浮凉和她说明白了之后,陈夏就得让人看到投资的价值。 不管怎么样,虞浮凉都是帮助了他们家度过最不好过的一段日子,这个情陈夏心中始终记得,她也得让人家看到物有所值。 高一的课程对她来说还算简单,但为了以防万一,陈夏还是突击复习了一下,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下午又考完一门。 但是在回青园还是回家的选择上面却是让陈夏犯了难,而最后还是选择回了青园,她的本职工作已经被她耽误了好长时间了。 她想着今天还早,回去还能好好磨一会,缺不想在青园门口遇到了一个意外的人,是那家夜色舞厅的老板。 “小丫头,你……”再看了陈夏几眼,叶絮认出来了陈夏,惊讶道,“是你。” 陈夏知道对方,但和这个人却没有多少交集,她点了一下头,算是和叶絮打招呼,准备越过她直接走。 叶絮可不想让她这么直接过去,“你也住在这?那你和虞先生的关系是什么关系?” 叶絮上下打量她两眼,最后落在陈夏的那张脸上,那早已不是她用多少化妆品能补回来的青春靓丽,可就算她年轻时也没有这样的好皮肤。 陈夏看着她,叶絮看着她眼中的警惕,顿时笑了一下,既是解释,又像是在强调所有权。 “你别担心,我不是坏人,我们之前也见过面的,你可能忘记了,我只是来找虞先生的,你能帮我喊一下他吗?我们之前是认识的,你说一下是我来找他的,他就会知道了。” “这个你和门边的人说就行,你说明了来意,他们就会帮你往里传的,我不问这个。” 叶絮早已经和那些人说过了,但不知道是虞浮凉不愿意见她还是虞浮凉真的没在,这才只能抓住救命稻草似的赖住陈夏。 “我看你是个能出入这里的,你就帮姐姐传一次,等我见到了虞先生,必定不会亏你的。” 陈夏还是摇摇头。 叶絮也急了,“我这么好声好气和你说话,你都不答应,怎么,难不成还以为虞先生是你说我不能见就不能见的?” 她也想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八成也是喜欢虞浮凉,所以才推三阻四的不帮她传话,她第一次见陈夏的时候,见虞浮凉还让这个丫头坐车。 若真是普通关系,又怎么可能走近到这种地步。 “我什么也没有说,你脑补这么多也没用。”陈夏淡淡看向她,“可以让开吗,我要进去了。” 叶絮不让,反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陈夏以前的身体就瘦小,如今虽到了十六,但实在没有十六岁该有的体格,不过现在已经有慢慢长个的苗头了。 “你就不怕我向虞先生提个建议,让你离开青园?” 陈夏抬起手,推开叶絮,等上了台阶,又回头对叶絮说,“那就等你见到了人再说。” 叶絮眼看着陈夏走进去,门口的那些人像是视若无睹的不拦着,叶絮跟着过去,但是还没走近就被拦了下来。 “你们瞎了眼了吗,我和虞先生是认识的,他过生辰的时候我还往这里送过花呢,他还在我那过过夜……” 陈夏耳朵里钻进来叶絮的这些话,她听了只觉烦躁,贝斯也没在内院,陈夏径直回了她的屋子,然后便开始重操旧业般的继续磨玉。 大约到了晚饭点时,寒云敲了敲门进来,“还真在这,夏夏,你和那位叶小姐在门口遇到了?” …… 陈夏走近时就听到叶絮欲语还休的嗓音,“虞先生,你这园里的下人也真的太无礼了些,不过是让她传个话,她便推三阻四的,压根就一点都不尊重人。” 叶絮说了不少,她瞥见陈夏走过来时更是肆无忌惮的想抱上虞浮凉的胳膊,但虞浮凉淡淡看过来一眼,冰凉无情,叶絮悻悻的收回了手,不过仪态依旧未收。 “就是这个人,虞先生,你可要好好管管人,我一个客人上门还要受这等责难,也太冤了一些。” 虞浮凉看过来,询问陈夏是不是有这件事,陈夏胸腔内像是被压了一块大石头,重的喘不过气来。 “是有,但那不是我的职责,帮不帮都是情分,先生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陈夏看着虞浮凉,虞浮凉浅尝辄止般的又收回了视线,最后说,“以后不能如此行事,先回去。” 叶絮立刻娇笑了一下,故作大方道,“算了,我也不是那等非得揪住这一点小事不放的人,不过,虞先生,有时候这下人不管可不行,谁知道心中是不是生了异心。” 老林让寒云先带陈夏离开。 自从陈夏确定住进来之后,陈夏用饭都是和虞浮凉一桌,今天还是第一次被撇出来,寒云担忧的看着陈夏。 陈夏倒是面色无常的往嘴里赛着东西。 寒云准备起身走过去和她说两句,瞥见了来人之后,又慢慢退下,虞浮凉高大的身影在陈夏身边坐下,“委屈了?” “没有。” “嗯。”虞浮凉缓缓道,“你这两天考试,身体最重要,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 陈夏低声说,我会的。 虞浮凉唇角的笑容转而有些淡,没在这里待太久就离开了,寒云见了人出来后,和老林打听现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情况的心思也歇了。 老林也摸不准虞浮凉现在是什么意思。 虞浮凉坐着狠狠抽了三根烟,才像是把心底那股邪火给压下去,老林在他跟前站着都能明显感觉到虞浮凉的情绪波动。 “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是她心里有事。” 虞浮凉也没说明白,老林却是联系前前后后对号入座,“小夏这两天考试,也没怎么啊,和往常一样。” “上一周,她放学了不回来,和几个男同学去了舞厅,我问她,她也一句话不说,吃饭都味同嚼蜡,还当是没事人,难不成当我是瞎眼?” 虞浮凉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老林有些头疼这两个人都是这般闷性子,以后就算走到了一起了估计也是经常气。 “先生,小夏才十六,这个年纪就是开始有心事的时候。” “我不是说她这点不好。”虞浮凉顿了顿,缓了语气,“那舞厅有多乱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家吃的都是不干净的钱,短时间取缔不了这样的场所,但她心里总得有个是非好歹,但你看呢?” 老林道,“这点上回头让寒云多和小夏好好说就行,说不定就是小孩子好奇,但是先生,有一件事你可是错怪小夏了。” …… 陈夏奇怪今天学琴的地点换了,但是到了地方没有看到寒云,却只看到了虞浮凉,虞浮凉笑看着她,“过来。” 陈夏在虞浮凉身侧坐了下来,属于男人独有的气息立刻将她包裹,虞浮凉握着她的手落在琴弦上。 “先生……” “那个叫叶絮的不会再来青园了,她是夜色舞厅的老板,我最近和她接触是为了关掉夜色舞厅。” 陈夏微微诧异,但同时,堵在心里的不舒服也瞬间没有了,她转头想去看虞浮凉,但两人本就靠的十分近,稍微一有动作就是肢体的摩擦。 虞浮凉揉了一下她的头发,似叹息又似无奈,但这些最后都转化成了用他那独有的腔调说出来的言语。 “学校附近都是未成年人,那等舞厅确实无益于身心健康,你要是成年或者离开了青园,这些我都不会管你。” 陈夏突然想到她第一次去夜色舞厅的时候,夜色舞厅还没有对未成年设置限制,而第二次去的时候,就有了。 但虽然有了,确实还是只是表面功夫。 陈夏把这个情况和虞浮凉说了,虞浮凉说,“你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你去过?” “……”陈夏微微不满的看着虞浮凉,“你套我话。” “在我问你之前,这些话你难道不应该告诉我。”虞浮凉一边和她说话,一边带着她弹了一首曲子。 曲风细腻,如春风入心。 陈夏如置身海洋之中,不过还是小声为自己解释,“我去那种地方又不是享乐的,就是和同学补习而已。” “你这意思像是我去那就是寻欢作乐似的。” 陈夏惊讶的看着他。 难道不是吗? 虞浮凉说,“不是,下次好奇什么直接问,别在心里想这么多。” “哦。” 虞浮凉过了会开口,“你和同学补什么习?” “就我们几个同病相怜啊,他们高中之前也没上过学,所以就让我帮他们补习,不过也不是白补,有回报的。” 虞浮凉的脸色倒是好了一点。 “以后舞厅那种地方少去。” 陈夏像是解放天性似的,“那先生为什么可以去?” 虞浮凉低头看她,调子散漫,“那现在为什么是我教你弹琴,而不是你教我呢?” 陈夏:“……” 陈夏出了门,还回想着虞浮凉对她说的话,青园的所有关照不是让你成为一个在面对青园的时候唯唯诺诺的人,小夏,你不必委曲求全的待在这。 虞浮凉也看出来了,她内心最深的秘密,从到这个地方,再到青园,夜深人静的时候陈夏也有惶恐不安。 上一世,她接受到的善意少之又少,以至于在面对虞浮凉的援助的时候她总是心惊胆战。 不过,现在—— 陈夏抬头望着彻底黑下来的夜空,点点星光灿烂闪烁,像是她那颗时不时剧烈跳动的心脏,浑身都散发着对虞浮凉的欢喜。 若是喜欢的人的关心,那是不是就能更心安理得的接受现在的一切。 她现在苦恼也没用,就像虞浮凉和寒云告诉她的那样,或许她可以用自己换取一些东西,虞浮凉需要她未来成为一名医生。 这是她付出的代价,但同时她也会享受相应的获得,如今只不过是提前享受了而已,所以她为什么要苦恼呢。 晚上,陈夏做了一个梦。 梦见前一世,当她还是孤儿的时候资助过她的那个人有着和虞浮凉一模一样的面相,那张脸不停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有在医院里那个双眼紧闭,面色发白的人,也有那个从没有露过面的资助过她的人,也有青园内陪着她雕刻猫雕的人。 最后这三个人渐渐重合成为一个人。 陈夏猛的惊醒。 咚咚咚心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是一个人吗? 天亮后。 今天陈夏还是一天考试,吃早饭的时候,虞浮凉问了点陈夏的学习情况,陈夏说了,虞浮凉点点头。 陈夏看着他好看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她做的那个梦……如果真的是一个人…… 虞浮凉察觉到她的视线,“怎么了?” 第53章 明确心意,沼气池 陈夏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冲动,一下子抱住了虞浮凉。 老林笑着带着收拾碗筷的仆人下去。 刚倒的茶水飘着淡淡的香味,勾着人的嗅觉,一入秋后,青叶泛黄,外面洒扫的仆人在低低的说着话,而陈夏的耳畔边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虞浮凉低下头,任她抱了一会,过了片刻才问她是怎么了,陈夏说,“我突然发现先生长的很面善。” “嘴倒是挺甜。”虞浮凉说,“高兴了?” 这几日这丫头心里藏着低落,老林和寒云都看出来了,连对他也没有多少好脸,这会倒是知道说这些话了。 “才没有不高兴呢。”陈夏松了手,她这会个头已经快到虞浮凉肩膀了,但是还只是快到,她踮起脚跟,才能稍稍和虞浮凉的肩膀平齐。 “我就是这样觉得,不说了,我要去学校了,走了,先生。” “嗯。” 陈夏拿了书包,贝斯也跟在她身后。 外头,陈夏和老林寒云两个人打了招呼就去学校了,寒云那颗悬着的心终于平安落地,“这几日我可没有一日是睡好的,还真以为先生和那镇上的……算了,不说这些了——老林,你确定今年过年先生不回去了?” “先生说的,应该就是不回去了,你想回或者是不回去,先生说随你。” “那我就给母亲写信,老太太跟前有她走动,我不回去也行。” 考试的三天很快过去,周四周五休息,周六周日调休,与下一周连着上课,这样的放假和没放假一样,吐槽了一下,交了最后一场考试的试卷,学生们放学回家。 今天是李成来接的张宁,陈夏看到李成看到她后又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简直头疼死了,立刻加快脚步往家走。 路上掐了个狗尾巴草咬在嘴里,一路尘土飞扬的跑回来了东村,偶遇韩秋,“好巧啊。” “不巧,我在这等你。” “……”真的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到了韩秋的家,韩秋才发现陈夏的背后还跟着贝斯,“它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陈夏放下书包,在凳子上坐下,看了一眼贝斯,然后奇怪的看着韩秋,“你都知道我什么时候放学了,难道不知道贝斯每天都会在村门口等我的吗?” 韩秋说,“还真是不知道。” 他并没有像东村的其他人一样惧怕贝斯,慢慢的坐下来,他这次找陈夏过来就是问清楚陈夏说的那个沼气池的事情的。 “这个我之前也没有实验过,不过应该能行,原理也很简单,就是把那些东西放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发酵,然后得到气体,把气体集中在一个容器里面导出来,再配一个打火装置,应该就行了。” 说实话,韩秋真的对这个挺感兴趣的,东村没有特色产业,像别的地方是种植业发达,或者是其他的赚钱的途径,但是东村没有。 这个地方太落后。 韩秋被下派过来,在这个地方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却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帮助东村村民的办法。 如果陈夏说的这个真的能行的话,最便利的肯定是东村,而掌握了这门技巧,东村人民也能靠着这一行致富。 “你有几成把握?” “几成说不准,但是可以有实验期啊,反正我家那里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结果了,而且这个时间也快。” 韩秋问清楚了之后便提议正好这两天趁着陈夏放假把水料放进去,然后接下来就可以等着产气了。 陈夏说可以。 回到青园,迎头就碰见了孙莱。 “孙老师,你怎么来了?” “你们学校这周不是调休吗,我过来和先生说一下。” 陈夏咋舌,“那不会你的课也放在明后两天吗?” 孙莱笑看着她,读书人文质彬彬,却并不显得不英气,“哦,我的课就这么枯燥无味吗,你这么抗拒?” “这倒是没有。” 孙莱解释,“知道你这么长时间不休息,周末也要上课,所以明后两天没有课,你好好休息两天,联赛考试快了。” “快了。”陈夏说,“还有两三周的样子。” “那差不多到九月下旬了。”孙莱算了算,“那时候我也该回来了。” 陈夏惊讶,“孙老师要走吗?” “家那边有点事,快进去。” 陈夏让开路,“孙老师再见。” “好。” 陈夏背着书包往里走,贝斯忽然汪汪叫了两声,它在原地转了两圈,不准备走了。 “这才没过多长时间,它们还都没有长大呢,你再忍一段时间好。” 贝斯低落的耸拉着尾巴。 陈夏想了想,说,“你想想,最多再过半个月,等那些鱼长大了,然后就会被新的小的鱼苗换掉,那这些被换出来的长大的鱼就有好多好多,你就能吃一个尽兴了,这样不好吗?” 贝斯虽然还有点不高兴,但好歹听进去了,这才慢悠悠的跟着陈夏往内院走。 …… 陈夏趴在她屋里书桌前写了一会作业,寒云送过来一些水果,陈夏一看是木瓜,脸都黑了,寒云立刻笑着说,“还有其他的水果。” 陈夏捂着脸,烧的慌。 想起这事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现在厨房那边真的餐餐都有准备,什么花生猪蹄汤,黄芪虾仁汤,虽然做的是色香味俱全,也不太腻,喝着是不错,但一想到它们有什么作用后,陈夏就—— 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不是在时时刻刻提醒她那什么吗。 寒云知道小姑娘害羞,就没多提。 “慢慢来,等会学琴还是去先生那边。” “好。” 寒云离开后,陈夏飞快的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又仰脸叹气,因为前期营养的不足,靠自然生长肯定长不到和她上一世一样了。 陈夏面无表情往嘴里塞了两块水果,然后便跑着去找虞浮凉,虞浮凉倒是没弹琴,也没做木工,而是低头坐着,手里拿的是她送的猫雕。 她送的礼物在这里,而叶絮送的玫瑰花好像已经长于土,归于土了,嗯,这可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呢。 小孩心理。 虞浮凉评价。 “先生,我们今天学什么啊?” “我们今天不学什么。” 陈夏疑惑的看着他。 虞浮凉说,“琴在那,我昨天教你的什么,去弹出来。” 陈夏:“……” 虞浮凉看过来,陈夏老实承认,“昨天学的……我不记得了。” 虞浮凉笑,用她说过的话,“之前谁说过的听课认真?” 是她说的没错了,但是昨天虞浮凉那样根本就不算教啊,和她说着话还弹着琴,那些话才是她上心的,至于其他的哪还能记得什么。 虞浮凉最后倒是没有揪住这件事不放,又重新教了一遍,陈夏好奇的问他,“先生也喜欢弹琴吗?” “略有涉及。” 这绝壁是打击她这个学渣。 “联赛考试要是表现好的话,你想要什么奖励?” 陈夏抬头,柔软的发丝擦着虞浮凉的下巴,虞浮凉坐怀不乱,依旧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陈夏惊喜道。 “这个也有礼物吗?” “嗯。” 这真的还是第一次哎,陈夏还觉得很惊奇,以前是孤儿的她还没有体会过这样的事情,成绩除了能让她名次靠前外,哪还有其他的作用。 陈夏是听说过她同班同学考好了,他们的家长就带着他们出去玩,但是陈夏只有羡慕,因为她上一世无父无母,亲情都没有,哪还会有这些呢。 “那我要去钓鱼。” “据我所知,池子里的鱼等联赛那段时间就要长大了,你还出去钓鱼?” 陈夏肯定的说,“我没说错,我钓的鱼又不是为了吃。” “好。”虞浮凉答应的爽快,“那要是你考试好,我就答应你去。” “那先生你也会去吗?” 虞浮凉启唇而笑,“你想我去吗?” 这样的问题虞浮凉以前也问过她,但那时候陈夏不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总是避重就轻,但是这一次,陈夏迎着虞浮凉的视线。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去的话那也太无聊了,先生要是有时间就陪我去,去了还可以散散心,总这么待在青园很无聊的。” 虞浮凉没拒绝也没答应。 “再说。” 起码没拒绝,陈夏莞尔。 一曲终,虞浮凉问,“学会了吗?” “……刚刚我在和你讲话。” 虞浮凉似笑非笑,“小夏。” 陈夏不看他,苦恼的看着琴弦,还有虞浮凉落在她手背上的手,温温热热的触感通过肌肤相贴传过去,“我真的没有说谎,要不是先生说了礼物的事情扰了我的心神,我肯定能学会的。” “那这么说来倒是我的错了?” “是啊。” 虞浮凉也不与她计较这些,“再最后一遍,要是再不会的话,我可就要好好问问寒云了。” “知道啦。” 陈夏也知道自己的这点小伎俩逃不过虞浮凉的眼睛,但是那又怎么样,虞浮凉顺着她不就行了。 最后一次机会,陈夏真的认真学了,等结束的时候虞浮凉问她学的怎么样,陈夏说,“学会了。” “自己弹一遍。” 虞浮凉收回了手,坐在旁边看着,手边就是那只两个人做成的猫雕,陈夏身心愉悦,便也更加的聚精会神。 曲子活泼欢快,弹一首出来,人的心境都会更加的平和,“先生,这个曲子叫什么名字啊。” 虞浮凉说是酒狂。 …… 和韩秋说好了放假的这两天要好好搞沼气池的,往发酵池里面放的东西早已经准备好了,但是陈夏想到生物群的问题。 为了缩短发酵的时间,陈夏又去弄回来不少河底淤泥回来,许氏知道这件事后,还把陈夏叫去说了两句。 东村东边的大水洼现在都不敢让孩子走,陈夏还去那弄污泥,陈夏诚恳的认了错,许氏脸色缓了一些。 “以后没人在跟前可不许乱过去。” “知道了,娘。” 许氏去外面收干菜,陈夏才一副被训斥过的无奈样坐在地上,韩秋从发酵池里探出头来,“你娘吵你了?” “嗯——” “要我,我也说你,你都没提前和我说一声,你胆子也真大。” 陈夏摊摊手,“生物细菌丰度高的我不知道哪里还有,我也没我想太多了,要不是我娘过来,我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韩秋攀着小梯子从下面上来,看着那些污泥,“这是直接放下去吗?” “不行,起码得搞到常温,不然温度太低了,菌群活性低,产出来的气体浓度又低又杂,点不着不说,即使能点着还要炸呢。” 韩秋一听就眉头跳了跳。 陈夏手上都是泥,她跑去外面抱了点柴火,然后和韩秋两个人围着点着,把污泥的温度升高一点,再由韩秋将它们送到下去。 搞完一切,韩秋和陈夏两个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发酵池的盖子盖上,封严实,然后坐在一块大喘气,陈夏摊开手,刚刚没注意,这都擦血了。 “赶紧去洗洗手。” 陈海喊住人,“韩主任,留下吃顿饭。” 韩秋说不了,“我中午留的有饭,回去吃就行,夏夏的手可能破了一点,老陈,你等会给她看看。” “好。” 陈夏自己没让陈海看,她抹了点三七粉,就已经止住血了,今晚陈夏不回青园住,许氏白天就给她晒好了被子,晚饭时一大家坐在一起吃饭。 许氏做饭的手艺很好,简单的干菜炒鸡蛋就很有味道,又有红薯汤,算是难得的丰盛了。 饭后,众人又说了一会话,各自回去睡觉。 许氏铺了床,坐下又缠着线,“我看他们三个都长高了一些,特别是夏夏,这一个月可是猛长。” “以前还是吃的不够,这才耽误了。”陈海说,“等下了秋,我再进山打几只野味。回来给他们补补,兰兰的身体也是得补。” 许氏却是皱眉,“你腿不得劲,可怎么进山,家里还有点钱,买点就行,不必省这一点,更何况,现在村里的人都不怎么进山了,我听说最近还有大雨。” “这些天的天气一直挺好的。” 陈海说,“以后用钱的地方还多着,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第54章 舞蹈,月考成绩 都是为了省一点钱,许氏也知道花钱不能大手大脚,但是如果进山打野味是容易的事情,其他的人怎么会不去。 更不用说,那种野生的鸡鸭比家养的还要值钱,价格从来都是随物质本身的价值而波动,许氏正是因为知道如此,所以才如此阻止陈海。 但是陈海摇摇头,这不是妥协,对于父母来说,拼一把,哪怕是伴随危险,只要那个结果对孩子好的,那拼的这一把就值得。 周五那天是个好天气,陈海和东村的几个人结伴进山,许氏嘱咐陈海一定要小心,陈夏知道后也要跟着一起去。 “山路难走,你以前也没有走过,好好待在家里,明天不就是开学了。”陈海说,“我明天都不一定能回来,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外面的几个人叫陈海,陈海应了一声,来不及和母女两个说什么就得走了,陈夏看着许氏,“娘,家里还是缺钱吗?” “傻孩子,什么算缺钱,又什么算不缺钱呢。” 许氏告诉陈夏,“咱们家现在过的比以前好了很多,能吃饱穿暖了,但再多的就不行了,但你爹想让你们吃的更好一点。” “可是我担心爹。” 许氏拍了拍她,“我也担心,等下次我会劝他,你先去些作业。”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陈夏才收拾了书包回青园,虞浮凉又两天不见了人影,不知道在忙什么,所以教琴的人又换成了寒云。 说起了酒狂那首曲子,寒云笑着说,“这首曲子背后还是有个故事呢,怀才不遇,无处证道,归隐山林,只能借曲抒发烦闷,不过倒是适合初学者学习,夏夏,先生会的东西可多着呢。” 陈夏也特别好奇,“确实啊,我感觉先生就跟个百宝箱似的,什么都会。” 她叹着气看着自己被琴弦折磨的红彤彤的手,自己无一会,无一精,头疼,她以前还沾沾自喜是个学霸,可比起虞浮凉,她就是个妥妥的学渣。 “也不是什么人是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好好学就行。”寒云心态不骄不躁,放的很稳。 陈夏听进去了。 “云姨,你在看什么啊?” 陈夏探过来脑袋,寒云手里翻着看一幅幅的图画,看着像是画册,但是上面的人物又个个不一样,但无一例外都是非常有特色的。 无论是身材,还是气质,就跟现代的超模一般。 “我在给你找找风格,看你舞蹈走哪个路子。” 陈夏吃了个葡萄,“当然是哪种易学,学哪一种啊。” 寒云却是不赞同,“每个人的长处不一样,对旁人擅长的东西照搬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就不一定是擅长的,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对了,我最近让你练的拉韧带的动作你做了吗?” 陈夏想了一下,“做了……?” 寒云:“?” 陈夏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腿疼。” “腿疼是对的。” 寒云第一次严肃的说,“韧带长期不拉伸才会反弹,像我们做动作前都会准备活动热身,是为了防止我们韧带拉伤,长期练舞的人身体的柔韧度好就是因为他们韧带伸展性比较好,而大多数人都不是先天性的柔韧度好,只能依靠长期的锻炼,小年纪则更容易,你现在还有优势,一定要坚持下来。” 陈夏缓缓压低脑袋,企图让自己成为一只企鹅宝宝,寒云虽不信奉严师出高徒,但是该严格的时候她是一点也不会手软的。 一本画册看完,她把折了纸的几个做了标记,然后拿给陈夏看,“你觉得这几个怎么样?” 陈夏看完后的评价是,“好美,好飒,好性感,然而并不适合我。” 寒云询问道,“那你有确定的风格吗?” “没有。” “没有就按我的来。” 陈夏揪了揪寒云的袖子,“云姨,你要不要再重新选一选,我真的驾驭不来那种风格。” 中规中矩了几十年,现在让她尝试一种异域风情般的东西,这压根就是逼迫乖乖学生接受杀马特造型。 要不得,要不得。 但寒云皱眉想了一会,然后说,“你没有确定的风格,我选的你不想尝试,要不我去问问先生?” “……这点小事就不用打扰先生了,云姨,其实我觉得我也是可以试一试的。” 寒云挑眉,看着她,“当真?” “你看我真诚的大眼睛。” 寒云失笑,看着这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最后无奈说,“你就是想偷懒,不想学。” “那我和你说一种情况,现在你还小,自然不会考虑好这些,但是等长大后,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个喜欢的人,你需要吸引他注意的时候,却发现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你该怎么办?” 寒云的这个假设一出来,陈夏代入的那个人就是虞浮凉,自然到连陈夏自己都觉得震惊。 再照着寒云说的这个情景继续下去,陈夏也不禁开始想,如果她真遇到了这种情况的话,她该怎么办。 是像过去不久的这一次送礼物一样几天都想不出来送什么,最后确定了送一个猫雕,但还得依靠虞浮凉才能成功,还是她自己就能准备一个惊喜。 年纪小的时候,这些都可以勉强算得上是情趣,但是等以后成年了,如果一份像样的礼物都准备不出来,那她凭什么可以追的上虞浮凉。 “无论什么时候,一门技艺学精了,都是对自己多一份保证,所以,夏夏,别这么抗拒,也别这么局限,趁着年纪小,多尝试尝试,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呢。” 陈夏埋着脸,“可是……好难为情。” 因为舞蹈中有一些部位的动作真的是很撩人的,简单的扭臀摆跨有时候做起来很难为情,因为涉及到人体的特别部位。 寒云笑着摸她的头,“等你真正融入了就会克服这个心理,艺术展现的是美的瞬间,就像舞蹈表演,台下的观众也会不好意思,表露出为什么会穿这么少衣服,将衣服穿的整整齐齐了就不能跳了吗,像这样的问题,但是演出服这么设计自然有这么设计的道理,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裁判看得可不是他们穿的有多少,而是看他们动作的标准,肌肉用力的走向,而把身体肌肉全都遮住了,这要怎么看?” 陈夏抬起头,一双大眼睛里面全是求知欲,“真的吗,云姨,我懂的少,你可别骗我。” “我骗你这些做什么?” 寒云收了画册,“你今晚好好看看,你明天还要上学,我不占你太多时间了,你早点休息。” “好的,云姨。” …… 因为是放假后第一天开始上学,又是周六,大家都有点无精打采的,而且一想到这一周要连续上七天才有周末,更是唉声叹气。 不过,班上也有些同学表现的比较期待,因为既然是收假后的第一天,那距离月考也过去两天了,又不是什么大型考试,考试成绩自然也该出来了。 学生关心的自然还是成绩。 “张宁,这一次你一定能考出个好成绩出啦,至于入学考试那次,你应该只是失误了,不太适应新学校,所以才会考砸了,还让某些人压你一头。” 班里几个和张宁玩得好的人,在上课前围着张宁的课桌坐着说话,连讨好带贬低,一段话说的硬是跟指桑骂槐的村妇似的。 本来这些话一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压张宁一头的人是谁,但偏偏说话的人还不时撇嘴看向陈夏那边。 “行了。” 张宁这次也是非常的胸有成竹,她这一次也是准备的非常认真,自然不会考的很差。 而且月考的试卷对她来说简直就跟小儿科似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她一张试卷不用半个小时就做好了,直接交卷走人。 每当站起来的时候,背后那种艳羡的目光,张宁就异常的自豪,她和他们那些学生根本就不一样,不是一个档次的,谁能和她比? 她这次肯定是第一,不只是班级第一,还是年纪第一。 而这些讨好的话她是从小听到大的,自然不会怎么放在心上,反而搬出了班长的官威。 “你们说的这些我不比你们心里清楚?都快要联赛考试了,还一点都不心急,难怪学习不好,还在我这干什么?” 张宁的话一出,守在她那的学生的脸就红绿交替,一溜烟的跑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面。 周六补的是周一的课,而今天上午有刘庆的课,但是还没到上课时间,刘庆就背着手进了教室,还在玩闹,甚至最后一排玩斗地主的学生都赶紧掏出了书开始背书。 刘庆在班里转悠了一圈,临走前,敲了敲张宁的桌子,让张宁跟着她出去,张宁以为刘庆这次是要单独表扬她,但刘庆随手翻出来了一张满是叉号的试卷。 张宁看到上面得分数,66分,一个刚及格的分数,试卷上面的字体她再熟悉不过了,那是家里特意让她教过的字,张宁自认为写的一手好字。 但是现在,红色的刺眼的叉号覆盖在上面,这张数学试卷明明很简单,她为什么考了那么低的分。 有几道错的题,张宁看了一下,在心里算出了正确答案,她和刘庆说了,刘庆敲了敲桌子。 “是啊,你这也不是不会,但怎么就错了,监考咱们班的是一班的老师,我问过她,说你交卷很早,你都没有检查就交卷了,怎么可能不错,像这种低级的错误,因为马虎丢分实在不应该,你又不是不会,这不是亏了吗?” 刘庆确实是对张宁寄予厚望的,之前摸底考试那一次就是一次失望,没想到月考这一次又是。 张宁说,“我下次一定会好好检查的。” 这些题她都会,只要再仔细一点就好了,只要她心里知道她会就行了,相信老师也知道,但张宁看着那低分,还是不太高兴。 刘庆也不忍心责怪她,“下次可不能再这样马虎大意了。” 刘庆把试卷给张宁,又给张宁一个本子,让她把分数誊写好之后就把试卷发下去。 陈夏的试卷还是在最上面,满分,张宁誊写的时候都差点将本子给戳破,还是她同桌提醒了她。 数学课上第一节,刘庆因为有点事晚过来一会,先让班里学生上自习,并通过课代表布置了作业,让学生们先将错题改正过来,等他回来讲。 有人讨论了一道错题,但是却怎么都想不出来解决办法,过来问张宁,张宁看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解题思路,连答案都给出来了。 “这么简单的题,你们想一会不就能想出来了?没看到我在准备联赛考试吗,下次不要来打扰我了。” 过了会,她桌边又站了个人,张宁不耐烦了,那同学也是顶着尴尬说,“班长,这道题你算出来的答案和标准答案不一样。” 刘庆虽然没有准时过来,但是这次考试的试题答案已经让人抄到了黑板上,张宁根本就没有看过答案,因为她不需要。 她自己就是标准答案。 所以一听有学生说她的答案是错的,张宁就不高兴了,又把那道题给学生重复一遍,并且说。 “我这就是正确的解题思路,按照这个思路得出的答案是什么就是什么,要是和答案不一样那就是答案错了,而且我刚刚算了,这道题不论怎么算都不会得到最后的那个结果的。” 但班里学生又讨论了一会这道题,另外一个解题思路出现了,并且把填空题中给出的所有条件都用上了,而张宁的那个解题思路有两个条件是用不上的。 张宁说是没用的。 但是新的解题思路算出来的是和标准答案一样,并且也有几个学生看过之后恍然大悟,表示原来是这样,而张宁给出的那个思路学生们怎么看都看不懂。 “你这个解题思路哪来的?” “我同桌刚刚去问陈夏了,而且用陈夏的这个解题思路得到的和标准答案一样,我现在也明白了,用不用我给你讲?” 第55章 偏心,山体滑坡 结果两个学生的对话就被张宁听到了,她啪一声摔了手里的书,看着那两个女同学,两个女同学立刻噤声。 在三班里,张宁不喜欢陈夏那些人好像是一件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起初,三班的学生只以为陈夏是脾气多么不好的人,要么就是其他的方面不太好相处,所以张宁才那么讨厌她。 但是随着接触,发现陈夏平常真的很好相处,反而是张宁这个人很多时候让人下不来台,就比如现在。 讨论问题都是正常操作,但是张宁这一摔书,气氛立刻就变了,就连其他正在学习的学生都看过来。 陈夏支着脑袋做题,她是背向张宁这边的,所以反射弧慢了一点,但随着张宁的开口,她就算是不知道也知道了。 “一道题的正确答案本来就只有一个,你们以为考试给出的标准答案就一定是准确的吗?” 张宁冷声开口,“刘老师在课堂上讲过多少次,要敢于怀疑老师,敢于质疑才是好学生,大家现在讨论的那道填空题我知道难,标准答案也是错的,但有些人不仅看不出来错,反而绞尽脑汁把解题思路往标准答案上面去靠,有意思吗?” 张宁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陈夏的方向说的,就算没有指名道姓,但现在班里流传的思路总共就有两种。 一种是张宁给出的,但解出来的和黑板上刘庆给的标准答案不一样,另一种就是陈夏给出的。 所以现在张宁在说谁,不言而喻。 陈夏觉得说这些实在没意思,听出来了也不准备搭理,继续低头看题,虞浮凉说联赛考试她要是表现好就带她去钓鱼的,虽然陈夏有把握,但还是非常努力的学习。 张宁的这些话没人接,她的脸色紧接着慢慢的变不好看了,绷紧嘴角,推开板凳,直接走到陈夏的书桌前。 “陈夏,你那个思路是错的,要是还是学生再问你,你就别说了,而且等这道填空题的答案改正过来,你根本就不是满分。” 陈夏坐直身体,“大家只是在讨论,又不是最后定答案,而且,等会老师不就过来了,老师会讲的。” “我知道老师会讲,不用你提醒,你就照我说的做就行。” 张宁这话一出,先不管陈夏点不点头,其他的学生就先露怯了,不敢去问陈夏,因为他们可不敢得罪张宁。 很快半节课过去,刘庆回来。 张宁站起来,“刘老师,上半节课的时候,有一道填空题明明答案是错的,陈夏还非要教大家,如果不是我阻止,恐怕班里的学生都被她带歪了。” 陈夏这是祸从天降啊,她佩服的看了张宁一眼,原本没事找事已经是张宁不要脸的天花板了,没想到那只是万丈高楼平地起的砖头而已。 刘庆也是不问青红皂白,“试卷上是有几处错误,张宁,你这次做的很好,陈夏,别以为你这次考了满分就沾沾自喜,这次月考只不过是为了提醒大家眨眼间我们已经开学一个月了,接下来还有期中考试,还有期末考试,学习新知识的同时也不能忘记复习旧知识。” 张宁被当众表扬,立刻扬起下巴。 “刘老师,只是有几个同学过来问我题,我讲给他们了,就是这么一件简单的事情,你不要总想着打击我学习数学的积极性。” 陈夏也绝不受无妄之灾,张宁在大庭广众之下睁眼说瞎话也真是要脸,但陈夏也看出来了,刘庆是明晃晃的偏心,她没必要撞枪口上。 但是一声不吭就不是她的作风了。 “张宁说的有错吗?”刘庆反问,对陈夏满是不喜欢。 “有啊,错处还不少呢。” 张宁不善的看向她,“陈夏,你倒是说说我错在哪了,要是说不出来,你就是冤枉我!” 刘庆也不管,看来了是放开了想让张宁出了这口气,他甚至想,是不是因为有陈夏这个张宁看不顺眼的人在,所以张宁最近两次考试的成绩才这么差。 入学摸底考试,张宁还差不多在五十名左右的名次,陈夏就比她名次靠前一名,但是这次月考成绩出来。 陈夏都跑到二十多名去了,张宁反倒是往后退,如今在七十多名,刘庆始终想不明白,一直学习很好的张宁怎么这两次都考的那么差。 她那么不喜欢陈夏,反正也快分班了,等分班了他就将陈夏调走。 陈夏挑眉,“那我可说了,月考试卷是有错,但是不是试题的错,而是有几道题的题号错了,至于那道填空题,我的就是正解,答案也是正确答案,你要是一直坚持你的是对的,我也没有办法。” “陈夏,你到现在还固执己见,一道题只有一个答案,你说你的是对的,那岂不就是说我是错的?” 她怎么可能错,张宁根本就不接受,“别自大了,陈夏,你这次不就是不小心考了满分,非要在这炫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陈夏张开手,“好,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刘老师,这件事我绝不是主角,你可以问我左左右右,这堂课我真的就是一个路人甲而已,至于那道题,刘老师应该知道那道题到底是不是错了。” 张宁也看向刘庆,她根本就不相信她会做错,那道题对普通水平的学生可能是道难题,但对她来说就和喝凉水那么简单。 刘庆知道了是哪道题之后,简单的把解题思路讲了一遍,然后在黑板上板书,他看到第一排学生的草稿纸上有一种比较简单的解题思路,也一起讲了。 “这道题不是难题,可以说是很基础的题,但是有几个弯要拐,只要能看懂题中的几个条件,接下来就迎刃而解,陈夏,看清楚没有,这才是正确的解题思路,另外,张宁给出的这个简单的解题思路大家也可以看一下。” 刘庆话落,班里寂静了好几秒。 宋义拧开保温杯喝水,吊儿郎当的说,“刘老师,你就算要批评人,也得搞清楚事情再批评,你推荐的那种解题思路就是我们陈夏给的,自从进门,你什么都偏着另外一个人,她是班长,我们没话说,但你责怪人之前也分清楚对错。” 刘庆的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绿。 张宁愣愣的坐着望着黑板,还是不怎么相信她的解题思路是错的,刘庆压根就没想到张宁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由于他对张宁能力的认可,所以这一次刘庆也自然而然的以为张宁肯定能给出正确答案,谁知道结果是陈夏。 刘庆准备掀过这件事,正好下课铃响了,刘庆宣布下课,然后把张宁叫了出去。 “张宁,你最近怎么回事?” “老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在班里就是学不下去,班里那些学生总是打扰我,乱闹,还有陈夏那些学生,我思考题的时候他们就出声打扰,有好几次了。” 刘庆见果然是陈夏那帮学生捣乱,心里更生气了,而那个将陈夏从班里调出去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我知道你现在受影响了,但是如今刚开学一个月,我也不好向学校领导提,你再坚持一段时间,起码到年底就行,年后就是分班,我会把陈夏还有那几个捣乱的同学全都调出去,不会再让他们影响你。” 张宁满意的笑了,“谢谢刘老师。” “嗯。”刘庆说,“但是张宁,调出去不是最终目的,最关键的还是在你身上,你既然有那么好的基础,就不能浪费,高中三年至关重要,我听你家长说,你以后学医,这就更得考一个好大学,我也提前给你透露一点,咱们学校要改革,你们高三的时候会从你们这么多学生中挑出来几个成绩优异的学生重点培养,师资,学校的资源都会往这个班级倾斜,老师希望你能进去。” 张宁保证道,“刘老师,你就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不辜负你的期望。” …… 下午放学时就开始打雷。 “陈夏,你怎么回去啊,用不用我们送你?” 王岸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把伞,但是他们三个就一把伞,陈夏摇摇头,说不用了,她看到老林了。 于水光也往不远处看了一眼,“那你自己小心点。” “好。” 陈夏用书包顶着头,跑进了雨幕之中,老林撑着伞过来,陈夏跑过去,接过老林递过来的衣服,上了车。 “小夏,先把外面的湿衣服换下来,一下雨就冷了,别感冒了。” “好。” 陈夏套上毛衣,身上的寒意才除去一点,“林叔,先生还没有回来吗?” “刚回来了,我把他送到家才回来接你的,先生这会估计在补觉。”老林往窗外看,“雨越下越大了。” 陈夏一脸愁容,这么大的雨,不知道她爹回来没有。 “我爹进山了,现在又下这么大的雨,他腿脚不好,我得回去看看他回来没有,林叔,你让我在路口下车就行。” 老林表示知道了。 下车前,老林把伞给她,“回家看看,有什么事直接找先生。” 陈夏嗯了一声,就撑开伞往家跑。 “姐,娘呢?” 陈兰也急得不行,“娘给你送伞去了,夏夏,你怎么回来了?” 陈夏说,“林叔去接我了。” 这会雨下的特别大,但是家里的房子已经彻底修葺了一遍,不再是过去漏雨的房屋了,而是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陈夏站在堂屋门口,陈兰说,“娘去了有一会了,接不到你应该就会回来,现在爹还在山里。” 陈兰也担心。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果然见许氏披着袋子回来。 家里没有伞,就用袋子做成一个帽子的形状用来房屋,但是刮风下雨的时候,雨有时候是从斜着下,这个时候袋子就不管用了。 许氏身上没有湿的太狠。 “夏夏,路上没有淋雨?” “没有,娘,爹现在还没有回来,这么大的雨,山里面有躲雨的地方吗?” 许氏说,“有是有——哎,他们回来了。” 外面大陆上几个人匆匆的往家跑,许氏冲过去拦住了与陈海一同进山的李二,问他陈海怎么没有回来。 陈夏为许氏撑着伞,雨水滑落在李二的脸上,打的眼睛睁不开,雨下的太重,他说话都是大喊,“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我爹和你们一起去的?” 李二急着回家,说话都带了火气,“他瘸子一个,下那么大的雨,还遇上了滑坡,我慌着跑了,哪有空关心他。” 李二说完就跑了,但许氏却是脸色剧变,陈夏也沉下来脸,山体滑坡就是最危险的事情,许氏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就是往外跑。 陈夏拦住她,“娘,你去哪?” 许氏六神无主,但又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夏夏,你先回去,我不放心你爹,我得去看看。” 许氏的眼边亮晶晶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陈夏抓住她的手,“娘,我和你一起去。” 陈兰也跑过来,瞬间衣服就被雨水浇了个透,“娘,我也去。” “不行。” 许氏飞快的说,“兰兰,你还有小丫要照顾,不能离开,夏夏,你还小,也得在家里待着,我就是进山去找你爹,找到就回来了。” 陈夏绝不同意许氏一个人进山。 “姐,你在家照顾好弟弟妹妹,我陪娘去。” 陈兰还要开口,陈夏说,“就这么定了。” “定什么?” 一道沉声直接划破雨声传过来,陈夏看过去,只见老林打着的雨伞下站的是虞浮凉,他走过来,愠怒的看了陈夏一眼。 又转而看向许氏和陈兰,“你们留在家里,小夏跟我进山。” 虞浮凉接了老林手里的雨伞,陈夏跑到他的伞下,老林对许氏和陈兰说,“两位放心,我们一定把人找回来。” 说完便跟上虞浮凉。 青园过来的除了虞浮凉和老林,还有青园的十几个壮丁,总共十几个人在黑夜雨幕中打着伞进了山。 越往里走路就越难走,但同时,陈夏也越担心陈海。 第56章 共枕眠,张家张珍 雨水浇灌的地面的土壤又湿又松,一个成年人踩下去直接陷进去半条腿,雨声太大,又极其吃声音,找陈海的喊声几乎被吃掉一半,实是事倍功半之感。 陈海被泥石压住了半条腿,任雨水冲洗着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他望着家的方向,心里无比渴望。 但是他已知不可能。 密集的雨滴一刻不停,化为一张无形的纸阻隔堵住鼻子,他本能的张开腿,陈海觉得他的呼吸越来越难,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身下忽然有什么扑腾了两下,是他抓的那两只野物,如果有选择,他绝不会后悔进山,但是不会再救李二。 陈海不是怜惜这条命,他是记挂家人。 眼皮越来越沉,在最后一意识剥离前,他听到了呼喊声,紧接着是晃动的影子,陈夏跑过去,喜极而泣,“爹!” 陈海的半截身体被压在泥石下,幸亏不是什么大块的石头,否则陈海的腿非废了不可。 找回了人,王平又原地待命,经检查陈海只是被压到了胸腔导致的暂时性昏迷,没什么大碍,陈家的其他人陡然松了一口气。 陈海不久之后就醒了,众人放下心。 陈夏担心陈海,还没有回青园。 “夏夏,天这么晚了,先跟着人回去,你先替我谢谢青园的那些人,人家出了那么大的力,咱可不能做不念恩的人。” “我知道,爹,那你好好休息。” 虞浮凉在陈夏那屋里,等陈夏出来,一行人才又回了青园。 虞浮凉的衣服湿透的能直接拧出水,这会已经大半夜了,陈夏也是诸多感激,雨幕中,她见到虞浮凉的那一刻心里的大石头就轰然落地,好像有他在就什么都能迎刃而解。 她特别有眼色的递过来毛巾和换洗的衣物,虞浮凉抓过去,扫见她身上也是湿漉漉的,“回去换身衣服。” 陈夏换衣服的速度快,连脱带穿几分钟就搞定了,头发就胡乱弄了弄,就又跑去找虞浮凉,虞浮凉换了裤子,但上身裸着。 精瘦的后背蓬勃有力量,非常有安全感,肌肉的线条也非常漂亮,陈夏看到都快想歪了才猛的摇摇头,走近,虞浮凉的胸肌也很发达,如果能忽略那道新鲜细条伤口的话。 陈夏愣住了。 虞浮凉咬着牙止血,看她,“会上药吗?” 陈夏说会。 “你来,我胳膊使不上劲。” 陈夏接了金疮药,处理了伤口之后,一点一点的撒在伤口上,这伤口很深,深可见骨,而虞浮凉也很男人的不出声,但是鬓边全是冷汗。 她突然想到上一世虞浮凉进医院的平静,那场手术是她从业几年遇到的时长最长的一台手术。 血止不住的往外流,下了好几次病危通知书,恍惚间已经泪流满面,虞浮凉叹气,擦干他的眼泪。 “怎么哭了?” 陈夏也不想哭的,就是没忍住,“你手别动了,疼。” “擦眼泪的能力还是有的。” 陈夏破涕为笑,“先生,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虞浮凉说,“或许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先生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前世吗?” 虞浮凉看着她,轻笑出声,“也许有,也许没有,我并不坚定的相信什么。” 上好了药,处理好了伤口,虞浮凉吸了根烟缓了缓痛劲,“你还不去睡?” “还不太困,先生,你要睡觉吗?” “嗯。” 都要睡觉了,陈夏也不能在这留下,“那我先回去了。” …… 虞浮凉披着衣服打开门,陈夏抱着腿在夜里冷飕飕的秋风中坐着,听见声响,她回头看,红扑扑的脸微微惊讶。 “先生,你还没睡吗?” 虞浮凉走过来,抱起陈夏回屋。 “柜子里有被褥和枕头,你自己去拿。” 陈夏的脚落了地,转头就听见这句话,见虞浮凉让自己留下,她立刻高兴的说,“谢谢先生。” 虞浮凉睡在外侧,陈夏睡在里侧,床够宽,所以睡下两个人一点也不觉得拥挤,相反的,还能留出很宽的位置,谁也不越过,仿佛那就是一个禁忌。 “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睡?” “因为有时候一个人独来独往是很孤独的,先生。” 陈夏侧着身,单臂枕着头,看着虞浮凉堪称完美的侧脸,“你,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啊?” “没想过。” “那你以后要结婚吗?” 虞浮凉给了一个回答,“不知道。” 陈夏皱眉,“好敷衍。” “你再问话就回去睡。” 好。 …… 第二天,天一亮许氏就同黄秀花吵了起来,两家本就是邻居,距离很近,吵架的概率极大,这次吵架的原因就是和李二,陈海,还有东村的人一起进山有关。 昨晚李二匆匆回家,进山一趟,什么也没有摸着不说,还白白淋一场雨,今早就发烧咳嗽不止,原定的种好麦之后就出去打工也被耽搁了下来。 家里今年的钱全都投进去了买张家的化肥,如今只是捉襟见肘,本指望着从现在到年底三个月,李二出去打工还能挣点钱,但如今病的起不来床,黄秀花就把怒气撒到了同进山的陈海身上。 “要不是老陈那个瘸子拖累人,李二也不可能空手回来,如今还病了,这可怎么行,姓许的,你就得赔我们家钱!” 还赔钱,许氏昨晚从陈海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气的不行,如若陈海不是为了救李二,后面也轮不到他被压在泥石下面, 但陈海好歹拦住了,许氏这才消气,但没想到黄秀花竟然还含血喷人,许氏怎么能忍。 “这次进山本来就是自愿,说白了就是只是一起进去罢了,到了里面,谁也碍不着谁,怎么就是陈海拖累人了。” “怎么不拖累人,他一个瘸子!” 走路都走不快,还说不拖累,黄秀花觉得许氏的眼睛是不是瞎了,那山里本就是难走,陈海和东村的这些人搭伙一起进山,不就是存了想让其他的人帮忙的念头。 现在倒是不承认了。 “他是瘸子他也有良知,不像李二那种只会在人背后放冷箭。” 黄秀花的心口被捅了一刀子似的,“姓许的,你什么意思,你别含血喷人!” 许氏冷声道,“我有没有含血喷人李二心理清楚,你不信就回家问问他,我倒是要找人做做见证的,看他以后还怎么做人。” 最后李二出来,青着脸将黄秀花拉回去,这场架才算结束。 许氏把熬好的药端给陈海,陈海说,“那些人咱们以后少来往就是,你何必一大早的就让自己生这么多气。” 许氏都静不下来心刺绣。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你还说我。” 陈海无辜遭殃,沉默喝药。 十月的第一个星期就是联赛考试的时间,因为和期中考试的时间接近了,两次都是大型考试,最后经研究决定,这次联赛考试的成绩就记作其期中考试成绩。 前一周周末放学前,学生将书桌里面的书都搬干净。 比起其他的学生抱着书走累的胳膊疼,张宁倒是轻松,因为她的书全都由李成抱着,李成搜寻了一圈陈夏的身影,没找到人,失望的叹口气。 张宁冷笑,“陈夏现在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起的,上下学有豪车接送,学习成绩起飞,明明以前什么也没有学过,现在却是名列前茅,抄袭的也配,可真是讽刺。” 李成下意识反驳,“夏……陈夏怎么可能抄袭,她以前连骗人的话都很少说。” 张宁直接爆发,挥掉了李成抱着的最上面的书,“李成,你既然那么了解她,觉得她那么好,干脆当初就别退婚约啊!” 李成脸色微变,“小宁,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太意外了,以后这样的话我不说了,你别不高兴。” 张宁看着他一会,倒是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李成那张脸她看着简直越来越寡淡,现在如果不是她爹娘不同意她做什么任性的事情,她早就让李成滚一边去了。 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她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李成。 李成显然还不知道张宁的心里想的这些,他忧心忡忡,心里记挂着一件事,最后还是没忍住问了。 “小宁,你说陈夏上下学有豪车接送?” 在这个年代,自行车都是奢侈品,更不用说汽车了,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震惊的消息。 张宁过了一会,忽然露出怪异的表情,“对啊,陈夏的家里是什么条件,做了她几年未婚夫的你恐怕太了解了,她家怎么可能买得起车,又怎么可能会认识这么有钱的人” 李成果然陷入了沉思。 “所以啊。”张宁说,“别是陈夏最近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人了,她和我们班里几个男同学走的挺近的,经常混在一块,那些男同学还带她去镇上的夜色舞厅。” 李成呼吸加重,他现在几乎已经把陈夏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没有那个男人能听见这样的话。 张宁达到目的之后便住了嘴,不再往下说了。 李成将张宁送到家之后就走了。 张母都没有来得及留下人喝口茶,张宁淡淡道,“又渴不死,又什么非必要喝的。” “你这孩子。” 张母接受了李成这个未来的女婿之后,还是比较满意的,“人家大老远的回来就是为了给你搬书,连喝口茶也不愿意喝?小宁,这门婚事是你求来的,你爹和我都要脸面,你别乱生什么事。” 张宁不吭声,回了房间。 再出来吃饭时,张父和张宁说她姑打电话了,“你考完试后到镇上给她回个电话,这是一块钱,剩下的你拿着就行。” 张珍在大城市,她有电话,但是这乡下可没有,就镇上超市里有公共电话,打一次五毛钱。 提到张珍,张宁就问,“爹,姑妈她什么时候来啊?” 张母不高兴了,端着吃饭的碗就走。 媳妇和婆母的关系难处,但是和小姑子的关系也一样难处,张老太太还在世的时候,张母一个人要对上她们两个人。 但是张老太太去世以后,张母和张珍两个人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的势同水火,但是真要找一些什么关系这么不好的理由的话,也到底找不出来一点。 好像女人之间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也能吵得起来。细扒之后也是有原因的。 张珍被寻回了林家,如今在大城市过着富硕的生活,对乡下的这些习惯也有诸多的挑剔。 她回林家的第一年,过年后回到这镇上,因为家里没老人了,所以是张家接待的张珍。 本是喜庆年,过得高高兴兴,但是张珍先是挑剔张母饭做的不好吃,后是嫌弃张母教育张宁的方式有问题,三言两语便挑起了战火。 两个人因此大吵一架。 那场欢聚便也过得不欢而散。 但是,张珍和张母之间的关系不好,和张父这个没有什么血缘关系的大哥的关系倒是还挺好的。 她对张宁也比较好,甚至说过等张宁高考毕业,考上了一个好大学之后,她会亲自培养张宁。 这么两家的关系,也就这么维持下来了。 而有关张珍的身份,也算是一个比较传奇的故事。 就是老张家本来是一儿一女。等张家的这一儿一女长大之后。一次偶然发现了张珍并不是张家的亲生女儿。 恰巧这会儿有一位老人过来寻他失散的女儿,这一来二去的张珍最后就成为了那老人的女儿了,跟着老人回到了林家。 这件事情在南平镇上传得很广,大家都说这是老张家积八辈子的福分,才能将人家有钱人家的女儿养在自己家里。 如今张珍虽然回到了林家,但她仍然不忘这个地方,经常的回来看看,也算她是非常的有孝心了。 这整个南平镇有哪一家不羡慕老张家这样的气运啊。 而张珍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也解释了为什么张珍从小就学习那么好,原来是底子好才会如此,但是老张家有福却是为人所津津乐道,也是为人推崇。 张家出了一个张珍,这也是老张家在南平受人敬重的重要原因。 第57章 孙莱回来,护身石 因为南平的人相信山窝里出现一个野凤凰的事情少之又少,张家是有福,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而他们与张家交好,就会得到这种福气。 所以张家卖化肥那种事情才会进行的那么顺利,因为东村的人乃至整个南平镇上的人都相信张家,而一旦有谁说张家卖的化肥是假的,不是张家的那些人第一个不同意。 张家在村里那么受尊敬,大多是托了张珍的福,但是张母却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张家的这个小姑子。 可是女儿和丈夫压根就没有看到她的不高兴,吃着饭继续说话,张父说,“我还没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医院忙,平常抽不出来时间,有闲空的时候,林家那边也要她回去,等你给她打了电话,问问她不就行了。” 说到林家,张宁就心生向往,那是一个和南平镇这些地方的家庭完全不一样的家族,像是书上描述的钟鸣鼎食之家,一座宅子占地有整个南平镇那么大。 张宁也没有见过,这些都是她从张珍的口中听说的,张珍还说等她高考毕业之后就带她去她所在的那个城市。 每当张宁想到这些的时候就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她和南平镇的这些穷山沟里出来的人不一样,她是注定生活在大城市的。 张宁握着手里的钱,手掌里的这张纸就是她同样大城市的车票,“我知道了,爹。” “我和你姑说了你考试的事情,小宁,你自进去高中以来的两次考试成绩都不太理想,前边可以说是不适应,这次重要的联赛考试可不能再考砸了,你知道吗?” 张宁有一瞬间的难堪,又被她很快的掩饰好,“爹,我知道了,老师讲课的时候我都能听懂,考试的那些题我也都会,就是考试的时候有点马虎,老师也说我了。” “这些都不是借口,小宁,你要记住,你将来是要考好大学的,像你小姑一样,你小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考试哪次不是第一,你向她学学。” 张父近乎恨铁不成钢,他也是急于求成,想把自己女儿培养出来,他们老张家这一代就张宁一个,他和张母有意再要个儿,但是总也得能张宁出来之后,他们家彻底过上好日子了再要。 又是这样的话,张宁有些难堪,似乎和别人比较而自己不如别人,哪怕对方是她的姑姑,她心里也不好受。 张宁睡觉前看了会书,耳边又传过来了她爹和娘的争吵声,无非还是因为今晚提到张珍的原因。 “小宁是我的女儿,她是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你总让她和张珍比干什么,张珍那时候有小宁学习好吗?别以为我不知道,高考的时候她都没有考上她上的那所大学,是林家怕新找回来的闺女丢面子,才不知道砸了多少钱给了她一个体面的大学上,她肚子里墨水还没有小宁多。” 再接着是张父的声音,“行了,这件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你怎么还揪住不放,我这样说不还是为了激励小宁,她自从进入高中,成绩一直在下滑,你知不知道南边陈海那闺女成绩多少。” 张宁烦躁的又被子捂住耳朵,她懒得听这些,怎么陈夏那么阴魂不散,为什么她不论到了哪个地方都能听到陈夏这个名字。 真是烦死了。 …… 到考试跟前了,孙莱也回来了,寒云告诉陈夏孙老师回来的时候,陈夏十分高兴,她见到孙莱的时候,孙莱刚从虞浮凉那边过来。 清晨,晨光熹微。 陈夏套了个线衣,橙红色的,看着人也特别有精神。 “这才半个多月不见,小夏看着又长高了。” 陈夏比了比自己的身高,“有吗?” 孙莱说,“我走的时候你还没到我肩膀,现在都已经到了,你说长没长,十六七岁,确实是长的最快的年纪,一定要勤加锻炼。” 陈夏现在最喜欢说的就是别人说她个子长高了,“谢谢孙老师,先生还一直说我长的太慢了,我都一直以为我一点都没有长。” “先生逗你的话你也听?” 他们两个站在院里说话,老林刚忙完回来,下了一场秋雨,天气的温度紧跟着就降了下来,老林这会只穿一件单衣,面上还有汗。 “孙老师回来了,一会留下吃饭。” 孙莱摆摆手,“不留了,东西还没有收拾,老林,你这一大早干什么去了?” “外面几盆菊花,全被大雨淋坏了,我又重新移栽了,早上不留也行,但晚上一定得过来,让小夏给你露一手。” 老林拍了拍裤腿上的泥土,笑着说。 孙莱惊讶。 陈夏道,“是啊,孙老师,你喜欢吃鱼吗?” “差不多。”孙莱看看老林,又看向陈夏,一提到鱼,贝斯不知道从哪里飞跑过来,绕着三个转,最后蹲到陈夏脚边。 “不过,先生不怎么喜欢鱼。” “先生是不喜欢,但是那小池塘里面的鱼苗长大了,如今又换成了新的鱼苗,原先长大的鱼就留着了,这园里没几个人吃这个东西,小夏喜欢,但是也不能总吃。” 自从鱼长大后,陈夏解锁了各种各样鱼的吃法,蒸煮煎炸,全都尝试了一遍,色香味俱全的鱼肉味道鲜美,又是纯人工喂养,这滋味确实比陈夏以前吃过的那些鱼好吃。 但是就算再好吃这鱼毕竟不是主食,也不能当饭吃,吃多了肚子也不舒服,一池塘的鱼怎么也吃不完,贝斯差不多都快一日三餐这个了。 吃不完鱼,陈夏就想把它们全都裹点面炸了或者用盐腌制,这样可以放的比较久一点,考完试后陈夏就准备下手了。 孙莱笑得不行。 “那好,晚上我就过来尝尝小夏的手艺。” …… 早上吃饭后。 陈夏给虞浮凉上最后一遍药,他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完全结痂,虞浮凉穿上衣服。 “明天走?” “嗯,得在那住两天。” 陈夏这次是去县城考试的,因为是县级以下全部乡镇初级中学参加的联赛考试,考场设在了县里。 连岭县发展虽然落后,但是比较重视教育这一块,也算是县领导寻求的发展经济的一条路子,通过多方面引领人才,全县努力,一点点脱掉贫困帽。 但是这个目标现在看是任重而道远。 “其实住在家里也一样,让老林接送,耽误不了。” 陈夏明白虞浮凉的的意思,“这次是学校统一组织的,和高年级的一起。” 虞浮凉嗯了一声,手里转着玉石,是被切割成两块的其中的一块,历经了几个月的时间,陈夏捡零碎的时间想起来就拿着那黑玉放在手里磨,终于在十月到来时成功的磨成了一块。 但是虞浮凉却没有立刻让那老人做成戒指,而是拿在手里把玩,得了闲心,就拿着红绳穿着,戴在那猫雕的脖子里。 陈夏看到之后瞬间觉得那猫雕值钱了不少,不过,因为那猫雕有虞浮凉的指导,起码样貌上还不错,拿出来还是有一个不错的卖相的。 虞浮凉从猫雕的脖子里取下那黑玉,戴在了陈夏的手腕上,陈夏一手是手链,一手是哪个黑玉,两只手都没有空着。 “先生给我这个干什么?” “保佑你。” “……”陈夏扶额,“我这是去考试,又不是上战场,而且这东西能保佑人吗?”还不如到庙里求个平安符呢。 “我说能就能。” 虞浮凉少有的能将话说的这么肯定,他一般都是打太极打的好,十成的把握减一减最后就只说出来四五成,收的太多,放的太少,给人的信任度就很低。 但是他这人又有让人不自觉相信的魅力,这份魅力来源于他身上那种胸有成竹的气势,以及久端坐高位给人带来的压迫感。 陈夏和虞浮凉对视了几秒,投降道,“好。” “有信心让我考试后去接你吗?” 陈夏说,“当然有。” “不过那时候考试成绩还没有出来?” “既然你有信心,那这个承诺早一天晚一天兑现有什么影响,考试成绩虽然没出来,但你心里的想法不是有了吗。” 陈夏觉得有道理。 虞浮凉顿了顿,又问,“现在要不要再换个?” 青园池塘的鱼太多了,根本就吃不了,结果陈夏要的联赛考试的这个奖赏还是去钓鱼,所以才有虞浮凉的这一问。 但是陈夏不改。 “我去钓鱼又不是为了钓鱼,就是觉得那种做法很有趣,我以前还都没有去过。” 她以前工作忙,特别是在医院更是忙的脚不沾地,值夜班后回到家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睡觉,但是睡了两天刚把精神养好,又到了上班的时间了。 汲汲营营,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功夫。 而钓鱼这种花费一上午一下午甚至一整天的休闲娱乐活动对她来说根本就是奢侈,而真到了休年假,时间多的时候,陈夏又觉得一个人去无聊,没心情,最终还是窝在家里看剧。 上一辈子没有实现的愿望,如今重来一世,当然要满足了,还有虞浮凉陪着她,钓不钓鱼无所谓,主要是想玩。 “那我让老林准备钓鱼竿。” …… 上午看了一会书,陈夏就跑回了家。 陈海的身体已经修养好了,进山一趟,捉了两只野物最后又给他补了身体,许氏最近老是拿这件事说陈海,吓得陈海再不敢提进山的事情了。 不进山总得有个事情做。 结果还真有。 陈夏弄的那个沼气池真的是一次就成功,但是气出来了,打火的装置却犯了难,陈夏作为一命地地道道的现代都市人员,她是享受生活的一代,不是创造发明的一代,有些东西她只是大致知道,但要她做出来还真是一件难事。 打火设施愁住了陈夏和韩秋,陈海背着手走过来,问陈夏这打火装置是个什么东西,陈夏大致的描述了一下,陈海片刻后说,让我试试。 试试就试试,陈海没有见过这些东西,陈夏只能说出个大概的原理,你出技术我出原理,还都是残缺不全的,东拼西凑到最后还真让陈海做出来了。 点火的那一刻,韩秋大喜,看着陈海父女两个就跟看珍稀动物似的,当即写了申请书,将这件事往上报,从镇到县,这件事闻所未闻。 但是镇上的人开过谈论会之后,觉得这事能做下去,让继续做下去,说只要能用这些气做熟一顿饭,这个项目就能给批资金下来。 资金什么的先不考虑,关键是能做饭。 现在是有气了,也能点火,但问题在气体不能持续输出,老是断火,气体维持不了五分钟的火焰。 现在原因还没找出来,陈海倒像是找到了兴趣似的非常喜欢研究这些,陈夏觉得她爹娘真是个宝贝。 她爹有发明天赋,她娘会刺绣——这种在古代是大家闺秀必备技艺,传到了现代就变成了岌岌可危的文化遗产,但会刺绣在乡下农村绝对是少见的存在。 乡下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面朝黄土背朝天,干的是力气活,挣得是累人钱,一亩地两茬,秋种小麦夏种玉米,被泥土打磨的粗糙的起皮的手拿不起麦芒那么细的绣花针,也没有这样的细致心理和符合大众的审美,不具备普遍会刺绣的条件,简单得缝补能上手就够了。 所以她娘会这门手艺绝对是吃香的,现在她姐也在跟着她娘学这个,镇上的裁缝店最近有意要给母女两个介绍大活,现在正在接触。 一家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但现在的情况是能让人看到希望的。 “爹,你想出来没有?” 厨房门口,陈海坐着看打火装置,他不太满意这个,正想着改进的办法,陈夏拉了个木凳子坐下。 “还没有,我脑子里总是有个想法,但好像想到了,一会有没有了。” 陈海苦恼不已。 “不过这个不急,这是不耽误使用的,关键是沼气池里的气体你打算怎么办,韩主任正让你想办法解决呢。” 陈夏托腮。 第58章 做鱼,出发 “估计是放的东西太少了,再放点污泥什么的还有秸秆应该就能行。” 说到污泥的事情,陈海也从许氏的口中听说了这件事情,便放下手里的东西,仔细叮嘱陈夏。 “不要往村东边那边那个大水坑去,知道吗,那河边路滑,又刚下过大雨,现在雨水更满了,你又不会游泳,要是一不小心滑进去,你说让谁去救你?那时候才正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知道了,爹,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多长时间了,娘已经说过我了,没想到你还要拿出来说。” 陈夏盯着自己手边的那个护身石,乍一看就是个丑不拉几的黑东西,但看时间长了就觉得还挺好看。 陈海让陈夏没有听进去,便又道,“即便是过去多长时间,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娘担心这事,睡一觉醒来都说了做了梦,吓得不行。” 这些陈夏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夏不敢再开玩笑了,“那污泥怎么办?” 以后池里发酵的微生物群从哪里搞啊,这可是一件难事,陈海说,“你找那些污泥,不就是取一些产气细菌吗,那也不一定是坑里多啊,其他地方,像那种雨后的木耳上面,蘑菇上面,本来就是细菌寄生的地方,那附近肯定也有很多,你可以放那个东西。” 陈海这一提醒,陈夏恍然大悟了,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个,陈夏朝陈海竖了个大拇指,“爹,你真聪明。” “不过是比你多活了那么几年。” 陈海还挺得意。 “反正都是聪明了,别的不说,这个打火的设施可不是多活几年就能制造出来的。” 陈海说,“你也聪明。” “……”她怎么觉得她爹好像有点幽默细胞。 “对了,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县里,要不要让你娘送送你。” 陈夏毕竟是第一次出远门,陈海和许氏都不太放心。 “不用。”陈夏说,“学校那边统一组织的,我跟着他们一起过去就行了。” 听到是学校统一组织,有老师跟着,陈海放心不少,怎么说也有个大人,老师又是见多识广,有的时候照顾的比他们这些做家长的还有好。 “考试的时候不用太担心,考坏考好都没事,知道吗,到了那里,自己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吃好睡好,现在天冷了多带点好衣服,晚上也别着了凉。” 这些虞浮凉也都叮嘱了一遍了,但是现在陈夏又从陈海的口中再听一遍,却没有觉得很罗嗦,反而觉得很温馨。 或许这就是属于家的感觉。 上一世她没有体会过这些,这一生老天爷给了她双倍,或许也是一种补偿。 吃完了午饭之后,陈夏就跟着陈海出去找有木耳这类东西出现的地方,去的山里,不过没有往里走。 下了暴雨之后,山体滑坡,很多路太难走了,他们没有往里去,就是在外面绕着圈。 雨后湿冷,又进入了十月份,基本上已经是冬天了,万草皆枯萎,阴凉的地方还有一层薄薄的霜,陈海有经验的找生长过蘑菇的枯木。 “温度那么低,现在还有存活的菌种吗?” “有孢子啊,等我们把它们放到沼气池里,那是就是常温,是适宜它们生长的温度,估计就会重新有活力了。” 陈海点点头。 父女两个跑了几个地方,还真的找到了几块枯木,上面还有木耳生长过的痕迹,不过已经干了,被雨水冲洗的七零八落,只留根部的最后一点白点。 但是就是这一点也没有逃脱父女两个的扫视。 回到家之后,陈海又把韩秋叫过来,韩秋最近非常闲,关键是他还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他的心思全部都放在沼气池这上面了。 就念着这一件事,陈海一叫他,他立刻过来了,他比谁都热情,摩拳擦掌,俨然是准备大干一番事业的架势。 陈海擅长的地方在于发明创造新东西,而在沼气池的理论知识上面他和韩秋都没有陈夏懂的多,陈夏毕竟要比他们高。 但是他们两个真的很谦虚,虽然年纪大了,却也是不耻下问的那种,想到什么就问什么,陈夏不得不感叹,这两个人要是放在现代,那不得分分钟冲击教育界的中流砥柱。 三个脑袋凑到一块儿,仔仔细细的商量,也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到最后又把沼气残渣弄出来,然后放入新的比如秸秆粪土,还有微生物孢子全放进去,又让沼气池保持在常温。 花了一大下午的时间,才把这个东西完全给弄好,陈海和韩秋抬着盖子盖上沼气池,完工时韩秋累得直接坐在地上。 许氏见三个人忙活,笑着送过来一点解渴的白茶,又拿布巾给陈夏擦了擦脸上的汗,“看累的,衣服可别脱,等会感冒了,热的话就坐着一会。” 陈夏听话的点头,“嗯。” “晚上还在这吃吗?” “孙老师回来了。”陈夏说,“我答应要给他做鱼来着。” 许氏,“这样也对,明天走的时候别忘了多带点衣服。” “知道了。” 韩秋歇了一会,“这一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陈夏说,“应该没有了,能考虑到的问题都考虑到了,如果这一次出了气以后,再出来的情况还和上一次的一模一样,那肯定就不是这个沼气池的问题了,估计就是管子的问题,管子是在镇上买的。” 韩秋敏感地抓住了这个问题,“镇上的哪一家?” “我也不知道,我爹买的。” 韩秋又问陈海,陈海也累的不行,“就是镇上东头那家。” 韩秋直接拍大腿,音量都高了,“你买他的干什么?你不知道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以次充好吗,谁知道他卖的这些管子质量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话,还得重新扒开。” “再等看看,结果出来之后就知道了。” 为买管子这件事情,韩秋不知道唠叨了陈海多久,而且就跟老师教导学生似的,陈海最后被念叨的烦了。 “行了,我知道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夏夏是要埋在地下的,看看这次情况怎么样,要是好的话就不用担心管子的问题了。” 快到天黑的时候,陈夏又跑回青园。 她还答应孙莱今天晚上要给他做鱼吃,她到厨房找到凉厨子,自从陈夏那一次在他的面前露了一手之后,梁厨子就无比信任她的厨艺,所以很放心的把整个厨房交给她,他就给陈夏打下手。 在陈夏整个做饭的过程中,贝斯一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 陈夏做的这些鱼,都是提前用特殊的香料喂养好的,比那种等鱼死了之后在再腌制的更有味道。 这种也算是是腌制,用的是香料,不过是在这些鱼活着的时候,这样做出来的鱼的味道更鲜美。 最开始的时候,陈夏会的只是每个现代都市女性会做的几道菜,后来她又时不时的跟着梁厨子学了几道,也算有了一套能拿出手的厨艺。 做了两三条鱼,吃饭的桌子就摆内院中央,这事情虞浮凉知道之后也没说什么,因为孙莱教过陈夏,作为授业恩师,学生回报老师一点东西,这也没什么。 只不过他实在讨厌鱼的腥味儿,站那么一会儿就回去了,孙莱吃了那鱼的第一口,然后就非常惊讶的看着陈夏。 “小夏,这鱼真的是你做的吗?” 陈夏:“当然了。” 孙莱朗声笑道,“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要不是先生不喜欢吃鱼,恐怕也有口福了。” 陈夏也觉得这件事是一个遗憾,甚至有些不理解,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吃鱼呢,而且还是喜欢看鱼,但是不喜欢吃的那种,这就更奇怪了。 “他不喜欢吃鱼,但是先生可以吃其他的菜。那你给他做过吗?” 孙莱吃鱼的动作很斯文,甚至可以用来欣赏,虞浮凉平时吃饭时也是慢条斯理的,不像她,总是狼吞虎咽,为这事虞浮凉都说她好几次了。 “没有。”陈夏逗了逗贝斯。” “你怎么没做啊?” 陈夏也有过想法,但是屈于现实了。 “厨房里的那些厨子都是做菜非常好的人,一天换三拨,我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上啊。” 孙莱想了想,“那这些容易啊,老林是问这园内诸事的,你和他说一声不就行了吗,让老林给你腾出一顿饭的时间。” 他吃到了陈夏做的饭,虞浮凉这个作为主人却没有吃到一点,虽说吃醋就发生在小孩子之间,然而在大人之间也不是没有。 更何况他也能敏感地感觉到,陈夏这个孩子在虞浮凉心中的特殊地位,有些事情,不知道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那如果是真的的话,虞浮凉看到他就在这儿吃鱼,估计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为了以后让自己好过一点,所以他就帮他一把。 孙莱给陈夏指了个路子,陈夏是有些心动。 “可是先生吃惯了厨房做的好口味的菜,如果我突然做的话,我怕他吃不惯。”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陈夏就像在探头与不探头的边缘的小乌龟一样摇摆不定,明明心里想,但遇到和虞浮凉有关的事情,仿佛就得跟密谋天下似的三思而后行。 孙莱说这事简单。 陈夏认真的听他讲。 孙莱说,“正是因为吃惯了,所以偶尔换一换口味,也是可以的,你就别担心这些了,就是礼情情义重,即便做的不好吃,先生看在情义的份上也不会不尝一尝。” 陈夏跃跃欲试,又被打击了一点,“孙老师,你说的也太打击人了,我手艺还是挺好的。” 孙莱笑开怀。 “你呀,我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用不着这么较真。” 孙莱是一个很风趣的人,但也是一个严谨的人,“这道鱼做的是没话说,但不能以偏概全,你做的其他的菜的手艺我还没有尝过,所以没有办法下结论,但如果你对自己的厨艺有信心,那岂不就是更好了。” 陈夏想想也是,但现在没多少时间了,她明天就得出发了,如果要做,就只能等到考完试了。 …… 镇上参加联赛考试的学生由学校统一接送学生,为了表示对这次的重视,南平镇学校的校长还亲自见了这三个年级总共上百个学生。 学校的校长叫邓周,坚守在这个岗位几乎一辈子了,如今五十多岁,头发中依稀可见白发,但是这位邓校长精气神十分足。 穿着工作服,语气温和的同站在他面前的学生讲话,表达无微不至的关心。 “同学们都是平时表现优异的学生,所以这次代表我们学校争光,不过你们也不要有心里压力,就和平常考试一样,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但记住一条,咱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绝不想邪魔歪道,要是在考场上,或者考试结束,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你们的带队老师,让他们帮你解决——好了,我就说那么多,你们上车。” 学生们有序的上车,刘庆特意把张宁叫到跟前,让她考试的时候认真一点,不能再随便马虎,张宁都一一应下。 张宁离开后,邓周把刘庆叫到跟前,问他上次的事情,刘庆心里诧异,那件事情年级主任知道也就算了,没想到连校长都惊动了。 “校长,我也不是故意污蔑那个叫陈夏的学生,关键是她之前都没有上过学,怎么可能考出那么好的成绩,比以优异的成绩从初中升上来的张宁同学考的还要好,这就有点不切实际了,我总觉得她入学摸底考试的那次成绩不是真的。” 邓周听完,也没有立刻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 “你对她的入学摸底考试有疑问,为什么没有上报学校?” 刘庆偷鸡不成蚀把米似的,“邓校长,我找过陈夏做过检查,实在没有查出来什么东西,又考虑到学生自尊心的问题,就没有报,下次不会了。” “嗯。”邓周说,“那你对她的月考成绩有什么想法?” 说到月考,刘庆也是不相信,陈夏进步的太快,在班里就显得很突兀。 第59章 抢位置,心脏病发作 上一次月考明明还是五十名徘徊,如今不过月余,就直接前进很多名,刘庆不相信会有这么聪明的学生,张宁那个学生都退步了,反而陈夏一直在进步,这不符合常理。 “我也不太相信她的月考成绩,总觉得她用什么办法作弊了。” 刘庆说着说着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邓校长怎么会知道陈夏的月考成绩,这月考也不算是什么大型考试,分量还没有期末考试来的重。 校长日理万机,学校的学生那么多,校长怎么会单单关心陈夏,刘庆心思活络的想着这些。 邓周说,“学生作弊是一件影响非常严重的事情,但是咱们也不能干什么都直接怀疑人家作弊,刘老师,要说作弊,总得拿出证据。” 刘庆就是因为找不出来证据才如此苦恼,如果他真能找到,陈夏早就被他开除了,怎么可能还在他的班里上学。 “可是这些学生的心思我也不可能每一个都摸清楚,作弊的手段各种各样,就算考试时监考老师轮流着来,总也有顾不到的地方。” “没法确定作弊就按没作弊处理,这是咱们从关心学生的角度出发,总也不能非得怀疑。” 邓周一锤定音,刘庆还想说什么,被邓周制止,“这件事到此为止,学生到咱们学校是来上课的,不是被怀疑的,难道人家成绩好也是错?” “可她以前没有上过学,基础都没有打结实,走不长远的,就算她能有几次好成绩,但那又怎么样,高考考的是全面发展,就像这次联赛考试,让她去了只会拉低整个队伍的平均水平,咱们学校得不上奖,就是她拖了全校的后腿。” “刘老师这话说的。” 教高一三班生物的钱老师背着手走过来,老人家身子骨硬朗,笑呵呵的说,“陈夏同学我就挺喜欢,刘老师,你也别一直对人家有偏见,那孩子不是挺好的吗,学习又努力,又懂礼貌,就算这次联赛考试的资格也是人家自己争取过来的,反倒是你塞了个人进去,背后多少老师都不满呢。” 说起这件事情来刘庆也是没脸,他当初确确实实是存了私心,晾陈夏也不会闹起来多大,但没想到最后年级主任也插手这件事。 直接给三班多一个名额,但是联赛考试的名额就这么多,他们班分多了一个,其他的班就少了一个,那被要走一个名额的班的老师在背后骂死刘庆了。 “钱老师,这会好好的,你说这些做什么?” “这话就不对了。”钱老师当没看到刘庆难看的脸色似的,“你有偏心的学生,我也有偏心的学生,我喜欢陈夏那孩子,所以以后随随便便就说她作弊的事情还是不要再讲了。” 邓周也不阻止两个人,等争的差不多了,他才在两个人之间当个和事佬,调解这件事,刘庆吃了憋,怒气而去,钱老师和邓周说了声便轻松离开。 …… 到了县城,带队老师安排学生住下,订的房间里有两张床,两个人一张床,一间房间住四个人,陈夏分的那间房间里正好有张宁,剩下的两个人是张宁在班里的好朋友。 陈夏一进去,原本还笑意融融的气氛立刻就冷却了下来,长发的姑娘叫周芝芝,平常在班里和张宁就是一个鼻孔出气,是张宁的小跟班。 此时她第一个出头。 “呦——我还以为这第四个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房间里的床太小了,睡不下两个人,我们正商量着把床拼到一块,但最多也就能睡三个人,要不,你就打个地铺迁就迁就?” 陈夏凉凉的瞥了她一眼,把书包扔在桌子上,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她的个子不是白长的,哪怕是和周芝芝平时,气势上也丝毫不输。 “让我迁就,你怎么不迁就啊,既然这个想法是你出来的,那就由你开个头,这样岂不是更令人心服口服。” 周芝芝心生一股退意,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而相反的,如果踢到的是一块硬板,那人本能的就是害怕。 不过,害怕只在心里存了一会,又被她压了下去。 “陈夏,我是让你睡地下,你别曲解我的意思!” 张宁走过来,“算了,芝芝,她既然不想睡就算了,她不睡,我睡。” 周芝芝不愿意了,“小宁,凭什么你睡,就应该是陈夏睡,你别怕她不答应,我们有三个人呢。” “怎么?”陈夏说,“你们还想以多欺少不成?别的房间同样都是四个人,别人都能睡的下,就你体宽,一张床全都占完?” “你!”周芝芝愤怒的看着陈夏。 张宁劝着周芝芝,又冷冷的看向陈夏,“芝芝她就是提议一下,你不答应也没必要人身攻击。” “就是啊,陈夏,你怎么能这样做,” 一直弱弱不出声的赵雪也忍不住差辩驳,她说话的声音很轻,人看着像是弱不禁风的,柔柔弱弱,但她这个人却令陈夏觉得不舒服。 “合着我一件事没做,反倒都成了我的错了,是谁一上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我连喊冤的一句话都不能说了?” 陈夏走到距离她最近的一张床边上,然后用床单做了个分割线,另外三个人看着她,陈夏做好这一切才直起身体。 “你们怎么睡我不管,我睡的是我该睡的位,至于将床合到一块,我不同意。” “陈夏,你……”话说到一半,周芝芝突然难受的捂着胸口,脸都憋红了,张宁和小雪紧张的看着她。 “芝芝……芝芝……” “陈夏,你知不知道芝芝她有先天性心脏病,你还让她情绪激动,你是不是故意想害死她?”张宁朝陈夏大喊。 陈夏心里恶心死了,大步走过去,“她身上带的有药吗,你们快找找!” 但是她还没有走近,就被张宁推的往后一步,“你还想做什么,你别靠近她,你就那么巴不得她死吗?” 赵雪小如蚊蝇般的声音不停的叫着周芝芝的名字,像言情剧里女主受伤昏迷时,男主一脸深情的握着她的手,眼泪汪汪,张宁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看着陈夏,陈夏气的血压飙升。 “大姐,你拦我干什么!她病发作了你不急着给她找药?你他妈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我要她的命干什么!喊人名字能治百病这世道还要医生干什么!” 房间的门被推开,是两个带队的老师过来查房的,张宁立刻像是看到了救世主般的疾跑到门口把那两个老师拉过来。 陈夏刚要靠近周芝芝,赵雪立刻拦住她,“你不要过来!” “这是怎么了?” “老师,芝芝心脏病发作了,是陈夏害她这样的,她就是想害死芝芝。” 赵雪语速飞快,连音量都大了不少,陈夏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两个老师迅速把快要陷入昏迷的周芝芝背起来,送她去医院。 张宁和赵雪慌忙跟上,陈夏在最后。 门诊室走廊外。 张宁讨债似的盯着陈夏,“这次芝芝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陈夏你就给她赔命!” 赵雪跟在后边小声的劝,“小宁,你先消消气,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芝芝平安无事,如果……到时候老师会处理这些的。” 陈夏看着两个人一唱一和,像是直接把罪给她定下了。 两位带队老师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赵雪和张宁立刻走过去,“老师,芝芝的身体怎么样了,还没有生命危险?” 老师说,“周芝芝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两个人松了一口气。 带队老师这才有空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不是陈夏,芝芝有心脏病,陈夏还非得刺激她,才让芝芝情绪激动引发了后面的这些事情,如果不是老师及时赶到,恐怕后果很严重。” 张宁说谎不打草稿,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连看看老老实实的赵雪也都符合张宁的话,陈夏可算是见识到了。 “老师,我事先不知道周芝芝有心脏病这是其一,其二是我一进房间,周芝芝就和我说她们三个睡床上,让我睡低下,我当然不同意,我不知道她有心脏病,就反驳了她几句,在这个过程中,张宁知道周芝芝有心脏病也没有提醒我一句,就连周芝芝心脏病发作后,我想急救,张宁和赵雪又以为我要害周芝芝而拦住了,大致事情过程就是这个样子。” 陈夏这么说,张宁倒是不愿意了。 “你不想承担错误,当然会把你的责任完全推掉,但是芝芝的病发作和你脱不了关系,她只是想和你商量,你不同意就不同意,为什么非得让她生气呢?” 陈夏还要说话,但是带队老师阻止了她,“想了,这件事就等考试之后再说,我们做不了主,我已经联系了周芝芝的家长,如果人家父母要追究,自然不会放过罪魁祸首。” 另外一位带队老师说,“已经很晚了,你们明天还要考试,先回去睡觉。” 陈夏临走前,又被带队老师叫住。 “陈夏,考试结束后你也得让你家长来一趟,这件事怎么赔偿,就该坐下来商量。” “所以老师是已经给我定罪了吗?”陈夏觉得一口气堵在胸腔。 带队老师挥了挥手,“让周芝芝发病的是你,你就该承担这件事的责任,也别想着逃避。” “但我不知道她有心脏病,我们甚至连发生口角都算不上,我据理力争,争的是我的权益。”陈夏摆明态度,“如果要我赔偿,我也是不认得。” …… 三天考试很快,最后一门考完之后,陈夏出了考场,她一下子就在考场门口看到了虞浮凉的车。 同时,虞浮凉也从车上下来,走在人群中他就比一般人更加的耀眼,身形挺拔,气质突出,陈夏快步走过去。 虞浮凉问,“能直接走吗?” 陈夏想到了周芝芝的那件事,“还不能,我去和老师说一下。” 陈夏找到带队老师的时候,只见带队老师身边站着一个中年女人,陈夏一过来,那女人就不善的看着陈夏。 “你就是让我女儿发病的人?” 看来她就是周芝芝的娘了,陈夏正要开口解释,那女人根本就不给她说一句话的机会,上来就咄咄逼人。 “芝芝在学校一向与人交好,还从来没有和谁红过脸,你倒是能让她把我们养的好好的心脏病发作,这次让她糟了那么大的难,她怎么你了!” 女人字字珠玑,俨然已经把所有的过错都退到了陈夏的身上,“她这次没有大碍,我就不计较了,要是她有半点闪失,我要你的命!不过,她受了这么大的苦是真的,你打算怎么赔偿我们?” 陈夏终于有机会说句话了,但她说的却不是周母喜欢听的。 “这件事情我没有责任,赔偿的事情不可能。” “你这个死丫头,你做了那么大的错事还一点都不认是不是,我们家芝芝差点因为你死了,你怎么那么狠心!” 周母跑上来狠推了陈夏一把,陈夏没想到她直接动手,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退,直到撞到一个人。 陈夏抬头。 虞浮凉扶着她,看着周母淡淡道,“这件事情和小夏没有关系,如果你们还有疑问,可以直接请警方介入。”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张宁脸色一怔。 赵雪却是定定的看着虞浮凉,眼底从震惊到惊艳。 两位带队老师随即客客气气的道,“这位先生,你是……” 虞浮凉身上那种威严的气质让人不自觉的把他当作大人物来对待,周母也被吓得住了嘴。 “我是谁不重要,事情的大致过程我已经了解了,这件事情小夏没有责任,如果你们想继续追偿,那就不是私了,后续我会联系警方来处理这件事。” 虞浮凉带着陈夏离开。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 张宁嫉妒的盯着虞浮凉和陈夏离开的方向,赵雪则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周母就是普通的乡下村妇,平常哪有什么事和警方打交道,一时半会,吓得不行。 第60章 林老爷子,顶替身份 她求救般的看着带队老师,“老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不会真的是要报警,我……我什么也没有做啊,要警察过来干什么,我女儿现在病成那个样子,我只是一时生气,像为她出口气罢了。” 带队老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们心中已经认定就是陈夏让周芝芝的心脏病发作,便劝说周母。 “即便是警察参与进来,你也没有错,你的女儿是受害人,既然他们要报警,你也不用怕,张宁,赵雪,你们两个知道房间里发生的情况,到时候警察问你们话,你们直说就行了。” 张宁和赵雪两个人点点头。 周母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一点。 另一边,陈夏跟着虞浮凉出了医院,坐上车。 “车后边有吃的,你先吃点,距离目的地还有很远。” 虞浮凉找的钓鱼的地方并不是在南屏镇,而是在市里,南屏镇上有鱼的地方只有那些大水坑,但那不是专门钓鱼的,十月份了,在户外坐着也冷。 倒不如找个舒适的地方。 “好的。” 陈夏确实有点饿了,她拆开饼干的包装,往嘴里送,“可是那么远,我们晚上还能回来吗?” 考完试,陈夏从考场里出来都已经四点了,走在医院里耽搁了一会,就算陈夏没有看表也知道这会不早了。 “那附近有房间,住那就行。” “可是刚刚那件事……” 本该是公平处理事情的老师一点都不相信她,她明明没有做那些事,虞浮凉偏头看了她一眼,“不相干的人的眼光没有必要在意,旁人怎么样行事与你无关,你问心无愧就好。” “但是又不能说不在意就不在意。” 陈夏有点烦闷。 和人相处不好似乎也是一种罪过。 “你与其想这些,倒不如好好想想到了地方之后吃什么。” 两三个小时,到了云城市。 这还是陈夏第一次来这里,和她前世记忆中的大都市没有什么差别,但是车很少,虞浮凉的车在市区里也是独树一帜的贵。 先找了地方把东西放下,两个人又吃了晚饭,才步行去附近的钓鱼场,里面的人不少,都是来钓鱼的,但也足够安静,几乎没有人讲话。 两人找了个地方坐下,虞浮凉看她,“会弄鱼饵吗?” “会啊。” “浮凉?” 虞浮凉和陈夏同时回头。 虞浮凉则是看看是谁,而陈夏则是好奇谁能这样叫虞浮凉的名字,因为她在虞浮凉跟前待那么久,还没有一个人这样叫他。 只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先生疾步走过来,头发花白,却并不显得老态,反而身体健硕,左手拿凳子,右手拿钓鱼竿。 虞浮凉也认出来了这人是谁。 “林老,你怎么在这?” “小珍来这边办点事,我正好一起过来了,你知道的,我也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钓鱼,就溜达过来了,倒是你,出现在这,可是少见。” 林老爷子笑着着陈夏,“浮凉,这个小丫头是你带过来的?” “嗯,刚考完试,我带她出来放松一下。”虞浮凉示意陈夏,“小夏,这位是林老爷子,算是你爷爷。” 陈夏乖乖的叫了人。 林老爷子高高兴兴的应了一声,仔细看着陈夏,说,“我和这丫头投缘,看着她,总觉得像是看自己孙女似的,” “林老不会抢人。” 虞浮凉也少见的开玩笑,看来这个位老人和虞浮凉的关系还不错。 “那倒没有。” “浮凉,既然碰见了,就一起坐着钓鱼。我正愁没人说话呢。” 虞浮凉说,“你都开口了,我还能不答应?” 林老爷子也不客气了,他坐在陈夏右边,虞浮凉在陈夏左边,陈夏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 这林老爷子倒是健谈,讲话也风趣。 “小夏啊,你说你家是连岭县南屏镇那边的?” 陈夏说是。 林老爷子感慨说,“我小女儿没回家之前就是被南屏镇上的人家收养了,南屏镇那边民风淳朴,小女儿能长这么大,如今还能回到我的身边,是那边的人心善啊,我小女儿之前生活的人家是张家,小夏,你知不知道?” 陈夏意外。 怎么会这么巧。 南屏镇不大,总共姓张的也没有多少家。 “爷爷,你女儿生活的地方是南屏镇下边的东村吗?” 林老爷子说,“对对对,就是这个地方。” “那……也算认识。”陈夏有点不知道怎么说,她总不能直接说,我和收养你女儿家的那家的女儿是死对头,关系不好。 “那这么说你也是生活在东村?” 陈夏:“嗯。” 林老爷子又去问虞浮凉,“浮凉啊,你去那干什……” 虞浮凉提醒,“林老,这钓鱼的人可没有一个像你这么多话啊。” 林老爷子像顽童似的不高兴了,“我是在这遇到了熟人,又和小夏投缘,才说这么多的,一般人我还不说呢。” 陈夏看了一下虞浮凉,其实她也好奇虞浮凉来干什么,但是既然虞浮凉不愿意说,她也没必要直接问。 三个人在水边坐了三个小时就手工了,林老说,“正好小珍来了,小夏,我带你认认人,以后啊,有什么事,就找你小珍姑姑。” 张珍办完事,过来这鱼场接林老爷子,但看到陈夏之后,却突然变了脸色,林老爷子笑容可掬,正准备给两个人介绍,却见张珍一副失了魂的样子。 “怎么了,小珍,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张珍终于回神,“爹,我没事,这两位是?” “这是浮凉,这个丫头叫陈夏,也是南屏镇东村的,和收养你的那个张家是同村的人,我说怎么觉得和这丫头投缘,原来说到底也算是一家人了。” 张珍勉强维持着笑容,不赞同的看着林老爷子,“爹,你这说的什么话,不过就是同村的人,怎么能是一家人呢。” 林老爷子说,“一个村的人有时候也比一家人亲啊。” 虞浮凉提出告辞,“林老,我带着小夏先回去了。” “好。” 张珍的视线落在虞浮凉的背影上,“爹,刚刚那位,是虞家的人?” 林老爷子也不糊涂,“小珍,虞家的人不适合你。” 张珍有点被揭穿的尴尬,“爹,咱们林家和虞家也差不了多少。” 林老爷子摆摆手,“又何止差的是一星半点。” 没钱的人想有钱,有钱的人想有权,而两者皆有的人少之又少,虞家是站在金字塔顶得人,铜臭商林家,又如何比得起。 张珍却不甘心,不过,婚事可以以后再说,那个叫陈夏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她偷用许氏的头发验了dna,然后顶替她回了林家,这件事她做的无知无觉,没有人知道,包括张家的人也不知道,但是这缺始终是颗定时炸弹。 她看到陈夏和她爸站在一块的那一刻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也许是她自己心虚作祟,所以她见不得林老爷子和陈夏站在一块。 要是论关系,这林老爷子就是陈夏外公,张珍怕长此接触下去,林老爷子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行,她一定不能再让两个人接触。 “爹,我等会订了票,咱们明天就该回去了。” 林老爷子说,“你不是得需要几天的吗,怎么突然就回去了,你那工作完成了吗,要是没完成,不用急,你也不用担心我,这里有浮凉和小夏那孩子,我也不会无聊,你可以放心做自己的事情。” “我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这里也冷,还是早点回去,爸爹,医生说你身体受不得寒。” 张珍没有处理好也得处理好,她怕两个人再接触下去真的会出事。 林老爷子还有点意犹未尽,显然不想离开,他甚至提出了,要是张珍急着回去就让她自己先回去,他在这再住两天的主意。 张珍根本就不可能答应。 “爹,我怎么能看着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而我自己离开呢,再说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这里是有钓鱼的地方,但是咱们那边也有啊,你在家也可以钓鱼,娘已经不在了,我不想你再出什么事。” 张珍搬出了已经去世的林老太太,林老爷子也不再坚持了,“回去就回去。” “这就对了,你要是想过来,起码等过了年,明年开春我再陪着你过来,现在天那么冷,地面又滑,你出了事,我怎么办。” 张珍不禁打起了感情牌,因为他这个女儿离开林家多年,长大后才被找回林家,林老爷子又因为怀念发妻,所以对他这个女儿很是重视。 林家长子在林老爷子面前都没有她受重视。 “说到你娘,我听小夏那丫头说,她娘也是姓许,这两个倒是一个姓。” 张珍脚步一顿,“爹,这些是陈夏和你说的?” “嗯。” 张珍看着林老爷子对陈夏的喜欢,心越发的沉,果然是亲情血脉关系么,明明这会是陌生人,林老爷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喜欢陈夏。 张珍想到陈夏的娘,许氏那张脸与已经去世的林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太过相似,她抿紧唇,这件事不能被戳破,而许氏—— 看来,她得找个时间回去一趟把这件事给处理了。 “这陈家在村里的风评不太好,想必养出来的闺女也不是什么好人,爹,她小小年纪就诡计多端,你小心一点,别被她骗了。” 林老爷子觉得张珍有点过于谨慎了。 “我一个老人家,有什么值得她骗的,小珍,你应该是多想了。” …… 天亮了许久,陈夏还赖在床上不想起,她这三天为了考试早上都早早的起的,根本就没有睡过懒觉,如今终于有机会了。 但懒觉也没有睡太久,因为虞浮凉来敲她的门了。 陈夏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之后,套上保暖的衣服,出了门,虞浮凉坐在沙发上。 “先吃了早饭。” 陈夏抱着暖胃的粥喝着,虞浮凉又把一个小盒子拿过来,然后放到陈夏的面前,陈夏看向他。 虞浮凉说,“林老因为急事,今天要提前走了。他觉得与你有缘,这是托我给你的礼物,算是见面礼。” “我与林爷爷也不太熟,收人家的礼物有些不太好。” “白白让他得一孙女,出个礼物还是有名头的,总归也是一片心意,拿着。” 陈夏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玉。 …… 上午陈夏和虞浮凉两个人又在鱼场待了一上午,下去才赶回去。 由老林出面解决周芝芝的事情,进程很快,只不过是一天的时间,几乎就已经大反转了,陈夏在这件事中没有责任。 给陈夏作证她在房间里没有对周芝芝动手,也是周芝芝先挑衅陈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雪。 陈夏诧异。 也不怪她奇怪,在县城的时候,赵雪可是和张宁一样坚定不摇的站在周芝芝那一边,周芝芝心脏病发作后,赵雪也是那个把矛头指向陈夏的人,又怎么会反过来给她作证。 老林说,“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已经结束了,小夏,要是学校那边还有疑问,你就让他们来找我。” “好,谢谢林叔。” 开学后,赵雪反常的过来和陈夏打招呼,她直接从张宁的小跟班变成了的小跟班,抢着给她接水,给她买零食,陈夏说过不让她这样做了,但是赵雪点过头之后,隔天又继续做这些事。 到了放学时间,陈夏在收拾书包,沼气池估计可以了她今天得早回去一会,但是一抬头,就看到赵雪站在她的面前。 “陈夏,我爹娘今天不在家我回家也是一个人待着,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去你家玩一会啊。” 陈夏看着她,赵雪不太敢直视人,很胆怯的样子,但陈夏却始终记得在县城的旅馆房间里,她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是故意大声说她想害周芝芝的事情。 那是陈夏唯一见到的一次赵雪大声说话的样子,可惜,第一印象不太好。 “我家很脏,而且我回家也不是玩,你问一下别人,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雪站在原地。 第61章 赵雪的想法,虞浮凉上药 别的同学见赵雪这样,走上前和她说话,“赵雪,陈夏怎么着也不能这样,你每天给她买那么多吃的,还帮她接水,这么讨好她,她假清高什么。” 班里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去了联赛考试,赵雪和张宁的关系就变了,赵雪反而和陈夏走的很近。 赵雪在班上就不太显眼,但是陈夏显眼啊,她成绩好,人又漂亮,刘庆还老挑她的刺,这一来二去陈夏反倒成了那个在三班里最耳熟能详的人了。 赵雪和她接触,也渐渐的进入其他人的视线,但是看看就考看出问题了,赵雪这又是端茶倒水,又是送零食的,赵雪跟丫头伺候小姐似的。 弱者永远值得同情。 班里的不满之声就多了。 赵雪失落的站在原地,勉强对那同学笑了笑,表示自己没有事,“小莲,不要这样说她,可能她只是不喜欢我,她和班里其他的男孩子都玩的很好,却独独对我……” 赵雪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红了眼睛,像是受惊的小兔子,那个叫小莲的女同学顿时义愤填膺。 “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为她说话,她是跟男同学混到一块,学不了好,一看就是没家教的人,赵雪,你要是觉得没人玩,我们也可以陪你玩啊,你为什么非得找陈夏呢?” 赵雪委婉拒绝了小莲的示好,她接近陈夏当然是有目的的,县城联赛考试结束那天,她对出现在陈夏身边的那个男人一见倾心,陈夏为什么会认识那么好的男人,她凭什么。 她也要进入那个男人的眼里,老林过来找她,要她作证的时候,赵雪知道老林是那个男人身边的人,所以她突然临阵倒戈。 张宁为此和她绝交,绝交就绝交,她比起和张宁玩,现在和陈夏走的近显然对她来说更有利处。 只是,赵雪沉着脸,她没有想到陈夏的防备心那么重,她都已经拉下脸讨好陈夏了,她陈夏竟然还不松口,就连让她去她家都不让。 难不成是怕她遇到了那个男人吗,陈夏怕她把那个男人抢走,所以才如此警惕?应该就是这样了,陈夏有她了解男人吗,陈夏有她懂的男人喜欢吗。 她承认,陈夏是长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但是那又怎么样,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一张脸看时间长了,也是会厌倦的。 她有信心让那个男人舍弃陈夏而选她,但是现在的第一步,那就是想办法见到那个男人。 小莲看赵雪态度坚定,无奈道,“好,不过,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谢谢你,小莲。” …… 陈夏回到家的时候,韩秋已经到了,许氏坐在门口缠线,陈兰抱着小丫出来在门口坐一会,才几个月大的小孩子只会吱吱呀呀,还说不出来话。 二树和二花则是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去赶紧写作业。 “夏夏回来了。” “嗯。” 陈夏凑过去看,“能出气吗?” “不知道。”陈海这会也有点紧张,他觉得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似的,手心里还是汗水,握着那个旋柄开关的手都是抖得。 偏偏韩秋还在一边催他,“老陈,你倒是拧啊,我在这等着都急死了,你能不能快点。” “我知道,我知道,你怎么老是催我。”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没过几分钟,陈夏心态也有点崩了,她这会完全能够感受到韩秋的心情了,简直急得能在原地踩出一个洞出来。 韩秋和陈夏压着性子等了一会,陈海刚要用力拧,另外两个人瞬间屏住呼吸,等待着这见证历史的时刻,然而下一刻,陈海又收回手。 陈夏:“……” 韩秋:“……” 韩秋彻底爆发了,“老陈!” 声音大到五十米之外的声音都能听到。 陈海揉着耳朵,干笑道,“我这个手用不上劲,实在拧不动了,要不你来拧。” 换了韩秋上。 这一次倒是顺顺利利的拧动了开关,因为之前放出的期待感太多,这次倒不那么激动了,即便看到了圆圆的铁圈内有淡蓝色的火焰摇曳,也只是稍稍的激动了一下。 “这次可不能高兴太早。”陈海因为上次有了经验,怕火熄灭了,连大喘气都不敢,本来就因为情绪激动而气血翻涌,又不能大喘气,脸就有点红红的。 韩秋也是这样,得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出气给它吹没了。 但这火苗也算坚强,十多分钟都没有灭,并且以稳定的趋势燃烧着,陈海跑去厨房拿了个不锈钢的盆子,盛了半盆子的水,然后放在铁圈上。 又过了十多分钟,盆子里的水咕咕翻滚,陈海和韩秋压抑着激动。 “这算成功了。” “应该是。”陈夏也松了一口气。 韩秋说,“老陈,赶紧关了,别浪费。” 陈海一脸疑惑的抬起头,问出了一个不解的问题,“怎么关啊。” 陈夏:“……” 韩秋简直咆哮,“你发明这个东西的时候没有关的吗?” “没有啊,第一次不是它自己熄灭了。” 韩秋忍着小暴脾气,上手,“既然是拧开的,那再拧回去应该就能好了。” 但是韩秋将旋柄开关拧回去的时候,火焰不仅没有熄灭,反而越来越大,而往相反的方向拧,也是如此,这就有点矛盾了。 这个点火装置还有不完善的地方,关不了火,于是三个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珍贵至极的气体一点点燃烧。 陈海就用不锈钢的盛菜的盆子烧水,最后热水烧了好几桶,许氏看着笑道,“晚上二花和二树可以洗澡了。” 陈夏不知道到什么时候那火焰才会自动熄灭,但天快黑的时候,许氏和陈海都让她赶快去青园,不让她走夜路。 自过了夏至后,夜就越来越长,白天越来越短,现在已经进入了农历十月份,天短夜长,放学不一会天就黑了。 陈夏到青园正好赶上饭点。 寒云接了她的书包。 “夏夏,午吃饱,晚吃少,一会不要吃太撑了。” 陈夏摸了摸肚子,“好。” 寒云又补充一句,“一会我教你热热身,吃太饱了不好做动作,赶快去吃饭。” 吃饭的地方从院内移到了内院正房与西厢房之间,西耳房前的抄手游廊那,既能挡风保暖,也清净。 陈夏坐下吃饭时看虞浮凉没有动筷子,“先生,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 陈夏吃好饭后,还没有说要离开,仆人将碗筷撤下去,桌上又换了新鲜的果蔬,虞浮凉坐着在看书,看个几分钟喝口茶,等如此重复了即便之后,他才终于发现了吃完饭还没有走的陈夏。 虞浮凉凝视着她,陈夏说,“先生,考试前的时候,我给孙老师做了鱼吃,孙老师还挺喜欢的。” 这话听着像是只是闲聊,说的漫无目的,但要是猜这背后的意思,其实也很容易,虞浮凉不是愚钝之人,他不会听不出来。 “然后呢?” “就是……”陈夏不好意思的说,“你想不想吃我做的菜啊,我做菜还是挺好吃的,贝斯……也不是……粱叔都说挺好吃的。” 说实话,陈夏心情有点忐忑不定,这种心情很好理解——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焦急的等待,胡思乱想,陈夏还是第一次被这样的情绪折磨。 不过虞浮凉的答案来的很快,他说可以。 陈夏沿着走廊慢慢往厢房走,脸部的热度还很高,回到她房间的时候,脸还是红彤彤。 寒云打趣道,“先生说什么了,把你逗成这样,别一会都没意思练舞了,那我可得找先生问个说法啊。” 说的陈夏更加都不好意思了。 寒云忍俊不禁,也不再逗她了。 “你先换上衣服,做一些热身的动作。” 舞蹈的教导今天才正式步入正轨,十月份天冷了,寒云给陈夏准备的舞服是贴身的黑色长袖,不太贴身,但足够勾勒身形。 平常宽大的衣服盖着看不出来什么,换上了衣服之后,寒云惊讶的发现陈夏的腰也太细了,不堪盈握。 而这一个月的温补也不是没有效果,起码胸前能看出有起伏了。 寒云让陈夏做热身运动,她给陈夏讲解。 “这舞蹈也是一种很有欢乐的活动,跳起来不仅能增进血液循环,也能让身心愉悦,自娱自乐也是好的,要是什么时候不开心了,跳出了也能让人暂时忘记苦恼。” 陈夏做一个热身动作,人蹲下来,左腿伸出去,右腿蹲着,左手扶地,腿甚至,左腿内侧能明显的感觉到扯拉感,很疼,但寒云要她坚持这个动作五分钟,五分钟后换另外一边。 正式教学过程中的寒云可是非常严厉的,陈夏也不敢不照她说的做,第一个五分钟咬咬牙坚持下来了,第二个五分钟过的简直度秒如年。 这还不算什么,蹲马步的那个动作才是小腿肌肉大腿肌肉酸疼酸疼的,甩头甩的脖子疼,一圈动作下来,陈夏直接在地上坐下了。 “云姨,是不是要没了?” 寒云说,“你才做了一些准备工作。” 陈夏:“……” 到了后边陈夏才知道这只是开胃菜而已,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了,陈夏觉得她的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寒云早有所准备,拿出了舒筋活血的药膏。 “你这孩子,身体那么疼和练这些没有关系。纯属是你缺乏锻炼,你跑个几公里,第二天腿照样疼得不行。” 陈夏以前就懒得锻炼,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猝死了。 “云姨,你把药膏给我,我自己抹。” “你自己能行吗?” 陈夏满口答应,“我可以。” 但是答应的时候有多干脆,寒云走后她就有多抓疯,胳膊刚刚甩的太厉害,包括头也是,手不能动,肩不能抬,脖子也不能扭,这还抹什么药啊。 陈夏干脆不抹了,想着睡一晚,明天应该就能好了。 “你睡一晚也好不了。” 虞浮凉出声。 陈夏看着墙壁,眼睛一直想往后转,“先生,你怎么来了?” 虞浮凉在床边坐下,陈夏转不来脖子,看不到人,下一刻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只好看的手,那只手拿到药之后就收了回去。 “寒云说你没让她上药。” 虞浮凉给出一句话,算是解释了他过来的原因,拧开瓶盖,将乳白色的药膏涂开在掌心,虞浮凉拨开陈夏颈后的头发,将掌心覆盖。 陈夏立刻觉得一股清凉感,但随即又开始发热,不过那种生疼感倒是没有了,这药也真的太好用了。 “我以为我自己能涂的,云姨走了之后我才发现我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先生,涂了这药我明天就能好吗?” “不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啊!“那我明天上学怎么办?” 虞浮凉不假思索,“请假,或者是让老林送你。” “明天要是像现在这样,肯定得请假了。” 虞浮凉又往掌心倒了一点,然后涂在陈夏后腰处,因为寒云给陈夏准备的这款衣服就是短款上衣宽松版,直立时是露出一截腰的。 “应该不会,明天症状不会有今天那么重。”虞浮凉说,“多锻炼锻炼就不会如此了。” “哦。” 我年纪还小,才不要那么早就锻炼呢。 虞浮凉听着她吃一堑不长一智的心里话。 “正是因为年轻才应该好好开始锻炼,为以后走入工作岗位养好身体,你不是说将来要当医生,身体不好的人工作不了几年就受不了了。而更严重的,是身体劳累过度。直接猝死,这样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 她要不是知道虞浮凉确确实实是这个时代的人,都险些以为前世那个她救的最后一个人复活了,然后专门跑到这来嘲笑她了。 虞浮凉最后又在她小腿处抹了点药,然后把药膏放下,进去屋里面的洗手间洗了洗手,出来时看到陈夏俯躺着的姿势。 “你这样睡觉舒服吗?” 为了不让自己受罪,陈夏也不想再动了,“我可以这样睡。” 第62章 赵雪的委屈,考试成绩 陈夏睡了一夜,身上还是各种各样的疼,不过好歹没有昨晚的时候那么疼了,老林送她去学校。 陈夏到学校的时候,还没进去,就在门口遇到了赵雪。 看到赵雪,陈夏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赵雪就突然转变了性子。 在县城宾馆的时候,本来她是应该和张宁站在一起指证她的,后来赵雪却临时反水,不和张宁站在一起了,反而支持陈夏,说周芝芝心脏病突然复发和陈夏也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陈夏却始终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赵雪这样一个突然转变,她又热情的过分,过分到一种给人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赵雪给她买的那些零食她没有吃,原封不动的退了回去,她不想和赵雪接触,现在赵雪在校门口堵着她,显然有话要对她说。 她正好也想找个机会好好的和她说清楚。 “赵雪,交朋友是讲缘分的,你我之间本来就不熟悉,如果时间长了,我们也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但是现在,我和你亲近不了,也做不了好朋友,你如果觉得没人玩儿,你可以去找别人。” “陈夏。” 赵雪失落的说,“是不是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所以你才不能接受我成为你的朋友,如果你因为上一次的事情埋怨我的话,我可以道歉,那天在宾馆里看到芝芝躺下去的时候,我真的是慌了,而我又听张宁说你和她关系不好,然后又想害芝芝,所以我就潜意识的认为你要对芝芝不利,所以才那样,但是后来我也知道错了,我也改正了,林叔过来找我作证的时候,我也站出来为你证明清白了,这件事情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赵雪,你不明白吗,没有这件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没有办法勉强的,我不喜欢别人逼迫我做什么,所有的相处以及关系的拉近都是水到渠成。” 但是赵雪还不放弃,她拉着书包的背带,坚定的说,“那是不是我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你会答应和我做朋友。” “也许。” 陈夏以为只要她不点这个头,总有一天赵雪会放弃的,但是整整半个月,赵雪都一直在做那些事情。 陈夏都已经告诉过她不让她做了,但是赵雪根本不听,班里同学知道了她对赵雪的不好,然后那些同学就会组成团体过来警告她,说她做的各种各样的不对。 “陈夏,你还当真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吗?赵雪都那么对待你了,又是给你接水,又是给你买东西吃,她这么多天有多讨好你,你还一直视而不见,你到底把她当什么了?她也没有别的要求,她就是想跟你做朋友而已,你为什么那么高高在上,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 小莲出来说话时,班里是这么个情况—— 赵雪又拿自己的零用钱买了不少的零食给陈夏,但是陈夏拒绝了,把那些零食又放回到了她的桌子上面。 结果那些零食就被和赵雪交好的那些朋友们吃了。 中午吃饭时,小莲得知赵雪没有吃饭的钱,所以就拉着委屈巴巴,红着眼睛不敢看人的赵雪过来,理直气壮的找陈夏。 说的就是刚刚那样一番话。 “我已经告诉过她,不让她那么做了,她还要买,我有什么办法?” 小莲说,“那你直接答应小雪的想法不就好了,她就只是单纯的想和你做一个朋友,她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她爸本来就没有给她多少的零花钱,现在的这些吃饭的钱全部用来给你买零食了,你要她怎么吃饭?你这么拉长时间难道不是为了占到更多的便宜吗?” “我占她什么便宜啊。” 陈夏还不高兴呢,“她买的那些零食,我一个都没吃过,现在为了躲她每天给我接水,我已经到了时刻拿着水杯不离手的地步了,她的这些行为也给我造成了很大困扰,既然你心疼她,就劝劝她,让她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陈夏像一个渣男似的说出这些话,小莲没有想到她那么不要脸,就要再去和她理论,赵雪都快哭出来似的拦着小莲。 “算了,这些是我自愿的,和陈夏也没有什么关系,你就不要责怪她了,或许是我自己做的,哪里还不够好。” 赵雪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她自己身上,不禁更引起了人的保护欲。 小莲冷声道,“你哪里做的不够好,你还要做得多好,赵雪,你已经把你吃饭的钱都花完了,她还不满足,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陈夏回,“那我还要问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呢,一个人不喜欢一个人,这种不是什么理智就能战胜的东西,是因为情感上我和她的磁场就是合不来,难道我就没有交朋友的自由吗?” 陈夏现在真的是被逼得无奈了,很多时候直接打过来的硬刀子可以理直气壮地怼回去。 但是像那种一点点割肉的软刀子,不管怎么样,好像就觉得欠那个人似的。 陈夏很烦这种感觉,类似于道德绑架。 小莲不满的说,“你凭什么不喜欢她,赵雪在班上不吭不响的为同学们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凭什么不喜欢她?” 陈夏无所谓道,“这没有理由,你要是问我,我也没有办法——赵雪,以后你不要再做这些事情了。” …… 上课铃响之后,这场闹剧才彻底的停下。 进班的时候,刘庆的脸色特别不好。 三班同学都知道,今天是联赛考试出成绩的日子,而刘庆手里拿的那张成绩单就是三班学生这次参加联赛考试的学生的成绩,以及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 再过两周是第二次月考,过了第二次月考之后,就是期末考试。 也就是说,这一学期已经过了一大半的时间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自从进入高中以来,刘庆对张宁的期望可谓是不小,甚至超越班里的任何一个学生,但是张宁给他带来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这次也一样。 他当初拼出去脸面,把联赛考试的那个名额给张宁,想着张宁总会给他挣回来的一个好成绩,也让他脸上有光,自己做出的这个决定是值得的。 但结果呢,联赛考试他班去了九个学生,成绩出来之后,张宁排最后,陈夏排第一。 他之前说陈夏参加这次考试是给学校拉后腿的存在,但是这次他们学校能在全县内的高中排到了一个比较靠前的名次,是陈夏凭借一己之力拉高了平均分儿。 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的,他刘庆不看重的学生,考了个第一回来。 他刘庆看中的学生,考的倒是一塌糊涂,这就是明晃晃的打他的脸。 三班这次在学校几个班里考得还不错,要是往常,刘庆必然花费几乎半节课的时间说这件事情。 但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心思说这些。 把成绩表放在一边,然后拿出课本继续讲课。 班里的学生有些失望,这次考得这么好,他们还以为班主任第一节课不会讲课了,他们就不用听了,还可以稍稍的放松一下? 学生总是对这些额外的不用学习的时间很期待,但是今天的刘庆的态度却一反常态。 在上物理课的时候,学生就知道为什么了。 钱老师特别夸奖了陈夏,重点夸奖的还有于水光,宋义,王岸风他们三个。 说这几个学生的成绩进步的非常的快。 这次联赛考试还是比较有含金量的,陈夏直接冲进了全县的前50,学校里还奖励了20块钱。 一时之间,整个学校都知道高一有一个学习非常好的学生,她叫陈夏。 但刘庆这个三班的班主任夹在就在其中十分的尴尬,尴尬过后,他不仅没有反省到自己的错误,反而越发的不喜欢陈夏这个学生。 因为这个学生给他带来了难堪,给他带来了在这个学校受到的白眼。 他不觉得自己当初做的那种调换名额的事情有什么错,而他不看重的学生就应该成绩不好,而不是考好成绩来打他的脸。 …… 放学后刘庆又把赵宁留下来,其他老师都走完了,办公室里空落落的,刘庆的脾气也就忍不住了。 他拍着桌子,恨铁不成钢的问张宁到底怎么回事儿。 入学摸底考试一次,月考考试一次,县城联赛考试又一次,三次机会,张宁的成绩不仅没有进步,反而是节节退,而且还是一落千丈的那种。 张宁在进入高中时,她的排名是前20名的存在。 这个排名是以初三中考的成绩排名的,而陈夏还有没上过初中的学生没有初中的成绩,所以没有排名。 但就是这样一个前20名的成绩,进入高中后三次考试都考得非常的不理想,张宁已经跌到了学校的百名之外。 但是高一总共就300多个学生,张宁排到了100多名之外是什么概念,就是说本来是尖子生的水平,现在就只有一个中等学生的水平了。 别说张宁接受不了,他这个当老师的也接受不了。 “张宁,你明白你现在遇到的问题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有好底子的,如果要是别的老师,肯定就这么放弃你了,但是我作为你的班主任,我是有责任让你重回往日的巅峰的,你有能力,你又不是没有这个能力,你过去的成绩那么好,再努力一下,到了高二,到了高三,那冲击名校的可能是非常大的,但是现在,你自己说说,你这个成绩混到了高三能干什么,摸上一本线都难,你家里对你的期望那么大,你难道就是这样回报他们的吗?” 张宁说,“刘老师,我也在找办法了,可是,最近陈夏那些学生闹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她们在班里,我真的没有办法静下心来学习。” “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现在第一学期已经过了一半儿了,再坚持半个学期,等过了年后,我就把那些学生调走。” 刘庆语重心长的和张宁说,“你平时也要好好努力,不会的题就赶紧过来找老师问,不要积攒着,知道吗?” 张宁表示明白他的意思了,刘庆也缓了一点脸色。 “你的底子比陈夏不知道好多少倍,在这个基础之上,再努力一点,你成绩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就算是进入高中以后不适应,但是调整了有小半年时间了,也该差不多了,张宁,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张宁正准备离开,刘庆又说,“明天让你爹或者你娘过来一趟,我和她好好说说你的情况。” 张宁握紧手指,“我知道了,老师。” 另一边,钱老师也把陈夏留下来了,没说其他的事情,说的就只有一件,让陈夏明天过来的时候将她家长叫过来一趟。 陈夏好奇,“钱老师,叫家长到学校是干什么呀?” 钱老师特地解释,“不是什么坏事,是有几个竞赛考试,我们学校要和你家长通气,听取一下你家长的意见,上面有签字,怕你自己一个人做不了主,不过,最后你是参加还是不参加,我们肯定是会征求你的意见的。” …… 陈家。 陈海吸取教训,这一次的点火设施不仅做了很好的开,还做好了关。 但是沼气池重新发酵气体也需要一段时间,第三次实验还没有开始实行,陈海和韩秋以及陈夏三个人又重新把沼气池里面的东西换了一下,重新发酵。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气体出来的这段时间,陈海就一直在改进。 天边沉沉的,温度直降,陈夏捧着热水杯暖手。 许氏刚做了饭,陈夏跑进厨房,把学校给的那20块钱给了许氏。 许氏不要,让她放回去,温软的眉眼笑吟吟的看着陈夏,说。 “家里还有钱,我和你姐从镇上裁缝铺里又接了不少活,那老板娘说年底前还有一块大刺绣,算下来到手也有几十块钱呢,你爹做的这个东西,村委会那里又拿来了钱,家里现在不缺,你自己留着用,想吃什么的时候就买点吃的。” 陈夏说,“我也用不了这些钱,我平常也没有什么要买的。” 第63章 亲近,张父讽刺陈海 陈夏确实没有花钱的地方,吃住基本上都在青园了,平时老林和寒云还给她准备了不少小零食,比她自己买的还全。 自入了冬之后,衣服方面许氏已经给她做好几身了,许氏的绣工很少,选择的布料虽不是最好的,但是舒适保暖,穿着舒服,也好看,性价比算是最好的了。 她除了上学就是在青园和陈家两个地方跑,实在没有能用得上钱的地方。 许氏摸了摸她的头,慈爱的说,“那就先存起来,以后总会用得着,我在你房间里放个存钱罐,你的钱就放那里面。” 陈夏现在虽然住在青园,但是陈夏的那间屋子许氏却没有随便动,即便二树和二花现在到了分房睡的年纪,许氏和陈夏也没有打过陈夏那间房间的主意。 他们商量等年后就再盖一间,顺便把家里的院墙也给砌起来,而陈夏的这件房间,许氏时不时的就打扫一下,以便她什么时候回来就能直接住。 许氏在教育孩子一方面自有一套,或许别的人会认为反正那间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既然陈夏现在不住,那就让家里其他人住不就行了,等陈夏回来了,就再搬走也不耽误事。 但是许氏不这样想。 家里再小,也得有孩子的住处,留着不是毫无意义的,因为那代表一种家的归属感,表示家里有这个人。 所以就算陈夏现在不住在家里,许氏也不动她的那间房间。 陈夏说,“那好。” “先去洗洗手吃饭。” 一家四个孩子坐在一块,围成一桌子,陈海点了蜡烛,陈家没有专门吃饭的地方,桌子摆在外面又太冷,厨房太小,所以就在屋里吃饭。 竹筐里面是白面膜,菜是干菜炒鸡蛋,还有腌白菜,溜的红薯,还有一些花生,这虽然不是什么一顿多美味的饭。 但是比起之前吃不饱,已经有很大的改进了。 “家里的被子也得换了,等下了雪,暖不热。” 陈海吃馍喝粥,和许氏说着这些,二树和二花一听要换被褥,高兴的不行,“爹,娘,那我们能自己选花样吗,不要那种老气的。” “能,你们自己选。”许氏说,“既然换,就全部换一遍,兰兰,趁着这几天好天气,咱们去镇上看点好棉花,再截点布回来。” 陈兰笑着说,“好。” “夏夏。”许氏又看向陈夏,“颜色是买你一贯喜欢的蓝色,还是你想要其他的颜色?” 陈夏说,“娘,我那都是新的被子,我买不买都行。” 陈海摇摇头,说,“得买。” “是啊,夏夏,那是别人的心意,和家里自己买的不一样,弟弟妹妹都买了,你姐姐也买,怎么能不买你的。”许氏说,“别的事情可以商量,但是这事得听你爹的。” 陈兰也劝道,“夏夏,爹和娘说的对,都一起买。” 陈夏的心热热的。 饭后,陈夏又留在家里一会,陈海看天黑了,不敢让陈夏一个人去青园,就送她过去。 陈夏今天吃的太饱了,练不了舞,那就学琴,陈夏奇怪的看着寒云,“云姨,既然学琴,你怎么没有准备琴呢?” “琴在先生那。” 陈夏闻言不太惊讶,虞浮凉会偶尔的接手教陈夏琴音的工作。 “那我去找先生。” …… 沿着抄手游廊,陈夏往里走,直接从耳房进去,穿了一道门便进了主房舞,里面的空间很大,分了好几个空间,陈夏听着琴音找到了虞浮凉在的地方。 不是正式处理公事的书房那种地方,而是平时虞浮凉自娱自乐的下下棋,看看书,喝喝茶的地方。 这间闲室窗外面对的是青园的第三进院子,如果青园有女眷,那里就是女眷住的地方,但是青园没有,所以建造青园的时候,老林便吩咐人在那里凿了个泳池,还是室内的。 泳池里的水不知道从哪里引来的,是活水,基本上一天就换一次水量了。 闲室里,虞浮凉一个人坐着,陈夏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来,和虞浮凉面对面,手边就是那把上好材质的琴。 “今天在家里用了饭?” “嗯。” 陈夏又说,“先生,你别忘了,这个星期天你答应要吃我做的饭的。” “没忘。” 虞浮凉收回手指,“先将我上一次教你弹的那首曲子弹一遍,我看看你练习的怎么样了。” 陈夏弹了一遍。 虞浮凉稍稍满意,“倒是还不错,过来。” 陈夏又从他对面起身,坐到了虞浮凉的右侧,虞浮凉手把手的带着她纠音,陈夏心里就有点飘飘了。 “先生。” 虞浮凉:“嗯?” “联赛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这个虞浮凉知道,“考的不错,你孙老师下午还夸了你呢。” “孙老师过来了吗?” 虞浮凉说,“他家里人给他写了信,送到这里来了,老林让他来拿。” 陈夏的手被虞浮凉带着拨琴弦,然后琴弦颤动,发出悦耳动听又清脆的声音,这种气氛既美好又静谧,陈夏的眼前冒出了很多的粉红泡泡。 “可是先生,孙老师怎么会知道啊,我们学校也是今天才接到结果的。” “结果应该早就出来了,只不过学校没有告诉你们而已。” 虞浮凉低低的嗓音就在陈夏的耳边响起,像是专门在勾她的耳朵,有那么一刻她都怀疑虞浮凉是故意的。 偏偏虞浮凉还一本正经的训诫她,“才坐一会就坐不住了?” 声音清清凉凉的,和他不紧不慢说话的频率一模一样,其中也没有多少警告或者生气的成分在,感觉就是在正常的说着话的过程中突然想到了陈夏的不安分,然后出声敲打一番。 陈夏立刻不动了,“我没有。” 她刚刚就是轻微的偏了偏头,目的自然是为了摆脱虞浮凉直接对着她耳边说话时,吐露的温热的气息吹的她耳朵痒痒的。 但就是这稍稍一动,就被虞浮凉感知到了。 “没有你乱动什么。” 陈夏才不说实话呢,“先生,这一首我会了,我们可以学新的了。” 虞浮凉道,“再学新的曲子就是你自己学了,基本的指法也告诉你了,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接下来就是练的功夫了。” “那要是练不好呢?” 虞浮凉看她非要唱反调,“小夏,如果要真练不好,恐怕你云姨那一关你就过不了。” 提到寒云,陈夏就愁死了,“可是云姨好严肃,她教我舞蹈的时候,我一个动作做的不标准就不行。” “精益求精。” 虞浮凉收回手,让陈夏自己弹,他在一边看着,“她如此也是严格要求,严师出高徒,她这么做,自然是对你寄予厚望的。” “我知道。” …… 今天是周五。 吃过了早饭,陈夏照例和贝斯说了拜拜之后,才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到出了村之后,陈夏才突然想到钱老师要她叫家长的事情。 陈夏又赶紧跑回家。 “夏夏,你这会不是应该去学校了吗?怎么回来了?” 家里就只有陈海一个人,许氏和陈兰还有带着小丫是镇上了,昨晚说的重新换被子的事情,今天就不耽误的开始准备了。 二树和二花吃了饭之后,也已经背着书包去了学校。 “爹。”陈夏说,“学校说让你过去一趟,这件事我昨天忘了。” 陈海看了看身上,他坐在地上干活,身上弄了不少灰,“那我去换身衣服。” 因为来回耽误了一会,陈夏和陈海到学校的时候,预备铃已经响了,周五的第一节课是英语,所以不教英语的钱老师和刘庆都在办公室。 “夏夏,你先进班,我去找你老师。” 陈夏说,“你直接去找钱老师就行。” “好。” 张宁的父亲没想到能在老师办公室门口见到陈海,“老陈,不会这次是你闺女考差了,老师叫你过来问原因的?” 昨天张宁回去告诉张父说老师要他去学校一趟,张父自然而然的就想到是因为这次张宁在联赛考试中考的比较好,所以老师才叫他过来。 但是见到陈海,张父就不那么想了。 入学摸底考试和第一次月考,陈夏是表现不错,但在张父的心里,那也不过去瞎猫碰上死耗子,她一次能考的好,总不会次次都考的好。 这次不就退步了吗。 “我也不知道。”陈海是个老实人,平常不与人红脸,和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你也来了。” 张父以为他这话是反讽,立即高高在上的解释,“我可和你不一样,我家小宁从小就学习很好,她姑姑又是名牌大学毕业,以后我们家小宁也肯定是上好大学的,这点你闺女比不了,老师叫我过来是夸奖我们家小宁的。” 陈海是个内敛的人,对张父这些近乎炫耀的话也不以为意,张父拍拍陈海,“老陈,你说你家现在这情况,能吃饱喝足就别求其他的了,让三个孩子上学,结果什么也上不出来,还浪费钱,还上什么,他们吃不了这行饭,就别吃了,你家那二闺女年纪也不小了,又被李家退了婚,现在不赶紧想着找下家,再过几年就更没有人要了。” “老张,有些话可以说,但有些话不可以说。”陈海说话也能硬气的起来,“我们家夏夏的事情自有我和她娘操心,你就别问了。” 说完,陈海推开老师办公室的门进去,张父立刻啐了他一口。 “我呸,还真当你家那闺女是个金疙瘩不成,什么也许学不会,能上出来什么出息,也跟真的样,人家上学,她也上学!” 张父也推开门进去。 老师办公室这会就有一个老师,陈海不认识哪一个是刘庆,哪一个是钱老师,见张父走过去热情的和刘庆寒暄,陈海知道陈夏和张宁是在一个班级,便也走过去。 刘庆招待张父坐下,看向陈海,“你是谁?” 陈海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张父就说,“刘老师,你还不知道,他就是你们班里那个叫陈夏的学生的爹。” 一听到陈海的身份,刘庆还算客气的态度立刻就冷了下来,也不关心他了,而陈海听到张父喊刘庆为刘老师,便也明白眼前的这个老师不是他要见的了。 因为夏夏要他找的老师是钱老师。 但现在既然钱老师不在这里,想必是有什么事去忙了,他就在这里等一会就好了。 刘庆直接忽略了陈海,他不知道钱老师要陈夏叫家长过来的事情,只以为是陈海自己想过来了解了解陈夏的情况,刘庆不喜欢陈夏,自然也喜欢陈海。 他热情的态度只对张父,因为张宁是极其有潜力的,这个有潜力不仅是因为张宁从小到大就学习非常好,更是因为张家出了一个张珍。 张珍的这件事在整个南平镇上都是一个传奇。 当老师的哪个没有点想出名的盼头,刘庆自然也不例外,他这么尽心尽力的培养张宁,当然是因为张宁是个好苗子,是最有可能让他出名的学生。 到了高三高考时,如果张宁考了一个非常优异得成绩,那他作为张宁的班主任不仅能得到非常丰厚的回报,还有职称,更甚至,调到县里去工作。 “刘老师,小宁在班里没有给你添麻烦?” 张父关心的问。 刘庆笑着说,“这倒是没有,张宁现在是班里的班长,平时能帮助我做很多工作,有她在,我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张父说,“那我就放心了,小宁她从小就表现的很懂事,她姑姑也经常夸她,多次打电话回来问她的成绩,很是关系。” 刘庆顺着他的话说,“张宁同学在课堂上表现很好,也非常认真学习。” “那我就放心了。”张父又去看站在一边的陈海,“老陈,小宁和陈夏两个人是同班同学,以后陈夏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让她尽管问我们家小宁,不过,让她不要问太难的问题,她们两个毕竟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要是题太难了,不仅耽误我们家小宁的时间,即便是讲给陈夏听,她也不一定能听的懂。” 第64章 决赛筛选,张宁煽动李成 张父说着这话时,从外面走进老师办公室的钱老师听到这个陌生的男人提到的两个主角,怪异的看了他一眼。 张父却没有觉得任何不对的样子,甚至还在继续说,“有些人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就像我们家小宁,有她姑姑在前面,以后她的路能越走越好,但是也不是哪一个人都能吃这行饭的,老陈,今天陈夏和小宁的班主任也在这里,要我说啊,等陈夏上完今年这一年,也别继续往下学了,早早嫁个人,生个孩子,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在门口的时候,张父已经说过一次了,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不死心。 “老张,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说,到底是何居心?” 老张得寸进尺,就算是再老实如陈海,也忍不住开口质问,老张却是仍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接话道。 “老张,我什么意思我以为我说的足够清楚了,让陈夏早点嫁人啊,你家那么穷,还让她上学这不是浪费钱吗?我那么好心劝你,难不成还好心没好报?” “我孩子上不上学关你什么事。”陈海冷着脸,他也不想就这么和老张在老师办公室里争吵,但是老张实在欺人过甚。 “这还真不关我的事,既然你不领情那也就算了。” 老张说,“既然你家陈夏一直这样上下去,想必学习也不错了,那以后也别想我们家小宁给她辅导学习,别到时候她学的一塌糊涂,你又怨天尤人。” 钱老师拿着个保温杯,适时出声,“陈夏同学的家长会不会怨天尤人我不知道,张宁同学的家长怕是一会就要怨天尤人了。” 老师办公室里的三个人这才发现钱老师这个人,他年纪不小了,是知天命的岁数了,开起来玩笑来,也不觉得违和。 张父不认识钱老师,“你是谁,我们说话你插什么嘴。” 钱老师被这么对待竟然也不生气,而是趣味的看了一眼坐着的刘庆,“刘老师,你把张宁同学的家长叫过来不是向她家长了解她这几次考试考的这么差的原因吗,看这个样子,张宁同学的家长怕是还不知道她真实的情况,这可不行,我们可不能给家长一种学生在学校表现很好的错觉。” 张父瞬间不高兴了。 这人说的什么话,难道是诅咒小宁学习不好? “钱老师,你手头没有工作要做吗?”刘庆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张父惊讶的看着他,“你是老师?” “对,我姓钱,教三班的生物和物理,张宁的家长啊,你这个孩子可得好好关心关心。” 钱老师说,“张宁自从进入高中以来,她的成绩就一直往下滑,具体的情况就由刘老师和你说。” 钱老师转头,看向陈海,“陈夏家长,我的工位在这边,到这边来说。” 刘庆诧异。 原来陈海不是无事来找他的。 张父像是大冬天被泼了一桶凉水似的,问刘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刘庆也有点仿佛吃了棉花似的,张父一上来就讽刺陈夏的爹,这让他夹在其中也不好受。 “张宁家长,其实我这次找你过来主要是想说说张宁最近的表现的,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成绩一直下滑,不过她在课堂上一直表现很好,这点上我们各位老师都知道,但是她努力学习,但是成绩就上不去,我们想着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就把你叫过来,咱们共同商量一个解决办法。” 张父立刻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背砸了一拳头似的,“刘老师,你怎么不早说清楚。” 刘庆也心塞。 张父根本就没有给他说清楚的时间。 “这事是我处理的不当了,张宁家长,我下次会注意的,我们……” “这次联赛考试小宁考的名次怎么样?” 张父该保留着最后一点希望,但是刘庆接下来的话让他那最后一点希望破灭,刘庆说,“这次联赛考试,我们班去了九个学生,张宁考了最后一名。” 张父急切的问,“那陈夏呢?” “第一名。” 刘庆的隔壁工位,钱老师先给陈海倒了点茶?“早上冷,先喝点茶暖暖身子,陈夏家长,不知道陈夏有没有和你说,我这次叫你过来呢,是有几件事要你们家长这边知道的,陈夏的成绩发挥一直都很稳定,所以学校想推荐她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因为这个比赛是竞赛性质的考试,难度上面肯定会有所加大,也就是说,陈夏同学如果要参加的话,肯定要占用一些平时的学习时间,要求她更合理的安排好自己的时间,所以学校方面想问一下家长的意见。” 这次联赛考试说是县级以下所有高中优秀学生的比拼,但也是更大规格的一场考试的初赛,很多表现一般的学生就此止步但表现优异的学生则自动晋级下一场考试。 但把筛选出来的优异学生放到一起在比较,要拉开差距,肯定就是目前的知识越挖越深,对学生罗辑思维,空间构造,以及平时积累等各方各面的知识都有很高层次的要求。 除此之外,还要考查的是在短时间之内对大量知识的掌握,这无疑会占用学生更多的时间。 但这样的考试说有用也是有用,说无用也是无用,有用或者是无用的前提是在决赛上表现的怎么样,如果表现平平,没到能拿奖的水平,那过去就只是陪跑而已。 但如果拿奖了,省级水平的大奖,高考时还是能加分的,报考院校也有优势。 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以前他们学校也出过和陈夏一样在联赛考试中表现优异的学生,学校没和家长商量就送学生去考试,结果时间也花了,也努力了,去了一趟是陪跑。 但是在准备考试的时候,因为时间安排不合理,他自己的课程落下了很多,后面补也没有补的上来,后边的学习就越来越差,家长又来学校闹。 拉拉扯扯几个月才算正事解决此事。 学校后来才有要告诉家长这一道程序。 陈海听了钱老师的话之后,仔细思考,然后问,“钱老师,夏夏的想法是什么,我和她娘支持她的选择,她要是觉得能安排好时间,就去,要是觉得不能,我们也不逼她。” “陈夏同学的意见我们还没问,不过后边肯定会征求他的意见的。”钱老师说,“那也就是说,你们家长没有意见?” 陈海说,“没有。” “好,那我就放心了。” 下午放学前,钱老师又询问了陈夏的意见,她也同意之后,便准备把陈夏的资料呈报上去,又给了陈夏几本复习资料。 …… 终于到了周末,陈夏忙里忙外的准备给虞浮凉做一顿美食的事情,她答应虞浮凉好久了,而且陈夏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虞浮凉如果吃了她做的菜之后会给出什么评价。 青园厨房的菜品和生鲜是非常齐全的,陈夏也不做什么精致的菜色,最关键的原因是是厨房的厨师人家是专业的,陈夏一个业余爱好者完全不能打,只能另辟蹊径的做一些家常菜。 把五道小菜摆在桌面上,陈夏忍不住催促虞浮凉快尝尝,虞浮凉见她那张鲜活的小脸上面全是期待,便也拿起了筷子。 香菇这东西处理不好腥味重,厨房那边每次做配料时都要特别仔细的去腥味之后才能下菜,但是就算如此,这道菜在饭桌上却不常见,因为虞浮凉并不偏爱。 陈夏用它做菜也只是用作辅助,炖的是小鸡。 “你为什么吃蘑菇,不吃肉啊?” 虞浮凉看她一下,“到底是谁尝菜?” 好。 陈夏不说了。 见虞浮凉吃了,陈夏立刻紧张的问,“怎么样?” 虞浮凉点点头,给出了一个还算中肯的评价,“还可以。” 陈夏眉开眼笑,“那你就多吃点,我锅里还有汤呢。” 老林站在外侧,见寒云走过来,“叫小夏回去吗?” “是,这孩子在厨房捣鼓一天了,功课还一点都没做呢,要她背的曲子也没背,大半天都在那厨房忙活。” 寒云提到这件事就头疼。 “不急,急什么,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这周的最后一天,天气倒是难得的好,陈夏一脸汗的跑回家,许氏把她拉到跟前,擦了擦她脸上的汗,“到底做什么去了,能热成这样。” “刚刚跑步。”陈夏看到家里有许多人,好奇道,“娘,这是在做什么?” “不是说了家里要换被子了吗,我找你几位大娘过来帮我们缝被子。”说着,许氏又看了陈夏身后的贝斯一眼,“一会你可不能让它乱跑,踩的被单上面都是脚印。” “我知道了。” 在地面上铺一层用许多小袋子缝成的可以用来打地铺的那种大袋子,然后把被单和打好的棉花依次铺好。 许氏给了陈夏五块钱,让她去代销点去买点瓜子还有糖果什么的,等会给几位大娘吃。 “好。” 村里的代销点门口站着一个人,是李成,看到陈夏之后,他立刻拿着烟走过来,“夏夏。” 陈夏全当视而不见,直接越过他往代销点里面走,等她出来时,李成还站在门口没有走。 “夏夏,我有话问你。” “我没话和你说。” 李成直接拦住她,失望的说,“夏夏,你作为一个姑娘家,要重视名声,抄袭这种事情不要做,现在是不能查出来,可是以后总会查出来的。” 陈夏无语的看着他。 “李成,你能不能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夏夏,我知道……” 陈夏直接制止他,“停停停!你没有说腻我都已经听腻了,李成,你要是还顾最后一点脸面,就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陈夏直接绕过他离开。 李成一个人握着拳头站在原地。 张宁偶然看到了这一幕,看着自己的未婚夫恬不知耻的纠缠着另外一个女人,她心里的火不受控制的燃烧着。 陈夏那个贱人是要把她所有的东西都抢走吗,学校名次是这样,现在李成也回心转意了吗。 要论张宁多么喜欢李成,那可真没有,不过就是不平而已,李成是她从陈夏的手里抢过来的,现在她抢过来的人又想吃回头草,可真是在她得心口插的一把好刀子。 “李成,你就别白费力气了,可能在你眼里的深情,在陈夏的眼里可是不值一提,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本就是自然规律。” 张宁慢慢的走过来,李成看到她之后还有点尴尬,又解释,“小宁,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明白。”张宁很理解他似的说,“你和陈夏以前毕竟订了婚,你虽然不喜欢她,但是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所以才不愿意她走入歧途,她这几次考试的成绩都好的过分,肯定是用了其他的手段,你不想她一错再错,便好心劝她……” “对对对。” 李成松了一口气,“小宁,我没有想到你能这么理解我。” 张宁心中冷笑一声,我可不就得理解你,我还指望着你等会儿帮我去对付陈夏呢,就让你们这对痴心怨女得到你们应该得到的报应。 陈夏现在不是各方各面都十分顺心顺意吗,那她就让她尝试一下什么叫丢脸,李成不甘心,她知道,但为什么不甘心呢,无非是看到陈夏现在越来越漂亮,所以又动了其他的心思,她不介意帮他一把。 只要能毁了陈夏,她也不介意将李成一同搭进去,因为她现在本来就不多喜欢李成了。 没了李成,等她高考毕业以后,就跟着她姑姑张珍去大城市,凭借林家的权势地位,以后还愁没有一个好的人家娶她吗。 把目光着眼于这个小农村不是她会做的事情,张宁的抱负也从来不在这个小小的南平镇上,她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她要成为和她的姑姑一样优秀的人,甚至比她更优秀。 想到那样一天,张宁浑身的细胞都是激动的。 第65章 心动,初雪 …… 想到那样一天,张宁浑身的细胞都是激动的。 而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先解决了她的心头大患,陈夏现在越过越顺,不论是在班级里,还是在东村。 特别是在村里,她爹去了学校一趟以后,说她丢够了脸,要不是她娘拦着,她爹估计就打她了,这两天村子里都在传她挨打的事情,张宁都快被逼疯了,放学回了村子连家都不想出。 张宁想到这些就烦心,她扬起来笑,对李成说,“咱们这样的关系,以后我们就是最亲近的人,我不理解你,你指望谁理解你?陈夏就是被迷了眼,才不明白你的好心,但是李成,考试作弊还不是最严重的事情,我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陈夏和班里的男同学走的近了,而且相信你也知道了,咱们村里最近来了一个有钱的人,就住在青园,我和陈夏之前都在青园做工,我为了学业,开学后便离开了那里,但是陈夏却没有离开,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虞浮凉那个人现在别说在东村了,在整个南屏镇上都是一个非常有名的人,能让他有名的点太多了,神秘莫测,气质高贵,长相俊美,年轻大方,同时也是狠辣无情。 但这些矛盾的品质交织在一起,不可否认的是,他是有魅力的,李成见过他,不止一次见过,而他想起了那次他去学校找陈夏,而虞浮凉身边的老林出现。 看来陈夏和青园那边的关系很是亲密,再加上有张宁的特别引导,李成一点一点的深想下去,一个几乎不太可能的猜测浮现出来。 “小宁,你的意思是?” “李成,你自己心中已经有想法了,何必再问我呢。”张宁叹气说,“当然是因为她动了别的心思了,那位虞先生是有钱又长的好看,陈夏的出身,以后能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她当然要为自己得以后打算,可是那虞先生这么个成绩,家里能没有妻子?陈夏现在的这些做法在过去那就是给人当妾,她现在不稀罕嫁给你,却上赶着给人当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李成,见她这样,别说你痛心,我也痛心。” 李成瞬间握紧了拳头,张宁的一番话可谓是捅到了他的心窝子,是啊,陈夏几次三番拒绝他,说的那么果断,如果没有别的人,她怎么可能如此。 以前陈夏最期望的事情就是能够长大嫁给他,怎么一夕之间就变得那么快,而算算时间,陈夏态度转变的那段时间也就是青园的那些人出现在东村的时间。 李成不甘心。 他有什么不好,在县城有稳定的工作,又有稳定的收入,长得也好看,陈夏怎么能见异思迁。 这彻底激起了李成的大男子主义,他不能忍受陈夏因为移情别恋而拒绝他,也不能忍受陈夏在心里比较之后觉得他比不过虞浮凉而拒绝他。 张宁叹气道,“其实这也不怪她,陈家是什么情况你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家里都快吃不起饭了,也难怪她掉进钱眼里。” “小宁,你不用为她找借口。”李成冷酷的说,“每个人的性格早已经定型了,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是和她自己的性格有关,你家里富有,但你也没有学坏,怎么到她身上就不行了,这些事情我会找个时间好好和她说的,小宁,今天谢谢你。” 张宁说,“不用。” …… 陈夏提着瓜子和糖果回了家,许氏接过去,各抓了一把放进她的兜里,剩下的又拿去和其他大娘婶娘分了。 许氏笑着和人说了会,又走到陈夏跟前。 “怎么了这是,怎么出去一趟像是受了气似的那么不高兴。” 陈夏剥了个瓜子然后喂了贝斯,她也不瞒许氏,把刚刚在代销点门口遇到李成的事情和许氏说了。 “都好多次了,我都不明白,明明都已经说清楚了,他还非得一次一次的凑上来,烦死了。” 许氏温声说,“婚是他们家先退的,两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这件事等晚上我和你爹好好说说,让他去李家走一趟,以后不再提这件事。” “嗯,那你别忘了和爹说。” …… 下午待到快天黑的时候,陈夏才回青园。 寒云问她,“跑步跑了吗?” “真的跑了。”陈夏怕可信度太低,又指了指贝斯,“贝斯跟着我跑了一下午呢。” 寒云绕着陈夏转了一圈,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倒是还满意,“你缺乏运动,体力跟不上,跳舞的时候发力太弱,节奏跟不上,这点只能慢慢补了,以后要经常跑,也不多,绕着村跑一圈就行了。” 陈夏点点头。 寒云说,“好了,出的都是汗,赶紧去洗个澡,待会去先生那。” “今晚不跳舞吗?” 寒云说,“你跑了一下午,今天再练,明天你腿脚肌肉又疼,今天先休息一天,但是晚上睡觉前别忘了伸展一下筋骨。” “好的。” 陈夏进屋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但没忘把自己兜里的那些瓜子和糖果装进身上的衣服的兜里,头发随便擦了一下,不滴水时,陈夏就没耐心擦了,然后跑去找虞浮凉。 虞浮凉刚在琴变坐下,陈夏哒哒哒的脚步声就过来了,跑起来时带起湿漉漉的头发,明媚张扬的小脸,手还护着上衣的兜,像是为了防止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她这样义无反顾的跑向他,虞浮凉的心微微动了动,平静多年的心境陡然被打破,如果以后让他回忆起,什么时候真正有了和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意识,也许就是这个时候。 陈夏急刹车,才没有撞到了琴,琴放在了矮桌上,桌下铺的是与木色同色的地毯,陈夏直接跪在了上面,对面是虞浮凉。 “先生,你吃糖吗?” 虞浮凉目光在她两手护着的兜里打了个转儿,轻笑说,“有吗?” “有呀。” 陈夏伸出手,花花绿绿的各种包装袋的糖果就进了虞浮凉的眼帘,他的瞳孔微微凝滞,陈夏抓着他的手,然后放进他的掌心里。 虞浮凉剥了一个,放进了嘴里,甜甜的味道立刻融满口腔,陈夏刚想问他好不好吃,就见虞浮凉起身,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个毛巾。 虞浮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陈夏乖乖的坐过去。 虞浮凉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比陈夏擦的还要细致。 “先生,糖好吃吗?”陈夏拨了两下琴弦,在空间里回荡了良久,虞浮凉‘嗯’了一声,陈夏微微仰起头,只能看到虞浮凉的轮廓,“就没了?” “你想我说什么?” 想这个词有左右人的意思,也是有亲近的意思,因为是亲近的人,才能毫无顾忌的想让另外一个人随便做什么。 陈夏想了一会,“起码说一些形容词啊,比如甜啊,很甜啊,什么的,而不是干巴巴的就是一个嗯,那很冷淡的好不好。” 虞浮凉偏头看着她,过了一会说,“这也是你们小女孩的说话方式吗?” 陈夏回视。 虞浮凉轻轻笑了笑,“如果是,以后不要这么和旁人这么说话,如果不是,那么,小夏,我很高兴。” …… 晚上,寒风呼啸。 陈海把外面的东西都收拾好,才裹着衣服进了屋,许氏给他倒了点热水,让他洗洗手。 “白天还好好的,到了晚上温度就降的那么厉害,幸亏今天一天我让人把几房被子全都缝了出来。” 陈海的手被热水泡了一会才有知觉,“给他们盖上了吗?” “都盖上了,暖和着呢。” 陈海点点头。 许氏铺着床,“今天夏夏和我说,李家那儿子又不知道怎么回事,经常来找夏夏,看那情况也不是一两次了,老陈,你等明天去李家走一趟,最好和他们家说清楚。” 陈海皱眉,“怎么夏夏之前都没有说过?” “这不是次数多了。”许氏在床边坐下,“婚事本就是李家那边先退的,咱们家没有对不起李家,之前闹一番都伤了感情,我算是看明白了李家那些人了,兰兰就是嫁的太匆忙,再不能让夏夏走这样的路,实在不行,咱们找个没爹娘的当上门女婿也行。” 陈海不太赞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我真这样想过。”许氏说,“一家子血脉亲情,他们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我比谁都舍不得他们,早些年有算命的大师说夏夏有个好命格,那李家便上赶着过来结亲,我那时以为李家是真心,便应允了,但后来李家那儿子退了咱们家夏夏,让她受尽了嘲笑,与其这样把夏夏嫁出去,还不如留在咱们身边呢。” “你这样想,夏夏那边怎么想?”陈海说,“李家那边我明天去说,总归现在夏夏要上学,高中结束了,还有大学,这没有六七年下不来,短时间她的婚事不用考虑,以后就是她自己做主了,睡。” …… 陈夏按照寒云教的,在睡前锻炼了一会,明明身体肌肉已经很累了,但是精神还是异常活跃,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时刻勾动着她的心脏。 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夏才睡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外面就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青园的人都出来了,有的在铲雪,有的在挑水。 陈夏出了门,看到房檐上冰琉璃冻的老长,她伸出手摸了摸,冻的不行,又赶紧缩回去。 虞浮凉在院里和人说话,应该是供媒的人,看到她后,招她过去,虞浮凉把一个装了热水的袋子给她,并说,“雪太深了,车没法走,等会吃了饭让寒云送你去学校。” 交代完陈夏,虞浮凉便带着那供媒的人往里走,“老林应该也和你说了,打的通热的道要围成一周,保证每个房间都……” 陈夏低头,好奇不已,这就和现代的暖手宝似的,但是那能充电,而这个只能算是一次性的,也就是热水凉了之后只能重新装热水,不过这个好暖和。 早上的饭也吃的热乎乎的。 寒云拿了伞,在门口等她。 陈夏抓上书包,跑过去,怀里还揣着个热源,寒云说,“一下子就下那么大的雪,天立刻就冷了,怕是到年尾都没有好天气了。” “都快十一月了。”陈夏好奇,“云姨,先生他过年的时候不回去吗?” 寒云说,“不回了,说要在这里过年。” 路上难走,今早陈夏从青园出发去学校,比往常的时候还早了点呢,但到学校几乎就踩着上课的点了。 寒云将陈夏送到了学校,看到了校园里和陈夏打招呼的那几个男同学,觉得有点熟悉,但是一闪而过,寒云也没有看太仔细。 回青园的路上,便一直想着,在门口正好碰到老林,老林见她心思都跑了,“怎么了?” “我在夏夏学校里见了三个男孩子,那三个男孩子我总觉得熟悉,在哪见过似的?” 老林说,“这边没你熟悉的人啊,要是认识也该是京中那边。” 老林这一说,倒是让寒云想起来了,“我知道是谁了,好像是于家宋家那几个孩子,去年过年时,那几家的妇人过来虞家给老太太拜年,家里小辈也都一起来了,那几个孩子我在老太太身边见过一面。” “这怎么会?”老林也惊讶,“于家那孩子从小病弱,听说便是学也没上,只顾着养身体了,怎么会来这,你会不会看错了?” “应该不会。” 寒云说,“我能认错一个,但是他们三个经常在一块,我总不至于三个都认错。” “可是他们三个来这做什么?”老林满是不解,“你说他们和小夏在一个学校?” “嗯,应该认识。” 老林心里记下了这事,等供媒的人走了之后,他才把这件事和虞浮凉说了一下。 “他们和小夏在一个班。” 老林道,“先生知道这事?” “偶然一次知道的,倒也不是什么大事。”虞浮凉说,“这里适合养病,他们能找到这个地方也不足为奇——制手炉的人找了吗?” 第66章 陈海被打成重伤,全村出动! 之前的天气都是小打小闹,这下了雪才算是真正的冬天来临了,温度一下子降了十多度,如今已经到零下了,这场雪和降温都来的太快,之前一步步进行的安排被打乱,不得不加快脚步。 青园里过冬的东西老林早就在吩咐准备了,但也是被打的措手不及,虞浮凉问的这个手炉,老林却是没忘。 “找到了,我早就告诉人让他抓紧时间赶制一批,快的话,月底就能拿到。” “嗯,其他的先不管,小夏那用的先做出来。” 老林笑呵呵点头。 …… 东村的人也没有见过下的这么大的一场雪,各人自扫门前雪,一大早,家里有学生的早早做了饭让孩子去上学,大人们吃了饭就开始扫雪铲雪。 雪有一尺那么厚,脚陷进去直接就不见了影子,鞋里面进的都是雪,遇热划了水,鞋袜全都湿透,但也得就这么穿着干活。 下了雪后就不好进山砍柴了,家里存的那些木柴也不能随便用,这镇上是有卖煤的地方,但是太贵,村民们也用不起。 一个大早上,全村里都出来铲雪,四通八达的小路又暴露了出来,陈海呼着寒气,拿着铁锹回家,换上湿透的鞋,许氏见他又要出去。 “饭都快做好了,你好歹吃完饭再出去。” “我就到李家走一趟,一会就回来了。” 李家。 李有才刚端了馍和汤蹲在门口吃饭,就见陈海往他家走,“陈老弟,你怎么有空来这了?” “老李,还在吃饭吗?我来找你说点事。” 李有才又端起碗,“进院里说。” 李母和李有才使眼色,待面向陈海的时候,又挂上笑,“老陈,你看,当初咱们两家因为孩子们婚事的事情闹得有点僵,几个月都没有来往了,我们家小成回来时,也跟我们说过,说他对不住夏夏,他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别往心里去。” 陈海摆摆手,“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不必再提,我今天过来也是想摆个态度的。” 李有才和李母两个人坐着。 李有才四十过五,头发已经有稀白,论年纪,陈海还比他小四五岁呢,他喊陈海一声老弟。 “陈老弟啊,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陈海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说,“夏夏和李成的婚事既然已经退了,也是当时你们主动退的,至于原因,我不问了,但是婚退了就退了,我听夏夏说,李成还几次三番去找她,老李,嫂子,这样的事情你们得问问。” 李母的态度却又些摸不清,“老陈,小成去找夏夏,说明他还念着夏夏啊,这有什么要问的,他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退婚的时候,我们家小成就是一时间脑子里进了浆糊,才如此糊涂,但是他现在想明白了,老陈,你不妨就再给我们家小成一个机会?” 陈海皱眉,李母说的这是什么话。 “老李,你的想法呢?” 李有才停顿了一会,说,“老陈,我和你嫂子的想法是一样的,当时退婚确实是太急了一些,如今小成能想清楚,我们也能松一口气,既然孩子之间有意思,不妨就让他们之间来往来往。” 陈海没继续说他是点头答应这件事,还是不答应这件事,而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老李,既然你想让他们两个来往,那张家那孩子呢?” 李有才就笑了,“老陈,和张家的事情又不耽误和夏夏的事情,只要孩子们愿意,咱们做爹娘的哪能管那么多。” “是啊。”李母说,“等以后小宁毕了业,就跟着我们家小成到大城市去住了,不会回来这里住了,夏夏住在村里也没事,等小成回来了,两个人就好好的,要是可能的话,两个人再生个一儿半女,我和老李还能帮夏夏带孩子,也不会让她干农活的时候让孩子妨碍她。” 如果说李有才讲的还算有点不那么清楚的话,李母简直就是已经把这件事摆到了明面上讲。 陈海震惊的看着这夫妻两个,哪能这么不要脸呢!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李家究竟把他女儿当成什么,由得他们儿子那么糟蹋。 “老李。”陈海红了眼睛,指着李有才大骂,“让一儿娶两女,真亏你想的出来!你们夫妻两个究竟是不是人!为人父为人母的怎么能想出来这样的事情!” 李有才摔了筷子,“老陈,我也不怕和你直说,你闺女被退了婚,还有哪个人家能娶,除了我们小成不计前嫌,看她可怜,想让她有人要,才和我们说了这事,要不是小成好说歹说,我们还不稀罕呢!” “就是!”李母怨着脸,“你可说错了,我们小成娶的是张家的闺女,你们家那闺女可配不上我儿子,娶?你就想太多了,让陈夏拿点衣服就住到我们家了,小成不在的时候,她就伺候我们吃饭就行了,要是以后生了孩子,我们还能考虑考虑认她这个人。” 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陈海终于爆发了似的,一拳头砸过去,李有才擦着脸角的血,拿着手里的碗就往陈海的头上抡,李母则是去拿扫把。 “我告诉你,我儿子能看上你们家陈夏是她的福气,她别不知足,就你们家那个样!还想嫁谁?” 王平媳妇着急忙慌跑到陈家,拉了许氏就往外走,急得嘴皮子都冒泡,“你听我说,陈海和李有才打起来了,这会头流着血,止不住!” 许氏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凉了,然后挣脱开,发疯了跑,王平媳妇追她,急说,“在李家,你慢点!” 李家围了不少人,都踮起脚很往里面看。 黄秀花推搡着人群,只见院里雪上面红的刺眼,而王平一个人根本就按不住陈海,他头上流着血,眼眶张到最大,死死的盯着李有才和李母。 李母的手里还拿着扫把,而李有才手上也有血。 韩秋帮王平按着陈海,沉声说,“老陈,你冷静一点!” “李有才!你们一家怎么能这么欺负人!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啊——” 陈海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他挣扎着要起来,就算韩秋和王平两个人都不能让他安静,王平根本就止不住他头上的血。 “老陈!你冷静一点,你头上有口子你知不知道!再流下去你就活不成了!” 许氏跑进来,看到如血人一般的陈海,差点一头栽下去,王平媳妇及时拉住她,许氏不知道怎么走到陈海面前的。 王平急速说,“你让他冷静下来!不然止不住血,而且你也要做好准备,他失血太多了,随时都可能休克!必须要到医院!” 许氏跪在地上,机械的照做,泪流满面,“陈海,你听我说,你不要动好不好,听医生的话……陈海……” 许氏哽咽着,陈海慢慢安静下来。 但是这个情况并没有让王平紧皱的眉有任何舒展,陈海的体温在急速下降,他对韩秋说,“韩主任,必须得送到医院了!” 韩秋说,“我已经让人去青园了,他们会打电话。” 东村里有联系工具的只有青园的人有,镇上也有公共电话,但是太远了。 陈夏被老林叫出来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老林还没和她说完,陈夏就用尽毕生的速度往李家跑。 在李家的门口,陈夏看到走过来的虞浮凉,虞浮凉见她一张脸冻的通红,衣服半湿,沾的都是泥,眼睛里都是泪。 虞浮凉握上她的手,老林和青园的人推开看热闹的人群,虞浮凉带着陈夏进去,韩秋立刻站起来,“虞先生!” 许氏抓住陈夏的手,“夏夏……” “夏夏,帮我固定住绷带!”王平一个人根本顾不来。 陈夏说好。 虞浮凉说,“救护车已经在路上了。” 韩秋松了一口气,但又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可是车怎么进来,雪太大了!” 虞浮凉看向老林,沉声道,“去拿铁锹,准备铲雪。” 老林立刻去了。 但是单单依靠青园的那些人根本不够,韩秋刚想到这个问题,虞浮凉往外走,东村的村民惧怕又好奇的看着他。 虞浮凉目光掠过众人,说,“清通从村头到镇上的路,一分钟一百。” 那些人呆了一秒之后,争着抢着散去,黄秀花因为跑的急,直接摔了个狗啃地,但又立刻从地上爬起来。 六公里,整整六公里,二十分钟不到,便已经彻底铲出了一条路,从南屏镇到东村的那条路上,路两边黑压压的站的都是人。 救护车里面的医生和护士往外看,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壮观的一幕,在雪这样大的一天清早,救护车畅通无阻的开进了东村,陈海被抬到担架上面。 看着救护车离开。 韩秋和王平彻底松了一口气。 …… 县城最大的医院。 一场手术结束,主治医生满身疲惫却又异常激动的走出手术室,对陈夏和许氏说,“你们放心,病人一切都好,幸亏送来的及时。” 许氏终于忍不住的痛哭出声,陈夏抱着她,“没事了,娘。” 医生看惯了这样的一幕,也不得不感叹,“那个病人要是再耽搁一会,估计就不行了,失血太多,血压骤降,已经有休克体征了,像这样的病人,又是在那样路少的村子,还下那么大的雪,我从医这么多年,遇到这样病况的有五六例了,但无一例外,全都是车还没到人就不行了。” 护士感叹,“是啊,我听说是几十百号人全都出来铲雪了,这才保证了救护车顺利通过。” 护士回头看向抱在一起的母女。 傍晚时,陈海脱离了危险后,陈夏才回了趟村。 而青园门口人满为患,几乎一村的人全都来了,老林按一个人两千的账给人发,一人两千,三百人就是六十万,但现在这些钱换成陈夏生活在的现代,就已经是将近一个亿。 陈夏找到虞浮凉的时候,虞浮凉正一个人坐着玩陈夏送给他的那个猫雕,虞浮凉见她过来了,却又一个人站在原地。 “过来。” 陈夏慢慢的走过去,虞浮凉握着她的手,“不是已经没事了,怎么还哭。” 陈夏擦了擦眼泪。 虞浮凉说,“先去换件衣服,吃饭了吗?” “还没有。” “我知道了,换好衣服过来。” …… 陈夏吃完饭后,虞浮凉又让人送她和陈兰还有二树二花去县医院。 晚上十点,老林拿着账过来给虞浮凉看。 虞浮凉看到最后,“怎么还剩下那么多?” 老林忙活了一天了,这才有歇脚喝口水的功夫,干裂的嗓子被慢慢滋润了一下,“我看到的时候也惊讶,几百人呢,真正领钱的也就只有一半,有的人是拿了钱又送了回来,有的干脆就没要。” 虞浮凉合上账,“不要也给他们送过去,这是答应给他们的,不能少,让韩主任帮着办,你也累一天了,先去休息。” 老林点点头,“先生也早点休息。” 过了两天,陈海才彻底醒来。 许氏一个人走到外面抹眼泪,陈兰抱着孩子,也在这守了两天了,“爹,你醒了?” 陈海轻微的点了点下巴,他面部还有氧气罩,做不了太大的动作。 陈夏接水回来,就见许氏一个人在病房外抹眼泪,“娘。” “夏夏。”许氏说,“你爹醒了,你快进去看看他。” 陈夏没动。 “娘,如果不是因为我,爹也不会……” 她爹是在李有才家被打伤的,肯定是她爹找李家的人说她和李成的事情去了,如果不是她,她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夏夏,别这样说。”许氏看着女儿,“这件事咱们家谁也没有错,你没有错,你爹也没有错,怪只怪李家欺人太甚,这和你没有关系,走,我们进去。” 村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李成赶回了家。 李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小成,你可回来了,我都要害怕死了,那镇上的警察已经往咱们家跑好几趟了,问这问那的,没完没了了。” 第67章 推卸责任,夜游同眠 李母前前后后把事情说了一遍,企图让自己儿子为她做主,那天发生的事情,她当时不怎么害怕,但是后来回想起来,一次比一次怕。 怕许氏和陈海那个恨极了他们的眼神,怕陈夏那个像狼一样的眼神,怕虞浮凉那冷到极致的眼神。 李母一整夜一整夜的睡不着觉,头疼的像是被上了紧箍咒似的,但同时她心里又害怕,现在陈海还在医院里没出来,等他出来之后,还不得找他们家拼命。 而李成听李母的话,则是越听脸越沉,他不悦的看着李母,“爹,娘,谁让你们做这样的事情,现在陈海差点死了,你们知不知道,这样是对我的以后有影响的。” 李成现在是在县城的事业单位上班,算是一个基础的文员,这个工作虽然钱没多少,但是吃的是公家饭,稳定,说出去也有面子,能得到这份工作,算是托了张家的福。 县城里李成的领导知道李成和张家的关系之后,直接给他安排了。 但是李成要是想一点一点往上升,除了他个人能力突出,又有人脉之外,家里几代之内都是不能有污点的。 李有才这个算是故意伤人了,若是再重一点,还不知道是什么名头呢。 李母也委屈,“我也是为你才这么和陈家的人说的,谁知道那陈海那么搁不住刺激,要论动手也是他先动手的,他打你爹,你爹能不还手?” 李成看向李有才,李有才全手全脚,陈海躺在病重病房里面,而李有才毫发无损。 “他们不管这个。”李成说,“现在是陈海受伤,而且要是你和他说的那些话被传出去,更对我不利。” 李母立刻说,“这事我谁也没有讲。” 李成说,“陈海呢?” 李母不说话了。 “小成,这件事你也不能只怨你娘,要我说和陈家的婚事退了就退了,你就和张家那闺女好好来往就成了。” 李有才蹲在地上,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 “现在倒是不让我怨了,早干嘛去了。”李成一想他的大好前程就此止步,便觉得烦躁不已,“我要是提和夏夏的事情的时候,你们拦着,还有后面这些事?” 李母嘴唇动了动,“小成……” 李有才站起来,“你放心,我这个当爹的不会给你抹黑,是不是只要陈家那边松口,就算是镇上的警察估计也不好问这事?” “对对对。”李母赶紧说,“小成,让你爹去陈家,咱们给他赔不是,这件事肯定就能这么结束,不会影响你的以后的,等过了这件事,握和你爹就去张家商量你和小宁的事情,尽快的给你定下来。” 李成的脸色缓了一点。 …… 陈夏请了一周的假。 这一周都没有去学校。 第二次月考前,于水光他们过来县医院探望陈海,许氏看着这三个孩子,“快进来,外面那么冷,你们怎么过来的?” “许姨,我们有家里人送,叔叔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 许氏笑着说,“好多了。” 陈海看着他们三个,“谢谢你们过来。” 陈海的身体恢复的还不错,这次来了医院,腿部也做了一下检查,如今结果还没有出来。 “不用客气,叔叔。”王岸看了一圈,“怎么没有看到陈夏?” “她刚刚下楼吃饭去了。”陈海说,“你们在这等一会,估计她就回来了。” “好。” 县医院门口,陈夏随便买了两个包子,再买一碗汤,简单的就对付了午饭,但啃包子的时候,一个人在她身边坐下,陈夏先看见了虞浮凉的手。 “先生,你怎么来了?” 虞浮凉拿了她的包子搁在桌面上,然后从老林手中接过了饭盒,“中午就吃这点东西?” “这也能挡饱。” “没营养。” 虞浮凉把还热着的两道用小碗装着的一荤一素拿出来,最底下是一份虾仁汤和热乎乎的馒头。 小摊前支起的简单的架子,摆上几张掉了漆的桌子和几个板凳就可以开张做买卖,虞浮凉整个人就和这样的环境不相称,他连鞋底都是干净的,此时却坐在满是油渍的地方陪她吃饭。 陈夏吸了吸鼻子,五味杂陈,好像虞浮凉一直就像是是一个永动机一样负载着她,而她从来都没有为虞浮凉做过什么实际意义上的事情。 “不要多想。”虞浮凉摸摸她的头,“先好好吃了饭,学校快考试了,下午回去吗?” 陈夏点头,“回。” 虞浮凉说,“那一会坐车回去。” 陈夏回病房时,看到于水光宋义他们三个人也在,“你们怎么来了?” “叔叔住院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和我们说,陈夏,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宋义假装生气的看着陈夏。 “是啊,你还给我们补过课呢,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也不说。”于水光也道。 陈夏无奈又高兴,“好了我知道了,下次一定不瞒着你们。” 王岸说,“那你考试前回去吗?” 陈夏:“回去。” 许氏送他们三个离开,回来时手里还拿着那么多礼品,“这几个孩子拿的这些,我让他们拿回去怎么都不肯,一个都不肯要,我一低头,人全都跑完了。” 陈海说,“那就收下,等回去了,让夏夏请他们过来吃顿饭。” “这样也行。” 下午,陈兰带着三个孩子过来。 许氏把床铺好,让小丫躺着,一间病房里算上小丫七个人,倒也勉强住的下,陈海看向陈夏,“夏夏,你请假那么久,就回去学校,这边你娘和你姐都在这,也不用太担心。” “那好,爹,等周末了我再来。” 陈海让许氏给陈夏一点钱,路上雇个车,但是许氏回来时,对他摇摇头,“夏夏没要,说青园那边的车就在楼下。” 提到青园,陈海说,“咱们家欠人家。” 许氏拍拍他的手,“这钱咱们一辈子还不清就让后辈还,虞家是咱们陈家的恩人——兰兰,二树,二花,你们过来。” 陈兰带着弟弟妹妹过去病床边。 许氏坚定的说,“这次要是没有虞先生,就没有你们爹活命,这恩情咱们得时时刻刻记得,不怕债压身,就怕不思进取,我和你爹如果能活着把钱还了,这债绝不会推到你们身上,但要是活不到,你们也别怨爹娘。” 陈兰道,“娘,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再多的债总有还完的一天,你放心,我们不怨。” 二树和二花两个人也是如此点头。 …… 回南屏镇的路上,陈夏把一张借条交给虞浮凉,虞浮凉接过去,看了一会,陈夏说,“我知道先生对我好,这件事情我也可以当作视而不见,但是我心里过意不去,不过我已经自己做主把利息去掉了。” 虞浮凉笑了笑,收了,“好。” “但你回去之后不准再想这件事。” 陈夏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嗯!” 回到青园时天已经快黑了,贝斯好长时间不见陈夏,实在想念的很,一步不离的跟着她,寒云抱了她一会。 “都瘦了。”寒云心疼的说,“放心,不会放过李家那些人的。” 陈夏说,“谢谢云姨。” “走。”寒云拉着她,“先去洗个澡,好好洗掉不高兴,都没事了,就快快乐乐的。” 洗好澡后,用了晚饭,陈夏躺在厢房里,待困意上来时,她一点点的睡过去,但随即就开始做梦,光怪陆离,抓不到重点,场景变化很快,一会在李家,一会再医院,接着是太平间,最后一个场景被拉的又慢又长,是在一个四面都是白色,温度极低的房间里面。 许氏流着泪,陈兰也流着泪,每个人都哭的很伤心……陈夏猛的坐起来,一抹脸,汗和泪水缠在一块。 陈夏抱了被子下床,拉开门出去。 外面静谧无声,月亮特别亮,白雪折射亮光,视野之内将内院收尽眼底,她还光着脚,站了一会下意识沿着长廊走。 虞浮凉还在书房里,看到外面一个影子走走停停,他出去,陈夏泪流满面的看着他,一双脚冻的通红通红的。 虞浮凉抱起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屋里已经通了热,是管道通的,不是直接烧炭,所以屋子里有热度,但是没有煤炭味。 打了水,让陈夏泡了泡脚,缓了一会,陈夏的身体才有知觉,虞浮凉坐在床边看着她,陈夏伤心的说,“先生,我梦到我爹去世了,我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虞浮凉扶着她的肩膀,微微低下头,和她平视,“小夏,梦都是反的,陈先生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你只需要记住这个,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先休息好吗?” 陈夏抱着被子躺下,虞浮凉又找了个被子给她盖着,将头发别到她的耳后,“先睡觉,睡一觉就好了。” 这次睡着之后,陈夏也同样做了一个梦,但是是一个和之前截然相反的梦,梦里陈海顺利的出了院,并且腿也好了,她娘脸上全都是笑容。 看到这一幕,陈夏也不由的舒展了眉。 虞浮凉清清浅浅的看着她,见她睡熟之后才熄了灯。 翌日一早。 老林过来,“小夏在屋里?” 昨晚的动静他听见了。 虞浮凉‘嗯’了声,“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 老林说,“还在走流程,陈先生醒了之后,镇上警局那边还得去录口供,李家这两天往张家跑了几次,看样子是想让林家也出手,李家那儿子在县城工作,不能留下案底。” “和林老那边说一声,至于李家。”虞浮凉淡淡道,“怎么重怎么来。” 简单的几个字带着无形的肃杀,虞浮凉已然是动了气,老林明白,虞浮凉如此说,也并不是走什么其他路子,这件事就是明面上解决,但是明面解决也足够毁了李家了。 “好。” 屋里。 陈夏睡够了,慢慢的翻了个身,又忽然睁开了眼睛,昨晚的那些事情全都跟下雨似的噼里啪啦的往她脑子里钻。 她都做了些什么! 陈夏捂着脸。 虞浮凉走过来,“还不起吗,一会就该迟到了。” 陈夏冒出头,满脸羞愤,“先生……” 虞浮凉淡笑出声,“脸红了,倒是难得。” 陈夏揉了揉自己的脸,虞浮凉不逗她了,“我让寒云给你拿衣服了,赶快起。” 陈夏昨晚跑来的时候就穿了一件单衣,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她都不好意思回想昨晚的自己做的糗事,寒云进来时见她还不好意思的蒙着头。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赖床。”寒云把衣服放下,“时间不早了,可得赶紧起来了。” “我知道了,云姨。” “嗯,我把衣服给你放床边了,你自己穿。” 说完寒云就出去了,陈夏又缓了一会,才窸窸窣窣的把衣服套上,随便抓了抓头发,然后从耳房那里跑回自己的房间,洗漱完才坐下吃饭。 一周多没去学校,再出现时班里很多学生都惊讶的看着陈夏,特别是赵雪,比之前更加的兴奋,好多学生都围过来,问陈夏铲雪的事情。 “陈夏,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听说从你们村里到镇上整整六公里呢,不到二十分钟就把那条路上的雪完全给清完了?这也太速度了。” 陈夏没心思说这些,“你们能离开这里吗?我要看书了。” 学生铩羽而归,愤愤不平道,“神气什么,不说就不说,当谁想知道。” “陈夏,别和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是好奇,根本就不知道其他的事情,你不用在意他们的想法。” 宋义说。 “我知道。” 于水光递了个本子过来,“这是最近各科讲的笔记,虽然不太详细,但应该能帮到你。” 陈夏接过去。 王岸又丢过来一颗糖,“吃个糖,吃糖能心情好。” 宋义去翻王岸得兜,“你哪来的糖?” “没了没了。”王岸拍开他的手,“就一个,个小姑娘抢糖吃,米好意思吗?” 陈夏笑个不停,她又看向于水光,说谢谢。 “客气什么。” 于水光又准备睡觉了。 第68章 赵雪的疯狂,陈夏被感染! 今天第一节课是刘庆的课,看到陈夏过来上课,他什么也没有说,只在课结束之后告诉学生月考快了,让学生们赶紧复习。 毕竟学期已经过了四分之三,这次月考,老师不说重视,学生们也自发的努力起来了,眨眼间高一已经过了快一半了,谁不急。 后两节课是钱老师的课,上完物理新课,钱老师把陈夏叫到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问她爹的情况怎么样。 “我爹好多了,再过不久就可以出院了。”陈夏说,“钱老师,你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钱老师把一本书和五十多块钱交给陈夏,“书是你比赛的参考书,这点钱算是几个老师的心意,买点营养品,好好补补。” 陈夏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该收下,情义太贵重,五十块钱也不算少了,她与钱老师只是师生关系,对方做到这一步,陈夏感动不已。 钱老师说,“拿着,养病为重。” 陈夏接过去,“谢谢钱老师。” 钱老师笑着道,“怎么样,第一节课还能不能跟得上?要是不会的就过来办公室问老师,考试也不用急,慢慢来。” “我会的。” 上午课结束之后,陈夏在学校饭堂吃饭,赵雪端着盘子过来找她,目的已经不掩饰,“陈夏,我听说这次你爹能活下来,全靠虞先生撒钱,他怎么会那么有钱呢?陈夏,私下里虞先生是不是很好相处啊?” 听说了东村发生的事情以后,赵雪再也忍不住似的,她开始急了,那样豪掷千金的男人她怎么没有遇到呢,要是这件事情的主角是她该多好。 陈夏真是命好。 不过,虞先生以后肯定也会这么把她捧在手心里,陈夏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她要快点到虞先生身边去。 “赵雪,你到底想打听什么?” “当然是想知道虞先生有多好啊?”赵雪嫉妒的脸都绿了,“同样都是人,凭什么他对你那么好,陈夏,你藏着掖着不说,是不是怕我的出现把虞先生抢走?你怎么那么自私!怎么会有你难道自私的人!” 赵雪越说声音越发,饭堂里吵杂的声音一点点停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赵雪和陈夏这边,小莲立刻走过来,坚定的站在赵雪那边。 “陈夏,你又在做什么,是不是你觉得有人护着你,你就有恃无恐了,我告诉你,那位虞先生不过是见你家可怜才大发慈悲的出手帮你,你别蹬鼻子上脸,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东村里发生的事情太大,虞浮凉做的事情太令人震惊,整个南屏镇都觉得陈家摊上了一个大便宜,嫉妒,羡慕随即而来,如潮水一般要把人淹没,恨自己为何不是陈家。 陈夏厌恶的看着这些脸,好奇,为什么那天发生的事情的主角不是自己的失落感,羡慕的看着陈夏,不满的打量,为什么是她。 推开人,陈夏想直接走掉。 但是赵雪怎么会让她走。 “陈夏,你站住!” “我这么长时间不过就是想和你做个朋友,我的脸都放在地上求你了,没想到你还不满意,陈夏你到底在不满意什么,又或者是你根本就不是不满意,而是你心里怕我到了你身边之后,轻而易举的把虞先生抢走对不对?肯定是这样的,虞先生又不是你什么人,你凭什么一个人霸着!” 赵雪十分愤怒,肩膀都在抖动,眼眶都要裂开了。 陈夏看向她,语气平静,“原来你也不是真心过来,既然你另有目的,何必找我呢,把自己搞的一团气,又达不到目的。” “你以为我不敢吗?”赵雪得意的说,“陈夏,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会找个好时间去见虞先生的,相信他看到我之后一定会非常喜欢的,之前林叔找我帮忙,估计林叔也已经把这件事告诉虞先生了,我的名字虞先生一定知道,到时候你被我踩下去,可不要找我来哭。” 赵雪趾高气扬的离去,小莲狠狠的瞪了一眼,然后跟着赵雪走,“赵雪,你长的比陈夏不知道好看多少倍,相信虞先生见到你之后一定会喜欢你的,以后肯定就会把你捧在手心里,也这样为你花那么多钱。” 小莲讨好赵雪的声音不绝于耳,陈夏看着这些本末倒置的人,如果可以,她宁愿不想让陈海受伤。 下午放学。 陈夏在学校门口被一个陌生女人拦住,但仔细看,也不是陌生女人,是夜色舞厅的那个老板,叶絮。 不过她和那次陈夏在青园见到她有很大的变化,面部憔悴,头发毛躁枯黄,眼神无光,焦急不已,看到陈夏之后,就像看到救生稻草似的抓住陈夏的手。 “陈夏,我求求你帮帮我,陈夏……求求你了,虞先生要致我们于死地,我开个舞厅也不容易,许多人都指望着这份工作吃饭呢……” 叶絮忽然呼吸难受起来,陈夏审视的看着她,叶絮大喘气了几下,尖锐的指甲抓着陈夏,陈夏猛的甩开她。 低头看,手臂上一道刮痕,已见血迹。 陈夏转身就走。 叶絮不死心的继续扑过来,“陈夏,你就这么见死不救吗……是不是我变成这样你很开心,因为没有人和你抢他了……你心里是不是在笑……” “疯子!” 陈夏甩开她的手,“舞厅倒了是你自作自受!与我有什么关系,而你对我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如果你不出现我根本就不记得你,为什么会嘲笑你。” 叶絮被甩开的力带动了一下,站不稳的往后退,两个流里流气的男的立刻出现,扶着叶絮,“叶姐,就是这个人?” “就是她!”叶絮发狠的看着陈夏,“陈夏,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我拿你做诱饵了,你们上去,把她抓了。” 两个男的朝陈夏走过来,陈夏抓紧书包,警惕的看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然后拔腿就跑。 “站住!” 不跑等着你们被抓吗。 得益于寒云督促陈夏跑步,陈夏的身体机能还算不错,而比起后边那两个人的身体机能那就是好太多了。 两个大男人跑不过一个小女生,不过多长时间就拉开了距离,陈夏弯腰捡了路边的一个砖块,瞄准准头就砸过去,其中一个男的腿一疼,身体朝前趴过去。 “大哥!” 倒下去那男的咬牙说,“别管我,去追她,否则叶姐那里没办法交代。” 陈夏转头又拾起一个土疙瘩,这种本来就湿黏的土壤粘在一起,温度下降之后,内部被冻在一起,硬度直升,砸在人身上,和一块砖头砸过来一样。 那个小弟立刻不敢动了。 陈夏照着他脸扔,速度太快,躲都躲不过去,扔完她就跑,到了村头,遇见了贝斯,陈夏见后边那两个人还在追。 陈夏蹲下来,对贝斯耳语一番,贝斯立刻换掉乖乖巧巧的精神面貌,闪电一般的冲了出去,待距离那两个人两米左右的距离时,一跃而起,一爪子抓到一个人的脸上。 两个人吓得腿软,拖着腿惧怕的往后退,地面冰凉刺骨,冰渣子嵌进掌心里面,但这股寒凉全都比不上被一条大狼狗冲着汪汪叫所带过来的恐惧。 陈夏奖赏的摸了摸贝斯的头,然后看向那两个人,“叶絮的舞厅到底是干什么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沉默不语。 陈夏笑笑,拍了拍手,“贝斯,走了。” 青园。 陈夏放下书包就跑去找虞浮凉,见虞浮凉和人在书房里谈事,她就一个人在廊檐下等着,过了大约十多分钟,一个人从书房里走出来,见到陈夏,颔首示意,然后便离开了这里。 陈夏好奇的看着他,不认识。 她走进书房就告状,“先生,镇上那个开舞厅的女人要抓我。” 虞浮凉上上下下看了她一下,“看来让你跑步是对的。” “先生,你怎么还说风凉话。”陈夏走到桌子跟前,摸了摸那个猫雕,“那个女人就跟一个疯子一样,对着我又求又哭的,而且她还十分不对劲。” 虞浮凉正要坐下,余光瞥到了什么,收了笑,将陈夏的手拉到跟前,推高袖子,细白的手臂上有一道痕迹。 虞浮凉薄唇抿直,握着陈夏的手腕,一直盯着,然后便拿了衣服带着陈夏往外走。 “老林!” 虞浮凉连叫了两声,老林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急忙跑过来,虞浮凉一张脸没有半点表情,吩咐道,“去备车。” 老林看了看陈夏,有无数问题,却只问了一个最重要的,“去哪里。” “县城。” 结果县城里不行,又连夜往市里开,陈夏看着虞浮凉,虞浮凉轻声说,“不用担心,市里有阻断药,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好,是我忽略了。” 陈夏倒是没有太紧张。 “先生,她是有艾滋病吗?” “嗯。” 虞浮凉始终握着陈夏的手,这上面他甚至表现的比陈夏还要害怕,虽然他还是和往常一样沉稳平静,但是陈夏却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很大。 陈夏低头,看着交握在一起的手,她的心反而异常的平静,陈夏看着外面不断往后退的灯光,把头枕在虞浮凉的肩膀上。 虞浮凉把衣服披在她的肩上。 “睡。” 市里的疾控中心早就接到了电话,虞浮凉到的时候,他们便准备好了药。 谈艾色变不是调侃,而是真的如此,现在尚且没有能彻底根治hiv感染的药物,人们只能通过抑制病毒复制,从而充分保证患者的自身免疫力。 老林下车。 医生焦急的说,“患者呢?” 虞浮凉抱着陈夏下车。 “虞先生。” 虞浮凉叫醒陈夏,陈夏痛感这会也高,注射药物的时候紧闭着眼睛,尖锐的针头刺入肌肤,陈夏身体都是僵的。 医生说话的时候还压低声音,“虞先生,等会陈小姐的伤口还要清理一下,另外,间隔一个月还要过来检测一下。” 等这些弄完都已经天亮了。 即便是现在从市里回去,陈夏也来不及上学了,只能又耽搁一天。 老林说,“先生,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 虞浮凉看了看天气,这会太阳刚升起来,倒是难得,“下午再回去,下午还要你开车,你先回酒店休息。” “好。” 陈夏手里拿着串冰糖葫芦,“先生,你不去休息吗?” “我不困。” 同样是一夜没睡,怎么可能不困。 陈夏是睡了,在车里枕着虞浮凉睡了大半夜呢,虞浮凉确确实实是没睡,陈夏说,“我们也回酒店。” “既然来一趟了,不看一看吗?” 陈夏说,“这也没什么好看的,而且天这么冷,还不如回房间里待着呢,走,先生,回去。” 陈夏拉他。 虞浮凉笑了一下,“我确实不困。” “不困也回去。” 陈夏拉着虞浮凉走。 女孩娇柔美丽,长发被围脖缠着,一手拿一串糖葫芦,另一只手挽着一个男人,而男人身形高大,面容俊朗,好看的面容上些许温情,倒是顺着女孩的步子走。 不远处,一位找景的摄影师发现了自己的相框里出现了这么一副特殊的景色,既惊又喜,连忙按下键,定格这一副画面,等再打算找人时,那两个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摄影师察看着今天第一张满意的照片,喃喃道,“有缘会见的。” 下午三个人离开市区,半夜时才到青园,因为走的急,寒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回来见了老林,问了老林之后才一阵后怕。 “那个姓叶的也太大胆了一些。” 寒云第一次知道还有人这么恶毒,明知道自己有一种这样的病,还跑出来祸害人。 老林站在黑夜中,声音也多了几分冷意,“那镇上的舞厅本就不是正当的营生,背地里做的什么买卖他们自己清楚,整个儿就是一个药窟,如今被取缔也算是罪有应得,叶家安全的把自己择出来,至于能不能被查到,那就看他们的运气好不好了,千不该万不该,还把主意打到小夏身上。” 第69章 被冤枉偷书 陈夏刚回来上一天课,第二天又没有过来,就在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陈海的病又加重时,第三天陈夏出现了。 面对那些真正关心她的人,陈夏摇摇头,说不是她爹的病,只是一些其他的事情,如今都已经过去了。 张宁指着几本书,不善的看着陈夏,质问她这些书是哪里来的。 她找出来的那些书,陈夏明明是放在课桌里面了,谁也不会主动的去翻她的课桌,但是不翻,书又不会主动的出现在书桌上面。 “你自己翻的?” 陈夏冷冰冰的盯着张宁,张宁被她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转而又冷哼一声,陈夏算什么东西,以前都是跟在她身后的尾巴,如今倒是对她这个主人颐指气使了。 “陈夏,你要知道,我是这个班里的班长,这班里哪一个学生不归我管,什么叫翻你书,若是你位置那里没有藏什么不该藏的东西,谁会往你那找,刘老师正少了几本资料书,结果就出现在你这了,你不说清楚这些书是从哪里来的,你今天就把偷东西这个名头坐实了。” 张宁话一落,大家异样的眼神立刻望向陈夏,赵雪这时候站出来弱弱的说,“班长,我看到陈夏拿刘老师书了,我亲眼看到的,她前天就鬼鬼祟祟的进老师办公室,我起初以为她只是去问题的,但现在刘老师丢了书,肯定就是她偷的。” 一向说话都吞吞吐吐的赵雪这会说话倒是流利,她这个站出来我为先锋的勇气倒是又让陈夏想起了联赛考试的在县城的那个夜晚。 赵雪也是像现在这样大无畏的站出来指责,但效果往往不错,因为谁会相信一个连大声说话都不敢得人有胆子说谎呢。 正因为没有人会不相信,所以赵雪猖狂至极,用语言描述陈夏的恶劣,详细到细节,到她如何偷的,像是她真正见到似的,不明真相的同学义愤填膺的看向陈夏这个小偷。 “陈夏,你要是想要那些资料书,自己掏钱买啊,实在不行,你和刘老师说,刘老师也不是不会借给你看几天,但你偷偷的拿走,这就没什么意思了。” “是啊,本来她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同情她呢,但是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握最厌恶小偷了。” 同学们三言两语便坐实了陈夏的行径,张宁抱着胳膊冷看着她,逼着陈夏做选择,“把书还回去,但是不仅如此,你还要在全校师生面前做检查,承认你偷了刘老师的书。” 陈夏淡淡道,“书不是我偷的,至于刘老师的书为什么不见了,这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张宁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同学们,你听到她说什么了吗?证据都摆在这里了,她竟然说不知道?真是好笑,陈夏,你要是说没偷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啊。” 站在赵雪身边的小莲撇嘴说,“有脸偷就别不承认啊,自己做的事情又不敢承认,人品怎么会这么差。” 陈夏瞥了小莲一眼,小莲立刻移开视线,陈夏又看向张宁,张宁的脸上全是自信的表情,像是已经自信能够把证据给陈夏坐牢,东西就是陈夏偷的。 “我记得出入老师办公室的人也不止我一个,赵雪,你说看到我进老师办公室了,我是什么时间去的,在那待了多长时间,出来时第一时间去的是什么地方,你能说出来吗?” 赵雪小声说,“我也没太在意,我怎么知道。” “你没有在意,怎么就那么确定的说我偷书了?” 赵雪立刻红了眼睛,不住的摇着头,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似乎下一秒就要流出来似的,这副即将要哭出来的样子,周围同学立刻同情心泛滥了。 “她说没有看到就是没有看到,你这么大声和她说话干什么,不知道赵雪胆子小吗?”小莲厌恶的盯着陈夏,转头又安慰赵雪。 “赵雪,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狗急了跳墙,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你只是把事情说出来而已,不要怕。” 赵雪受惊被安抚般的点头。 陈夏勾唇,慢慢说,“我是午饭后去的,在那待了半个小时,再出来时我去接了一杯水,赵雪,你好好想想,我是不是这个时间去的?” 赵雪非常肯定的说,“对,就是这个时间。” “陈夏她中午根本就没有出去,全程趴在桌子上睡觉呢,水还是我接的呢。” 同学们循着声音看过去,宋义吊儿郎当的倚着门框,他的身边站着于水光和王岸,三个人刚来上学,他们都是这个时间点来。 “姓赵的,你要帮别人做伪证也做好一点,这么容易拆穿的蹩脚谎言,也好意思说出口,像是乱咬人的疯狗一样。” 赵雪的身体剧烈的晃动了一些,不可置信的望着宋义,嘴唇动了动,“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是没有说谎,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见过陈夏进老师办公室?” 宋义走进来,慢悠悠的靠着桌子,“陈夏也是,你说你诓人家做什么,万一真试探出来她又是说谎,又该哭哭啼啼的像是被丈夫抛弃了的怨妇似的。” 赵雪脸色更白了。 小莲对上宋义这种男生气势就弱了一点,但是她还是站出来,“宋义,你别强词夺理,偷东西的明明是陈夏,赵雪只是说出来事情,她有什么错?” “她是没有错啊。” 宋义讽笑,“她整天满口谎话,她有什么错,既然是胆小内向的人就该好好摆正自己的方向啊,非得跟蹲在阴暗潮湿里的耗子一样不时出来刷一下存在感,知不知道这很恶心人。” 宋义状做叹气的看着陈夏。 “你这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被这样的人缠上。” 陈夏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赵雪摇摇欲坠,柔若无骨若杨柳。 “赵雪,你连我去没去老师办公室都不知道,倒是急着出来作证,我不知道你是故意还是纯属娱乐,但事关人的清白,以后像这样张嘴就来的谎话还是不要说了吗?” 陈夏看着赵雪,也看着小莲,最后又看向班里的其他同学,“你们知道前段时间赵雪又是给我买零食又是给我接水,就是为了和我交朋友时,我为什么从来不答应吗?” 是啊,为什么,同学们面面相觑。 “也许你们觉得我冷清,她都这样讨好我了,我竟然还不同意,但是我害怕啊,我害怕她什么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突然不声不吭在我背后捅一刀,她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太舒服。” 陈夏绝掠过班里一张张沉默的脸,缓缓说,“你们什么时候交朋友要不顾自尊的去为对方做这些,这样的做法不仅不会增加对方的好感,而只会给对方带来麻烦——所以赵雪,你看,我就说我们两个脾气不和,握并不是一个随便说谎的人。” 赵雪这次是彻底哭出来了,但是班里的同学却都沉默了,他们也不急着表明态度了,而是仔细思考陈夏说的。 前段时间,赵雪非要和陈夏走近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班里同学都知道,那时候同学们都以为是陈夏不知好歹,但仔细想想陈夏今天说的这些话。 好像是赵雪一意孤行的要强插进别人的生活。 还有这一次,赵雪说的话朝令夕改,陈夏根本就没有去过办公室,结果赵雪却信誓旦旦的出来作证说陈夏去过了。 “班长。”有人开口,“或许资料书真的不是陈夏偷的,也可能是刘老师放在哪里忘记拿了,你让他再好好找找,说不定就能找到了呢。” 怎么可能找到。 张宁握紧手。 因为书在她那里。 刘庆的书是她拿了,但是她知道陈夏那里也有一份,为了不让人知道这是她拿的,她就只能栽赃给陈夏。 “找不到,刘老师哪个地方都找了,也没有找到。”张宁说,“所以刘老师让我问问班里的同学有没有谁拿,结果我就在陈夏那里发现了刘老师的书。” “你确定这真的是刘老师的书吗?”陈夏反问,继而又说,“既然刘老师让你问问班里的学生,那大家都一起搜一下书桌好了。” “不行!” 张宁果断拒绝,“其他同学又没有偷,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搜他们的书桌。” “这就有意思了,合着你这是连其他人的书桌看都不看,就断定是我偷了书,然后径直过来翻我的书桌?” 张宁看到陈夏的笑就不舒服,忍着道,“不然呢,然后我在你书桌里发现了刘老师的书,这不是证明握的猜测是对的吗?” “书一样就一定是刘老师的吗?”陈夏说,“咱们同学各科的书都是一眼的,万一哪天丢了干脆都跑来我这里翻书,然后说,哇,这本和我丢的书一样,这就是我的书,陈夏又偷我书!” 陈夏生动形象的表演一番,倒是逗笑了班里的同学,甚至有人自发的站出来,说可以搜她的课桌。 “这样做毕竟对陈夏也不公平,大家都相互搜一下。”有人提议。 但是张宁可不允许,那些书就在她的课桌里面,要是被搜了,不就被发现了吗。 “陈夏,你还要狡辩,课本怎么可能和这些资料书一模一样,课本是学校发的,一文不值,这些资料书可值好多钱呢,你这么说,无非就是你心虚罢了,而且平白无故你买这些书干什么?” 张宁自以为抓到了陈夏的把柄,这些书那么贵,陈夏家里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而且她看了,那些资料书上面的题都是竞赛试题。 肯定是刘老师又提前知道了什么竞赛,还没有告诉她,准备的资料书就是给她的,然后被陈夏偷走一份。 陈夏自己以为她学习好了,就开始钻研这些竞赛题,真是徒增笑料。 “谁说我是买的。” 张宁立刻大笑出来,“陈夏,你这是掩饰都不掩饰了吗,不是买的可不就是你偷刘老师的,同学们,你们看到了,这可不是我冤枉她,是陈夏自己承认的。” 班里有些人失望的看着陈夏,“陈夏,你要是想要,从老师那里借两天看看,老师肯定都会答应,但是你为什么要偷老师的书呢,亏我刚刚还那么相信你,你真的太令我失望了。” “既然如此。”张宁过来把陈夏课桌上的书拿走,“那就由我还给刘老师,陈夏,你放心,刘老师那里握肯定会帮你说清楚的,说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不是故意偷这些书的,不过其他保证的话最好还是由你自己来说,毕竟是你的事情不是吗?” 陈夏按住张宁的手。 张宁:“怎么了,你偷的书难道还偷上瘾了?不想还给刘老师了?” “是刘老师的书才会还给刘老师,不是他的书我为什么要还给他?”陈夏笑笑,“这些书确实不是我买的,因为是钱老师给我的啊。” 张宁收回手。 “陈夏,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刘老师的事情还没有说清楚,就搬钱老师出来,怎么,你以为钱老师喜欢你,这件事情就会护着你吗?” 张宁越来越高兴了,“那你可就是大错特错,刘老师才是三班的班主任,钱老师不过是一个任课老师罢了,你觉得他能有多大的权利?” 刘庆出现在班门口。 “怎么了这是?” 张宁立刻说,“刘老师,我找到偷你书的人是谁了,就是陈夏,现在这些书就在她的手里,但是我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陈夏竟然该死不承认,我本来打算拿了这些书给你送过去,但是陈夏不让拿。” 刘庆走过来。 看到陈夏书桌上的书后,立刻严厉的看着她。 “陈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还开始偷书了,一天一天的不学一点好,都被查出来了竟然还不承认,不承认有什么用?” 张宁在一旁站着幸灾乐祸。 陈夏开口,“刘老师……” 刘庆直接阻止她的话,“行了,什么也别说了,写两千字检讨,开会时认错。” 第70章 竞赛人选,偷书的人是张宁 刘庆这么说基本上就是已经定了她偷东西的行为了,刘庆这么武断,问也不问原因就这么给她定罪的事情做的也不是一次了。 陈夏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刘老师,如果真的是我偷的,别说两千字检讨,两万字我都可以写,但不是我偷的就不是我偷的,这些书是钱老师给我的,让我准备考试的,你不信可以问钱老师。” 刘庆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有些难看。 张宁可不相信,“陈夏,都到这时候,你还要狡辩不成,准备什么考试,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大型的考试刘庆不会提前告诉她,这次刘庆还没有告诉她,陈夏就得到了消息,说出来的话谁信呢。 班里的同学面面相觑。 于水光淡淡出声,“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张宁看向于水光。 班里那三个人团伙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护着陈夏,不论什么时候他们都站在陈夏的那一边,陈夏究竟是怎么迷惑他们的。 张宁握紧手。 “我只是说我作为班长,知道的应该比班里的学生多一点或者是更早一点,我不知道的事情,可能就是刘老师还没有告诉我,陈夏又怎么会知道。” 这个竞赛用书的事情就是如此,刘庆那里多了这些书,只是还没给她,陈夏那里怎么可能有。 刘庆终于发话了。 “这件事情到底为止。” 张宁不满意这个决定的看着刘庆,怎么可能就这么到此为止呢,“刘老师,陈夏还没有把书还回来,她的检讨书还要不要写,她还没有当众认错,这件事远没有结束。” “就是……”小莲特别希望看到陈夏栽跟头,“刘老师,证据都出来了,那些书……” “书是我给陈夏的。”从办公室出来接水的钱老师路过三班,看到班里发生的事情,他走进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这句话却让张宁以为是钱老师在维护陈夏,因为钱老师很喜欢陈夏这个学生。 “钱老师,陈夏偷东西就是偷东西,你就算是护着她没用,她要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也就算了,这么一直坚持说自己没偷,这样的人也太不诚实了。” 钱老师又说,“她没偷,也不需要偷,这些书就是给陈夏准备的,包括你们刘老师手里的书,是为了让你们刘老师把握题型,然后给陈夏辅导的。” 张宁瞬间抬头,眼神震惊的望着钱老师,钱老师看向刘庆,“刘老师,陈夏手里就有一整套书,她又怎么会再偷你的书,你的书不见了,可能是你放在哪里忘了,怎么就确定一定是陈夏偷的。” “也算真相大白了。”宋义慢悠悠的说,“陈夏的书不是刘老师的书,那刘老师的书现在是丢了,既然如此,同学们,咱们都搜一下。” 张宁正要阻止,宋义接着说,“刘老师,班长那么热衷这件事,看来不查清楚到底是谁偷了书,她是不会彻底让这件事过去的,我们也上不成课,陈夏的课桌都搜过了,其他人的课桌不搜的话也说不过去,也不大搜,同桌之间互搜就行了。” 刘庆说,“那就搜。” 张宁脸色微变,一转身想要阻止她的同桌阻止这件事,她同桌性格软弱,张宁强势,只要她一个眼神过去,她同桌就不会动。 但是她转过身看过去,她同桌的手已经伸到她书桌了,张宁拼命跑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同桌惊讶的看着她。 “张宁。” 张宁淡淡道,“不用搜了。” “不搜,为什么不搜。”陈夏慢悠悠的走过来,“不是都已经同意搜了吗,我看啊,这本书我看着挺熟悉的。” 张宁还没有来得及挡住她,陈夏的手就已经伸过去了,一本书明晃晃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内。 陈夏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宁。 “这是什么?” 张宁绷紧下巴,手下意识的往后摸,想要摸到一个可以让她身体依靠着的地方,因为那可以给她一定的心理安慰。 班里同学议论纷纷,“不会,这书怎么会出现在张宁的那里?” “这还不明显,这不就是典型的贼喊捉贼吗,陈夏那些书就是陈夏的,是钱老师给她的,现在刘老师丢了的书找不到了,结果在张宁那里找到,怪不得张宁刚刚一直不让人搜她的书桌,是她拿了书,她怎么会让人搜呢。” “呀——不会。” 班里响起了许多不可思议的声音,都是不敢相信,张宁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接受不了,各人交头接耳,细细碎碎的讨论声在班里一会起来一会下去。 张宁上前一步把书从陈夏的手里夺过来,抱在自己怀里,“陈夏,不经我允许,你凭什么随随便便翻我的手。” “它自己都快掉出来。” 原来是张宁和她同桌之间产生争执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子不受控制的颠簸了一下,书桌里面的书就往外滑了一半。 陈夏不经意看到,所有的事情便也都明白了。 “掉出来就让它掉,这是我的书……” 刘庆一锤定音,“好了,一会都要上课了,都回到自己座位上面去。” 他严厉的看了张宁一眼,“拿着书跟我来。” 这一桩事才落下帷幕。 老师办公室里,刘庆失望的看着张宁,“张宁,这书是你拿了,你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别人偷偷给我拿走了。” “刘老师,我也是刚刚才看到的,我不是故意拿这书的,可能是我过来送作业的时候,不小心把书拿走了,我又见了陈夏那里也有这样一本书,就以为是她偷的,这才闹了那么大的事情。” 刘庆听到这样的解释,面上的怒气倒是少了那么一点,张宁毕竟是他的得力助手,又是他寄予厚望的人,他对张宁的宽松度非常高。 “我知道了,下次不要再这样粗心了。” 刘庆把书收回去,便让张宁走了。 张宁犹豫不决,问,“刘老师,钱老师给陈夏这些书,是因为接下来又要有竞赛了吗。” “张宁,快要月考了,这次月考基本上已经可以说明期末成绩是什么样了,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了,好好准备这次考试,不能再出现之前那样的情况了。” 刘庆没有回答张宁的问题,而是和她说了一些这样的话,快到上课的时间了,张宁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但是这个疑问却是如鲠在喉的卡着她,令她在课堂上什么东西都听不进去。 刘庆为什么不和她说,竞赛书都已经出来了,所以肯定有竞赛,但是刘庆却瞒着她,钱老师还把竞赛书给陈夏,难不成是要她去参加竞赛吗? 怎么能这样。 课间。 班里同学在一起说话。 “这一次月考后很快就是期末考试了,第一学期竟然一眨眼都过去了,哎,时间过得那么快,这样,等月考后咱们去镇上玩一玩。” 有人提议。 但也有人跃跃欲试,“去哪里啊?” 有人说,“镇上的舞厅,我听说那里面有很多好玩的东西,我还没有去过那里,想去看看。” 就有人回,“这你就不知道了,镇上的舞厅早就没有了,几乎就是一夜之间就没有了。” “怎么可能,那夜色舞厅不是叶家开的吗,我听说叶家还挺有势力的,之前县里几次打击这等情1色场所都没有波及到镇上的夜色舞厅,它照样经营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没了。” “不知道,也许是得罪人了。” 陈夏一边听着这些话,一边认真的做题,张宁气冲冲的走到她书桌前,质问她为什么钱老师要给她书。 “想给就给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张宁顶着周围人看过来的视线,陈夏又一副讳莫如深的感觉,她冷笑一声,回到自己座位上。 …… 放学时,李成来接张宁。 “你不知道,陈夏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看在眼里了,在班里她现在是一个人独大,连我这个当班长的都说不了她什么了——李成,你一点都没有听我说吗,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陈夏?” 李成疲惫不堪,“没有,小宁,我是在担心我爹娘的事情。”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件事我爹已经给我姑姑打电话了,你在县城的工作不会受到任何影响,陈家就那样,你还担心陈家能有多大的能力。” 李成听见她这样说倒是松了一口气,“小宁,那这件事就拜托你姑姑了,这样的事情虽然不算太大,但是如果陈家真的闹起来,恐怕也不会让我们家安生,我怕他们家再拿着这件事寻衅滋事。” “我知道了,我姑姑是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张宁转而又说,“这次陈家遇到了这么大的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李成,陈夏她爹到底为什么去你家,如果是他故意挑事,你还占优势呢。” 李成顿时有点尴尬。 “是一些私事。” …… 张家。 张宁回了家,要是这件事只单单和李成有关,张宁倒不会那么伤心的问这件事,但是这事牵扯到陈家。 张宁不想让陈夏好过,所以她才那么关心这件事。 “爹,小姑她有没有回过来电话说这件事该怎么做啊。” 张父前一天还信誓旦旦的向李有才保证,这会却又变了态度,对张宁说,“你姑打过来了电话,说这件事不准备让咱们家问了,具体事情怎么发展就看李成的造化了。” 张宁的笑容僵住。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之前想的是只要张珍出手,让林家那边随便打一个电话,这件事不就办成了,陈家就是再闹也没用,可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父也疑惑张珍前后的态度变得那么快,“我也不太清楚,李成他爹过来时我就给你姑打了电话,你姑也说这件事没问题,但是再一通电话打过来就是现在这个态度。” “她手能伸那么长?” 张母不满张宁有点什么事情就找张珍,张宁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她把她养这么大,张宁却时时刻刻站在张珍那里 这就让张母有点不满了,所以说话的时候也带了点火气。 但是张宁却不知道张母的火气安妮哪里来,而是非常敬佩的和张母说,“娘,你是不知道那林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大家族,之前李成那事不就是这样,县里面的人只不过是听说李成和咱们家走的近,就直接给了他一份工作,这些都是看在林家得份上。” “那这次县里面的人怎么不还看在她的份上让李成没事,村里出了这么一件事,青园的那人是不会放过李家的,你就等着看。” 张宁不满的说,“娘,你到底站在哪边,怎么老是说这样的话。” 说起来这次虞浮凉做的事情,张宁别提有多堵心了,和虞浮凉相比,她越来越觉得李成没用。 其实不止班里那些同学羡慕这次陈夏能被虞浮凉这么护着,张宁也羡慕,如果她也是一直待在青园的话,陈夏现在经历的事情就是她经历的。 但是一想到她已经离开青园了,张宁就后悔不已。 “我说的是实话,我可看出来了,青园的人可是个大人物,当初送了你到那青园做工,你说不想做了回来了,张珍还瞧不起,说做那些事太下贱了,还不让你做,也不知道她知道现在的事情会不会后悔。” 张宁是被赶出青园的,但是她却没有和家里人说实话,所以她爹娘到现在也不知道她离开青园的真实原因。 张父皱眉,“这些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还提起这些事情做什么。” 张宁赶快把这件事揭过去。 “爹,李成的事情,小姑她真的帮不上忙吗?” “她是这么个意思,你要是想知道原因,就去镇上再给她打一通电话。” …… 李家。 李成回了家。 李有才正准备出去。 “爹,你做什么去?” “我去张家问问这件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李成点头。 李母说,“我等会也去陈家问问。” 第71章 虞浮凉的态度 李母这么说,李成就不明白了,“娘,陈夏她爹不是还没有从县城里面回来吗,你去她家干什么?” “陈夏不是回来了。”李母过去是警告陈夏,让她不要随随便便乱说话的,“我过去找找她,家里的饭已经做好了,你先吃饭。” 李母知道陈夏现在也不住在陈家,但是她是决计不敢去青园那里找人的,所以心下一打算,便站在村口守着人。 没过多久,她便看到陈夏背着书包回来了。 “李婶儿。” 陈夏淡淡的喊了人,然后便准备走了。 李母拦着她,“陈夏,你和小成订婚的时候我也是真心希望过你们好好的,但是你家那些人太拖你后腿了,所以你也别怪小成和你退了婚,他是有以后的,不能被嫁给他的女人拖累,咱们同是女人,你应该能明白我一个当娘的心。” 陈夏说,“我不明白。” 李母看着她。 “你现在不明白,你以后也会明白的。” 陈夏却不敢苟同。 “我永远都无法理解,因为我不明白你应该早就知道我家是什么情况,那当初我和李成定亲的时候你为什么阻止,又非得事后退婚?” 李母那时候同意陈夏和她儿子退婚当然是因为大师给陈夏算了卦,说陈夏命中有贵,但是李母看她儿子和陈夏定亲几年了,她儿子根本就没有升官发财,反而是和张宁好了之后,仕途上才有了一点气色。 依她看,命中有贵的不是陈夏,该是张宁才对真是白白让她儿子浪费了那么长时间,要是她儿子早点和张宁定亲,恐怕现在也不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员了。 “不过退婚就退婚了过去的事情再提起没意思。”陈夏忽然冷了脸,“但是千不该万不该,李成还三番两次过来找我,我爹去找你们说这件事,你们也不该让他受伤。” 李母看着陈夏恨极了她的眼神,觉得心惊,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半分情绪都没有全部都是压抑着的恨和厌恶,李母甚至在想,如果不是这会还天亮,周围还有人走动,陈夏就敢直接动手。 李母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陈夏,既然你提起这件事了,那我也直接说,你爹这事怨不着我们,他自个儿找到我们家,他和你叔起了争执,你叔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头,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陈夏看到从另一条路拐过来,朝她这边跑的贝斯,眼底的情绪渐渐退去,心平气和的看着李母。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会有问这事的人的。” 李母刚要开口。 “汪汪汪——” 她定住,浑身血液仿佛都停住了。 半人那么高的大狼狗冲过来。 陈夏拉了拉它脖子里的项圈。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李母一想到她儿子的事情,就觉得不能让陈夏这么走了。 “陈夏,就当婶子求你不行吗,你爹的事情能不能就这么算了,而且你要知道,现在小成和小宁处对象,小宁她姑姑也是知道的,一旦她姑那边插手这件事,我们小成不会受任何影响。” “既然如此,你还过来找我干什么?”陈夏不解的看着她。 李母见她的态度有松动的意思,便立刻说,“这还不是不想伤了邻里邻居之间的感情,咱们毕竟是一个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大了也不好,况且,陈夏,要不是这次的事情,你恐怕还不知道青园的那些人有多重视你,以后你的好日子多着呢,何必和我们过不去。” 陈夏盯着李母,片刻后,她淡淡道,“那我要是非不点头呢?” 李母笑容就转变成了威胁,“你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你好过,陈夏,你自从和我们小成定了亲,就一直经常跟在他后边,谁知道你还干净不干净……” 陈夏猛的看向她。 李母得意洋洋。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贞洁,青园的人如此看重你,但你猜猜,要是他们知道你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小小年纪就做出这等事情,你说他们会有什么态度?” “婶子。”陈夏警告道,“做人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的好。” “什么后路不后路的,我们可不在乎。” 李母笑得令人作呕,“但是陈夏,你现在才多大,你要为你以后考虑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这么有钱的人,趁着你年轻漂亮多捞点钱,等年老色衰了,再老老实实找个人嫁了,一辈子不就这么打算好了,你要是点头这件事,你过去的事情我也不乱说。” “你污蔑了我的名声,就不怕你儿子的名声也毁了吗?” 北风吹在陈夏的脸上,打的有点疼。 李母不在乎道,“男人摊上这点事顶多是风流韵事罢了,我如果说出来你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坐实了关系,骂的人都是你,每一个人会怪我儿子,他们只会说你下贱,不老实。” 陈夏却道,“那你去说啊。” 李母:“……” “陈夏,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的名声?” 陈夏扬起唇角,慢慢对李母说,“相信我,婶子,你要是敢乱造谣言,我会让你们一家付出代价。” …… 李家。 李母心不在蔫的回到家,李有才也从张家回来了,李母问他结果,李有才唉声叹气,“我上次找老张,老张满口答应,说没问题,也会给张珍打电话,我今天再去问的时候,他说办不成!” “办不成?”李母尖声道,“怎么办不成呢,不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吗,怎么就办不成了?” 李有才被她好吼的头疼,“你能不能不要咋咋呼呼,办不成又怕什么,是你想的太严重了,这顶多就闹到镇上,县里都不一定有影响。” 李成忽然说,“我已经被停职了。” 他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张家,也从张宁那里得来了保证,说这件事没问题,一定会顺利解决,然后便准备耐心等着复职。 但张家竟然说办不成。 李有才顿时愣住了,“小成……” 李母大叹气,“还说没影响,小成的工作都没有了,你还说没有影响?” 李有才吼道,“我又不知道老张说话不算话,你不是去找陈夏了吗,她怎么说?” “她固执的很。” 李成不甘心。 “爹,娘,我的工作不能就这么没了,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份工作,爹,你为什么要动手打陈海!” 李成看着李有才,“如果你不动手,后边也不会有这些事了,你说说现在到底怎么办?” 李有才也急,“我怎么知道他那么不禁打,还是他先动的手,我不还手等着他打我?” 李母抓着李成的手,对他说,“小成,你放心,这件事交给娘,娘一定让你的工作稳稳妥妥的回到你的手里。” …… 青园。 陈夏竟然在门口看到了虞浮凉。 “先生。” “怎么回来这么晚?” 陈夏说,“路上耽搁了嘛,先生怎么会在这站着。” 虞浮凉瞥她一眼,“明知故问。” “你都不说我怎么会知道。” 虞浮凉牵着她手进门,“在学校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都打了阻断药,没事的。”陈夏说,“先生,我饿了。” 虞浮凉淡淡道,“饿了还回来那么慢?” “我下次一定不会耽搁的。” “先生,我是不是又长高了一点?” 陈夏拿自己的个子和虞浮凉比了比,这会都差不多超出一点他的肩膀水平线了,又稍稍长了那么一点。 虞浮凉看着她,说,“是长了一点,过了年,等年后开春应该还能再长一些。” 陈夏自然高兴。 “可是个子太高了也不行。” 虞浮凉应该是185往上,她要是能长到165往上就差不多了,这个身高正好,这样她就不用十分费力的仰着头看他了。 吃饭时,也没有特别避讳,往日该是怎么样还是怎么样,陈夏尝到好吃的,想给虞浮凉夹一些,但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要收回手。 虞浮凉拦下她。 “你自己不都说已经没事了,我可不喜欢心口不一的人。” 陈夏虽然知道即便是和艾滋病人正常饮食也不会有感染的风险,更不用说她也已经打了阻断药,等过段时间再查抗体阴性就彻底没事了,但是她担心虞浮凉会不喜,与其等他表现出来,倒不如她自己不亲近虞浮凉。 “可是……” “没有可是。”虞浮凉说,“小夏,你平日不是一个这么扭捏的人,我也喜欢看到你快快乐乐的样子,我是一个成年人,我比你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默许你的任何亲近,这就是我的态度,你在怕什么?” 陈夏笑了,“先生,你之前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她把夹的菜给虞浮凉看,“是里面有你不喜欢吃的菜,我看到这个才想重新夹的,不过,先生,你是什么态度啊?” 虞浮凉鲜见的说不出来话了。 陈夏终于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虞浮凉看着她,陈夏怕他真的生气了,就赶紧放下筷子,坐正,“好的,我保证,我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虞浮凉极轻的‘嗯’了一声。 饭后。 青园让她继续练舞,因为前边耽搁了一个多星期,生疏了,陈夏再做一些动作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吃力了,练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寒云才让她休息一会。 “退步很大。” 寒云向来实话实说,“这个功夫就是给勤劳,能长期坚持的人吃的饭,你之前脸了那么长时间,耽搁的还不到十天,就又回弹了,你感觉到了吗?” 陈夏诚实的点点头。 寒云知道也是事出有因,“再重新练就是了。” “那云姨。我还要跑步吗?” “要跑。” 陈夏苦大怨仇的说,“那么冷。” 寒云却是不退后一步,“冷也要跑。” “好。” 琴暂时就由虞浮凉接手了,不过把陈夏带上路之后,虞浮凉就不怎么亲自动手教了,而是给陈夏曲谱,让她自己练和学,什么时候一首曲子谈的虞浮凉满意了,才能继续进行下一首。 陈夏弹琴的时候,虞浮凉就在一边看书。 “先生,我想和林叔学功夫。” 虞浮凉缓缓的掀了一页,不置可否道,“小孩子似的热情,能持续多久?” “才不是呢,我会好好认真学的。” “你的琴音里面没有静,连你学了那么长时间的东西都不能说服我,你觉得你能让我怎么相信你?” 虞浮凉丢出来一个问题。 陈夏爬到虞浮凉跟前,倒看着他的书,密密麻麻的字,不知道讲的是什么理论,陈夏完全不感兴趣。 “那我以前的琴音里面有吗?” 虞浮凉说有。 “这不就好了吗,我以前有啊。” 虞浮凉评价道,“不稳定也是水平不稳的一种体现。” 陈夏盘腿坐着,还是想说服他,“可是我这次是事出有因啊,还不是因为先生你说了那种模棱两可的话。” 虞浮凉终于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夏,你倒是灵活了不少。” “这不是近朱者赤嘛。”陈夏揪了揪虞浮凉的袖子,“先生,到底行不行,你给个话呗。” “又不是我教,你问我有什么用。” “可是先生的答案是倾向因素啊。” 就像是行为改变理论里面的影响因素第一个一样,倾向因素是让行为改变出现的先行因素。 陈夏认认真真的道,“要是先生不同意的话。我是不会做的,所以才征求先生的意见的。” 虞浮凉的心微微触动,明明就是一句那么简单的话,就让他的心乱了一瞬,漆黑的眸子凝视着女孩认真的神色,静了片刻,虞浮凉伸出手,手掌轻轻盖在她的头顶。 “想学就学。” …… “先生,你怎么能答应夏夏跟着老林学功夫呢?” 翌日,一早,寒云就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虞浮凉。 虞浮凉说,“她学了能打又能跑,这有什么不好?” “可要是锻炼的身体肌肉硬度过大,跳舞也不好看。”寒云还是不怎么赞同。 “不过都是随她开心,这个年纪正是学东西的时候,她要是想学,就乐见其成。” 这就是虞浮凉的态度。 第72章 流言,虞浮凉立威 寒云却是头疼的很,“可是夏夏每天除去上课的时间,再要匀出来时间学舞蹈和琴,时间安排上面本就有难度,她再学了一个,怕是连休息时间都挤占了。” “这就是她自己安排的事情了。”虞浮凉说,“这个可以让她自己合理安排,如果时间上行得通,她就能平衡的了,但要是坚持一段时间,她自己先受不了,她自己自然而然不就放弃了。” 寒云倒是如拨云见日一般明白了。 “好。” 陈夏早晨跑步回来,吃饭的时候就有些闷闷不乐的,虞浮凉觉得小孩子的脾气变得着实快了,一天一个样。 “怎么了?” “林叔没答应教我。” 虞浮凉说,“是没答应,还是没给你回答。” 陈夏仔细想了想,她是今早上出去跑步的时候在门口拦着老林问的,老林匆匆忙忙要往外走,不知道去做什么了,反正是没给她答案。 “是还没说。” “可是林叔一大早的出去干什么了,我好像没听说林叔最近要做什么事情啊。” 虞浮凉提醒她,“你该去上学了。” 陈夏问,“几点了呀?” “七点四十。” “!!”陈夏立刻什么也不好奇了,放下筷子跑回屋拿上书包就往学校跑,一路上不停歇的,就算是这样,赶到学校的时候还差点迟到了。 刘庆微露不快,“怎么来这么晚,班里的同学都来那么早,知道来学校看书,就只有你经常迟到,下次再这样就在外面站着。” “刘老师,我到班级时距离上课还差两分钟内,这不算迟到,顶多是快要迟到了,还有,不说我没有经常迟到,我连经常快要迟到都没有,你就算要找我的茬,也要找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陈夏对刘庆的不耐烦早就有了,在班里,刘庆作为班主任,完全没有做到一个班主任该有的态度,偏心这是人之常情,但是喜怒那么明显的发泄到学生身上,这就有点不符合一个专业老师的职业性了。 不仅如此,一旦陈夏和班里同学产生了什么矛盾,刘庆不问对错,第一个警告的人就是她,陈夏觉得她的面子可真大,能时时刻刻都是被刘庆第一时间注意到。 但是在此之前,她对刘庆也维持着一个学生对老师该有的尊重,但这一大早的,她刚进门,刘庆就阴阳怪气的警告,陈夏也忍不住说了两句。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气呢。 若是刘庆说完,陈夏毫不反抗的受了,今早的事情估计就会就这么毫无波澜的过去,然后重新开始一天的事情,但是陈夏竟然敢顶嘴。 “陈夏,这就是你和你的老师说话的态度?一点都不尊重老师,你爹娘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刘庆镜框下的眼睛里面全都是不喜,陈夏声音冷淡道,“我爹娘告诉我尊重都是互相的,我从来没有从老师这里得到尊重,现在为我受到的不平反抗一点都不可以吗?还是说刘老师要的就是逆来顺受的学生?” 陈夏和刘庆说话的地方就是在班级门口,音量加大后,三班和隔壁的四班的学生都从门口或者窗户那里探出头来往外看。 一个学生敢和班主任吵起来,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老师,学生们都一脸同情的看着陈夏,觉得她这次危险了。 学习好也没有用,和老师顶嘴,这下场不就是被开学吗。 刘庆冷声道,“好啊,我现在是教不了你了,你现在都敢反过来教育我了,陈夏,既然如此,你也别在我班里待着了,爱去谁班就去谁班。” “刘老师,还没到文理分班的时候。”陈夏不惧道,“你不考虑我学业的事情,我自己要考虑,所以很抱歉,不到年后,我是不可能离开的。” 陈夏说完,就拿着书包进了三班,三班的学生一致看向她,张宁幸灾乐祸的说,“陈夏,你好牛啊,都敢和刘老师这么说话了,是不是越来越不把刘老师看在眼里了。” 上课铃响。 陈夏警告张宁,“偷刘老师的书的人找到了吗,要是没找到你身为班长还不继续找,要是找到了,那个小偷就站出来道个歉,或者写个检讨啊,怎么一声不吭了。” 张宁立刻像是被踩到了痛脚似的恨恨的看着她。 不知道早上陈夏和刘庆在班级门口说话的事情是不是就这么过去了,反正直到下午放学也没有见谁再提起这件事,或者刘庆过来要陈夏离开三班。 而暂时的陈夏还待在三班,但是等年后,也就是高一第二学期的时候,陈夏势必离开三班,这个结果现在无论是在刘庆那里,还是在陈夏这里,就已经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反正陈夏是不可能再待在三班了,她是来上学的,又不是来学校进修如何在偏心的情况下夹缝生存这个技巧的同时又不生气的人格素养的。 别的地方那么好,干嘛死守着一个。 下周就是月考,放学前刘庆通知学生搬书和打扫班级的事情,宣布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就回了办公室。 钱老师还在改学生的物理作业,闲谈间提起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刘老师,我听说你和陈夏起了点矛盾?” “钱老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陈夏那个学生真的太自大了,她就仗着她成绩好就胡作非为,你看着,年后她连一刻都不可能在我的班里多待。” “刘老师,得不偿失啊。”钱老师笑道,“你是想快点把陈夏同学踢出去,但是其他五个班级的老师可是巴不得你放人呢。” “我还不信哪个老师能要她这样的学生。”刘庆还真不相信,因为在他的眼里,陈夏除了成绩好一点没其他一点优点。 “我就要,到了年后,我就让陈夏同学到我班里去。” 刘庆觉得钱老师这么喜欢陈夏这个学生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陈夏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 “钱老师,我可提前给你说了,你把她放在你班里你可别后悔,保不准她就把你的班里搅的乌烟瘴气,你那时候就是想后悔也晚了。” 钱老师教三班的生物和物理,但他除了教三班,还是二班的班主任。 听见刘庆如此说,钱老师就笑呵呵道,“我是不会后悔,就怕到时候刘老师后悔。” “我根本就不可能后悔,班上的张宁你知道,在初中和小学的时候成绩次次考试都是第一,我特意把她放在班里,就是想让她有一个好的带头作用,但是就因为陈夏在班里影响了她,现在张宁的成绩是呈直线下滑,我巴不得陈夏早点离开,不然张宁这么被耽误下去,她高二和高三就真的毁了。” 刘庆说的那么坚定。 钱老师却觉得刘庆走入了死胡同。 “刘老师啊,过去的成绩怎么样都是过去,中考就是一道坎儿,以前学习好,不代表就一定能学好高中的知识,张宁同学是有实力,但是现在中等偏上就是她的实际水平,她考不好,你不能总给她找外面的原因,同样是你们班的学生,于水光,宋义,王岸他们三个不也是成绩稳步上升吗,他们还和陈夏同学坐的那么近呢,要论影响,陈夏同学也是先影响这三位同学啊,怎么他们的成绩不降反升,而和陈夏同学距离比较远的张宁同学就被她影响到了呢。” “这……” 刘庆想不出来反驳的话,就只能归因于,“钱老师,你就不要再给她找借口了,反正她是不能待在我的班里了。” 钱老师看刘庆的态度这么坚定,也就不继续说下去了。 …… 青园。 李母被老林带过来,她战战兢兢的看着富丽堂皇的另外一个世界,整个人像是到了异国度一般,显得拘谨不安。 过了大门,一面大大的影壁映入眼帘,李母看着那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字,还有她看不懂的一些画,再往里走又是一道门,但是她没有再被带着往里走。 只在这守了一会,那道垂花门里就走出来了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李母认识他,陈家死去的陈强偷东西被青园的人打的时候,东村的人出来看热闹的人不少,李母自然也在。 随着虞浮凉的出现,仆人交谈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全部都是屏息以待,李母惶恐不安,压迫感几乎席卷她全身。 “李夫人,坐。” 坐,坐哪里? 根本就没有凳子。 李母还没有想明白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过来向下压住她的肩膀,同时踢在她的膝盖,李母身体跌在了地上。 本就是入了冬,地面青板石冰冷刺骨,一点点的往骨血里面难掩,身体上的寒冷和心理上的恐惧害怕的双重加持下,让李母的身体开始一点点的颤抖。 “我什么事情也没有犯,你们找我过来干什么啊……” 虞浮凉悠闲的坐在椅子上,贝斯卧在他的脚边,尾巴时不时的摆动一下。 “李夫人,小夏她父母不在家,有些事情上面难免我就多问一些,特别是关于姑娘家名声上面。” 虞浮凉指腹慢慢的在猫雕的额头摩挲,极有兴趣般的,“你说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村里的流言蜚语难不成是空穴来风?” 这流言是今早起的,老林发现了,陈夏出去跑步时见老林出去办事,他就是出去拿人了,说拿就有点过了,该是请才对,这不人到了还要请人坐下的。 李母瞬间想起了昨天天黑以后她专门往李二家跑了一趟,李二和李有才算是沾亲带故的堂兄弟,李母深知黄秀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要想让流言传的更快一点,找黄秀花准没有错。 她也是听说李成的工作现在被停了,而张家那边又没有给出实际性的解决办法,李母才决定散播有关陈夏失身的谣言。 因为就算陈夏以前和她儿子订婚那会真的是清清白白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是外人哪有她知道的清楚,等黄秀花那个大嘴在村里一吆喝,别人问起她的时候她就说的模棱两可,这不就越传越模糊。 等到了那时候,陈夏怕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要是以后陈夏还想嫁人,陈夏就势必得低头,答应不再追究李有才的罪,她儿子的工作不就有了。 李母是这样想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她刚开始实行她的这个计划,就被带到了这里,李母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虞浮凉会插手这件事。 虞浮凉怎么会插手呢,陈夏那丫头普普通通,就一张脸好看,一个乡下的村姑,虞浮凉这种有钱的人对她不过就是一时的兴趣而已,又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大动干戈。 李母怎么都想不明白。 “虞先生,即便这些是我说的,可我说的也是事实啊,陈夏以前和我儿子订的有亲事,这件事整个村里的人都知道,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 “不用问。” 虞浮凉把猫雕放在贝斯的头上,贝斯立刻不敢乱动了。 “这事我知道,但这不是请你过来的原因,李夫人,今天说的是小姑娘的名声,她还没嫁人,你说话怎么丝毫不顾忌。” 李母被那眼睛盯着,血液都凉了,她报复的说,“陈夏早就恬不知耻的勾引了我儿子,她哪还有什么清白!” 虞浮凉面容微冷,看向寒云。 寒云吩咐出声,“既然李夫人不会说话,你们就教教她怎么说。” 话落,立刻有两个婆子走到李母的跟前利落的照着李母的脸扇了两巴掌,力道大到收回手时,李母脸上就见了血。 李母剧烈的挣扎,但压着她不让她动的仆从只不过是微一使力,李母就动不了了,脸上像是被开水烫了一样,又红又肿。 她看向虞浮凉,“虞先生,我说的真的是实话啊……” 话音未止,她脸上又挨了两巴掌。 这次直接打掉了一颗牙。 虞浮凉看贝斯僵持够了,才大发慈悲的收回了猫雕,然后又递给它一张十块的钱,“不是每日去接人么,让她请你吃鱼。” 第73章 善恶终有报,月考 贝斯轻轻咬上钱,摆摆尾巴,准备走了。 虞浮凉又对它说,“别回来太晚。” 贝斯出门了。 这里唯一的欢快离开了之后,又像是一潭死水似的陷入了沉寂,李母这次是真的害怕了,颤栗几乎深入她的脊髓经脉,四巴掌打的又狠又有技巧,让李母比死还难受。 虞浮凉淡淡道,“她年纪小,不懂事,你们不教着她便罢了,怎么反而由着她来呢?” 血液里面像是被灌注了冰水似的,李母全身都忍不住发抖,嘴唇干裂,出的声音卡在喉咙,“我不敢了……不敢了……” 虞浮凉离开后,寒云便让其他人散了去。 没了人扶着,李母立即瘫软在地。 寒云看着她,无一丝同情,“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本就是你存了害人的心思,所以得到这样的下场也不足为怪,不过这还是轻的,只不过是一个警告而已,如果你再不知悔改的妄图害人,你断胳膊断腿都有可能。” 李母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寒云,诡异的笑了一下,“陈夏本就不是处子之身了,我不往外说,但我告诉你们,让你们长个心眼,别被她骗了。” 她受的这些苦,都是陈夏给她带过来的,虽然最直接动手的人是青园的人,但是她敢恨青园的人吗? 她不敢,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所以李母现在最恨陈夏,恨不得剜她的肉,喝她的血,被这么警告过之后,她是再不敢在外面散播谣言了,可是她也要和青园的人说,哪怕在青园这里毁了她,也要达到目的。 寒云叹气的看着她。 “你还是不明白。” “如果今天你不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你是出不了这道门的。” 李母瞪圆了眼睛,声音嘶喊起来,“你们不是让我离开了吗?” 寒云道,“谁说了,谁说请李夫人离开了,没人说就是没有这个话。” 李母拖着笨重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往大门挪,但是还没到门口,就被推了过来,她给不可能进了二进的那道门往内院去,所以便被困在了这咫尺之间。 待一会还没问题,但是一两个小时过去了,太阳一点点落山,直到完全的落下去,从勉强可以看到周围的东西,到完全看不清,天彻底黑之后,她的耳朵里面终于传进一道声音。 “夏夏,你回来了,怎么累成这样?” “都是书呢,书包里面放不下,剩下的我搬回来的。” 寒云说,“先生不是让贝斯去找你了,它呢?” 陈夏:“它在后边。” 是陈夏! 李母立刻想过去找她,但她在黑暗中五官尽失,她甚至动不了,因为黑夜中不知道什么拖着她的身体,她也发不出来声音。 黑夜侵蚀一切,包括身体的热度。 李母感觉手脚冰冷。 新的一天微微亮时,李母早已经冻的无知无觉,寒云蹲在她的面前,“该知道怎么说,知道了吗?” 李母牙齿打颤,面部一层霜。 “看来还是不知道。”寒云起身,“这虽不是什么酷刑,但是却足以要了你的命,你如果一心求死,那当我什么也没说。” 李母发出微弱的声音,“求……求你告诉我……” 寒云手里捧着一个小热炉,听见她这么说之后就笑了,“来人,给李夫人送杯温水过来。” 待李母恢复了一点知觉之后,寒云才温和道,“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这得知道,但你不知道就没有办法了,你不知道,就有人为你的不知道付出代价。” 寒云说的意味悠长,李母却是飞快的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些不易察觉的消息,憔悴的没有一丝血色的李母和光鲜亮丽,甚至可以用温雅形容的寒云相比,真的是太处于弱势了。 “你们做了什么……” 李母险些晕了过去,她现在说话都是费力的,而且她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在一点点的升高,生生冻了一夜,发烧不稀奇。 寒云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你回去后就知道了。” “现在我来告诉你,你以后该怎么做,好好听。” 寒云是虞家出来的人,周身气质自然比寻常普通人好,拿捏的气势恰当适中,李母看着她。 “有些事情,比如我们夏夏的清白,这肯定是半分说不得的,过去怎么样都不必要再提,这一点你要是拎不清,恐怕你到了阴曹地府也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母终于被放了出去,她身形潦倒的跑回李家,路过李二家门口,黄秀花忌惮什么似的把她拉到门口,“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脸色白成这样。” 结果李母什么也不敢说,“在地上摔了一跤。” 黄秀花是不怎么信的,不过,她现在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嫂子,你和我说实话,陈夏这事你是不是故意利用我啊,亏我把你当嫂子,合着你这么算计我。” 李母抓着她,“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回去看看你儿子就知道了,血淋淋的,昨晚青园的人过来的,你儿子强霸人未遂,如今被人废了,结果你却和我说以前是陈夏勾引你儿子,你儿子那个样,不强霸别人就不错了,陈夏勾引他?说反了,幸亏我多留了个心眼,还没有多说,不然依照青园那边这么护着陈夏,我还不得吃尽苦头。” 李母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你说什么,你再说什么,谁被废了?” “你儿子啊。”黄秀花穿着鲜艳的红花袄,李家有了钱,她现在恨不得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的,脸上的肥肉更多了,油白油白的,“青园的人知道了你儿子曾经欺辱过陈夏,如今来算账来了,结果你告诉我是陈夏勾引你儿子,太不厚道了。” 李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拼了命的往李家跑,李家外面这会聚满了人,和陈海那天受伤时一样的人多。 但是这一次出事的人不是别家的人,而是李家的人,李有才和李成。 李成一脸痛苦的躺在地上,李有才手上还有手铐,镇上警局来人了,李家和陈家的恩怨也查清楚了,警局的人通过走访,也去县城找陈海做过笔录,最后定责,李有才是故意伤人。 并且李家持有的这种让李成和张宁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李成时不时回来,陈夏在他家为他生儿育女,一儿娶两女的观念具备侮辱他人的倾向,李有才需要进去反省的,而赔偿方面恐怕也要有。 李母终于受不住的一头栽下去,王平媳妇扶了她一把。 李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手不停的怕地,为什么会这样,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们。 她好好的一个儿子,她好好的一个家,怎么就散了呢。 王平走过来,“命是保住了,但以后有不了孩子可。” 李母这次两眼一瞪,晕了过去。 李二和李有才毕竟是堂兄弟,李有才家里现在没人能问事,他只能担起来,让黄秀花帮着王平媳妇扶着李母去休息,他则去扶李成。 黄秀花满心不愿,但还是搭了把手。 村里一阵闹腾腾的,而青园却还是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 月考从明天开始,今天算是休整一天,陈夏难得的能睡一个懒觉,等她醒过来,洗漱好之后,太阳已经光照在雪地上,金灿灿的一片。 冰琉璃开始慢慢的滴水,滴答滴答的,从廊檐翘起的角上面滴下来,但是冷的不行,陈夏手都缩在袖子里面,一点都不露出来,头上也戴上帽子,把耳朵藏的严严实实的。 她准备去跑步,出门时,虞浮凉带着老林和寒云从外面回来,光照描摹着他姣好的五官,修长的身形一览无余。 “跑步去吗?” 虞浮凉让寒云和老林先过去,他留了一会。 “嗯。” 虞浮凉说,“今天往南跑,跑到田地里就回来。” “为什么啊?”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虞浮凉看她没有露出来的手,“之前给你的那个热水袋呢。” “我没装热水,在屋里放着呢。” “我那还有一个,跑步回来拿。” 陈夏迅速的抱了虞浮凉一下,“先生,你真好。” “知道就好。”虞浮凉拍了拍她的头,“赶快去。” “好。” …… 陈夏跑到田地里,走路了一会,就朝不远处的贝斯招手,“该回去了,你不要在地里乱跑啊。” 一眼望去,麦苗长的都非常诱人,冬天麦盖三层被,来年枕着馒头睡,陈夏呼着冷气,吐着白气,觉得还是挺满意的。 她还特意去看过她家的麦苗,现在虽然还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陈夏对那个助长剂还是非常抱有希望的,就看明年夏收的时候收成怎么样了。 贝斯撒欢跑了一会,跑回来时,顶了一头霜雪,偏偏还非常亲昵的往陈夏身上扑,陈夏嫌弃死它了。 一回到青园,陈夏就去找虞浮凉。 虞浮凉给了她一个小手炉,陈夏不敢接,“这么红,里面都是炭火,我都能看到,捧着不烫手吗?” 虞浮凉说,“你看我烫手吗?” 陈夏终于大胆的伸手摸了摸,起初只是非常小心的触碰,就像是摸针尖似的,一感觉到疼痛就立刻收回手,但是摸了一会,陈夏就把它抱在了怀里,暖暖的,根本就不烫。 “可是看着好薄啊,那么薄的一层铜,怎么可能不热。” “这么薄的一层铜,它最初的厚度可比这几十倍不止。” 虞浮凉的这个解释让陈夏更加好奇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先生,你就不要再吊着我胃口了。” 虞浮凉被她闹得无奈,“人家吃饭的手艺,要是好奇,改天让老林带你去。” “好。” 一整个早上,陈夏都抱着这个小炉子爱不释手,中午看书时也不松手,孙莱过来时笑说,“千锤万叠出张炉,这手艺难得。” “孙老师也认识这个吗?” 陈夏惊讶不已。 孙莱说,“认识,不过再重也重不过心意,小夏,你说是不是?” “……” 怎么每个人都来调侃她。 一连三天的月考很快过去,第三天,考试结束,陈夏飞快的跑回了家,因为她爹今天出院,陈夏回到陈家的时候,陈海和许氏已经在家里了。 村里的人送过来了一些土鸡蛋,或者是一些糖,这些都是南屏镇上的习俗,邻里邻居的,哪家有了病人,就送点钱或者送点东西过去。 许氏留下人说了会话,然后笑着送他们出去。 韩秋提了一篮子鸡蛋过来,“老陈,没事了。” 陈海说,“已经好全了。” “没事就好,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许氏拿了两个凳子过来,“韩主任,你们先说说话,我去烧点茶。” “好,小许,这鸡蛋也拿着。” 许氏笑着接了。 韩秋坐下来,然后从兜里拿出来一叠钱,交给陈海,陈海一惊,正要拒绝,韩秋说,“你先听我说完,这可不是什么其他的钱,这是你家里那个坑挣得钱。” 陈海还有点不明白。 “沼气池。”韩秋又说三个字。 这下陈海明白了,他将陈夏从屋里喊出来。 “快快快,搬个凳子坐过来。” “怎么了,爹?” 陈夏刚一坐下,就被陈海手里的钱惊呆了,“爹,你这是哪来的?” 陈海说,“这是你挣的。” 陈夏看向韩秋,又看看她的沼气池,最后看向陈海,“这里面也有爹的份呢,那个打火的装置我可发明不出来。” 韩秋道,“你们父女两个都有——这钱呢,是县里拨下来的,按照发明给的,咱们县尤其缺这一行的人,所以奖款很高,这还不算推广后的钱,还有一件事,我得和你们说。” 陈海把钱交给陈夏,“韩主任,你尽管说。” “是你和李家起矛盾那天,青园的虞先生用钱开了路,让村民们干了活,但是有些村民们不愿意收钱,虞先生又非得给,那边送不出去,就把钱送到了我这里,这么一大笔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正愁呢。” 韩秋被困扰的不行。 第74章 亲事,赵雪抢东西 “所以我想把这些钱用于村里的基础设施建设,咱们这里大雪封了山,木柴就不能再砍了,而且现在县里还有政策,不允许村民再进山砍伐木材了,木材没有来源,烧火取暖可以省下来,但是烧火做饭可省不了,所以我就想用这些钱给村民们推广沼气池,材料水泥人工以及其他的用度的钱自然都是从这笔钱里面取,但技术上面的指导恐怕就需要你们两个了。” 陈海自然是毫不拒绝的,不论村民参与通路的理由是什么,但他们的那颗真诚的心却是不可忽略的,他们帮助陈家太多,陈海也需要做一些事情回报他们。 韩秋提出的这个办法再好不过了。 陈海没有什么其他的长处,因为腿部受伤的原因,也干不了重活,现在也就擅长制造点火装置,正是他发挥长处的时候,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韩秋又看向陈夏,“夏夏,你觉得呢?” “可以。” 陈夏的想法和陈海一样,既是造福的事情,当然是惠民越多越好。 “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和村里的人商量一下,具体接下来怎么做,就再仔细考虑。” “好。” 韩秋离开之后。 陈海和陈夏说了件事。 “我和你娘还有你姐她们都商量过了,虞先生的钱咱们一定得还,即使我和你娘还不完,但以后你们长大了也不能忘记,钱债易偿,情义却是难还,虞家于我们有大恩啊。” 陈夏认同的说,“这事我记得,爹,我不会忘记的。” “行了,你们父女两个就不要再苦着一张脸了,夏夏刚考完试,这三天辛苦了,陈海,你也得多休息休息。” 许氏看陈夏和陈海严肃的样子,不禁笑道。 晚上一家人坐在吃饭,许氏特意多炒了几个菜,摆满一桌子。 陈兰抱着小丫,小丫快半岁了,小婴儿长的白净干净,看着很招人喜欢,二树和二花逗着她,把她逗的咯咯笑。 饭桌上充满欢声笑语。 “兰兰啊。”许氏想了一会,说,“你没有想过再嫁一个人的事情啊。” 陈兰一婚嫁的是于家,怪他们没有提前察觉那于家是一个什么样的狼心狗肺的人家,嫌弃陈兰生了一个女儿,所以这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于家的那个儿子已经有人了,于家父母张罗着为他们儿子迎新妇,完全不稀罕陈兰,虽是被婚姻伤了一遭,但是以后陈兰也不能只一个人过啊。 陈夏看向她姐。 或许是生活条件比过去好了那么一点,陈兰的皮肤已经不是暗黑色,倒比之前白了许多,脸上也有了肉。 要是非说颜值,家里许氏和陈海两个长的都不错,四个孩子也都一副好样貌,陈夏是尤其突出,陈兰也是难得一见的五官端正,皮肤养好之后,更是好看了不少。 陈兰笑起来带着一种江南水乡女子的温柔,现在她是一位母亲,身上又带着母性光辉,怎么说都是一个宜室宜家的人。 “娘,我还没想过,我带着小丫,怕是再找人家也难了。” 陈兰不会把自己拼命生下来的女儿丢到一边,她要是嫁人,就带着小丫,如果男方人家不同意,她决计是不会嫁的。 提到小丫,许氏也叹息。 陈海说,“总会有合适的人的,咱们先找个媒人问着,看她有没有合适的人,要是能找到一个真诚接纳你们母女两个人的事情,也算是一件好事。” 陈兰知道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事,东村里面已经有风言风语,姑娘大了要嫁人,总这么在娘家待着也不行。 况且于家早已经张罗起来了婚事,结婚的日子都已经定好了,就今年腊月二十四,现在距离年底还有两个月,眼看着这一年就过去了,陈兰很怨于家,但她比于家过的好就是为自己争一口气,她已经被笑话一次了,不能再被人说还想赖上于家。 她也得结婚,她也得开始新的生活。 “爹,你有空就找个媒人,也不需要什么其他的要求,只要人好,孝顺,能接受小丫就行。” 陈海说,“好,我找媒人说说。” …… 青园。 快到天黑时,陈夏便从陈家赶回了青园,她照旧去闲室找虞浮凉,这么冷的天,虞浮凉身上却只单薄的穿了件衬衫,脖颈处的扣子开了两颗,性感又撩人。 陈夏往窗户外看了一眼,只能看到粼粼波光,泳池便的石板上还有一道水渍,虞浮凉应该刚从水里出来没多久。 她光是想想就冷的不行,虞浮凉竟然还游泳。 “今天是不是该学新的曲子了?” “……嗯。” 虞浮凉翻了翻曲谱,最后停在一页,高山流水,“就这一首。” 陈夏在琴边坐下,自己弹着玩了一会,反正现在虞浮凉也不怎么上手教她了,所有的发挥都是陈夏自己来,或者她看不懂曲谱时,再问虞浮凉就行了。 陈夏渐渐的弹出一个半成品。 “先生,人长大后是不是就一定要结婚啊,一定要成家吗?” “也不一定,也可以选择不结。” 虞浮凉手里拿着一本书,这次倒不是什么讲人生哲理,深奥理论的书籍了,而是讲民间奇怪趣事的书,虞浮凉看书一点都不挑,他什么都看。 “我也觉得不结好,结婚了就绑在一块了,如果没有到了一种非常喜欢伴侣的地步,真的没有必要起结婚的心思。” 上一世的陈夏就是这样,她成年后混的也不错,医生这个职业还是比较能拿的出手,工作稳定,收入可以,陈夏一个人独居生活,就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人不饿的状态。 她是觉得挺好的。 但是现在,陈夏又觉得结婚也挺好的,“然而要是非常非常喜欢一个人,结婚就是最大的愿望了。” 虞浮凉看书也快,说话间他已经翻了两页了,“怎么突然好奇这个问题了。” “我姐和她之前的丈夫分开了,吃饭的时候,饭桌上,我爹娘在讨论再给我姐找人家的事情,我就是突然意识到不知不觉的,好像要到了定亲事的年纪,时间过的太快了,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陈夏托着下巴,一脸的惆怅。 “你倒是想的多。” “也不算想多了。”陈夏唉声叹气的,“等过了年我就十七了。” 虞浮凉笑说,“是啊,该嫁人了。” 虞浮凉看着她,带着一点勾人的媚的一双眼睛里面尽是细碎的笑意,陈夏甚至能清晰的看到倒映在他眼睛里面的自己。 陈夏视线飘忽不定,“还早呢,我明年八月才能满十七,过了年我还是十六,而且我还要上学。” “嗯。” 陈夏的心痒的厉害,虞浮凉就嗯了一声把她打发了,弄的她不上不下的,某些呼之欲出的东西又瞬间重归牢笼,陈夏抓心啊。 她眼睛胡乱看,偷偷摸摸的去瞅虞浮凉,但是又怕他察觉到了,他微微动一下,陈夏就做贼心虚的赶紧收回视线,正襟危坐。 如此重复了几次,陈夏乐此不疲,直到她凭借自己良好的视力看到了虞浮凉新翻的一页上面讲的事情。 陈夏刚把头探过去,虞浮凉就把书本合上了。 “……先生,我看到了。” “那就把它忘掉。” 陈夏控诉道,“先生,你怎么看这种书。” 虞浮凉反问,“我提前知道?” 好。 …… 月考结束,陈夏回学校,第一天开始上学的时候,月考成绩就下来了,不出意外,这次陈夏的成绩依旧是名列前茅,于水光宋义他们这次的成绩也跑到了前边。 现在张宁已经把陈夏当成了天敌,陈夏出去接水从她身边路过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张宁的冷视。 陈夏接水回来,见赵雪站在她的座位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暖手的水袋,是虞浮凉最初给她的那个,不是手炉。 赵雪好奇的把暖手袋拿在手里打量,见陈夏回来,她也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反而天真烂漫的问陈夏。 “陈夏,你的这个水袋好漂亮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东西,你能把它送给我吗?” 陈夏直接拒绝,“不可以。” “陈夏,别那么小气啊,好东西当然要大家一起分享,而且这东西也不是你自己的,根本就不是你的东西,你送给我为什么不可以。” 陈夏被赵雪的这番话都给气笑了,这是什么逻辑,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怎么让她遇见了那么极品的人呢。 “赵雪,不论这东西是谁的,现在它的拥有者都是我,你就这么直接的到我座位上乱翻,难道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赵雪不高兴的看着她,“陈夏,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我们是同学,同学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我又没偷你的什么东西,我就是好奇的看看也不行吗,再说了,我之前送你这么多零食,还帮你接水,你都没有说过感谢我的话,如今我要你送我一个东西你竟然都不给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陈夏挑眉。 赵雪说完之后便准备走了,但是她走就走,把陈夏的那个暖手袋也一起拿走,拿的这么光明正大,陈夏都长见识了。 “赵雪,你不觉得你应该先把我的暖手袋放下,你才能离开吗?” 赵雪忽然尖声叫了一声,抱头蹲地。 周芝芝立刻从座位上跑过来。 周芝芝心脏病发作那次,赵雪虽然是站在陈夏那边,帮陈夏作证了,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周芝芝修养好身体之后,今天才第一天过来上学,没想到她第一天过来就见到陈夏欺负赵雪,周芝芝当然气得不行。 “陈夏,你为什么这么烦人,赵雪她做了什么,你非要和她过不去。” 陈夏淡淡道,“我动她一根手指了?她拿我东西你怎么不说,还有,我不和你说话,别又被气病了。” 陈夏视线落在始终维持着抱头蹲在地上的赵雪,“赵雪,把暖手袋还给我。” 赵雪紧紧的把暖手袋抱在怀里,嘴里念念有词,“这是我的,谁也不准和我抢,谁都不能和我抢,抢的人通通都死光……” 陈夏觉得赵雪是不是精神不对劲啊,常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但是她也不是精神病症方面的医生,所以也不太敢轻易下定论。 可是暖手袋是虞浮凉送给她的,陈夏大可以再给她买一个新的,这个暖手袋陈夏还是想拿回来的。 “陈夏,赵雪她现在不舒服,你就把这个东西给她又怎么了,真没见过因为一个东西这么斤斤计较的,都是同学,她用几天不就还你了。” 周芝芝留下话,带着赵雪就走了。 陈夏眯着眼看赵雪走的跟跑的步子。 出了三班的教室,赵雪立刻恢复正常了,挽着周芝芝的胳膊,她高兴的说,“芝芝,还是你有办法,这么轻易的就帮我得到这个暖手袋了。” 陈夏今早一把暖手袋拿出来的时候,赵雪就看上了,迫不及待地想得到,正好今天周芝芝过来上课,之前班里和赵雪玩的好的人就是周芝芝,现在周芝芝过来了,她就有了一个帮手。 “那当然了,她要是不给,我还有办法,反正班里不少同学都知道我有心脏病,陈夏要是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故意装病。” 赵雪说,“这个方法真的是再好不过了,同学们看到你发病,肯定着急的不行,到时候他们肯定都会和我们站在一块,芝芝,你说,我们要不要折磨一下陈夏呢。” 周芝芝也很感兴趣,“你打算怎么做?” 赵雪忽然笑了笑,她趴到周芝芝耳朵边说话。 两人密谋的时候,赵雪手里的暖手袋就突然被抢走了,赵雪一惊,见是陈夏,立刻不悦道,“陈夏,你干什么,怎么抢我的东西。” 陈夏拿着暖手袋。 “这是你的东西?” 赵雪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说,“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赶快把我的暖手袋还给我,否则我就闹到老师那里,看到时候你怎么和老师说。” 第75章 检讨书,媒婆 赵雪知道刘庆不喜欢陈夏,这样的事情闹到刘庆那里之后,刘庆会站在哪一方不言而喻,所以她便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但是陈夏却毫不在意,“你去啊。” 赵雪和周芝芝对视一眼,周芝芝立刻胸闷的喘不过来气似的捂着胸口,看她面部的痛苦神色就知道她十分难受,赵雪耀武扬威般的扶着周芝芝。 “陈夏,你怎么那么坏啊,你明明知道芝芝她有心脏病,你竟然还故意招惹她,你是不是看到她死了之后你才甘心啊。” 赵雪这么一吆喝,她故意加大了音量,跟大喇叭似的就是为了让周围的人知道,不一会就围过来了一群学生。 他们好奇,对陈夏指指点点。 陈夏冷冷的盯着她们两个人,“狼来的的故事听说过吗,周芝芝,你现在做的事情就是在消耗周围的人对你的耐心和忍受度,你明知道自己有身体疾病,却反而用这个当做你获取利益的筹码,你在自取灭亡。” 周芝芝却不以为意。 从小到大,她用这一招不知道免除了多少责罚和得到了多少她想得到的东西,邻居家的小孩的糖果她可以通过这个方法要到,她讨厌的人她也能用这个方法逼走对方。 陈夏也不例外。 她讨厌陈夏,讨厌班里有人比她更受欢迎,明明以前,初中小学的时候就班里那么受关注的人是她,但是现在陈夏却抢走了属于她的风头。 现在她只不过是为了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罢了,有什么错呢。 错的人是陈夏才对。 赵雪的呼喊叫过来了许多人,最后刘庆也过来了。 “赵雪,你带着周芝芝去医务室。” “好的,刘老师,你可一定要为芝芝做主啊,陈夏不顾她的身体健康,总是对芝芝做一些很危险的动作,她的心真的很恶毒。” 刘庆失望至极的看着陈夏。 “陈夏,我以为你只是品行不端,顶撞老师,但是我没有想到你既然这么狠毒的要把同学给害死,周芝芝她有心脏病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但是我和她都没有说几句话,而且我也只是为了追回我的暖手袋。” 刘庆见她这时候了竟然还在狡辩,一点都没有认错的样子,冷声说,“我不管事情是怎么样了,周芝芝有心脏病这就是事实,你就得让着她,否则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负的了这个责任?回去写一千字检讨,明天交到我办公室。” 这个检讨书陈夏写,并且写的心服口服,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以后见了周芝芝和赵雪她们两个她就绕道走。 今天都周四了,明天就是周五,本来月考考试就是这一周前三天考的,所以这一周总共也就上两天的课。 下午,陈夏放学回家。 她老老实实的趴在虞浮凉的书房的桌子上写检讨,这辈子加上上一辈子陈夏都没有写过这种东西,哪能写过呢。 这一辈子以前没有上过学,所以不用写,而上一辈子,她学习还不错,在课堂里懂事又听话,起码没有遇见过像刘庆这样的老师,再加上她上一辈子小的时候性子不那么强势,所以在班里就没有什么存在感,也与谁产生不了矛盾。 但现在不行了。 她得写。 但是陈夏接下来却遇到了一个难题。 她卡文。 没写过,所以根本不知道怎么写,问虞浮凉的时候,虞浮凉还嘲笑她,“语文怎么学的?” 语文是有文体这方面的训练,各方面的信件,邮件,公告等一些特殊文体该怎么抒写,但是在社会摸滚打爬,整天与人体打交道,生活在现代都市的陈夏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现代社会谁还写信写邮件啊,什么时候用到就什么时候上网搜一下,照着写完就完事了,记都不用记。 所以陈夏根本就不记得。 “先生,你教教我嘛,一千字呢,我一会写完还得去找林叔呢。” 陈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趣,非得跟着老林学功夫,寒云听了虞浮凉的开导之后,总是时刻盼着陈夏的兴趣降低的那么一天,然后专心的把心思放在舞蹈和琴上面,但是怎么都等不到,陈夏到现在还是非常有兴趣。 除了上课的时间,其余的时间她就得掰成四块用,一部分时间用于学舞蹈,一部分时间用于学琴,另外两部分时间则是准备在期末考试附近的竞赛考试和跟着老林学功夫。 这么一看,陈夏一天就是接着一天的连轴转,忙的不行。 因为时间紧迫,陈夏根本就不敢耽搁,但是现在就因为一个检讨书被困住了,陈夏都快急死了,偏偏虞浮凉还慢慢悠悠的,“这是你的事情,我应该急吗?” “怎么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等我和林叔学了功夫,要是先生你以后遇到了什么危险,我还能帮到你呢。” 虞浮凉却说,“可是你连一个简单的检讨书都不会写,该怎么样让我相信你能担此大任呢。” 陈夏拉着虞浮凉坐下,“文是文,武是武,不一样的,先生,真的求求你,你快写。” 虞浮凉浅笑,“写什么?” “嗯……”陈夏说,“你就随便写一个检讨书就行了,内容你看着写,我知道的框架就完全够了。” 在陈夏的不停催促下,虞浮凉终于提笔。 他用的是毛笔,写的是正楷字,一笔一划都是微露锋芒,隐掩霸气,陈夏光看字都看得热血沸腾,但是看到内容就笑不出来了。 虞浮凉用的是她的口吻写的一个检讨书,检讨的当然也是她做的事情。 “君子勿视?”陈夏噔噔两步走到虞浮凉的身边,看着纸上一个简单却又意思表达完整的检讨书。 “我昨天哪有偷偷看。” “你昨晚没看我吗?” “……是看了,可那也是……”你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啊,她被撩拨的不上不下的,正好卡在那个点上,说到她嫁人的时候,是提起她的兴趣了,但是虞浮凉说到这就不说了,勾的陈夏心痒痒,她才时不时看虞浮凉的。 她以为她做的最后隐蔽了,没想到虞浮凉竟然知道。 “结果就是这个。”虞浮凉放下笔,看着脸憋的通红的陈夏,“又没说罚你,至于脸红成这样么?” 陈夏拍了拍脸,烧的慌,“我才没有脸红,我要开始写检讨了。” 她写的时候,虞浮凉拉了张椅子坐了一会,“怎么写这个了?” 陈夏就把学校发生的事情和虞浮凉说了。 虞浮凉说,“以后少和她们接触就是。”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虞浮凉没在书房待太长时间,只坐了一会就离开了,陈夏待在书房里,能断断续续的听到外面虞浮凉和老林交谈的声音,好像说的是天又要下大雪了,虞家老夫人过来的信件估计得晚几日到达。 第二天,陈夏到学校后交了检讨书,刘庆倒是没有再揪住这件事不放,而在班里,陈夏现在见到赵雪和周芝芝就跑,赵雪想找她碰瓷都不好找。 一到放学,赵雪又跑过来找陈夏,陈夏跟没看见似的,和于水光他们打了招呼,门口有赵雪,她跳窗就走了,等赵雪追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到楼下了。 …… 陈家。 媒人梁婆今天过来,主要是见见陈兰,了解了解人,后边找人家的时候好和人家说。 梁婆年纪也不大,四十岁上下,但是她会打扮保养,看着像是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干这一行,没点嘴皮子功夫是不行的,所以她说话很爽快。 “陈兰啊,你爹既然找到我,但是我也和你说句实话,你带着个孩子,找人家怕是不好找。” 梁婆分析利弊,“但是如果不带孩子,又有这么个模样,男方那边也好说一点,你真的想好了,必须带着孩子嫁?不能把孩子留在娘家?” 陈兰摇摇头,“小丫毕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我不能不管她。” “但你把孩子留在这里也行,让你爹娘照顾,你弟弟妹妹也都长大了,他们也都帮你看着,你时不时回来不就行了。” 梁婆说了那么多,陈兰也没有同意。 “既然你不同意,那我就把你这边的情况给你记着,你对男方那边有没有什么要求?” 梁婆拿出一个小本子,她几乎是这南屏镇的媒婆,过去这一片的红线都由她来牵,为了不乱,她特意找了一个本子记着一些情况。 这样的本子她家里还有不少,她干这一行几十年了,以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最忙的时候一天能促成四五对,但现在风气相对而言更加开放,年轻人一般都很少找媒婆了,都是他们自己谈。 陈兰和于家的儿子在一起是没有媒婆牵线搭桥的,都是一个村的,两家人认识,就自然而然的有来往了。 但要说陈兰有多喜欢于家的那个儿子,也不是,只不过是适合罢了,年龄到了,就嫁人了。 陈兰没有经历过通过媒婆找夫家,这次还是第一次,所以梁婆问她要求的时候,她还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梁婆就说,“什么都可以,男孩长什么样,家里条件怎么样,有没有父母姊妹……这些都可以,这嫁人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可不能糊涂着来,你先提出点要求,我慢慢找找,有合适的就介绍给你了。” 陈兰抱着小丫,想了一会。 “能真心诚意接受我和小丫,时不时过来帮我们家干点活,孝顺懂事,不重男轻女的就行。” 梁婆都一一记下。 记完之后,她收起本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等我找到了合适的人,对方家里也觉得合适的话,我到时候就安排你们见面。” “好。” 许氏拿着些瓜子从屋里出来。 “说完话了。” 梁婆抓了一把,一边吃瓜子一边说话,“说完了,你闺女模样好看,人是好找,但就是孩子是个问题,不过就是多费点事的功夫罢了。” “那就麻烦你了。”许氏道,“但是得劳烦你多费点功夫,兰兰前边那一个,怪只怪我们没认清人,要不然也不会让她受这么多苦。” 梁婆说,“这你就放心,想娶媳妇,得先过我这一关,那种没有担当,没有本事的人我价钱给你闺女这不是害人吗,我识人的本事你就放心,我一定找一个合适的。” 送走梁婆之后,许氏回来时,陈海也回来了。 “怎么样,说的怎么样了?” 许氏说,“就看她怎么找人了——今天村里怎么来了那么多人?” 陈海笑着说,“村里要修路。” …… 陈夏带着贝斯跑回青园,正好在青园门口遇到了韩秋。 “叔,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和虞先生商量点事,夏夏,听说你这几次成绩都非常稳定,加油啊。” 韩秋不吝啬鼓励。 “知道了,叔。” 韩秋现在忙的不行,也没有多耽搁,“好了,赶快进去。” 虞浮凉在池塘边喂鱼,陈夏一跨进门就看到人了。 “先生。” 虞浮凉回头,“放学了。” “嗯。” 陈夏走过去,虞浮凉放下鱼食。 “手怎么这么凉?” 虞浮凉握上陈夏的手,凉的跟冰块似的,冻的都有点发红,陈夏冻的手都快没有知觉了,但是虞浮凉的手很热,明明他穿的很单薄啊,这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差距吗。 “我跑回来的,路上吹了风了。” 虞浮凉说,“先进屋,之前不是给了你手炉,怎么不拿着。” 陈夏怕被人抢走,上次暖手袋都差点要不过来。 虞浮凉给她暖了一会手,进了屋之后,又给她倒了杯热茶,这才说起了学校的事情。 “实在不行,我让老林去一趟学校,给你调个班级。” 陈夏捧着杯子,手已经回暖了。 “等过了年后就可以分班了,而且这一学期都快要结束了,不用特意调,不过,先生,你怎么知道被抢暖手袋的事情啊。” 虞浮凉瞧着她,“你和我说的。” 陈夏根本就没有印象,“我什么时候说了。” “忘了就不用想了。” 陈夏也不执着于此。 第76章 戚云,修路致富 陈夏也不执着于此,或许是她真的和虞浮凉说过了,但是完全的忘了这件事,既然忘了就忘了。 今天是周五了,后两天就是周末,陈夏今天可以偏偏放松了一点,吃过晚饭之后,虞浮凉也没专门给她找什么曲子,让她自己弹着玩,算是放松的意思。 这里没有电子设备,晚上能做的娱乐活动也少,虞浮凉用来打发时间的事情倒是不少,比如看书,比如雕刻,比如写字,陈夏觉得他就像是一个大宝库似的,汇聚了各种各样的技能,却同时又一切收敛锋芒,半丝不露,这样的人—— 没有人能抵抗得了。 “韩主任过来是做什么啊?” 虞浮凉挑拣着纂刻刀,“过来说村里要修路的事情。” 要致富,先修路。 陈夏说,“路修好了是有很多的好处,但是我们这也没有什么特产啊,也不知道卖什么。” “也不一定是村里有什么要往外出才非要修路,事实上,路修好了有诸多好处,路修好了,外面的东西才有进来的可能。” 东村的路况十分不好,硬度也差,微微下一点雨,泥土松软的十分严重,这要是土地里面也这样就罢了,大道路上也是如此,牛车过不了,走不成,人走一段路,裤腿半截都是泥泞的水渍。 陈夏觉得修路也好。 虞浮凉见她像是骨头软似的支着脑袋,手无聊的挑拨着琴弦,虽是毫无章法,却也能让人体会到她这个年纪才有的童趣,因为人一到了成年,各种压力在身,每天考虑的是如何生存的问题,像这种单纯的无聊就没有多少了。 “寒云说给你报了舞蹈比赛。” 虞浮凉终于挑好了一个纂刻刀,试了一下手感之后便拿着它雕鱼眼睛,圆滚滚的,看着还特别有神。 陈夏看着他,“云姨说了,赛场在县城。” 虞浮凉掸掉身上的木屑,“紧张吗?” “嗯。” “不要紧张。” “……” 陈夏彻底放弃和琴玩了,专心致志的观察虞浮凉雕刻时选的入手点,以及用的力道,还有雕刻的手法。 “先生,你就说那么多吗?” “说再多都是浮于表面,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这是无用的。” “……士气明明也很重要。” “所以我不是鼓励你了。” 陈夏无声说,直男。 虞浮凉瞟了她一眼。 …… 东村里现在有两件大事,一是修路,二是通气。 通气前期的准备工作花费的时间要长,所以现在主要进行的是修路,但是寒冬天冷,土地冻结,后边水泥柏油浇灌的效果恐怕也大打折扣,再早也得到年后了。 但修路是一个村的大事,东村村民几百人,同调的时间也不短,韩秋得了空就挨家挨户的转。 一方面是为钱,一方面是为人。 修路要花钱,又要出人,整一个村有一家不愿意,这件事情就得耽搁。 韩秋到了李二家,李二家肉香飘逸,今天早饭做的又是肉,韩秋到时,黄秀花唯恐韩秋吃他们家的肉,赶紧推着李二出去,她自己把肉藏起来。 李二脸色有些不自然。 “韩主任。” 韩秋笑了笑,“没打扰你们,我过来说件事。” 黄秀花藏好肉出来了,她的面部甚至有些轻微浮肿,“韩主任,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村里要修路,各家各户都得贡献一份力量,每家的意见也要问到,都没有意见了,我们才能着手开始修,我现在开始走访,今天来问问你们的想法。” 黄秀花就有点不愿意了。 说白了还是要出钱,到了她手里的钱再想出去这可就难了。 “韩主任,现在这过的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又突然要修路呢,咱们那路也能走,也不用非得修。” 韩秋早就对这样的问题有了好的回答。 “修路这事呢,是一件利村利民事情,路好了,村民们出村进村也方便,柏油路比土路好很多,冬天下学夏天下雨的时候,也不用担心路不能走了,万一村里再有个急事,也能省点时间。” 陈海受伤就是急用到路的一个典型,他能成功的活下来得益于很多因素,虞浮凉用钱开道这是一个,这是大头,但还有一个,那就是路况。 陈海受伤的时间点是在早上,刚下过大学的早上,土路还没有开化,冻在一起,把雪铲走,还好走一些,这要是放到中午,路就难走了,时间也耽搁了,陈海危在旦夕。 所以修路刻不容缓。 它不仅有助于救人,也有利于东村的发展。 以前是没有条件,现在有条件了,韩秋最想做的就是把路给修下来。 黄秀花就说,“要修也可以,韩主任,你手里不是有一笔钱吗,那笔钱可不少,既然有些人不要,这钱送到了你的手里,它也算是大伙的,不用我们出钱了。” 最归根结底的,黄秀花还是不想出钱。 韩秋解释,“我手里是有笔钱,这次修路,我也和青园那边以及这些钱本应该的主人商量过了,会用一部分钱来减轻村民们的负担,但是不能全用,我们初步定的的是总费用的百分之四十。” 李二皱眉,“那也就是说剩下的还要我们拿?” 黄秀花立刻不愿意了。 “韩主任,我提前说好,我们家可不出钱,我们家还有孩子要养,李二今年冬天又没有出去,等开春后我孩子还要上学,我们还打算生二胎呢,我娘家日子过得更是苦,各个地方都要钱,我们家可没有几个闲钱。” 韩秋知道这是件闹事,但是他还是想促成。 “使不了几个钱,村里人多,修路看着花钱不少,但是那百分之四十已经被垫付了,剩下的百分之六十,再分到我们村里每一家,就更少了,而且我们也不请外面的人干活,我们年轻人自己干,这又省了一笔钱,摊算下来,一家出个三十块不到。” 三十块。 李二家那天铲雪,家里可是进了四千块钱呢,三十块,按理来说,相对于四千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黄秀花还是不舍得。 她看着李二动摇的神色,掐着水桶腰,“家里还还账,再给我爹娘一点,手里哪还剩下钱,你打工根本存不了钱,再把这些钱祸害了,日子还过不过。” 黄秀花这话是说给韩秋听的。 韩秋站在原地有些尴尬,也没办法再劝了,最后只是说,“这是村里的一项大众性的活动,能加入的话还是尽量加入,你们两个好好商量商量,出不了钱,出人也行。” 韩秋走后。 黄秀花就立刻塌下脸。 “钱出不了,人也不出,李二,过了年你就出去打工,别再家里待着,我在家里带着儿子,他们总不能拉着我去修路。” 李二蹲在墙根,想了一会。 “要不我们出个钱算了,就几十块。” “就几十块?”黄秀花脸被打了一巴掌似的扭曲,“几十块你嫌少,去年一年也没见你挣个几十块?李二,我就奇了怪了,你一年年的出去打工,到年底了带回来的都没有钱,你挣的钱哪去了?” “我不是说过了,外面哪跟家里一样,吃喝住不要钱?”李二不耐烦的说。 一天天的就是问。 他真是受够这婆娘了。 “这些要钱,你挣的总能剩下点,也没见你攒几个。” 黄秀花骂骂咧咧,想起了藏起来的肉,又赶紧拽着肥腰进屋子了。 …… 过了两天,梁婆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说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人,她对陈家的人说,“这个男孩是个好孩子,勤快,做事麻利,也省心,但是没亲爹娘,听说是个被捡过来的孩子,就是咱们隔壁村的戚大爷的那个儿子,叫戚云,别人一直嫌弃他没有爹娘,婚事就一直耽搁了,不知道你们的想法怎么样?” 今天陈家的人都在,因为是周末,二树和二花也没有去上学。 陈海和许氏陪梁婆坐着。 梁婆说的这个人他们知道。 “那孩子……”许氏说,“他是不是太内向了点。” 这个叫戚云的,许氏见过几次,是一个长的很结实的男孩,皮肤晒得很黑,干活也快,但是几乎和人不说什么话,有人传他有什么心理疾病。 梁婆笑道,“也不是内向,就是少话了点,他们那边没什么意见,你们要是又顾虑,就见见人,有什么其他的不满意,就等见过面再说,咱见了人说话。” 陈海看向陈兰,“兰兰,你觉得怎么样?” “就见见。” 许氏和陈海两个人自然也是尊重陈兰的想法。 “那就见见。” 梁婆办事效率快,早上说的,下午就带着人过来了。 陈夏也从青园跑回来看,不过许氏不让他们掺和,陈兰和戚云说话的时候,孩子们都不能露面的。 许氏和陈海跟着梁婆到外面说话,堂屋里留给陈兰和戚云两个人,戚云好奇的看着陈兰抱着的孩子,“这就是你的女儿吗?” 因为陈兰嫁人也是要带着小丫过去的,所以相亲的时候她也没有让许氏把小丫抱走,而是留了下来,就是为了看看戚云到底是真接受小丫还是假接受。 如果实在找不到能接受她们母女两个的人,那她就算耽搁下去也不会嫁人。 “对。” 陈兰看着戚云的神情,倒是没有不喜欢的意思,她稍稍满意,只不过两人说了这么两句话之后,接下来就安静了。 因为没有人说话了。 戚云本来就沉默寡言的,陈兰又是姑娘家,也不好意思多说,她还得时时刻刻看着小丫,一时间,屋里就只有小婴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小丫歪了歪脑袋,估计是好奇,因为在她的世界里面经常出入的人有娘,有小姨和叔叔,也有外公外婆,但是没有一个父亲年龄一样的人。 所以她看到戚云的时候非常好奇,估计把他当作了爹,伸出小爪子要抱抱,戚云有点手足无措,他看着陈兰,“可以吗?” 陈兰说,“可以。” 戚云没有抱过这么劝的东西,似乎他多用一分几道就能让她疼哭,所以戚云抱着孩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僵的。 “你不用太紧张。”陈兰笑着说,“就像是抱枕头那样就行,其他的倒是不用太在意。” 戚云腼腆的笑了笑,然后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小孩,很可爱的一个孩子,小丫一到晚上是要睡觉的,平时陈兰都要特别哄,她才能睡着,但是到戚云怀里没有多久,小丫竟然就睡着了。 这让陈兰惊奇不已。 两个人本是相亲的,但整个过程都让这个小孩牵着鼻子走,等梁婆各自问两个人觉得对方怎么样的时候,陈兰和戚云都卡壳了,根本就没考虑这事了。 梁婆是过来人,一看他们两个之间的氛围,就知道这事有戏,走之前还特意拉着许氏的手,让她私下里好好问问陈兰的想法。 等梁婆带着戚云走了,陈夏才被允许从屋里出来,桌子上放的有一些瓜子和糖,陈夏往兜里放了一些糖还有瓜子,然后便倚着桌子嗑瓜子。 “姐,我们要有姐夫了吗?” 二树和二花也照做,三个人嗑瓜子的动作都是一致的。 陈夏也不太清楚,“可能,现在不是还没有说定。” “我觉得有一个也好。”二树说起话来像小大人似的,“这样的话,大姐就不用那么累了,也不用受那些人的嘲笑了。” 陈夏嗑瓜子的动作一顿,“谁说姐的坏话了吗?” “有。”二花非常愤怒的说,“我班里那些学生就说,而且说的话非常难听,他们说姐是别人不要的女人,还说她是破鞋……” 陈夏眉头一拧。 二树和二花都才上小学,周围都是同龄人,年纪肯定都不会太大,这个年纪的孩子正事会学话的时候,他们那么说,倒不是他们的心里真这么想,更有可能是他们家里的大人这么说了,他们才跟着说。 但是在背后这样议论人,未免也太没有道德可一些,大人不教好,孩子也跟着这样,说话太伤人了。 陈夏问他们,“你们班里都是谁说的?都是这样说吗?” 第77章 因妒生恨,舞蹈比赛 “你们班里都是谁说的?都是这样说吗?” 二花告诉陈夏,“也不是全班都一样,但是好多同学都这样说,二树还和他们打了一架呢,但是他们还是不改。” 陈夏看向二树,揉揉他的头,“这事和他们说没有用,等下我和娘说说,以后别乱打架。” “知道了,姐。” “嗯,先玩去,我去找娘。” 二树和二花抓了一把瓜子,跑出去玩了。 许氏拉着陈兰坐下,问她的想法,陈夏慢慢的磨蹭过去。 “娘,先接触看看。” 小丫已经睡着了,陈兰已经把小丫放进了房间,这会她轻松了不少,陈兰的第一选择是对方能照顾和喜欢她女儿,就算不喜欢,但也不能对她的女儿不好。 而她和戚云接触下来,觉得他还是不错的,人一喜欢不喜欢一个人是可以伪装的,但是有些细节动作,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情绪却很难伪装,陈兰能看得出来,戚云是不抵触小丫的存在的。 若是这样的话,陈兰也可以尝试着多接触接触。 许氏是听女儿的意见的,“那就让你爹和梁婆说。” “好。” 许氏笑着说,“不过该准备的也得先准备。” 陈兰温柔的笑了笑,“婚服我自己绣。” 等陈兰回屋后,陈夏又跟着许氏去厨房,许氏把厨房收拾的很干净,虽然简陋,但是各种东西都是井井有条的。 “怎么了,夏夏,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娘,刚刚二树和二花说他们班里同学有人说姐的坏话,而且特别难听。” 许氏闻言叹气,“他们小孩子能说什么呢,估计是跟着大人说的。” “就是,最讨厌这样的人了。” 许氏慈爱的摸摸她的头,“算了,咱们把日子过好就行了,管别人说什么呢。” “嗯。” 陈夏出了陈家,准备去青园呢,结果刚出门拐了个弯,就见到打成一团的人,陈夏认出来其中还有二树和二花,竟然还有张宁。 “呦——破鞋的妹妹来了啊。” 张宁环胸抱着手臂挑衅的看着陈夏,她仿佛是一个慷慨的施饭的大娘毫不吝啬的拿出来话丢向陈夏,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心里舒服。 陈夏手放在兜里,“张宁,你说话客气点。” “这不是事实吗,怎么还不让人说,村里谁不知道陈兰被于家抛弃了,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她上赶着要嫁于家,如今这不是人家不要她了,说不定她晚上就蹲在屋里哭呢。” “你别心里憋着坏水,所以看谁都不正常,我姐没有任何对不起于家,她也问心无愧,你有空不如管好自己的事情。” 张宁突然冲过来,抓住陈夏的衣领,陈夏掰开她的手,力气大到张宁根本无可招架,陈夏个子都盖过张宁了。 “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多没品呢。” “陈夏,李成没怎么你,你非得把他逼死才甘心吗?” 张宁今天埋汰陈兰是假的,问李成的事情才是真的,而且她提到李成的时候,还专门不着痕迹的朝陈夏身后看了一眼。 陈夏无语道,“他怎么样了关我什么事,我和他没什么关系。” “你就这么急不可耐的撇开和他的关系,好歹是几年的未婚夫妻,陈夏,你怎么就那么绝情,李成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他也没做什么伤害你的事情,你倒是心冷的很。” 陈夏不想就这件事和她说下去了,“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张宁抓住她,“陈夏,李成现在已经废了,就算是看在以前的关系上面,你就去看看他,现在他爹入狱,他娘也病了,他的工作也没有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爹。” “罪魁祸首是他们自己。” 陈夏退开一步,“如果不是他想坐享齐人之美,也就没有后边的这些事,我爹头上大出血,李家如今的下场是活该!” 陈夏让二树和二花回去,她不准备和张宁多说,直接绕过她就走了。 看着陈夏离开的背影,一个憔悴阴沉,胡子拉碴的人从隐蔽处走出来,张宁看着李成,眼底全是嫌弃,馊臭的味道扑鼻,若不是为了对付陈夏,张宁现在一点都不想和李成有来往。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李成彻底废了,这下她爹娘就算再顾忌脸面也不会让她和李成结婚了,而就是重视见面,她爹娘才不会让她嫁给李成。 而李成也知道,他现在这样,要工作没有工作,要能力没有能力,张父和张母是绝对不会同意他娶张宁的。 但是他根本就不喜欢张宁,他喜欢的是陈夏。 陈夏怎么能这么对他呢,还有青园……想到这个地方,李成就妒恨发狂,都是青园,如果不是那个男人,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李成把拳头握的咯咯响。 “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陈夏就这态度,她现在在青园混得如鱼得水,怎么会回来找你,她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却忘记了,如果不是你松手的成全,哪能有她现在的风光呢。” 是啊,张宁说的不错,如果没有他的成全,如果他没有和陈夏退婚,陈夏也不会去青园,后边的这些事情都会没有,现在陈夏得到的这些都是他给陈夏的,陈夏怎么能甩开他呢。 绝对不能。 他绝对不会这么放手。 就算是死,他也得拉着陈夏一起。 张宁勾了勾唇,“你打算怎么做。” 李成握紧手,“我要她真正的成为我的女人。” “可是你不是已经……” 李成看向她,张宁耸耸肩,无所谓,反正陈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都和她没有关系,越惨才越好呢。 等陈夏被毁了,估计青园那里也不会要她了。 “陈夏平时就住在青园,基本不出去,所以你最好的出手的时机就是她上下学的路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会帮你,就算……咱们好歹也有过这么一段,这是我承诺你的。” 李成盯着张宁,张宁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李成现在估计都快成心理变态了,好好的一个男人,如今成了废物,张宁都觉得接受不了,何况骄傲如李成呢。 巨大的心理落差能把人逼疯,李成现在就是,他后半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没可能了。 “小宁,其实我还是挺喜欢你的。” 张宁压下心里的厌恶,“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真正喜欢的不是我,是陈夏不是吗,你当初的放手只是为了让她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她过上了好的生活,却转头把你抛弃了,人怎么能这样呢。” 李成是精神错乱的,张宁说的这些完全是牵着他走,李成越发的恼恨,“我会让她听话的,小宁,你会帮我的对吗?” “对,我会帮你。” …… 青园。 “我的小祖宗哎,怎么刚练了一会又跑出去了。” 寒云一见到陈夏回来,就连忙拉着她。 陈夏嘻嘻笑了笑,“云姨,给你吃瓜子。” “谢谢,但是这也不能贿赂我,下周这个时候你就要比赛了,第一次上场,怎么也要把基本功打扎实,我可是在先生面前为你立下军令状了。” 陈夏:“哈?军令状?” 寒云说是的。 陈夏控诉的看着寒云。 “你这么看着我没用,接下来好好努力。” 为了不太丢脸,陈夏只能刻苦训练,一整个下午都在舞房度过了,吃完饭,洗完澡,陈夏才有空把从陈家顺来的糖果塞到虞浮凉的手里。 虞浮凉看她休息时还看舞蹈指导书,“结果不重要,过程最重要。” “先生,我觉得你好像老师啊。” “有吗?” 虞浮凉拨掉糖果纸,糖放进嘴里,太甜了,他已经很长时间不吃这种东西了。 “有,有时候就给我一种这样的感觉,那你以前是当老师的吗。” 虞浮凉说,“算。” 陈夏疑惑,“什么叫算呢。” 虞浮凉看她,“好好看书。” …… 陈夏逮住了二树和二花和李家的那个小胖子打架,她把二树和二花提起来,李小虎胖手抓着脸,害怕的看着陈夏。 “为什么打架?” “姐,他骂人,大姐的坏话都是他传的。” 李小虎就是黄秀花的儿子,黄秀花嘴碎,平时村里有点芝麻大小的事情她就能嚷嚷的满村都知道,如今把儿子带成这样,也不足为怪。 陈夏看向李小虎,还没说两句话,黄秀花不知道安妮哪里蹿出来,就护犊子似的把儿子捞过来,不善的瞪着陈夏。 “你个杀千刀的,怎么了,你们三个还一块欺负我儿子啊!” “婶子,要是不想你儿子被挨打,就教他点好东西,小小年纪就继承了你的优良传统,这实在不是一个好现象。” “陈夏!你说什么,我撕烂你的嘴!” 黄秀花扬手一巴掌差点下来,陈夏甩开她的胳膊,虽然没学到老林的精髓,但是挡挡普通人的拳脚还是易如反掌的。 天下武学,唯快不破。 两人交手,也不过是挡招与出招,若别人的快动作在自己眼里慢的不行,挡下来就非常容易了。 黄秀花的力道轻飘飘就被截了,她当然不甘心,翻手把念头对准了二树和二花,陈夏拦着她。 “婶子,你和小孩一般见识做什么,你一个长辈,这么做不合适吗?” 黄秀花不服气的收回手,拽着李小虎就走。 但陈夏带着弟弟妹妹回了家,就见许氏和黄秀花吵起了架,黄秀花粗鲁的抓着李小虎的胳膊,露出来上面一道道的抓痕,红肿起来,触目惊心。 “这还不是你们家那三个给我们打的,姓许的,你生的这是什么人,怎么心肠这么歹毒!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恶毒!” 许氏一转头就看到了背着书包回来的陈夏三个人,问他们黄秀花说的是不是真的,二树和二花摇摇头。 “那才不是我们打的,是他没有写好作业,老师打的。” 许氏相信自己的孩子不会说谎,但是黄秀花根本就不相信,她儿子每次拿回来的试卷几乎都是满分,每次的作业写的十分漂亮,怎么可能会因为没有写好作业被老师打。 黄秀花瞪着眼,“小破孩子还说谎,嘴怎么那么烂!” “谁说他说谎了。”许氏也是护犊子的,温柔起来是贤妻良母,但是许氏和人动起手来也没人能招架的住,“你孩子在学校表现怎么样你不知道?怎么什么事情都怨人家。” “不怨你怨谁,我儿子将来可是要考名牌大学的人,哪像你那两个孩子一样不学无术,今天我儿子这伤,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和你们没完!” “那我就看看,你怎么个没完!” 许氏冷看着黄秀花。 黄秀花却不敢上了,因为陈家那边人多,她这边就她和她儿子,目测打不过,拽着李小虎就走,陈夏对她大声说,“婶子,别再吃那么多肉了。” “你管那么多!”黄秀花谩骂道。 “哼。” 陈夏也来气了。 …… 新的一周眨眼间又到了周五,陈夏和同学说了再见之后,就背上书包往家里走,但是走着走着她就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陈夏往后看,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 可是刚刚她明明听见了脚步的声音,怎么会没有呢。 冬天天短夜长,夜晚总是来的格外早,下午第四节课结束,天基本上就已经黑了,陈夏还要从镇上跑回东村,这和走夜路没什么差别。 她这会有点怕了。 前前后后还有同样放学的学生,但是东村里和陈夏这么大年纪,又上高中的学生几乎没有,除了陈夏就只有张宁了,但是张宁和陈夏又不对付,她怎么回去的,陈夏也不知道。 陈夏加快了脚步往家里走,快走几步,身后那急促的脚步声又传过来了,陈夏的视力是好的,可是看过去漆黑一片,什么也没有。 她勉强稳住心神,“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神弄鬼,但是总藏着不见人有什么意思,何不出来见见?” 话落,什么也没有发生。 陈夏咽了一口水,转身就跑。 第78章 催情药,李家消失 但是身后的声音也越发的明显了,陈夏提心吊胆的,她现在都在怀疑这世上有没有鬼,可是仔细想想,她不就是个鬼。 陈夏瞬间不动了。 她立刻转身,身后的那个人急冲后猛停,陈夏瞪着他,“李成?” 几日不见,李成已经大变样,陈夏都差点没有认出来,过去的李成还算是个身材瘦小的小精英人士,但是现在,他已经开始发胖,身体浮肿。 “你跟着我干什么?” 李成死死地盯着陈夏,慢慢的朝她走过来,“夏夏,我为了你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你都一点不心疼我吗,是青园的人害我这样的,你为什么还与青园有来往,为什么!” 他非常不甘,陈夏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不过没事,他可以来找陈夏,是不是只要陈夏完完全全的属于他,她就永远能把他放在心间了。 “李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现在情绪不稳定,如果有什么话要说,就等你情绪稳定了再说。” 陈夏不知道再这么下去李成会做出什么事情,现在的李成就是一个不确定因子,可能随便一个不满就能让他爆发。 而且她现在非常厌恶李成,一点都不想和他有接触。 但是李成好不容易抓住了这个机会,怎么可能会就这么放弃呢,他受伤的望着陈夏,“夏夏,你真的很令我失望,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可是在你眼里,这些好像都比不上那个人,是不是就因为他有钱你才这样对我,夏夏,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这么拜金呢。” 陈夏:“哈?” “李成,你有没有搞错,我做什么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整天说这些烦不烦。” 陈夏转身就走。 李成的手刚搭过来,陈夏翻手就是一个过肩摔,李成的身体重重的被摔在地上,被摔得眼冒金星。 “陈夏,你也太狠心了,李成都这样求你了,你竟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陈夏偏头,“张宁?” 张宁和李成竟然同时出现。 张宁去扶李成站起来,温柔细语的关心他的情况,对比陈夏,她可算是非常的善解人意,竟然还在为陈夏说好话。 “李成,你看,陈夏就是这样对你。” 她这么说无疑是在火上浇油,李成极度失望的看着陈夏,那样子,真像陈夏做了什么八辈子对不起他的事情似的。 李成反而真的那么想。 “夏夏,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只要你现在回到我的身边,过去的一切我都既往不咎,我会带着你离开这个地方,咱们找一个人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生活,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你的……” 陈夏看着他们,“你们两个今天是算好在这拦我的吗?” “这么说就不对了。”张宁言笑晏晏,“陈夏,李成想见你,而我只是想帮帮他而已,你看看这周围,漆黑一片,你就算想找个人帮你也没有,你要是不和李成好好谈谈,我们也就先礼后兵了。” 陈夏说,“你以为凭借你们两个就能把我怎么样吗?” 李成一点点的走近陈夏,面部狰狞,“夏夏,到现在了,你为什么还不肯到我身边来,那个人就让你这么留恋吗?” 陈夏看李成像是走火入魔似的,他伸手过来欲要抱住陈夏,但是被陈夏一脚踢一边去了,然后她又朝张宁走,只见张宁忽然扬手撒了不知道什么东西,陈夏猛一呛,剧烈咳嗽。 趁着这个机会,李成和张宁联手一人扯住陈夏的一只胳膊,陈夏甩了两下,眼睛火辣辣的疼,这会是真的一点都看不到了。 “别挣扎了,陈夏,你知道你现在中了什么吗,催情药啊,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的,专门给你买的,你可要好好享受啊。” 张宁得意的说完了,她收回了手,淡淡对李成说,“李成,送佛送到西,该帮你的我都帮你了,咱们过去相识一场,我对你够意思了。” 李成现在急不可耐。 “我知道了,你走。” 张宁深深的看了一眼已经陷入了情迷的陈夏,随后走入了夜色之中,不远处的狗汪汪叫,万家灯火连成一片,陈夏却只感觉到一股股的热意烧的她难受的慌。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李成,“李成,我没想到你能想出来这样的下作手段!” 李成疯笑,“夏夏,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就看不到我呢,这下作吗,夏夏,你竟然用这个词语形容我,真的让我好伤心啊。” 他伸出手,轻轻的摸着陈夏的头发,忽然又猛一用力,陈夏头皮被拽的发疼,也就是这股疼痛,让她的意识清楚了一瞬间,陈夏抬腿踹向李成,抡起拳头就砸,一拳头砸的李成头昏眼花。 陈夏深喘着气,身体的力量流失的越来越快,越来越高的温度灼烧着肌肤筋脉,她此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找一块冰块好好抱着,把她塞进冰箱里都成。 李成被彻底惹毛了,他不善的看着陈夏,“夏夏,你这么抗拒我吗,但是再抗拒也没有用,你今晚跑不掉的……” “汪汪汪——” 贝斯蹿出来,在李成把魔爪伸向陈夏的时候,它直接伸出利齿,一口咬住李成的小腿,李成吃痛的甩开,但是贝斯的体格可不是一般的小型犬,它骨子里有狼性,又狠又有力道,直到把李成一条腿咬的鲜血淋漓然后才松开,慢悠悠的走到陈夏的身前,仰天长叫。 李成捂着呼呼冒血的腿,疼的脸色煞白。 陈夏倚着贝斯得以维持半丝清明,手腕上都是新鲜的抓痕,陈夏无力的笑了一下,看向贝斯。 “谢……谢……” …… 陈夏再醒来时是在青园,手上扎着针,身上还有些热,但是全身湿漉漉的,已经开始出汗了。 老林送走了王平,向虞浮凉汇报了一下李成的去向,虞浮凉回屋。 他走到床边,看到陈夏已经醒过来了,把她的手握住,特意避开了输液的位置,拨了一下陈夏额头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 “小夏这么多灾多难可不好,等有了空,带你去祈福的地方转转,把霉运都通通去掉。” 陈夏抱着虞浮凉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背上,虞浮凉感受着被泪水打湿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她。 两个人后边再没有说什么话,但是虞浮凉始终坐在床边,等输完了液,他给陈夏拔了针,然后又拿湿毛巾给她擦了擦脸,同时试了一下她的体温。 “还有点高。” 陈夏说,“我想洗澡。” “我让寒云把衣服给你拿过来。” 陈夏迟疑了一会,“……是在这里吗?” 虞浮凉:“嗯。” …… 陈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肿得不行,手上的伤也都被包起来了,她进浴室之前,虞浮凉还特别嘱咐她不要沾太多水。 这一次洗澡陈夏花的时间很长,都快有一个小时了,但是她一拉开门就看到虞浮凉的背影,挺拔冷峭,像是山间的一棵松。 虞浮凉听见身后的声音,转过身来,“洗好了?” “……嗯。” 虞浮凉走过来,将她抱了起来,陈夏一惊,手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颈,“先生。” “怎么不穿鞋?” 陈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光光的脚丫子。 虞浮凉在床边将陈夏放下,身体接触到软绵绵的被褥,连疲惫都散了不少。 “今晚在这里睡,不回去了好吗。” 陈夏点了点头。 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睡。” 翌日一早,东村的人发现,李有才一家人全都没有了,李成不在了,就连他的家都没有了,完全成了一片废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天一亮的时候就这样了,会不会是他们搬走了。” “也许。” 陈夏远远的看了一眼,只一下便收回了视线,然后带着贝斯绕着东村跑了一圈,最后坐在干净的石阶上休息。 张宁从村外回来,见到坐在那的陈夏时愣住了,转身想走,陈夏起身,“走什么啊。” 慢慢的走过去,陈夏缓缓道,“张宁,我以前以为你只是单纯的讨厌我,至于原因我没有细想过,只认为是你单方面的个人情绪罢了,但是——” 陈夏扫向她,“你讨厌到不惜毁了我,我很不明白,我什么时候让你有这么大的怨恨。” 这里没有外人,张宁也不怕与陈夏撕破脸皮。 “你还不值得我怨恨,我只是觉得无聊想找点趣味罢了,陈夏,你以前就是我的走狗……” “啪——” 陈夏一巴掌扇到张宁的脸上,张宁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竟然敢打我?” 陈夏反手又是两巴掌。 她伸出手捏着张宁的下巴,力道大到似乎要把张宁骨头捏碎,“这是你欠我的,张宁,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那接下来,我就陪你好好玩。” 张宁回到家。 张母看她肿着一张脸,忙问,“这是怎么了?” “没事,娘。” 张母急得不行,怎么就没事了呢,她去煮了个鸡蛋,要给张宁的脸消消肿。 张父从外面回来后一言不发的坐了一会。 “小宁的脸肿成这样,你眼睛瞎了看不见是不是。” 张父不耐烦道,“烦不烦,李家这事玄乎,这才是重要事。” 张母可不愿意了,“你难不成还念着让小宁嫁过去,我告诉你,谁让她嫁我就跟谁急,就算是张珍在这也一样,那李成都不是个男人了,小宁嫁过去后半辈子可就毁了。” “我什么时候要她嫁过去了,我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张父困惑不解,“李家的人怎么就都没有了,昨儿个还在,今天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谁知道,也许在村里活不下去了。” 李家在东村里可高调的很,特别是李成在县里有了一份工作之后,李家一家人眼珠子恨不得在天上走,就连张母都看不过去了。 让李成有县城的工作的人虽然是张家的人,但确切的说是张珍,李家也没有多少念张家其他人的情,所以他们一家对张家并没有多少友好,李母和张母有来往,都一副张家巴结他们李家的态度。 张母可受够了。 “反正我总觉得不同寻常,这里面有东西。” 可就算是觉得蹊跷,张父也想不出来什么原因,他也没有再继续想这件事,而是看向了张宁。 “现在李家的人走了也好,你和李家的婚事就结束了,你小姑说退了这边的婚事,等你高考毕业去她那,她给你安排婚事。” “爹,小姑她真这样说了?” 张宁高兴不已。 提到张珍,张母就不高兴了。 “小宁是我的女儿,她的婚姻大事我还不能做主了,她一个外人,不说她和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说了,即便她真的和我们家有血缘关系,她一个出去的人,还总是插手娘家的事,管的也太多了。” 张宁不满意张母这样的态度,“娘,小姑也只是关心我,况且有了她,我才能嫁一个更好的人家。” 张母冷脸,“你好好学习,将来考了好大学,你什么也不用做,她就巴巴过来巴结你,还用的你看她的脸色做事?” 张父打断母女两个的争吵。 “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什么都别再说了。” “小宁。”张父严肃的看着张宁,“陈家那个闺女这几次都考那么好,你总是被她压着,她以前都没有上过学,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爹,这不是明摆着吗,她以前都没有上过学,怎么可能会考那么好,之所以这几次老考试有那么好的成绩,无非就是作弊而已,难不成你还真觉得她学习多好?” “这怎么可能。”张父不太相信,“你们考试的时候没有老师监考吗,她怎么可能偷偷带小抄。” “这就不是我能理解的事情了,毕竟从小到大我靠的都是我的真才实学,我又没有作弊过,我怎么可能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 张父跟着点点头。 张宁说的这话没错。 她一个没有作弊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别人作弊的手段呢。 “爹,你就放心,刘老师说我能考一个好大学。” 第79章 张珍顶替,林荣怀疑! “刘老师说是一方面,但是你这几次的考试成绩都不太好,小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好好注意了,虽说成绩有波动,但是你现在已经退到班里十名开外了,你小姑打电话回来时都觉得你这成绩退的太厉害了,她说年后她要回来一趟。” 张父可是一直都非常重视张宁的成绩的,但张宁以前的成绩非常好,根本不用让他担心,也一直都是他的骄傲,他走出去都能把腰杆子挺直。 但是自从进入了高中,她成绩就直线下滑。 张宁胡乱的把成绩的事情应付过去,保证会认真学习的,并且能学期期末考试第一名,她迫不及待地的的问张父。 “爹,小姑真的那么说了。” “说了,她今年肯定会回来,听说是有事情要办,但是她回来是回来,到时候你成绩要是还是这个样子,你就等着挨她吵。” 对张宁来说,张珍的存在就是一道她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是她离开东村步入繁华都市生活的最快捷途径。 “我知道了,爹,我会好好学习的,你就放心,小姑有没有说她这次回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张父回答,“不知道,她也没说,但是她让我多关注关注陈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 虞浮凉拿了祛疤的药给陈夏,她手上有她忍不住抓出来的痕迹,白色的乳液一点点覆盖伤痕,凉凉的,那种想痒痒的想挠的感觉消下去不少了。 “估计过不了两天就能完全消下去了。” 陈夏慢慢收回手,虞浮凉用帕子盖在她的手腕上,简单的打了一个结,帕子一角有一个小小的虞字。 “谢谢先生。” “王医生说你的身体不能剧烈活动。” 虞浮凉起身,把药放在了药箱里面,陈夏的目光时刻追随着他,虞浮凉回头对她笑了笑,“舞蹈比赛的事情不去就不去了,明年再比也是一样的。” “可是我不去参加了,为什么云姨还给我收拾衣服啊。” 她过来虞浮凉这里的时候,看到寒云正在她的房间给她收拾衣服,带的也不多,估计就是简单的两件衣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陈夏这两日的月事要来了,寒云特意备了一些。 虞浮凉走过来,“虽然比赛参加不了了,但却是可以带着你出去走走。” 陈夏自然是欢喜的。 “可是过两日有个集训,学校的。” 还是学校上一次联赛考试结束之后,钱老师找到她,要她参加的联赛考试的决赛,随着时间逼近期末考试,快要走到这一学期的结束时间,决赛老师也快到了。 陈夏说的这个集训,是以县城为单位,县里为了让他们县城这次比赛的成绩好一点,特意集结了优秀教师为这些进入决赛的学生进行指导。 时间就是下一周的周三和周四。 “我知道,能赶的回来。” 虞浮凉从来不做无把握的事情,他也从来不说无把握的话,陈夏把一切都交给他,什么事情也用不了她操心。 这次出行老林没有跟着一起去,虞浮凉亲自驾车,连夜离开了连岭县,中途在一个休息站修整了一下,后半夜虞浮凉又继续开车。 陈夏闭着眼睛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浮凉忽然叫醒了她,陈夏迷迷糊糊的,不经意的扫到外面,瞬间就被震撼了。 冬日的日出总是格外令人震惊,又冷又寒的早晨,那一轮红日升在东方,万丈霞光点缀着半边天空,美的不可方物。 虞浮凉握住她的手,“既然醒了,就别睡了,车上睡的也不舒服,一会到了地方,下车后再好好休息。” “好。” 虞浮凉带她来的是一座香火很旺的寺庙,逛了一圈,陈夏了解到,这里祈福还愿不是最灵验的,最灵验的反而是姻缘。 跪拜着前行,这里虔诚的人很多。 虞浮凉带着陈夏前行,跟着一个小和尚,从前面的喧吵到了后边的安谧,寂静的过分。 “宋夫人,这边请。” 前方,一个优雅高贵的妇人点了点头,跟着小童的指引往这边拐过来,她随意的往这边扫了一眼,正要移开时,又急着回头。 待看清虞浮凉的五官的时,她心中微微惊讶,忙走过来。 “虞厅,你怎么在这?” 虞浮凉也有些意外能在这里遇见林荣,这林荣是林老的女儿,嫁入了宋家,虞浮凉与林老来往不少,与林荣也算有过几面之缘。 “带着小姑娘过来看一看。” 林荣早就已经注意到了陈夏,刚刚距离远,她只大概的看了一眼,没有看太清楚,这时候细细多看了一会,却是越看越心惊。 这小姑娘,为什么和她记忆中的姐妹那么像。 虞浮凉向陈夏介绍林荣的身份,“还记得那次去市里你见过的林老吗,这位就是他的大女儿。” 陈夏和林荣打了个招呼。 林荣回之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个小姑娘非常有好感,但她瞥到虞浮凉和陈夏握在一起的手,眸光微闪。 “虞厅,你们有什么事情先去忙。” “好。” 林荣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看了许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难道真的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陈夏会给她一种这么熟悉的感觉。 她妹妹小时候失踪过一段时间,等长大了之后才被找回来,她妹妹现在的名字叫张珍,被找回来之前,她就是生活在南平镇那个地方。 失踪多年的妹妹被找回来了,按理来说,林荣应该一样是高兴的,但是她对张珍却没有姐妹之间该有的亲密。 有一件事林荣一直没有说,张珍回来之后,她不仅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十分抵触,她甚至怀疑过张珍根本不是林家失踪的女儿,但是张珍拿出来的亲子鉴定报告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宋夫人,你在想什么?” 林荣回神,淡淡笑了笑,“没事。” 小童说,“那两位是来见另外一个院的师傅的,好像是小姑娘受了惊吓,那位先生特意带她过来的,不过两个人看着像是叔侄关系,但——也有点太亲密了。” 林荣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不过见了一面,就这么下定论吗?” 林荣的气势是足的,小童被她吓了一下,立刻就害怕了,“对不起,宋夫人,我不是故意要说的。” 另一边。 陈夏也有点不明白。 “先生,我为什么觉得刚刚那位夫人有点面熟吗?” “你和她见过?” 陈夏摇摇头,她十分确定,在此之前,她决没有见过林荣,今天见面是第一次见面,可就这第一次见面就让她有了这种感觉。 “应该是她的第一印象给你很好的原因。” 看来就是这样了。 带路的和尚说,“刚刚遇见的那位宋夫人可是一位大善人,每隔一段时间都给我们捐不少钱,说是这一方水土护佑她的家人,她才如此感谢。” 到了地方,小和尚离开。 虞浮凉和陈夏见了一位老师傅,不过他们并没有在这里待太久,等出了寺庙之后,两人便入住了酒店。 陈夏躺在床上,见虞浮凉竟然还没有一丝困意的坐着翻书——这是他的习惯,好像走到哪里都能翻两页,烟都少吸了。 “先生,你不困吗?” “我等会再睡。” 陈夏苦恼说,“我现在虽然是有点困,但是要是睡着了,晚上不就睡不着了。” “晚上这里有夜市,出去逛一圈回来不就容易入睡了——快睡。” 陈夏:“嗯嗯。” …… 晚上她和虞浮凉出来的时候,在夜市上又碰到了林荣,这真的很巧合,林荣主动走过来和虞浮凉还有陈夏打招呼,并且提出能不能和他们一起逛一逛。 陈夏看向虞浮凉,虞浮凉摸了摸她的头,“我在茶馆等你们,什么时候累了就回来。” “好的,先生。” 林荣心惊,这哪是一般的关系,确实是极亲密的,明明只是简单的交谈,彼此之间也没有可与接吻相媲美的极亲密的行为,可确实给人一种第三个人插不进去的感觉。 虞浮凉走了,接下来逛的就只有林荣和陈夏两个,林荣摸了摸陈夏的头发,笑着说,“你的头发也太柔顺了些,平时是怎么护理的啊?” 陈夏自己也揉了揉,“也没有怎么在意,就是平常的洗头。” 林荣收回手,手里多了一根头发,她把那根头发放进自己的包里,笑着接话,“那就是你原本的发质就很好,我妹妹以前也有一头柔顺漂亮的头发,而且她刺绣的手艺也特别好,我和她一起学的时候,她都已经非常熟练了,我还没有摸到门呢。” 张宁她姑不就是林荣的妹妹吗。 提到与张宁有关的人,陈夏就有点意兴阑珊了。 “对了,夏夏,你母亲姓什么啊?” “我娘姓许。” 林荣有有些急切的问,“那她叫什么名字啊?” 这样一见面就这么毫不顾忌的打听别人的家里的事情,确实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林荣又解释了两句。 “你别见怪,我就是觉得我对你有一见如故的感觉,总觉得我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似的,但是你年纪才这么大,之前我也没有来过这里,所以我见过你的可能性不太大,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我以前偶然见过你的母亲。” 陈夏本来也没有在意,因为她也有和林荣一样的感觉。 “我娘的名字我倒是不太知道。”陈夏回忆不起来,“因为我娘好像不是南平镇本地的人,是流落到这里的。” 不是本地人。 林荣觉得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巧合。 她对张珍是骨子里的抗拒,她对陈夏莫名的亲近,陈夏的母亲不是本地人,她的母亲和张珍所在的张家又是同一村的人,跟连环套似的巧合真的太令人不解了。 林荣说,“你知道你母亲以前是生活在哪吗,她还有其他的家人在世吗?” “应该没有了。” “这样啊。”林荣还有些失望,“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逛夜市,那边有很多好玩的事情,走,我带你去看看。” 陈夏回到茶馆去找虞浮凉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想动了,简直能累死人,林荣对夜市有极大的兴趣,她拉着陈夏逛了两三圈,陈夏看她玩的那么尽兴,又不忍拂了她的兴趣,便只能陪着。 “先生,你说的真没有错,我现在已经困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虞浮凉给了她一些去了瓜子皮的瓜子。 “这里距离酒店还有一段距离,你走不动,总不能在这睡觉。” “那看来只有两个办法了。”陈夏牙齿面咬着瓜子,吃的很香,“要么我就在这睡觉,要么先生就抱着我回去。” 虞浮凉打击她,“你想的倒是美。” “我睡在这是会感冒的。” 虞浮凉把一个空杯子放在她的面前,这里是茶馆,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茶叶,虽然有点糙,但是在同行中也算佼佼者了。 “喝杯茶醒醒神。” “不要嘛。” 虞浮凉说,“回去也抱着你。” 陈夏一下子就开开心心的喝了。 …… 而到了离开茶馆的时候,陈夏真的是被虞浮凉抱着离开茶馆的,原因无他,她裤子上沾了不少血迹,月事提前来了,这是陈夏没有预料到的。 本来她是和虞浮凉撒娇才让他抱着她回去的,话虽这么说,但是陈夏心中想的还是她和虞浮凉一起步行回去就行了。 可哪能想到她月事就提前了呢。 这次陈夏可算是丢脸丢大了,她缩在虞浮凉的怀里,脸在里面埋着,一动不动,虞浮凉叫她出来透透气她都摇摇头。 虞浮凉低头,陈夏露在外面的耳朵都是通红通红的,耳垂下面更是红成一片,虞浮凉笑了笑,到底还是小孩子,脸皮薄的经不起一点撩拨,也不禁逗。 陈夏闷闷的小声说,“先生,你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通通都忘记了。” 呜呜呜—— 太丢脸。 “怕什么,你这么丢脸也不是第一次了。” “……”话虽这么说,但她这次可是丢的一点都不剩了。 第80章 亲子鉴定报告,暴雪 “……”话虽这么说,但她这次可是丢的一点都不剩了。 一路上走来,陈夏不知道收到了多少注目礼,虞浮凉却是一点也不怕的,抱着陈夏上楼进房间,似有一种任由多少人看,他都正常喘气。 “你自己能处理好吗?” 陈夏小鸡叨米:“能能能。” 虞浮凉带上门出去,陈夏搓了搓烧烫的脸,然后飞快的跑进洗手间,换掉衣服,她又在屋里待了一会,等脸上的热意消下去之后才打开门出来。 虞浮凉刚叫了两份宵夜,见她出来,就问她要不要吃,陈夏走到沙发处坐下,拿了一个抱枕抱住,摇摇头,“不饿。” 虞浮凉点点头。 他拿了筷子,一点点的往嘴里送食物,咀嚼的动作交替着,看他吃的那么香,陈夏也有点咽口水,可是肚子实在难受,她生理期是不怎么痛,不过那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她来到这里之后,身体本来就发育迟缓,身体寒气重,生理期倒是不太好度过。 “想吃就吃,你那一份清淡一点。” 陈夏打开盒子,果然见她的这份菜鱼没有虞浮凉的那么辣,起码从成色上看,便能知道味道不会这么重。 陈夏吃下去之后,热乎乎的食物下了肚,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反正她觉得没有那么痛了,晚上睡的也很好。 她与虞浮凉又在这待了几天,或上午或下午,林荣都能和他们碰见,时不时的也会一起逛一逛,很快,陈夏的集训就要开始了,虞浮凉和陈夏要回去了。 林荣十分不舍得拉着陈夏的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和你非常投缘,这次分开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了,夏夏,你以后会不会进京呢?” 陈夏也不确定。 林荣这会想到了虞浮凉,她反倒是不担心了。 陈夏以后有很大的可能会进京的,虞浮凉总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他要是回虞家,以他对陈夏的关心程度,能放心陈夏一个人留在这里? 林荣不烦恼了。 “应该是会进京,你现在不是还在上高中吗,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到京城那边去,虞先生也是那边的,你在那边上学,他也能多照顾你一些。” 得了林荣许多嘱咐,陈夏才坐上虞浮凉的车离开。 林荣本来还想让陈夏多留一会,因为亲子鉴定报告今天就能出来了,如果陈夏的母亲才真的是她失踪的妹妹的话…… 林荣手心里面都是汗。 她去了一趟医院,拿到了结果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敢看,做了好一会的心理暗示,林荣才慢慢的把档案袋打开,看着上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血缘关系,林荣激动的眼睛一瞬间充满了泪水。 张珍真的不是她的妹妹,陈夏的母亲才是,而陈夏就是她妹妹的女儿,天啊,林荣不知道该怎么样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真的是泪流满面。 林荣捂着脸平静了一会,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想到张珍,她的眼神渐渐的冷了下来。 陈夏的母亲才是她的妹妹,张珍不是,而张珍回林家的时候拿出来的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有两个可能,要么亲子鉴定报告是假的,要么是张珍知道林家真正的失踪的女儿就是陈夏的母亲,然后拿了陈夏母亲的头发代替她自己做了亲子鉴定报告。 林荣气的发抖。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为什么一个老人失踪多年的亲生女儿也要冒认,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揭露之后会给老人带来什么样的打击吗。 她当天就拿着结果回来京城,依照林荣的想法,她是想直接把这个结果告诉林老的,但是刚一到了林家,林家的佣人就告诉林荣。 林老爷子生病了,如今在住院。 林荣又赶到医院,走到病房外面却停住了脚步。 病房里,张珍正在陪着林老爷子说话。 人到了年纪之后,平常看着身体硬朗,但大多都是外强中干,到底也比不上年轻的时候这么能抵抗疾病。 林老爷子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花白的头发提醒着人他走过的半百岁月,脸上的皱眉是岁月的痕迹,林荣忽然意识到,这个老人还能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打击。 林荣推开门进去的声音让病房里说话的两个人停了下来,张珍穿着白大褂,抬头看向林荣,淡淡的打了个招呼。 “姐,你怎么来了?” 林荣不喜欢张珍,而反过来,张珍也不喜欢林荣,因为对她给她的感觉非常不舒服。 “老爷子病了你怎么不和我说。” “爹不让说,我也没有办法。” 张珍就给出这么个解释。 林荣自然不会接受。 林老爷子看姐妹两个要吵起来,就从中调和,“小荣,是我不让她说的,就是有点轻微的发烧,没有多大的影响,你别太担心。” 林老爷子又看向张珍。 “你还有工作,先去忙去,我这里有你姐陪着就行。” 张珍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我这次去了云城那边,一方面是帮宋家那边做点事,另一方面也是想去寺庙里面拜拜,毕竟小珍是从那边回来的,我自然感谢,爹,你猜猜我这次在那边遇到谁了?” 云城? 张珍不动了。 南屏镇是云城市连岭县下边的小镇,林荣总爱往那边跑,说是为了感谢那里的土地神,但谁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这也是张珍不喜欢林荣的原因之一。 林荣见张珍走不动了。 她说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张珍听的,就是为了看看,她对陈夏的母亲才是林家失踪的女儿这件事知道多少,要是她完全知道,还顶替陈夏母亲的身份,那就太恶心人了。 林老爷子果然好奇,“那边也没什么熟悉的人,不过浮凉倒是在那一片,你总不至于是见到了他。” 林荣就笑了。 “爹你还别不信,我遇到的就是虞先生,除了虞先生之外,你猜我在他的身边还见到了谁。” 林荣拐弯抹角的说出来这些。 林老爷子说,“这个我知道,是不是小夏那丫头。” 林荣吃惊,“你怎么知道?” 林老爷子哈哈大笑。 “我上一次跟小珍去云城那边也在那边见到了他们,你这次过去也见到了他们,看来很巧。” “哦?”林荣看向还没有走的张珍,“小珍,你也见过了他们啊,夏夏这丫头好像就是你以前生活的那个地方的,都是同一个村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张珍不知道林荣突然提起这件事是为了什么,是只是偶尔想起了才提起来的,还是故意而为之呢,张珍总觉得林荣的态度有点莫名其妙。 “姐,我都回来多长时间了,南屏镇那边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我根本就没有多少印象,估计是小孩长大了。” 林荣红唇微勾,“说的也是,你不记得也是正常,不过我见到了夏夏这丫头时,就跟一见如故似的,爹,你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林老爷子点点头,“还真有。” “姐。”张珍忽然出声打断林荣和林老爷子的对话,说,“爹他的身体已经生病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你在这只会耽误他休息,人也看了,你还是离开。” 张珍都已经开始赶人了,其实林荣不离开病房也没有关系,但是吵下去,夹在其中头疼的只有林老爷子,林荣自然不愿意让林老爷子不开心。 和林老爷子说了声她下次过来看他,然后便离开了病房。 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林荣和张珍两个人的脸上才一点笑意都没有的看着对方,“姐,我怎么觉得你是话中有话呢,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我也和你说清楚,是不是真的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好像自从我回来,你就一直看我不顺眼。” 若只是单纯的不顺眼也就罢了,张珍现在有林老爷子的疼爱,她在林家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是林家的不少产业有不少是林荣在打理。 林老爷子虽是林家实际的掌权人,但是他不问事了,张珍现在根本就没有摸到多少值钱的东西,她自然是泄气。 “你多想了,你是林家的女儿,是我的妹妹,你在外面受苦这么多年,我怎么会看你不顺眼。” 林荣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这事得慢慢来,急不得,她得一点一点的让林老爷子知道真相,要是一下子全都告诉老爷子,她怕他受不了。 林荣这么说了,张珍并没有放下心,反而是心里越来越担忧。 “小珍,以后头发好好护理护理,你没有离开林家的时候的头发可是非常柔顺的,不是是失踪了一段时间,又不是基因变异,怎么头发变得这么毛躁。” 张珍抿住唇。 “我知道了,姐。” “嗯,既然你在医院里,我也就放心了,你忙。” 张珍看着林荣离开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动,林荣今天说的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难不成她发现了自己根本不是林家的女儿,只是一个假的? 不对,如果林荣真的发现了,恐怕也不会在这阴阳怪气的说了,她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林老爷子,怎么可能还跟没事人似的这样。 应该只是她想多了。 …… 南屏镇。 集训的地方是在县城,为期两天,陈夏没有回家,虞浮凉直接将她送了过去,集训结束之后才来接的她。 集训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决赛考试了。 磋磨了小半年,马上就要迎来期末考试,在学校里都见不到了跑着打闹的学生了,就连平时最调皮捣蛋的学生此时也老老实实的坐下来看一会书。 南屏镇的第二场大雪下的又大又急,陈夏真正的见识了一番鹅毛般的大雪是什么样子的,雪下的这么大,路都被堵住了,学校领导连夜开会,并根据县城的指示,给学生们放了两天假。 下午早早的放了学,陈夏顶着风雪回去,北风吹的呼呼作响,地里的小树左右摆动,看着老吓人。 陈夏回到青园时,鞋都湿透了,不过她手不冷,因为怀里抱着一个手炉,暖烘烘的,非常的暖和。 “幸好回来了,我正要去接你呢。”寒云接了她的书包,带着她赶快进屋,屋子里有暖气,“夏夏,今天怎么放学那么早?” “雪下的太大了,估计下到明天也不会停,根本没法出去,学校怕学生路上出了什么事,就说放假两天。” 寒云觉得这做的对。 “是得放假,你们上下学,遇到这么大的雪,一不小心可不就是全都得病倒,赶快进屋暖暖,鞋也湿了?” 陈夏低头看。 进了屋之后,陈夏就爬到了床上,屋里通着热气,全身不一会就暖起来了,隔着窗户往外面看,大雪没有一点停的趋势。 寒云也往外看着,“瑞雪兆丰年,今年已经下了两场大雪了,看来来年是个好收成年啊。” 陈夏觉得也是。 陈夏屋的门被敲了两下,寒云打开门,见门口站着的是老林,“先生那边点了炭火,让我过来问问小夏吃不吃烤红薯。” 寒云回头。 陈夏立刻点头如捣蒜。 老林知道了。 寒云问他,“怎么突然烧起了炭火呢。” “孙先生也在呢,他赶在大雪前送过来了家里的书信,还带过来了不少的芋头,于是便支起来了炭火,想把芋头烤了,你们等着,烤好了我给你们送过来。” 陈夏发觉等的时间真漫长,在床上来回动,寒云倒是耐心的坐在一边,一针一线的绣花,她的这种刺绣就是直接在帕子上,也不是那种专门的用来刺绣的小方格,而是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绣出来,难度可大了。 看了一会寒云是怎么绣的,陈夏觉得好不可思议。 “线也好细,针也好小,我都不一定能拿住。” “你娘的绣工挺好的。”寒云笑着说。 陈夏点点头,“嗯,我娘会,我姐也会,我跟我娘学过一会,发现我根本就拿不住针,绣的歪歪扭扭跟蚯蚓爬的似的。” 第81章 烤红薯,刺绣 听见陈夏这么形容之后,寒云就被逗笑了。 “哪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绣工的,这也没什么,学的会就学,学不会就不学了,人各有所短,各有所长,拿不好针,咱能拿稳笔杆子就行。” “嗯嗯。” 陈夏也不特别追求这。 主屋内,虞浮凉陪着孙莱坐着,上好的炭火烧的劈啪作响,但却没有一丝烟雾,孙莱在屋里只穿着一个毛呢衣服,虞浮凉拆开了孙莱带过来的虞家那边的信,从头到尾看了一下。 老林把芋头和红薯放进炭火里面,还有一些土豆。 他放的特别有技巧,既不会让红薯芋头有烧焦的可能,又不会让它们距离炭火太远,烤东西也是个技术活。 孙莱也拿了块红薯,不过他是插到棍子里面烤的。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 虞浮凉看完书信之后,脸色看着不太好。 “老生常谈,老人家说的无非就是那几样。” 结婚,成家,传宗接代。 虞家这一代只有虞浮凉一个人,未到而立之年之时,他已站在了令许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地位,权势地位只是附赠,他的人物魅力十足,成熟稳重的男人总是格外令人心动。 就连孙莱也不得不点头,虞浮凉已经达到了世俗期许的最高点,凭他现在的地位,再往上走简直易如反掌。 作为一个成功人士,人们往往好奇的是他的个人情感经历,虞浮凉处在人生最有魅力的年岁,身旁却至今无他并肩而立之人,虞太太的位置空缺已久,心思活络者不少。 听罢虞浮凉这么说,孙莱便大致能够猜到虞老夫人在书信里面说了什么,不过,或许过不了多久,虞老夫人就不会忧愁了。 虞浮凉放下书信,从老林那里拿了几块红薯个土豆,放进了炭火旁,孙莱看了一下外面的大雪。 “也没有一点停的趋势,要是真的下一天,可不得了,雪厚都得有两尺深,许多年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是啊。”老林感叹道,“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多下几场雪才有年味。” 说到这个,孙莱说,“先生过年不准备回去吗?” “不回了,开了春再回去。” 老林那边几块红薯土豆烤的比较早,也熟的快,虞浮凉让他把三样各拿几块给陈夏送过去,老林找了报纸包着便去了。 孙莱用钳子拨了拨炭火,“小夏的成绩一直都很稳定,高一能打好基础,高二稳步上升,到了高三其实很轻松。” “也不能让她太骄傲了。”虞浮凉想了一下,“这丫头得成绩太容易了,适当的挫折得给,不然让她一直这么顺利下去,成绩要是波动大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受的住。” “先生担心这些还是太早了,她有这个能力,就是吃这行饭的,稳定的成绩这是外在,反应的是她的好的心理素质,她自有一套调解系统,胜败乃兵家常事,成绩波动也是常见,我觉得倒不用太过于忧心。” 孙莱是对陈夏有信心的,这份自信的来源是陈夏惊人的学习能力和良好的记忆能力,能迅速的掌握小学到初中的知识,并能领会贯通,且不落下高中的知识,这份能合理安排与规划的能力就是一种极大的优势。 他多年前教过学生,后来进入教导组,离开一线教职工工作,这么长时间的教学空白如今被陈夏填补,他应虞浮凉的邀请过来为陈夏辅导,陈夏在获得知识的同时,他也得到了不少教学的经验,这是一种双赢。 虞浮凉微微笑了笑,“那就顺其自然。” “我听说小夏最近跟着老林学功夫?” 虞浮凉说,“她自己想学了,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大多是厌烦学习的,她主动提出来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学点功夫强身健体,实在不行,关键时刻她也能跑掉。” 虞浮凉说的这些不是玩笑,之前就有两次陈夏遇到了危险,靠她自己安然无恙,从那以后,虞浮凉是完全支持陈夏跟着老林学功夫的一个人。 他也专门找老林谈过,让他可以适当加大难度和严格要求,对陈夏的要求不止局限于满足她的兴趣,更高方面的要求也可以有。 孙莱之前没在,对李成欲对陈夏不轨的事情了解的不太多,但是听说之后,他的气愤是一瞬间起来的。 虞浮凉看他神情变化,就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事情。 “李家这事出的急,又忽略了小夏放学时天已经快黑了。”虞浮凉站起来,慢慢的走了一下,“小夏才多大,他们就想出这样的办法。” “李家以前和小夏是有婚约的。” 孙莱叹气,“李家和陈家退婚的时候闹得很难看,李家的人退了婚后又后悔,小夏出落的越发的漂亮,很难不遭人惦记。” “这是她的错?”虞浮凉眉峰凌厉难掩,墨眸浓如泼墨,他不高兴的情绪表现出来的很少,此时却极其清晰。 孙莱垂下眸。 美丽不是一种过错,有过错的是蠢蠢欲动的心。 …… 老林将烤好的红薯送过来的时候,陈夏迫不及待地的跑下床,接了红薯又赶紧跑回被窝里面,她看向寒云。 “云姨,等会再绣,你也来尝尝。” “好。” 寒云把针线放下,拿了块土豆,将外面的皮剥了,立刻就露出来金黄金黄的土豆壤,香气扑鼻,热气腾腾。 吃一口,满口香。 陈夏咬的是红薯,又烫又甜,而且还非常滑腻,甜糯可口,刚烤出来的,每咬一下,甜味和热气同时出来,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陈夏一连吃了两个,肚子吃的鼓鼓的,这会吃多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吃的少,她和虞浮凉坐一块,虞浮凉看她吃了半天,碗里那点蒸鸡蛋都没有下去。 陈夏主动解释,“先生,我不太饿。” “不太饿先喝点汤。”虞浮凉给陈夏盛了一碗清粥,“红薯吃多了?” “嗯。”陈夏捧着碗,里面放的都是红枣桂圆,“而且那个也可以挡饱。” 虞浮凉重新拿起了筷子。 “吃多了烧胃。” “我知道的,所以我也没有多吃啊,就两块而已。”虽然两块她就已经饱了。 虞浮凉说,“既然喜欢,明天再多烤点。” 下了一夜的大雪,天亮后,陈夏发现大雪还在下,但已经没有昨夜下的那么大了,而经过一夜的积聚,雪差不多到了半膝盖部位了。 一直到半中午,青园通往陈家的路的雪才被清除到路两侧,陈海从陈家往青园清雪,老林让青园的人从青园往陈家清雪,然后半道接上,陈夏终于能顺利的回家了。 陈海拿着铁锹,陈夏跟着他一起回去,“爹,雪还下着呢,你怎么就出来铲雪了?” “这会雪下小了,而且雪和雨也不一样,淋不湿,不把路通了,你想跑回来都不成,走,赶紧回去,你娘还在家等着呢。” 陈夏:“好。” 陈家。 二树和二花正穿着大棉袄在院子里堆雪人,陈海严肃道,“外面有风还在外面玩,不怕感冒是,赶紧进屋。” 兄妹两个去拉着陈夏,“二姐,爹他好凶啊。” “为你们身体着想了,走,进屋。” 冬天为了防止风吹进屋子里,许氏特意用一些破旧的布做成了一个门帘,虽然做工有些粗糙,但有了这个,屋内却是好了一些。 许氏把门帘掀开,对几个人说,“赶快进来,夏夏,跑过来时冷不冷?” 许氏摸了摸陈夏的手,见不太凉的时候才放下心。 “娘,我活动后还热呢。” “不冷就好。” 等一家的人都进来了,陈兰也重新坐下,屋门口多了门帘,屋里就暗了不少,所以屋里一直点着灯,中央摆着一个煤炉,许氏和陈兰就围着坐着。 “姐,你绣的这是什么啊?” “是并蒂莲。”陈兰温柔的说。 许氏给陈夏拿来了一些吃的,二树和二花也一起坐下来,陈海换了鞋到煤炉边烤手,他笑着说。 “昨天下大雪之前,戚家那边托梁婆又来了一趟,言语之间有同意这门婚事的意思,兰兰也同意,两人的关系就先处着。” 陈夏吃着花生,是炒过的,剥开之后外面的皮一搓就没了,吃起来脆生生的,陈夏牙齿也得劲。 “那姐和戚大哥这算是确定了吗?” 陈夏没想到这件事情进行的这么快。 许氏一针一线的缝补着手里的衣服,“两人都有想法的话,确定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快,兰兰说那个叫戚云的也很喜欢小丫,以后不一定再能这么这么合适的人。” 陈夏忽然有些低落,“其实我还是觉得要嫁给喜欢的人才好,姐,你关心小丫没错,但是你应该想想你自己啊。” 陈夏以为陈兰这么快的确定下来婚事,只是为了让村里的流言蜚语停下来,而完全没有考虑自己。 陈兰轻轻笑了笑。 “傻妹妹,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考虑自己呢。” 陈夏看她,“嗯?” 陈兰就说,“戚云人老实能干,虽然平时很少,但是他只是少话,又不是不说话,总体来说,他这个人还是比较好的,再说了,我是一个嫁过人的人,又带着孩子,追根究底,他总要亏一些。” “但是兰兰——”许氏说,“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成家后,你们两个在一块,做什么都是为你们的家好,没有什么谁欠谁的,你也不能一直有这样的观念。” 陈兰明白,“我知道,娘。” 陈夏看了一会,指着陈兰绣的并蒂莲,“娘,我能不能也学这个啊?” “夏夏,好好的,你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之前不都是不愿意学?” 许氏打趣的看着她。 陈夏耳根红了红,“我就是想学了嘛,娘,你就教我好不好?” “好好好。”许氏把手边的活放下,交代陈海好好看着煤炉,别让孩子靠太近,她去里屋里找了一个绣花针还有彩线,穿好针之后给了陈夏。 “你先跟着你姐姐学两针,看看手感怎么样。” 陈海提醒道,“二树,二花,别靠你姐太近。” 二树和二花立刻坐端正一点,但眼睛还是时刻看着陈夏手里的针,许氏见他们那么好奇,“你们两个也想拿针?” 二树和二花同时摇摇头。 “这针太细了,根本都捏不住,二姐,你看你手都是动的。” 陈夏有些没面子,她是手抖,“我这不是在学,去去去,玩去!” 许氏笑个不停,“好了好了,二树和二花,你们进屋吃东西去,顺便看看小丫醒了没有,别捣乱她。” 二树和二花立刻跑着去了。 陈夏特别控制了一下,让手不要动,但是捏着一个跟头发丝这么细的东西,实在有点困难,她坚持着绣了两针就做不下去了,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有些泄气。 “娘,这到底怎么绣啊?” “别着急啊。”许氏道,“我之前不是教过你几种针法,你先把它们练习好,才能下手绣啊,你姐也是练了许久呢。” 陈兰做了一下准备工作。 “夏夏,我再教你一下。” …… 虞浮凉没想到陈夏回家一趟倒是带了一手包回来,他抓住陈夏的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针孔?” 陈夏仔细看了看,根本都不太明显,虞浮凉竟然能看出来!他视力也太好了。 “我在家里练习针法来着。” “好好的学那个干什么。” 陈夏不说理由。 须臾后,虞浮凉说,“量力而行,没人逼你学什么。” 陈夏抓住虞浮凉的手,语气欢快,“熟能生巧啊,我现在虽然不成功,但等练习多了肯定会很熟练的。” 到时候她就可以给虞浮凉绣一些东西了。 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没再说话。 第三天,彻底天晴,陈夏也开始上学了,与此同时,学校里面多了一些传闻,说陈夏多次与校外的社会人士有接触,基于这种情况,各种言论应运而生,刘庆得知这件事之后,仔细思考,最后问也没有问陈夏,便把这件事情报告给了学校。 第82章 流言,确定婚事 刘庆在学校领导的面前信誓旦旦的描述了他亲眼见到陈夏与校外社会人士有接触的场景,言语之间涉及许多细节,他非常批判这种行为,并且希望学校领导能对陈夏这种行为明令禁止,最好予以开除。 邓周问他有没有证据,说的言语激愤、大气凛然的刘庆瞬间戛然而止,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邓校长,我是没什么证据,但是陈夏这种行为确实是非常恶劣的,她现在还是在高中,就做出这种不符合学生行为的事情,以后还不知道走上什么歪路呢,必须防患于未然。” 刘庆气愤填膺,一点也不能忍受这种行为,而邓周想到最近学校里的传闻,说,“那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刘老师,你好好查查,如果情况属实,我自会处理这件事,而如果事情不是真的,正好也能彻底澄清。” “邓校长,你就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会查一个水落石出的,势必不会让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刘庆如战前领命般的接了这个任务后离去,邓周坐在办公室里,他把钱老师也叫了过来,让他做的事情和让刘庆坐的一样,都是让他们查陈夏谣言的事情。 对比刘庆,钱老师的反应就平和了许多。 “邓校长,陈夏同学这件事属实有些夸大,她是一个学生个体,有自己独特的人格,正常的人际交往是不受学校管辖的,我倒是觉得这次的事情是有些人故意为之。” 邓周微微笑了笑。 “既然如此,那你把事情查清楚岂不就是更好,把真真切切的证据摆出来,陈夏没有做违反学校规定的事情,同时也能更有力的让有些人闭嘴,这样岂不是更好吗?” 钱老师认同的点点头。 课间下课,钱老师把陈夏叫到办公室,问她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不同于刘庆一股脑的给陈夏定罪,钱老师是站在客观角度的处理这件事情。 他知道,与其从别人的口中得知真相,不如直接找到陈夏问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同时也能避开因为人的不同表达方式而歪曲一些事实。 “陈夏,你把事情说清楚了就好了,学校的谣言也能停止,你这段时间又要准备期末考试,还要准备决赛,不能在这些事情上多分心神,有什么,我会为你处理。” 钱老师不论是在学业上,还是在平时的事情之中都很帮助她,陈夏非常感激。 “钱老师,我确实和校外的一些人有过接触?” 钱老师问,“是因为什么事情方便说吗?” “我在一则报纸上看到了一个期刊的征文,就想着试试,正好期刊的工作人员在这附近,我们就约了一个时间见面。” “所以一些同学见到的你与一些社会人士见面的事情就是你与这些人见面的时候?” 陈夏点点头。 “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向同学们澄清的,你先回去。” 陈夏回到班里。 张宁阴阳怪气。 “陈夏,是不是叫去被老师训了一顿啊,就仗着长的好看点就开始不检点,和校外的人随意来往,学校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学生的,你就等着被开除。” “放心,你被开除了我都不可能被开除。” 陈夏回到座位上坐下,拿出书开始看,张宁愤怒不平的看着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出了教室。 “张宁,上课了,你去哪?” “钱老师,刘老师刚刚找我有点事,我得过去一趟。” 钱老师说,“那去,今天讲卷子,你赶紧回来。” 张宁不太在乎,卷子上面的题她差不多都已经完全会了,根本就没有听的必要,至于考的分数有点低,那有怎么样,只要她会那些题不就好了吗。 钱老师走近教室,在正式上课开始之前,他把最近学校的传闻解释了一下。 “陈夏同学是你们的同学,她是什么性格脾性相信你们也知道,这件事我也找陈夏同学谈过了,与陈夏同学有过联系的是目前国内一家权威期刊的责任编辑,不是有些人猜想的混乱关系,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邀请期刊的专业人员为我们学生做一次科普性的讲解,希望能扩充学生们的课外知识,但是这种无证据的言论到此为止——下面开始上课,把前天考试的试卷拿出来。” 老师办公室。 张宁敲了敲门,然后走进去。 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只有刘庆在办公室备课,他见张宁这个时候过来,就十分惊讶。 “张宁,这个时候你不应该是在上学吗,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刘老师,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张宁把早已在心里想好的说辞说了出来,“我知道陈夏和校外的那些社会人士接触是为了什么?” 刘庆正愁该怎么查这件事呢,结果张宁就过来告诉他了,刘庆立刻让张宁坐下详细说一下这些事情。 “是这样的,刘老师,之前陈夏她爹不是受了伤进医院了吗,在医院里花了很多钱,陈家就没什么钱了,不仅如此,还欠了不少,陈夏没有钱花了,就把主意打到了其他的人身上,她就专门找那些有钱的人勾搭,仗着她年轻,还有几分姿色,就做出这等丢我们学校脸面的事情,真的是太不要脸了,有她在,我们学校的名声迟早会被她搞臭的,刘老师,你一定要做主啊,就算是为了学校,也不能让她这么猖狂下去。” 刘庆拍着桌子,面如寒霜,“我就知道,她看着就是个不老实的,没想到还真做出这样的事情,张宁,你是在哪里,在什么时候看到的,可还有什么其他的人看到了?” 张宁奸计得逞。 “刘老师,应该还有一些人看到了,我会把她们带到学校来的。” “好的,张宁,这件事老师就拜托你了,咱们班里肯定不能让这样的学生留下,我必须尽快的把这颗毒瘤拔出去。” 学校放学。 很少见的,张宁没有留下来拿着书本去老师办公室问题,霸着老师的私人时间,而是收拾好书之后匆匆就离开了学校。 她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去了南屏镇上一家普通旅馆,走到前台那,看中了一个人,“你叫什么?” “我叫小木。” “小木是。”张宁拿出五块钱给她,“这些钱也不是白给你,但也不是让你做多困难的事情,就是做个人证,说一句话,怎么样,没有比这容易的赚钱的办法了。” 小木迟疑了一会,见张宁不像是作假的样子,她收了钱,说她会做好张宁要求的事情的。 张宁勾唇。 “明天我会来找你,或者你去学校门口等着我也行,等到时间了,我会出来叫你,明天我会指一个人,你就说,你见过她和好几个不同的男人过来开房,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用管了。” 小木点头,说会照做。 张宁安排好一切,放心了。 …… 陈家。 陈夏在家里吃晚饭,最主要的是今天戚云也过来了,许氏和陈海留下他吃饭,二树和二花非常好奇的打量着他,戚云一个大男人还害羞。 陈兰嗔怪的看了一眼弟弟妹妹,“哪能这么直接看着人呢。” 戚云拉了拉她的手,小声说,“没事,让他们看看也行。” 许氏抱着小丫出来,“这小丫头不知道是不是有预感,往常都是睡到七八点才会醒过来,今天醒的那么早。” 小丫眼珠子动了一圈,看到戚云之后,立刻高兴的咿咿呀呀要戚云抱抱,之前戚云抱过孩子可,所以也知道怎么抱着她,两个人相处的倒是非常好。 饭后,陈兰送戚云出门,想了想,陈兰决定还是好好的问一问戚云的想法,之前的传话都是通过梁婆传的,隔着一个人,有些话也不能和梁婆细说。 “戚云,你真的想好了吗,我有小丫,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现在可能不会不喜欢她,但是以后,我不是觉得你善变,而是觉得这是人的本性,经过一两年,或者更长的以后,也许连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不喜欢她了。” 戚云沉默了一会,忽然说,“我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 陈兰看向他。 黑夜中,戚云显得更黑了,他的五官都不甚明显。 “我没有亲爹,不知道我亲爹是谁,我爹没有儿子,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我不太看重血缘关系。” 戚云很多的时候都是沉默不言,一句话超过十个字的时候都很少,但是此刻解释的时候,他却一下子说了那么多。 陈兰无意提起他的伤心事,让戚云想到了他的过去这件事,陈兰也实属无奈,她有些歉意的看了戚云一眼。 戚云表示没事。 “这事我爹小的时候就告诉我了,他没有瞒过我,他甚至想让我离开这里,去找我的亲生父母,不过,或许我流落在这个地方也是一种缘分,我爹将我养大,生恩无以为报,但养恩不能再辜负了。” 戚云停了一会,又继续说,“我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只是让你不用太在意这件事,我很喜欢小丫,我们目前的相处还不错,以后的事情谁又说的准呢。” 陈兰看着夜色中戚云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心疼他。 梁婆把戚云介绍过来后,陈兰特意留意了一下戚云的近况,以前没有关注过的东西,此刻都重新关注。 村里人说他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戚老头光棍了一生,他拾回来的这个儿子应该也和他一样娶不上媳妇,各种嘲笑声层出不穷,戚家在隔壁村的地位就和陈家在东村的地位一样,是被瞧不起的存在。 而目前,对两家的结合,两村的人看笑话的不少,什么样的人嫁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娶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人。 陈家的闺女嫁给戚家的捡过来的儿子可真是绝配啊。 戚云的心里又何尝不是有苦。 能遇见一个这样的人,既能对小丫好,又符合她的预期,陈兰还有什么理由不点头,她回去后,便告诉了许氏和陈海她的说法。 “那我明天就去告诉梁婆,让她把话传给戚家那边,两家坐一块好好商量成婚的事情。” 陈夏在陈家待了许久,才慢悠悠的踩着雪回青园,贝斯像是护花使者似的跟在她的身边,陈海不放心,即便陈夏说没事,但是陈海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去。 父女两个迎着月光走。 “爹,姐和戚大哥的事情是年后就办吗?” “这个现在还说不了,得两家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戚家那边怎么说的,不过估计就是年后,至于年后什么时候,就看安排了。” 陈海还是挺满意戚云的,几次接触下来,发现对方很踏实,话虽然说的少,但是人懂礼貌,最主要的是他能接受小丫,这是最重要的一条。 鞋子踩在冻在一起的雪面上面咯咯作响,在冬天的夜晚的村庄里面显得很明显,陈夏呼着热气,“姐能满意就好。” “这事有我和你娘盯着,不会再出现上一次的事情了,你不用觉得太担心,倒是你,我和你娘都没有什么文化,学校里的事情也帮不了你什么,学习上面只能靠你自己了。” 陈海看着自己的女儿,从小时候哇哇哭的小娃娃,如今已经变成一个大姑娘了,时间过得非常快,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 “我在学校里也很好啊,青园还有孙老师教我呢。” “那就好,不用有什么压力,能学好就学,学不好也没事,别把自己逼的太紧。” 陈海和许氏两个人虽然都不是知识分子,但是他们的教育方式就连陈夏也觉得非常好,从孩子们的言行,但他们的行为习惯,夫妻两个采取的都是弹性的教育方式,不逼迫,但是也不放任。 “知道了,爹。” 前面就是青园了,门口还亮着光,在青园的门口,伫立着一个修长的人影,陈海看到之后就停下不再往前走了。 第83章 我有喜欢的人了 陈夏也看到了虞浮凉,她回头朝陈海摆摆手。 “我到了,爹,你先回去。” “好。” 陈海微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看着蹦蹦跳跳往光源处走的陈夏,光源下,那个人站在那里,像是一座稳重的大山般不可撼动,他是陈夏的父亲,看着女儿走向另外一个男人。 陈海此时此刻,竟觉得五味杂陈,距离陈夏嫁人少说还有几年的时间,可陈海此时的感觉仿佛已经提前经历送女儿出嫁。 今夜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回到陈家,和许氏说起了这件事,许氏停了手里的针线活,感叹间,竟有和他一样的感觉。 “让夏夏住到青园是那边的人提的,你出事那次也是青园的那人出钱,夏夏的学业,住所,生活,都有他的痕迹,陈家欠他,划不清界限,别的我倒不担心,我就怕,夏夏年轻时遇见一个举手投足之间皆是贵气的人,以后很少再能有让她瞧得上的人,如若有一天她的生活回归平静,她可能平复心里落差。” 陈海半晌后说,“也不知道当初同意让夏夏去青园是好事还是坏事。” …… 青园门口。 “先生,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啊?” 虞浮凉说,“贝斯跑的快。” 陈夏明白了。 贝斯鼻子非常灵,隔着老远都能闻到气味,不过贝斯的事情是贝斯的事情,虞浮凉会不会出门接她好像又是另外一件事,陈夏低下头,虞浮凉最近牵她手的频率好像越来越高了。 他知不知道,牵手一起散步是情侣最常做的一件事情啊。 陈夏对关于情侣间如何相处,是到了这个时代之后才慢慢恶补的,以前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那时候是直接略过牵手等这些情侣确定关系后循序渐进的步骤而一步到位,最准确的形容是床伴关系,根本没有那么单纯的。 但是现在,慢节奏的乡村生活,也让陈夏的心跟着慢了下来了,反倒开始羡慕经历恋爱后步入婚姻的正确步骤。 陈夏有些叹息。 也不知道虞浮凉现在是什么意思,他倒是进退自由,而陈夏已经进了一座迷雾围城,在那里面摸索前进。 她甚至想过干脆开口问虞浮凉算了,也不用这么焦灼了,是死是活好歹知道一个结果啊,但是陈夏没胆子。 她怕那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陈夏心理年龄摆在那,她不会觉得虞浮凉年纪大,不会担心她和他的年龄差太大,但是现在,她与虞浮凉的年龄差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一旬多三年。 这个年龄差是周围人能接受的吗? 陈夏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但是虞浮凉呢,他是怎么想的。 陈夏胡思乱想的时候,没发觉虞浮凉在低头看着她,陈夏想的那些担忧,都无一落下的传进了虞浮凉的耳朵。 年龄差,虞浮凉从不觉得这是个阻拦,他之所以不和陈夏说清楚这件事,一是觉得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二是学业为重,她现在考虑事情不成熟又是一个问题。 进了屋后,虞浮凉才松开陈夏的手,他找了个地方坐下,也让陈夏坐过去,“过来陪我说说话。” 陈夏把书包放下。 闲室里有些乱,陈夏昨天学的琴也没有收,她刚坐下,虞浮凉拿过来了一个纸袋子,还热乎乎的,陈夏一看,里面是白色的剥掉了壳的板栗。 虞浮凉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姿态有些懒散,他把袖子挽到了腕骨处,黑色奢华低调,他把这种颜色的衬衫诠释到了极致。 “在学校怎么样?” 陈夏摸出来了一个板栗仁,咬了一口。 “还可以。” “这太笼统。”虞浮凉细狭的凉薄眸望过来,陈夏的心忽然跳的有些快,听见他说,“事无巨细,我都可以听。” “就是……”陈夏微微错开一点,说,“学习上还可以,有孙老师的补习,老师讲课都能听懂,但是——我不喜欢班主任!” 陈夏像是任性的小孩般的开始告状,有了开口,再接收到虞浮凉的鼓励,她就更加往下说了。 “我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对,他不论是上课还是其他时间,好像就是看我不顺眼,不论我与其他的同学产生了什么矛盾,他也从来不问事情经过,就直接认为是我的错,就,真的很烦。” 陈夏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但她也不会是随便挑事的人,可是刘庆一而再再而三的不问其他便定她的罪,陈夏也恼火。 虞浮凉说,“怎么没有申请调班?” “就觉得反正快到分班的时候,所以就再忍一忍。” 陈夏看着虞浮凉好看的脸,“我也没有让班主任非要偏向我,或者什么事情都站在我这一边,但最起码的公平总得给我。” “这件事情是他不对。”虞浮凉微微笑了笑,“如果年后你还是在他的班,就让老林去学校一趟,小夏,这样的事情你若是早说,也不会忍这么久了。” “我没有觉得啊。”陈夏又拿出来一块核仁,要喂虞浮凉,虞浮凉皱了皱眉,但还是吃了,招手让她再坐过来一点。 陈夏不疑有他。 本来她和虞浮凉坐的就很近的,她再挪过去一点就更近了,虞浮凉抬手可触及,他报复似的捏了捏陈夏的面颊,然后喝了口水,艰难的将板栗咽了下去,“不喜欢吃。” 陈夏忍俊不禁,“先生,你不喜欢吃这个为什么还买?” 虞浮凉看她,“故意的?” 陈夏默默的也喝水。 虞浮凉给了她想要的答案,“给你买的,我下午开车去了县城。” “先生是有事情要办吗?” “没有。” 虞浮凉说的很快,陈夏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一下,似乎真的是意外了,她虽然猜到这板栗是虞浮凉特意买给她的,但是特意到这个程度,陈夏还是没有想到。 “除了老师呢,和班里的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虞浮凉又问。 陈夏觉得手里的板栗更香了。 “有喜欢的,有不喜欢的,千姿百态的人,有几个性格的人倒是挺对胃口的。” 没想到虞浮凉倒是直接说名字,“于水光那几个人?” 陈夏就十分惊奇了。 “先生你知道啊?” 虞浮凉见她跟个松鼠似的,腮帮子吃的鼓鼓的,一双大眼睛扑棱扑棱的,每一次眨动都像是在他的心脏瓣膜开放。 “你去夜色舞厅那次不就是和他们一起去的。”虞浮凉语气淡的有些厉害,“小夏,你喜欢他们吗?” 怎么就突然跳到这个问题了。 陈夏都没有跟上虞浮凉的思路,前面不是还在讲学校里面遇到的问题,怎么这会就谈到这个了。 陈夏组织了一下语言,“是喜欢,但只是朋友间的喜欢。” “朋友之间的喜欢和非朋友之间的喜欢又是怎么定义的?你能清楚的把它们辨别开吗?” 虞浮凉抛出来这么一个问题,陈夏敏感的察觉到虞浮凉这会有点……不太高兴,她像蚕蛹一样默默移了一点距离,不过不是往虞浮凉的方向移的,而是朝相反的方向。 虞浮凉冷飕飕的盯着她,“坐过来。” “先生,你别这样……”有点吓人,怎么突然就修罗场了。 “我还没说什么,你不用怕成这个样子。” 陈夏反驳,“如果你不那么阴嗖嗖的看着我,你的话可能会有一点说服力。” 虞浮凉唇角噙着一丝笑,“小夏,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在这顾左右而言他,倒是让我觉得你是在心虚。” “才不是!”陈夏眼睛一闭,干脆说,“我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我不喜欢他们,我有喜欢的人了。” 说完,她又看着虞浮凉,很令人失望的,对方却没有任何的诧异之色,陈夏难免有些失落。 “即便是有喜欢的人,也得等到了成年了再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学业。” 陈夏高兴虞浮凉没说什么打击她的话,但她还是忍不住吐槽,“先生,你真像个老师。” 虞浮凉不置可否。 陈夏想到在寺庙的时候,遇到的林荣对虞浮凉的称呼,虞厅?虞浮凉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陈夏好奇不已。 虞浮凉盖住她的眼睛,“既然有喜欢的人就不要再乱动别的什么心思了,知道吗?” 陈夏点点头。 虞浮凉的手移开,陈夏的眼睛重见光明,她有些脸红的看着虞浮凉,“先生,等我成年了就可以吗?” 虞浮凉几不可察的‘嗯’了一声,陈夏瞬间受到了鼓舞似的,觉得干什么都有劲了,她甚至觉得刘庆张宁那些找事根本就是扯淡,人逢喜事精神爽,陈夏现在就是如此。 第二天,陈夏去上学。 许氏和陈海被老林请来了青园,两个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林请两人进了内院正厅。 虞浮凉看向陈海和许氏两人,“两人先坐下。” “好。” 寒云送了三杯茶过来,上好的松露针,用于待贵客,许氏和陈海不曾见过喝过,但是看这架势,怕不是什么寻常事。 两人便静等着虞浮凉开口。 “你们是小夏的父母,是除了她之外对她的婚事最有发言权的人,不知道你们两位对小夏以后的婚事有什么打算?” 虞浮凉话藏锋芒,一开口就直接进入正题,许氏和陈海两个人同时心跳停了一下,许氏淡淡笑了笑,“虞先生,怎么突然说起夏夏的婚事了?她还小,婚事可以先不急。” “早晚有那么一遭,还是早考虑为好。”虞浮凉端起茶杯。 陈海说,“再过几年夏夏就长大了,她的婚事我和她娘自然是听她的,如果有处的好的,合适的话就结婚,若是没有,到时候再找媒人。” “对。”许氏有点摸不准虞浮凉的心思,便顺着陈海的话说。 虞浮凉微笑说,“你们等的起,旁人不一定等的起,小夏真的是一个很优秀的小姑娘,明珠蒙尘也挡不住光辉,年后她就十七了。” 这个年龄,若是陈夏不上学,就可以成婚了。 陈兰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谈婚论嫁了,许氏被虞浮凉这么一提醒,瞬间便明白了虞浮凉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和陈海是可以不为陈夏找人家,但是那些想娶陈夏的人却会有,不是许氏自己觉得她的女儿有多优秀,而是陈夏如今出落的越发的漂亮,漂亮到许氏都非常担心。 上次梁婆走之前,还偷偷的向她打听陈夏的婚事,说有不少人向她打听陈夏,让她问问陈夏什么时侯有心思。 许氏哭笑不得,当即回绝了。 陈夏如今的重心在学业上面,短时间肯定不会考虑,但是今天虞浮凉提起这个,许氏也不得不忧上心头。 她怕拒绝的话说多了,村里又传出来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说什么陈家的闺女心比天高,谁也看不上,平白败坏她女儿的名声。 可是这也是村里的现状。 之前那张家张珍不就是如此,东村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背后说张珍,等张珍是林家的女儿,不是张家的人的消息出来之后,东村的那些人立刻就变了一副态度,但是许氏想起那些不堪入目的言语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许氏看向陈海,陈海也想到了这一层。 “虞先生,你既然提起这件事,是已经想到解决办法了吗?” 要不然,虞浮凉也不至于无缘无故找他们过来。 “你们没办法拒绝媒人上门,是因为没有一个好的借口,但借口么,也就是这么回事,你们口径一致,谁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小夏已经有了婚约,那些媒人总不会再继续上门了。” 许氏说,“可是小夏现在根本就没有婚约,她与李家的婚事已经退了。” “借口。”虞浮凉提醒,“许女士,既然是借口,真的假的就不那么确定了。” 陈海问,“虞先生的意思是我们对外说夏夏已经有婚约了?” “对,对外是这么说,至于事情真假,谁知道呢?” 寒云站在一旁,她的理解却是和许氏与陈海的理解不同。 第84章 刺绣,污蔑 先生今天专门把陈海和许氏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极其重视这件事了,以往先生没有明确的流露出对陈夏的心思,就算是疼爱和关心,也是极其隐晦的。 寒云只能从虞浮凉时不时的送陈夏一点东西或者从老林的口中得知一些虞浮凉的心思,但是现在,他就像是把过去那些隐藏的最深的东西全都摆在了明面上。 不得不说,接收到这个消息的寒云确实是松了一口气。 只要先生点头,这件事就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事情说完,老林再同样送许氏和陈海两个人离开,出了门,陈海让老林留步,他和许氏慢慢的朝陈家的方向走。 许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青砖红瓦的青园,微微扯紧的心脏的收缩力终于小了那么一点,她抚了抚胸口,肯定的说,“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陈海握了握她的手,“回家再说。” 陈家现在没其他人在了,二树和二花已经上学去了,而陈兰抱着小丫和戚云一起去了镇上,许氏一回到家后就忍不住和陈海说这件事。 “那位虞先生这是想定下夏夏,只不过现在没有明说出来,可是他就是这么个意思,他向我开口,让夏夏住到青园那时候就有这个苗头,可是那时候我没有办法,出了陈强的事情,我肯定不能再让夏夏晚上来往陈家与青园,所以我只能接受他的建议,是我一点点把夏夏推到了他的跟前。” 许氏的心揪得慌,难受不已,她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实际上,在青园的时候她就想直接开口问问虞浮凉,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可又怕他不是这个意思,弄的场面很尴尬。 而许氏得不到解释,这一切都搞不明白,就越发的觉得混乱。 “你是担心夏夏不能接受,还是觉得他们两个年龄差的太大。” 许氏说,“都有,不只有这两条,还有其他的,那位虞先生不是个普通人,可是夏夏和咱们是地地道道的普通人,家庭背景也差别太大。” 许氏缓缓的平复着心情,眼神里夹杂的无限长的无奈。 “不管怎么样,咱们要做的就是先还钱。”陈海找出了一条路走,许氏望过来,陈海说,“这件事交给夏夏,她到时候怎么选咱们不参与,可是咱们不能让她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说的对。” 许氏重重点头。 “恩情是压在我心头上的一座大山,也是夏夏心里过不去的坎儿,这份恩情不结,她就不能不掺杂其他情绪的看待她和虞先生的关系,咱们先想办法还了虞家的钱,能还一点就还一点。” …… 许氏去了镇上找裁缝铺的人绣娘贾绣娘,之前孙绣娘向她透露过她愿不愿意接一个凤凰树的刺绣,凤凰为尊贵之鸟,绣出来的话也是寓意非常好,但是主人家提出的标准也非常高,之前孙绣娘问过许氏,要不要接,但是许氏拒绝了。 她那时候觉得完成这么一幅作品花费的时间很长,来钱也慢,若是主人家不满意,她还拿不到钱,陈家急用钱,这样的活自然不能接。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陈家用钱最紧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日常的温饱生活没有问题,接下来就可以解决更深一层的需求,接了这个任务,虽然来钱慢,但是一旦完成,就有不少钱,现在许氏需要这笔钱。 贾绣娘有些歉意的说,“这件事是之前一位宋夫人和我说的,不过你拒绝之后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打算,要不我帮你问问?” 许氏感激的看着她。 “那就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要是真能接了,我也能从中得一笔钱。” 贾绣娘是干裁缝店的,手里也时常接一些散活,就比如这种为南屏镇下面村的人介绍生意,若是成了,她从中抽成,有时候顺利了收益比她的裁缝店还要好呢。 京城。 林荣接到南屏镇打过来的电话的时候还有点惊讶,她问是什么事情,孙绣娘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 林荣想了想。 “她要是能绣的好,就让她试试。” “那好,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之前林荣留在贾绣娘这里的针线和样式还都没有来得及拿走,贾绣娘把它们找出来,然后交给许氏。 “你的绣工我知道,知道好好绣,就没问题。”贾绣娘嘱咐许氏,“至于其他的,比如和那位夫人打交道的事情我来做,总不会让你白忙活一场。” “多谢。” 许氏带着这些回去,却发现家里已经乱成了一套,许久没有出现闹过事的陈老太太跟个门神似的蹲在陈家门口。 陈兰抱着小丫和戚云回来,被陈老太太拦着,连带着戚云都被她不待见,许氏回去的时候,陈老太太正指着戚云大骂。 “想娶媳妇,就拿钱,子儿没见一个就想把人娶回去给你做饭,你想的美!” 陈老太太尖脸猴腮,像是旧时代的破落户般蛮不讲理,陈家没平静几天,她又要过来闹,许氏把东西放回屋里,“老太太,你这又是做什么,老老实实过你的日子,还闹什么。” “老二家的,我知道你巴不得我老婆子进土,但是现在我后半辈子可就指望着老二了,你别想甩开我!她的婚事我也能做主,我已经给她找好人家了,人家能立刻拿出来钱,陈兰不准嫁给戚家的!” “兰兰,你先带着小丫还有戚云进屋。”许氏说。 “娘……” “先进去,这交给我。” 陈老太太掐着腰,“怎么着,你还想对我动手不成,你个没爹没娘的,当年要不是我儿子非得娶你,让你安家落户,你这会坟头草都不知道长多高了!” 陈老太太携恩要挟,许氏冷声说,“是,要不是你把陈海赶出家门,我们也成不了,这还得感谢老太太得亏没手下留情。” “我可听出来了,你这是不认是不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我儿子始终是我儿子,他到最后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你一个外人根本不可能插进来,立法的人可都是承认我,你们甩不开我。” 陈老太太如今老无所依,陈强去世了,她后半辈子不能没人管,终于想起了这个被她赶出去的二儿子。 但是二儿子没钱,陈老太太就自己想出了一条赚钱的途径,她这个二儿子可还有三个闺女呢,要闺女有什么用!赔钱货一个!干脆全都卖了。 陈老太太通过多种渠道,找到了人贩子,和他们说过之后,定金都收了,人家那边正等着她带着人过去呢。 她说什么也不能让陈兰嫁出去了。 “你是他娘,他养你天经地义,但是你管不到我女儿嫁人的事,老太太,你要是还念着点骨肉之情,就赶紧回去。” “你断了陈兰的婚事我就回?” 许氏面色倏然冷了下来,“这里是你儿子家没错,但也是我的家,这里的事情还由不得你做主!” 陈老太太眼珠子转半圈,突然径直在地上躺了下来,开始跟沮丧似的,“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大儿子没有了,老二家的是想活活饿死我啊……老天爷啊……” 黄秀花穿着大棉袄,油光满面的挂着嘲笑,“丢脸不丢脸,大白天的就在这闹,你家里也不缺吃不缺喝了,没必要一点吃的都不给老太太。” 陈老太太这一出嗓子嚎叫,把村里看热闹的人都喊出来的,各家各户的穿着大棉袄,手插在袖子里面,冷眼旁观。 许氏警告的看了黄秀花一眼。 陈老太太见越来越多的人过来了,假哭的更大声了,陈兰哄睡了小丫从屋里出来,她的身后跟着戚云。 亲眼在陈家见到戚云,之前那点捕风捉影的传闻真正得到证实,村民们个个跟看笑话似的,什么人配什么人啊! “奶奶,你从小就看我不顺眼,我知道,反正我也不吃你家的饭,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是我的婚事你也不应该问,这和你没关系。” 陈老太太坐在地上。 “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是你老祖宗,家里的哪一件事不得问我!陈兰,你真是翅膀硬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啊,我说的话你一点都不听是不是?” 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嘴张的一个比一个大,情感一个比一个恳切。 “小兰啊,你说的这话就不孝顺了,她是你奶奶,问你的婚事那是天经地义,这要是放在以前,她不点头,你就出不了嫁,到现在也是这样的,你怎么能说这么薄情的话,显得没心没肺。” “就是,家有一宝如有一老,现在即便没有过去那么重视老人问事的事情了,但一个当奶奶的问问婚事怎么了,这是什么样的娘教出来的闺女,要是我闺女,我早就扇她了!” “谁说扇的!”许氏望过去,“女儿是我养的,她的婚事谁也别想乱插手!哪个说要扇的,站出来啊?” 那位大娘没想到被这么针对,“我说的有什么错吗,大伙评评理,我说什么不对,哪家的闺女不得听家里长辈的话,就陈家这么教育闺女独一份!” 各种事情没有必要往外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又知道陈家的难处是什么样的,凡事请教家里长辈做主的前提是家里的长辈知冷热,懂事理。 而陈老太太呢。 “我想这么教,我们家的事情你问什么!”许氏警告的看着那大娘,“没那么大的本事就别伸那么长的手!” 人果然欺软怕硬,许氏骂过之后那大娘被她下一刻好像就要冲过来的气势吓住了,顿时也不敢说什么了。 但是陈老太太还在闹。 许氏冷看着她,然后告诉告诉陈兰,“兰兰,去拿扫把,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门口闹下去,闹一个我打一个。” “老二家的,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陈兰还真去拿扫把。 陈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指着许氏,“你给我等着,我告诉我儿子,我要他给我做主,娶了这么个媳妇不孝敬他娘!” 陈老太太走之后,看热闹的人也散了不少。 …… 学校。 小木看到陈夏之后就忽然激动了起来,指着陈夏的对三班的学生以及刘庆说,“就是她,我记得特别清楚,因为她年纪这么小,跟着不同的男人过来开房,我还开口劝阻过她,但是她根本就听不进去,还说我多管闲事,所以我就记住她了。” 张宁幸灾乐祸的看着陈夏,她这钱花的还真是值,本来她还担心小木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呢,结果小木竟然上手这么快,倒是让她满意的不行。 小木这么说完,众人看着陈夏的眼色就有点变了。 不会,陈夏才多大,就跟着男人出去开放? 他们看着陈夏,渐渐的又心中接受了这样的事情,其实……这个突然出现的叫小木的女人说的也可能没有错,陈夏长的实在是…… 刘庆更是不满的看着陈夏,“陈夏,你就没有一点要解释的吗,我以为你还知道点羞耻,这件事出来之后起码会认错,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陈夏,我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辜负了老师对你的期望。” 张宁又看向其他的学生,“同学们,好好看看啊,这就是陈夏真正的面目,她在你们的面前倒是装的那么清纯,谁知道早就出去和男人一起开房了呢?” 周芝芝开口,“小宁,你这么说了之后,我也忽然想起一件事,上一次我们一起去县城参加联赛考试,我也看到了陈夏和一个大到都能当她爹的男人有来往,我之前还以为是她的亲戚,现在看来,啧啧,可就难说了。” 赵雪惊讶道,“不会,看她这样,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谁知道呢,有些人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说不准啊,她还真做过这样的事情呢。” 第85章 真相大白,校长谈话! 几个人三言两语的就已经确定了陈夏做过什么事情,真实程度从她们的嘴里说出来仿佛已经板上钉钉。 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些站出来指责陈夏的人都是平常或明或暗给她使手段的人,人可以全靠一张嘴污蔑,但是想要洗清泼到身上的脏水往往需要更多的努力,这其中的付出本来就不对等。 张宁她们轮番说了一圈,发现陈夏竟然一声不吭,便以为她是心虚了不敢说话,就连刘庆都这么认为了。 “陈夏,既然这件事你认了,那就上报到学校,至于什么处理结果,那就等处分下来,到时候也别怨恨别人。” 刘庆总结好这件事,又看向充当证人的小木,“就再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到学校领导那边走一趟,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 小木首先看向张宁,张宁只说让她在这说一遍这些,可没有告诉她还要去学校领导那边,既然要去,那就得加钱。 张宁觉得小木就是坐地起价,不过到了这份上了,张宁不想让这件事出什么差错,便点点头,表示可以。 小木满意了。 又进账一笔钱,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这种方式来钱简直不要太容易,而至于陈夏,她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她没见过,不代表陈夏就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事实上,她所在的宾馆每天有许多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挽着不同的男人过来开房,张宁要她说的不过是那些女孩的一个缩影而已,她不用感觉受到心理谴责,因为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没有说谎。 小木答应刘庆,正打算跟着他去,一直没有说话的陈夏突然凉凉开口,“再等一会再去,再等一会,或许就没有必要麻烦学校领导了。” 刘庆冷笑,“怎么,难不成你还以为拖下去这件事就能这么过去了吗,还是你觉得你可以等谁过来为你说情?” 众所周知,三班的陈夏不得三班的班主任喜欢,但是却是得教三班的钱老师看重,现在钱老师还没有过来上课,再过不久他就要来了,而陈夏拖着不去,其理由似乎很好理解。 张宁抱着臂,“陈夏,你就算是不去又能怎么样,你不去,这件事该是怎么样还是什么样,或许你去了,到学校领导那里低个头,认个错,学校还能网开一面,让你留下上学,要不然,凭你家里那情况,可就没有多余的闲钱能给你交学费了。” “我说等一会的意思是——”陈夏慢慢开口,“过不了多久两位警官就要来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私下解决呢?” 小木脸色骤变。 张宁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说什么?” 刘庆倒没有小木和张宁的反应那么大,“陈夏,你要嚷嚷的这件事全天下都知道吗,你还觉得你做的事情不够丢脸,还想让学校陪着你丢脸?” 陈夏看着众人的反应。 其实从他们每一个人的微表情,陈夏就大致能够猜出来这件事背后的真相是什么样子的,张宁和小木明显是知道事情真相的,而刘庆显然不知情,但是他不知情那有怎么样,他照样直接拍定这件事。 “刘老师,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这怎么是让学校蒙羞呢,相反的,这是一个彻底说清楚的机会,如果这件事是真实的,让警官参与进来,是学校大义灭亲,不护着学校的学生,爱护羽毛;而如果这件事是假的,也能澄清这件事,不再引起不必要的猜测和流言,何乐而不为呢。” 刘庆觉得陈夏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还是担心在打什么其他的主意,警告的看着她,“你最好别想什么歪主意。” 张宁可不同意,警官来了她的这件事情不就成不了了,小木也是更急的,钱是她收的,事情是她做的,她可不想招惹上什么麻烦,求助的看着张宁。 张宁催促刘庆,“刘老师,谁知道陈夏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准她就是在拖时间,我们一定不能让她得逞还是赶快去找学校领导。” 刘庆是重视张宁的意见的,所以张宁这么一说,刘庆就有点动摇了,过了片刻,他点点头,“先过去,等到了邓校长那边再说。” “不用找我了。” 邓周带着两个穿便衣的人走过来,向在场的人介绍了一下便衣民警的身份,“这两位是我们镇上派出所的工作人员,陈夏,听说是你告诉他们这里有污蔑?” “是的。”陈夏向两位便衣民警解释,“是这样的,警察叔叔,小木小姐污蔑我的名声,说我与人有不正当关系,而且这件事引起的讨论度非常大,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我的生活,我希望你们能出面查清这件事。” “不是的。” 小木急切的说,“警察同志,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在旅馆见过她跟着不同的人过来旅馆开房间,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们不能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民警说,“陈夏是什么时候到你所在的旅馆的,她带的人的外貌是什么样的,开房时你们旅馆的登记表还保留着吗,今天是谁找你过来作证的,找你过来作证的初始原因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小木嗫喏着嘴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众人异样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这让小木更加紧张,她开始语无伦次的解释。 “同志,我真的不知道……每天去旅馆开房的人太多了,可能是我记错了也不一定……对,一定是我记错了,她们都长的非常漂亮……陈夏我长的好看,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觉得十分熟悉……可是我再看,就有点……我觉得我不认识她……” 小木的话前后矛盾,邓周看向刘庆,“刘老师,这人是谁找来的?” 刘庆看向张宁。 顿时,张宁成了众矢之的,她一下子被放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之内,像是最后一丝保护膜被撕掉,让她如暴露在阳光下的蚯蚓般觉得浑身不适。 张宁的脸火辣辣的热,她抬头,手指搅动着,说不出来什么,邓周严厉的看着她,张宁视线飘忽不定,面露心虚。 “张宁同学,学校外面的人是你找来的?” 便衣民警将目光从小木的身上转移到张宁身上,那双见识过无数犯人嘴硬到最后和盘托出犯罪事实的目光炯炯有神,似有千斤重。 张宁就算心眼再多,她也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只限于平常的勾心斗角,哪里经受过这种三堂会审一般的逼问。 刘庆敏感的察觉到今天似乎又不能将陈夏从他的班逼走了,一种挫败感涌上心头,“张宁,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又和你没关系,你不过是找个人而已,有什么不能说的。” “刘老师……” 张宁拦住刘庆的话,求他不要说,刘庆被针扎了一下。 陈夏乐得悠闲,“刘老师,你还不明白吗,张宁可不仅是跑腿找了一趟人这么简单,我根本就没有去过小木所在的旅馆,试问小木又怎么会见过我呢,所以我去旅馆开房的事情也是假的。” “你说谎!”张宁信誓旦旦,“我明明看到了你和一些人有来往。” “这件事不久之后就会有答案。” 钱老师才听说了陈夏被围攻的事情,他匆匆就赶过来了。 “和陈夏同学见面的那些人是国家权威期刊的编辑,我已经和期刊负责人联系过了,他们会以公益讲演的形式为我们学生讲一下研究文献和发表文献的事情,时间就定在三周后,也就是我们期末考试前一周。” “这怎么可能……” 张宁不信。 小木深知事情败露,她赶紧说,“警察同志,这件事的主谋可不是我啊,是这个叫张宁的学生昨天过来找我,给我钱,说让我今天过来指证一个学生,我要做的就是这么简单,其他的我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哗—— 人群中像是炸开了一样,交头接耳。 “怎么会这样?竟然是张宁要陷害陈夏?” “这也太……” 同学们面面相觑。 刘庆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怎么会是张宁陷害陈夏呢,明明是陈夏做了错事…… “校长,这件事陈夏同学确实是无辜的,平白的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们也应该给她一个澄清的机会,让误会她的人都知道真相。” 邓周点点头,“这是应该的,钱老师,这件事就交给你做的。” 走之前,邓周让刘庆跟着他过来,张宁和小木因为涉嫌故意陷害行为被便衣民警带走谈话检讨,学校重归平静,只是再没有人说陈夏的这件事情了。 校长办公室。 邓周连连叹气,“刘老师,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个班主任当的失职啊。” 刘庆被当头打了一棒,“邓校长,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也是关心班级,关心学生,不想让学生在一个不好的班级学习,但是心是好的,咱总不能好心办坏事?” 邓周拍着手,对刘庆最近的一些做法很不满意。 “你看看你最近做的这些事情,老师看重哪一个学生,这是眼缘,没什么不好,哪个老师没有几个得意徒弟,但是你也不能偏心偏的太狠了,偏心到其他的老师都看不下去。” “我就不明白了,陈夏哪一点不好,学习不错,也肯努力,尊敬老师,热爱劳动,勤奋学习,小姑娘就是有点话少,没别的毛病,你就算不喜欢人家,也不能处处打击她。” 刘庆羞愧的低下头。 “邓校长,我知道错了。” 邓周背着手,“你知道了就好,我知道你重视张宁,但是陈夏也不能就不当人家是学生,这是她家长大气,让学生忍一时风平浪静,但要是闹起来,你占不得理,过了年后就是文理分班,本来陈夏就在你的班里,照她现在的成绩,只要能保持好,高考时拿个县里前几名不是问题,这不都是荣誉,你啊,生生把人作走,她家里那边说过了,年后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待在三班了。” “走了也好。”刘庆说,“她在班里除了会影响张宁,她走之后,张宁的成绩就能慢慢的好起来。” “有这么一个已经成长起来的好苗子摆在你的面前,你看不见吗?” 邓周和刘庆作为同事一起工作的时间不短了,他自然是希望刘庆能够得到荣誉的。 “我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认为张宁会出成绩呢,高一开学有半年了,说实话,她那成绩一直都是不温不火,我知道,她初中的成绩非常好,可是那是过去。” 刘庆却固执的认为,“过去的成绩好代表着底子好,她现在还没有完全适应高中学习环境,等她适应了,赶上来,超过陈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联赛考试的试卷你见过了。” 邓周觉得他根本就是冥顽不灵,“一个普通的学生能达到那样的成绩已经算是难得了,除非张宁是神童,否则她就算再努力又能怎么样?她能和陈夏有一样的成绩就算不错了,超过陈夏,我告诉你,不可能。” “高一虽然才过一学期,但是一学期还不足够了解学生的潜力?该表现的都表现出来了,三次大型考试,设置的题目,哪里是考验学生的,哪里是基础的,你能心里没有数?张宁的卷子我看过,基础的丢分,新型题脑子转不动,她这一条条都是大忌,要是改不了,基础分都拿不到,别说从冲刺县状元了,她连你班里中等程度的学生都比不上。” 邓周知道张宁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太过眼高手低,就是这个致命的缺点,不论是哪一行,眼高手低这个毛病改不掉,根本就走不长远。 高中三年,学的是基础知识,培养的是细心品质,锻炼的是钢铁般的意志力,缺了哪一条都不行,百万考生过高考的独木桥,从高考中脱颖而出的必然都是佼佼者中的佼佼者,张宁那种态度如何与其他人竞争。 第86章 做戒指,说亲事 但是不论邓周怎么样好说歹说,刘庆就跟一块生了根的木头似的转不动,他始终认为张宁是有无限潜力的人,总有一天,张宁的学习成绩会超过陈夏,而且是肯定会超过。 而他就是那个挖掘出张宁潜力的老师,等张宁高考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人们永远不会忘记张宁的背后是他这个老师。 邓校长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但奈何刘庆十分固执,就算他与刘庆再有私人感情,也不能由得刘庆胡来。 乡村小学本就办学艰难,孩子的就学率非常差,平常情况下,一个村一百个孩子,家里能供得起并且还肯送学生去学校的占比不到百分之三十,这百分之三十中,女学生不足百分之五。 有些家长思想顽固,还和过去一样,认为女孩上学没用,钱也花了,书也念了,到最后还是嫁人生孩子,哪能用的着上学。 邓周无奈这样的想法,也曾挨家挨户的去拜访,但是他无法劝成功,不上学的他做不到让他们上学,但是既然进来学校的,他就得保证每一个学生得到公平的接受教育的机会。 陈夏是个好苗子,除了刘庆,其他的老师心中都是这个想法,邓周不可能让陈夏毁在刘庆的手里,年后文理分班,陈夏得调到钱老师的班级去,说什么也不能留在三班。 刘庆认识不到错误,他甚至不觉得自己有一点错,还让邓周不要担心。 “邓校长,你就放心,我一定能带出一班好学生,我是多少年教学的老教师了,我的教学能力你应该知道。” 邓周劝不动,也不再劝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 “好……”刘庆又问,“邓校长,决赛老师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啊,怎么我之前都不知道?” “这是省里对尖子生摸底的一类竞赛型老师,和之前县里联赛考试的更高一等级的老师,很多学生只止步于联赛考试就结束了,只有极少数被选拔出来的优秀学生才有继续参加决赛考试的资格。” 刘庆脱口而出,“那张宁……” 邓周失望的看着他,“县里联赛考试结束,有资格能进入决赛考试的名单早已经公布,咱们学校只有陈夏有这个资格。” “怎么会这样?张宁怎么可能没有?” 刘庆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他甚至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企图说服邓周,“邓校长,张宁的能力比陈夏强,你看看能不能让张宁代替陈夏去参加决赛考试,这样的话为咱们学生争的荣誉的可能性也大一些。” 邓周都被惊到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刘老师啊刘老师,你怎么那么糊涂,不说陈夏的成绩摆在那里,她去的话获奖的可能性更大,就算不是为了获奖,这个资格是陈夏自己挣来的,本就应该属于她,你竟然想给张宁!你偏心也就算了,连作为一个老师最基本的职业道德都没有了吗?” 办公室里邓周的声声质问让刘庆微微变了脸色,他没想到邓周对这件事的反应那么大,不就是普通的一件事吗,他这么建议也是为了学校考虑啊。 决赛考试都是竞赛型的试题,这种题本就立足于基础与创新,本身题目不难,重要的是考差学生的灵活多变,考查学生掌握知识的深度和广度。 这样的试题,明显是张宁最擅长的,她基础牢固,只要针对性的训练一下灵活多变的思维,拿高分没有问题。 不过,见到邓周这么生气,接下来的这些话的刘庆也没有说出口,邓周现在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等下还有课,先回去。” …… 警局门口。 张父拉着张宁匆匆就走,力气很大,张父生气的看着张宁。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好的在学校上学,怎么会被抓进派出所,怎么我还听说你污蔑陈夏,还涉及到了现金交易?” 民警说的那些专业性名词张父记得很少,但是他听说要是金额再大,或者后果再严重,张宁就可能被拘留,张父吓得不行。 他们这种普通的老百姓骨子里是忌讳与公派人员接触的,张父唯恐张宁的档案上有什么不好的记录,影响她的以后。 为了确定这件事影响大不大,张父还专门去镇上的电话亭给张珍打电话,他觉得张珍懂知识,有文化,所以便也自然而然的知道这样的事情。 张珍觉得这件事情不太严重,但听说涉及到陈夏,她就多问了几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宁好好的怎么会和陈家那闺女产生矛盾?” “我也不知道。” 张父看着一边站着,自从从派出所里出来就没有说过话的张宁,“你要不要和你小姑好好说说。” 说话间,他已经将电话递给了张宁,“有什么话赶紧说,一分钟得不少钱,别拖着。” 张宁接了电话。 “小宁,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姑,是陈夏总是和我作对,而且她还影响我学习,在班里总是打扰我,她就是看不惯我学习比她好,所以就要找各种各样的办法妨碍我学习,然后她趁机超过我,获得在老师心中的地位。” 因为林家真假女儿的事情,张珍本就就不待见陈夏,再经过张宁有心机的这么的一抹黑,张珍心中瞬间定型了对陈夏的印象。 “她那个娘也不是什么身家清白的人,会教出来什么样的女儿不言而喻,以前陈家那二闺女就不老实,现在这样也是正常,你让你爹去她家,和她爹好好说说,别让她耽误你,小宁,你要知道,你和他们不一样,你以后可是要考好大学的,可不能被那些一辈子没有出息的人带坏。” 张珍说的这么一番话简直说到了张宁的心坎上,她就是这么想的,心里也觉得更加的和张珍亲近。 “我知道了,小姑,我会好好学习的,争取考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大学,让全村的人都没有骄傲。” “你这么想就对了,我过年后会回去一趟,具体什么时候还不确定,那时候我会好好检查你的学习,小宁,你可一定不要令我失望。” 张父确定了张宁今天遇见的这件事不会对她的学习生涯造成影响之后就放下心了,不再把这件事当回事,张宁把张珍在电话里告诉她的事情和张父说了。 张父听了之后点点头。 “这件事我会去找陈海说的,绝对不会再让陈夏打扰你的学习,等年后你们就文理分班了,把她调走之后,你就不用受影响了,没有人给你添堵,你也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 …… 青园。 张宁进派出所的事情闹得还不小,起码东村的人不少都知道了,陈夏回到青园的时候,虞浮凉就问起了她这件事。 “先生,你就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虞浮凉说好,很多时候,虞浮凉并不太多插手陈夏的事情,他更倾向于成长性的让陈夏做自己的选择,尽量给她最大自主性。 陈夏把磨好的第二块黑玉交给虞浮凉,虞浮凉拿在手里,温和的看着她,“后天就是周末了。” “对啊。”陈夏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黑玉,比虞浮凉手上的这枚小一点,但是一样光滑,一样品质细腻,虞浮凉也打量着这枚黑玉,随后轻轻笑了笑,“该让人制戒指了。” “回头让老林把人请过来。” “嗯,好。” 虞浮凉揉了下她的头,“周末得去一趟市里,你别忘了和你家人说一声,白天就不能回去了。” “是去做检查吗?” 那个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症状,可能是当时就没有感染,也可能是及时打的阻断药起了效果,但是隔一个月的检查还是要做的。 “是,不用太担心。”虞浮凉想了一会,握着她的手,细细看着,“明天就让人把戒环做出来,手上光秃秃。” 陈夏眨了下眼睛,微微曲了一下手指,她的手比虞浮凉的手小很多,能完完全全的将她的手包裹起来。 第二天老林就将做工的老先生请了过来,之前已经量过了手指的尺寸,所以老先生做起来也就很快了。 虞浮凉本来就时常摆弄手工,老先生戴着眼镜做戒托的时候,虞浮凉也跟着坐了下来,与人闲聊。 “这种戒指是订婚时才戴的,平常生活多有不便,老先生,有没有轻巧一些的,可以随时都可以戴的。” 老先生扶了扶眼睛,“这容易啊,只做出一个环出来,再做细一些,当个装饰看,小女孩就喜欢这些。” 老先生觉得青园的这对相处的真是好,男人稳重成熟,女孩娇俏可爱,两人看着也是有夫妻相。 他不觉得两个人年纪相差太多,这种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当事人觉得相处的不错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 虞浮凉上手。 老先生告诉了虞浮凉一下怎么做之后就不再问了,任由虞浮凉自己琢磨,老林怕贝斯打扰了虞浮凉之后,虞浮凉训斥它,就把它带出去遛弯。 寒云给陈夏收拾了两身衣服,收拾好了之后,她出来转了一圈,正好碰见老林,“先生倒是坐着没动。” 老林说,“在里面做戒环呢,戒指即使成品出来了,小夏现在还不能戴着,先生就想着给她做一个别的,平常能戴着玩。” 寒云摸了摸贝斯的头,到了冬天,贝斯都穿上了衣服,它体形特别高大,最近少运动,都被陈夏喂肥了不少。 “先生和夏夏明天几点走?” “可能今晚就走,等会小夏就回来了,看情况再说。” …… 陈夏从学校回来,跑去了陈家一趟,为了不让陈海和许氏担心,陈夏没有把她有可能感染艾滋的事情告诉他们,这一次虞浮凉要带她去市里,陈夏也只说是因为竞赛。 陈海和许氏是知道竞赛的事情的,所以陈夏这么说,他们也没有再问。 梁婆今天过来说戚云和陈兰的事情,她盯着陈夏看了一会便起了心思,等陈夏匆匆出了门去青园之后,她又向许氏提起了陈夏婚事的事情,但是这一次许氏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就按照虞浮凉的那个意思说。 “梁姐,这件事可作罢,我们夏夏的婚事已经定了,不能再看人家的,否则男方家就要不高兴了。” 梁婆奇怪:“你家二姑娘和李家的那门婚事不是已经退了吗,李家的人也不在了,她的婚事怎么就定了呢,而且我可没有听说她再订婚的事情,你是不是不相信我找不到好人家?” 许氏连连摇头,拉着梁婆坐下。 “怎么会,你给我们家兰兰找的戚家的这孩子,我们全家都挺满意的,所以怎么会不相信你,梁姐,我说的是实话,夏夏和李家的婚事退了之后,我们就又为她定了一家,人家连被褥都送过来了几床,不信我让你看看。” 梁婆还真去看。 许氏打开了陈夏那屋的门,她就是提一下,但谁知道梁婆还真的要看,许氏只能闷着头带她去看初入冬的时候老林送过来的那些被褥。 梁婆连连赞叹,“这可都是好布料,针线功夫也是顶好的,许妹妹,你家夏夏订的这门婚事,男方人是哪里啊?” “……是外头做生意的,小本生意,我家里远房亲戚介绍的,我和夏夏她爹亲自把关过,人家也是个诚实本分的人,等夏夏毕业后就谈婚事的事情。” 梁婆终于不再问,但还是有点不甘心,“我不拆人家婚事,但是许妹妹,若是以后你家夏夏没婚事了可一定要找我。” 媒人也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他们促成婚事也有攒人品一说,认为促成一对天造地设的一对新人是有益于他们人生福运的。 梁婆觉得陈夏这丫头合她眼缘,就非常想为她也说一门婚事,所以才多次向许氏提到这件事,但是谁能想到陈夏就偏偏又订婚了。 梁婆有些遗憾。 许氏一脸无奈,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 “我知道,你就放心,以后有可能,一定找你说亲事。” 第87章 检查,论文 许氏连连这么保证之后,梁婆才真正相信的放下这件事,她不舍得是真的,可是陈夏既然已经订婚了,她总不能再阻拦人家的婚事。 “不说你家夏夏的这件事了,你家大闺女的事情你们商量好了吗,是就这么定下还是再看一段时间。” 许氏确实是满意这门婚事的,她挑不出来戚云的一点的毛病,而且陈老太太不知为什么,突然就站出来了阻止这门婚事,恐夜长梦多,许氏想尽快把婚事定下来。 “就这么定下,我和陈海已经商量过了,等出了冬年后就着手开始操办婚事,梁姐,这其中的事情还要劳烦你多上心一点。” 梁婆把这些事情全都揽下来,她问惯了这些事情,所以其中程序章程她都知道该怎么做。 陈兰出嫁的时候走的急,很多程序步骤都没有走,许氏也是第一次嫁女,陈兰第一次出嫁的时候她就没有积累经验,这次也是生手。 许氏还想多和她学一些。 “这你放心,我肯定会问的,那就说好了,等下我再去戚家跑一趟,争取把意见统一一下。” “好。” 许氏把媒人的钱给了梁婆,梁婆客气了两下就把钱收了,她出陈家门的时候,发现许氏还多给了一块,梁婆顿时更上心陈兰和戚云的事情了。 她本来还想歇一两天再去戚家的,拿着钱,梁婆也不歇了,顶着呼呼的北风就往隔壁村的戚大爷家赶。 戚家也是没有院墙,戚老头见她过来,立刻把人请进屋,戚云喊了声姨就不再说话了,梁婆应了一声。 “是这样的,老大哥,我刚从陈家那边过来,人家父母的意思是同意这门婚事,想年后就定下来,所以我过来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戚云脸上带了点笑。 戚老头欣慰道,“什么也没有,陈家那闺女我见过,是个好闺女,即便有孩子也没什么,只要两个人能好好的,比什么都强,聘礼以及一些其他的就按陈家那边提出的给,咱们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人凑够了。” 戚家不富裕,但是戚老头知道无论如何也不能委屈了人家姑娘,他们家不好,逞能人家能看上,可不能再让人家嫁过来受苦。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许妹妹是善良人,说她给陈兰出点嫁妆,你们出点聘礼,意思一下就行,反正就是讨个喜庆,不会太多,人家看重的是人。” 梁婆笑看着戚云,戚云腼腆的低了低头,戚老头心中感动,梁婆走后,戚老头进屋把他的几亩地的地凭证拿出来交给戚云。 戚云不收。 “爹,这你就留着,给兰兰的聘礼我会挣的,你的地没有了,你后半辈子怎么办?” 戚老头知道戚云孝顺,“我已经是半条腿踏进棺材的人了,我还要地做什么,我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收麦时我去拾点麦穗就够我吃的了,你把地卖了,还能凑点钱,陈家不嫌弃,咱也不能一点都不表示。” 戚老头执意要把地给戚云,但是戚云也执意不肯收,到最后,戚老头还是拗不过戚云的坚持,叹息的土地凭证放在一边。 戚云看着他,“爹,我有力气,能挣钱,况且之前海叔找过我,让我跟着他一起做工,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行。”戚老头也不坚持了,“天色很晚了,你先去休息。” “好。” 戚云走后,戚老头就着灯找出了当年他捡到戚云小时候,戚云穿的衣服,还有身上的信物,一一摆在面前,然后他拿出了一张被揉成一块,已经破烂不堪的报纸。 这张报纸是他在路边捡的,他第一眼见到报纸上刊登的两样东西的时候就觉得有点眼熟,但是那会就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可是他还是把报纸捡了回来。 戚老头是老花眼了,视力一点都不行了,煤油灯又不太亮,他把报纸拿远一点,然后眯着眼看,戚老头不认识字,但是能勉强看清楚上面的图片。 看了半个多小时,戚老头终于确定了这报纸上面的两样东西和戚云小时候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 陈夏回到青园。 虞浮凉臂弯里多了两件毛呢大衣,一件深黑色的,一件粉红色的,他接过陈夏手里的书包。 “不回去了,现在就去,吃的我让寒云给你放在了车上,衣服也有。” 陈夏跟着他,“为什么去这么急啊。” “明天有雪,我们今晚赶到,就不用雪天堵在路上了。”虞浮凉解释。 车里的东西寒云备的很全,吃的喝的,不过最重要的还是香喷喷的晚饭,饭盒都还热乎着。车里后座很宽敞,但是被陈夏的衣服鞋子书包占了一小部分,剩下那一大部分的空间就成了陈夏的饭桌。 虞浮凉开车很稳,从碗里的汤一点都没有洒出来就能看得出来,陈夏吃饱了饭,虞浮凉偏过头告诉她,“旁边放的还有水果。” “吃不下了。” 陈夏揉了揉肚子,撑得慌,她把碗碗筷筷收起来,然后统统放进了垃圾桶里,虞浮凉说,“那就等会再吃,这个给你。” 陈夏把小盒子接过去,“什么啊?” 打开盒子,竟然是两枚成戒,一枚上面镶嵌的是黑玉,另外一枚就是比较简单的设计,陈夏换了个角度看,内环有两个字母。 ——cx “先生,这是给我的吗?” “嗯。” 虞浮凉调了一下车速,已经进入高速路了。 陈夏试戴了一下那个小的,大小正好,而且是双环层叠的那种,非常有层次感,陈夏喜欢的不行。 虞浮凉说,“磨不磨手?” “还可以。” 陈夏躺着看着那枚戒指,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虞浮凉在休息区停下车,把衣服给陈夏盖上,才又重新驶动。 第二天早上就到了市区,早饭后就开始飘雪,窸窸窣窣的像是下花瓣一样,上午休息了一下,下午虞浮凉才带着陈夏去疾控中心,检查的过程很快。 结果出来,继续阴性,虞浮凉放下心,下午还带着她去看了一场拍卖会,拍卖会上,陈夏感觉到她和虞浮凉左边的人一直在往他们这边看。 陈夏往虞浮凉那边移了一下,小声的问他,“先生,左边的人一直在看我们,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陈夏坐的位置在虞浮凉和左边的那个人之间。 虞浮凉显然与那人是认识的人与他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才告诉陈夏他的身份,“上次我们来市里的时候在寺庙遇到的那位宋夫人,你左边的这位就是宋夫人的丈夫。” 本来光照有点阴暗,宋河还以为看错了人呢,但虞浮凉抬头过来时,宋河没想到还真是他。 他好奇的看了一下坐在虞浮凉身边的小姑娘。 陈夏惊讶还是虞浮凉认识的人。 “那先生,我们要不要换一些位置啊?” 中间隔着一个她,说话总是不方便。 虞浮凉说,“不用,一会就结束了。” 拍卖会结束后已经快天黑了,宋河便提议一起吃顿饭,虞浮凉同意之后,一行三人便找了个餐厅。 “虞厅,之前我也来过几次这边,却都一直没有碰见过,没想到今天在这里遇见了。” “是啊,宋先生怎么来这里了?” 虞浮凉把剥好的蟹肉拿给陈夏,然后摘了手套,宋河哪见过虞浮凉伺候过别人呢,他更加好奇陈夏的身份了。 “家里孩子在这边上学。” 虞浮凉顿了顿,微微惊讶,“宋义?” “虞厅知道?” 虞浮凉笑着说,“和小夏一个班的。” 宋河再次看了一眼陈夏,陈夏说,“叔叔,我和宋义他们都在一个班。” 宋河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那小子学习不行,以前不去上,拖了那么久,就拖到那么大了,于家的那个身体有些不好,于家请人看了风水,说这边好,于家就送他到这边上学,还有王家那个,他们三个一块玩,于家的那个要过来,剩下这两个也非得跟着过来,我和母亲担心,就经常过来看看,而且他小姨也是这边的,才回林家没多久,老爷子也觉得这边风水好,就同意外孙在这边了,不过,夏夏,你和他们一个班,相处的怎么样啊?” 宋河深知自己儿子的性格,包括王家和于家的那两个也不是好相处的,他看这个小丫头说话的声音都不大,一看就是容易欺负的。 还有虞浮凉这一层关系。 宋河还真担心他儿子将人欺负了。 “没有,他们挺好相处的,而且学习也挺努力,现在都是班里前十名了呢。” 上次月考出来,于水光和王岸在前十名以内,宋义正好是第十名,用钱老师的话说就是他们进步神速,而用刘庆的话说就是不过是偶然一次考的那么好,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宋河这下更惊讶了。 “是吗,我家那个也能进去前十名了?” 以前宋义可是对学习都不怎么上心的,再加上他又是初中和小学的书都没有读,宋河对他都不敢有太大的希望。 “对啊。” 宋河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还挺高兴。 饭局结束,虞浮凉与宋河分开。 他牵着陈夏漫步雪中,陈夏抬头,雪花从半空中降落,一点点的落在黑色的头发上,陈夏抬起手,戒指被她戴在了食指上,她接了一下雪花,然后看着雪花在她手心融化。 “明天回去,今晚在这里住一晚。”虞浮凉低头对她说。 “好。” “卖红薯勒——” 马路边,戴着火车头帽子的老头吆喝着,在他的面前有一个烧着炭火的炉子,炉子两边摆了几块烤的非常香的红薯。 虞浮凉说,“想吃吗?” “嗯嗯。” …… 张宁污蔑陈夏事件过了一两个星期,这件事情已经很少再提起了,班里的学生投身学习,张宁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不拿正眼看陈夏,但是也没有再呛陈夏了。 临近期末考试,钱老师说的邀请权威期刊的工作人员为班里的学生讲一下有关科研与文献相关的知识,尽量从小培养学生们爱好科研的精神。 随着工作人员的到来,半个月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又再一次被搬上历史舞台,下课的课间,很多人又不由自主的说起了张宁陷害陈夏的事情,结果就被张宁当场逮到了。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说话的学生低下头,匆匆拉着同学走了,张宁握紧手愤恨的站在的原地。 为什么大家全都站在陈夏那边,明明就是陈夏的错,为什么这些人都以为是她的错。 不过—— 张宁想起张珍的话,优秀的人总是被孤立和仰望的,她们在背后说这些不过是因为这些人嫉妒她。 张宁想开之后,回了三班。 三班的学生差不多都已经坐齐了,工作人员过来三班讲,几位老师都站在后面听。 “其实科研精神就是我们平常所说的专注精神,心无旁骛,因为实验室开展工作非常的繁琐枯燥,这也就需要我们学生多一分兴趣,在选定研究方向,充实知识,着手准备,确定方案,开始实验,分析数据,讨论,得出结论,这一整个程序下来,更多的需要的是坚持,一篇论文的诞生的过程是艰辛的,但是结果却是非常舒心的,看着自己的研究成果被大众所知,甚至能在某一领域作为指导文件给人以指导,这种成就感是什么都不能代替的。” 工作人员讲的很慢,也很认真,尽量保证每一个学生都能听到。 “陈夏同学向我们了解的是医学界的一些征文赛事,研究方向还没有定下来,这个我们后续会跟进,如果同学们有感兴趣的领域,也欢迎同学们前来了解,我们工作人员肯定都会解答的,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可以提出来,我在课堂上就能为大家解释?” 工作人员话落,张宁就站了起来,“论文是每个人都可以发吗,是不是没有限制?” 工作人员笑着说,“准确的说是这样,不过当然还有一些限制因素。” 张宁得到这个结果就够了,陈夏还能发什么论文吗?她知道什么。 第88章 亲生父母,科研普及讲座 也不看看她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见识短浅,一无是处,父母没有一点知识,即便是考试成绩好点,但是综合素质不知道有多差,课外读物几乎没有,眼界只局限于书本知识,还想发表论文? 痴心妄想。 张宁问完以后心里就有了盘算,她也要写论文,至于怎么写,她可以问一下张珍,她相信,在这上面,班里可没有哪个学生能比的上她。 张宁坐下之后,工作人员继续看着三班的学生,“其他的学生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什么都可以问,只要我能知道的,和论文相关的。” 又有一个学生站起来了。 “你好,我想问一下,刚刚你说每个人都可以发表论文,但是还有一些限制因素,能说一些这些限制因素是什么吗?” “好,这位同学请坐。”工作人员笑着说,“众所周知,我们有各种各样的行业,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就是一种笼统的说我们所从事的行业百花齐放的问题,就拿医学为例,有人在一线,拿手术刀做外科手术,他们这种是专业性人才,技巧性人才,但是有一些人居于二线,从事科研工作,为一线人员提供有利的武器,那么说到了这些了,我想问问同学们,为什么有的人选择前者有的人选择后者呢?” 学生大喊:“当然是因为二线工作轻松啊。” “哈哈。”工作人员说,“那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所有人都不想干临床了,而去搞科研了?但事实并非如此,每一行都有坚守的人,最关键的是适合,如果你不善于与病人打交道,但是你逻辑思维非常好,有耐心和细心,你可以选择研究人员这一条路,如果你说我一看到科研两个字就头皮发麻,那你就不适合这一行了,你们说是不是?” 张宁撇撇嘴,说来说去不就是蠢笨的人做不成这个吗,说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干什么,那些脑子转都转不动的人还好意思打听这些,也不拿张镜子照照自己,有发表论文的潜力吗? 整个三班,能达到发表论文的能力的估计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剩下的这些学生哪个能比得上她。 …… 科普的讲座结束之后,工作人员和刘庆说。“我们几个人过来之前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同学们一些专业性的指导,给那些渴望了解科研精神的学生一个接触研究课题的门路,我们会拿出几个研究课题供学生们参考,让同学们选择他们感兴趣的开始想方案,做实验,分析数据,这个过程我们这边都会跟进,初步的意向是定在寒假年前的小半个月,目标着眼于全校,到时候我们会统计一下全校三个年级有多少学生想加入进来,我们根据人数确定讲解班级,刘老师可以和班上的老师好好讲一下,动员一下同学们。” 刘庆笑眯眯的,“好。” “对了,要收钱吗?” “不收钱,因为是公益活动,不收学生们的钱。” …… 刘庆回到家,就听刘夫人说,“这几个月你的工资怎么会被扣的这么厉害,本来就没有多少钱,再扣扣还能有吗?” 刘庆被扣工资是因为犯了错,都是因为偏袒张宁,上一次因为联赛考试名额的意思,因为三班多了一个名额,其他的班就少了一个,其他班的老师不满,闹到了校长那里,邓周也没办法,为了安抚那位老师,只能把刘庆的工资补过去一部分。 还有张宁诬陷陈夏那件事,邓周把刘庆叫到办公室,但刘庆屡教不改,拒不认错,邓周生气了,就又扣了一次他的工资。 而现在又到了十二月处,算是年前的最后一个月了,什么东西都要开始准备,过冬的衣物也要添置,花的钱就多。 进的少,出去的多,这其中的差额可就大了。 也不怪刘夫人开始这么向刘庆抱怨。 刘庆说,“下了月我多拿回来一点。” “你工资就这么多,你怎么多拿回来?” “这你不用管了。” …… 陈夏放学回家,在路上遇到了戚大爷。 因为两家婚事的事情,陈夏和人打了个招呼,戚老头想起了他家里的报纸,就说,“夏夏,我不识字,我那边有一张报纸,你能不能帮我看看?” “好。” 戚家。 戚云不在家。 戚老头把破破烂烂的报纸拿出来,又把戚云小时候穿的衣服和一块玉佩一样的东西,陈夏拿在手里,有点费力的看着报纸。 因为报纸太脏了,很多字都盖住了,而且还有些地方彻底烂掉,直接缺了一块,要联系上下文才能知道意思。 看明白之后,陈夏微微惊讶,看来戚大哥的家人也在找他。 “老叔,这上面说的是找人的事情,孩子走失有二十年了,上面的这两张照片就是孩子走失的时候身上穿的,我看了一下,报纸上照片中的这两样东西和你拿出来的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篇文章很可能是戚大哥的家人为了找戚大哥写的。” 戚老头隐隐激动,“夏夏,你说的是真的?” “对,老叔,这上面有电话号码,你可以去镇上打这个电话试试,问问那边的人看他们怎么说。” 戚老头握紧手里的东西,又高兴又有盼头,眼睛都有些微微湿润,“如果真的是他的家人就好了,他能回去,也不用跟在我身边受苦了。” “爹,你说什么呢?” 戚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口,他微微笑着看了一眼陈夏,“夏夏,你来了。” “戚大哥。” 戚老头说,“我说的是真的,小云,如果真的是你父母找你,你就跟着他们回去。” “爹,我不放心你,和兰兰的婚事也刚定下来,我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戚老头倒是忘了婚事的事情了,一旦戚云离开这里,陈兰怎么办。 陈夏说,“先不用担心这些,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到戚大哥的家人啊,过了这么多年了,戚大哥的家人还一直在找,说明他们也没有放下戚大哥啊。” “对对对,夏夏说的对。”戚老头觉得这样行,“小云,找到了你爹娘再说,其他的都可以再考虑,你要是不想离开这里,等找到他们之后,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也行。” 戚云犹豫了一会,点头。 …… “爹!” 陈海回头,他手里拿着一捆葱,刚从晚市回来,顺手接了陈夏的书包,给她一个粽子,“我就想试试能不能碰见你回来,你平常都是这时候放学,我想着站一会就走的——你怎么从隔壁村的那条路上回来啊?” 陈夏吃着粽子,甜腻的糯米粘在一块,“戚老叔让我帮他看一张报纸来着,爹,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陈海状做猜了一会,无力放弃。 “猜不出来。” 陈夏笑了一会,“我告诉你啊,那报纸上面刊登了一则寻人启事,贴出了两样信物,结果很巧的,这两样东西戚老叔就全都有,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找的人就是戚大哥。” “戚云不是你戚叔的亲生儿子,又能拿出来一些证物,应该错不了。” “我觉得也是这样。”陈夏说,“戚叔和戚大哥想先打电话过去问问,至于其他的就以后再说。” “他能找到家人也好。” 陈海想到一件事,“对了,夏夏,明天放学的时候你先回家一趟。” “怎么了?” “韩主任说是招商的事情,让我们见见工厂的负责人。” 点火装置要和沼气池一起推送出去,沼气池挖掘起来其实很容易,后期的放入发酵池的东西原料也容易得到,但是打火装置需要精密制成。 陈海自己做一个两个容易,但要是量多了,他一个人完成不成,韩成告诉他,这不用担心,这是一项民生经济,如果真的能做好,对于推动南屏镇甚至连岭县的经济都有很大的作用。 甚至能把它当作连岭的一大特色。 有的地方是辣椒之乡,有的地方是往外输送草莓发家,而连岭却是个穷山沟沟,没有什么特色,连岭的领导班子可是苦于没有特色许久了。 之前他们想把连岭打造成一个粮食和物资储备点,但是发现连岭的土地太贫瘠了,收成不高产,用化肥不成正比,这个想法不了了之。 而如今的这个沼气池,却是让领导班子看到了希望,开始招标工厂,在推广沼气池的同时将独一份的打火装置卖出去,不失为一个快速发展经济的法子。 …… 早上,学校。 上课前,刘庆在班里说起了寒假组建科研知识普及班级的事情,让感兴趣的同学们积极报名。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可能是你们高中生涯中唯一的一次近距离接触科学文献的机会,也是为以后打下基础的好机会,不要错过,寒假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们闲着也是闲着,最好参加一下。” 刘庆看向张宁,“张宁,由你统计一下对这个感兴趣的学生,把名字记下来,时间截止是在今天下午放学前。” “我会做好的,老师。” 刘庆拿出书。 “现在我们来开始上课。” …… 下课的课间,就有几个学生跑到张宁这里说要把自己的名字记下来,张宁心里嘲讽,瞧不起的把几个学生的名字记上了。 下午放学时,刘庆把陈夏叫到老师办公室。 陈夏说,“老师,你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陈夏,这次寒假参加科研班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 “嗯,知道。” 刘庆说,“你知道就好,这次的事情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机会难得,你既然对这个有兴趣,我希望你也能参加,但是鉴于你的情况特殊,需要更多的关注,期刊那边虽然可以帮助你一些东西,但是你需要更多的知识,这就不是的了。” 听到刘庆的前半句话的时候,陈夏还以为这次刘庆改正了,能够尽到一个做老师的责任了,但是后半部分陈夏就有点不明白了。 不说她没有报名,根本就没有参加这个培养,就算是她真的参加了,需要交钱的事情,刘庆不再班里公开说,却单独把她叫出来,告诉她需要交钱,这是什么意思。 陈夏真的不明白。 “老师,我有些不明白?” 刘庆的脸色就有点不好了。 “怎么会不明白吗,陈夏,我说的话很清楚了,你要想参加,你得交钱。” 陈夏冷酷说,“交多少?” 刘庆说,“一百。” 一百? 刘庆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刘老师,这钱我要是不交会怎么样了?” 陈夏以为不交的话,刘庆顶多说出不让她参加寒假里科研辅导的事情,但是接下来她听到刘庆的话的时候,陈夏觉得,她还是没有刘庆要脸。 “你不交吗?陈夏,你买了东西,也用了,结果却不想要了是这个意思吗,期刊那边过来给咱们学校做演讲,你以为他们是白来一趟的吗,怎么这么不懂事,赶紧早点把钱交上来。” “刘老师。”陈夏慢悠悠的说,“这次科普知识性的演讲据说是公益性质的,不花钱的,钱老师和我们是这样的说的。” 刘庆不太高兴的说。 “到底是我是三班的班主任,还是他是三班的班主任,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陈夏。这事情你就算是推也推不掉的,闹到校长那里这个钱你也得拿,到时候你反而更丢脸,你家长送你来学校是上学的,如果连这点钱都出不起,那干脆就别上了,干脆回家,这多省钱。” 刘庆深知有些学生为了顾及面子就喜欢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涉及到钱的事情,陈夏要是不想自卑,这钱她就能拿的痛痛快快的。 陈夏也不会随便张扬,所以这件事他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学校里根本就没有人能知道。 这就是刘庆的打算,至于为什么把主意打到陈夏的身上,当然是他最不喜欢陈夏这个学生了,他家里缺钱,就只能从陈夏的身上拿了。 毕竟,之前他的工资被扣那么多都是因为陈夏。 第89章 朱老板,刘庆起歹心 现在他这些被扣掉的钱找陈夏要过来,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刘庆觉得没有什么错,而且他为学校的这个公益性活动忙前忙后,多要一点钱怎么了。 他不停的催促陈夏,甚至语重心长的劝她,“把钱拿来了不就省事了吗,陈夏,你学习成绩好,这样的机会按理来说不该错过,一百块钱仔细想想也不算太多,你发表一篇论文基本上就相当于拿到了名牌大学的入场券,你家里的情况这样,考入名牌大学就等于端住了金饭碗,这里面的利益相信不用我多说了。” 刘庆以为他这么说了之后,陈夏肯定会没有任何犹豫的拿出钱了,但是陈夏依然是无动于衷。 “既然要钱的话,我就不参加了,刘老师,你可能还没有仔细看报名表,报名表上面并没有我的名字。” 虽然这次的科研知识普及讲座应该是非常有用的,但是前一世的时候,陈夏已经经历过了这一步,也独立的带队做过项目,也发过a类及以上的论文,所以这些知识她是知道的。 少她一个人,寒假里就有可能多一个人能有机会接触到这些,这怎么想都是一件好事。 但是刘庆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夏,“你是疯了吗,还是觉得你已经无所不能了,陈夏,要你交这个钱是为你好,不要舍不得这一点,你得看到长远。” “刘老师,我觉得你可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会继续了解论文相关知识的,但是这次寒假开班的补习我就不去了。” 结果她却听到刘庆说,“你了解论文也得交钱,即便你不参加寒假的补习,你也得交,难道他们大老远的跑来这里,你想让他们空手而归吗?” 陈夏微微笑了笑,“刘老师,这个钱我要是不交呢?” 刘庆威胁说,“那你就退学,这个学校容不下你。” “我等着刘老师的通知。” 陈夏在刘庆愤怒的目光之中摔门而去,她回班拿了书包,出门时见外面站着一个人,高高瘦瘦的男生,正踢着脚边的石子,听到声音,他回头。 “陈夏。” “嗯,放学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宋义说,“有东西要给你,我爹说在市里见到你了。” 宋义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水果,红的绿的黄的都有。 “这太重了,我帮你一起提回去,我爹知道是你给我补习了之后,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都不知道谢谢你,这水果都是新鲜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拿了一些。” 两个人一起下楼。 “你们不是帮我做过事了吗,就之前挖坑那次。” “那不算。”宋义苦着脸说,“陈夏,我都拿过来,你总不能再让我提着这些回去。” 陈夏说,“那好。” 宋义赶紧催着她走。 “陈夏,我记得你娘不是东村的人,那她是哪里的你知道吗?” “不是,我没有听过我娘提起我外公外婆家的事情,可能是已经不在了,所以我娘才很少提,怎么了,你怎么问起这件事了。” 宋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 自从上次宋河在市里遇见了陈夏和虞浮凉之后,宋河回到京城和林荣见了面,自然而然的就说起了这件事。 夫妻两个都同时惊讶的看着对方,然后又相视一笑,而林荣犹豫了一下,把她怀疑张珍不是林家的小女儿,也就是不是她妹妹的事情和宋河说了。 宋河和儿子通电话提到了两件事,一件就是要宋河多照顾陈夏一点,一件就是微微透露出来一点陈夏可能是他表妹的事情。 在宋义的印象了,他是没有小姨的印象的,张珍回到林家以后,他与张珍也没有多少接触,所以可以说是他与对方并不亲近,但是如果表妹人选换成了陈夏,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方面是,他是已经与陈夏相处了小半年,两个人极其熟悉,就想朋友一样,他是尊重且喜欢陈夏的,另一方面就是,在朋友的基础上,再知道对方是自己的妹妹。 心理上没有抵触,只有顺理成章的接受,这符合关系拉进的正常顺序。 “没什么。” 宋义想了想,还是想等大人们把这些事情说开了以后再和陈夏说这件事。 “就是觉得许姨的气质很好,不像是这边的人,算了,不说这些了,走,我先送你回家。” 陈家这会也有客人。 这件事情陈海昨晚和陈夏说了,是竞标招商过来的人,主要是开设工厂然后批量生产打火装置。 朱山就是这次过来的负责人。 他年纪五十岁上下,比陈海大几岁,但是他保养的不错,看起来比陈海年轻一点,可他说话却不会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而是很谦虚,很和煦,陈夏叫他叔。 “小丫头啊,我听你爹说了,这么个小东西是你想出来的吗?” 朱山笑看着陈夏。 陈夏说,“主要还是我爹能做的出来。” “那也不错。”说着说着朱山就有点惆怅了,“要是我那个孩子还在世的话,估计比你大个几岁,应该也该成家立业了。” 因为陈夏和陈海不知道朱山说的那个孩子是男是女,朱山的语气又是这么遗憾,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孩子已经去世,两个人也没法冒泡开口,所以便不接这话。 朱山很快的掀过了这个。 “你们这周围我看了,能就地取材建造起来一个简易的场地,年前几场大雪不断,肯定是没办法的,这些我们就等年后再说,年前我们主要敲定一些细则——老陈,给员工培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要想找人大量做打火装置,首先也要教会其他人该怎么做啊,陈海被朱山聘请为技术顾问,工资不低,关键这活是动脑子的活,许氏是满意不过了。 “好,朱老板,你放心。” 天快黑了,陈海送朱山离开,路上朱山叹着气和陈海说起了孩子的事情,“老陈,你的一个个孩子都不错,老二是夏夏那丫头,老大是叫兰兰,定亲了吗?” “刚说定亲事,两个孩子现在处的还不村,我们两家商量了一下,想年后就给两个孩子把婚事办了,说起兰兰对象这个人,也是一个苦命的。” 朱山叹气。 谁又不苦呢。 当年若不是他的疏忽,他的孩子也不会走丢,一二十年过去了,他和他的夫人几乎找遍了半个国家,但是依旧仍无踪迹。 周围人劝他们夫妻两个,失踪这么多年了,哪还能找到呢,可能是落到人贩子手里的那时候他们的孩子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可是他们不信,还是继续找,并且会一直找下去。 陈海回到家里。 许氏正招呼着宋义往屋里坐,宋义见到陈海进来,又站起身,许氏说,“坐下,不用客气,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好的,许姨。” 宋义嘴甜,会叫人,反正许氏和陈海两个人都挺喜欢这个小男孩的,宋义仔细的看了一下许氏,他和陈夏说着话的时候,许氏就拿起了针线。 “陈夏,你娘也会绣工啊?” “对我,我没有告诉你,我娘的绣工可好了,绣出来的东西超级漂亮,我却是怎么学都学不会,即便学会了,也绣的歪歪扭扭的。” “术业有专攻。”宋义说,“你脑子行。” …… 青园。 陈夏刚跳了舞,出了一身的汗,整个人湿淋淋的,不想动,她的新装的舞室就在闲室的隔壁,虞浮凉偶尔会来看看,不过他不会开口说什么,陈夏偷偷问过寒云,寒云说先生的眼光老好了,挑剔的很,所以陈夏就有点心惊胆战的。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学的杂,耍帅的,正儿八经的,撩人的,都有学,而跟着老林练了一段时间的拳脚功夫之后,明显上升的就是陈夏的体力。 至于寒云担忧的,肌肉过度紧绷导致不好看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让寒云比什么都满意了,便也一点也不拦的由着陈夏学了。 陈夏喝了口水,虞浮凉给她递了块毛巾。 “学校快考试了?” “嗯,就是下周,等考完试这一学期就差不多结束了。” 快过年了,已经到十二月份了,气温最低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反而有些回升。 陈夏用毛巾擦了擦汗,虞浮凉说,“文理分科也该到了。” “对啊,我肯定是学理科的,文科我不行的,那些背的东西太多了,而且还很容易搞混,有些时候我就非常佩服那些能把跟法律条文一样的知识一条条背下来的人。” “他们是有技巧的,你只是觉得它们难背,所以就下意识的没有再努力了,如果能认真,你也可以——先去洗个澡。” 陈夏点头,“好。” …… 陈夏不理刘庆说的那些威胁的话,接下来两天,刘庆又不止一次的找过她,最后陈夏真的生气了,直接揭穿刘庆的话。 “刘老师,我看这钱不是学校里想要,也不是那些工作人员想要,而是你想要。” 刘庆被这么直接揭穿,面子都被踩的稀巴碎,他恼羞成怒,“陈夏,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觉得我会平白无故要你的钱,你不信就去找学校的老师问问,看看我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夏转身就想走。 “那我去找钱老师问。” 刘庆没想到她还真敢,他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提前一步把教室的门关了,然后就突然换了一副嘴脸。 “陈夏,有这么好的路你不走,非得和我唱反调是不是?” 陈夏看他情绪不对劲,就有点警惕的看着他,“刘老师,这事情本来就是自然和非自愿的,我不想参加,你也没有必要逼着我参加。” 刘庆大喊:“你懂什么!” 他最近回家里老是吵架,刘夫人气急了骂他没本事,别的老师都是大桶大桶的油,大袋大袋的米往家里带,而刘庆什么也没有。 刘庆烦闷的不行。 那是因为其他老师班里有家里有钱的学生,学生的家长为了拜托老师好好照顾他们的孩子才特地给老师送东西的,他班里一个都没有,所以他能有什么东西。 他班里为什么就没有有钱的学生呢,为了一百块钱,他都快被逼到这个程度了,却还是一毛都要不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刘庆一点都不明白。 他甚至觉得世界是不公平的,他兢兢业业了这么多年,却一点好处都没有捞着,同样是老师,其他人却是赚的满盆饽饽,工作体面,有力有钱,他却是什么也没有。 快过年了,过去的一年赊的帐都该上门催要了,而刘庆急得不行,他有些阴鸷的看着陈夏,目光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狠毒。 “陈夏,今天这个钱你不拿也得拿,拿也得拿。” “好,我给你,但是我要出去。” 刘庆缓缓把门打开。 陈夏抬起脚,刘庆下一秒却是砰的一下又把门关上,他这会甚至有些神志不清,手抬起想去碰陈夏,陈夏冷酷的一扯唇,抬脚踢在他腿骨处,刘庆扑通一声被迫跪下,膝盖面磕在地砖上。 陈夏看着他,打开门走了。 “钱老师,我要和你说一些事情。” 刘庆的这件事闹得不大,因为是邓周出面了,他亲自找到陈夏说这件事,语重心长,却又诚心诚意,甚至与陈夏说起了过去他与刘庆两个人蹲着啃一块馒头的事情。 陈夏动摇了吗,动摇过。 但是她看着邓周,“邓校长,他已经失去了一个作为老师的道德了。” 一个老师失去了师德,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不能为人师表,教书育人太过牵强。 “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更多的人,但是他有这个倾向,邓校长,他是没有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万一呢,别的不说,就说交钱的事情,学校里没有要收钱,他找到我,告诉我要收一百块,这件事怎么处理呢?” 邓周沉默了。 他不是不明白陈夏说的这件事的严重性,但是刘庆一家确实困难。 第90章 期末考试,戚云亲生父亲 邓周与刘庆相识已久,自然想为他多谋一条生路,刘庆整个家就靠刘庆的这份工作过活,如果失去了这份工作,他家里就过不下去了。 可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来,对着陈夏这个受伤害的学生他说不出来,他既要考虑到刘庆,可是也不能不把学生当人。 怎么办呢,能怎么办呢。 邓周无力扭转局面,他不止一次警告过刘庆,但是刘庆不听,邓周那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自从钱老师告诉过他这件事之后,邓周一直崩着精神,心肌劳累。 “陈夏,这件事我知道了,我和钱老师商量一下,一定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说法的,但是陈夏,这件事……”邓周有点说不出来这个请求,他用苍老无力的目光看着陈夏。 “这件事能不能不要扩展。” 陈夏走后,邓周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没过多久,办公室的门敲了敲,是钱老师进来了,他自顾自的在椅子上坐下。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话。 无边的沉默蔓延散发,邓周青着脸。 “钱老师,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良久后,邓周终于叹息的出声。 钱老师说,“邓校长,你还记得上次因为联赛考试名额的事情,陈夏家里那边有人出面,年纪主任迫于压力才把别的班的名额给了三班一个,你以为年级主任随随便便会点头这样的事情吗?” 邓周不知道想到了,脸色甚至有些灰败。 他知道,他也记得。 陈夏的长辈中有个人,虽然不轻易出现,但是他的话语权绝对很重,上次是通过乡政府秘书传话的,就为了这么一件小的事情,都尚且如此,而这次呢。 这次事情说大也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起码陈夏得人身安全已经受到了波及,刘庆是没做出什么事情,可是他已经有了贼胆,下次再受到诸如此类的刺激的时候,他是不是会真的下手。 钱老师见邓周听进去了,继续说,“人家家里送学生过来是上学的,不是受我们老师瞧不起的,邓校长,其他老师反应刘老师的这个问题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邓周却说,“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刘老师什么事情也没有出现,他所针对的也是陈夏一个,有没有可能!” “邓校长!” 邓周移开视线,看向窗外。 钱老师面红脖子粗,站起来拍桌子,“他为什么这样你不知道吗,他从张宁没进入高中的时候就开始关注他,他一定要把这个所谓的好苗子弄到自己的班里,他无比的期望张宁高考的时候能出成绩,而这个出成绩的学生的背后的人是他,他追求这个已经接近魔障,到了什么都毫无顾忌的地步,而非常巧合的,张宁又与陈夏不和,这个不和你不知道原因,我告诉你,陈夏自小有一个未婚夫,但后来未婚夫退了婚,变成了张宁的未婚夫,这还不算,不知道为什么,张宁似乎骨子里就讨厌陈夏,课堂上,课下,处处挑剔,而刘老师偏心张宁,你觉得他平时能对陈夏好到哪里?出现今天这样的状况,出现今天这件事,我甚至可以说,是刘老师的过错,全是!” 邓周面部肌肉有些僵硬。 “钱老师,你不要太过动气,这件事咱们可以慢慢商量。” “慢慢商量?慢慢商量出来个什么结果?把罪魁祸首推到陈夏一个学生的身上?邓校长,你觉得陈夏是任咱们欺负的不成?” 钱老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邓周也有了点火气,“那你说我要怎么办,咱们学校本来就缺老师,一个老师恨不得出了这班进那班,一天一刻也不闲的上课,甚至还有老师带着好几门课,可就算是这样,我们学校也是勉强维持正常的上课,走了一个刘老师容易,他的课谁来上?刘老师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不假,他在学生家长中也一向受好评,我直接把他开了就完事了吗?钱老师,我知道你急,但是我也急,我作为校长,你总得给我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好,你好好想想。” …… 三班今天最后一节课是刘庆的数学课,但是上课铃都响了,他还没有出现,班里交头接耳,张宁起身准备去办公室问问,钱老师进来了。 “这一节课自习,该讲的东西都已经讲完了,这个周末回去好好复习复习,另外班长和组织委员组织一下学生收拾一下手,下周是期末考试,要把教室腾出来作为考场,这次书不能再集中放进一个班级了,考完试这一学期就结束了,学校也会关了,所以书要全部拿回去。” 作为这一学期的最后一节课,班里的学生都有点坐不住的,钱老师一走,班里就没人管了,开始大声嚷嚷着说话。 张宁管了几次却都管不住,她自己一个坐着生闷气,心里却在想这次期末考试该怎么办,她还有好多题没有看,以前做过的试卷上面的错题还没有整理,书本的内容也没有重新复习一遍。 这都是张宁之前按部就班的安排好的,最后一个月,她每一天的学习工作都有安排,但是每天又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脚,效率很差,今天看不完的东西堆到明天,明天又推到后天,结果越推越多。 张宁觉得心开始慌了起来,焦虑般的根本坐不住,她起身去接了水,回来看到了陈夏坐在座位上和王岸他们几个说着话。 都快考试了,还这么悠闲,也不知道能考出什么样的成绩,张宁回到座位上开始看书,她知道基础知识的重要性,题目多变,但是知识是固定的。 只要她掌握了知识,就能够以一变应万变。 所以她才不像其他人那么低效率的复习,还有她同桌,竟然可笑的还把题目分门别类,浪费时间又没用,难不成考过的题目期末考试还会再考吗。 她把所有科目的课本拿过来,首先打开的就是数学,第一章的内容她知道,第二章一看就懂了,如此类推,二十分钟不到就看完了一本书。 等到放学时,张宁考试的焦虑彷徨已经完全没有了,相反的,她自信满满,各科目所有的知识她都会,那些知识简单的简直不能再简单了,她各科考满分都完全没有问题。 …… 放学后,邓周最终给出了他的解决方案,在找到新老师带课的这段时间先让刘庆继续教学,而年后新学期开始,陈夏会离开三班,到钱老师的班里,并且邓周承诺会给陈夏一百块钱作为赔偿。 陈夏说,“那什么时候能找到新老师呢?” 邓周有些心虚的说,“这个还不太确定,不过我们会发布招聘信息。” 陈夏点头,说好,“我上高二前能找到。” 这件事到了这个程度已经算是过去了。 陈夏要搬书,回家的时候,用书包装一些,再怀里抱一些,基本上就能把所有的书都拿回去了,因为她之前陆陆续续的拿回家了一些书。 出了校门,在镇上遇到了戚云父子。 戚大爷带着戚云过来镇上给报纸上面的电话号码打电话,陈夏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打过了电话,也同样准备回村里。 戚云默不作声的把陈夏的书接了过去,陈夏也不过直接给他夺过来,戚云已经稳稳当当的抱住了。 “谢谢戚大哥。” “嗯。” 戚老头有些激动未消。 陈夏问,“老叔,你们打电话了,那边怎么说的啊?” 戚老头抬起粗糙枯黄的手摸了一把眼泪,身上的棉袄已经是几年前的,还能看出来缝补的痕迹,上面还有一些洗不掉的污垢。 他们老一辈的衣服都是这样。 “他们说他们就在连岭县城,一会就会过来。” “这么快?” 戚老头也没想到戚云的父母就在他们这县城里,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戚老头把情况和他描述了之后,那边立刻变得激动了起来,问清楚哪个地方之后,说立刻就会过来。 三个人回村里,到了村头岔路口,陈夏把自己的书接了过去。 “戚大哥,老叔,你们先赶紧回去,别等人来了他们找不到你们。” 这是最要紧的事情。 陈夏跑着把书送回了青园,放下书包,然后又跑回了陈家,把这个好消息分享了陈兰,陈兰却是有些忧愁。 “你戚大哥找到了他的亲生父母之后,他应该会随着他的父母一起离开,可能我和他的婚事也就作罢了。” 小丫这会特别有精神,被陈兰牵着,能走的非常快,但是一松手,她保准就直接倒下去,才半岁,走路摇摇晃晃的,没有人扶着不行。 陈兰拉着她的手,却是非常忧愁。 陈夏说,“姐,戚大哥说他不会。” “夏夏,他这样说了?” “嗯。”陈夏告诉陈兰,“之前戚老叔让我过去看报纸,戚大哥也是才知道这件事,他也和你有一样的担忧,并且心里打算,即便是见到了他的亲生父母之后,他离不离开这里还两说呢。” 陈夏的这话仿佛给陈兰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然她那颗心是定不下来,陈兰自然是想戚云找到他的家人,但她也不想这门婚事不成。 但如果戚云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她也不会拦着的。 朱山去而复返,这是令陈家的人没有想到的。 “朱老师,工厂的事情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你再次过来,是因为事情有什么变故吗?” 朱山今天的精神比昨天不知道好多少,人遇到喜悦的事情的时候面部表露出来的高兴是藏不住的,他这么高兴,却让陈海有点摸不着头脑。 朱山今天专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老陈,喜事啊,我昨天还和你说我那个走失多年的孩子,但没想到今天我就接到了他给我打过来的电话,听说就是这附近的,老陈,我来的急,忘了问他现在是在哪个村了,我看过,他打电话使用的是镇上的公用电话,我给他回过去也找不到人,你能不能想想这附近村落有什么二十多岁的,还不是本地人的年轻人吗?” 陈海当然也为他高兴。 “这是好事,但是你这样描述的人就多了,他有说叫什么吗,不知道住在哪个村,知道叫什么也好啊,这个小镇就那么大,总能有耳朵熟悉的。” 朱山听了直摇头。 “哪问了啊,我什么都没有问,挂了电话就往这边赶,二十年了,我的心情可想而知,可就是忙中出错,我现在都后悔死了。” 朱山穿的西装革履憋屈的坐在小板凳上,陈海和许氏干瞪眼,许氏看着他,忽然问,“朱老板,你电话什么时候接到的?” “就今天下午。”朱山说,“具体的时间我已经记不得了,但也就三点多左右。” 三点多左右? 许氏一惊,总不会这么巧。 她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朱山,越看越心惊,许氏想了想,朝屋里喊,“夏夏,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情问问你。” 陈夏正和小丫玩呢。 “怎么了,娘。” “你过来。”许氏自己都有点激动了。 陈海和朱山都不明白许氏把陈夏叫过来干什么。 “我问你,你从学校回来时在路上见到你戚大哥和戚叔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就是去打电话去了,报纸上的那通电话?” “对啊,戚大哥和戚叔这会应该就在家里,因为戚大哥的父亲说他现在就在县城里,一会就过来了。” 朱山听着听着就明白了。 陈兰抱着小丫从屋里出来。 朱山看着陈兰,动了动嘴唇,但到底没有说出来是什么,“是姓戚吗,那孩子现在姓戚?” 朱山这么激动,其他的几个人还有什么不明白。 陈海说,“朱老板,先别急,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他们爷俩个叫过来。” 朱山根本就坐不住了。 “我去他家里,老陈,你带路。” “好。” 陈海也不拒绝,二十年没见的父子了,朱山的心情可想而知,换做谁也坐不住啊。 第91章 人贩子,当年事 戚家。 戚老头坐如针毡,最后干脆不坐了,在院子里背着手走来走去,戚云比他有耐心一点,两个人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 太阳都快落山了,人还没有到,戚老头不禁发愁。 “别是不来了。” 戚云是听天由命,“来不来都一样,爹,不来也没事。” 因为戚云没有太大的期待感,所以这会的心里落差也不大,但是戚老头不一样,戚老头知道自己没本事,给戚云盖不了房子,娶不了媳妇,如今陈兰能答应嫁给戚云,戚老头自然是感激不尽。 他想让戚云回到他亲生父亲身边,不盼望他亲生父亲有多有钱,但不至于像他自个儿这样拖累戚云。 戚老头有尿毒症,早些年查出来的,如今一直在吃药,透析的钱花不起,买药的钱也是能省就省,但饶是如此根本就存不住什么钱,否则父子两个凭一双手十几年怎么可能盖不起来房子。 戚老头早就和戚云说过不治了,但是戚云不答应,他这条命也捡回了几年,可是如今,戚老头觉得身体越发的不行了。 他不能看着戚云还是一个人。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电话都已经打了,肯定会来的,再等等。” 这一等就等到日落西山,没等来旁人,却是等来了陈老太太,陈老太太像是索命的恶鬼一样,惨白的脸中硬挤出一点血红,脸上沟壑纵横,她尖酸刻薄的目光刮着戚云。 戚云看着她,还算尊重,“老太太,你怎么来了?” “破烂户还想娶我孙女,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家里穷的叮当响,彩礼钱能拿出多少?别等我老婆子生气,这门婚事就赶紧这么算了,否则有我在,你们根本就结不成婚。” 戚云经历过一次被陈老太太闹得事情,但是戚老头还没有,他微微皱眉,陈老太太比他长一辈。 “婶子,两个孩子的婚事我们两家都已经商量过了,也都同意了,经过媒人走的,你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咱们都可以再商量。” 陈老太太破口大骂,“商量个屁,能商量出来钱吗,不能就别拖着时间,我们家兰兰已经有新的婚事了,你们趁机死了那条心。” “不可能。” 戚云肯定的说。 陈老太太冷笑,“怎么不可能,我钱都已经收了人家的了,我到底是她亲奶奶,你说她是听我的,还是听你的!” “婶子,你不能这样做。”戚老头无奈道。 “你们怎么大的脸,我告诉你们,以后都别来了。” 陈老太太放下话后,又趁着夜色摸去陈家,她找的那些人贩子等不及了,陈老太太收了钱,还没有把人给他们带过去,他们就去催陈老太太,拿的是沾血的刀,陈老太太立刻就吓破胆了。 赶紧办这件事。 本来她打算把陈家三个闺女一起骗过去,但是一直没有找到什么好机会,现在能骗一个是一个。 陈老太太走了之后戚云就一直白着脸,戚老头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实在不行,你就去陈家看看,找到兰兰问问,问清楚不就好了,我在家里待着,即便有人来了也没事。” 戚云再也等不及了。 “好。” 陈家。 陈海带着朱山去了隔壁村戚家,留下娘几个守在家里,许氏把锅刷好,解掉围裙,进屋里。 陈夏和陈兰围着煤炉坐着,许氏刚坐下,就听到外面陈老太太气喘吁吁的声音,“兰兰,兰兰啊——” 娘几个对视一眼,许氏撩开布幔出去,借着月光往外看,陈老太太身穿黑色的大棉袄,稀疏凌乱的白头发盖住她半张脸,像是老妖婆。 小丫盯着她看了一会,立刻吓得哇哇大哭。 陈兰抱起小丫,慢慢的哄着,陈夏往外看。 陈老太太哮喘般粗喘气异常明显,她伸出手,“兰兰啊,我做噩梦梦到你大伯回来找我了,我不敢一个人睡了,你过去陪陪我。” 陈夏忽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不知道是被冷风吹的,还是被陈老太太的诡异态度刺激的,陈兰要照顾孩子,肯定不能去,但是谁愿意陪陈老太太。 许氏最后冷淡说,“几个孩子还小,他们也怕,老太太要是睡不着,我过去看看,大哥他死的不亏,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脸回来。” 土话叫摸人,魂不走,想还在世的亲人,就一直不去投胎,引起小孩苦恼,大人多梦,可许氏恨极了陈强。 “你不许去,我要兰兰去。”陈老太太非常固执。 陈兰把不哭的小丫交给陈夏,“娘,没事,我去看看就行了,等会小丫睡觉你哄着她就行了。” 陈老太太说,“把那小贱……小丫也抱过去。” “不用了,她到陌生的环境睡不着,走。” 陈老太太不甘心的瞥了一眼,两个人走了。 陈夏若有所思。 “娘,你抱一下小丫。” 许氏被塞过来一个孩子,还没反应过来,陈夏已经往外跑了,“夏夏,你干什么去啊?” 陈夏没回。 二树从屋里出来,“发生什么事了,娘。” “没事,你去睡。” 许氏想先把小丫哄睡了,然后再出门去看看。 五分钟左右,小丫精神依旧很好,没有半点要睡觉的意思,戚云却来了。 “许姨,兰兰在吗?” 许氏惊讶,“小云,你怎么来了,你叔带着朱老板去找你们了,你来的时候路上没有碰见他们吗?” 朱老板他听陈海提过几次,是这次接手东村量生产零件的老板,戚云不知道陈海为什么要带着朱老板去他家,现在他也不想知道这些。 “可能是我绕的是小路,才没有碰到人,许姨,我找兰兰有些事情,她现在在家吗?” “兰兰刚刚出去了,要不你在家里坐一会,估计过不了多久她就回来了。” 戚云往外看了一眼,漆黑一片。 另一边。 陈海带着朱山到了戚家,戚老头等了那么久的人终于等到了,朱山非常感谢这个把他的儿子抚养长大的人,戚老头先请着两个人坐下。 “朱先生,你说错了,如果要论感谢,得是我感谢他,小云这孩子听话懂事,我无儿无女,要不是他,我早就活不成了。” 朱山说,“养恩大于天,他孝顺你也是应该的,戚哥,他现在不在家吗,怎么没有看见他?” 尽管朱山心里急得不行,想早点见到儿子,但是戚老头是把他儿子养育长大的人,基本的礼仪朱山还是知道的。 不能为了早点见到儿子就忽略了戚老头。 戚老头告诉他,“你来晚了一步,小云刚刚才离开,他去找兰兰说点事情。” 戚老头没有直接说是陈老太太过来闹了一场,陈海还在这里,不论怎么说,陈老太太都是陈海的亲娘,戚老头作为姻亲,总得避嫌一点。 朱山有点失望。 陈海问朱山,“你是打算在这里等着,还是回去看看,但又怕我们回去时,他又过来这里。” “先在这里等等。” “好,那就在这慢慢的等着。” …… 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陈夏裹紧了棉服,把脖子往里面缩,前面不远处有两个黑乎乎的人影,那是陈兰和陈老太太。 这已经不是直接的去陈老太太家的路了,陈兰显然也意识到了,“奶奶,这条路是不是绕远了,走近路会更快。” 陈老太太没意思解释,她眯着眼缝往前看,那里光亮闪了两下,在夜里特别明显,陈老太太一把扯住陈兰,她冻的骨头发冷。 “没走错,你还当我老眼昏花不成,赶紧走,我都困死了,你这个死丫头别再给我拖时间了,赶紧走,我还得赶紧回去睡觉。” “你真的是因为睡觉的时候害怕大伯过来梦中找你才过来找人的吗?” 陈夏跟上他们,忽然出声。 极静极静的地方突然出现一道声音,陈老太太心里有鬼,倒是吓了一大跳,她机械的回头,害怕的看着来人,看到是陈夏之后,她立刻拉下脸。 “贱丫头,你在这干什么?” 陈老太太转念一想,又强行憋出来了笑,“既然过来了就过来了,你姐要跟着我回去,你来了,也跟着我回去。” 陈夏看着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真的是因为睡觉的时候害怕大伯过来梦中找你才过来找人的吗?” 陈老太太底气特别足,什么也不害怕,没有一点怕被揭穿的心虚感,因为她觉得理所当然,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错,所以不感到害怕。 赔钱货有什么用,除了浪费钱,把她们养这么大,难道还不够吗,如今都已经够了,也该到她们挣钱的时候了,就挣这一次就够了。 本来陈老太太卖的是三个孙女,而之前她一直没有机会抓到陈夏,现在既然陈夏自己送上门了,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心软。 “乱说什么话,不是这样难道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一天天的就你问题多,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陈夏,你再胡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夏夏。”陈兰说,“我没事,你先回去,我去一会就回来了。” “你乱插什么嘴。”陈老太太冷瞥了陈兰一眼,和小时候一样,烂脸色,无论何时何地都在无理由的指责,陈老太太不喜欢陈家的闺女好像是天经地义。 陈老太太不想耽搁下去了,甚至上手去扯陈夏,“走,赶紧走!” 两道光近了,越来越近,走过来了几个人,刺眼的光射进瞳孔里面,很疼,陈夏捂了一下眼睛,陈兰叫了一声就没声音了。 陈夏搓了搓眼睛,迎着光看过去。 陈兰被一个男人用沾了不知道什么的抹布捂着嘴,应该是迷药之类的东西,陈兰的情绪消失的很快,精神意识慢慢流失。 支撑身体的力量已经消失了,陈兰的身体一点点的往下倒,那几个人显然是个老手了,见陈兰倒了之后,他们便拿出了长袋子准备把她套起来 陈夏一低头,搓了块土拨了出去,进了眼睛,那些人低头捂眼,陈夏直接借力跳了起来,一脚踹在了其中一个人的背上,然后顺手把陈兰接到了手里。 那些人不善的看着陈老太太,“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怎么回事?” 陈老太太也不知道。 “陈夏!” 陈夏根本不停,她抬起手臂卡在其中一个人后肩背,抬起手后,底下一阵青红,陈夏三下五除二,几下就撂倒了几个人,她蹲下来,扯开陈兰被套了一半的袋子,拍了拍陈兰的脸。 陈老太太不可置信,还在破口大骂,朝着陈夏骂,陈夏冷瞥向她,“你闭嘴!” 陈老太太底气不足,“你就是这么和我说话的,陈夏,你能耐了是。”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你。”陈夏猛的站起来,匪里匪气的盯着她,手做了一个掐脖子的手势,“你以为我会手下留情吗,我对你真没多少感情,之所以不动手也只是顾忌我爹而已,但你今天做的事,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陈老太太僵立在原地。 周围是痛苦的呻吟。 陈夏吹了个口哨,然后坐下来,守在陈兰的身边,她看清了躺下的几个人,四个人,三男一女,女的一脸凶相。 渐渐的,陈夏眯起了眼。 她慢慢起身,走到距离她最近的一个人身边,脚踩上他的手,那人立刻痛苦的尖叫出声。 陈夏蹲下来,“我觉得你有点眼熟,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人一脸血气,往后看了一眼,陈夏身体闪电般左移,身后人扬起来的砖头一头砸在陈夏眼前的这个人的头上。 陈夏转头。 一脸凶相的女人立刻愣住了。 男的血流不止,从头部开始,像是喷泉一样,脸上一道一道的血流,陈老太太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陈夏手指了指,“你可能就要背上一条人命了。” 女的害怕的捂着脸,一步步后退,不接受,她明明想砸的是陈夏,为什么会换人,他们这种人早已经没有了良知,但真杀人的事情还是没有做过的。 第92章 父子相认,虞先生发怒 见与她狼狈为奸的人血淋淋的躺在那,女的甚至都要逼疯了,觉得心拔凉拔凉的,她刚刚做了什么,情绪一凉下来,颤栗因子就一点点占据了主导地位。 “你不救他吗?” 陈夏问,她非常冷静,甚至态度可以称得上冷酷,就那么平静的看着那女的,谁会想到她身边就躺着一个流血不止,有休克危险的病人呢。 “救……怎么救?”女人白着脸问。 “过来我教你。” 女人心惊胆战的走过去,陈夏说,“你最好堵住他的伤口。” “用什么……根本就止不住……用什么啊……”女的闭上眼,回忆一幕幕男的闭上眼睛之前的看她的眼神,像剜人一样,带着不甘,带着愤怒,当然,还有不可置信。 “用布,用手……用一切东西。” 陈夏说着说着忽然问,“十四年前那个被你们打断腿的年轻人,他这么腿部流着血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做的?你也和现在一样哭泣不止,还是冷眼旁观?” 女人下意识的不解的看着她。 陈夏平淡的说,“十四年前,也是在这个村庄,一个年轻人为了从你们的手里夺回被你们骗走的一个两岁左右的小女孩,结果被你们打断了腿,他的腿鲜血直流的时候你们有没有给他包扎?” 女人渐渐的想起来了,非常模糊的记忆,她猛的盯着陈夏,陈夏看到朝她跑过来,尾巴翘的很高的贝斯,雄赳赳气昂昂,黑夜中数它的眼睛最亮。 虞浮凉没有来,老林带了几个人过来帮忙把陈兰背回去,还有这几个人贩子,一并带回去,老林和陈夏走在最后面,“小夏,回去后和先生好好说说。” 陈夏小声问,“先生生气了?” “不太确定,我来时他和孙老师一起坐着,看样子像是不太好。” “为什么啊?” 陈夏没明白,“林叔,你先提醒我一下啊,我真的没有明白,我今天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她放学时都没有在青园待着,肯定不是放学后做了什么错事了,但是上学时也不可能。 虞浮凉都好久没有生过气了,陈夏怵他的脾气,这就跟感冒发烧一样,一年不感冒一次,不生病一次,而一次感冒发烧就比那些经常感冒发烧的人来的更厉害。 虞浮凉的脾气说好琢磨也好琢磨,只要不惹到他,都是不生气,这个时候,陈夏做一些甚至有点算的上是出格的事情,虞浮凉看过来的目光都可以用温和来形容。 但要是说不好琢磨也真的不好琢磨,因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不高兴,怒气生的无声无息,陈夏摸不准。 老林说,“好好想想,先把你姐送回去。” 陈家。 戚云坐立不安的等着,他坐了很长时间,终于坐不住了,打算和许氏说一声,他去找陈兰的时候,老林和陈夏回来了。 陈兰闭着眼,戚云起身,许氏抱着小丫过去,一脸担心,“怎么了?” 陈夏指着陈老太太,“娘,你都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她竟然联合起来那些人贩子想要把姐卖掉,娘,还有以前小的时候,我差点被拐走也是这些人贩子,我甚至怀疑——” 陈夏的话甚至没说完许氏就明白了,她立刻瞪着陈老太太。 老林缓缓开口说,“许女士,先生那边找小夏有点事,你看?” 许氏深吸一口气,“夏夏,很晚了,你先回青园,这件事我和你爹好好商量商量,还有,下次你看出了什么,不准再一个人偷偷跑着跟过去知道吗?” 许氏不是笨人,她这会也明白了陈夏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往外走。 “知道了,娘。” 陈夏跟着老林离开,老林命人把陈老太太放下,其他的四个人则是带走。 许氏看向戚云,“小云,你先把兰兰放屋里。” “好。” 另一边,在戚家久等等不回来戚云的朱山等人终于等不及了,在陈海的提议下,朱山,和戚老头三个人往陈家这边来。 陈海一回来就看到陈老太太了,这是怎么回事? 朱山一下子就看到了人群中戚云,不知道是不是父子有感应,戚云顺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过去,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深深的震惊。 陈海走到许氏的身边,示意的问她是怎么回事,因为许氏的态度有点反常,尽管她面上看着没有什么改变,但是陈海非常了解她,一看就知道有什么不对。 还有陈老太太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这会她还没有醒。 许氏顾大局,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便将这些事情推后,准备过会再说。 “小云,朱老板,戚大哥,你们都先进屋,有什么话咱们屋里说。” 待大家都坐下来,戚老头看着戚云,含泪介绍,“小云,这位就是你的亲生父亲,朱老板,你们之前应该差点就见面的。” 朱老板负责东村的业务,他与陈海有来往,而戚云又恰好是陈海未来的女婿,这关系梳理下来,好像所有人都在一个环里。 戚云看着朱山,朱山也同样看着戚云,这对相隔了二十年的父子此时相对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朱山打开了话匣,拿出了小时候戚云穿过的衣物,用过的东西,拿出那张刊登着寻人启事的报纸。 “这是你有丢钱留下来的最后一张照片,你娘整天抱着它以泪洗面,无数次后悔,可是我们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办法找到你,所以我工作的地方就越来越多变,换了很多,来到这里是意外,因为在此之前,我和你娘都险些不抱希望了。” 二十年,没有任何力量支撑,希望渺茫,朱山夫妻能坚持下来全靠他们对儿子的思念,或许是终于感动了老天爷,让他们亲人得以团聚。 他们说话说到很晚才离开,朱山和戚老头离开后,戚云一直守着陈兰,许氏把睡着的小丫放下,和陈海到另外一个屋说话。 “你知道那老太太今天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许氏说话的语气很冲,陈海让她先消消气,有什么话慢慢说,许氏气的眼睛都红了。 “我知道她重男轻女,嫌弃夏夏,嫌弃兰兰,二花她也区别对待,但是这种嫌弃我以为就是像普通的奶奶一样,嫌弃干脆不对她们好就行了,不给她们放着什么东西吃也没事,但是她呢?她竟然要把这几个孩子给卖了!” 许氏语气都恨不得对方死,气到这种程度。 陈海问,“是今天发生的事情?” 许氏说,“今晚她过来说你大哥梦里来找她了,她一个人睡觉害怕,非得让兰兰陪她过去,我去她都不让,就让兰兰去,兰兰念着她毕竟是长辈,就算往日闹得再难看,也不会连这种举手之劳都不帮,但是她蛇蝎心肠,如果不是夏夏偷偷跟了过去,兰兰只怕要被和她商量好的人贩子带走。” 陈海只觉得心寒,陈老太太做的这些都是在捅他的心,同时,陈海觉得脸上像是扇了一巴掌一样痛。 “还不止如此,小时候夏夏被拐那次,夏夏说了,也是那些人贩子,那次夏夏出去是她带出去的,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陈海,你就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许氏这次绝对不会退步,就算陈海不同意,她也得用自己的办法让陈老太太付出代价,自古婆媳相处就是一个难题,但是陈老太太已经不配称为一个婆婆,也没有哪一个当祖母的会卖自己的孙女。 许氏不打她,不骂她,但她会报警。 她不插手这件事,一切公平不正,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她要民警量法取刑,她不害怕这样的事情真的开始之后村里的那些老人要怎样骂她不孝,也不怕她们指着她的脊梁骨说哪家哪家的儿媳妇非得要把婆婆逼死,她只为为她的孩子讨回公道。 为母则刚,在许氏的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知道陈海孝顺,也一直在极力的避免她和陈老太太的直接矛盾,但是天要下雨,陈老太太要作死,这没有办法。 …… 青园。 进了青园老林就自顾自的带着人安置那四个人了,陈夏急了,“林叔,你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先生真的生气了吗?” 寒云走过来了,告诉两人。 “孙老师还没有离开。” 老林也不急了,看了陈夏一会,然后和寒云说话,“这丫头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会脑子就是转不动。” 寒云无奈道,“你就别打趣夏夏了,晚饭时先生和孙老师喝了点酒,夏夏今晚不怎么好过。” 寒云这么说完之后,陈夏更慌了。 老林看时间差不多了,才稍稍提醒了陈夏几句,“到底因为什么,你娘不是已经说过了,担心的心思是一样的,你才多大,他们这些人都是倒卖惯了人的,大人,又是四个,你就算心里再有成算,也不能像今天这样冲动啊。” “我……” 陈夏苦恼不已。 “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好好和先生说说就是了,但是记得,下次不许再这样了。”寒云温和说。 陈夏进门时,孙莱正好从里面出来了,他脸有些红,果然是喝酒了,陈夏都能闻到酒气。 “孙老师。” “嗯,进去。” 孙莱拍拍虞浮凉的肩膀,像是战场前的临时鼓气,陈夏慢慢往里走,穿过宽大的房间,在房间的尽头就看到虞浮凉了。 他没有吵她,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生气的话,只有一句——“我已经和老林说了,你以后不用跟着他学了,年后开学,上下学路上我安排人接送你。” “我不要。” 虞浮凉抬起眼帘,眉头挑高,“由不得你说不。” 陈夏觉得胸腔闷的慌。 “你都没有问我为什么要跟着去,就这么武断的决定这件事,虞浮凉,你不觉得你太独断了吗?” 这是陈夏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虞浮凉不追究这个,他只看着她,因为酒意的氛围,让他薄唇勾出来的笑都不那么凉薄了。 “我独断吗,我说话你就听吗,这次不痛不痒的过去了,下次呢,我理解你救人心切,但是你也得知道你自己才多大,三脚猫的功夫就往上冲,我不认为这是一个明智之举。” 陈夏被气死了,冲他喊,“三脚猫功夫又怎么样,能打退那些人就够了!而且那种情况我能怎么办,我爹出去了,家里只有我娘还有二树和二花他们,我难不成让他们跟着我出去?反正我就是没有错,你不让我学我也要学,林叔不教我,我可以找别人!” “啪——” 虞浮凉拍的桌子像惊雷一样响,面色沉的似乎都能拧出水来,阴沉沉的盯着她,怒不可遏,“我看你是越来越能耐了!” “找别人,你找谁?放假了你敢给我出去乱跑,我饶不了你!” 虞浮凉向来温文尔雅的面庞现下变得格外阴云密布,陈夏也是倔性子,她赌气说,“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你试试你能不能去的成,这青园只要我不想让你出去,你就出不去。”虞浮凉像是冷酷的阎罗做最后的宣判。 “你怎么能这样?”陈夏委屈极了,“这件事情我就只能这样,根本就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说着泪就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泪汪汪的看着人,看到她这样,虞浮凉的怒气到底消了一点。 “你可以告诉你母亲,你要去做什么,这样就算你力有不逮,也至少能有人过来找你,而不是你什么也不说,就不管不顾的跟着去。” 虞浮凉走到她身边,抬手给她擦掉眼泪,拨开她的头发,认真的看着她,“小夏,今天这四个人侥幸能被你制服,恰好他们不是打手,只是靠贩卖孩子得钱,如果你今天遇到的是和老林一样的人呢,他一个就能解决掉你,哪还能轻轻松松的让你唤贝斯过去。” 陈夏哽咽着,眼泪打湿了睫毛,泪眼朦胧,却还是不死心,“……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让林叔继续教我?” “不能。” “为什么?” 第93章 道歉,梵文 “不能就是不能,这个心思你最好媳了。” 人总是有倚仗的,虞浮凉觉得陈夏学这个,别的不说,倒是长了她的胆子,她什么都敢做,与其这样,倒不如直接断了她的这个念想。 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陈夏就是这种情况,没了这项技能,她反而会有所顾忌,虞浮凉知道这次他是投鼠忌器,可是没办法。 陈夏眼看着又要哭。 虞浮凉没有丝毫动摇,“你哭也没用,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虞浮凉做的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陈夏支支吾吾哽咽着郁闷了一两个小时,他都没有任何心软的意思,到最后,是陈夏自己先受不住的,歪头歪头的,抹着眼睛趴着睡着了。 虞浮凉抱着她回了房间,坐在床边看着她,拿湿毛巾擦了擦她面庞上的泪珠,握着她的手,湿乎乎的。 心软吗。 虞浮凉漆黑浓稠的眸色久久落下,他轻轻拨着陈夏的头发,陈夏似是感觉到了,痒痒的,她微微动了一下,离开虞浮凉触碰的范围。 虞浮凉笑了笑,收回了手。 翌日清晨,陈夏睁开眼,看清楚是哪个地方之后,她又自顾自的生闷气,反正今天不上学,周末两天呢。 陈夏无聊的躺了一会,等听到虞浮凉的脚步声音了,她又迅速的闭上眼睛装睡,没过多久,虞浮凉就站在了床边,陈夏感觉到他在床边站了一会,但没有说话。 时间长了,陈夏睫毛动了动。 虞浮凉看她明明醒了还要装睡,还在为昨天的事情不理他?小孩子世界里才有过不去的事情,成人世界里遇见了再尴尬的事情,第二天都必须得若无其事的当作没有发生。 “一会老林和寒云要出发去县城购置年货,我让他们给你买部手机,就当这件事的赔礼行不行。” 房间里响起虞浮凉的话,陈夏是有点心动,但是她现在已经渐渐适应了没有电子产品的生活了,还有,大家都没有,就她有,她都不知道打电话给谁。 虞浮凉又说,“不要这个,你想要什么,说出来,让老林带着你去买。” 不要,她什么都不要,就要跟着林叔练武。 虞浮凉在床边坐下,“你这样我们怎么说话,还在为昨天的事情伤心吗?我不说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昨天那种情况有多危险。” 陈夏装睡的时候,手都忘了收回去了,虞浮凉拉着她的手,不轻不重的捏着,感受到这力道,陈夏脸被热气扑的脸红,终于不堪其扰的睁开眼睛,雾蒙蒙的望着虞浮凉。 想收回手,虞浮凉没允许。 “老林联系了警局,四个人已经被他送过去了,估计是害怕,他们这些年做的事情当即就一件不落的说了出来,审讯很顺利,但是审讯内容让人大跌眼镜,他们四个人合作已经将近二十多年,从生手到老手,他们卖过人,偷过小孩,惹到了他们,自然是能下狠手的,小夏,你还没有进社会,不知道人心险恶,一个人一张伪装的脸,你没有能力判断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陈夏说,“可是正是因为如此,我学这个才可以保护我啊。” 陈夏见虞浮凉还是丝毫不动手,陈夏反客为主,拉着虞浮凉的手撒娇,“虞叔,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我学个半路卡在这了,更严重,我知道你担心,可是要是我有自保的能力,你就不必有那么多担忧了。” 陈夏连叔都叫出来了,她几乎很少这么称呼虞浮凉,和叫老林不一样,叫虞浮凉这个可以称得上是长辈的称呼,总觉得有些禁忌。 因为她和虞浮凉的关系虽然不至于已经完全确定下来,但是也是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情人之间如此称呼,总是有点伪伦理般的刺激。 陈夏这么娇娇柔柔的出声,水眸又这么专注而渴求的看着虞浮凉,他的心里不可能没有动容,但是理智尚在。 “跟着老林学,确实如你所说,能让你有自保的能力,但同时,一同增长的也有你的胆大,这是这身本事带给你的倚仗。” 陈夏不平的说,“你这是投鼠忌器,叔,你不能只盯着那点坏处,这是利远大于弊的,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一定记得你的话,也不会意气用事的,而且我不学这个,我干其他的都浑身没劲。” 虞浮凉倒被她最后一句话气笑了,“没劲?我看你昨晚睡得还挺快的。” 陈夏脸涨的通红,开始找理由,“……那是我太累了,我不管,你一定要答应我这件事,我学了本事将来还能保护你。” “我不需要你保护,你能让自己平安无事就成。” “可就算是这样,我自己能保护自己,也总比需要别人保护我强啊,他们白天能保护我,可是他们能时时刻刻保护我吗?就算他们可以轮班,白天黑夜交换,可要是我洗澡的时候呢,我换衣服的时候呢。” 虞浮凉低头看着她,“越说越没边。” “我说的是真的。”陈夏还觉得她躺着说话气势不足,干脆坐了起来,“以后万一有人要害我,他肯定找一切能找到的机会啊,人家也不傻,有人的时候自投罗网。” 这一次虞浮凉倒是没有断然否决,陈夏看到了希望了,立刻精神抖擞,有信心再接再厉,似乎下一刻就能看到胜利的曙光。 “这件事不是急事,既然醒了,别总在床上躺着。” 虞浮凉显然玩的是大人的把戏,见说服不了陈夏这件事,就开始避而不谈,陈夏是穿好衣服,坐在餐桌边吃东西的时候才想到这一条的。 她觉得虞浮凉就是把她当小孩子耍,根本就没有正面应她这件事,陈夏去问老林,老林也是打的一手好太极,说话含糊不清,陈夏问他还没有可能继续学,老林把这个问题推了回来,让她问虞浮凉。 陈夏都要堵心死了。 “一顿饭也能吃的跑半个青园?” 虞浮凉在书房回了几封信,再出来时便见本应该在吃饭的陈夏早就跑没了影,问了仆人,才知道她来了老林这里,老林看到虞浮凉过来之后,就聪明的下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你就是耍无奈。”陈夏愤怒的看着虞浮凉。 虞浮凉拧眉,“我怎么耍无赖了。” “你刚刚说的就是敷衍我,好等我忘了这件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这件事掀篇了,你根本就没有答应我这件事。” 虞浮凉深刻觉得,这孩子真闹腾。 “你前后想想,我什么时候点头答应你这件事了,我都没点头,哪来的敷衍你。” 陈夏想想是没有,顿时觉得希望更渺茫了。 “可是你什么时候答应我啊。” 虞浮凉说,“我没有要答应你的意思,我只是说过这件事再谈。” 陈夏却认为,“既然你没有拒绝,那不就说明你答应我了吗?” “鬼点子倒是多,先回去吃饭。” 饭都没有吃饭就乱跑。 虞浮凉沿着走廊往主院走,陈夏跟在他身侧,“先生,叔……我吃完饭了你就能答应我吗?” “我没有这样说。” 陈夏气的不行,“怎么能这样,我昨天还被我娘说呢,回来还被你吵。” 她心里也极其委屈的,一双手落在她的头上,“昨天是我说话重了点,我给你道歉,你昨天做的时候丝毫没有错,甚至还可以得一顿奖赏。” 陈夏抬头,“可是你这后面还有但是。” 虞浮凉轻轻笑了一下,“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陈夏听他这话的意思,便又起了希望,“我真的知道做了,先生,我是不是可以继续跟着林叔学了。” “这个先不说了,你要是能做好一件事,我就好好考虑这件事。” 虞浮凉用的词还是考虑,那就是还没有答应,但是陈夏已经看到小小的胜利了,起码虞浮凉没有再全盘否定,一点余地都没有。 “什么事啊?” 陈夏飞快的吃完饭,跑去找虞浮凉,但是虞浮凉要她做的事情竟然是抄梵文,陈夏看着那稀奇古怪的印度语言,实在觉得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虞浮凉本想让她知难而返,但是陈夏拿起了笔要写,毕竟是手生,写出来的字母太僵硬,拐的险些没了形。 虞浮凉拿出来了一本字帖。 “既然要写,那就认真的写,先在这上面临摹,等觉得差不多了,再自己写。” 字帖上面有梵文基础音节的抒写笔画,所有的梵文抒写笔画拆解构成了这本字帖,可以说是很实用了。 整个白天,陈夏除了吃饭的时间几乎就全都耗在书桌前了,临到傍晚,虞浮凉拿到了陈夏写的几张梵文。 陈夏一天写的肯定不止这几张,几十张都有,这几张是虞浮凉专门从里面挑出来的,他看了一会,交给老林。 “把这几张和送回去的信件放在一起。” “需要特别写封信知会老太太一声吗?”老林接过去。 “不用,她好奇了自然会问。” 陈夏手酸的放下笔,撑着脑袋偷懒。 “你要是想放弃还来得及,这么厚一本,你没有必要全部都抄完。” 陈夏觉得他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要是放弃了,这一天不都白白浪费了,先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就成。” 虞浮凉打趣道,“不叫叔了?” “这么叫你也没用。”才不叫呢。 “怎么没用。”虞浮凉拍拍她的头,“歇会再写,过来吃点东西。” 陈夏还有点不情愿, 虞浮凉催她,“你再不过来就吃不上了。” 陈夏:“什么啊?” 竟然是蛋糕。 大城市里灯火通明的商店里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香气飘逸的食物,但是他们村里甚至镇上可都没有,在他们这里开这种店一开一个准的倒闭那种,就算是县城里也不见得有几家店, 虞浮凉看她吃的开心,倒是放心了。 “吃了就别生气了,昨天的事叔也和你道过歉了,以后那样的话不准再说。” 说虞浮凉独断的话绝对是伤虞浮凉的心,至少在陈夏这里他没有逼她做过什么事情,陈夏吃的嘴角都是,她小声说,“我不该那样说你,但你昨天那样直接决定这件事也不对啊。” “那时候老林已经告诉我了事情的全貌,我不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说这件事的。” 陈夏怕他说下去一会又要找到机会训斥她一顿,“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们都不提了。” 虞浮凉笑着颔首。 陈夏也笑,“但是你答应我的,只要我抄好了那本梵文,你就答应让林叔继续教我的事情也不能反悔。” “你确定我是这样说的?” 陈夏用勺子切出来一块松软的面包带着奶油还有草莓的方块喂他吃,当作贿赂,“就是这样说的,我听到的就是这样——你张嘴啊,胳膊举着都酸了。” 虞浮凉把方块含了进入,说实话,他真没觉得这东西有什么好吃,但见陈夏吃的开心,也没有出口打击 “你抄好了再说,明天就别写了,后天就要考试了,明天看看书,放松放松。” “知道了。” 开始考试过的就快了,为期三天的考试结束之后。这一学期就彻底的结束了,学生们都愉快的步入了寒假。 陈夏寒假也有事情要做,一件是论文的事情,一件就是非常勤快的抄写梵文,上手了之后写的就快了,而且字迹漂亮,寒云负责把陈夏抄写的这些收集起来,再有虞浮凉挑选几张写的最好的交给老林,由老林连同每个月的信件一同送回京。 老林偷偷和寒云说过,“小夏这字迹越来越有先生的风骨了。” 虞浮凉给陈夏的那本字帖就是他写的,所以陈夏的启蒙老师就相当于是虞浮凉,这种情况下,陈夏没被带歪就是好的,更甚至她潜心下来,便会练的越来越好。 快过年了,来自京外的信件就跟滚雪球似的进了虞宅,虞宅里此时最热闹的莫过于虞老太太住的清心堂了。 一家人聚在一起,外面婆子说送信的人到了,虞老太太连忙让人把信拿进来。 第94章 告知,夫妻吵架 虞老太太连忙让人将信件送进来,表现出来的高兴不言而喻,虞家养女虞莲笑着扶起虞老太太。 “娘也太急了些,等着婆子把信拿进来的耐心都没有。” 虞老太太拍拍她的手,慈眉善目又威严不缺,“浮凉许久没有来信了,他过年又不回来,我担心他。” 出了清心堂,到了门口,便见到了送信的婆子,虞莲接了过去,说,“起风了,娘还是回去再看,若真是因此生了病,哥他怕是自责。” 清心堂的婆子们也劝,寒云的母亲寒掌事也劝了两句,虞老太太才忍下立刻看信的心思,由人扶着进了屋子。 虞老太太拆开了信,旁人虽然好奇,但是也不至于伸头探脑,这样的行为在虞家是绝对不允许的。 虞莲等的有点急,接着喝茶的功夫让自己静下来,虞浮凉过年也不回来了,她已经三十了,再耽搁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怎么样,娘,哥在信里说了什么?” 这封信之前,虞老太太给虞浮凉去了一封信,说的是母亲对儿子的思念,提的是儿子的婚事,那封信顶着大雪到了虞浮凉的手上,他看后没有什么表示,回的这封信仍旧对婚事的事情只字不提。 虞老太太叹气,准备把信封放下,手指压住指面,感受到了微微凸起的沙棘感,她一愣,已经快速的再一次拆开了信封,只见里面还有几张纸。 虞老太太拿出来。 久没有等到虞老太太开口的虞莲终于忍不住了,不顾保持良好的修养开始窥探信的内容,却被进入视野的几行梵文抓住了视线。 她第六感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 虞老太太喜爱梵文,虞家众人皆知。 虞老太太完全把纸页展开,一页的梵文便自动跳了出来,看了一会,虞老太太笑了起来,“他倒是还有心思写这个……” 但虞老太太再仔细一看,却是看出了不同。 “寒华,你把我匣子里放的那几页梵文取来。” 寒掌事点点头。 虞莲指尖有些凉,“娘,你是看出了什么吗?” 虞老太太说,“浮凉平时虽忙于公事,但他其实得了空就会花时间在书房,写的一手好字,因我爱好,他的梵文字字筋骨,但这些,乍一看是他的笔迹,但是仔细看,是能看出几分不同的。” 虞莲飞快的问,“这不是哥写的吗?” 他送回来的信中夹着不是他写的梵文,除了写这些的人是与虞浮凉极其亲近的人之外,虞莲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解释这件事。 而且,虞莲也知道,与虞浮凉走的近的人就说明此人极其特殊,虞浮凉作为虞老太太的儿子,不可能不知道虞老太太喜爱梵文的事情,他送回来这些,到底意欲何为。 虞莲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女人的直觉是非常准的,虞浮凉连过年这样的大节日都没提回来的事情,外面再忙,能有这样重要的事情重要? 事事透露着反常。 虞莲祈祷,事情最好不是她想的那个样子。 “等寒华把东西拿过来就知道了。” 虞老太太有点爱不释手的看着手里的这几张,从她的态度来看是极其满意的,虞莲越来越烦躁。 提起寒华,虞莲又想起了一件事。 “娘,寒华的女儿寒云,以往过年的时候都要来你这里磕头的,怎么今年没有见她。” “她在浮凉那。” “她在哥那干什么?” 虞莲的这个问题却是没有得到答案,因为寒华拿着匣子回来了,虞老太太把两份梵文对比,确定了她手里新得的这些确实不是虞浮凉写的。 “不是他写的能是谁写的?” 虞老太太不解。 “寒华,再写信问问他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和我玩起了谜语了。” 这时,外面又有人传话进来,又有信过来了。 虞老太太惊讶,还不是同一批? “快拿进来。” 寒华连忙出去,又拿出来一封信,虞老太太拆开看,就是为了从信中的字里行间找到梵文的主人的信息,但是虞浮凉一点没正面说,不过,虞老太太还是精准的捕捉到了一个关键的点。 ——近日太烦躁,那丫头闹腾不停,诱她坐在桌前用点笔墨,坐姿端正,勾勾画画倒是像模像样,头总算不疼了 虞浮凉的来信中其实不常表露个人情绪,这封信有两大特殊之处,一是虞浮凉明显的情绪变化,二是提到了一个连虞老太太都还不知道的人。 虞老太太盯着那短短的几行字看了好一会,总算从中琢磨出了点东西,同样的,除了一封信之外,信封里还有几张纸。 虞老太太眉目舒展,甚是高兴。 “别写信了,过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寒华,也别催寒云回来了。” 寒华不明白虞老太太前后的态度为何变化那么快,但是她习惯性的不多问。 虞莲在清心堂外叫住了寒华,明里暗里打听,“寒掌事,寒云过年也不回来,她给你的信中有没有说过她平常是在做什么啊?” 寒华摇摇头,“小姐,她给我的心中基本上都是报平安,除此之外,倒没有别的事情了,小姐问这些做什么?” 虞莲笑了笑。 “没事,我就是问问,寒掌事先去忙自己的事情。” 寒华点头。 虞莲慢慢收起了笑。 …… 东村。 期末考试之后,就彻底放假了,孩子们都在家里,但是张家的闺女张家还是一天两趟的往学校跑,黄秀花好奇不已,就向张父打听。 说起来这件事张父备有面子。 “我们家小宁上的可是论文补习班,要发表论文的,我听他们老师说,这样的事情一般就是到了大学或者更高水平的时候才能做,但是学校老师看中了小宁的资历,所以想提前培养她,还是的。” 黄秀花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那发表这个什么论文,有钱吗?” 张父:“有,怎么没有,写一篇文章就给几十万呢。” 绕是黄秀花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样的事情啊,几十万,那岂不是比两千还有多好多,黄秀花顿时觉得张家未来肯定会大富大贵,她忙不迭的巴结了张父几句,慢悠悠回家,路过陈家门口时,看到陈夏,难免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张家那闺女可都已经在上补习班了,还是学校的,陈夏,一直听说你学习好学习好,怎么光学习好,学校的老师怎么不请你,给你补习呢。” “婶,你与其关心这些,不如回家好好照照镜子,看你脸为什么那么黄。” 陈夏觉得她就是吃肉吃疯了,身体总会出毛病的,但是黄秀花对此不以为然,她甚至觉得陈夏是在嘲讽她。 “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现在是觉得丢脸了,天天吹牛逼,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多厉害呢,原来还是比不过人家张宁,看看人家张宁多谦虚,你考了一次好成绩就恨不得嚷嚷的全天下都知道。” 许氏听不下去了,拿着扫把就扑过去,“天天东头说西头说,就你张了一张嘴是不是。”黄秀花怕被打到,骂骂咧咧的跑了。 许氏把扫把放下,怎么想怎么气,“我决定了,年后咱们就把院墙砌起来,省的在院里还要看她在大门口阴阳怪气。” 陈夏忍俊不禁,觉得有时候她娘还挺可爱的。 “那你和爹说啊。” “我和你爹不说话了。” “…………” 陈夏丢开了手里的雪,手心湿乎乎的,上面都是雪化了之后的雪水,冰凉冰凉的,但是没过多久,就开始热了起来了。 “娘,你和爹吵架了?” “他还不敢和我吵。”许氏看到她的手,皱眉,“冻手不冻手,都湿了,赶紧进屋暖暖。” 陈海回来,这夫妻两个见了果然没说一句话,准确的说,是陈海想和许氏说话,而许氏不理他,陈海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 陈夏怕有她在,她爹娘有什么话说不开,陈夏赶紧找了个借口溜走了,跑回了青园,跟在虞浮凉的身边,大人似的问他,“先生,大人生气的时候都是什么样啊?” “一个人一个样。”虞浮凉见她不缠着他问什么时候才可以让老林教她身手了了,总算耳朵清净一会,“人的性格本就不同,生气的时候自然也不一样。” 虞浮凉起身去找东西,他在画画,但是颜料不够了,陈夏跟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想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和虞浮凉说事情。 “我爹和我娘他们好像吵架了,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我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他们现在在冷战。” “冷战?” 陈夏:“对啊。” 虞浮凉找到颜料之后又重新坐下,陈夏挨着他凑过来,像只缠人的波斯猫,虞浮凉把颜料盒打开,陈夏凑的近,熏她一鼻子,她立刻用手捂着嘴巴。 虞浮凉拿远了一点,“怎么冷战的?一句话都不说?” “也不是,我爹想和我娘说话来着,但是我娘不理他,先生,你说他们会不会这么一直下去啊,我挺想他们和好的。” “不会。” 虞浮凉肯定的说。 陈夏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这么肯定,“为什么啊,夫妻不是最怕吵架了吗,吵架了很容易离婚的。” 陈夏以前看到的,特别在医院的走廊上,见惯了生离死别,为了娃娃,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在医院吵起来。 孩子在里面打着点滴哭,父母在外面推搡着孩子的抚养权,陈夏见到的,似乎吵架等同于离婚,这是必然结局。 虞浮凉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别靠太近,一会颜料溅你脸上了——” 陈夏退开一点,但是只是前后距离拉短,她往后退了一点,不至于那么靠近画笔,而左右距离,与虞浮凉之间的距离还是那么近,她喜欢这种亲密。 虞浮凉继续说,“一对夫妻在一起生活几十年,吵架冷战都是正常的,他们吵架归吵架,但却没有推脱一点该肩负的责任,这就分不开——他们冷战的时候吵你了吗?” “没有啊。” “这不就对了。” “可是不是越吵感情越没吗。” 陈夏想不通。 虞浮凉说,“那不叫吵架,那叫骂架。” 虞浮凉说话的时候,手里的笔却没有停,几笔勾勒出了一个轮廓,上色的时候他选的是黑色,陈夏说,“草绿色也好看。” “所以你的意思是一头绿毛?” “……”陈夏现在的头发是黑色的,但是她想换个颜色嘛,可是虞浮凉这语气是怎么回事,“画画嘛,你还不允许多给点变化啊,先生,你快上啊,就用那个绿色。” 虞浮凉死板又固执,说染一头的绿色像什么话,根本不碰绿色燃料,陈夏总算知道老男人的坚持在哪个犄角旮旯了。 “就画画啊,这是假的,我就想看看效果是什么样的啊,而且你画的是我,怎么能不让我选择颜色啊。” 虞浮凉也有理由,“这还是我画的呢。” “你画的,我选颜色,这没毛病,快点快点!” 最后,虞浮凉搁不住陈夏的捣乱,还是中途改道,放弃了黑颜料,拿了绿色颜料,上了颜料之后效果出乎意料的话,主要是陈夏那张脸能打,有股傲性在里面,而虞浮凉几笔展现的淋漓尽致,一头绿色的头发被她驾驭到了极致。 陈夏说,“好看。” “嗯,好看。”虞浮凉下一刻就威胁出声,“但你要是真染了一头这个,你估计最低一个月出不了门。” 陈夏小声骂他老顽固。 “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 虞浮凉脸色缓和许多,陈夏靠着他的肩膀,虞浮凉说她爹娘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她就放心了,“可是,他们总这么冷战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我可以做什么能让他们和好的吗?” “你找到导致他们冷战的导火索不就行了吗。” 虞浮凉现在在给衣服上色,陈夏瞟了一眼,就看到虞浮凉的笔锋到了哪里,立刻像是被踩到猫尾巴似的炸毛了,“不要画那里啊。” “为什么?” 陈夏脸红如烟霞,“不能画就是不能画。” 他的笔尖正好落在胸口的位置。 第95章 戚老头去世,临近过年 他的笔尖正好落在胸口的位置,陈夏几次告诉自己这是艺术,企图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但是她脸上的温度还是越来越高,根本抑制不住蹭蹭上升的滚烫温度。 虞浮凉指面擦了擦她的脸,“烫的都可以煮鸡蛋了,平时也没有见你脸皮那么薄,怎么这会这么敏感。” 陈夏觉得心脏小鹿乱撞,手要去抓虞浮凉的手,让他不要画了,虞浮凉手抬高,没让她抓到,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你确定不画了?” 陈夏低头一看画,不画更糟糕,本来就是简笔的画,衣服添加都只是点缀,而穿的衣服,说白了也不过是颜料造成的错觉,没了颜料,里面就相当于什么也没穿,只是几条搭配在一起的线条,该凸的凸,该凹的凹,这会虞浮凉颜料给添了一半,另一边可还什么都没有呢。 裸露的臂膀,还有上半边身体,陈夏都不好意思看了,虞浮凉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好像这东西不是他画的一样。 陈夏气不打一出来,“你为什么画这个啊。” 虞浮凉说她,“你想的多,小孩子家家的,太敏感了,画东西,不画身体轮廓画什么。” 陈夏不服气,“可是……你这画的也太……”准了,“而且你怎么知道的?”虞浮凉又没有摸过,大小都正好,最关键的,这还是她现在的尺寸。 现在又是冬天,穿着厚厚的衣服,虞浮凉怎么能知道的这么清楚。 有了寒云的特别注意,再加上青园厨房每天变着花样的做各种补汤,比直接啃木瓜见效快多了,半年的时间已经由之前的平平的,变成了一手都掌握不住的了。 咳,当然,这里说的手自然不是陈夏自己的手,她的手还是太小。 虞浮凉说,“你在我这里睡,晚上的衣服谁给你换?” 陈夏明白了,她上次不满虞浮凉断她跟着林叔学身手的安排,在他屋里流泪抽泣许久呢,后来自然是困了,醒来时她睡的是虞浮凉的床。 陈夏自己做的事,她又不能怪虞浮凉,只能没事找事,“那你也不能画出来啊,还有啊,说起上次的事情,叔!你还没有答应我呢,说好了答应的。” 虞浮凉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好不容易这丫头把这事给忘了,怎么又提起来了。 “你梵文抄好了吗?抄好了再说。” “快了嘛,我都写一大半了,你别到时候不认这件事啊。” 陈夏在他耳朵边喊,虞浮凉算是怕了她了,怎么会这么有毅力,为了转移她注意力,虞浮凉问,“好,这件事到时候再说,颜料还上不上?” 这件事果然有用,陈夏的注意力立刻从跟着老林学身手转移到了虞浮凉画的画上面了,半成品的冲击力更大, “上。” “变得太快了。” 虞浮凉如是评价。 陈夏没有一点变得这么快的脸热,“我是小孩子嘛,小孩子变得快正常。” 虞浮凉唇角噙着一抹迷人的微笑,纵容又宠溺,看着陈夏,陈夏催促他,“你快画,画完帮我想办法。” “我觉得不用你从中调解,他们就能慢慢的和好。” 陈夏不好意思看,等虞浮凉上完了颜料之后她才默默的把眼睛露出来,金色的颜色非常的漂亮,在光下闪闪发光,再配上一头绿色的头发,陈夏都快认不出来了。 好看! “他们一直不说话就能好吗?” “多年的夫妻了,总有自己的一套的相处方式的,你看着就是了。” 陈夏观察了两天,第三天她就很神奇的看到了她爹和她娘果然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了,而伴随她爹和她娘的和好,有一件陈年往事浮出水面,那就是当年陈夏差点被拐竟然是陈老太太在背后出手。 这件事不是陈海主动说的,而是被逮捕的那些人交代他们这些年做的事情的时候,提到了陈老太太。 陈夏小的时候,陈老太太那时候手里缺钱,是想把她卖掉的,就联系了人贩子,却不想人贩子偷陈夏的时候,正好被陈海遇见了。 陈海为了抢回女儿,伤了一条腿,这么多年过去了,陈海得知这件事的真相,心中五味杂陈,也明白了许氏这次为什么坚持一定要陈老太太认罪伏法。 陈老太太对陈海这个儿子虽然一直没有多少好脸,但是陈海始终记得生育之恩与养育之恩,他不想把陈老太太逼死,但是如今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他能阻止的。 警局的人要逮捕陈老太太,陈老太太发了疯一样的往陈家跑,但是半路直接被押上了警车,村里许多人都出来看了,黄秀花撇着嘴,翘的老高,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 朱山要办的工厂的职业牌照已经申请下来,陈海发明的东西的申请专利也有了,将这个权利授予朱山的工厂。 而戚云与朱山相认后,戚云也一直住在村里,或许是心头大事已清,戚老头的身体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戚老头的身体撑不住是腊月过了一半,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陈家一家人正吃着午饭,突然就听说隔壁村戚大爷不行了,说着不行人就没了。 戚老头之前就有尿毒症,肾功能已经不可逆的损害,各种分泌毒物堆积在血液中,继发的各种疾病已经遍布全身,之前还有一口气撑着,但是戚云定了人家,也找到了亲生父亲,他那口气一泄气,人就撑不住了。 王平也无能为力,他治也只是治小病,这种病他治不了,甚至连维持片刻的生命体征都做不了。 这样的事情总是格外沉重。 戚云呆呆的看着刚摆上饭桌的馒头和米汤,还冒着热气,他还打算和他爹商量一下过年该买什么东西,早上他爹还叮嘱他过年了,带着兰兰去买两身衣服,明明他爹的声音还在耳边,这会就已经身体僵硬的躺在了那里。 陈兰走到他身边,安慰的看着他,戚云突然有点软弱,抱着陈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有刺卡着一样,痛的流血。 这太突然了。 去世的人已经去世,活着的人的生活还要继续。 戚老头生前人际关系简单,几乎与人没有什么来往,兄弟爹娘都死光了,就他一个,戚云作为他的养子,自然只能是他操办丧事。 朱山和陈海帮衬着,许氏和陈兰招待着客人,戚老头生前与村里走的不近,抬棺墓地都需要人手,朱山拿钱买了烟和酒,挨家挨户拜访。 戚老头出殡那天,村里能来的人都来了,朱山亲自为戚老头抬棺,戚老头生前凄凉,但是走时风光,面子里子都照顾到了。 棺材入土后,村里人回戚家吃席面,朱山找到戚云,陈兰知道父子两个有话要说,便到一边去。 朱山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你以后打算怎么办,是跟着我一起回去,还是留在这里?” 戚云想了想,说,“我想搬到东村住,这个地方我生活了那么多年,离开也舍不得,爹的坟土还没有干,逢年过节总要有个烧纸的人,而且,兰兰也在这里,我与她的婚事已经定下了,离开这里估计她也不想,而且,你不是也在这里建工厂吗,海叔让我帮他,我在这里总可以安家。” 朱山不强迫他。 “你能想好就好。” 朱山去忙了之后,陈兰走过来,戚云与朱山的对话,她听到了一些,“你真的想好了吗?” “想好了,我想在你家隔壁建房子,这样你也不用离家这么远了。” 陈兰叹息的看着他。 …… 青园。 自从知道戚老头去世的消息以后,陈夏就一直蔫蔫的,浑身没精神的趴在桌子上,手里的笔拿的东倒西歪的,虞浮凉拦腰将人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握着她的手,带着她一笔一笔的写。 “不论是寿终正寝也好,还是半路撒手人寰,人总有去世的一天,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这样,命运不会觉得这个人有多少钱,有多大的权利就多厚待他,也不会因为这个人有多身份低微就多薄待他,这一切都是早已安排好的,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我们的每一天。” 陈夏看着一道道堪称完美的弧线在笔下出现,她依赖的枕着虞浮凉的胸膛,手没用劲,虞浮凉带着她写,“要是人可以不用死那该多好。” “人人都像你这样想,我们居住的地面上的人会越来越多的,到时候人人又会埋怨寿命长了,什么算好呢,百年一生,尝尽酸甜苦辣,做了有意义的事情,不就够了吗?” 陈夏语气低落,“可是我不想爹娘他们死去,也不想姐姐,弟弟妹妹死去,我也不想你死去,我以前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只觉得离我很远,但是想到戚老叔不多久前还亲切的叫我夏夏,如今已经深埋地底,我就觉得很伤心,更害怕我在乎的人都一一离我而去。” 虞浮凉扶着她的肩膀,放下了笔,“这是人之常情,或许你可以把去世当作,他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这样想会不会好了一些?” 陈夏说,“先生,你真的相信有前世今生吗?” “相信便会有,不相信便没有,在这些事情得出来确凿的定论前,这个方法都一直有效,但我们肯定是往有利于我们的方向想,为什么非得往添堵的方向想呢,你说是不是?” 虞浮凉低头看着怀里的人,那么娇小的一只,还不到成年,就已经开始被困扰了人类不知道多少年的问题难住了,虞浮凉怜爱的看着她。 “不必想这些了,你现在该考虑的是你的作业完成的什么样了,你的曲子练了吗,寒云交代你的练习做了吗?” 陈夏被一摞摞的作业砸晕了,呆萌萌的望着虞浮凉,“……没有。” “没有就不要想这些了,才多大,就整天那么老成的考虑这考虑那。”虞浮凉说,“人生命的逝世是正常事,端看你怎么看了。” 被虞浮凉这么一开导,陈夏确实明朗了很多。 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像是应景似的,又开始飘了小雪,论文的事情推到年后了,陈夏专心快速的把梵文写完,写完最后一页。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虞浮凉。 虞浮凉正在招待孙莱,听到外面哒哒哒跑近的脚步声,头又开始毫无预兆的疼了,孙莱颇感有趣的看着他,“能把先生逼到这份上,恐怕也是独此一人了。” “那丫头实在是……”虞浮凉摇头失笑,实在找不出来形容词。 陈夏跑进来了,手里拿着几张纸,“孙老师,你也来了?” 孙莱朗声笑道,“下雪了,左右无事,便来这里看看,小夏这是又长高了,过了年可就是大姑娘喽。” “谢谢孙老师。” 虞浮凉让她坐下,见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冷不冷?” “不冷。”屋里有暖气,不仅不冷,陈夏还热呢,“先生,你快看看,我写完了!” “嗯,写完了——吃东西吗?” 陈夏见他转移话题,立刻不愿意了,“我写完了,你答应我的事情呢,我再不动动就快生锈了。” “你不每天跳着舞吗,哪能生锈。” 孙莱实在没想到,私下里这两个人是这么相处,虞浮凉现在就是一块被融化的冰山,而陈夏就是热源。 “这不一样。”陈夏坚持说,“反正我就是快生锈了,先生,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可不能言而无信啊,孙老师还在这,你不能这样的。” “好好好,老林这会在花房,你去找他。” “先生,你答应了!” 陈夏惊喜不已,立刻抱抱他,“呜呜呜……叔,你真好,那我走了!孙老师再见!” 陈夏又风一般的跑出去了。 虞浮凉浅笑:“风风火火的,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大的兴趣,不让她学,直接坐那哭两个多小时,最后哭累了睡着时还念着这件事。” 孙莱说,“小夏要是想学就让她学呗,你要是实在担心,就多上点心。” 第96章 姐妹见面,过年了! 其实孙莱对虞浮凉对陈夏跟着老林学的前后态度转变不太理解,既然之前已经赞同了,后边又为什么要改变态度。 但孙莱自己想明白了。 无论是最开始的赞同这件事,还是后边的不赞同这件事,态度的转变都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陈夏的安全。 虞浮凉不是犹豫不定的人,也不是朝令夕改的人,但是在陈夏的事情上,他已经不止一次前后矛盾了。 “现在是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和年轻人的精力没法比,你要是不同意,她能一直惦记着,小孩子记性也好,不会忘,隔三天两天的就念叨一次,非得达到目的不可。” 虞浮凉被这件事折磨小半个多月了,他见陈夏不仅热情没有消下去一点,反而攒足了劲,又不想再看到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样子,能怎么办呢。 再坚定的决心,一定要断了她的念想,到了这一刻,也都狠不下去心了,总会是多了一份怜惜,虞浮凉像是已经败给了陈夏。 “小夏这个孩子啊。”孙莱深有所感,“不论怎么说,都是好品质,别人家求都求不出来,你就别打击她了。” …… 许氏赶在过年前将刺绣完成了,送到镇上贾绣娘的裁缝店里,贾绣娘当即就给京城的宋夫人去了一通电话,电话那边说再付一次钱给许氏,至于尾款,等她过来了看过绣的凤凰树之后再做打算。 贾绣娘惊讶,难不成这人还要亲自过来一趟不成,但不得不说,宋夫人给钱给的这么容易令贾绣娘也没有想到。 因为她之前经历过不少,绣品做好了,主顾那边压钱,做手工的绣娘总不能时间花了,不得一点钱,所以便也只能由着主顾减钱,心里想着能要回来一点是一点。 而许氏接的这个凤凰树的刺绣更是一件复杂的绣品,许氏这般手巧和熟练的人也绣了一个多月,期间还有陈兰帮衬,一有空就绣,白天黑夜,紧赶慢赶,总算将成品在年前出来了。 这么大的活儿,主顾宋夫人那边给的钱是一千,一千,这还不是花板,刺绣这门手艺吃透了很挣钱,但是也挑人,这么多年,碰见的让贾绣娘都佩服的绣手也就只有许氏一个。 宋夫人爽快的又结了五百给许氏,过了四天,贾绣娘又来陈家找许氏,满面春风的说让许氏跟她去一趟镇上。 “是那位宋夫人来了吗?” “来了!”贾绣娘偷偷说,“那位夫人已经看过了,满意的不行,直说要加钱。” 许氏快说,“加钱倒不用,按原价给就行。” “这都不重要,走,到了裁缝铺再说。” 林荣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副绣品,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她娘以前也有这样一手好绣工,后来是她妹妹,林荣已经看过了亲子鉴定报告了,但是,看到更切实的一个证据,她心情还是异常激动。 她的眼睛中闪着泪花。 贾绣娘领着许氏进了裁缝铺,林荣猛的抬头,隔着一层竹帘望过去,看到一个轮廓身形,全身的细胞都在高涨着告诉她,那是她的妹妹!她的亲妹妹! 她们一母同胞。 林荣急切起身,来到了裁缝铺的外间,她的突然出现,令许氏有些惊讶,因为陌生,所以不知道该说什么,贾绣娘觉得林荣有点反常,她笑着相互介绍了一下,然后把地方让给了两个人。 “你……”林荣胸腔中有千言万语,但是却都缠绕在了一起,让她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是夏夏的母亲对……” 许氏脸上是岁月静好般的自然,“我是,宋夫人,你怎么认识我女儿?” 林荣收拾了一下情绪,最激动的都过去了,她慢慢的平静下来,亲切的拉着许氏坐下,“虞先生带夏夏去市里的时候,我和他们见了一次,那丫头又漂亮又可爱,让我也恨不得有这样一个女儿,夏夏和我说她娘的绣工可好了,贾绣娘联系我时,我闲来无事,便想过来取东西,但看到你们母女眉眼间六分相似,就一下子认出来了,若是有唐突的地方,你别介意,我就是太激动了。” 许氏笑笑,“没事,宋夫人,你对成品还满意吗?” “满意。”林荣说,“我和贾绣娘说了,一千块钱太少了,想再给你加一点。” “不用了,宋夫人,你能满意就好,我也是第一次绣这么大的,有些地方也处理不好,拿多了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对于许氏的拒绝,林荣也不强求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要求了,倒是有一件事,你可别拒绝,我看过你的绣工,夏夏可是一点都没有滤镜的,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手艺卖到更多的地方去?” 许氏:“宋夫人,你的意思是?” “我在京城那边有合作的绣场,他们急需有你这样好绣工的人,你简直就是天生的吃这行饭的人,你的作品拿到那里,若是被人看中了买走,他们再分钱给你,可靠性你可以让夏夏向虞先生了解一下,绝对是可靠的,通过他们的运作,你的作品甚至能卖到全国,卖到国外,分账更是透明,你觉得怎么样?” 许氏确实有点动摇,不过她很谨慎,回复说,“这件事我考虑考虑。” 林荣看着她一头秀发,虽是一身村妇打扮,但是安静,美好,柔美,“好,不急,年后再告诉我你的回复就行了。” 贾绣娘送许氏离开。 林荣的心空前的觉得平静,她娘去世前,将林家经营的与刺绣相关的产业交给了她打理,另外还有一些其他的产业,她娘在时,早就给他们分好了工,妹妹擅长刺绣,绣场以后就交给妹妹,而其他的产业,则交给林荣。 但是天不遂人愿,她娘去世后,妹妹也走丢不见了,不过,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好在,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至于张珍。 林荣想,她得慢慢的让事情真相大白。 …… 陈家这一年是个好年。 陈海整天忙的不可开交,陈师傅陈师傅的被叫,许氏哪天起了兴趣也调侃他,陈海燥的不行。 忙碌到了年尾,工厂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陈海卖了不少年货,有鱼有鸡,陈海把鱼腌制起来,忽然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家里面缸空空如也,充饥的红薯都所剩无几。 许氏进厨房来,感叹道,“生活变得真快。” “是啊。” 陈海说,“你之前不是想把院墙砌起来吗,年后我就找人。” 许氏把锅刷了,像是任性似的,“别只砌墙了,把房子重新盖了。” “盖房子?” “对,盖房子!” 陈海跟着点头,“盖盖盖。” 陈夏跑进来,就来回的听到盖这个字,“爹,娘,盖什么啊,韩主任来了?” “你娘说盖新房。” 陈海擦了擦手,出了厨房,陈夏也要跟着出去,韩主任说要送电,她好奇啊,许氏拉住陈夏,问她,“除夕夜你要在哪里过?” “…………”陈夏看看厨房的被熏的黑乎乎的房梁,还有案板上放着的腌制了一半的鱼,看来看去就是不说话。 许氏伤心的把丝瓜络丢到手里,叹气道,“平常日子也就罢了,过年了也不和娘一块过,娘好伤心啊。” 陈夏看到她娘戏精似的,赶紧安抚似的说,“好了嘛,我在家里过。” 许氏立即满意了,“这才是娘的好女儿。” 陈夏头疼,想着该怎么和虞浮凉说。 韩主任这次终于换掉了他那件不知道穿了几年的黑色大棉袄了,这次穿了一个深蓝色的,人看着都精神了不少。 他又挨家挨户跑一整个东村,上次是修路,经过他好说歹说,乡亲们算是暂时达成了一致意见,至于像黄秀花一样的不积极的,有,但是前,韩主任想着多做做思想工作。 这次挨家挨户跑是因为送电,要拉电线了,县城,镇上,包括东村里都有点,但是像青园那样不差钱的人不是人人都是,所以用电没有普及。 但是这次据说是国家什么地方发现了很多煤矿,量非常大,政策倾斜,降低了每度电的钱,再加上财政补贴,到老百姓手中用电需要掏的钱就更少了。 …… 青园。 书房里一静再静,陈夏不敢看虞浮凉,虞浮凉半分钟前慢悠悠的问了一个和她娘一样的问题,陈夏就卡壳了,她本来想直接说的,但是虞浮凉一个眼神扫过来,大有她说的答案不是他令他满意的,那么下场也不是令陈夏满意的。 然后陈夏就开始装鸵鸟。 “想好了吗,你拖下去也没用。” “……我娘让我在家过。” “哦。”虞浮凉问,“你想在哪里过?” 陈夏跑过去,凑到他的面前,央求道,“我在家里吃完晚饭后偷偷溜出来好不好。” “别啊,你在那住一夜岂不是更好。”虞浮凉阴阳怪气。 “…………” 陈夏在他腿上坐下,和他面对面,“你不要说反话呀,我都答应我娘了,吃完晚饭我立刻过来,你不要不开心嘛。” 她伸出手碰了碰虞浮凉的脸,企图摆出一个让他笑的表情出来,可惜虞浮凉始终没有笑,收住她捣乱的手,“晚上我去接你,八点能结束吗?” “可以可以。” 陈夏嗅了嗅,“叔啊,你身上好香啊,你还喷香水吗?” “再动来动去,惹出事来,到时候你哭也没用了。” 虞浮凉说完,陈夏就立刻不动了。 除夕夜。 吃完饭陈夏就准备开溜,许氏喊住她,“把衣服拿上啊,外面那么冷。” 陈夏已经跑出去三米远了,“他在门口等我,我走了!” 许氏把陈夏的衣服拿起来,准备给她送去,人都跑没影了,坐下看着陈海,“得,这也不用你送,也不用我操心了。” 二树还没明白,“娘,姐说谁等她啊?” 二花也不明白。 陈兰喂小丫吃了点东西,“应该是青园那边的。” 陈海鲜见的尝了几口酒,“夏夏高兴就好。” 陈家门口,陈夏扑进虞浮凉怀里,这会各家各户都在吃着年夜饭,不论是贫穷,还是富有,在今天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都不约而同的做着同一件事。 门联喜庆,红灯笼谣言,挡财的木棍放在门口,希望来年财源滚滚,鞭炮声,烟花,年味十足。 虞浮凉找到陈夏的手,抓住,手里像是握了一块冰,再看到她身上,说话难免带了点训斥的意味。 “怎么没多穿点?” “急啊,怕你等久。” 虞浮凉把外套脱下来,包着人,陈夏鼻息间瞬间充满了属于虞浮凉的味道,身上也渐渐的温暖起来,不过,她暖和了,虞浮凉就冷了。 “我还是回去拿衣服。” 她刚刚就是急,什么都没有想,虞浮凉说,“一会就到青园了。” 青园灯火通明,笑脸相迎。 “新年快乐啊,夏夏。” “新年快乐,云姨。” 寒云给了她一个红包。 陈夏收的时候还有点不好意思,不仅寒云给了,青园里老林,粱叔,差不多陈夏打过照面的人都给了,陈夏一路跟着虞浮凉回到房间,怀里捧了一大堆红包。 她哭笑不得的看着,上一世一年到头只是孤身一人,就连过年都是一个人过,哪里见过红包这种东西,没想到来到这里,倒是收了不少。 陈夏洗了澡,光着脚丫子坐在床上拆红包,虞浮凉指间多了根烟,接着电话又给陈夏拿过来了五个,陈夏见他接电话,先接了,手感觉到红包的厚度,一个比一个厚。 两分钟后,虞浮凉咬着烟走过来,宽肩窄腰大长腿,胸肌鼓起,五指修长,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三十岁的男人无一不成熟,无一不是魅力四射,无一不完美。 “数完了吗?” “没。”陈夏说,“先生,后四个是谁给的啊。” “我给了你五个。” “我知道,有一个你给的嘛。” 虞浮凉朝陈夏招了招手,陈夏在他身边坐下,仰头笑着眨眼,“你猜我怎么知道哪一个是你给我的?” “嗯,怎么知道的?” 第97章 红包,庙会! 虞浮凉问这话时并没有一般的人问自己好奇的问题的时候该有的特别浓厚的求知欲,似乎就很平平淡淡的,对得到答案,或者不得到答案没有特别要求,但是他又那样认真的神色看着陈夏。 温雅面庞上的认真足以冲击他态度的漫不经心,陈夏却是有点不满,她不愿意回答,不情愿说了,“你都不是真心好奇问我,好敷衍。” 虞浮凉醇厚如陈酒一般的磁性嗓音带着微不可察的笑意,“哪里敷衍了。” “你脸上都没有一点好奇。” “谁说好奇一定要体现在脸上,不笑就是不高兴吗,哭就是伤心吗。”虞浮凉发出一阵深深又舒缓的笑,他看着陈夏,“只有不经世事的小孩子才这样认为。” 陈夏长‘哦’一样,“我知道了,你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你呢。” “…………” 虞浮凉眯起凤眸,唇角勾挂着残忍的笑,他掐上陈夏的细腰,笑得越发的温柔,“来来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说话,嫌弃我什么?” 力道倒是不大,但是用的巧,陈夏逃都逃不开,而且又痒又难忍,她利用自己身体柔软的优势,反手推虞浮凉,但还是推不动,像山似的。 “痒死了,你快松开手!”陈夏笑出了泪,最后妥协般的求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快松手!” 陈夏解开辖制的那一刻立刻跟兔子似的逃脱虞浮凉的跟前,裹上被子,缩在了床的最里头,虞浮凉的床很宽,他现在坐在床边,陈夏跑到了最里头,他伸手够不到了,陈夏没由来的胆大。 “都青紫了!”陈夏咋咋呼呼,“下手都不知道轻重。” 陈夏特意夸大了,虞浮凉却是皱了皱眉,“过来我看看。” 陈夏不动。 虞浮凉看了她一会,“敢撒谎。” 陈夏:“真的好疼的,虽然没青,但就是很疼。” 虞浮凉说,“你先过来。” “我不去。” “不打你。”虞浮凉哄宠物似的,“过来。” 陈夏慢吞吞爬过去,随着她动作,被褥也跟着动,被面上的红红绿绿的票子也跟着动,那是陈夏拆了一半的红包,她一夜成为小富婆了? 虞浮凉把跑神的陈夏伸手提过来,看了看她腰侧的痕迹,还真有点留下痕迹了,明明他都没有用劲,这丫头细皮嫩肉的,一点都经不得碰。 “既然怕疼,就别拿话刺我了。”虞浮凉收回手时,碰到了陈夏的头发,“也没有彻底干。” “屋里热,我这会又不睡,等我睡觉时就该干了。” “嗯。”虞浮凉起身去洗澡,“继续拆你的红包。” …… 差不多半个小时,虞浮凉就擦着头发出了浴室,美人出浴的画面总是格外令人赏心悦目,陈夏顿时觉得手里的钱都没有吸引力了。 虞浮凉看见她眼睛都瞪直了,陈夏察觉到男人的视线后又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到一边去,装作继续数钱,但是心思压根没在这啊。 “今晚睡在这?”虞浮凉上衣的扣子又解了两颗,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性感的喉结,肤白貌美,钓性老男人的优势他利用的一样不差。 外面放烟花的的声音不停传进来,陈夏的心脏跳的比外面千家万户一起放烟花的声音的频率还要高,她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先生,那你想留下我吗?” “想。” 虞浮凉说,“留下来,夏夏。” 被窝里暖烘烘的,话说的那样暧昧,但是他们睡在一起,真的是盖着被子纯聊天,陈夏把所有的红包都拆完了,才把为什么知道哪一个是虞浮凉送给她的红包的理由说出来。 别人送的都是整数的,五块,十块,五十,一百,五百,一千,只有一个红包里面是十八张,十六张都是平铺放的,另外两张折在一起。 陈夏要是看不出来,她就是傻子。 “先生,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送。” “知道就不用说出来了。”虞浮凉看着躺在他臂弯里的人精神抖擞的根本不像是将要入眠的人,“你要是不困,我们可以起来守岁。” 陈夏眼睛明亮灵动,说,“困。” “你就是这么困的?”虞浮凉笑意盈盈。 陈夏闭上眼睛,往虞浮凉怀里钻了钻,“要睡了。” 虞浮凉给她盖好被子,熄了灯。 大年初一,天还没亮,外面就是噼里啪啦的鞭炮的声音,陈夏是被青园的放鞭炮的声音震醒的,虞浮凉已经起了,她的新衣服在枕边搁着,陈夏又躺了一会,才离开暖和的被窝,打开门,内院里坐着不少人。 虞浮凉走过来问她,“想不想去庙会?” “想。” 陈家今天起的也特别早,许氏忙着下饺子,几个孩子兴奋的根本睡不着了,全都爬起来,天快亮时,陈夏跑回来,陈海说,“你娘给你盛了饺子,快去吃点。” 说着话,陈海给了陈夏一张五十的压岁钱,“知道了爹。” 陈海要跟着村里的人去拜年,又多嘱咐了陈夏几句就去了,许氏把放在锅里热着的饺子端出来,陈夏坐在屋里端着碗吃。 许氏看着女儿,她还记得小时候陈夏还是一个小娃娃的样子,那时候家里没吃的,陈夏饿的脸上都几乎没肉了,但是她很乖,不哭也不闹,许氏抱着她,到韩秋家拿了点东西,喂她吃了几口,然后就不吃了,推着许氏的手让她吃。 许氏又欣慰又心疼。 陈夏抬头时就看到许氏的眼睛有些红。 “娘。” 许氏说,“就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应该是不太好的事情,许氏具体想到了什么,陈夏也没问,“娘,我们年后要走亲戚吗?” 许氏摇摇头,“咱们能来往的亲戚很少,你爹那边没有,我这边也没有,你外公外婆……” “说实话,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小时候的事情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年纪还小。” “嗯。” …… 大年初一,天彻底亮了之后,东村里就能看到成群结队的人,男人们一群,女人们一群,上门向辈分高的人家去拜年,小孩子好奇的跟过去,总会被大人塞一兜的花生瓜子。 但也总有辈分很高的小孩,夹在大人人群中,一声令下,几十号人跪在红色的鞭炮碎纸屑上面一同磕头,场面非常的壮观。 陈夏驻足看了一会,她生活在钢铁混凝土的现代都市里,节奏快,人情淡薄,人们匆匆忙忙,过年的假期得掰着手指头一天天的过。 年后第二天去最亲的亲戚家拜访,拿最贵的东西,年后第四天,去一般亲近的亲戚家拜访,时间越往后来往的是越没有关系的亲戚家,心中自有一套亲疏远近的比较,年味到底没有现在来的浓。 跪地磕头,就那么简单的一个形式,就把陈夏拉到了一个非常震撼的场面里面,热闹,喜庆,激动,寒冷,鞭炮……这是过年啊。 青园门口停了三辆车,孙莱,老林,寒云都在,和虞浮凉站在一起的是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们准备走了,一辆车从青园门口开走。 “他们是谁啊?” 虞浮凉说,“县里的人,和你爹娘说了吗?” 陈夏在兜里摸到两张五十的票子,一张她爹给的,一张她娘给的,她把虞浮凉交代她的话忘了,但是也没事,她娘说不走亲戚。 “玉皇庙很远吗?” “光开车就得一天,来回路上两天都耽搁了。”虞浮凉手扶了一把陈夏,“去看看车上还有什么东西没带,等会要走了。” “好。”陈夏看到守在门口的贝斯,忽然想到了“贝斯也和我们一起去吗?” “它不去。” “可是林叔和云姨都走了,它一个人在家好无聊的。” 虞浮凉没必要非要拒绝她这个要求,“车上还有没有位置,能放的下它就可以。” 贝斯体形太大了一点,它本来就不是宠物狗出身,是训练的狼狗,一下子扑倒一个成年男人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小事,但被陈夏养了半年,贝斯显然有向宠物狗发展的趋势,虞浮凉看到了它身上的肥肉,已经和老林说过了,过了年就得减下来。 孙莱说,“放我车上,让寒云坐前边,后边留给贝斯。” 陈夏说,“谢谢孙老师。” 她又去看虞浮凉,见男人点头了,才分享好消息似的去看贝斯,贝斯高兴的转圈圈,然后跑进门去洗爪子。 陈夏检查寒云给她准备好的东西,什么也不缺,两辆车,五个人,老林载着虞浮凉和陈夏的车在前头,孙莱的车在后头,出发离开了东村。 玉皇庙很远,但是去赶庙会的人很多,方圆几百公里的人几乎都会去,这种独特的形成于乡下的摆地摊的文学更是过年的特殊缩影。 赶了一天路,夜幕降临时,陈夏听到了搭台子唱戏的声音,剧种是什么陈夏说出来,但是一溜的好嗓子,听到声音后不久,陈夏也看到了空中飘扬的五颜六色的彩带。 有的是风筝,还有的是庙宇的旗子,上空中还升起一股烟尘,应该是烧的香,快走近时,各种车就停满了,不过老林没有再往里开,而是先找地方住下。 下了车后,陈夏就反常的有点头晕,病怏怏的背虞浮凉抱着,虞浮凉说话时胸腔一动一动的,“应该是晕车了,我看着她会,你们先去逛逛。” 孙莱率先点头,“既然如此,我们先去,夜里人好像也很多。” 按理来说,虞浮凉是主子,老林和寒云都不能率先离开,但是几个人有眼色,虞浮凉和陈夏相处,他们自然不会打扰。 三个人走了,连贝斯也跟着一块去了。 他们住下的地方是一家民宿,虽然没有青园舒服,但胜在干净整洁,设施齐全,最重要的,有暖气,这周围其他的地方都没有。 陈夏有些恶心,难受,真是晕车了,她喝着酸果汁,懒洋洋的靠在虞浮凉的怀里,“我以前都没有,之前去市里也没有。” “那是什么路,这次是什么路。” 去市里的路自然是越走越好,越走越宽,因为市里比县城镇上有发达不少,路况自然不用说。 而来玉皇庙的路上,走的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陈夏中午时就有点,到了晚上就更严重了,不过,她这会喝着酸酸甜甜的果汁,倒是好了不少。 民宿的老板娘是个有点胖的人,看着很面善,她不住民宿这边,听说陈夏有点水土不服之后,赶紧跑过来给陈夏送了点药过来,见到两人相处的温馨,感叹道,“丫头啊,你叔对你那么好,以后可不能不孝顺他啊。”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吐字不清,像是陈夏上一世听过的方言话,不过意思理解不太困难,虞浮凉自然也听明白了,顿时脸色就有点不好。 老板娘一看,那么吓人,不敢说话了,放下了药就赶紧跑了,还一点都想不清楚她一句话哪里说错了。 说孝顺不应该吗。 哎,这些外来的客人真难懂。 “对你好,老板娘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陈夏说。 “她想表示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陈夏与他五指相扣,虞浮凉看过来,陈夏说,“你在意吗?你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别人又不知道,自然认为我们是旁的关系啊,你要是觉得可以,我可以告诉她。” 第一次,陈夏有了一种这样倾吐的欲望,还有两年,但是两年好漫长啊,她有点等不及,虞浮凉薄唇落在她额头,珍惜的一吻,“这种事怎么能有你来开口。” 院子里,老板娘指挥人把客人要的菜放下,虞浮凉一个人出来时,老板娘觉得这位先生的心情好像比之前好了一点。 “虞先生,你看看这些菜还新鲜?” “还可以。”虞浮凉又说,“再多送点水果过来,我未婚妻喜欢吃。” “…………”被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就惹了客人不开心的事情困住的老板娘惊呆了一会,然后赶紧点点头,“好好好,虞太太还需要别的吗?” 第98章 发怒,抢贝斯 “暂时不用,谢谢。” 老板娘嘀咕道,“以拉两个宁勒改轧绑忧?”(他们两个人在谈朋友?) 不过她这里到底人来人往,每年庙会的时候接待的都有各种各样的客人,老板娘惊讶了一会便正常接受了,没有任何的觉得异样,或者认为两个人不般配。 陈夏在外面没了声音之后才从屋里出来,因为对屋子构造,台阶布置还不太清楚,总还觉得是在青园,凭借感觉走路,一不小心就差点崴了脚,虞浮凉及时扶了她一把。 “身体还有不舒服吗,路也没看,差点摔倒。”虞浮凉把她带到平地上。 恶心感已经完全没有了,陈夏本来就不是有严重晕车反应的体质,之所以胃腹部不舒服,估计就是路上太颠簸了,好好休息一会就能缓解很多,陈夏对虞浮凉说没事了。 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夜色浓稠,站在院子里被冷风吹着,虞浮凉感觉到陈夏的手里都是凉的。 “先回屋,天晚了,你这会想去庙会上吗,要是想去就过去。” “不想去。”陈夏说,“明天再过去。” 老林他们从庙会上回来的时候时间就更晚了,房间够住,一人一间,他们三个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去睡觉了,贝斯也因为在庙会上狂跑了一圈而累的早早的睡过去。 早上。 老板娘又带着人过来看民宿,地方就在虞浮凉住的隔壁,从他们进门开始,就制造出来各种各样的噪音,年轻女人不满的挑剔声用吵架一样的声音说出来。 “你就给我们介绍这样的房间?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从哪里赶过来的,我们家里的一间厕所都比这里大,还有其他的房间吗?我看隔壁那家院子宽大,你领着我们去看看。” 老板娘用蹩脚的普通话解释,“那边已经有人住了,他们人多,你们住在这里正合适,这里两室一厅,以前那些夫妻两个带着孩子过来的时候都是住在这里的。” 年轻女人还没有说话,一个不礼貌的小女孩的声音就哭嚷着说,“娘,我不住这里,这里太破了,我要住那一栋大房子!” 年轻女人看向男人,“你还傻站在那干什么!” 一大早就哭哭啼啼,骂骂咧咧,虞浮凉不耐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寒云会意,出了门去了一趟,老板娘看到寒云之后就苦了脸了,这肯定是隔壁那些客人不乐意了。 寒云擅长交谈,点出问题,又提出要求,最后笑着说,“若是住下了就是邻居,说话做事都得顾着点旁人,我们还有人在睡觉呢。” 年轻女人抓住机会,“你就是隔壁住的?既然来了也不用我们跑一趟了,你们那我们住了,多少钱,我们付两倍给你,用最快的时间将房子腾出来,中午之前就腾出来,我们赶着住呢。” “女士,这一条我们做不到,你们若是不满意眼前的这栋房子,大可以再换,老板娘手里应该还有空房,我们不会让出来,如果真的住下了,就请说话小声一点,都是出门在外,来这庙会上自然图个开心,吃好玩好,这一趟就来值了。” 但是寒云的话不仅没有劝动这夫妻两个,反而让夫妻两个更加想要换地方了,因为他们觉得寒云瞧不起他们,小女孩伸手指着寒云,“就是你占了我的大房子,娘,我想住那里的大房子!” 老板娘担心事态闹大了,“其他地方还有合适的,如果你们实在想要这样的地方,我介绍其他的地方,隔壁的客人们已经住下了,没有让他们搬走的道理。” 但是这对夫妻根本就听不进去,男的直接说,“你就说我们出多少钱,要多少钱你们才肯搬走。” 在他的认知里,寒云不想搬走,无非是嫌钱给的不够,既然不够,他就多加一点就好了,反正他也不差这点钱。 老林出现了,他看向老板娘,“他们还没有定下这里?” 老板娘点头。 “我们先生说这里也租下。” “你什么意思?”年轻女人尖锐叫出声,“是我们先来的,不过你们要是把你们那里让出来,这里我们自然让你给。” “你们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提出让我们搬走的事情呢。”老林身形高大,很有压迫感,他有保镖样的身手,“这里你们不要,我们就定下了,要是你们定,就不要继续说下去了。” 男人之间往往更能探嗅到危险的信号,年轻女人的丈夫见到老林之后,想换地方的心思就没了,他想开口劝年轻女人,女人冷瞥他一眼,决不同意。 “今天我们娘两个必须得住那里,你要是不同意就走,任我们娘两个在这里自生自灭算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男的嫌她说话的声音太大了。 老林不想要看着他们继续吵下去了,“这里我们已经租了,老板娘,这里现在是我们的地方了,我不希望再有人再这里制造出噪声。” 老板娘赶紧去劝人了,一桩生意已经做成功了,这个地方不能再租了,否则就是违反规矩,“两位,还有别的地方,我介绍给你们,你们跟着我到别的地方看看。” 两个人就不愿意了,“老板娘,我们的钱你不赚,赚他们的钱,凭什么啊?” “先到先得,到哪里都是这个规矩,你们不愿意要,有人会要。”老板娘是该硬的时候则硬,“你们要是看不上我家的房子,可以去别处看看,要是还想租我们家的房子,更大的更好的都有,跟我过来就是。” “我们就要那个院子,你让他们腾出来。” 老板娘怀疑他们真是过来挑事的,“开门做生意的,没有这样的规矩,人家客人既然先来了,我为了更高的价钱把他们撵走,我以后的生意还做不做了,这不可能,你们要是再闹下去,我就喊人了。” 夫妻两个不动,小女孩哇哇大哭,老板娘脑壳疼,老林和寒云两个人的脸色顿时更黑了,老板娘唯恐再惹来了虞浮凉,赶紧叫人过来。 她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人都知道,能赚了钱,但是也得能守住钱,她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身边没有几个能使唤的人,以后遇到了这样的状况岂不是只能干瞪着眼睛看着。 夫妻两个被轰了出去,这场闹剧才算告一段落,但是陈夏还是被吵醒了,陈夏还没有生气,虞浮凉夹裹着怒气的声音已经吼出来了。 “你们两个连这件事都办不好吗?” 虞浮凉凌厉的看着老林和寒云,两个人歉意的低下头,陈夏还从来没有见虞浮凉对他们发过这么大的火,她偷偷拽了拽虞浮凉的袖子。 “出去。” 老林和寒云出了屋门,外面孙莱拍了拍两个人,“下次注意点就行了。” 寒云笑了笑,表示没事,老林也摇摇头。 屋里,陈夏光着脚下床,“我昨晚的衣服放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老林和寒云两个人都是虞浮凉的下属,陈夏自是不好多说什么,所以这件事过去便过去了,虞浮凉有虞浮凉的要求,陈夏不会插手。 “估计在浴室,湿了就别穿了,一会让寒云再给你找一件。” “好。” 吃过早饭,陈夏和虞浮凉要去庙会,贝斯跟在陈夏的身后,那么大一只,翘起来尾巴都有一米多了,一上庙会,就引来许多人的好奇。 不过,很快,人们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虞浮凉和陈夏两个人身上,两个人是同色系的衣服,这时候还没有情侣服的说法,但是莫名的,有许多人就觉得看着两个人走在一起有一种很登对的感觉。 “也不知道男人是那女孩的什么人,两个人不像,难道是血缘关系远的亲人?” “胡说,人家明明是一对。”有人心里门清儿,“人家不是亲人相,是夫妻相,你见过哪两个亲人会时时刻刻牵着手?” 众人明了。 走南闯北的人见过最多的奇闻怪事,对这样的事情反而更能淡然处之,庙会上的吆喝声一声高过一声,但是都没有唱戏的声音大,不过没人觉得那是噪声。 陈夏看中了一个面具,虞浮凉站在旁边等着她挑,贝斯转来转去,忽然尾巴就被抓了一下,兴奋的声音,“娘,我喜欢这个,我想要这个狗!” “想要就买回去。”柳依依走过来。 听声音,虞浮凉就知道了她是今早闹事的那对母女,小女孩还死死抓住贝斯的尾巴不放,尖锐的手指甲恨不得扎进了皮下,贝斯开始叫,陈夏在向老板询问价钱,闻言回身。 “先把尾巴放了,你这样抓住贝斯,它是会疼的,咬到你就不好了。” 小女孩不松,看到陈夏,怎么能有人比她漂亮!她娘说了,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小女孩瞬间松了手,却没有退回原位,而是想伸手去抓陈夏的脸,她要抓破这个老女人!这样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了。 贝斯伸腿一蹬,那小女孩就摔倒在地,手面滑在凹凸不平的土面上,皮肤立刻破了,渗出血丝,小女孩哇哇大哭。 “娘,那个老女人欺负我,她欺负我……娘,你替我打她!” 柳依依没想到一会没看好,她女儿就被欺负了,早上刚窝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又有人欺负她女儿,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柳依依快速看了一眼虞浮凉,心里起了心思,她使劲擦了擦女儿的脸,让她的脸露出来。 陈夏揉了揉贝斯的头,看向柳依依,“你是这丫头的娘?以后告诉她让她别随便乱抓动物,有的动物听话没事,但是有的动物反过来咬一口,这就不好了。” “你还反过来教训我了?我闺女喜欢狗,想摸摸怎么了,这狗多少钱,我买回去!” 陈夏皱眉,“我们不卖。” “不卖?你觉得钱少吗,我再加,五十,一百!?” 柳依依大方的说着价钱,一只狗一百块钱,上哪能找出来这样的好买卖去,她话落,果然周围议论纷纷,柳依依哄着闺女。 陈夏买了面具,看了下虞浮凉,她想走了,虞浮凉带着陈夏离开,柳依依见虞浮凉面色不虞,推了推她闺女,那小女儿立刻意会,大哭大闹。 “娘,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做,你要相信我啊,叔叔看到了,他可以为我作证。” 小女孩指着虞浮凉,自以为的露出最好的角度,这样看过来的话,她是最漂亮的,她娘从小就教她这些! 虞浮凉没有停顿,带着陈夏就走了,柳依依想要上前拦住两个人,寒云摁住她的肩膀,力气大的能把柳依依疼晕过去,柳依依惊讶。 “是你们。” “别做没有意义的事情。”寒云凑近,在她耳朵边轻轻说,“既然是做小的就有做小的样,出来了,好好伺候好男人才有以后的好生活,不该惹的人别惹。” 柳依依脸青一阵红一阵,寒云和老林跟上虞浮凉和陈夏,小女孩眼看着人都走光了,哭泣着抓着她的手,“娘,我喜欢那个叔叔,我也想她对我好,娘,你带我去找她好不好?” “……我们先回去,你爹该回来了。”柳依依警惕的望着周围,抓着小女孩就想走,但是小女孩不愿意,恨不得躺在地上撒泼。 柳依依跟活生生剖开了心脏往里面灌一碗冰水似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她以为没有人知道,那个女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她怎么知道她是别人的小老婆。 柳依依心不在焉的,不顾哭闹的闺女拖着她就走,回到重新找到的租的房子,男的已经回来了。 “你们去庙会了?” 男的叫付龙,在市里教育局工作,这次带着柳依依过来自然是避着家里的人,柳依依跟着他的时间不短了,他们的女儿都已经五六岁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事情,但是,付龙却已经有点厌烦了。 觉得没意思,这次回去后就准备与柳依依说开。 “去了,你猜我们在庙会上见到了谁?” “我怎么知道。” 第99章 付龙,虞浮凉的心思 付龙显得很不感兴趣,柳依依媚俗又小家子气,如今他越来越不明白以前为什么看上了柳依依,或许是反抗妻子的太霸道,或许是从一个小公务员爬到如今的位置太辛苦,他的生活需要调剂,而柳依依又刚好出现,所有的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柳依依见付龙不理不睬的,“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知不知道我们娘两个在庙会上被人欺负了,就早上的那些人,他们长着人多,就欺负我们,就连闺女碰一下他们的狗,就被骂的不行。” 付龙见女儿果然一副受委屈的样子。 别的不说,付龙虽然渐渐的对柳依依不耐烦了,但是对女儿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看到她受委屈,自然是心疼的不行。 付龙蹲下来,看着女儿,“告诉爹,是谁欺负你了,你和你娘去了庙会上发生了什么事。” 小女孩添油加醋的将事情说完了,付龙气极,对方欺人太甚!“你放心,爹一定给你讨个说法回来。” 小女孩高兴的抱着付龙,然后就得意的看着柳依依,母女两个有一种奸计得逞的高兴,那个女人真的是太坏了,那个女人会受到惩罚的,而所有的东西都是属于她的,包括那个很帅的叔叔。 陈夏和虞浮凉在庙会上逛了整整一个上午,走走停停,买的东西也不少,等累了就回去歇着。 付龙在门口等了许久,终于见人回来了,他看到三男两女,走在前头的男人成熟稳重,而他身边的姑娘年轻漂亮,后边三个人,一个儒雅风度,另外两个人他已经见过了。 他以为只有两个人来着。 陈夏正与虞浮凉说着话,抬头看到了站在他们门口的付龙,虞浮凉也抬头,一双沉静的如死寂的水的眼睛望过去,付龙心一惊。 他下意识的露出笑,转而想到他是来找人算账的,又立刻想收回,所以便露出笑容憋到一半的违和感。 “我……我是今天要住隔壁的客人。” “我知道,有什么事吗?”虞浮凉缓缓开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付龙竟觉得眼前这个人给他一种很重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他只在面对领导的时候才会感觉到,而虞浮凉给他的这种感觉比之更甚。 让他控制不住的想挂出讨好上司的笑,付龙知道,他不是一个最会献媚讨好的人,这么多年,他升到如今的位置,自认也算是兢兢业业,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付龙很多时候也学会了低头。 可对谁低头,也不该对一个出现在穷乡僻壤的人低头啊。 “我听我女儿说,你们在庙会上仗着人多欺负了她。” 付龙看到一条狗后,就定心了,他女儿说的是狗,看来是对了。 “还有这条狗,不过是一条狗而已,我女儿碰碰怎么了。” “你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吗,碰见别的的私人物品喜欢了就上手抢,对人不礼貌,随意谩骂?”虞浮凉冷声说,“若是你管不住,自有人来教她怎么做人。” “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孩,你们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个,难道就忍心?她才多大,她又懂多少,不过看了喜欢想碰碰罢了。” 陈夏出声,“若是毛绒娃娃般的东西,她想碰自然是没有什么,但是贝斯体形庞大,不是家养的宠物,它仍有动物的习性,她碰碰满足好奇心了,反被咬了一口,这个责任谁来承担,她还小,可以教育,但你们做家长的从小就养成她这种坏毛病,不是对她好,而是害她。” “我怎么教育我女儿哪轮得到你开口。” 虞浮凉脸色登时就冷了下来了,“她说的一句话没错,你听与不听是你的事,别来这里耀武扬威教训人。” 付龙瞬间闭嘴,心里排练了无数次,过了几秒再次开口,“这位先生,我女儿喜欢这条狗,其他的事情都算过去,不再提了,我想出钱把这条狗买下来。” “买下来?”虞浮凉说,“连我们不卖都不知道,你这是买东西的态度?路上跑的,天上多了去了,你怎么不全都买下来?” 付龙顿时脸憋红,找不出理由反驳,虞浮凉牵着陈夏进院,寒云也跟着进去了,孙莱看了下付龙,觉得对方也是一个知识分子的体面人。 “做事不行啊,为女儿买喜欢的东西是好事,但是也得分清楚什么才能买啊,庙会上摆的地毯都是卖东西的,贝斯是我们养的,自然不会卖,兄弟,没有强买强卖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孙莱说话不带火气,比较的心平气和,而付龙却从对方的身上嗅到了一丝文墨气息,那是长时间与书卷墨水打交道沾染上的。 “先生是个教书的?” 孙莱说,“做过这个,如今在做相关的工作,你贵姓。” 付龙立刻说,“我姓付。” “付先生,既然是出来玩的,自然是图个乐呵,别弄的大家都堵心,早晨那一场已经闹了不愉快了,相逢即是缘分,这件事到底为止,你孩子好好管管,我们这边也是如此,再争吵下去除了徒伤和气,没有任何意义。” “是是是。”付龙一副谦虚的态度。 孙莱颔首,“那我们先进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 柳依依等了许久,终于见付龙回来了,“怎么样,把狗买回来没有?” 付龙看到柳依依就气不打一出来,“你就知道狗,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的事情闹大了,整天就知道给我惹事。” “付龙,你还敢吼我。”柳依依大声说,“我惹什么了,我为闺女讨个说法有错吗,本来就是那些人的错。” “行了行了,别再说了。”付龙头发晕,“以后见了他们绕着走,总之,不要再招惹他们,在这玩两天,回去后,我再将一套房子的过户手续办了。” 付龙如此说,立刻安抚住了柳依依。 “你到底什么时候和那个女人离婚啊,咱们闺女都这么大了,你又不喜欢她,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离婚。” 柳依依跟着付龙,图钱图人,他们之间掰扯揉碎了,是有那么点感情在的,否则这些年她不可能一直安安稳稳的待在付龙的身边,但是哪个三儿没有一个当正室的心,柳依依也不例外。 付龙敷衍说,“这件事再说,该吃饭了。” 柳依依今天必须得要他点头,“你是不是觉得她陪你这么多年,你不好开口,你不好开口我可以去找她,我也不插手你要给她补偿的事情。” 付龙忽然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我和她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插手,你要是敢去找她,我要你生不如死。” 柳依依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付龙怎么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这些年,她之所以老老实实的不闹什么事情,是因为觉得根本没有必要闹。 比起付龙的原配妻子,她过的生活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中的那个天上,她有花不完的钱,女儿上的是贵族小学,周围人都知道她有一个事业有成的老公,她与付龙除了那一个结婚证什么都全了。 柳依依甚至都没有必要去他妻子面前炫耀,因为结果显而易见,这么多年,付龙对她的好就让她有了这种认知,她以为付龙与他妻子离婚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现在—— 柳依依又有点不确定了。 付龙一言不发的离开,柳依依捂着脸蹲在地上。 …… 下午,陈夏在院大门口的石桌旁坐着,小女孩避着柳依依跑出了门。 这路边的一排挨着的一个个小院都是待租的房子,付龙没能租到老板娘这一家的房子,他另找的那一家租房的老板的房子与老板娘这一家是挨着的,所以小女孩一出门就看到了陈夏和贝斯。 她特别喜欢贝斯,太漂亮了,但是她讨厌陈夏,小孩的嫉妒心一整个深井都装不下,他们的嫉妒心来的又强又猛烈,小女孩见陈夏的第一面就特别不喜欢陈夏。 她见周围没大人,大摇大摆的跑到陈夏的跟前,贝斯微微一动,就被陈夏按住了,“别乱动。” 她在给贝斯剪毛。 小女孩掐着腰,好像随便找了一块地然后把这块地据为己有的土匪似的宣布这件事,“这条狗是我的,你最好不要惹我,否则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的。” 陈夏挑眉,“哦,你有什么办法对付我?” “多了去的,只要我想做,就没有做不成,而且,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如果你有自知之明,我还能让你好过一点。” 陈夏见过不少心理有问题的孩子,这个小女孩似乎也有那么一点趋势,不过要说是心理问题还算不上,就是做事有点太随心所欲了,她的世界她最大,让她有这样的认知的根本缘由在于家长的引导。 小女孩见陈夏似乎没有听进去她的警告,立刻不爽,她耳朵微微动了动,然后突然躺下嚎啕大哭,陈夏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虞浮凉过来了。 小女孩渴望般的看着虞浮凉,“叔叔,姐姐她欺负我,我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很讨厌我……” 小孩子的世界非黑即白,他们童真童稚,不讲谎话,他们的话语最有信任度,小女孩知道,没有人会怀疑她的话,所以她说的毫无负担,因为她知道,虞浮凉会站在她这一边。 然后帮着她对付陈夏这个坏女人。 “看来你父母将你教的很不错。”虞浮凉说,“谎话连篇,撒泼打滚,没有礼貌,诬陷,做的都很不错。” 小女孩哭的声音引来了付龙,他担忧的跑过来,虞浮凉看了他一眼,付龙动了下嘴唇,“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嘴,你可以问问。”虞浮凉说,“小夏,过来。” 进了院内,关上了门,陈夏说,“先生,你欣赏她。” 虞浮凉意外的看了她一眼,陈夏更气了,“你觉得我看不出来了,她才多大,你怎么可以……反正我是不能苟同她的做法。” 起居室内,虞浮凉慢慢的坐下,拍了下身边的位置,让陈夏坐过去,而陈夏心里有气,虞浮凉过去拉着她坐回来。 “小夏,我是欣赏她的做法。” “欣赏她什么,做事不达手段吗?”陈夏难以置信,“先生,那是她的缺点,不是她的优点,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一个好的品质?” “你听我说完,好吗?”虞浮凉耐心十足,他认真的看着陈夏,对陈夏生气的点完全能明白,这丫头对他有占有欲,“我欣赏她的做法的前提是,这些事由你来做,我们先来看看她做了什么,确定一个目的,然后想一切办法完成这个目的,她是目标清晰的,如果你想要做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但是我又不同意,你会怎么做?” 虞浮凉抚摸着陈夏的后颈,一下一下的,每一下都温柔至极,陈夏垂着头,想到了虞浮凉不同意她跟着老林学功夫的时候,自己的做法。 虞浮凉似乎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小夏,你可以大胆的想,更大胆一些,我在给你探索的空间,排除所有超出道德界限的法子,你可以为达成目的不择手段。”虞浮凉说,“有限制的不择手段是有意义的。” “我可以对所有人都用这个法子吗?” 虞浮凉:“很遗憾,不可以,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他是又一次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伴随着感情的深入,同时还有心理上的距离,虞浮凉在暗示陈夏可以再一次‘任性’,想把她养成一个更加任性的性子。 这种在行为理论上能用建立反射来解释,陈夏好似一只小动物,她最开始或许吃一块饼干就能饱了,但是随着虞浮凉每次喂饭的时候都会在饼干之外,再额外多给一块水果。 等陈夏从勉勉强强吃下到最后能很轻易的吃下之后,他再次加大饭量,如果陡然有一天,虞浮凉只给了她一块饼干,陈夏会受不了的。 “可是我害怕。” 陈夏明白了虞浮凉做这件事的目的,从那轻轻的一吻开始,她与他之间的距离需要重新定义。 第100章 最难看的脸,警告 而重新定义距离,虞浮凉做出的事情就是再拉近,他要陈夏更加的依赖他,他在引诱陈夏进去一个更加接近虞浮凉心底深处的位置,为此,不惜丢出只要陈夏向他闹,他就会什么都答应的诱饵。 陈夏也想,她的手抱着虞浮凉,仰头看着他,“可是我害怕。” 虞浮凉低头,小姑娘已经长开,五官精致娇媚,惊艳的盛世牡丹也不及,这样的她,足够有任何一个男人为之疯狂的资本,他,也不例外。 可是,这朵温室娇花,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怎么会让给别人,虞浮凉手掌轻柔的抚着她的脸,然后搭在她的肩膀上,“你害怕什么。” “害怕你把我丢掉,害怕……”当我完全的依赖你了的时候,你突然不要我了。 她害怕的东西有很多,可是她没有办法一一都告诉虞浮凉,但是虞浮凉紧锁眸子,看了她一会,忽然抓住陈夏的手,放在了腰腹以下的位置。 滚烫异常,像是摸到了一块烫红的铁。 陈夏忽然有些想哭,头埋在他的胸膛里,感受到属于男人的强劲的心跳,她尘埃落定般的开口,“我以为……我以为你不想要我……” 虞浮凉垂下眼睑,嗅着她头发的香气,“怎么会这么想?” “之前你都没有过……”陈夏用词斟酌。 “反应么?”虞浮凉倒不避讳,直接说,“我早就警告过你,如果你在我身上乱动,下场你也不会好受,我以为我那时候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就能感觉到我对你的渴望,你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觉得我对你没有欲1望。” 年轻的身体,年轻的脸,每天在他身边晃悠,他体内几乎要住了一个火球,天天处在烈火焚烧之中。 “……你一直很守规矩。”陈夏小声说,又有些开心。 “守规矩不代表心里没有想法。” 陈夏移开他的胸膛,也躲开了虞浮凉说话时打在她耳朵边的湿气,但是两张脸相对,又不可避免的鼻息交缠,陈夏感受到了虞浮凉稍显得紊乱的呼吸,以及绷紧的下颌角, 虞浮凉摸了下她的脸,“你这样想,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陈夏沉默不语。 “如果不是今天,你就一直这么想下去?白天开开心心,夜晚某个时候心里难受?” “这是一个女人的事情,我……我说不出口。” “你还是一个女孩。”虞浮凉说,“这件事怪我,我没有考虑好,抱歉。” 他与陈夏说明心意的时候太含蓄。 “我没有怪你,你这个人……”陈夏轻轻笑了笑,“平静的像一滩死水,给我看的永远是一张风度翩翩的脸。” 虞浮凉手指落在她的唇瓣处,摩挲了几下,陈夏只听对面的人开口道,“你想看我最难看的一张脸吗?” 良久,陈夏轻轻点了点头。 虞浮凉手离开她的唇瓣,一路向下,勾起裤绳,微微一拉,陈夏的裤子退到半膝盖,露出光洁的腿。 掌面覆上,陈夏颤栗了一下,再抬头看向虞浮凉。 他呼吸有些急促,额角的血管爆粗,像是在打点滴前,医生护士用橡皮筋栓住手腕导致的血管喷张,在平滑的脸面上显得很突兀。 陈夏坐在虞浮凉的大腿上,膝盖间米白色的裤子和雪白的肌肤其实不是同一个颜色,前者没有后者白的彻底。 虞浮凉的手往上,陈夏微微贴着虞浮凉的肩膀,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心跳和体温,他身体的热度很高,起码有三十八度。 “不看吗?” 头顶上传来一道沙哑的询问。 “看什么?”陈夏一张口就吓了一跳,赶紧闭上了嘴巴,她的声线在颤抖,一种控制不住的发颤,同时身体也在微微战栗,这种感觉,在身体进入了异物之后更甚。 “你不睁开眼看看我吗?” 他又继续问。 陈夏却只觉得那声音更遥远了,她的意识被拉远,却又再突然被一道力拉回现实,她拼命的忍着将要溢出唇边的轻吟,更加不敢开口。 她只能集中精力做这一件事,偏偏虞浮凉要打破她的专注,一句命令,“看我。” 陈夏只得扬起下巴,眯着眼看他,虞浮凉收低下颌,面旁有些狰狞,确实如虞浮凉所说,难看至极,他们接了第一个吻。 …… 付龙带着哭泣的小女孩回去,柳依依把她牵到身边,匆匆带着她进院子,不和付龙说一句话,她在赌气,而付龙转身出了门,在门外遇见了孙莱。 他们住的很近,孙莱溜达到这里也是正常。 “你知道吗,你女儿刚刚做了一件什么事情。” 付龙说,“她被欺负了,被那个叫小夏的。” “不,小夏是被欺负的。” 付龙不信。 孙莱看到不远处上空飘扬着的旗子,“你女儿手段很高明,她充分利用了大人对一个孩子所有的宽容,在小夏与她之间,她处于弱势,所以她一哭,就一定是小夏的错,但是,事实真的是如此吗?” 付龙生气的说,“起码我看到的就是我女儿坐在那里哭,而你说的那个人完好无损的坐在那,如果不是她,谁让我女儿哭的,难不成是她自己哭?” 付龙觉得这简直荒谬。 他女儿怎么会随随便便哭了。 可是孙莱却是点点头,“真是她自己哭的,这次鉴于一些特殊原因,我们先生不会追究,但是下次她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付先生,还请看好你的女儿,别再让她乱做错事了。” 简直不可理喻。 付龙不理解,“你们都护着她,就那么相信那个叫小夏的?我女儿年纪才多大,她不会说谎的。” “我们小夏年纪也不大,她也不会说谎。”孙莱说,“我们家小夏听话懂事,上进,有毅力,聪明好学,也不屑于做陷害人的事情,我能形容出来小夏的性格特征,而你能说出来吗?” 付龙觉得这还不是容易事,张了张口,却哑口无言,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好像背课文的时候,一篇课文的轮廓就在脑子里,可是等要背的时候,却发现脑海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不清了。 孙莱了然。 “你说不出来,因为你女儿的形象在你的面前是模糊的,你一直以为她懂事听话,可是在想到这个时候,她以往做的一些不懂事听话的事情又瞬间占据了你的脑子,你觉得她可爱善良,可是她以前做的一些不可爱善良的事情又瞬间占据你的脑子,如此层层叠叠,你竟然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来形容她的性格,是这样吗?” 付龙下意识的附和,孙莱说的很对,可是他又急速的否定,“不是这样的……” 孙莱道,“你想维护你的女儿,这本是人之常情,可是你有想维护的人,我们也有想维护的人,只有在利益不冲突时,我们才能共存,别试图让你女儿挑战底线了,因为后果她承受不起,这是一个忠告,付先生事业沉浮多年,想必更应该明白选择的重要性才对。” 孙莱说完了就又原路返回。 付龙愣愣的站在原地。 …… 虞浮凉解了裤子,手从陈夏的腋下穿过抱着她,他随手从桌上拿了块陈夏去庙会上的时候买的橡皮泥,他也没有动作,只顾着玩这个东西。 陈夏大腿侧有些烫,她轻轻挪了下位置。 “别动。” 虞浮凉忽然问她,“会捏人吗?” 陈夏轻舒了口气,呼吸总算能平稳了。 “……会。” 虞浮凉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低头就能看到下面的狼藉,手捏了一大块橡皮泥放进陈夏的手里,“捏个我出来。” “……为什么要捏这个?” 虞浮凉一动,陈夏腿面更烫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明天再带你去庙会,让你进鬼屋。” 今天没让她进鬼屋玩。 主要是贝斯也跟着,门口收钱的人不让贝斯进去,所以陈夏就没有玩成,但是她心里是想进去的。 果然这个提议对陈夏很有吸引力,“那你陪我去。” “好,先做你的事。” 陈夏开始动手,“只捏出来一个你吗,用不用捏出来一个我啊。” 虞浮凉说,“你捏一个就行。” 陈夏看他手里还有块橡皮泥,就明白了。 虞浮凉是擅长做手工的,他做的要比陈夏快,陈夏才刚做完上半身,虞浮凉就已经把一个完整的她给捏出来了,栩栩如生的,只是没穿衣服,这视觉刺激比那幅画还要大。 “你都没有给它穿衣服。” “橡皮泥不够了,你的分我点?” 陈夏有些犹豫,分给了虞浮凉,剩下的橡皮泥就不够捏虞浮凉了,虞浮凉伸出手,“给我点,我给你做个衣服。” “可是我手里也没有多少了啊。” 陈夏做的泥人也快出来了。 虞浮凉想了想,摘了泥人‘虞浮凉’的头,陈夏:“…………” 一个头当然不够,从上往下,最后给泥人做完了衣服,泥人‘虞浮凉’就剩半截身体了,陈夏说,“都不全了。” “功能在就行。” “…………” 虞浮凉也看过来,半晌后评价道,“你做之前都不比对比对尺寸吗?摸也摸了,还是太紧张忘记了?” 陈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一张脸今晚就没有恢复正常过,她眼看着虞浮凉又从她的裙摆下面的泥往上收,最后省出来花生大的泥团交给陈夏,意思不言而喻。 陈夏不太情愿,“这样裙摆就太短了。” 泥人‘陈夏’的裙子被从膝盖处一直砍到上腿面,虞浮凉说,“今天的橡皮泥不够用了,你明天多买点。” 最后陈夏忍羞带燥热做了一个泥人出来,只见这个泥人上半身已经完全没有了,只有下半身,虞浮凉满意的勾唇,两个泥人放一块,将完整的泥人放在了不完整的泥人的腿面上,裙摆拢起,做成了一个上凸的弧度,完整的泥人腿间多了一个东西。 就像现在的她和虞浮凉。 “这个程度你可以接受吗?”虞浮凉看向陈夏。 陈夏也回看着虞浮凉,虞浮凉一点头,“行,我明白了。” …… 夜里。 陈夏睡了过去,面庞红润,久久不消,虞浮凉拿纸擦了擦腿面,然后丢尽了垃圾桶里面,那里面已经快满了,地面上丢了衣服,陈夏的,他的,都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他起身去浴室,温热的水淋过身体,虞浮凉忽然从镜子中看到了背上的一道红痕,血丝微微外露。 洗好了澡,他披上衣服出去,叫了寒云过来,让她收拾一下,寒云了然,点头,她不耽搁两人休息,只把衣服收拾了,转身间,看到了桌子上的两个泥人。 她收拾好,就带上门出去了,从始至终,不发出一点声音。 虞浮凉眉眼舒朗,在外面抽烟了一根烟,等散尽了身上的烟味才回屋,月朗星稀,此时已经月上中天了。 今夜虞浮凉和陈夏两个人都没有吃晚饭。 陈夏已经睡了过去,虞浮凉也不忍心再把她吵醒。 早上。 寒云请来的外面的厨子做的早餐很丰盛,但是这顿早饭,陈夏一直到半晌午才吃到,就一个字,困,庙会都不想跑,她吃了一个芝麻球,里面甜腻的芋泥又让她难免回忆起昨晚的泥人。 她吃片面包,蔫巴蔫巴的没精神,贝斯以为陈夏不高兴,它也不高兴,陈夏看了它一眼,显然悲喜并不互通,“你今天不能跟着我去庙会了。” “汪汪汪——”为什么? “因为我要去鬼屋。”陈夏说,“人家不让你进去。” 说是怕贝斯把人家扮鬼的吓住了。 贝斯很不高兴,见到了虞浮凉之后,就更加不高兴了,虞浮凉瞥了它一眼,“今天你好好待在家里,或者跟着老林和寒云都行。” 反正就一个意思,别跟着他和陈夏。 贝斯不情愿,但是它耗不过虞浮凉,陈夏抓了抓它的耳朵,安慰说,“下次带你去了,你跟着林叔他们去庙会也是一样的对不对,而且,先生不在,你也能让林叔和云姨给你买点你喜欢吃的东西啊。” 贝斯确实被安慰到了,它立刻跑去找老林和寒云。 第101章 上药,算命老头 贝斯确实被安慰到了,它立刻跑去找老林和寒云,虞浮凉在陈夏身边坐了下来,手放在她的腿上,温度透过棉料渗透进皮肤,像他昨晚的轻拢慢捻,不过这一次,代替他行使作用的是温度。 陈夏立即被吓得有精神了。 虞浮凉手没有移开,而是问她,“腿还疼吗?” “有点。”陈夏往嘴里塞面包,耳朵慢慢的爬上了红色,她张牙舞爪的爪子这会倒是全都收了回去,连说话都很小声。 “嗯,等会再上一次药,我昨晚看了,有点破皮,穿裤子的时候磨不磨?” 虞浮凉提起这些跟喝凉水似的,老男人把任何令人激动的事情都抚平褶皱,变成一条没有起伏的平线,但是陈夏昨晚已经撕开了他的伪装,看到了他隐藏起来的东西,她看得懂他用成年人的方式表达的关心。 “坐着的时候还好,走路的时候裤子难免贴着腿。” 陈夏这么说,虞浮凉就明白了,他看了一下陈夏穿的裤子,不再是昨晚那条米白色的加绒棉裤了,而是换了一条棕色的。 这条裤子里面带绒,绒毛刺挠皮肤,陈夏大腿内侧又破了皮,虽然昨晚上了药,但要结痂也不是一晚上就能完成的事情。 虞浮凉去找老板娘要了一些包扎伤口的纱布,等陈夏吃饱了,他又带着陈夏回屋。 “先去床上坐着。” 虞浮凉说完,转身去拿药,他用剪刀把纱布剪成长条状,不太宽,但是足够长,这样的长条状做了两条,然后把乳白色的药膏涂抹在纱布上,他回来时,陈夏已经盖着被子了。 陈夏伸出手,想自己绑,虞浮凉没给,示意她伸腿,陈夏磨磨蹭蹭的伸出来了,脚丫子粉粉嫩嫩的,接着是细白的长腿,小腿还好,大腿就是惨遭蹂躏,青一块,紫一块,但看着吓人,实际真没怎么伤她。 虞浮凉从她腿下将长条纱布绕过去,然后往上移,到达伤处的时候,他将有药的那一面贴在破皮处,把纱布两端绑在一起,轻轻的系一个结。 他一手在腿外侧,一手在腿内侧,打结的时候手半屈,拇指和食指并用,中指骨节格外凸出,动作幅度稍大,就会碰到那处。 “换另外一条腿。” 虞浮凉绑完一条,又拿了一条纱布,陈夏轻声说,“这会掉吗?” “应该不会。” 陈夏重新套上裤子,发现虞浮凉绑的不松不紧,走动的时候,也没有之前的摩挲感了,舒服了很多。 两人出发去庙会上的时候已经下午两三点了,陈夏别的什么地方也不去,就直接去鬼屋,交了钱,她就拉着虞浮凉进去了,里面黑乎乎的,陈夏踮脚在虞浮凉耳边说,“我有点困了,怎么办?” 刚吃过饭,陈夏来的时候是兴奋的,但是等进入这里面,四周一片漆黑,因为有虞浮凉在身边,陈夏没有即将遇见鬼的刺激,反而觉得发困。 “怎么办,带你回去睡觉?” “不嘛。”陈夏说,“我们刚交了钱的。” 虞浮凉看了一下周围,角落里有个小板凳,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他握紧陈夏的手,“过来。” 他抱着陈夏,然后在小板凳坐下,陈夏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倚着他,虞浮凉手扶着她的背,“就在这睡一会怎么样?” “嗯嗯。” 陈夏果然是困极了,没一会就睡了过去,虞浮凉能看到鬼屋入口处不时的被推开,有客人进来玩,但他们径直往里走,几乎没有人发现角落里的陈夏和虞浮凉。 一个装吊死鬼的人走过来想歇歇,但看到他的板凳被人……人怀里怎么会多个东西,还有头发!装吊死鬼的人立刻血压飙高,同时一嗓子尖叫。 “闭嘴。” 虞浮凉望过去,冷冷瞥着那吊死鬼,手轻盖住陈夏的耳朵,而装吊死鬼的人听到人声,终于松了一口气般的几步走近,见虞浮凉怀里是一个人,他大松一口气。 “我说兄弟……”然后在虞浮凉的逼迫下,不得不屈服的压低声音,“你吓死我了,你们是……进来鬼屋玩的客人?” 装吊死鬼的这个人身上的装扮还没有撤掉,说话时长长的舌头恨不得垂地,虞浮凉淡淡嗯了声。 吊死鬼眼珠子滴溜溜转,一会看看虞浮凉,一会看看虞浮凉怀里的陈夏,乖乖嘞,这还是一对情侣嘞,吊死鬼没座位了,他就地坐下来,觉得无聊就和虞浮凉闲谈,“她是不舒服吗?” “有点困。”虞浮凉也看出来了,他坐的应该是吊死鬼的位置,“占了你的位置,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吊死鬼觉得稀奇,“她进到这里面不应该更兴奋吗,紧张或者是害怕,怎么反而还困呢。” “昨晚我们睡的有些晚。” 吊死鬼:“…………” 真是秀恩爱秀到鬼面前了。 “你们……” “吊死鬼都像你这么多话吗?” 吊死鬼不说话了,他歇了一会就去里面继续吓人,等他觉得又累了,再回来时见虞浮凉和陈夏还在,不过虞浮凉已经站起来了,陈夏还在他的怀里。 “你坐下歇一会。”吊死鬼说,意有所指,“你还抱着个人。” “不用了,谢谢。” 虞浮凉抱着陈夏往里面走,一路上遇到了各种各样假扮鬼的人,甚至黑白无常忽然出现,预计中的尖叫声并没有出现,虞浮凉平静的看着他们,反倒把黑白无常吓了一大跳。 陈夏不知道,在睡梦中她就完成了一件超牛逼的事情,把鬼屋的工作人员吓得病倒了几个,出了鬼屋,虞浮凉见陈夏还在睡,外面人来人往,他找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坐着。 地方偏僻,人少,但是却是看唱戏的好地方,虞浮凉把陈夏外套的帽子盖在她的头上,戏台子距离有些远,但咿咿呀呀的唱腔依旧能听清,见陈夏没有被打扰,他拧着的眉才慢慢舒展。 这里坐着一个算命的老头,人也是奇怪,人家算命的都恨不得找个人流量最大的地方,比如庙门口,或者是宽路上,他倒好,找个犄角旮旯,不过,算命老头看了一眼虞浮凉,没想到也有人和他一样坐在这。 算命老头觉得这是缘分,搬着板凳往那边移动了一下,“年轻人,要不要我给你,或者她,算一卦啊,,不收钱!” 算命老头今年六十有四,虞浮凉三十出头,这个年轻用的也不错。 虞浮凉说不用。 算命老头摸了摸胡子,觉得真是个稀罕事,哪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不要的,虞浮凉不让他算,他还就得算了。 “你命里没孩子。” 虞浮凉看向他,算命老头嘿嘿笑,“是不是觉得感兴趣了。” 他也不继续往下说了,等着虞浮凉问他,但是虞浮凉不开口,反倒是算命老头认命般的继续说,“我老头子熬不过你行了——你是大富大贵的命,权财皆有,但就是啊,命中缺子。” “这小丫头,十五岁之前的命格普普通通,但过了十五岁那就是如涅盘重生的凤,只因神格归位,不过,你娶她,她嫁你,这路有点不通,你们这年龄……” 虞浮凉倏然冷扫了他一眼,算命老头自己打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算命老头自己去抽竹签,抽了一根又一根,三四下之后,他忽然惊奇的咦了一声,和虞浮凉分享他的新发现。 “真是奇怪,你们的红线似断非断,眼看要维持不住,但是再等一会看,竟然慢慢的由虚线变实线了,这我老头还真是闻所未闻啊。” “老夫少妻也算是一条路了……” “他才不老。” 陈夏揉了揉眼睛,醒来就听到算命老头的这一句话,漂亮的眼睛不满的看着算命老头,算命老头哇了一声,“小丫头,你醒了,要不要我给你算一卦啊,哦。” “不用算了。”陈夏再次强调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他一点都不老。” “我知道,你肯定觉得他不老,你们心理年龄正合适。” 陈夏:!! 这老头什么意思啊。 虞浮凉温柔的看着她,“天快暗下来了,该回去了。” 陈夏乖乖的点头。 两个人走后,算命老头感叹一声,继续玩竹签,结果又让他发现了一个奇怪,喃喃道,“本该没有孩子的,他这种命格太偏了,偏重权势,可是现在……难道是那小丫头……” …… 早早吃了晚饭,陈夏下午睡的足,这会也不困,虞浮凉抱着她亲,直把她吻的腿发软,气喘吁吁,靠着他喘气,虞浮凉一边轻拍着她,一边找了本书。 陈夏嘴巴微张着,憋的太很了,胸腔大幅度扩张和收缩,只依靠鼻子已不能完全补偿,得从嘴里进气,她红红的眼尾都透露着被欺负的可怜,转而去看书。 眼前只出现密密麻麻的字,她读不懂什么意思,脑子缺氧,也不能把那些字串起来理解,这个时候,图画要比字更容易理解,于是陈夏又去看图画。 虞浮凉的手翻着页,陈夏呼吸好了一点,她看着书上的插图,虞浮凉间隔了两分钟都没有重新翻页,她抬头,后知后觉的明白虞浮凉是想让她看懂插图的意思。 “下次我们用这个,嗯?” 陈夏头埋在虞浮凉胸膛前,小幅度摇头,虞浮凉从胸膛深处发出一阵低笑,像是羽毛轻轻的挠动陈夏心脏的尖,痒,但是抓不到。 虞浮凉的手顺着她的发顶到她的脖颈,三千青丝披散,骨节分明的手指勾缠着头发,陈夏听到他用一种纵容的语气说,“期末考试,决赛考试,成绩都很不错,你需要奖励。” “你知道呀?” 陈夏探出头,像刚刚降生,好奇世界长什么样子的小动物,虞浮凉说,“孙老师过年去青园那次提的,你想要什么奖励?” 虞浮凉又翻了一页书,不过前一页却被他折叠了一下,他这种行为,陈夏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学生知道老师讲的这一页是重点时,就会如此,简而言之,虞浮凉看上了那个体位。 “你可以奖励我拒绝你吗?” 虞浮凉颇感遗憾的说,“很显然,不可以。” 陈夏泄气。 “之前说要给你买手机,没有买,这次一并让老林给你买了,其他的,你想要什么,若是想不起来,可以攒着,以后想起来了再说不迟——这个怎么样?” 虞浮凉翻了两页书之后停住了,陈夏靠在他的怀里,虞浮凉把书拿近了一些,方便两个人看。 陈夏这会脑子血供正常,思考能力也在线,成行的字她认识,连在一起的意思也明白,看图更明了,但是她却觉得胸口隐隐痛了。 “不可以。” 陈夏摇头。 虞浮凉要把这一页折起来,陈夏抓着他的手,“叔,你都问我了,我说你又不听,那你问还有什么意思。” “那不折了。” 虞浮凉放弃了,陈夏还没松口气,便又听见他开口,“不过这本书看完,我们得找出来五个能用的。” 五个。 两百页呢,好找,总有轻松的,陈夏说,“但是你得听我的意见。” “往后只会更折磨你,小夏,你应该相信我。” 虞浮凉的好心提醒,显然陈夏并没有听进去,她继续往后翻页,本来书掌握在虞浮凉的手里,可是陈夏要仔细看之后,书就到了她的手里,虞浮凉环着她的腰,跟着她一起看,陈夏快速的翻了几页,虞浮凉问,“没有喜欢的?” 陈夏:“没有。” “继续看。” 直到陈夏把一整本书翻完,她平静的脸终于裂开了,虞浮凉说要找五个,除了他折叠的第一个而陈夏还看不上之外,陈夏把整本书看完,竟然没有一个她觉得可以的。 她这会觉得五个是难事了。 “叔,能不能减点,换本书也行。”她就不信本本书都这么重口。 “减是不可能的,换本。” 虞浮凉又去拿了本书过来,这一本书没有陈夏手里的那本厚,应该就一百多页,除掉前沿和作者介绍,还有九十多页,陈夏打开书时希望满满,合上书时受打击了。 第102章 再进鬼屋,虞浮凉回京 虞浮凉静静的等着陈夏看完,这期间也不出声打扰,他甚至能感同身受的理解陈夏此时的复杂心情,非常体贴的不催促她,给她足够的思考时间。 但同时,他又精准的掌握着这项任务的进度,时间差不多了,他这个掌握火候的总设计师便出声询问,秉持着不会给陈夏任何压力的原则,连让陈夏尽快做出决定的提醒都带着绅士特有的风度。 “没有喜欢的吗,只有两本书,若是都不喜欢,我再让你孙老师拿一些。” “……孙老师?” “嗯。”虞浮凉没觉得哪里不对,“读万卷书,他那里收集的最全。” 陈夏提醒:“先生,你再说下去,孙老师在我心里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其实说不说都一样,不过你既然这么提了,自然不能讲了——别转移话题,还有四个。” 五个肯定找不够,如虞浮凉所说,他折的第二个与接下来陈夏看到的相比,确实是比较简单的一种,坐位,起码陈夏不用那么受折磨,但是小姑娘总是寄希望于再减轻一点。 “能不能少一点啊,叔叔。” 她可怜巴巴的瞅着虞浮凉,眼眸都是水做的——这丫头确实掌握了让虞浮凉心软的根本方法,介于女人与女孩之间的一张脸,尚显得稚嫩但已有娇媚风情的显现,她这么望着虞浮凉,虞浮凉的眼神就慢慢的发生了变化。 虞浮凉温暖有力的手掌轻揉她蓬松的头发,给了她一个来自成熟男人的忠告,“你这不是在求我,小夏,你这样只想让我把五变成十,变成二十,甚至更多。” 陈夏嘴唇微微发抖,她斗不过虞浮凉,如今连唯一的求饶都变成了刺激虞浮凉的刺激物,眼睛雾蒙蒙的,湿漉漉的。 虞浮凉俯下身,性感的薄唇落在她的眼睑上,陈夏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移开,才慢慢的睁开,眼皮发颤,发麻,仿佛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不过,作为小女孩的第一次祈求,应该得到允许。” 陈夏高兴的抱着他,“叔,你这么好,我肯定是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才遇到你!” 她欢呼雀跃的像个偷到东西的狐狸,虞浮凉也被她的高兴感染,他没有告诉她的是,她年纪这么小,短时间他也不会动她太多,所以她的担心完全是多余,不过换一种方式让她知道事实,总是给她带来更多的快乐。 “嗯,做了很快好事。”虞浮凉说,“减到三个,你可以继续选了。” “再少一个嘛。”陈夏信手拈来的撒娇,软糯糯的嗓音像是带着勾子一样勾着虞浮凉的神经,她手攀着虞浮凉的肩膀,脑袋在他脖颈里活动,动来动去,“再少一个嘛。” 虞浮凉说,“两个,不能再少了。” “好的!” 陈夏继续去找书,她有目的的寻找,把之前虞浮凉想折但是被陈夏阻止的那一页找到,在虞浮凉的注视下,完成了世纪般的折叠。 两个完成了。 陈夏偏头看着虞浮凉。 虞浮凉的手撩开衣角,往里走,陈夏感觉到有凉气进入了衣服里面,不过这里的民宿设施很完善,供热也够,陈夏倒是不太冷,再者,虞浮凉的手向来都是温热的。 “今晚不折腾你了。”虞浮凉的声线低沉迷人,近在耳边,“你今天一下午都在睡,鬼屋也没玩成,明天想不想再去?” 陈夏低头看到胸前活动的手,她轻轻的长舒了一口气,“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他们来到这里也有两三天了,陈夏倒不是急着回去,问出这个问题,也只是单纯的好奇,类似明天的天气怎么样。 等待回答的间隙,陈夏倒吸了一口后凉气般的忍耐了一下,虞浮凉低笑了下,“画的那幅画也不算太准——你明天要是想去,咱们就后天回去。” 庙会很大,没跑完,但是若是图个热闹,陈夏该玩的也都玩了,自然不必继续待下去。 陈夏感觉到虞浮凉解了扣子,她有点狼狈的呼吸,再也不能头脑清楚的思考问题了,“……好,后天回去,叔……” 虞浮凉:“嗯?” “轻点。” …… 说让虞浮凉轻点,但他到底也没有下手多轻,第二天陈夏起床穿衣服的时候就感觉胸痛,夸张一点,发炎的红肿热痛全都出现了,这还只是用手。 她在浴室里磨磨蹭蹭,对着镜子看,虞浮凉从外面进来,看到了关上但没有锁住的门,敲了两下,进去。 陈夏慌张的把衣服放下。 虞浮凉说,“换大一码的。” 穿戴整齐,两个人再次来到鬼屋,也是这时候,陈夏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牛逼哄哄的人物,睡着就能把鬼屋的工作人员的吓病不少。 听说今天陈夏还要进去,连老板都惊动了,不过老板犹豫了一会,又看了下虞浮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再次进入黑乎乎的鬼屋里,陈夏抓紧虞浮凉的手,体内肾上腺激素飙升,陈夏小声和虞浮凉说,“我是真的害怕,昨天不怕的应该是你才对。” 胸脯上多了一双手,感受了一会,虞浮凉说,“心跳的好快。” “…………” 没让你感受心跳啊! 虞浮凉看到她急得要跳脚,赶紧握住她的手,“都是假的,害怕才玩的有意思,走。” 迎面来了一个吊死鬼,坐在滑轮上,模拟飘动的假象,陈夏吓得往虞浮凉怀里钻,钻不动了还要钻,虞浮凉都被她的大力撞的往后退了一步,安慰的叫了两下她的名字,对面的吊死鬼总算找回了点场子,这才是正常反应啊,不然谁都像虞浮凉啊。 离开了吊死鬼管辖的区域,虞浮凉带着陈夏再往里走,大鬼小鬼挨个来,陈夏吓得腿软,好不容易没鬼的一点空,陈夏哽咽的看着虞浮凉,“叔,不玩了,不玩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她哭的实在伤心,虞浮凉看了一会她的糗态,前晚哭的可都没有这会可怜呢,“小可怜,害怕怎么还一直念着?” “我……”陈夏以前玩的都没有那么逼真,那种都是机器套上一点红的绿的布,模拟真人,就算是吊死鬼,也都是一个假人一直在那翻转,很生硬的,陈夏不怕,但是这里面都是真人扮演,营造的氛围又是那么真,就导致陈夏越来越害怕。 她‘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什么,虞浮凉手揽在她的肩膀上,将人半护在怀里,“我们现在走的应该有一半了,回去也是遇见这么多,往前走也是遇见这么多。” 陈夏抹了抹眼睛,抱着虞浮凉有力的腰,“那我们还是往前走。” 她做着这样的决定,手却是没有松,虞浮凉挑眉,“就这么走?这么走太慢了,我背你?” “不行,那样就太丢脸了。” 小姑娘还是有偶像包袱的,毕竟昨天那么威风凛凛,躺着就走出了鬼屋,没道理今天这么狼狈,虞浮凉一句话,“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要这样说我嘛。” “先松了我的腰。”虞浮凉见她依旧不松,“别怕,我带着你,你这样我们走的很慢。” 陈夏慢慢松开,虞浮凉抬手乱了她的头发,让头发盖住脸,周围一片黑,不时有白色的烟雾,陈夏的脸被头发遮盖住,白白的脸蛋从缝里露出一丝光,虞浮凉说,“你其实可以吓别人。” 陈夏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是鬼呢。” 虞浮凉牵着陈夏,在接下来一半的鬼屋中,不少‘鬼’望而却步,再也没有哪个胆子大的敢过来吓陈夏了,因为陈夏比他们还可怕。 散落着头发飘着的白衣鬼。 陈夏高兴了,高兴的爪子挠虞浮凉的手心,骄傲的说,“他们都怕我。” 虞浮凉说,“小点声,别把他们招来了。” 出了鬼屋之后,陈夏脸上的泪痕都干了,她回头看了一眼鬼屋,小姑娘终于保住了体面似的笑起来,像朵花。 老林这时出现在虞浮凉的面前,面色有些凝重,虞浮凉看过去,开口时已没有与陈夏说话的温和。 “怎么了?” “位置调动,厅里得要你出面。” 快乐的时光过去了,陈夏一想到要与虞浮凉分开,就满心不舍,虞浮凉与陈夏坐在车后座,单手抱着闷在他怀里的人,另一只手在接电话。 谈公事的口吻严肃而认真,不苟言笑到了极致,甚至陈夏也看出来了一点他从不曾显露在她跟前的公事公办,和事不关己的冷酷。 “我知道了,梁局,我会准时到。” 一通电话以这一句话而结束,虞浮凉搁手机的力道像是在摔,压着火气和老林说,“不过是调人来任个职,他梁尚荣脸倒是大。” 老林明白,平常来说,哪个人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一到岗就得让虞浮凉见,可这次是梁尚荣打的电话,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面子得给。 可这样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没有,虞浮凉这怪火发的没道理,陈夏拱动了一下,虞浮凉第一时间察觉到的低下头看她,安抚般的低声说,“没事,睡。” 早上从玉皇庙回来,晚上到了东村,虞浮凉留陈夏又在他屋里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人还没醒,虞浮凉就穿上了衣服,叮嘱寒云这几日好好照顾她,若是陈夏不想住青园了,回家住也行。 寒云一一记着,虞浮凉走前又给了寒云一个白色的盒子,里面是一部手机,这部手机到了陈夏手里,她心情也不怎么好,卡已经安装好了,开机后,上面有一些简单的应用。 陈家。 许氏和陈海见女儿心不在焉的,惊讶虞浮凉给陈夏的影响实在太大,一点精神都没有,但他们只能心照不宣的不问她心情低沉的原因。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了,到时候让你爹带着你们几个去县里逛逛怎么样?”许氏温柔的摸着陈夏的头。 “嗯……” 陈夏看到了镇上裁缝铺的贾绣娘送过来的各种各样的料子,“娘,你要接了吗?” 林荣之前提议的,要和许氏合作的事情,考虑了许久,许氏决定答应,她没有那么大的愿望,就想挣点钱。 “对,闲着也无事,距离农忙还早着呢。” 陈夏又起了心思,搂着许氏撒娇,“我也想学。” “好。”许氏笑着说,“娘教你。” 不过绣花针陈夏拿了没几天就被她兴奋的扔掉了,虞浮凉是正月初六那天走的,走时陈夏没有醒,他告诉寒云说不超过十天,十五前一定能赶回来,但是转眼到了十四,陈夏都望眼欲穿了,人也没有回来。 陈夏正心情低落,虞浮凉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虽然知道你明天应该陪家人,但是,我还是想把你从他们身边接过来。” 老林应该已经联系了寒云,寒云来了一趟陈家,和许氏陈海两个人谈了一会,夫妻两个却是担忧不已,去了虞浮凉那边,避免不了见他的家人,即便虞浮凉有了这个心思了,虞家呢。 不过陈夏压根就没有想这些,小姑娘现在只想见她叔,最后许氏和陈海还是放了人,女儿这些天的沉闷他们都看在眼里,现在她能高兴,比什么都强。 陈夏第一次出了市,入了京,车在路上走了两天多,早已经过了正月十五,正月十六那天夜里车才停下。 陈夏第一时间往外看,看到外面一辆京城牌照的车陡然停下,大灯照亮半条街,然后虞浮凉从那辆车上走下来了,往她这边来。 虞浮凉看到小姑娘推开车门,从里面跳下,然后像是一只蝴蝶一样扑过来,虞浮凉接住了他的整个世界,紧紧抱着,想把人揉进骨血里。 “路上辛苦了。”虞浮凉冰冷的唇落在陈夏光洁的额头上。 陈夏高兴,几乎要吼出来,“不辛苦。” “是想休息,还是跟我出去?”虞浮凉看着人,每一寸都是他思念的容颜,“房间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想休息,咱们就回去。” 老林就防着这一点呢,及时提醒,“先生,有饭局呢。” “推掉。” 虞浮凉呼着凉气,准备带着陈夏回虞宅。 第103章 相见,温馨 老林不是那等没有眼力劲的人,陈夏来了,若是普普通通的饭局能推早就推了,这个时候虞浮凉就该等着陈夏过来,哪也不去,但是车既出了门,哪有往回开的道理。 陈夏看老林急得直冒热气,她勾着虞浮凉的手指,“正事要紧。” “累不累?” 陈夏摇摇头,怕他不相信,又说,“真不累,之前去市里的时候,你知道,我是能在车上睡着的,况且我这会高兴,想睡也睡不着,” 虞浮凉低头看了她一会,“好孩子。” 看到虞浮凉又愿意重新回到车上了,老林那颗心算是放下了,一路上,虞浮凉一直握着陈夏的手。 京最繁华的商业街遍地都是新年的气氛,红色的灯笼装点着街道,人来人往的步行街亮如白昼,老林去停车,虞浮凉带着陈夏进了酒店,电梯到顶楼,陈夏见到一个皮鞋蹭亮的人小跑过来,“虞厅。” 他又有眼色的看到了陈夏,小声询问,“这位是?” 虞浮凉说,“家里的孩子。” 他恭敬的神色看着陈夏,陈夏冲他点了点头。 “进去,虞厅,就差你了。” 这人是梁尚荣的人,叫闻哨。 虞浮凉看了看隔壁的房间,“这里有人吗?” 闻哨说,“梁局他们带过来了几位小姐少爷,虞厅不妨把人带到那里去,或者我送小姑娘过去。” “不用。”虞浮凉眼皮子都沾染了点淡漠,“把这间房间开了。” “那虞厅稍等。” 门被打开,门口站着焦急的人,虞厅怎么也跟着进去了,都等着呢,偏偏他也没法催,只能祈求里面两位快点说完话,长辈对晚辈说的无非是叮嘱嘛,能说什么呢,隔着门缝,他只能看到虞厅的背,将人抱在怀里……将人抱在怀里!? 虞浮凉急切的吻着陈夏,近乎啃,结束时,两个人都气喘吁吁,虞浮凉飞快的给陈夏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说,“在这里等叔一会,嗯?” 陈夏呼吸不稳,乖乖的点头。 怎么这么听话,虞浮凉笑了笑。 见虞浮凉出来,闻哨一颗心落地了,他再看,男人的嘴唇抿着,心间飞快的闪过了什么东西,他快走几步,跟上虞浮凉。 陈夏坐了一会,房间的门被敲了两下,陈夏过去开门,服务员推着餐车进来。 隔壁。 “虞厅,你可迟到了,这么多人等你,不表示表示?” 梁尚荣朗声笑道。 “好说。”虞浮凉先干了三杯酒。 梁尚荣鼓掌,“好酒量。” 酒能开道,亦能活跃气氛,三杯酒打开了今晚这顿饭的话匣子,虞浮凉喝的不少,同行都看出来了今天虞浮凉的心情不错,也都端着酒过来套近乎,虞浮凉倒是给面子。 酒不断下肚的结果自然是喝醉,开宴二十分钟,虞浮凉只顾着喝酒了,梁尚荣笑道,“可别敬了,今晚喝的够了,到此为止,吃饭。” 虞浮凉动了两筷子,便难受的不停按太阳穴,随后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老林忙过来扶着他。 “虞厅?”梁尚荣不知道他来的哪一招。 “醉了。”虞浮凉笑了笑,说,“梁局先吃着?” 正事还没说,梁尚荣点头,“闻哨,送一下虞厅。” 出了门,虞浮凉扶着门框缓了一会,老林不赞同的道,“先生喝的也太急了些。” 闻哨还在边上站着,老林也没有说太多。 “没事。” 虞浮凉看向闻哨,“梁局身边不能离人,他今晚喝的也不少。” 闻哨点头。 他再次进屋之后,虞浮凉慢慢往隔壁走,老林说,“我去开车?” “我来时看到底下有玩牌的。” 老林顿了一下,笑了,说,“好,先生回去时到楼下找我就行。” 陈夏本以为虞浮凉得许久才能结束呢,没想到半个小时还不到他就回来了,但是一身的酒气,陈夏皱了皱眉。 “才多大,别总皱眉。”虞浮凉抱着人放在腿上,“我看看,怎么瘦了?” 陈夏说,“没有瘦,才二十分钟不到,你怎么就喝了那么多啊。” 虞浮凉笑看着她,“不喜欢我喝酒?” “嗯,喝酒伤身体。” “下次不喝了。”虞浮凉说,“吃饱了吗?” “差不多了。”陈夏估计他二十多分钟全都喝酒了,“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 虞浮凉抱着陈夏走到餐桌那里坐下。 “再叫一份,我吃过了。” 陈夏见他直接用她用过的筷子吃她吃过的饭,心里知道虞浮凉今天喝酒喝这么急估计也是为了早点过来陪她。 “不用,你陪着我坐一会就行。” 虞浮凉吃饭的时候,陈夏就坐在他的怀里,他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拿筷子往嘴里送食物,咀嚼时肌肉动的很快,吃饭的动作已经毫无章法。 洗完澡后,虞浮凉又重新抱住陈夏,他们不挨床,就坐在外面的沙发上耳鬓厮磨,虞浮凉的手探进她的衣服里,陈夏狼狈的攀附着他,她的眼睛比喝酒的虞浮凉还要醉。 “这几天,有没有想?” 想什么,想他,还是想……陈夏动了动下颌,“想,叔,你以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如果可以用驯服这个词的话,她想,虞浮凉已经驯服她了,在上一世的时候,陈夏在成人的爱情游戏里面有多来去自如,现在她就有多被动,她清醒的目睹自己走近虞浮凉编制的牢笼,锁住门,然后亲手把钥匙交了出去。 “不会。”虞浮凉肯定的说。 陈夏看着他,虞浮凉对她说,“小夏是叔的人,谁也不会能让小夏离开。” 叮咚一声,指针指向晚上十一点钟,虞浮凉带着摩擦感的手抽出来,把陈夏的衣服放下边,又给她套上外套,才抱着人直乘电梯下去,老林从牌场出来,发动了车子。 虞宅灯火通明,虞浮凉抱着一个人回来的消息顿时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宅院,寒云在老夫人处候着,虞老夫人问完了才让她离开。 虞浮凉的房间和在青园的时候布置的很像,陈夏躺在被窝里,看着房顶,觉得还有点玄幻,一样的两个房间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这里是虞浮凉的家,但是就像他们在青园一样。 “快一点了,还不睡?” 陈夏一张眼睛依旧滴溜溜的转动,虞浮凉掀开被子上床,陈夏自动的寻过去,虞浮凉把人收进臂弯里,陈夏笑嘻嘻的说,“不困。” “不困也得睡。” 陈夏听了,却没有照做,依旧睁着眼睛,平常像这个时候她早已经是哈欠连连了,再看这时候,精神抖擞的都是考试前。 虞浮凉手检查了一下她的腿,“伤好了吗?” “……”陈夏压低了声音,“就破了点皮,早就好了啊。” 检查完了却没有移开,而是往上走,陈夏受刺激的弓着身子。 …… 陈夏看到她的腿内侧又破了点皮,这次虞浮凉的时间长,陈夏的腿也就相应的更加可怜一点,虞浮凉上药的动作都练熟练了,见陈夏可怜巴巴,他摁着她的头吻了一会。 “还困不困了?” “困。”陈夏这会哈欠连天,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是被欺负的,还是发困出来的生理流泪。 “那么可怜。”虞浮凉给她上好药,“下次不欺负你的腿了。” “…………” 片刻后,陈夏认真的说,“我觉得我的腿还可以。” 虞浮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陈夏忽然觉得胸口疼。 “再抓紧时间睡一会。” 虞浮凉说,“等会我叫你。” 陈夏现在确实是困了,才早上六点多,时间还早,给她掖好被角,虞浮凉出了门,陈夏来时的一身衣服算是不能穿了,早在她来之前,虞浮凉就吩咐人赶了几件衣服,还有从外面买的,他让寒云取来,自己去了虞老太太处一趟。 虞老太太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年纪太小。” “总归会长大。” 知子莫若母,虞老太太看他这态度就怕,“真决定了?” 虞浮凉嗯了一声。 虞老太太叹气。 让寒华去取她给陈夏准备的见面礼。 “我听说她现在还在上学,大学是在这边上吗?她学习怎么样?” “还得两年,这事不急。” 虞老太太更加觉得心塞了,“梁家那边有意给你介绍人,现在有了这孩子,你准备怎么回复?” “我心中有数,一会我带她来见你。” 虞浮凉离开,寒华也回来了。 虞老太太自从昨天从寒云的口中得知陈夏的岁数后就一脸愁容,晚上都没有睡好,今天再看虞浮凉的态度,更加叹息。 和虞老太太一样睡不好觉的还有一个人,虞莲,她是最不能接受陈夏出现的人,年前虞浮凉往家里的信中就透露着不同寻常,属于女人的第六感让她知道虞浮凉身边有人了,可是从她知道这个事实到她见到这个人前后相差不到两个人,她甚至没有来得及做什么,虞浮凉就已经将人接了过来。 她该怎么做。 虞莲坐立难安。 “小姐,老太太那边的人过来传话,早饭让你去那边,说有客人要来。” 虞莲烦躁不已,“知道了。” 陈夏醒的时候八点整。 虞浮凉笑着过来,“总算醒了,要是再不醒我可就得喊医生过来了。” 陈夏的脸红扑扑的,热的,“我没有衣服。” “有。”虞浮凉把衣服从床尾拿过来,里外皆有,放在最上面的就是小衣,陈夏的脸爆红,“你快走啦。” “我在门外等你。” 陈夏迅速的穿好衣服,因为心里的构造和青园的一样,她不用问虞浮凉就知道洗漱间在哪,虞浮凉牙刷牙膏放的地方,也同样有一个粉嫩的杯子,里面牙膏都是和青园一样的,还有她的小毛巾。 洗漱好,陈夏打开门出去,虞浮凉握着她的手去虞老太太去,路上简单的和陈夏介绍了一下虞家的人员构成,很简单的人际关系,虞老太太,虞浮凉。 “至于其他的人,不了解也罢。” 虞浮凉带着陈夏过去时,清心堂里嘈杂一片,有许多人,陈夏甚至没有来得及问这些人是什么人,对面一个老妇人就笑得跟朵花似的盯着陈夏看。 “浮凉啊,我听说你带人回来了,这小姑娘就是,长的真水灵,手段那么好,看来是不担心以后被人钻了空子了。” “那么会说,就是不知道挨几巴掌后会怎么样?” 虞浮凉看向身侧的寒云,寒云一点头,撸起袖子,那老夫人不敢相信的大喊,“你敢,虞浮凉,我是你娘,你想造反了不成。” “我还没死,他哪来的第二个娘!” 虞老太太不善的看着庄氏,庄氏脸堆笑,“姐姐,妹妹一时说顺了,我好歹也是浮凉的二娘,他怎么能纵容下人打我。” 庄氏以为虞老太太在这,虞浮凉总会顾忌点什么,但是寒云一把将她扯了过去,在清心堂无数人的视线里,啪—啪—啪三巴掌打的庄氏眼冒金星,一个年轻的女子立刻冲出来,扶着庄氏,冷瞥向寒云,“狗奴才!” 寒云面色不变,“才月小姐,我在教训不听话的人。” 虞才月还要说话,但一转眼看到虞浮凉就闭嘴了。 清心堂静了十几秒,所有人都看着那个站在虞浮凉身边的人,看到她身上的衣服修饰元素是虞家的主母才能穿的之后更是脸色一变。 虞老太太也看到了,不过什么也没有说。 今天庄氏在她面前落了下风,虞老太太高兴,笑着看向陈夏,“小姑娘,先坐下,别总站着。” 待所有人都坐下之后,虞老太太一脸慈祥的看着陈夏,“小姑娘,我之前可是早就见过你练的字,写的不错,字如其人,人也可爱。” 字? 陈夏奇怪的看向虞浮凉。 虞浮凉将她的手放在掌心里,说,“你写的字。” 虞老太太看到两个人的相处,之前所有的疑虑都没有了,孩子们的事情是孩子们自己的事情,虞老太太没有多大的执念非得掺和,她看这小丫头眼神清明,有机灵劲,浮凉也喜欢,她没有什么不答应的。 “寒华,去把我准备的见面礼拿过来。” 第104章 三月,归来! 虞老太太送的见面礼是一块表,滴答滴答的指针走着,清脆悦耳,不是什么太贵重的东西,但是是用了心思的,陈夏收了。 一顿早饭,吃的是各有心思,不过,人,虞浮凉实在是护的紧,就见虞莲提议想带着陈夏逛逛虞宅,也好提前熟悉,被虞浮凉一句她自己的家,用的着别人带她熟悉怼了回去。 虞莲面色发青的坐着,眼睁睁来着虞浮凉又牵着陈夏离开,虞老太太早知虞莲有心思,但是虞莲既已经是她的义女,就算不是亲生的,虞老太太也断做不出来让她嫁给自己儿子的事情。 庄氏被打了一顿老实了,可是她心里却是将寒华和寒云母女两个恨上了,虞老太太见庄氏母女两个离开后,才笑着和寒华说话。 “她蹦哒了这么久,今天是让浮凉立靶子的,以后只要不是没长了眼的,没人敢欺负那小丫头,半年不见,寒云也做事更加利落了。” 寒华往杯子里添了茶,端给虞老太太,“先生今天选个谁都能立威,但她偏偏撞上来,也是该她倒霉,老夫人容她今日,已是大度了。” “她是老爷子的人,我不大度也得大度。” 过去是段苦日子,寒云笑了笑,“都过去了,往后才是老夫人的好日子呢。” “是啊,我盼着,只要其他几房的人不闹事,我会供他们衣食用度,但要是哪个贪心不足,那也别怪我狠心。” …… 今天是陈夏来的第一天,虞浮凉推了许多事在家里陪着她,两个人在一块也不做什么事,陈夏昨晚没睡足,吃过早饭后接着睡,虞浮凉陪着。 中午,虞老太太打发寒华来问他们两个要不要去清心堂吃饭,虞浮凉见陈夏还在睡,便说不用了,寒华点点头,递给虞浮凉一个红包。 “老太太补的红包。” “好,替我谢谢母亲。” 陈夏下午三点睡饱了的睁开了眼睛,虞浮凉在床尾坐着,陈夏慢慢的挪过去,从背后抱住他,“你在做什么啊?” “给你数钱。” 陈夏从一边探出脑袋,虞浮凉连被褥带人一起裹着抱过来,陈夏这才看到虞浮凉的面前放着一小叠纸币,有她拇指宽的那么厚,而虞浮凉手里拿着一张折了一半的爱心,用钱折的,旁边有成品三个。 他就是在做这个啊。 “哪里来的啊?” “母亲给的。” 陈夏:“嗯?” 虞浮凉说,“母亲。” 他把东西全都放下,两只手抱着陈夏,“睡的好吗?” “嗯,我做梦了。” 陈夏特别有分享欲,哪怕是这样的小事她也觉得可以告诉虞浮凉,身为孤儿时的无处言说似乎在这一刻都得到了补偿。 虞浮凉问,“什么梦?” “梦见……我成为一名医生后,你生病住院,我为了给你做手术累死了。” “…………”虞浮凉的唇瓣湿漉漉的贴着她的脸,“不吉利,以后别做这样的梦了。” “这个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不过,我累死了之后就能见到你了,后来想想还挺好。” 虞浮凉垂眸看着她,“越说越没边。” 真的真的,她说的是真的。 陈夏叹息,可惜虞浮凉不相信。 …… 陈夏一月二十左右就要开学,虞浮凉把她接过来也在这住不了几天,相处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如饮鸩止渴一般更能加剧思念。 虞浮凉回来时是早上走的,陈夏还在睡觉,所以虞浮凉没看到她伤心的一幕,但是在虞宅的时候,自从知道要分开她就抱着虞浮凉不撒手。 这种情况到了要离开的早上更严重,虞浮凉吩咐寒云去准备路上带的东西,衣服,食物,还有清心堂送过来的一些,他低声哄着陈夏,吻干她的眼泪,情人低语最是致命。 “最晚不到三月,我会回去,好吗?” “那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嗯,我保证。” 看着载着爱人的车子离开,虞浮凉有那么一刻想冲到车子的前边,不管不顾的将她从车上抱下来,哪也不准去,就留在他的身边,可是小姑娘要好好学习啊。 “把闻言叫过来。” 良久,虞浮凉吩咐老林。 闻言和闻哨是同胞兄弟,是连老给两个外孙准备的得力助手,教育界的一把手和政法界的一把手都是他的外孙,老爷子也不偏不倚,但闻哨被使成了泥腿子,闻言还不曾出鞘。 虞浮凉得要个人成为他的眼,替他盯着各方各面,孙莱一心扑在课程研究上,端的是两袖清风,做不来玩弄权术的那一套,思来想去,老爷子拨过来的闻言最合适。 老林点点头。 闻言接到话时正认真细致的整理教案,教育,教育,先教后育,他是连老为外孙磨的一把刀,也是老人家巩固地位而走的一步棋,他的两个外孙都知道闻家人是老人家的一个眼线,所以无人问津,这是闻言早就知道的结果,老人家要他忍。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忍一时,往后便有顺畅通途等着他,闻言颔首谨记,他梳理上头下发十年内红头文件,他做的笔记大大小小二十本,开会时虞厅的发言他研究的最透。 他作为一个最合格的政客蛰伏三年之久,如今只待出鞘,虞浮凉将他叫到书房中谈话,一根烟接着一根烟,老烟鬼的属性暴露无疑,最后他拍着闻言的肩膀,委以重任的看着他。 …… 陈家。 林荣借送儿子上学之际与许氏见面,见面的地点是在镇上贾绣娘的裁缝铺,陈夏又拿起了绣花针,宋义好奇的看着她,也有模有样的学,陈夏看到他绣了两针比她还要好之后,本就心情低落的她这下更加不好了。 外面是林荣和许氏交谈的声音,绣庄接到的能拿出手的单子林荣全部大胆的全权交给许氏,其信任程度令许氏心惊,林荣却笑着说不碍事。 “我见了你总觉得亲近,或许是因为你与我走丢的妹妹很像,看到你,我总会想起她,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因此偏颇什么,我可以毫不隐瞒的告诉你,你绣的那副凤凰树,业内估价近万,我只用了一千就拿到了手,这不是赚是什么。” 许氏却不觉得自己亏了,她拿她该拿的钱,林荣这么说了之后,许氏的心彻底放下,两个人暂时的把合作意向定了下来。 许氏接了单子,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数十个,人手不够,那就招。 陈海成了工厂的顾问,许氏在南平镇范围内招心灵手巧能拿的针线的人,年后,春暖花开的速度都追不上陈家热热闹闹的速度。 开学后,家里几个孩子上学,戚云和陈兰筹备婚事,陈海和许氏各忙自己的事情,偶尔闲下来帮着带带小丫,再开导开导陈夏。 日子过得飞快,雪化了,太阳出来了,阳春三月,脱去了棉袄,换上了轻便的衣服,陈夏风一般的在有腿一半高的麦苗田间跑步,她一边跑一边大声说,“贝斯,回家吃饭!” 回到青园的第一件事,陈夏催促着梁厨子从池塘里捞出来两条鱼,做香喷喷的烤鱼,似乎是知道虞浮凉快回来了,她和贝斯这几天一个劲的吃鱼,是要吃个够。 寒云看她满头大汗,“跑两圈就够了。” “贝斯跑的太远了,我要追它。” 寒云点点头,笑看着她,“腰怎么样了?” “还疼,不过我能下的很低了。”陈夏说,“云姨,我舞蹈比赛前先生能回来吗?” 他说三月前。 “你可以给先生打电话。”寒云说。 周末。 陈夏去镇上裁缝铺隔壁的一间店铺,这是许氏租的,专门用来刺绣的地方,很宽很大,里面坐着五六个和许氏年纪差不多的妇人,这是找遍整个南平,再经过筛查后,选出来的人。 起初许氏说要招人时,村里嘲讽声不少,不过许氏转头对达到她要求的人开出一月一百的工资,瞬间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惊掉了下巴。 一月一百啊。 钱出来了,不少人都想进绣坊,但是许氏不要人了。 放学后,陈夏就会来这里找她娘,周末也来,周末来纯粹是无聊,写完了作业,练完了舞,完成了论文,已经投稿,她没什么事做,就带着贝斯镇上村里来回跑,越跑越焦躁,叔叔为什么还不回来! 骗子!骗子!大骗子! 陈夏见她娘在忙,又一个出了门,踢着石子不抬头看路,闷头撞到了一堵墙一样的铁板,她无精打采的说着对不起,绕开人准备走,虞浮凉那独特的嗓音荡开了她的心湖。 “走路不抬头的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啊,小夏。” 陈夏猛的抬头,虞浮凉啊,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她朝思暮想的叔,陈夏张开手激动的抱着他,说,“虞浮凉!” 声音好大,不远处的老林都听到了,叫名字,先生惯的小姑娘叫他名字,还没人敢当着他的面喊这三个字。 虞浮凉把人收进怀里,陈夏头顶已到他下颌,小姑娘到了春天身高就跟柳条似的飞快的长,但还是孩子性。 “叫叔。” 陈夏高高兴兴的看着他,拒绝,“那表达不了我的心情。” 虞浮凉不明白她哪来的这些怪理论,“走,回青园。” 到了青园,贝斯也好久没见虞浮凉了,想亲近亲近,但显然虞浮凉不想和它亲近,他抱着陈夏进了屋,满含思念的吻一个接一个落下。 这个时候没人来打扰,哪怕午饭和晚饭都没有人来请示,夜里八点,虞浮凉才挂着魇足的浅笑唤老林将饭送进来。 陈夏如风中残烛的靠着虞浮凉,待他勺子送进来时才微微张开嘴,咽下食物就闭眼,胸口隐隐发疼,疼的微妙又煎熬,陈夏一想到白天的疯狂就耳垂一阵后热。 虞浮凉连哄带吓得喂进去半碗肉粥,又带陈夏洗了个澡,出来时,寒云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床单,看着人睡下,虞浮凉才问寒云比赛的事情。 去年的比赛因为意外取消了,今年又重新报的。 “就是明天。”寒云笑着说,“先生时间赶得巧,夏夏一直盼着先生能在她比赛前回来。” “明天?” 虞浮凉皱眉。 寒云轻咳了一声,说,“肯定得穿舞服,若是痕迹不太重,擦点药一夜就该消了。” “去拿药。” 晚上十一点陈夏醒一会,虞浮凉见被子一动一动的,就知道人醒了,他搁下书,“你吃的东西太少了,要不要再吃一点。” “不太饿。”陈夏翻了个身继续睡,困啊,不想吃东西,现在睡觉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虞浮凉说,“先别睡,得摸点药。” “明天嘛。”陈夏头埋在被褥里面,困的睁不开眼睛。 虞浮凉见她真的一点精神都没有,声音更加的柔,“明天你得去参加比赛,带着一身痕迹怎么行,你要是想睡就睡的,我动作轻一点,不要侧着身睡,先躺正。” 陈夏眼睛微微睁开一点,伸出手,“我自己抹。” “你困。” 虞浮凉拍了拍她,“睡,我不看。” “不看怎么抹药啊。” 说着话说着话就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虞浮凉拨了拨她的头发,他把光调的很暗,药膏一点点晕染开,抹在发青的皮肤上,她的皮肤白,有一点痕迹就特别明显,一支药膏几乎用完,虞浮凉又给她热敷了一下,忙活到凌晨两点才关灯睡觉。 知道白天是要比赛的,天一亮陈夏就睁开了眼睛,虞浮凉还在睡,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睡觉的时候反正这是陈夏第一次见到她醒了,而虞浮凉还在睡。 看了看时间,还早,陈夏反而不急了,但她睡足了,躺在被窝里来回动,虞浮凉不一会就被她折腾醒了,偏偏罪魁祸首还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我动作好轻的,你怎么醒了。” 轻? 虞浮凉都快被气笑了,这丫头是不是对这个字有什么误解。 “时间不是还早,再睡会,等到时间了我喊你。” 陈夏点了点头,又重新躺下,“你不睡觉吗?” “不睡了,看着你睡。” 第105章 停电,实验动物 小姑娘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是她把虞浮凉吵醒了,怯生生的看着他,一双眼睛眨巴眨巴,“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虞浮凉嘶了一声的轻呼气,手掌盖在她的脸上,“乖,睡觉。” 眼神越发的媚,跟勾人似的,盖住了就好了。 陈夏跟说秘密似的那么小声,“好,那你一定要及时叫我哦。” 说完她又安心的睡了过去。 天彻底大亮之后,虞浮凉把陈夏叫醒,陈夏这会困,反而不愿意起了,平时十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她硬是花了半个小时,等吃完饭,抵达县城,原定的有一个多小时的休息准备时间现在已经缩减到了二十分钟。 二十分钟能干什么,换衣服,上妆,都是争分夺秒的。 比赛正式开始,陈夏的位置很靠前,第一个上场,虞浮凉就坐在台下,几乎陈夏一上来她就看到了虞浮凉。 虞浮凉温温浅浅的看着她,唇角噙着一抹弧度,像是鼓励,又像是欣赏,陈夏就在他的这个目光中翩翩起舞。 此时她已经忘记了这是在比赛的现场,也忘记了第一次站上表演台的紧张,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优美,同时又那么有力,这个力量型的舞蹈与女孩的柔美结合,虞浮凉都很震撼,寒云满意不已,这算是陈夏超常发挥了,从观众的反应和评委们一致亮出来的高分板就能看得出来。 比赛结束,或者是陈夏个人的比赛结束后,寒云留下来协调事情,陈夏就换上了衣服跟着虞浮凉从后门出去了。 “叔,我跳的好吗?”陈夏蹦蹦跳跳的,卸了妆也不减一分她的美丽,年轻漂亮总是可以无所顾忌,她是最有资本的那一个,虞浮凉却知道小姑娘的傲骨。 “看来你平时偷懒了。” 虞浮凉牵着她的手,漫步在步行街道,人来人往匆匆忙忙,就两个人能那么轻松的走着,陈夏说,“没有啊,我都有好好练的。” 前面有一家服装店,虞浮凉说,“买一件衣服,奖励给你。” 买衣服不是最终目的,享受过程才是真的,虞浮凉眼光高,也够挑剔,衣服一件件看过去都不太满意,导员从大大的笑脸相迎一直到勉强发笑,这绝对是陈夏第一次在商店停留那么长的时间。 最终,虞浮凉挑了一件裙子,上身效果是能配的上虞浮凉这么久的挑选的,合适程度可媲美量身定做,他动了几下陈夏的头发,就让人从清冷走向了纯欲风,那双手好像有魔力,导员感叹男人的懂情趣,也欣赏女孩的耀眼的美。 比赛结束,基本上就按部就班的开始了上学的时光,东村里修路架桥送电三件事齐头并进,进行的如火如荼,送电时,青园的电线就得重新动,因此青园也时不时的停电,此时已经进入了四月份,闷热感也随之而来,清晨凉爽,偶尔的傍晚就闷热难耐。 陈夏坐在书房写作业,不一会就满头大汗,虞浮凉拿了个扇子过来,“还有多少?” 陈夏翻了翻作业本,“还有三张卷子。” “明天要交?” “……嗯。” 陈夏有点心虚,之前玩的太疯了,临到节点上才开始补作业,虞浮凉点了蜡烛,放远一点,用灯罩罩好,然后用扇子给陈夏扇风。 “快点写,争取十一点前睡觉。” “好!” 物理,数学,和英语,三张试卷。 陈夏现在到了钱老师的班级,和刘庆几乎已经没有了交集,于水光他们几个也和陈夏在一个班级,平常上学和放学都和三班的张宁没了交集,反正是很轻松。 陈夏伏案写作业,虞浮凉扇扇子的频率慢快适宜,灯光摇曳,用原始的烛光照着写作业,这种体验陈夏还是第一次。 笔尖沙沙的落在纸质上面,书房里很静,三张试卷都写完正好指针指向十一点,陈夏就近照旧睡在虞浮凉房里,虞浮凉将书给她装进了书包。 但第二天放学,陈夏告诉虞浮凉,“试卷都没收,老师们都被事情耽搁了,好像要自查。” 陈夏吃着新鲜的草莓,汁水甜中带酸,倚在桌子前看虞浮凉拿着纂刻刀,那双手漂亮又有力,曾经抱着陈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如今在用刀刻木头,这是虞浮凉闲来无事时最常用的打发时间做的事情。 “查什么?”虞浮凉询问。 “好像是什么品德,教师素养什么的。” 陈夏把草莓的那点青叶子摘掉,然后滚进了虞浮凉的嘴里,陈夏像是献宝似的,“甜,我摘的!” 也不知道是强调草莓本身就甜,还是强调草莓是她摘的,虞浮凉眼皮子一撩起,手压低她的后脑勺吻了一会,然后才诚心诚意的说,甜。 陈夏也觉得他回答的好疑惑,不知道说的是她甜,还是草莓甜,反正都是甜那就对了,陈夏心里美滋滋的。 “对了,我爹说我家要盖房子了。” 本来年后就该盖的,但是一二月那时候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温度还低,冰没开化,一直冻着,所以就推到了现在。 “这是好事,准备什么时候盖?” “好像已经定日子了,要把房子全都推倒,现在已经在往外挪东西了,我一会得回去呢。” 虞浮凉说,“等会让老林也跟着你走一趟,别忘了带手套,推倒房子时离远点……” “知道啦!”陈夏用纸擦了擦手,飞快的在虞浮凉嘴角啄了一下,“我走了。” 老林和陈夏去陈家时带着几条烟,陈海将人留下来说会话,陈夏已经抓着手套进屋帮许氏抬东西去了。 陈家的这屋子历史悠久,推开旧桌子,里面耗子一大窝,陈夏看到那些新繁殖的无毛的老鼠心思动了动,许氏要抓去把它们全都丢掉,被陈夏拦住了。 “娘,你别动,我来,我来。” 许氏拉住陈夏,“别什么都碰,这老鼠,长大的老鼠你见过没有?当心咬着你。” “我知道,娘,你先去收拾衣服,这交给我了。” 许氏被陈夏推走,然后她转身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小老鼠捧在手里,从门口往外看,陈海和老林还站在院里,陈夏就从灶屋和堂屋之间的小胡同里面出去,陈家没院墙,所以陈夏很容易的绕到了外面。 小老鼠们白白胖胖,还没有睁开眼,光溜溜的,陈夏找不到一个地方安置它们,但看到贝斯之后她忽然眼睛一亮。 让它过来。 贝斯在她面前趴下来,尾巴一动一动的,陈夏小心的把小老鼠们放在它的身上,“你帮我看一会,不要摔死了。” 搬东西也快。 陈家几个孩子,还有戚云也过来帮忙,一下午就差不多干完了,晚上许氏逮住她,让她在家里吃完饭再去睡觉,但陈夏坐立不安的,许氏去盛菜,陈夏逮着空就跑了,许氏气的大喊,“陈夏,你给我回来!” “娘,下次,我有事!” 陈夏的事情就是赶快去看自己的小老鼠,但是转眼间她跟贝斯就看到了虞浮凉黑沉的脸,就跟夏天暴雨前的那种阴沉天气。 青园。 陈夏被罚站,虞浮凉沉声说,“这是怎么回事?” “就是……小老鼠啊?” “我是问你,你打算把它们怎么办?”虞浮凉冷起脸来就跟教导主任似的,不,比教导主任有过之而无不及,陈夏许久都没有看到他冷脸了。 陈夏是想养的,但是这会她不敢说,虞浮凉一看就看出来了,所以他直接一句话,“养是不可能,不说它们身上有多少种微生物,就算是没这个风险,也不能养。” “我会给它们除菌的。” “除菌也不可能。” 虞浮凉看了她的手,带她到水池边去洗,见小姑娘心情有些低落,知道她对可爱的生物总是有份恻隐之心,这没什么大不了,可以有。 “小夏,你知道贝斯和那些东西的区别吗?” 虞浮凉弯下腰,和她平视,陈夏点点头,虞浮凉继续——“那你也应该知道养它们的隐患对不对?” “可是它们那么小。” “天底下要盖房子的人太多了,于它们而言这就是颠沛流离的开始,小夏,我能明白你的这种善心,可是,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种善心只会困扰你。” 虞浮凉拿毛巾给她擦了擦手,“你从小生活圈子简单,还没有正式步入社会,看待事情永远积极向上,面对弱小,总是心怀一份善意,这是最难能可贵的品质,然而,这些品质得学会伸缩。” 陈夏明白的点头,“但,起码我不想看到它们死。” “那就去做。”虞浮凉对她总是怀有无限的宽容,他可以严厉要求陈夏彻底与那些老鼠断绝接触,可是小女孩的心思总要维护,“在不会对你造成伤害的前提下,你可以做能让它们活下去的任何措施。” …… 养是养不成了,陈夏放学一得空就去陈家守着找大老鼠,她想试试能不能找到那些小老鼠的爹娘,可是很遗憾,陈家的房子没过几天就彻底倒了,她有些可惜。 小老鼠被她放在了青园外面的草地里,被老鼠咬过的棉被当作它们暂时的窝,很幸运的,到目前为止没有一只小老鼠死去,明明它们那样弱小。 夕阳西下,长的非常茂密的小树林外,虞浮凉负手而立,他高大的身形总是格外明显,陈夏再次看了一眼小老鼠们,它们已经睁开眼了,陈夏走去虞浮凉身边。 不过虞浮凉并没有急着回去,“在这坐一会?” 陈夏拉着虞浮凉,“那能换个地方坐吗?” 虞浮凉望向陈夏走过来的地方,陈夏带他过去,“去嘛。” 小草绿油油的,长的格外的旺盛,陈夏就地坐下,她听虞浮凉的话,不用手去碰它们,虞浮凉也坐下来,上好的布料的主人毫不在意。 “小夏。”虞浮凉看了她一会,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 “为什么会觉得它们很可爱,我的意思是指,不是单纯的觉得它们怎么样,你应该有掺杂别的感情。” 陈夏看向虞浮凉,虞浮凉把她的书包放在一边,然后扶着陈夏的身体慢慢躺下,让人枕在他的腿面上,从上而下望着她的眼睛。 陈夏放松身体,说,“它们是实验动物。” “你觉得科学实验中,通过药物,手术,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在发挥了作用之后然后被处死,所以便共情的同时同情其他的小动物吗?” 陈夏的脑袋动了动,是点头,她知道,虞浮凉是能明白她的意思的,因为她甚至惊讶,虞浮凉看到了更深的一层。 这么直仰着看着虞浮凉的时候,能特别清晰的看清楚他的眉眼,冷峻,儒雅,眼皮子上面的一丝褶子,毫无遗漏。 她伸出手去够虞浮凉的脸,虞浮凉稍低了低头,听见她轻轻的说,“对啊,我有一次做梦,梦到我做动物药物模型之后,通过耳静脉注射空气处死实验家兔,结果打了好多气它都没有死,老师催促要打扫实验室了,只剩我们这一组,但兔子还活蹦乱跳,最后我们只能往它的胸腔打气,粗粗的针头直接对着胸腔刺下。” 陈夏低声说,“我处理了它的尸体。” 陈夏把这么多年积压的那点无处发泄的隐形愧疚以今天这种方式诉说出来,她不知道是不是无病呻吟,可是她的心脏在受煎熬,既希望它快点死,因为它的寿命到此就结束了,又不希望它死,活着多好。 虞浮凉轻轻的幅度的动着,类似原始摇篮的那种,这是一种安慰,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着陈夏的面颊,也不说什么。 …… 小老鼠长大了,四散的跑掉了,陈夏的心情总算好了,可是转眼间她又得看虞浮凉回去,心情又不好了,起起伏伏,跟过山车似的。 不过这一次虞浮凉说的明确,完成了事就回来,六月后事情更少,他便也不需要偶尔离开了。 陈夏点点头,每天埋头刷题,听课,背着书包上下学,被许氏念叨着吃饭,然后数着日子等虞浮凉。 第106章 稿费,衣服 包厢里觥筹交错,灯光偷窥着每一个人面部的窃喜与哈哈大笑,虞浮凉与梁尚荣这对表兄弟再聚首,从闻哨的口中,梁尚荣得知过年那次见面,虞浮凉带了一个小姑娘。 虞家人口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可是只有一条,那么大一个家宅,真没有哪个小辈能让虞浮凉上心到带在身边,再经闻哨一描述,梁尚荣更加决定那人不是虞家的人。 不是虞家的人能是谁呢。 “虞厅这一年总不在京中,怕不是在闷声做什么大事。” 梁尚荣看着对方,亲自倒酒,喝的油光满面,可这次虞浮凉却不如过年那次好灌酒,可谓是滴酒不沾,好生奇怪,但是梁尚荣醉翁之意不在酒,虞浮凉不喝他也不急。 虞浮凉叼着烟,眼皮微半抬,黑色衬衫的扣子解开了大半,领带有些乱,语气竟然也有些愉悦,“是啊,大事,再没有比这大的事情了。” “…………”梁尚荣看了他两眼,难不成今年虞浮凉还想升? 闻哨和闻言并排站着,同胞兄弟见面也不说话,像是陌生人似的,老林却不在这守着了,乐呵乐呵的到下面去遛弯,但遛着弯也能被人截住请到了一处安静地。 这人他认识,是个体制内的,岳父是有头有脸的生化公司的创始人,唯一的宝贝女儿嫁给了沈钧。 晚上车子回虞宅,老林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虞浮凉,提起了白天沈钧找他的事情,“只给了我两条烟,倒没说别的,着我问问他岳父的六十大寿先生去不去。” “赶不上。”虞浮凉按了按眉心,所有的提案报到他这里,多日的积压文件,虞浮凉加班加点的看,看到眼睛发干酸涩,抽出点时间还得应付梁尚荣,沈钧岳父的大寿在下月,他不在京。 “那我找个时间回一下他。”老林点头,不能白吸了人家的烟。 虞浮凉的声音从后座传来,“约出来见一面,那位沈先生。” 老林诧异,片刻后点头。 …… 沈钧有些坐立不安,几次看表,门被推开时,他有些受宠若惊的见到虞浮凉,“虞厅。” 虞浮凉点头示意,“平常见面,沈先生不必太拘谨,坐。” “好。” 沈钧坐下时摊开手一看,才惊觉手心冒汗,可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沈钧开口说,“最近连老手里有个项目在招标,不知道虞厅知不知道?” 虞浮凉直说,“万源生化是京中几十年的老牌子了,诚信经营,最后若是能选择万源,想必老爷子也能放心。” 沈钧激动不已,但得压着,“虞厅,麻烦你了。” “举手之劳。”虞浮凉笑了笑,“沈先生最近的议案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到这事,沈钧又头疼又叹气,“年年想,年年提,没一个通过的,我今年都不知道提什么了。” “我这倒是有几个建议,不知道沈先生能不能听。” 沈钧立刻道,“虞厅请讲。” 虞浮凉说,“万源最初是靠养动物发家,后来引进技术,转而自己做研究,到如今已经发展成了一种自给自足的模式,但是实验动物依旧是重中之重,囊括了几乎京内各大研究性高校的动物供应以供学子们实验研究,从孕育诞生到生命的终结,动物们创造了不菲的实验价值,但是它们的牺牲是巨大的,沈先生不妨从这个角度想想,如何提高实验动物的福利,国内对这方面的关注还不太多。” 沈钧思索了一会,眼睛中瞬间蹦出巨大的惊喜,是啊,他怎么没有想到。 …… 虞浮凉离开南平的时候,陈夏大多会做许多事情充实自己,因为这样她就不用拿出太多的时间思念他了。 第一次真正的恋爱,陈夏恨不得整个人缠在虞浮凉的身上,她像是汲取营养一样一刻都不想离开虞浮凉,平常虞浮凉惯着她,可是他不是一个闲人,所以分开成了必然。 高一第二学期的期中考试如约而至,陈夏面前摆着许多书,分科后,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理科,学着学过的知识,她就很少再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了,好像她已经完全适应了现在的这个身份。 数学的计算,英语的背诵,语文的理解,还有理化生,各科压在心间,就算是已经经历过一次,陈夏也不能松一口气。 写完一门作业她会放空的坐一会,想虞浮凉现在是做什么,然后再埋头做题。而等期末考试成绩出来时,虞浮凉也回来了。 好成绩与喜欢的人一同出现,这样的双重喜悦显然很令人高兴。 浓绿的树叶遮挡住毒辣的阳光,陈夏在青园外搭了个吊床,背书背的嗓子疼,她用书盖住脸昏昏欲睡的时候,面上的书忽然被拿开了,她一睁眼就看到了虞浮凉。 陈夏伸手抱着虞浮凉,“努力的孩子是有奖励的,所以这是我的奖励来了吗?” 虞浮凉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轻拍了两下,然后低下头亲她,低声道,“这不是奖励,奖励是额外给的,而我是你应得的。” 陈夏简直比吃了蜜还甜,看着他,“那我的奖励是什么?” 虞浮凉抚着她的头发,“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 陈夏仔细想了想,倒是真没有什么想要的,她只有一个愿望,“只要叔能好好陪我就行了。” “往后就没什么事了。”虞浮凉如此说,“暑假想出去吗?” “去哪里啊?” 虞浮凉:“还没想好,还有段时间,走,回去。” …… 学校。 刘庆再次拿到了三班学生的成绩,邓周找他谈话,桌子拍的震天响,“这就是你保证了无数次的成绩,张宁的成绩自从进入高中之后就从来没有进步过,你到现在还不死心吗?” 刘庆解释,“最近张宁在期刊上花的时间多,寒假时她跟着期刊那边过来的工作人员上课,并且独立完成了一篇文献,如今已经投稿出去了,专心做这些事情,她放在学习上的心思就少了,不过我已经找她谈过话了,她保证以后会好好赶成绩。” 邓周却觉得张宁是本末倒置。 “她现在还是高中,论文文献到了大学的时候再考虑不晚,现在最重要的是高中学业,她因为文献耽误时间就已经找不到学习的重点了,你不必什么学习资源都往她一个人身上倾斜,刘老师,你别忘了,你还是三班的班主任,近段时间,已经有多个三班的学生家长反应,你疏于关心其他的学生,给学生们造成了很大的苦恼,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邓周语重心长,他现在十分庆幸,及时的将陈夏调了出去,否则,若是任由陈夏待在三班,还不知道刘庆再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现在邓周也看出来了,刘庆的固执已经到了听不进去任何话的地步,他现在越来越看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邓校长,我知道了。” “不光知道,你还得付出行动。” 邓周出了校长办公室,迎面过来了学校的主任,拿着东西过来报喜,刘庆问,“这是什么?” 主任说,“年前那会的科研普及讲座到底是有作用,咱们学校的学生投稿的文章反馈回来了,还真有两个学生过了,这事是好事,我得赶紧给校长报喜。” 结果刘庆一拦,“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找邓校长,这些东西就由我拿进去给他。” 正好主任有一通电话进来,他确实被绊住了,感激的看了一眼刘庆,“那就麻烦刘老师。” “没事。” 刘庆接了东西,眼看着主任到一边去接电话,他飞快的翻了一下投稿成功的两篇文章, ——心脏搭桥手术的初步探索 ——胃溃疡反复发作的病因探究 作者署名都是一个人。 陈夏。 刘庆皱死了眉。 他看到了张宁的投稿,未通过。 刘庆拿着这些东西没有进校长办公室,而是回了自己的办公室,钱老师以及其他几位老师已经去上课了,办公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思考了良久,刘庆做了一个大胆的抉择。 他把张宁喊过来,“你投稿期刊的结果出来了。” 张宁看到刘庆的脸色不太好,果然,他下一句话就是,“没有通过,连修的可能都没有,邓校长那边已经对我不满了,学校也想要看到年前费那么大力,请外面的人过来开展科研讲座的效果,如果效果比较好的话,之后才会加大力度办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几个老师商量了一下,想把一篇过稿的文献的署名换成你,张宁,你想不想?” 张宁当然想,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唯恐这么大好的机会从自己的手中溜出去,刘庆说,“行了,我知道了,接下来你就按照我说的做,这里面的事情不要往外说就是了。” 刘庆把名字改好了之后,拿着重新打印的资料进了校长办公室,邓周不久前才训斥过刘庆,此时自然对他没好脸,但是刘庆是拿着投名状进来的。 “邓校长,期刊投稿的结果出来了。” 邓周果然感兴趣,“怎么样?” “你看看就知道了。” 邓周接过刘庆递过来的东西,翻看了一下子他们学校寒假参加补习的有上百号人,而最后投稿的人只有几十个,但过稿的人就更少了。 “只有两个?” 一个陈夏,一个张宁。 邓周很意外,陈夏这个学生已经给她太多惊喜了,所以看到陈夏过稿之后,邓周便有一种这个小姑娘果然是一如既往的优秀,而看到张宁也过稿了,这倒是令邓周没有想到。 因为之前张宁成绩方面的存在感一直很低,这次能够成功,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邓周对她的看法。 “对,只有两个,张宁为这次投稿付出了很多的努力,前期连学习也耽误了,邓校长,我这些日子给她补习也是知道这个情况。” 刘庆还是想挽回在邓周那里的话语权,邓周毕竟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刘庆与他维持和谐关系,确实能获得一些其他老师不能获得的好处。 邓周缓了缓脸色,“但论文到底不是重点,她现在要准备的,为之努力的是高考这道大关,这上面陈夏处理的就比她好,开学前就将文献写好投了出去,开学学习照样不误。” 刘庆听见邓周夸陈夏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看,他始终瞧不上陈夏,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追根究底,有时候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 钱老师把期刊那边结算的钱给了陈夏,告诉她只有一篇过了,陈夏还有点惊讶,但却没有问其中细节,因为只是初步结算,稿费不太多,但也有小一千。 现在陈夏也是小富婆一个,过年那会在青园和虞宅收了不少红包,且不少大几百,上千的也有,虞浮凉就给了她一千六。 平常她根本无处花钱,存起来的这一笔钱陈夏几乎没动,不过她花自己赚过来的一千更有成就感,可是给虞浮凉买什么呢。 陈夏放学跑去找许氏,脸红犹豫不决,许氏拉着女儿的手拉到自己的办公地方,看着几乎快有她高的女儿,“怎么了,夏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陈夏揪着书包上面的小娃娃的耳朵,然后极小声,唯恐谁听见了似的,“我想给虞浮凉买东西。” 见女儿吞吞吐吐半晌,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大事的许氏:“…………” “这事啊……” “他总是给我买东西。”陈夏说,“我好像都没有送过他什么。” 许氏慈爱的看着女儿,“你想的对,不过,你想好了买什么吗?” 陈夏苦恼。 就是因为不知道她才烦的。 许氏提议,“买件衣服,这个最好买,若是你想买别的,以后有机会再送。” 陈夏想了想,觉得可以。 周末,陈夏和许氏去了县城一趟,逛了几家店都没什么满意的,不过逛到最后一家的时候,陈夏一眼就看上了一件西装外套,觉得非常的适合虞浮凉,直接就买了下来。 虞浮凉听说陈夏给他买了件衣服的时候还有点惊讶,笑着说,“拿过来我试试。” 第107章 惩罚,张宁的挑衅 是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但又不是太正式的,休闲时可以穿,陈夏把衣服拿过来了,虞浮凉就换上了,从他一直翘起的唇角能探他心情分毫。 站在全身镜前,虞浮凉看了一下上身效果,合适,他回头让陈夏过来,陈夏不明所以,但是男人显然不满她的慢慢吞吞,手掐着腰将人带过来,陈夏摔在虞浮凉胸前,摔得轻飘飘的,下一刻,头被抬起。 他说,“我很喜欢。” 前一刻霸道,后一刻温柔,虞浮凉做这些事情丝毫不矛盾,就算现在,他说着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下颌角冷峻的依旧如冬月寒冰,面上的表情也很少有,看她的目光可以称得上淡漠。 但是再仔细看,他面色隐忍,眼眸沉如泼墨,目光紧紧的将陈夏锁在可视的范围内,陈夏搂着他的腰,感受着他比往常更快的心跳。 虞浮凉扶着她的肩膀,镜面反射出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的身体,他们彼此契合,哪一方面都很合拍,是世界上最有可能在一起的恋人。 “头发长了些,要剪吗?” 虞浮凉抱着陈夏在全身镜前坐下来,衣服已经从大棉袄变成了薄薄的一层棉布,手放在哪里都是肌肤相贴,他们的亲昵自然而然。 “不能剪。”陈夏也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头发尽数被虞浮凉挽在手里,她抬头,去找虞浮凉,“要留长的。” “不剪,那就绾起来。” 绾发嫁人妇。 陈夏心头没由来的蹦出这几个字。 虞浮凉解了陈夏一侧肩膀的扣子,手指一挑,便露出了一侧肩膀,他手掌放在上面,“今年八月,你已经进入了学习的第二年,头发一直散着怕是会影响视线,所以绾起来,小夏。” 今年八月份,也是她生日的时候。 陈夏的走神是被胸前的大片凉意激反应过来的,但是虞浮凉的手掌又带来了热度,一凉一热,对比错觉很明显。 就像先把手放进冷水里,然后在放进温水里,那前后相差的温度就不是手与温水的温度,而是冷水与热水的温度。 她身子颤了一下。 虞浮凉竟然愉悦的发出笑来,“太敏感的孩子可是很吃香的。” 他这时候总爱用‘孩子’这个称呼喊陈夏,好像是恶趣味的暗示什么,又好像是真的宠溺到这是一个温柔克制的成熟男人对自己爱人的疼惜。 “才没有。” 虞浮凉不探究到底有没有,因为他会自己看,看陈夏的反应,看身体对他的依赖,他用指甲面轻拨了拨,温柔且严厉的要求也随之而来,“到夏天了,你知道你最容易犯的错误是什么?” 陈夏不解。 虞浮凉丢出了一个问题,却不打算继续解释下去了。 “正如做的好会得到奖励,而做了错事也会得到惩罚,小夏,可不要让叔抓到。” 陈夏心猿意马的点点头,努力忽视那双游弋的手带给她的影响,但是发现做不到,陈夏抬起腿,放在了虞浮凉的小腿上。 黑色的裤面上多了白色的裤面,眼色那么鲜明的对比,虞浮凉眉眼间蓄满了春三月的温柔,“想在这里?” …… 陈夏捂着肚子,吃着冰镇葡萄,想着虞浮凉昨天说的她最容易犯的错是什么,没有啊,她一直都很听话啊,能犯什么错。 脑子飞快的想,同时也嘴也没有闲着,无籽的圆滚滚的葡萄一颗一颗接着吃。 她刚跑完步,身体太热了,运动的热,天气的燥热,热度堆积在身体里根本就散不出去,如今吃着凉意漫生的葡萄,别提有多舒服了,可是这还不够,她把冰捣碎,又欢欢快快的喝起了冰水。 她以前也这样,身体早就被她用中药调理成不会痛经,所以她可以不用……注……意…… 陈夏还没得意完,肚子就开始疼了,操,这不是被她调养好的身体啊! 虞浮凉忍着怒气,看床上疼的打滚的陈夏,心疼的将人捞过来,热水袋放在她的小腹处,给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还疼吗?” “疼……我作业还没写……”陈夏眼睛都憋出泪了,哪能想到那么疼呢,一阵一阵的,她以前都不经痛。 虞浮凉说,“去医院?” “不去。”陈夏一想到路上还要耽搁那么久她就更疼了。 热水袋放凉了,虞浮凉的手掌放上去,源源不断的热量温暖着体寒的腹部,陈夏总算不嚷嚷喊疼了,果真缓解了很多,她舒服的眯起眼,虞浮凉阴森森的说,“等你好了再算账。” 陈夏小声说,“我错了,下次不吃了。” “错了就能长记性?” 陈夏非常肯定的说,“能。” 虞浮凉轻呵了一声,明显不相信,“我给过你警告了。” “你没有说清楚。” 虞浮凉拍拍她的头,“聪明的孩子应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这是基本常识。” 虞浮凉的手一离开,陈夏就不安的扭动起来,“疼!” 待热源重新回归,陈夏便不疼了,哼哼唧唧的,“叔你今天没有事情要做的。” 虞浮凉没事做就能一整天都陪着她了。 “有,我今天的书还没有看。” “不要看了嘛。”陈夏说,“可以明天看啊,后天看也行,我这会肚子好疼,你一离开就疼,你就心疼心疼我。” 虞浮凉压着她喋喋不休的嘴,笑了下,“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可以心疼你,但过几天这个时候,有你好受的。” 陈夏肩膀一抖,猫儿似的,“过几天我要好好看书的。” “看书也不耽误受罚。” 陈夏一边非常惬意的享受着虞浮凉的服务,一边在心里盼望时间过得慢点慢点再慢点,但时间还是偷偷的溜走了三天,果然,三天时间一到,陈夏月事结束,虞浮凉的算账就开始了。 具体表现在教她弹琴的时候更加严厉,她在舞室的每一刻抬头就能看到虞浮凉。 以往她弹错了那一个点,虞浮凉会指出来,或者陈夏一软着声音问他,虞浮凉就告诉她了,但是现在不是,虞浮凉加大难度了,他挑剔,严厉,但是却不是训斥她。 可是他失望的话,陈夏又难受,不想让他失望,所以就渴望做的更好,再好一点。 陈夏练完舞,全身肌肉舒展,洗了澡,湿热的潮气让她的脸发烫,她搂着虞浮凉的脖子,“叔,我知道错了,你别不高兴啊。” 虞浮凉这么冷脸,还不如打她一顿出出气呢。 总这么悬着,她像是卡在半空中一样,不上不下。 “我没有不高兴。” “你有。”陈夏一歪头,柔顺的头发就从背上滑了下来了,她说,“你现在和之前就是两个人。” “不喜欢我这么对你?” “嗯,好冷淡。” 虞浮凉说,“这是惩罚啊,惩罚总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不做错事就不会有惩罚了。” 陈夏双手交叠,压在他肩膀上,然后下巴放在上面,近在咫尺的看着他,“那我做错了事情之后,认错了并保证会改正也不能免除惩罚吗?” “嗯,你认错了并保证会改正实际并没有为自己的错付出任何代价,而我知道,没有用任何代价换来的东西是最容易丢弃的。” 虞浮凉偏头看她,他们额头相抵。 “所以,小夏,如果你不喜欢我用你不喜欢的一面和你相处,而你想要你喜欢的一面,那就要避免做错事。” 陈夏表示懂了,她忽然狡黠的笑了一下,像小狐狸得意的摇起尾巴,“那要是我喜欢你这一面呢,假如?” 虞浮凉静静的看着她,“你不会喜欢的。” “所以我说假如啊,在这件事之前,在我表现出来对你的态度不满之前,你应该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现在的态度。” 手环住陈夏的腰,让人舒服的躺着,虞浮凉才慢慢的说,“你不会喜欢的,想听理由吗?” 陈夏特别想。 “明日再问我,你今日该休息了。” “……” 她怀疑虞浮凉就是想吊起来她的胃口,但是又不告诉她,陈夏露出惯有的示弱的伎俩,“说嘛,我现在想听,你不说我今晚更睡不好,睡不好我明天上课时就困,困了学习效率就低,这样,你让我今晚早睡的目的也没有达到啊。” 虞浮凉笑若清晨的蔷薇,又冷又淡,看穿了陈夏的所有拙劣,“小夏,今晚叔教你一句话,叫耐得住。” 耐得住,耐得住。 陈夏拒绝诱惑的忍耐力简直为零,第二天的课上她勉强集中精神听课,到了课间就走神,王岸把发下来的试卷拿给陈夏,“陈夏,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怎么了,怎么了?”宋义一听说他妹身体不舒服,直接从睡梦中惊醒,于水光也看过来。 “没事。”陈夏问王岸,“这试卷什么时候交啊?” 王岸是钱老师的课代表,生物和物理都是他,所以一下子发了两张,今天是周五了,发的试卷是周末作业,其他科的作业还没有布置。 “下周来到就收。” “哦。” 下一节课是自习,所以这会学生都有点松散。 “投稿的事情我们可都知道了。”王岸发完试卷回到座位上坐下,笑着说,“陈夏,牛啊。” 陈夏揉了揉眼睛,太困了,昨晚她一直想很久,“谢了。” “对了,下午我们得去听报告,就张宁过的那一篇,你是不是也得去?” “没听说。”陈夏说,“可能是老师有安排。” 张宁过稿的消息几乎全校都知道了,得益于刘庆的特别宣传,他还说服邓周要张宁开一个她个人的报告会,把她投稿通过的文献的孵出和成功经历分享给学生们,以此来激励学生。 报告会就安排在今天下午,全校范围内抽选学生参加,并不是让所有学生都参加,而陈夏正好没有被抽到,被抽到的学生去听报告时,陈夏以及剩下的学生在班里自习。 张宁、周芝芝、赵雪,三人团的小团体再聚首,她们三个这次可是扬眉吐气了,专门来陈夏所在的班级转悠一圈,陈夏出去上个厕所,回来就见到自己的课桌被翻的乱七八糟,周围同学议论纷纷,说着什么抄袭的话。 张宁抱着臂,看到回来的陈夏,冷声说,“你不准备给我个解释吗?为什么你的课题和我的一样?” 陈夏还不知道张宁投稿的研究内容是什么,“你什么意思?” “你别装傻了,我看过你的底稿了,几乎和我的一模一样,我听刘老师说你投稿了两篇,一个心脏病,一个胃溃疡,但是只有胃溃疡的过了,心脏病没过,我写的也是心脏病,不过我的投稿通过了,而你的没通过,想必也是人家编辑知道你是高仿的,所以才退了回来。” 陈夏冷声说,“所以我的书桌是你翻的?” 张宁不以为意,“是我翻的那又怎么样?” 陈夏扬手,一巴掌落在张宁的脸上,“不怎么样,只是我不喜欢而已,下次——” 她不带感情的目光看着其他人,“谁要是敢乱翻我的书桌,就是这个下场。” 周芝芝气愤不已,“陈夏,你太猖狂了,你凭什么打张宁!” “当然是因为她烦啊,跟咬住人不放的狗似的,一天到晚的找我事,她到底想干什么!”陈夏再次看向张宁,“寒假我就没和你接触过,你是不是有被偷妄想症啊,有病可以去看医生,别来我跟前发疯,滚!” 陈夏这样暴躁,三个人都吓了一跳。 但是周芝芝天不怕地不怕,正想和她理论。 赵雪忽然出手拦了一下周芝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周芝芝一眼领会,手开始扶住胸口,难受的说,“我……我好像喘不过来气了,估计是心脏病发作了,小雪,小宁,你们说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张宁看向周围的学生,“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老师,芝芝她有心脏病你们知不知道?” 他们都知道,所以树倒群猴散,立刻一窝蜂的去找老师,再者,他们也不想留下来在这,要是周芝芝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岂不是被连累。 陈夏一眼就看出周芝芝的装病。 第108章 依赖,我想打你 在此之前,她已经警告过周芝芝,有些游戏不能玩的太过,否则最后是什么样的后果不是她能预料的,但是似乎周芝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从小因为装病而得到了不少好处的她是不舍得丢掉这么个能力的,她听不进去陈夏的劝说,把这一招用在陷害人的身上最能让她得偿所愿。 这次被喊过来的老师是钱老师,钱老师不同于刘庆,他是非分明,也知道轻重缓急,指挥着学生先送周芝芝去医务室。 赵雪不想,扶着周芝芝不动,“钱老师,是陈夏把芝芝害的这样的,她明明知道芝芝有病,还欺负她,你一定要给她做主!”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先去医务室。”钱老师沉声道,也看出来了,“这要是她是真心脏病发作,你们耽误的这点时间就能拖死她知不知道?” 张宁出声,“那钱老师,陈夏打我的事情怎么算?” 钱老师看着陈夏,“你打的?” “嗯,她乱翻我东西,已经不是一次,我今天心情也不好。” 钱老师点点头,“这件事你们几个人都有错,回去写一份检讨,下周交过来。” 张宁不满意这样的处理,要是刘庆在这,事情就不会是这样的处理了,但现在刘庆现在在主持报告会,她下来之后就赶紧过来找陈夏了,刘庆还被拖着。 就知道钱老师偏心陈夏。 三个人没讨到什么好处的离开。 钱老师让陈夏跟他去办公室,到了办公室他才说起了他怀疑的事情,“陈夏,你去听报告会了吗?” “没有,怎么了,钱老师?” 钱老师没说,而是让陈夏下周过来时将她投稿期刊的底稿拿过来,因为他之前看过一点陈夏投稿的文献内容,虽然没记得太详细,但是大致的方向是知道的。 他今天去参加报告会,张宁讲的磕磕绊绊,很多问题说不清,不太像把心脏搭桥手术这个畅想研究透的人,而就他所知,陈夏投的两篇中,也有一篇是这方面的思路,他有一个怀疑。 不过,钱老师不是那种没有什么证据就乱说的人,得先看到陈夏的底稿再说,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这件事就不能那么过去。 搞学术的如果做出了抄袭的事情,那就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了。 陈夏有点奇怪钱老师的做法,不过她还是点点头。 放学后她就赶紧回家了,真的困死了,却还惦记着虞浮凉昨天说的话,为什么虞浮凉知道她一定不喜欢虞浮凉的另一种态度,虞浮凉吊着她不说,非得放到今天。 陈夏可是被他折磨死了,今天一天都是混沌过的。 一回到青园,陈夏就追着虞浮凉问。 虞浮凉终于给了点她甜头,“小夏,你没发现吗,你太依赖我了。” 这虽不是虞浮凉的本意,但是他也没有要纠正的意思。 因为太依赖,所以忍不得忽视。 陈夏不喜欢虞浮凉忽视她,虞浮凉知道这个,但,就算他给陈夏惩罚的时候,也没有忽视到底,因为他不能当那个养成了陈夏现在性子却又故意拿捏她的人。 “有吗?” 陈夏没太注意。 “有。”虞浮凉说。 “可能有。”陈夏不在意这个,依赖就依赖呗,“不过你提这个是不是不想让我依赖你啊?” 虞浮凉说,“没有。” 是真没有,他觉得小姑娘依赖一些人也好,总归就她一个,他身边没小孩。 “可是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不和我说话啊。”陈夏觉得她得给虞浮凉提提意见,“谈恋爱不是这样谈的,虞浮凉。” 虞浮凉挑眉。 “没大没小。” 陈夏摸摸虞浮凉的手心,又转而捅捅他的胸肌,“我知道,要叫叔嘛,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能不能不要突然不和我说话。” “没有突然。”虞浮凉抓着她乱动的手,“你应该知道,那是你做错了事才这样对你的,换句话说,你没做错事就不会得到惩罚,小夏,玩游戏还要遵守规矩呢,不能毫无章法,这一条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适用。” “可是我是你媳妇。” “……” 虞浮凉难得的没声了,陈夏少见他吃瘪,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又开心又高兴,“对呀,我是你媳妇,能不能打破你的规矩。” 虞浮凉也笑了,肌肉放松,“你错了,打不破,这就是给你立的规矩,你一个人的,反过来,你也可以给我立,有吗?” “所以我也能管叔叔吗?”陈夏有些兴奋。 “嗯,孩子的建议得听,我可以管你,你也可以管我,同样,你也可以想你的惩罚措施。” 陈夏果然有兴趣,“可是我打不过你怎么办?” 虞浮凉拧眉,“打?” “对啊,打,你要是做错了事,我想打你。” “……” 陈夏见虞浮凉不说话了,幽幽道,“哎,我就知道大人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怎么会让我管你呢。” 虞浮凉无奈扶额,问她,“为什么会想出这样的惩罚?对我不满,所以想打我?” “才不是呢。”她喜欢虞浮凉喜欢的不得了,怎么会对他不满呢,陈夏有些害羞的说,“就是恶趣味嘛,就像挑战权威那样,运用了力量之后总是格外刺激,从小都是大人打小孩,这似乎就是亘古不变,不过,叔,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叛逆啊,我也不是觉得不平什么,我爹娘对我很好的,我又不是从小受苦心理变态才有这样的想法的,就是单纯觉得好奇,你不让我打你也可以,但是可不可以我做一天大人,你是小孩啊?” 虞浮凉见陈夏说起这件事眼睛亮晶晶的,似乎恨不得立即尝试,但是——“我还没犯错,你就想着惩罚我了?” “早早想好也可以啊,你不要不答应啊,你自己提的,可不能反悔。” 虞浮凉说话算话,“好,答应你。” 陈夏立即高兴的不行,也学着虞浮凉的语气说,“那你接下来可不要犯错哦,别不小心被我抓到。” “没有界限吗?”虞浮凉也有心陪她玩,“比如什么不能做?” “当然没有。” 陈夏可记仇了,有理有据反驳,“你都没有告诉我哪些不能做,我也不能告诉你。” 虞浮凉捏了捏她的脸颊,无奈道,“我告诉你了,除了会危及你身体安全的事情,其他的你都可以做,危及你身体安全的事情你不能做,这就是我告诉你的界限啊。” “……反正我没有。”陈夏表达了她的强烈愿望,“你不要问好不好,我真的好想惩罚你一次。” “……” 虞浮凉:“行。” …… 周六,陈夏上午弹琴,下午练舞,早上还得跑三公里,在田地里,看着她家的麦苗已经出穗了,陈夏高兴的伸懒腰,擦了擦脸上的汗,继续跑步。 现在三公里对她就是一口气的事情,十多分钟就能完成。 下午练舞结束,陈夏洗了澡,换好衣服,她本想去镇上找她爹娘的,因为陈家的房子现在还在盖,许氏和陈海将住处搬到了镇上住,镇上也有一间陈夏的房间,不过她没有去住过。 不过,她看到虞浮凉在接待客人,是从县城来的,过年的时候这些人也来过一次,陈夏又不想去镇上了,跑去问寒云那些是什么人。 寒云说,“是县里官场的,至于过来谈什么事情的,我也不知道。” “哦。” “那他们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寒云也不知道。 “有一个好消息。” 寒云转身去拿了奖状和奖牌过来,“这是你上次比赛获的奖,虽然是个三等,但也算不错了。” “没事,三等我也满足。” 陈夏低头满意的看着,她才入行一年,从不会到能脱颖而出,如今获得了努力的快乐,这个过程让她高兴。 上一世突然猝死,虽说有过度加班的嫌疑,但到底也是她身体底子亏空,但现在不同了,身体倍棒,陈夏感觉天天有力量,少年的朝气蓬勃让她觉得踮起脚尖就能够到太阳,天天有使不完的精力。 陈夏低头看奖状的时候,漂亮的脖颈就露了出来,寒云不经意一瞥,看到了她脖子里的痕迹,轻咳了一声,陈夏抬头,寒云让她到镜子跟前看看。 陈夏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脸爆红,还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昨晚她缠虞浮凉缠到最后,虞浮凉反过来收拾她留下的, 她今天跑步的时候胸口也痛,估计都肿了,平常的布料摩擦时肯定会更加的表现出红肿热痛。 但是她醒来时,虞浮凉给她穿好了衣服,里面穿的是丝滑的布料,滑溜溜的,不像普通的布料那么粗糙,有那么一层,陈夏也能好受点。 但是肚兜样的小衣服总感觉有点漏风,陈夏这会还能感觉到。 寒云见她害羞,也不多关注,说,“看着有点重,上点药。” “好。” 陈夏磕头磕头的,晚上七点,终于等到老林了,“先生准备陪客人吃饭了,小夏也一起过去。” “人还没走吗?” 陈夏不太想去,她只想和虞浮凉单独在一起,大家一起吃饭,最没有意思了。 “没有,还有事没谈呢。” 寒云赶紧给陈夏理了理头发,叮嘱她别乱动,让人跟着老林走了。 正厅里灯光明亮,虞浮凉正笑着和几位客人说话,见她过来,便笑着说,“咱们边吃边说。” 停下交谈,过去牵她过来,几位客人对视了眼,笑着点头说好,正如陈夏见过他们一次便记得一样,这些客人也记得陈夏。 “虞厅,这孩子如今在上高中?” “对,刚上一年。” 虞浮凉吩咐老林上菜,场面一时间有些热络,提到孩子的学习,似乎都是个热门话题。 “我家那孩子如今也是在上高中,成绩那是一塌糊涂,他娘整天头疼的不行,送这个学校,送那个学校,也没见成绩好一点。” 蔡峰作为连岭县的小县官,说起孩子来也是滔滔不绝,虞浮凉拿着筷子给陈夏夹菜,闻言也笑着开口,“这丫头也挺皮,但是学习肯下功夫,之前县里送几个学生去参加省赛,她也跟着去了一趟,倒是没陪跑。” 蔡峰知道这事,去年冬天先在县里开展的初赛,晋级了的学生才有资格参加省赛,他忙的不行,省赛结果出来的时候秘书还给他报喜,说今年高中有好苗子,但他没想到是陈夏。 “虞厅啊,那不是没有陪跑啊,那是二等奖啊。” 蔡峰有些羡慕的看着虞浮凉。 虞浮凉竟然也有些自豪,“嗯。” 蔡峰觉得孩子和孩子真是没法比。 饭桌上,虞浮凉和蔡峰就孩子的成绩说了一大堆,最后才说到正事上,给学生们减负减压的事情。 连岭本来就重视教育,如今虞浮凉这位教育界的大佬级别的人物也在,蔡峰当然得抓住这个好机会。 吃完了饭陈夏就想溜走了,虞浮凉叮嘱她别出门了,等他谈好事情再陪她,陈夏自己先摸去了书房。 晚上八点多,老林送客人离开。 虞浮凉进了书房。 陈夏拖着下巴,“我都快要困死了。” “为什么不先睡?” “写作业啊,你刚夸了我,我怎么能不好好表现呢。” 虞浮凉看了下表,“今晚早点睡也没事,明天陪你写,困就睡,不用熬着。” 虞浮凉来到她身边,陈夏忽然用鼻子嗅了嗅,肯定的说,“你喝酒了。” “狗鼻子啊。”虞浮凉失笑,“就喝了一口,招待客人不喝不礼貌。” 陈夏搂着他的腰,“反正我鼻子好灵的,我也想喝。” 虞浮凉低头,“真想喝?” 陈夏舔了舔唇,“可以吗?” “过来。” 虞浮凉去酒窖取了瓶葡萄酒过来,陈夏早就坐在桌旁等着了。 “这种酒是我从虞宅那边带回来的。” 陈夏好奇,“什么时候啊?” 她脸上就差问为什么要带啊,给谁带的啊,但是小姑娘还知道矜持,故意问的委婉一点。 “我最近回来那次,给你带的。”虞浮凉说,“尝尝怎么样,要是喜欢,等下次回去时再给你带回来一些。” 陈夏立刻说,“你不是你不走了吗?” 第109章 甜腻,宠溺 虞浮凉没有想到一句话就能让陈夏有这么大的反应,她真的太敏感了,也太依赖人,虞浮凉没有想过他以后会怎样教育自己的孩子,以后也不必想。 但是虞浮凉处于一个抓教育的关键位置上,他主张的重要一点就是绝对不能养成学生过于依赖的性格,要独立,父母要把有限的主动权交到孩子的手里。 可是陈夏独立吗?毫无疑问的,她很独立。 她知道自己做什么,文献,竞赛,比赛与平常学习的关系,学习与日常生活的关系协调,她都做的很好,如果是百分制,虞浮凉会毫不犹豫的打下一百分。 他不会觉得这是给予陈夏过高的评价,也不会觉得可以谦虚的否定她某方面的能力而让她觉得还可以有上升的空间,事实上,陈夏连取得了成功之后的小骄傲都处理的让虞浮凉没话说。 他觉得这是一个学生最好的状态,在虞浮凉的心中,甚至可以当作典型。 但同时,陈夏又依赖人,就比如此时,她紧张又试探的看过来,她的那一句急促的‘你不是不走了吗’落下之后就直勾勾的盯着他。 虞浮凉朝她伸出手,陈夏将小手放进他的掌心里,手腕处一条骨链细长精致,这是她去年生日的时候虞浮凉送她的。 “我说了什么就会做到。” 这种安慰慢慢安抚好了因为男人的一句话而顿时变化的情绪,陈夏又求证,“你说的,六月过后就没有什么事了,不会离开这里的……不过你要是真的必须得离开,我肯定也不会拦着你的……” “坐到这边来。” 陈夏起身,绕过桌子,挨着虞浮凉坐。 虞浮凉拇指在陈夏指面滑动了几下,近距离打量她的失落,眼睛都萎靡不振的,“那么懂事,我要是真回去,你心里是不是就得骂我不守信用了,然后一个人偷偷伤心。” “才不会。” 虞浮凉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珍重的落下一吻,在陈夏望过来时,他说,“不会走了,下半年真没什么事,方才是叔嘴瓢了,说错话了,惹我们小夏不开心了,叔给你道歉好不好。” 陈夏忍不住的轻轻的‘嗯’了一声,轻快,高兴,又偷偷看他,虞浮凉说,“那赶快一尝。” 浅紫色的液体在杯子里装着,虞浮凉给她倒了一些,怕她喝不习惯,让她先慢慢的尝一口,液体刚入口腔时,陈夏就感觉到有些淡淡的苦味,而过了一会,淡淡的口味像是又发散出丝丝的甜。 “喜欢?” “嗯嗯。” 虞浮凉:“若是碰巧谁过来这边了,就让他带再给你带回来一点。” 陈夏又喝了一小口,“好。” 虞浮凉看着她水亮的唇瓣,喉结细细滑动了一下,俯下身,“我尝尝好吗?” 陈夏被吻住,脑子忽然有些缺氧,也不知道是酒精发酵的作用,还是因为是虞浮凉的作用,她甚至尝到了一些白酒的后劲,更加的晕圈了。 虞浮凉看着她呆萌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就笑了出来,“酒量怎么那么差?嗯?” 轻轻的一声询问像是羽毛尾扫过心脏壁,让人忍不住跟随他的语调而微微晃动,太痒了,陈夏不愿意承认的摇头,“我没有醉。” “是吗?” 虞浮凉只是顺从她的话说,至于相信还是没有相信就另说了。 “不过喝醉了也没事,你喝的这点量太少,不至于对身体产生什么伤害。” 过了会,陈夏真是觉得有些头晕了。 “我想睡觉了。” 虞浮凉刚要说话。 “可是我还没有洗澡。” 多委屈啊。 “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虞浮凉把酒瓶和杯子收起来,然后抱着陈夏去了浴室,一天了,这丫头身上的痕迹还没有消退,脖子上也是,虞浮凉给她洗澡的时候,她就乖乖的靠在浴缸边,洗好后,虞浮凉拿着浴巾将人包好塞进被窝里,虞浮凉转身要走。 忽然有什么东西拉住了他的衣角。 回头,陈夏抱着枕头趴着,被子已经被她退掉一些,盖到一半,大半的腰背都露了出来,裁剪的合适的仿佛如量身定做的礼服,完美的将精致的蝴蝶骨展现。 曲线柔美,前凸后翘。 虞浮凉侧面看过去,正要能将她趴着时曲线的凸起部分收纳入眼底,他忽然垂下眼皮,看着某处,竟然有一种他这个年纪再也没有的冲动。 不过,到底考虑到她承受的问题,虞浮凉忍下了心思冲动,重新坐过去,给她把被子盖好,将她下意识伸出来的手放进被褥下,“我还没有沐浴,洗好便过来。” 这次虞浮凉起身时,陈夏没有再拉住他衣角了。 …… 比起工作日的时候要早起赶时间上课,周末便有更多的时间可以在早晨赖在床上。 已经进入夏季了,室外的温度肯定不会太低,但是这时候清晨躺在床上肯定不会因为外面太冷,而是一个感觉,舒服。 刚睡了长长的一觉,全身的疲惫感解除,骨头都是极度舒服的酥麻的感觉,手握起来会没力气,人是慵懒的,总想这么躺着。 陈夏醒了不想起来还不算,她也拉着虞浮凉不让他起。 她光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穿,在被窝里动来动去,虞浮凉被她折腾的感觉来了,最后只能沉沉发声警告,“欠收拾了?” 陈夏便不动了,然后开始用言语缠人,“我昨晚什么时候睡的呀?我是醉了吗,我为什么不记得昨天发生的事情啊?” “以后身边没熟人不能乱喝酒。”虞浮凉甚至有些笑她的意思,“才沾那么两口就开始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陈夏甚至都有些不相信,“真那么差吗?” 虞浮凉看着小姑娘的惊讶,“一点没骗你。” “哎。”陈夏忽然有些忧愁,“那我以后工作了怎么办?” 虞浮凉也不搭话,任由她自己烦恼,但是他不主动回答,这可让小姑娘不满了,她自己来问,反正她酒量差虞浮凉也不能置身事外。 “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的酒量提高啊?” “喝不了就不喝,即便以后你工作了,也不会有人逼你喝酒。”虞浮凉声音柔和,又带有清晨的轻哑,“不必过多担忧。” “可是就像你说的,待客的时候,如果客人需要,陪喝一点是基本的礼貌啊,这就不是被逼的了。” 虞浮凉跟着点头,“确实是像你说的这么个情况,但既然是客人,不存在逼迫的情况下,那就是量力而行了,我可以喝,我便可以陪着他们喝一点,不可以喝,以茶代酒,或者身边喊两个人陪着都是可以的,坦诚相待,对方总也不会心狭至此。” “还是你自己想喝?”虞浮凉笑着问她,“铺垫了那么多?” 陈夏嗯哼一声,有点小俏皮,“所以不要答非所问啊。” “先起来。”虞浮凉还从来没有在床上醒着待那么久,“起来再告诉你。” “可是我衣服呢?” “是啊,小夏的衣服呢?” 虞浮凉也跟着疑惑。 “叔,快帮我找衣服。” 虞浮凉掀开被子下地,上半身什么也没穿,但好身材一览无余,还有腹肌,陈夏摸过,那叫一个舒服,手感特别好,他都不锻炼哪来的腹肌啊,陈夏想不明白。 虞浮凉拿过来一套衣服,吊带裤,搭配长袖,衣服都给陈夏搭配好了,男人知道不能给小姑娘太多的尴尬,留给她空间换衣服,他先去洗漱。 估计还是考虑到她还没有好全,虞浮凉拿的小衣依旧是绸缎的丝制品,是水蓝色的,陈夏把带子系在颈后,然后套上长袖,穿上裤子,跑去洗漱。 虞浮凉把挤了牙膏的牙刷递给她,低头看到她光着脚,“鞋呢?” “鞋啊,没看到。” 虞浮凉一眼就看出来她撒谎,陈夏已经埋头刷牙了,下一刻她被一手提起来,脚站的位置从冰凉的地面换成了软绵绵的拖鞋面,“看下次疼的在床上打滚受罪的人是谁。” 陈夏嘴里好多白泡泡,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不吃冰就好了,就那一次啊,你看我之前都不疼的。” “小事也要注意,不然为什么有鞋的存在?” “……” 逻辑偏了,陈夏发誓,要不是她这会满嘴泡泡,说不出来话,她真的要好好的和虞浮凉探讨这个问题。 虞浮凉先洗好脸,自己光着脚,把鞋留给陈夏,转身出了洗漱间,陈夏喝一口水,心想,她还好奇为什么有衣服的存在呢,虞浮凉为什么光着上身走来走去。 今天虞浮凉难得的起晚,老林一副明白似的不问,“池塘里的鱼该换了,要重新放鱼苗吗?” “换。” 虞浮凉抬步要走,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小夏……我年后回来之前是不是吃了许多鱼?” 老林没忍住,笑了。 看他这表情,虞浮凉就知道。 他就是今天老林提到池塘的鱼的事,才突然想起的,就是问一下,没想到那丫头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以后看着她点,也要告诉寒云一声。” “好。” …… 过了周六,周日就不能再随心所欲的玩了,得写作业啊,陈夏吃了早饭,俯在书桌上写卷子,虞浮凉答应要陪她写作业的,所以也陪她在屋里待着。 “能离那么近吗?” 陈夏写作业眼看着眼睛就要盯到试卷上了,虞浮凉一说,陈夏立刻坐直,“我视力还好啦。” 这时候没有电子产品,近视眼还不普遍,陈夏的世界里面水亮水亮的,特别清楚,这对一个近视了十几年的人来说简直让她激动不已。 虞浮凉说,“视力好也得遵守好的用眼习惯——要不要吃点水果?” “要!” 虞浮凉起身出去,挽起袖子切了一个,把切成块的哈密瓜用水果盒装着,在外面吸了一根烟才进书房。 他径直走到桌子前,敲了两下,“等会再写。” 陈夏闻到他身上的烟味了,很淡,但是虞浮凉都是吸呛口的烟的,那味道很重,一从人身边走过就觉得这人是个老烟鬼,可现在虞浮凉身上装的都是浅味的,他还不常吸。 陈夏咬着瓜瓤,吸着甜汁,“其实你可以吸烟的,在我面前。” 虞浮凉说,“影响不好。” 他浅笑着说,带坏孩子。 “好。”陈夏觉得做事他自有他的一套,想法比她成熟许多,自己自然遵从,“不过话说回来。” 陈夏认真仔细的看了看虞浮凉的眼睛,他的这一双眼睛漂亮,薄情,吸引力,致命,什么都能看得出来,不过陈夏却觉得他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热烈的东西。 “你的眼睛近视吗?” 虞浮凉笑而不答,“你猜猜看?” 陈夏还真的想了一会,“近视?” 虞浮凉但笑不语,陈夏又说,“不近视?” 虞浮凉还是不说话。 陈夏放下叉子,拿纸擦了擦水渍,然后跑到虞浮凉的跟前,跪在软垫子上,“你别动哦,让我看看。” 虞浮凉也不阻止,由着她来,陈夏凑近,手去压虞浮凉的眼睑,轻轻的,她得注意着不扯疼虞浮凉,不然虞浮凉要打她,她都跑不了。 陈夏看了一会,就十分肯定的说,“你竟然没有近视。” 虞浮凉轻嗯一声,像是有些被夸的小骄傲,陈夏好不理解,“你怎么做到的啊,为什么能不近视?你不也每天看电子屏幕吗?” “注意用眼卫生就行。”虞浮凉支着脑袋,评价说,“小夏,你像是在羡慕,羡慕什么,就因为我没有近视?这说不过去,你不也没有近视?” 陈夏胳膊撑在桌子上,去拉水果盒,但是它在另外一侧,陈夏胳膊短,虞浮凉一伸手就够到了。 陈夏又咬了一口脆甜的果肉。 “我要维持不近视就很难啊,万一我以后近视了怎么办,我写着写着就不自觉的靠近了,要时时刻刻记得这些好难啊。” “不。”虞浮凉摇摇头,“适应规则了之后你就不会觉得难了,比如,你是女孩子,在外面需要用到洗手间,你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女性使用的洗手间,而不会选择男性使用的。” 第110章 美色误人,张冠李戴 陈夏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虞浮凉,“叔,你这例子举的……” “但我所说的是事实不是吗。” 虞浮凉笑意盈盈的望着她,见她吃东西的时候腮帮子一动一动的,“不论是你在外面下意识的选择女性洗手间,还是过马路的时候下意识的遵守交通规则,你没有发现吗,这其中需要遵守的规则比一个简单的用眼卫生要多的多,可是你看啊,这些融入日常生活的规矩遵守起来显然要容易很多。” “可是你说的这种有创造条件啊,在日常生活中谁都会提醒我是个女生,走路时,谁都会说要看路,要靠右走,但是眼睛不一样。” 陈夏像是终于在虞浮凉的面前扬眉吐气,能够找到反驳他的话了,隐形的尾巴都高高的翘了起来以此来表达她的高兴。 “你可以观察一下,没有哪个家长会过多的关注孩子的视力问题,会在没有近视的时候就不停的提醒孩子要注意视力,而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已经近视了,上课时看不清楚黑板上的板书才知道的。” “嗯。”虞浮凉唇角噙着笑,点了点头,“继续。” “没有耳提面命的提醒,自然也不会取到像遵守交通规则那么容易一样的效果,况且,不遵守交通规则所带来的比如被车撞到这种后果是比较直观的,等小孩有了感知能力之后,他自己是能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所以为了避免这个结果出现,遵守交通规则是必然,可是视力的变差毕竟是一个慢性过程,短时间感受不到,没有这样直观的感受,就更增加了注意视力的难度了。” 虞浮凉不似独断的家长那般听不进去建议,他仔细想了一下陈夏所说的情况,“好像确实是这样。” “是。” 虞浮凉:“确实是,所以以后我督促你注意用眼卫生。” “啊?” “你不是说你觉得做不到时时刻刻注意用眼,需要一个人对你耳提面命。”虞浮凉道,“所以我以后督促你。” 陈夏觉得也可以。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提高酒量呢。” 陈夏才发现她差点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虞浮凉说,“无非是多喝,酒量就上来了,不过你年纪还小,喝多了没什么好处,偶尔尝点就行了,等成年后再说,现在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情。” “那好。” 陈夏又回到书桌那边写作业,虞浮凉翻看着书,两个人谁也不打扰谁,暖暖的光线通过窗台射进来,窗帘小幅度飘动。 陈夏发现自己的做题速度挺慢的,一上午才勉强写完一张卷子,而下午也是同样的速度,所以晚上补完作业后,上床睡觉时陈夏经过深思熟虑提出了一个决定。 “叔叔,你以后还是不要陪我写作业了。” 这会已经十一点了,陈夏补作业补的哈欠连天,写的手也疼,这会还撑着眼皮不睡觉,脑子想些有的没的。 “怎么了?” 小姑娘有时候稳重,做事成熟,不用人操心,但有时候她的脑子转不过来,便会想一出是一出,毕竟是少女心性,虞浮凉总是希望能保住她的这些纯真。 “我以前写作业还挺快的,卷子正常难度的话,我一个小时就差不多能完成了,但是今天多了两倍的时间都没有写好,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陈夏笑得像是吃了蜜的小狐狸,她那么大胆的往他身上趴无非是没有被收拾过,似乎她现在的年龄就是一道天然的保护伞,仗着虞浮凉现在不会动她就为所欲为。 虞浮凉看她。 陈夏爪子去碰虞浮凉的脸,笑嘻嘻的说,“是美色误人啊,你在我跟前,我总是没办法聚精会神,叔,你长的怎么这么漂亮。” “……” 虞浮凉生平第一次被人夸的说不出来话,钳制住在他脸上乱碰的手,“不困了是不是,明天又要赖在床上不愿意起了。” “不会的,我会起的很早的。” 虞浮凉把人收进臂怀里,“赶紧睡觉。” “知道啦。” 陈夏枕着他的胳膊,闭上眼睛。 虞浮凉关了灯。 一夜好眠。 虞浮凉总是比陈夏早醒一会,这时候陈夏的睡姿比昨晚蜷缩在他怀里的时候还要可爱,是仰睡的姿势,两只手放在脑袋的两边,精致五官又娇又媚,睡的无知无觉的,虞浮凉看了一会才起身。 春夏时早晨起床上学总要比冬天的时候容易许多,起码不用克服寒冷的天气。 去学校时,陈夏还记得钱老师要她做的事情,把她投稿期刊的底稿一起带过去,她到学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老师办公室找钱老师,同时,在路上时她听到了学生们讨论的中心事件是她抄袭。 走到老师办公室的一路上,陈夏差不多将事情大致的弄明白了,和张宁在上周五的时候说的差不多,无非是她投稿的研究方向和陈夏的研究方向撞了。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课题许多人同时研究也可以,只不过到时候再分化不同的小课题就是了,但是张宁好像就要抓住这个点不放。 拿着她研究的心脏搭桥投稿通过,而陈夏也同样写的这个,但是没有通过大发牢骚,说陈夏抄袭的话就是从张宁赵雪周芝芝三人组那里传过来的。 周一早上,还没到上课的时间,高一老师办公室,教各班的老师几乎都在,刘庆显然对她不待见,不过陈夏也不待见他。 将底稿交给钱老师,钱老师看了之后,凝重的起身,他连作业也不批改了,带着陈夏去校长办公室找邓周。 “钱老师,陈夏,你们怎么来了?” 邓周惊讶的看着两个人。 “邓校长,我带陈夏同学过来是有件事想请你做主的,你先看看这个。” 钱老师把陈夏的底稿递给邓周。 陈夏有了点猜测。 邓周也奇怪,接过底稿看了几分钟,几分钟后就变了脸色,“陈夏,这真的是你给期刊投稿的底稿?” 陈夏:“是。” 就算是这样,邓周也没有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说什么,“这样,钱老师,你先和期刊那边的负责人取得联系,核实一下情况,我找刘老师问问。” 投稿通过的结果是刘庆拿过来的,但是不该是他拿过来,刘庆不是管这件事的人。 “好。” …… 班里走廊上,陈夏背着书包去教室,结果就被被赵雪拦住了,就她一个,周芝芝和张宁今天倒是没有一起来。 赵雪不满的看着陈夏,“陈夏啊陈夏,没想到你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是自诩道德高尚,不做偷东西的小偷吗?怎么这一次倒是做了,哦,我明白了,你是不做偷小东西的人,而是爱偷大东西,所以这次才偷抄小宁的论文吗,虞先生知道你做的这些事情吗,我会告诉他的!” 赵雪说到最后又突然拐到虞浮凉的身上,陈夏能感受出来,赵雪对虞浮凉不同寻常的态度,似乎从去年冬天开始,赵雪就有点表露出心思了。 陈夏甚至能够感受到来自赵雪强烈的嫉妒。 对这样的挑衅,陈夏已经没心思关注了,别的人这么想或许她还会好好解释解释,但是赵雪这么想,陈夏觉得完全没有解释的必要。 一方面是她解释了赵雪也听不进去,她也不会相信,只会一意孤行的认为自己知道的事情才是对的,而另外一方面,那就是有可能赵雪本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是还是视而不见的觉得陈夏抄袭,这样的情况的话,解释更没有用了。 “你想做什么事情没有必要告诉我,请你让开,我要回教室了。” “你心虚了是不是?”赵雪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特别害怕在虞先生心里的形象被破坏,也对,你也就这副皮囊得虞先生喜欢,如今虞先生知道你这副皮囊下是什么丑陋的嘴角,估计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陈夏扯了扯嘴唇,抬手推开她,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个,赵雪被迫退到一边,气的朝她大喊,“陈夏!你不用那么嚣张,你给我等着!” …… 校长办公室。 刘庆再次被叫过来,但是这次他不像以前那么忐忑了。 因为以前他过来都是来挨训的,但是张宁的投稿通过之后,他的底气就足了,自然以为邓周是有好事才叫他过来的。 “邓校长,你这次叫我过来做什么?” “刘老师,我问你,投稿通过的回信怎么会由你送过来给我,不应该是专门负责这件事的人负责和我跟进这件事吗?” 刘庆一慌,顿时像是被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似的,连笑容都有点勉强了,“邓校长,你……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所若邓周起初还不相信刘庆真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此刻已经有七八成相信了,忽然觉得自己这么多日的谆谆教导就是一个笑话,刘庆根本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能做出简直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邓周的怒气来的很快,拍着桌子,“刘老师,你别忘记了你现在还在留校察看阶段,去年的事情还没有彻底搁下,我保不了你太久。” 刘庆不以为意,“她一个乡下的学生,还能把我怎么着,又能把学校怎么着,邓校长,你给她一个像样的说法已经算是给她面子了,现在难不成还由着她来不成。” “由不由着她来暂且不说,刘老师,你不觉得现在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的事情吗,是你做了错事,你别一副是她做错了事的态度在这毫不在乎。” 邓周失望不已,“还有,这次投稿期刊的事情是你自己主动说还是要我找出来证据。” “邓校长,期刊的事情怎么了?” 邓周忽然将手里的笔甩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墙壁上,刘庆吓了一大跳,只听邓周说,“我问你,是不是两篇文献都是陈夏的,张宁,根本就没有通过。” “……邓校长,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白纸黑字在那写着,本来就是张宁写的被看上了,邓校长,你突然这么认为是不是陈夏找你说什么了,学校里现在的流言你没有听见吗,张宁才是被抄的那个。” 邓周低着头摆了摆手,让刘庆别说了,他现在听见刘庆说话就心烦。 “好了,你也不用说什么了,这件事已经有人察觉到了,至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咱们听期刊的负责人那边,看他们怎么说。” 这次刘庆是真的慌了。 “邓校长,这么小的一件事干什么还要麻烦人家,这不是给人家添乱吗?” “我觉得不搞清楚这件事才是给人家添乱,刘老师,你到现在说清楚事情真相还能来得及弥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但是刘庆还是装作毫不知情。 邓周说,“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勉强你,但是刘老师,如果这次的真实情况真的像我知道的那样,你就主动辞职。” …… 要验证事情很快,钱老师和期刊负责人那边取得了联系之后很快的就得到了事情的真相,钱老师让邓周亲自接电话,邓周无奈的闭上眼睛。 “行,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麻烦你了,好,谢谢,再见。” 电话挂断,钱老师看着邓周,邓周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钱老师,“我没想到他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做出冒名顶替的事情。” 钱老师说,“这件事不知道张宁知不知道。” 邓周点点头,明白钱老师的意思,“我会把人喊过来好好问问的,你开始着手澄清这件事。” 张宁被突然叫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还有点紧张,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她在报告会上表现的太好了,所以邓校长要找她过来表扬她? 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张宁信誓旦旦的敲响了邓周的办公室,听见请进两个字之后,她推开门进去,笑着正要问邓周这次找她过来是为了什么,但是登时就被邓周的一句话砸愣在了原地。 “张宁,你投稿的文章叫什么名字?” 第111章 物归原主,穿裙子 邓周严肃的看着张宁,一双眼睛几乎要看透她心中所想,张宁还在心里期待邓周这次找她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她做,她甚至已经想好了推辞之语,但是邓周问的问题让她愣在了原地。 不过,好的心理素质让她很快的反应过来了,“邓校长,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上周的报告会你也参加了,我投稿的文章名字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你自己投的文章。” 邓周特别着重强调了张宁自己,这让张宁终于察觉到了点什么不好的东西,“邓校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张宁同学啊。”邓周叹气,“学习成绩是用来评定一个学生学习能力的东西,它只是一项标准,不代表什么,不是说学习不好就一定人品不好,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在学习上可能不那么顺利,但是你也不能……” 邓周甚至都不忍心质问她。 他身为一个教育者,在南平这个小镇上从事工作多年,他比谁都清楚乡下的一个家庭能供起孩子读书有多么的不容易,特别是女孩,就更少了。 发生这样大的事情,虽没有严重到勒令张宁退学,但是把她家长喊过来肯定是非常有必要的,可是,邓周考虑到了更深的一步,不想让她的家长对她更失望,才单独把她叫过来。 如果张宁能听得进去教训,虚心接受,再让她向陈夏同学道了歉,这件事他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是张宁的态度却称的上有点顽固。 张宁不信她冒占陈夏文献的事情能这么快的被发现,刘庆也不会让这件事这么快的被发现,所以一定是她多想了,邓周说的一定不是这件事。 “邓校长,你说的是我和陈夏不和的事情吗,是,上周我是和陈夏产生了一点小矛盾,但是是有原因的,就像学校里传的这样,我投稿的文章和陈夏投稿的文章内容撞了,所以就有人怀疑她抄我的,所以我才去先陈夏问问是怎么回事,这才产生了一点口角。” 张宁找另外一件事掩盖过去,主动认错,但是邓周的下一句话却是将她钉死在了铁柱上。 “我今天找你过来说的不是这件事,但是也和这件事有关,就是投稿文献的事情,张宁,你不用掩藏什么了,你投稿的文献根本就没有过稿对不对,你现在名下这篇过稿的文献其实是陈夏同学的?” 这一刻张宁才真正的慌了,“邓校长,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是陈夏抄我的,我怎么可能冒用她的东西,你是不是乱听了别的人说什么了……” “我已经和那边期刊的负责人联系过了,张宁,这件事你还想抵赖到什么时候?” 张宁尴尬的站着,这回是彻底的说不出话了。 她甚至没有觉得有多少愧疚,就是埋怨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个事情,若是让她知道了,她一定不会让对方好过。 “张宁,到了现在了你还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厉害吗,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邓周气极,但是看到张宁一个学生,他到底没有朝她大吼大叫,过了良久,等邓周气顺了,“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成的,你自己一个人完成不了冒用的事情,谁帮你的。” 其实不用问,邓周也知道。 张宁眼看着大势已去,邓周怕是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瞒着不说也没有用,“这件事我最初是不知道的,刘老师拿给我的结果就是我投的文章通过了,我还挺高兴,觉得寒假付出的这么多的奴努力总算没有白费,但是等我在报告会上拿到我要演讲的文献的时候,我才发现和我投稿的那一篇不一样,报告会后我去问刘老师,刘老师说他弄错了。” 张宁完全的把自己摘了出来,她的意思是她对这整件事情毫不知情,她也是被动的那一个。 “你既然发现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和老师说?” 邓周对她的话的可信度持百分之五十。 “我和刘老师说了,但是接着就是周末了,我见不到老师,今天周一,一过来就过来这里来了。” 邓周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面,“也就是你对冒用文献的事情完全不知情?你既然觉得那不是自己的文献,为什么还要去找陈夏,说她和你的文献内容相同?” “我虽然知道我手里这一篇不是我的,但是我不知道她是陈夏的,而我通过同学知道了陈夏与我的这篇文章内容相同,就下意识的觉得她抄了,才会去质问她的。”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周一下午放学,学校再次开了一个大会,不同的是,这次不是抽学生参加,而是全校师生都参加了,主持会议的人是钱老师,底下的学生包括三个年级,高一,高二,和高三。 三个年级加在一起有接近千人,嘀嘀咕咕的,都在好奇这次开大会是为了什么事情。 钱老师拿着话筒站起来,“各位同学请先安静一下,今天要说的就一件事,不会耽误大家时间的。” 现场慢慢的安静下来。 钱老师:“咱们学校是个小学校,但尽管如此,作为老师,我们也在想办法为各位同学创造更好的学习环境,上一学期,为了丰富大家的知识,开拓大家的眼界,我们请来了国内着名期刊的负责人来为我们学生开设讲座,寒假期间,他们又为我们的学生提供指导,给我们的学生提供了一个快速投文章的通道,上周,我们学生投文章的结果出来了,过了两篇,告诉大家的是,一篇是高一二班的陈夏同学,内容是对胃溃疡反复发作的病因进行了探究,另外一篇是高一三班的张宁同学,内容是对付血管栓塞的搭桥手术畅想,但是后来,我们和期刊负责人的交谈中了解到,这两篇文章的署名其实都是陈夏同学,至于为何变成了大家听到的一人一篇,这个是我们学校老师的失误,因为我们的打印机器太过老旧,所以造成了一些误解,望各位同学周知。” …… 陈夏拿到了自己第二篇文献的钱,虽然来的有些曲折,但是还是值得的。 南平最近最热闹的地方要说是哪里,不是舞厅,而是贾绣娘的裁缝铺,打出了名号之后,贾绣娘殿里的刺绣生意比以前好了很多,县城边上住的人也有找她询问凤冠霞帔的。 贾绣娘接了活之后都一一与许氏商量,但是她知道,即便是许氏接下了这些,这样的小活也不用她亲自绣,而是交给手下的人。 如今许氏管着其他绣娘,挑出来几个顶好绣工的绣娘和她一起绣大件,绣出来的东西包装好,由林荣拿至京城,已经形成了一条链,一开售就广受好评。 陈夏去找她娘。 许氏给女儿买了过夏的衣服,见陈夏过来,她放下手里的针线,带着陈夏去后院,“要我说你还是住在这里距离学校近,都在镇上。” 陈夏家里在盖房子,自然不能住人了,索性都搬到了镇上住,但是陈夏却没来,她还是住在青园。 “这会又不冷,跑一跑又没什么。” “真的吗?怕不是想跑步上学。” “……”陈夏飞快的红了脸,“娘,你又取笑我。” “好了,娘不说了。”许氏道,“娘给你攒嫁妆。” “……” 这不说和说了有什么区别。 许氏笑着去拿衣服。 “我和你姐去了一趟县城,她给你戚大哥买了一身,我就给你们几个买了两身,大小差不了。” 陈夏往自己书包里装,“姐和戚大哥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啊。” “等家里的房子盖好了之后,你戚老叔一年还没有过,不知道今年的婚事能不能办,你姐的意思是先领证,婚礼明年办也行,今年村里怕是得一直忙着,这眼看着又要收麦了,你去地里看了吗?” 陈夏剥了个橘子,好甜,“去了,我每天早上跑步都去看,好的不得了。” 许氏拍了拍她身上碰到的灰,“你爹也说了,两块地的麦收成得差别很大,你给你爹往麦种里面掺的是什么?” “秘密。” 许氏看她一副小得意的样子,“臭丫头。” 陈夏背起书包,“我走了。” “嗯,路上看着点车,你要钱不要?” “不要,我走了。” 陈夏最近热衷于找到虞浮凉犯错的地方,这样她就能兑换对虞浮凉的惩罚了,但或许因为她上学,不能时刻的盯着虞浮凉,所以即便他做了什么错事自己也不能及时的发现。 可是陈夏特别期待这个。 晚上吃饭时,陈夏听见虞浮凉和老林说起最近升温的事情,一声声蝉鸣,提示着已经进入夏天了,陈夏还听见林老爷子要来的消息。 林老爷子啊,就是宋义他外公。 陈夏已经见过林老爷子和林荣了,宋义他父亲也见过一次,在哪里来着,陈夏想了一会,终于想到了,虞浮凉带她去市里那次,见到的宋河。 “想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林已经走了,虞浮凉白衬衣,黑裤子,衬衣袖口随意的挽着,陈夏还没有见过他穿夏装,和她想象中一样,同样超级帅,她很吃虞浮凉的颜。 “想你怎么不犯错。” “还记得?”虞浮凉在陈夏的对面坐下,抬起手,陈夏的座位就从硬邦邦的板凳变成了虞浮凉的腿面,虞浮凉环着她的腰,“就那么想当大人?” “我也很快就是了。”陈夏这样坐比虞浮凉还要高一些,虞浮凉看她的时候就要抬头,这种感觉很新奇,“你就让我当一次好不好。” “如果真换的话,你先说说你会做什么。” “嗯……”陈夏忽然有些想不起来了,“我现在做的无非就是写作业,看书,练琴,练舞,你是陪着我,反过来的话总不能你做这些,我陪着你,我刚开始是挺稀奇来着,为什么我现在想不出能做什么啊。” 陈夏苦恼不已,念了好几天的东西,突然要梦想成真了却觉得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虞浮凉轻轻捏了捏她的腰,“所以别换了,再想个别的,惩罚的法子多的是。” 陈夏起了坏心思,“那你能不能穿一次裙子。” 她说的飞快的,别人说话都是特别说慢一点唯恐周围的人听不明白,可是陈夏知道自己这法子是损了点,所以她跟汽车冒烟似的说的速度极快。 虞浮凉眯着眼睛看着她,仔细的瞧了好一会,等把陈夏看得都快无地自容了的,估计下一刻就要暴走,他才缓缓开口,“小夏,叔可能年纪有点大了,没听清楚,你敢不敢再说一遍?” 陈夏被他手挠的痒,笑着趴在他的肩头,“我知道错了,我不说了,你快把手拿开。” 陈夏也去抓虞浮凉的手,他没有用力,一下子就被陈夏从她腰身处的衣角下握在了手里,陈夏笑得肚子疼,“开玩笑嘛,我都快痒死了。” 女孩儿气鼓鼓的望过来,虞浮凉安抚性的揉了一把她的头,“既然夏夏知道错了,那就受罚,晚上换身裙子让我看看。” 陈夏继续问,“那你呢。” 虞浮凉把玩着她的手,“再想个别的行不行,不穿都行。” “…………” 虞浮凉偏还继续问,勾着人似的,“行不行啊?” “不行!”陈夏求饶般的,“叔,你别乱想了,我不想了。” 虞浮凉笑了下,“乖女孩。” “晚上穿裙子,嗯?” 虞浮凉稍稍抬高下巴,以绝对的掌控力看着陈夏,“头发不想剪就不剪了,绾起来也一样好看,今年年底,先把聘礼下了怎么样?” 晚上洗过澡后,陈夏是不穿裙子也得穿了,虞浮凉只给她留一套裙子在浴室,是上次她去县城参加遇舞蹈比赛,虞浮凉给她买的。 是个性感的小吊带裙,修身的款式,上身能很好勾勒身材,买的时候陈夏试过一次,虞浮凉一眼就敲定了这件,今晚是第二次穿,她披了个披肩出去。 虞浮凉竟然穿的也有正式。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第112章 婚书,陈夏过敏 今天是什么日子,陈夏怎么想都想不出来,她问虞浮凉,虞浮凉也说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陈夏放心了,走到桌子旁坐下准备写作业。 虞浮凉拿了毛笔和墨水,两个人并排坐着,陈夏看过去,虞浮凉说,“你写你的。” 他拿了张红纸出来,抚平边角,然后开始磨墨。 陈夏这下写不下去了,凑近虞浮凉,下巴磕在他的胳膊上,虞浮凉右手能活动,磨开了墨以后,蘸了墨汁,便开始动笔了。 “婚……书……” 陈夏轻轻的念着居于红纸右侧正中的两个字,虞浮凉字写的好,但他以往练习的字大多随性,不像现在这样是标标准准的正楷字,一撇一捺都是规矩。 有人说婚书书写用正楷,本就寓意步入了婚姻以后很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了,要考虑家人,要考虑孩子妻子,这个暗示在婚书上就已经表达出来了。 但是陈夏觉得虞浮凉字写的漂亮,不是中规中矩的漂亮,而是像他这个人一样,锋芒毕露却又成熟稳重,他不爱笑,但是他笑起来很好看,他情绪少,但他却不会让自己感觉到被忽视。 两个字漂漂亮亮的呈现,是他们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深思熟虑过,而得出来的决定,虞浮凉抬起手臂,把人拢进怀里,握着陈夏的手,带着她写。 陈夏半丝不敢跑神,唯恐写错了,虞浮凉倒是说,“不用紧张,错了再换一张,今天虽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但是以后的这一天,都是重要的日子。” “呜呜呜……我好紧张,你不要和我说话。” 虞浮凉发现她掌心里都是汗,“……我高估你了。” 待最后一个字落下,陈夏虚脱的靠在虞浮凉的身上,明明不是她主笔,但是一样的,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虞浮凉的安慰完全没用。 “紧张成这样?” 虞浮凉贴着她的脸颊,婚书只剩下最后的他和陈夏的名字了,放下笔,打算等她缓一会再写,陈夏小动作的点头。 “本来不紧张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紧张了。” 虞浮凉嘴唇咬了下她的耳朵,陈夏立刻被刺激的不行,脸红彤彤的看他,“你……你为什么咬我耳朵啊?” “帮你缓缓紧张情绪。” “……” 这是什么歪理论。 虞浮凉笑着吻着人,“既然紧张,等会再写,还是太瘦了,抱着都咯手,这一年是只长个子了,身上的肉倒是没长多少。” “要保持身材的。” 陈夏虽不至于和有些人一样为了瘦下来不吃不喝,但是小姑娘家哪个人心里没点爱美的心思,都是注意着呢。 “这个我不反对,但是正常吃饭,正常运动,在保持身体健康的前提下,可以尽量的追求美。” 陈夏认同的点点头,“我有好好吃饭。” “怎么我见你最近有点挑食?” 陈夏大多时候都是和虞浮凉一起用饭,早饭居多,午饭陈夏不回来了,晚饭的话,只要虞浮凉在青园,而陈夏又没有回陈家,这也能碰到一起,就算碰不到一起,过一段时间,虞浮凉也能从梁厨子那里得到反馈。 大人都有点掌控欲,虞浮凉也不例外,在他心里,陈夏始终是个孩子,吃饭要还,心情要开导,再加上高中压力大,虞浮凉就更加注重她身体的情况,时不时的会问一下。 “我没有挑食,就是我刚好吃饱了,而且正好还不太饿,这种情况你应该也知道呀,你也不可能顿顿都能吃一大碗米饭。” “食欲有变化这正常。”虞浮凉拉着她的手,“你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可以。” “嗯!” “还能写吗?” 陈夏说,“手还有抖。” ‘你写’三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到虞浮凉的声音,“那再等等。” 陈夏不解,“为什么我也要写啊。” 虞浮凉想了一会,他估计在组织语言,“因为缔结了婚约就是承担了一份责任,一份婚姻关系由两个人维持,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决定婚姻中的一切,你能参与到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中,这是一次难得又唯一的一次体验。” …… 麦黄黄,麦穗饱满,东村的人都等着这一次丰收,学校放了小长假,陈夏便见天的往地里跑,终于把自己跑出了一身疹子,当天夜里就发了烧。 虞浮凉试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滚烫滚烫的,虞浮凉身上也热,睡觉时陈夏手脚冰凉,就会下意识的往热源的方向移,但是今晚上,估计她热,就一个劲儿的往床边靠。 虞浮凉睡觉浅,翻身起来正要把陈夏抱回来,就摸到她身上滚烫。 院里半夜就亮起了灯,正是凌晨一两点那会,虞浮凉抱着裹着衣服的陈夏出了门,老林是多年的警戒,也已经起了,在内院里等着,没过多久,寒云也起了。 她一看陈夏身上的红疹就知道她这是过敏。 老林问,“是开车出去还是去找王医生?” “我先带她去王平那看看,实在不行再去县城。” “那我先把车开出来。” 王平是开诊所的,这附近夜里有个什么不适来敲他的门是常事,但今晚他看到抱着陈夏过来的虞浮凉倒是愣了一下。 “先进来,我看看。” 王平匆匆披上衣服,王平媳妇拿着手电筒在一旁照着,红红的疹子一片一片的,陈夏倒是还没有开始抓,王平注意到,虞浮凉一直握着她的手。 “她这是麦穗过敏,我先给她拿点止痒的药,她身上应该也有,等会进里屋里给她身上抹点药,一会输液,我去配药。” 王平交代好,王平媳妇跟着他去拿药,不一会就拿过来了一盒,虞浮凉接过去,问,“在哪边擦药?” 王平媳妇指了个地方。 虞浮凉点头,“谢谢。” “寒云,把小夏衣服给我就行了,你让老林小回去。” 寒云:“好。” 王平媳妇见虞浮凉一个人抱着陈夏进了里屋,一个人? 她拿着手电筒进了配药房,结结巴巴的和王平说了,“我以为是跟过来的那位妇人上药呢,我还想问要不要帮着呢,但是那位虞先生一个人进去了。” 周围黑乎乎的,现在高架子已经架起来了,总电线已经送的差不多了,但是到每家每户的电还不均衡,几天来一次,但这足够让没有见过电的村民们欢喜了。 “擦药呢,你想什么呢,照着点。” 王平拿着磨石,将药液瓶打掉,用注射器将里面的药液吸过来,然后再注入生理盐水瓶中。 “我知道擦药,你忘了,夏夏身上也有疹子。” 王平取了点滴管,“走了。” 王平媳妇好奇不已,又快点跟在他身后,王平家的里屋是专门打点滴的人待的地方,不过还算干净,虞浮凉没把陈夏放在床上躺着,而是让人一直在他怀里,王平媳妇进来时,还特地看了一下,药盒还没有拆。 王平把针扎上,调了下点滴的速度,把手电筒给虞浮凉留下了,方便他给陈夏擦药,虞浮凉又说了声谢谢。 “没事,等会药完了,你喊一声就行。” 王平和王平媳妇出去了。 虞浮凉把手电筒的亮度调到最小,一手环着陈夏不让她倒下去,一手去拿药膏,他刚刚看了一下陈夏的身上,背上的疹子少,都在身前,这也和她正面接触麦芒有关,手上最多。 一点点把药擦了,又将陈夏的衣服整理好,虞浮凉抬头看了一下点滴瓶,下到底了,他喊了一下,王平就进来了,重新换了一瓶,临走时,看到了几乎用完的药膏。 陈夏还在睡,三瓶吊水打完了之后,已经早上五点多了,夏天亮的本来就早,这会天边已经红彤彤一片,鱼肚白露出了天际。 “夏夏退烧了吗?”寒云站在王平家门口。 “恢复正常了。” 虞浮凉说,“一直在这站着?” “没有,我刚来的。” 开始时她是想在等的,没想过进去,给陈夏上药也用不着她,但是就此回去,也不合规矩,但是老林说,没事,回去,早上再过来。 虞浮凉也没有责怪的意思,“走。” 他依旧抱着陈夏往青园走。 早上八点,陈夏才蔫蔫的醒过来,虞浮凉让人送进来了早饭,看到她精神不太好的样子,蹙眉,“还难受吗?” “有点。” 虞浮凉替她掀开被子,抱着人往外间走,餐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还有一碗清粥,陈夏摸上勺子,看到自己背面上的针眼,“我晚上打针了?” “发了烧。”虞浮凉说,“王医生说你是麦芒过敏,吃了饭后再吃点药,身上还痒不痒?” “不太痒了。” 陈夏觉得嗓子干干的,“就是觉得不想动。” “还生着病,有点懒正常,今天想做什么?”虞浮凉看着她慢吞吞的吃饭,像是没胃口,“我陪你。” “想睡觉。” “好。” …… 张宁的成绩下滑的太厉害,张珍推到六月回来的决定最终还是提前到了五月,林老爷子也跟着过来了。 主要是他大女儿最近经常往这边跑,林荣手里的绣庄也起来了,她告诉林老爷子她最近和南平镇的一个妇人比较投机,如今两个人合作,生意很好。 所以林老爷子一直来想看看,却不想来的第一天就摔着了腿,把张珍吓得不行,立刻去找王平。 “骨头没有断,但是得正骨,我没做过这个。” 王平说,“不过,我倒是可以推荐一个人,我觉得她有办法。” 张珍正失望着,想着是不是得去县城的大医院,王平的提议像是及时雨一般,让她立即看到了希望。 “这样,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叫她过来看看。” 青园,虞浮凉正教陈夏写字,虽然小姑娘还是有点懒懒的,但是烧退了,身上的红疹也消下去不少,病在一点到的好转,虞浮凉却是不敢再让她出去了。 学校放了一个小长假,陈夏不出去,待在青园就得有事情要做,虞浮凉便教她写字,婚书还没完,两个人的名字一字没动,虞浮凉在等着陈夏。 王平过来时说有人摔到了腿,让陈夏帮着正骨,他看到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在看到虞浮凉抱着陈夏过来看病那晚的一盒药膏便有的想法,在看到今天这一幕的时候,彻底落下帷幕。 不过,他很好的掩下了这种惊讶。 “正骨吗?我手有点没力气。” “我有。”王平说,“我有点拿不稳,你在旁边就行。” “行。” 虞浮凉说,“早点回来。” “好。” 王平把陈夏带到他家,林老爷子抬头看到陈夏,就惊讶了,“小夏?” 张珍看到陈夏,就立刻警铃大作,她再看林老爷子,见林老爷子只是因为久别相见而高兴,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她松了一口气。 “林爷爷?” 陈夏也惊讶,她看到林老爷子有点红肿的腿,“你……” 林老爷子笑了笑,“年纪有些大了,走路没有看到前边,就摔到了,小夏,你,还有王医生,你说的人就是小夏吗?” “对。”王平看了看两个人,“你们认识?” “认识。”林老爷子笑着说。 张珍直接说,“她?我不相信,年纪太小了,爹,我带你去大医院。” “没事,骨头没断,就是有点错位,王医生既然找小夏过来估计也是因为她懂这方面的。” 不知道为什么,林老爷子对陈夏这个小姑娘就是有天生的相信,就像他一见面就喜欢这个小姑娘一样,林荣也和他提到过,他们林家人好像都喜欢这个小姑娘的。 张珍:“爹,我是医生都不敢动手,她能懂什么?” 张珍不是骨科医生,她在京城那边干影像,消化系统,因为其他的她做不来,她的真实能力也没有外人吹捧的那么高,可是这里的人不管这些,在他们眼里,成为一个医生,每个月拿着大一千的工资,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隔行如隔山,再说了,不还有王医生在这。”林老爷子坚持。 “对。”王平让她放心,“我只是喊小夏过来给我一个指导。” 第113章 正骨,病好 “指导?” 张珍觉得王平说的像是和小孩子玩过家家一样,陈夏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她懂什么,王平竟然还把她捧那么高。 “王医生,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是也不能随便拉过来一个人就过来帮忙,要是我爹出了什么事,你能担得起责任吗?” 王平说,“实在不行,到县城看看。” 林老爷子看了一下张珍,“小珍,没事,你放心,不过是骨头错个位,王医生要是没把握也不会应下这些事。” 在林老爷子的坚持下,张珍不得不答应。 实际上,张珍没办法反对到底,因为她心里还是怕林老爷子真生气,她没有办法做到像亲生女儿一样不在乎林老爷子是不是生气,而她必须在乎。 因为在林家,没有林老爷子站在她这一边,她会被林家的那些人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陈夏熟知膝盖处股骨与腓骨和胫骨以及一些韧带的解剖学结构,她大致的把这个情况和王平说了一下,王平还真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些,陈夏说过之后,立刻由一知半解变为恍然大悟。 王平摸到林老爷子从原来的位置滑到一边的胫骨,想着它原本的位置,手猛一用力,林老爷子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王平擦了擦额头冒出来的汗,他也紧张,“成了。” 林老爷子感觉到腿能慢慢的活动了,虽然还疼,但是能动。 “老爷子,你现在腿还有点肿,不过没什么大问题了,注意不要有太大的活动,一个月差不多就能恢复了。” 林老爷子高兴,“好。” 正了骨之后,张珍就赶紧推着林老爷子走了,林老爷子说他现在就住在镇上,有时间会来找陈夏的,陈夏说好。 人走了,王平开始收拾东西。 “张家的这个闺女一见你怎么就不对劲,心虚,夏夏,她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不知道啊,我之前就见过她一次。” 王平疑惑,“那就不明白了,她好像一直阻止你和林老接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不过她回来了,张家估计又该闹得全村人都该知道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夏夏,我看你爹天天往工厂跑,他那腿得好好看看。” “嗯,我会与他说的,谢谢王叔。” “客气什么。”王平说,“看来你也好的差不多了,以前没有出现过过敏,所以不知道,下次得注意点,那半夜里,虞先生一直守着,在那坐了大半夜呢。” 陈夏心里冒粉红色泡泡,跑回青园询问虞浮凉那晚的详细细节,虞浮凉问她为什么想知道这个,陈夏说,“没有为什么,就是想知道啊。” 虞浮凉记得每一个细节,他看着陈夏好奇的眼神,说,“可怜的像个找不到娘的小兽似的,哭哭啼啼的。” 陈夏不信,“没有哭。” “你睡着了,怎么会知道,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王医生。” 陈夏重新拿起笔,写了一会,扫到虞浮凉的笑容,她忽的反应过来,“你骗我!” 虞浮凉捏了下她的脸,“才反应过来,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陈夏抱住他的胳膊,“你说的我什么不信啊,我才没有这么好骗呢。” 虞浮凉忽的叹息一声,“想知道,我看到你生病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陈夏飞快的嗯。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放在胸膛的位置上,陈夏能够直接的感受到手下的这颗心脏跳的多么有力量,她听见虞浮凉说,“这里会难受,我那时候在想,我怀里的这个小丫头平时都是活蹦乱跳的,可是现在却那么没有活力的闭着眼躺着,想让她快点好起来。” “叔。”陈夏说,“你这样让我觉得以后生病也是一种罪过。” 虞浮凉抱着她,缓缓道,“那以后我们都不要生病,健健康康的。” 陈夏眉眼弯了弯,“好。” …… 晚上。 东村今晚张家最热闹,电灯亮着,买的小菜用盘子装着,张母不待见张宁,但是小姑子回来了,她这个当嫂子的却不能做的不是那样,勉勉强强的做着接待客人的活。 张父笑容满面,“小珍啊,你不是回来好几天了吗,怎么今天才回家啊?” 张珍几天前就回来了,但是一直住镇上,没往张家来,张父平白的盼了几天,却都没有盼到人。 张珍嫌弃的看了一眼断了半条腿的凳子,“有点事耽搁了,我这次回来,看这里变化挺大的。哥,村里哪来的钱修路的,还有这电,我过来时看到西边还有一个小工厂。” 她上次回来是两年前了,可是短短两年东村却是大变样,完全不是一个落后的小村子了,她还看到陈家的房子都已经盖起来了。 要知道,陈家是村里最穷的人家,如今陈家倒是村里第一个盖楼房的。 “修路的钱是大家伙一起出的,村委会垫一点,电是镇上那边来的人,说是便宜了,至于那工厂。”张父眼红,可是也没法,“那是陈海和外面的人合作开的。” 张珍:“那个瘸子?” “谁说不是呢,陈家可真邪门,突然就开始顺风顺水起来了,自从和李家退了婚……”张父说着说着就觉察出不对劲了,“陈夏和李成退了婚之后,陈家就一路变好,可是小宁和李家那小子在一块,事事不顺,你说,这李家是不是有什么问题?高一都快过去了,小宁的成绩一直上不来。” “鬼神之论,大哥你也信?”张珍是受过教育的人,不会相信这些,“不过是凑巧罢了,陈家过成怎么样是陈家的事情,辛辛苦苦忙一个月,不知道能不能有我的工资高呢,你羡慕他们做什么。” 张父被训也不生气,“你说的对。” “对了,陈家那个二闺女在学校的成绩怎么样。” 张父不屑道,“是考了几次好成绩,不过也就那样了。” “估计还是有两把刷子,不过,小宁的底子好,这个暑假我给她补补,相信她能赶上学,记住,别乱给她定什么人家,她不会在这个小村子过一辈子。” 张父忙不迭点头,“好好好。” 吃饭时,张珍没动几筷子,丝毫不在意为了做好这顿饭在厨房里忙活了近两个小时的张母,“以后嫂子做饭别放那么多盐,我不喜欢吃。” 张父吃着正常,张宁也觉得不咸,这个味道正正好好,但是张珍的胃口要比他们淡,可是张珍下命令似的,张父拦住了摔筷子的张母,“既然如此,下次做饭的时候你就少放点盐。” 张母看向女儿,张宁赶紧低下头,说,“是有点咸了。” 她不会跟着没出息的爹娘在这个穷地方过一辈子,她以后得依靠小姑,所以只能顺着她的话说。 其实张宁知道张母和张珍的不和,但是她觉得,既然她娘为她好,自然也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张母越发的失望,丈夫她可以不指望,但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也不向着她,张珍一回来,就把这个家搞的乌烟瘴气。 这顿饭吃的张母堵心的慌。 当晚,张母和张父就吵了架。 “你巴结她有什么用,你巴结她,家里是有钱了还是天上能掉馅饼,她回了大城市了,自然看不上咱们这些穷亲戚,你要是有点骨气,就找个像样的活,长久的挣点钱,也比现在无所事事强。” 张父气红了脸,他是个男人,张母说的这些话无异于直接骂他没本事,“我不出去打工不是也挣钱了,否则家里的这些钱哪里来的,去年卖化肥挣了不少,不缺钱不就行了,哪那么多事。” “那化肥是不是真的你心知肚明,你往外卖还没事,但你在村里卖,等到了五月,人家看看麦有没有增产就知道了,你还指望这件事过去?” 张母冷笑,她最看不惯张父这点偷鸡摸狗似的行径,她怎么嫁了这么个人。 “你是恨不得嚷嚷的全村都知道是不是!”张父脸色分外难看,“我这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钱都给花了,你看不起这钱你怎么不自己挣!” “娘!”张宁最厌恶张母扣扣搜搜的样子,“娘,你能不能别说了,我都嫌丢脸!” 张母没想到女儿也这样说,她没儿子,就张宁一个闺女,可是这闺女不向着她,她累死累活一年到头给这父女两个做饭洗衣服,到如今一点好落不着。 张珍不过冲他们笑笑,这两个人就跟狗似的恨不得立刻贴上去,张母心里气的要死,睡觉时觉得自己死了算了,活着有什么用呢,她在这个家一点都不受待见。 张宁回到房间,张珍脸色不太好,“你娘也真是的,为一点小事吵来吵去,实在有失体面。” “我娘她性格就那样,小姑,你别在意。” “我在不在意没有事,小宁,家里爹娘对孩子的成长绝对有关系,你娘这性格,以后要是给你安排亲事,两家人见面了,对方是个讲究人家,你娘这样大喊大叫的,是要叫人看笑话的。” 张宁点点头,是听进去了,“我会让她改的,小姑,你刚刚说给我补习的事情,暑假你也不走了吗?” “不走了。” 林老爷子的腿又受伤,她要是带着受伤的林老爷子回去,林荣那里也不好交代,况且张宁的成绩真的太差了,她得好好带带。 “小宁,你成绩到底是怎么回事,高中知识那么简单,你不会吗?” “会是会。”张宁说,“老师讲的我都会,但是做卷子的时候总是马虎,那些题我明明都会,却怎么都避免不了丢分,我也试了很多办法。” 张珍皱眉,“你把卷子拿出来给我看看。” 张宁去拿书包,她的房间不大,搁着一张床,几步的距离到了桌子上,张宁把卷子拿出来,张珍却是看到了另外装订好的一叠纸。 文献? 张珍好奇的打开看了看,讲的竟然是医学专业期刊的过稿文章,这个期刊张珍还真听说过,过稿难度中等,但是她没有一篇像样的论文傍身。 张珍看着,起了心思。 她现在在医院工作,虽说托了林家的福,她不会担心这份工作丢掉,但是医院评职称上,没有点真本事还是无法堵住那么多张嘴。 院长甚至暗示过她,我可以给你升职,但是你也得有东西堵住其他人的嘴啊。 院长想让她起码拿出个研究成果出来,可是张珍大学都是水着过的,现在的这个工作还是托关系,她在影像科现在还没有独立办公室,整天忙的要死,哪有时间做研究。 “小宁,这个是你写的?” 张宁心虚的说,“是,怎么了?” 她做的这些事不想让张珍知道,她怕张珍知道了之后就会生气,然后等她高中毕业了不会带她离开这个小地方。 “没事,写的还可以,我拿过去看看有没有改的地方。” “好。” 张宁把试卷拿出来,张珍简单的看了一下,说,“你丢分的不只是基础题,这几道大题难度不小,五颗星的题,你应该能做出来,你怎么不做?” “这几道大题的类型我都见过,我会,我只是没写出来,浪费时间。” 张珍竟然也没有说她的这种学习方法。“你自己心里有成算就好。” “其他的都是基础题了,既然会就别丢分,考试的时候多注意一点,你这没什么大问题,是不是进入高中不适应?” 张宁说,“有点。” “那慢慢来。” 张珍走的时候把那篇文献也拿走了。 …… 小长假最后一天,陈夏才又重新完全恢复了活力,而恢复活力的小姑娘的精力自然也是充沛的,缠的虞浮凉一整天陪她挑衣服。 挑挑挑。 虞浮凉一整天脑子里只有这这一个字,最后拍案决定,“那件水蓝色的连衣裙,就那件,明天有雨,今晚太闷热了,正好那件也是长袖的,吊带裙不准穿出去,你头发要扎起来的,等会让寒云给你找头绳。” “长袖太热了。” 虞浮凉耐心说,“下雨了穿长袖不冷,热肯定是不会太热,就怕温差大感冒了,明天下午若是雨下的实在大,你就在镇上待着。” 第114章 大雨,连老爷子 “你不去接我吗?” 陈夏立即询问,像是怕虞浮凉把她丢在镇上不把她接回来,她爹娘都在镇上,陈夏自然不会感到孤独,但是她现在重视虞浮凉的态度。 “没说不去接你。”虞浮凉把陈夏看过的其他的衣服都收到衣柜里面,她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占比大约平分,不过陈夏的衣服应该更多一些,“放学了你总不能在那站着淋雨是不是,我要是没来得及去,你是不是得找个避雨的地方?” 虞浮凉回头看跟在他身后的人,他想笑,小丫头,“知道了?” 陈夏点头。 从衣柜边往床边走,继续收拾衣服。 陈夏的衣服不少,陈海和许氏给她买的,虞浮凉给她买的,过年那次她去虞家找虞浮凉,回来时也带过来不少衣服,反正是不少。 虞浮凉以前觉得漂亮姑娘得有漂亮衣服,所以没少准备,现在他觉得漂亮姑娘挑漂亮衣服也是一件头疼事,没办法,他选的,得顺着,虞浮凉觉得他的好脾气已经被陈夏祸败差不多了。 睡觉浅,虞浮凉又叮嘱陈夏,明天上学别忘了带伞。 陈夏应着,但是第二天上学前,她吃着饭,看着外面和人打电话的虞浮凉的背影,坐了一会,飞快的放下筷子,去屋里拿了书包,看也不看放在最显眼处的雨伞。 “叔,我去上学了。” 虞浮凉暂停了通话,“你吃饱了?” “吃饱了,我先走了。” 蓝色的裙摆消失在门口,虞浮凉和闻言说了九月提案的事情,之前虞浮凉已经把关过,也做过调查,如今正在修改细节,这工作自然用不到他。 另外,挂断电话之前,闻言告诉虞浮凉,连老那边对虞浮凉又半年跑的没人影已经不满了,梁尚荣倒是将人哄的心花怒放。 虞浮凉收起手机进屋,已经走过门口,他顿了一下,又退回来,拿起来他昨晚叮嘱几遍,陈夏应了也不止一遍,但今天照样还是落下的雨伞。 虞浮凉气笑,“小丫头片子,和你叔玩心眼?” 今天估计真有雨,从早上的就开始天气阴沉,完全不同于进入了夏天之后一大早就晴空高照的天气,陈夏吃过午饭后,午睡睡了一会,就听到外面了轰隆一声的打雷声。 于水光刚吃了药,接水回来,经过陈夏身边,“估计该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陈夏特别高兴的说,“没带,不过会有人来接我的。” 于水光抬头看窗外,“你那个长辈?” “嗯。” 陈夏打了个哈欠。 于水光说,“睡。” 午睡时,班里静悄悄的,三十多张书桌并排放着,桌面上堆满了书,能够让学生们睡觉的空间很小,陈夏用胳膊枕着头,被压时间长了胳膊发麻。 一点多的时候醒了。 陈夏看到外面下的恨不能直接将人砸死的大雨,下午上课的时候心都是飘的,放学的铃声一响,她就第一个冲出了教室。 学校的门口挡不了雨,陈夏冒着雨从教室跑到门口淋了个全身半湿,到了学校门口等着的时候只能继续淋着,但是她看到了少有的过来接孩子放学的人群中那个最显眼的人。 村里的孩子都不是金贵着长大的,下了大雨,并不是所有家长会考虑去学校接孩子放学,陈家的关系融洽自是不必说,但是,会接孩子放学的事情做的也少。 陈夏是独立,可是上一世她已经独立、无依无靠了一辈子,这一世她做的是虞浮凉的掌心娇。 有人问,家庭和睦的家庭出来的孩子就一定不会缺爱吗,父母关心,没有虐待和打骂,甚至连自己都认为家人对自己很好,这样的孩子还缺爱吗。 陈夏想,是缺的。 极致的亲密和亲昵,乃至抛却孩子身份的任性,这是不能在父母的身上得到的东西,恋人却可以满足这些,亲吻或许也可以发生在亲人、朋友之间,但是只有恋人之间会心惊肉跳。 陈夏极度依赖虞浮凉,这是上一世乃至这一世的人生经历所决定的,或许可以称的上是病态,但是虞浮凉不会责怪她这不就好了吗。 她跑到虞浮凉的伞下,黑色的雨伞,和他的人一眼严厉冷肃,虞浮凉接了她的书包,把拿过来的外套递给她,等陈夏穿好,将人带怀里转身回去。 回了青园,虞浮凉才开始算账。 “衣服脱了,先去池子里泡着。” 陈夏直觉虞浮凉生气了,揪了揪他的袖子,“我错了。” 她是故意不带伞的。 “我知道。”虞浮凉脱掉她身上的外套,里面连衣裙已经半湿了,“潮湿的衣服穿着不舒服,你先去泡个澡,我去给你拿衣服。” 温池要比浴室的浴缸大,陈夏被温热的水环绕着,舒服的眼睛都要眯起来了,虞浮凉让厨房熬上了姜茶,他带着衣服来找陈夏。 不过陈夏出温池的时候,衣服也没穿成,她裹着浴巾被虞浮凉带回了卧室,男人的脸色倒是挺平静的,如果他没有不让她穿衣服的话。 “穿上一会还得脱,多麻烦啊。” 虞浮凉阴恻恻的说,他的手搭上腰带。 陈夏下意识的想往床里跑,但是被虞浮凉捉住了脚踝,连人带被子又重新回到了虞浮凉的怀里,“跑什么,小夏,不是胆子挺大的?” 陈夏跑也跑不掉,“我想的也没有错啊,反正你会过来接我,那我带不带伞都可以啊。” “还嘴硬。”虞浮凉冷声说,“我昨晚和你说了,你也听进去了,今天故意不带,你做的这件事就是错的,你到现在还没有认识到错误。” 陈夏被调整好姿势。 “我知道错了,我是觉得你会来接我才不带的。”陈夏膝盖跪在羊毛毯上,面对着虞浮凉,“你不要生气嘛,我也没有淋到,而且我想让你来接我,我要是拿了伞,你就有可能不来了。” 虞浮凉扶着她的手搭在他肩膀上,声音依旧有些冷,但是这时候多了其他的东西,“我说会去就会去,你拿伞我也可以去接你,即便去不了,我也会让其他人去,下次你再如此不听话,青园的规矩一百遍。” 陈夏吃惊,“就这么简单?” 虞浮凉看她。 “……我都会背了,还要抄啊。” “会背还要抄岂不是更折磨人。” 陈夏:“……” 好像真的是这样。 陈夏觉得大腿内侧粘腻,偏偏虞浮凉还不放过她,这次估计他是真生气了,一次完了还有第二次,可怜陈夏的腿受累了还不止,胸脯也被折磨了。 晚饭一推再推,推到十点,她放学时才六点。 饥肠辘辘的肚子终于被投喂到了食物,陈夏大口大口的吃,咀嚼后咽下食物的时候估计脖颈处的肌肉扯到了胸口处的肌肉,陈夏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又把虞浮凉骂了一顿。 不过上了药之后,那种火辣的疼痛感才一点点消失,陈夏套上了睡衣,吃着饭后水果,非常不爽的瞪着虞浮凉。 虞浮凉心情这会倒是好了,一手拿着手机,单手给她剥了个荔枝,送到小姑娘嘴里,小姑娘赌气似的冷哼一声,把脸别过去。 “叔下次不这么收拾你了,张嘴,乖。” “乖?”电话那头爆发出极其不爽的怒吼的声音,极其有力量,“虞浮凉,我当你还真是深入基层体察民情去了,准备今年往上走走呢,和着你这是找人去了,她叫你叔?你找了个多大的?虞浮凉,你别不说话!” 虞浮凉被他吼的耳朵痛,“老爷子,你前年不是还催我结婚,现在怎么又变了一副态度,你们老年人都这么善变?” 虞浮凉把荔枝喂人嘴里,拿张纸擦了擦手,让人把他当靠枕,陈夏舒服的倚着虞浮凉,耳朵里进来一连串的虞浮凉挨骂的话。 “你别跟我拐弯抹角的,什么情况赶紧说,人姑娘多大,爹娘知道?虞浮凉,你都三十了,三十了,知不知道,找个二十多岁的可以,二十岁以下可别祸祸了——你怎么不说话,虞浮凉!你心虚了是不是?你真找了个……” 连老爷子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虞浮凉差不多能想象到那头连老爷子气的暴跳如雷的样子,得亏老人家身体好,他愉悦的应了一声,瞥到小姑娘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外公,给我留点面子,人小姑娘在跟前呢。” 连老爷子顿时噤声,半晌后才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回来了对外孙的自豪,“浮凉啊,其实你还是挺让外公骄傲的,你没有结婚,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小三小四,没有兄弟姐妹,你娘性格也不错,我也好相处……” 连老爷子巴拉巴拉说一大堆,明晃晃的透露出来一个意思,我外孙,家事清白,家庭关系也简单,我们这些当长辈的更是慈眉善目,所以,我外孙找的小姑娘啊,你别担心哈。 陈夏笑得差点呛住。 虞浮凉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无奈,“九月份我会回去一趟,回去与你详说。” 连老爷子急得不行,但倒是没有催人赶快回来,“你回来与我交代清楚。” 挂了电话,安慰了老的,还要安慰小的,陈夏顿时觉得甜果子索然无味了,“你九月要回去啊。” “嗯,回去,带着你。”虞浮凉说,“所以别苦巴脸了,看着像是哭,什么时候说要丢下你了。” 陈夏高兴了。 虞浮凉也笑,“暑假里出去旅个游,到处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进京,你爹娘那里我来说。” “好!” …… 这场雨下的不小,持续了两天,第三天,东村的村民去地里看小麦,就担心这场雨毁了收成,可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地里的小麦倒了一片,且都是从中间断了。 村民心里都在滴血啊。 现在小麦正是关键的时刻,这会断了,就没法继续长,相当于这一整年忙碌了这么久,一点收成都没有,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村里的小麦地大部分都倒了,但是也有没倒的,细心的人发现,没倒的那些人的地里的化肥大多都不是从张家那里买的,后来确定了,不是大多,而是都是。 黄秀花也一大早就去看自己家的麦地,拽着个胖身子,面色有些发黄,她地里的化肥用的特别多,可也倒的最厉害,全断了,黄秀花身子都晃了一下。 一天过去,张宁大学时,发现村里的人都在讨论地里小麦的事情,她家门口甚至站着不少人,都是东村的村民,说话语气已经不能算的上好,而是怒气腾腾的。 “老张,要是一家两家这样,我们也不能说什么,但是你去地里看看,全倒了啊,你让大家伙下半年怎么过,老张,卖化肥也不能一点良心不讲,我们知道无利不起早,你得赚钱,可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起初张父不承认,但是黄秀花的损失这么大,她可不管,“我家里还有剩下的化肥,老张,你要是不承认,咱们就带着这些化肥去让懂化肥的人看,看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黄秀花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她去年买化肥是贪便宜,打算今年再用,或者卖出去赚一笔钱也行,但是谁知道这些化肥竟然都是假的。 张父慌了,最后不得不承认,他卖的是假化肥,里面掺了土,而且不是一点土,是百分之七十都是土,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也不是真化肥。 其他人都惊呆了,怎么可以有人能骗人骗到这个份上。 由韩秋从中调解,张父答应了赔偿。 起初他是不赔偿的,甚至拿出了去年卖化肥的时候让东村的村民签的那些,其无耻程度已经刷新了人的下限,村民不同意,直言说要报警,张父这才无奈答应。 可是把张家的底子掏空也赔不够,一时间张家欠了一屁股的债,张父向张珍求救,张珍只拿过来一千块钱,别的没有了。 张父无奈,却没有办法。 收麦时,陈家的一亩地竟然有五六百斤,虽然现在陈家也不需要依靠这两亩地过活了,但是庄稼的收成都是喜人的不是吗。 第115章 暑假,喝农药 陈海回来收麦,村里的人都围着他问他到底用了什么化肥,怎么会有那么高的产量,就连李二也被黄秀花催过来打听。 陈海笑呵呵的说,“我也不知道,是夏夏给我的,我有两块地,一块地高产,另外一块地正常,高产的那块地就是夏夏拿过来了药水,拌麦种的时候加进去了。” 李二家。 黄秀花听说是这样直皱眉,“她一个小孩能拿出来什么东西?” “不管能不能拿出来现在产量不是已经出来了。”李二觉得现在纠结陈夏能不能拿的出来完全没有意义。 李家和陈家是隔壁,陈家那房子已经盖的差不多了,二层的,在东村里是独一份,可是现在陈家不止这些啊。 陈海在工厂做工,还不是普普通通的工人,听说工厂出来的东西都得往外面卖,卖了的钱陈海少说也得拿四成。 还有许氏,在镇上的裁缝铺旁边开了一家店,黄秀花本来瞧不上,能成什么事,别到时候赔的底子都不剩,可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小道消息,一副绣品能卖上千。 黄秀花当时听了都差点要跳起来,是金子吗,是银子吗,什么东西能卖上千?是假的,是假的,可是陈家现在确实不差钱了。 短短一年,去年陈家还是连锅都揭不开的人家,陈夏被退了婚,李成不要她,村里多少人暗中笑话,可是如今呢,多少媒婆上门想和陈夏说亲,却都被陈家挡住了,人家看不上。 而陈夏出落的越发的漂亮,又得青园那边的人看中,陈家的大闺女找的这个听说也是个有来头的,怎么所有的好事情都让陈家的人碰到了呢。 黄秀花怎么想怎么想不明白。 “你之前有没有听说过,算命的人说陈夏是个贵格命,也是因为出了这句话,那时候李家才同意和陈夏订婚的,但是定亲那么长时间,李家什么也没有捞着,反而和张宁好上了之后,才在县城有个稳定工作。” 李二一听她提起李成一家子就皱眉,“没有的人,你还提这些干什么。” “我提提怎么了。” “陈家现在可是和以前的张家一样,说起张家。”黄秀花说,“张家那闺女不是回来了吗,就住镇上呢,我前个儿去赶集,远远的看到她了,穿的那叫一个时髦,走近了,我和她打招呼她还不理我,哼,神气什么,我看她那张脸就不是富贵命。” 李二最烦听她说这些絮絮叨叨的话,正要打断,只听黄秀花又说,“你没有觉得张珍和咱们村里,陈海娘挺像的,我以前就这么觉得,陈海娘是个狠心的,生了闺女全都丢了,两个呢,也不知道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别人家的事情你管这么多做什么?看你脸黄的,也不知道洗干净。” 李二嫌弃的说。 黄秀花照了照镜子,“我洗了,用井水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洗不掉我有什么办法。” “行了,去做饭,不还剩点猪肉,做了。” 黄秀花点点头。 …… 张珍把论文给医院那边传了过去,想让院长帮着发表,院长亲自打电话过来,“张医生,这、这真是你写的?” 张珍被他不信任的语气激到了,“院长,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我写的还能是我拿的别人的?你不是天天让我写一篇文章投稿吗,现在我写出来了,升职的事情就准备准备。” “好好好,我先给你把这篇文章投了,我认识几个专业期刊的编辑,让他们给你好好把把关,争取最大的好处。” 挂了电话。 张珍去看林老爷子。 林老爷子的腿已经好了,能慢慢的借着拐杖走了,张珍过去的时候,林老爷子正在让人帮他带点巧克力和茶叶,都是顶好的东西。 “爹,你这是?” “小珍,你处理好事情了啊,我去拜访个朋友。” 这发展极其落后的小村能有什么人能让林老爷子亲自去拜访,“爹,你在这有认识的人?” “嗯,有一个,你在这里待着,我让人来接我了。” 张珍本来还想跟着林老爷子先去的,但是一听林老爷子说是在东村,张珍就打退堂鼓了,她这一次回来主要是关心张宁,也想把张宁培养起来,而在见到了张宁写的论文之后,这种想法更强烈了。 但是她关心张宁,对张宁的爹娘可没有多少耐心。 如今张家又出了卖假化肥的事情,弄的满村皆知,她可不想和张家再扯上什么关系,也不想再给张父要钱,所以不去也罢。 “那你小心点。” 老林来接的人,将林老爷子接到了青园,林老爷子刚来那会就想过来的,但是伤到了腿,如今好一点,就迫不及待地的来了。 虞浮凉把他带过来的茶让人泡上,“林老打算在这待多久?” “看情况。”林老爷子左右看了看,“小夏呢,我给她带了巧克力。” “在书房里写作业呢。” “也不能总是写作业,偶尔也让人出来玩玩,快去将人叫过来。” 虞浮凉让老林去了。 陈夏过来时看到林老爷子就很惊讶,“林爷爷,原来你就是今天的客人啊。” “是啊,小夏都没有邀请我过来坐坐,我可是很伤心的。” 林老爷子可谓是极其喜欢陈夏,原因他不知道,但是他一看这丫头就顺眼。 陈夏在虞浮凉身边坐下,“爷爷还要养伤,就没敢让爷爷随便乱动。” “嗯,这话对,算了,我也不和你这个小丫头计较。”林老爷子说,“快尝尝我给你带的巧克力。” “好,谢谢爷爷。” 陈夏咬了一小口,刚开始有点苦,但是过了会就很甜,陈夏问虞浮凉吃不吃,虞浮凉摇摇头,林老爷子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移来移去,轻咳了一声。 “浮凉啊,连老给我打了通电话,说……” 当然人家小姑娘的面,有些话总是不太好说,虞浮凉点了点头,“算是确定了。” 林老爷子亲耳听到,总算能明白连老爷子在电话中气的暴跳的表现了,两个人的年龄到底相差太多,不过,这么多年虞浮凉身边没人,连老爷子对他的要求已经降低到他只要不找个男人就行。 现在找了一个小姑娘,又可爱又漂亮,还懂事,连老爷子已经极其满意了,就是有点生气自己外孙祸害人家小姑娘。 林老爷子正色了一点,看着两个人,“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如果你们觉得合适,连老想必也不会说什么,不过,老爷子到底有句话让我嘱咐你,今天小夏也在这,她年纪小,若是做了什么错事,你别总拿你管人的那一套用到小姑娘身上,妻子和下属不一样,她是陪伴你走一生的人,两个人得相互包容。” 这样催情酸掉牙的话,连老爷子当着面肯定是说不出来的,再加上那通电话他气都气死了,哪能想到这些,正好听说林老爷子也在这边,就拜托了林老爷子一下。 “我知道。” 虞浮凉颔首,算是郑重承诺。 “小夏也是。”林老爷子笑着看向陈夏,说,“想必你们两个已经说开,别的话我也不说,小夏,你要克服的东西也不少,年龄上的差距就必然有认知和经验上的差别,你要面对你的丈夫比你多的这点年岁所带来的优势,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想明白这些对你来说想必不会太难。” 虞浮凉看向她,陈夏笑了笑,“我知道。” 林老爷子忽然感叹一声,“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连老不当面和你们说这些了,确实太煽情了,总之就是一句话,既然决定了,就好好把日子过好,别吵架,别闹矛盾,有误会了就好好坐下来谈谈,总能解决的。” “会的。” 晚上,林老爷子留下吃饭,陈夏吃饱了便继续回去写作业了,要期末考试了,总是更紧张一点,虞浮凉留下陪林老爷子喝了点酒。 真是一点,不多喝,且喝的不是白酒,是酒精度更低的红酒,尝点酒精味就可以,林老爷子贪杯,喝了两大口,再喝第三口的时候就被虞浮凉拦住了。 林老爷子笑着不舍的放下,“小荣也经常劝我,她嫁了人后回来也经常提,人这一生,别的不求,但是身边能有一两个亲近的人就是最大的幸福。” 虞浮凉听着他像是话中有话,“林老,有话可以只说。” “不是我,是连老。”不能喝酒,林老爷子就喝了点茶,“连家,虞家,梁家,这三家几乎已经连成了一团,树大可是会招风的,况且你们三家也没有团结到能够同仇敌忾的地步,严查一来,怕是各为利益,姻亲关系也算不得什么,浮凉,削蕃听说过吗?” “林老,费心了,我记下了。” …… “作业写的怎么样了?” “快了。” 陈夏抬头看他,“林爷爷走了。” “嗯。”虞浮凉在陈夏身边坐下来,“再写会就去睡觉,时间不早了。” 高一第二学期结束,期末考试成绩,学校老师加班加点的改了出来,陈夏是第一,而第二竟然是张宁。 这让刘庆最高兴,本来因为文献的事情,邓周已经给刘庆下了最后通牒,让他尽快辞职,没有新老师过来代课也得辞,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定,最后刘庆好说歹说,邓周才算让他暂时留下来。 而张宁这次的好成绩就是刘庆的一根救命稻草,他拿着成绩去找邓周,说高一已经过去了,高中三年已经过去了一半,学生们都适应了老师,如果他辞职了,三班的学生怎么办,还有张宁的这次好成绩。 各种考虑,邓周只得点下头,但是他警告若是刘庆再闹出什么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像这次善了。 刘庆满口答应。 只要张宁的成绩上来了,他也不会去闹什么事情。 张宁接到好成绩,十分高兴,东村的人一早就听说了,拉着她,又是巴结又是夸奖的,再次成为这样的事情的中心人物,张宁终于再次感受到了成绩带给她的优越感,她已经忘记了考试她抄了答案。 “谢谢大娘,这样的成绩不算什么,我以后会考的更好……” “小宁,你赶紧回家,你娘喝药了!” 张宁跑回家,张家没人了,只有一个农药瓶子,所有人都在王平家门口,张母紧闭着眼抽搐的躺在一张竹席上,王平拿着管子灌水,牙齿紧咬着,就从鼻子里插管。 “夏夏,去找特效药。” “她是……” “敌敌畏!” 陈夏推开人群,跑进药房里,王平媳妇紧张的直哆嗦,陈夏飞快的说,“王婶,要阿托品,解磷定!” “我去找。” 陈夏找出来针管,王平媳妇把药也找过来了,陈夏拿上药飞跑出去,一针一针的给张母打下去。 洗胃,催吐,特效药……能做的都做了,等坐好这一切,救护车也来了,张宁被推搡着塞上了车,看热闹的人群散了。 王平愁眉苦脸,一句话,“送来的太晚了。” 王平媳妇皱眉,“好好的,怎么喝药了,生气了?” “张家最近欠了一屁股债,老张那个人天天喝酒,人一喝酒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看到老张媳妇手臂上的青紫了,打的,哎。” 王平一阵叹气,看向陈夏,“我可看到了,夏夏跑的老快,看来平时的跑步可是没白跑。” 陈夏说,“我都快吓死了。” “听天由命。”王平说,“怎么样,你以后既然立志要当医生,现在也放暑假了,在我这实习怎么样,我还给你开工资。” “不行啊,王叔,我得出去呢。” 王平还有点遗憾,“行。” …… 虞浮凉找个时间去了镇上一趟,和许氏说了暑假要带陈夏出去的事情。 陈夏还有点担心她娘会不同意,但不知道虞浮凉怎么和她娘说的,竟然直接同意了,出发前一天,陈夏在镇上睡,许氏晚上过来和女儿说话。 “你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同意让你跟着他出去?” 许氏看着女儿,笑着问。 陈夏想了一会,说,“你相信他。” 第116章 旅游,进京 陈夏想了一会,说,“你相信他。” “为什么会这样认为?要知道,我就算再相信他是一个正人君子,可是涉及到我自己的女儿我可就不会那么想了,这样的事情很容易想明白,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许氏虽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她的认识和经验让她不至于落后太多,陈家算是难得的父母开明。 陈夏今年就十七了,早已经算一个大姑娘了,许氏相信她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事情,所以不过多干预,她和虞浮凉的事情,许氏明白,陈夏心里是点头的。 陈夏被问住了,感情方面的事情她是极其空白的,以前的情感经历,说白了就是四个字,寻欢作乐,陈夏脑子不想情情爱爱。 虞浮凉是她喜欢的第一个人,也是因为这个人,陈夏才去想成婚,想以后,而不是和前世一样一股脑的工作,不工作了就放松,对明天,对未来,完全没有打算。 许氏见女儿说不出来,也不逼她。 “对于你和他一起出去,我没有完全放心,即便有了过年那一次,可是夏夏,爹和娘都知道你肯定会点头,别的我不说什么,但是,娘希望你做一个懂的关心自己的人,哪怕你喜欢他,可是你的人生不能只围着他一个人转,你可以有追求你想要的生活的权利,可是,若是,你追求的东西有让你难受,你也得有能放弃它的能力,娘说的,你明白吗?” 陈夏半张脸贴在枕头套上,头发散落的搭着,柔软的灯光似乎要把人照融化,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嗯。”许氏笑了笑,“早点睡。” 夏日旅游别的都不怕,最怕的应该是晒,为此,寒云特意给陈夏准备了几顶帽子带着放车上。 这次虞浮凉和陈夏一起出去,没带人,只有他们两个,陈夏带了书包,因为虞浮凉说这次游在其次,主要的目的是带陈夏见见各地风情。 他们往北走,北部地域辽阔,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连失恋难受的人见了都觉得心胸开阔,人在大自然面前是极其渺小的,可是人繁衍了那么多代,也是极其伟大的。 陈夏带上头纱,挡住空中的飞沙,她指着高大的,正在咀嚼的骆驼,迎着风喊,“叔,我想坐那个。” 虞浮凉看过去,“那么高。” “坐嘛,我刚刚都看到有人坐了。” 虞浮凉去问短暂休息的客商,表示想租借他们的一批骆驼,南北语言差异大,虞浮凉会的语言不少,可是遇到小语种也没有办法,但是肢体语言是通用的,虽然有些小波折,最后陈夏还是坐上了高大的骆驼。 她卡在驼峰中间,高高的坐着可以俯视一切,可是虞浮凉没让她坐太久,日中太晒了,一层轻纱根本挡不了什么,该晒伤还是晒伤。 摸清楚了这里的天气情况之后,中午到下午三点前,他一般不会允许陈夏出屋,今天是因为天气有些阴凉,可是太阳出来了之后就不行了。 不过坐一会陈夏也满足了,她和虞浮凉说,“我还是喜欢骑马,骆驼跑的太慢了。” “在沙漠里,商人最喜欢的是慢吞吞的骆驼,而不是跑的飞快的马,各有利弊。” 虞浮凉把外套脱下,盖在陈夏的头上,带着她回去。 晚上喝一碗香喷喷的芝麻酥油茶,晚上的温度有点降,裹上衣服出去看篝火晚会,陈夏和虞浮凉不去凑热闹,他们坐在远处看着,陈夏和虞浮凉咬耳朵,“他们的舞蹈好有力量啊。” “游牧民族表达快乐的方式其实比我们更加开放热情。”虞浮凉一偏头,嘴唇贴在女孩的侧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一下,把人带怀里,“比如长跑的时候,肯定都是要保存体力的,以便最后关头冲刺,可是他们的特点是,一上来就用尽所有力气,酣畅淋漓。” 陈夏听着,突然觉得虞浮凉懂的好多,像是百科全书一样,“你怎么什么都懂呀?” 虞浮凉勾唇,“如果你来过这里,你也会知道的。” “你以前是不是走过很多地方?” “嗯,现在不跑了,以前在底下那段时间,我经常跟着老爷子出差,哪里都去过。” 陈夏明白,他说的老爷子是连老爷子。 “那你第一次去的是哪里?” 虞浮凉垂下眸子,“就是这里。” 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虞浮凉过了会说,“想带你走走我去过的地方。” 篝火烧完了,一伙人才散了,虞浮凉和陈夏也回去准备睡觉,在这里带了四五天,两个人又往东走,往南走,绕了一圈,最后才进京。 时间正好卡在八月中旬,陈夏生日和中秋节的节点上,虞家再次因为虞浮凉的归来而热闹起来,这次陈夏见到了比过年她来虞家那次更多的虞家的人。 不过虞浮凉的态度还是一样,不必要理的人陈夏连应付都不用,而事实上,虞浮凉除了回虞家的第二天早上带着陈夏去清心堂陪虞老太太吃饭,后边几天直接带着人出去了。 虞家那些有心思的——不论是看陈夏现在得虞浮凉喜欢所以想要巴结讨好的,还是觉得陈夏分了他们的蛋糕想要趁虞浮凉不在的时候警告她一番的,全都见不到人。 虞浮凉在家的时候,他们自然不敢动,可是虞浮凉不在家的时候,他把陈夏也一起带走了,让他们扑了个空。 …… 连老爷子焦虑了几天,终于在虞浮凉带着陈夏来的那一天焦虑到了最大,这个在权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老人,如今就因为要见一见外孙的小媳妇而紧张的不行。 他紧张,陈夏比他还紧张,虞浮凉的黑色座驾停在连家外,陈夏已经坐立不安了,虞浮凉解开安全带,将人从副驾驶上抱过来,看了她一会,低头亲她,力道有些重,和轻啄更是相反,偏偏陈夏感觉到了安慰。 分开时,陈夏的呼吸有些急促,红着脸埋在虞浮凉的臂弯里,虞浮凉安抚的问,“能走?” “当然能。” “下车。” “……等一会。” 二楼。 连老爷子望着门口,奇怪道,“车都停了,怎么没人下来?” 闻言站在他的身后,他是年轻人,连老爷子就问他,但闻言说不知道。 “不知道?你帮着他做事,你能不知道?” 闻言:“老爷子,虞厅总不能什么事情都告诉我。”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那边的车门打开了,虞浮凉先下来,但是他没有立刻带上车门,而是还在门口等着。 过了两秒,才有个女孩从车上下来,不知道是因为衣服被绊住了,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她脚着地时蓦地往下倒,虞浮凉及时扶住她。 连老爷子跟人精似的,结合虞浮凉那么长时间不下车,瞬间想明白了,他瞪了闻言一眼,准备下楼。 闻言:“……” 他这是躺着也中枪? “不是说能走?”虞浮凉的笑声传过来。 陈夏扶着虞浮凉慢慢站好,“能走啊,我刚刚就是有点小腿抽筋。” 虞浮凉随她怎么说,待她适应了之后,才牵着她的手往主楼的方向走,连老爷子已经在客厅里坐着了,两个当事人坐下,一个比一个紧张,只能干瞪眼的坐着,闻言都惊讶的看着连老爷子。 您老的雷厉风行呢。 虞浮凉见连老爷子是不会先开口了,但是他这样小姑娘心里估计更没谱,索性他直接开口,“小夏,这是我外公,你喊他外公就行。” 能直接叫吗? 会不会不太好。 陈夏看向虞浮凉。 虞浮凉笑了,“可以喊,现在多喊了,以后敬酒时让他多掏钱。” 连老爷子瞪了外孙一眼,不过下一刻他就心花怒放了。 陈夏得体的喊对面的人,“外公。” “好好。”连老爷子笑得跟个大反派似的,“叫夏夏是,我以后能这么称呼你吗?” “可以,在家时,我爹娘都是这么叫我的。” “那就好。”连老爷子温和的说,“你不用紧张,我也不吃人。” 闻言:“……” 陈夏被逗笑了。 在陈夏和连老爷子说话的时候,虞浮凉就在旁边坐着,也不讲话,但是他的存在就是给陈夏一种依靠,两个人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若是冷场了,虞浮凉就会第一时间出声,带出另外一个话题,不会让人尴尬。 中午,吃完饭,虞浮凉带着陈夏去了楼上,等她睡着了才下楼。 “夏夏睡了?” “嗯,她有午睡的习惯。”虞浮凉摸到桌上的烟,然后在连老爷子对面坐下,点了烟,吸了两口,才笑着看向对面,“老爷子啊,风姿不减当年。” “那是。” 连老爷子喝着养生茶,还是决定和虞浮凉说说他的看法,“这丫头年纪太小,不过我喜欢,虞家那帮老婆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当年你母亲也遭过不少罪,但是,如今你和夏夏,与你父亲母亲的结合不一样,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小丫头我看着挺聪明的,你别让她拘在后院。” 这些虞浮凉都知道,“她有自己理想的职业,想当医生,现在就能帮着有经验的医生处理一些紧急情况。” 说起来这些,虞浮凉是笑着的,看着自己精心呵护过,认真付出的花,如今也能成长的很成功,他很难不骄傲。 “怎么说呢。”虞浮凉掐着烟蒂,失笑,“看着她长大,那种成就感是做任何事情都比不上的。” “行了行了。”连老爷子一脸嫌弃的说,“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喜欢炫耀的。” 虞浮凉轻笑。 连老爷子坐正,“说正事,近两年你一直往外面跑,尚荣可是一门心思想升,外头说你们两兄弟不分伯仲,现在却是他压你一头,你怎么想的?” “走一步,看一步。” …… 陈夏醒来时,首先传进耳朵的是沙沙的翻页的声音,她一扭头,就看到虞浮凉在不远处坐着,光线充足的地方,他在坐着看书。 “醒了?” 陈夏掀开被子走下床,脚踩在柔软的毛毯上,她走过去,像只依赖人的金丝雀一般依偎着他。 虞浮凉觉得她刚睡醒时更依赖人一点。 “做噩梦了?” “嗯。” “做的什么?” 陈夏去想,可是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虞浮凉合上书,“想不起来便不想了,估计八月到底也不会出京,我尽量在你开学前结束工作,但是你生日估计也得在这边过了,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没有?” 陈夏摇摇头。 “欲望太低。”虞浮凉说,“生活不只是吃饱穿暖,饱暖思,虽然说法有点俗了,可也是这么个理,你感兴趣的东西,你好奇的,你想接触的,这些范围不是用喜欢限制的,好好想想,你想要什么,当作一个任务。” 陈夏觉得这是一件难事。 “对了。”虞浮凉又说,“之前你决赛考试那次,也答应要给你准备东西的,但我见你一直没提,这两个就一起想。” “不要。” 陈夏刚睡醒,头发有点乱,虞浮凉抬手给她抓了一下,“不要说不要。” “可是我真的想不出来。” “所以是个任务,任务有轻轻松松就完成的吗?你有想要的东西,才会有动力,这样你每一天过的都会很充实,而不是,就这样,就那样,我有吃的有穿的就行了。” 陈夏问,“什么都可以吗?” “什么都可以,能让你开心的东西,名利权钱,衣食住行。”虞浮凉看着她的眼睛,“生活要多姿多彩一点才有趣,好好想,若是过两天我问的时候你还没有想出来,你自己说,怎么处理?” “这样对我也不公平啊,既然是要满足我的愿望,那自然得以我为主,我想自己选择奖励的形式,比如,免除我不喜欢的一件事。” 虞浮凉考虑了一会,“这样也可以。” “真的呀?”陈夏欢快的说,“既然我有两次机会,那我就用其中一次机会抵消掉另外一次。” “这次的规矩自然是下一次才算,所以,小夏,你的愿望落空了。” “……” 陈夏说,“就不能这次也算吗?” 第117章 第一作者,系统升级 虞浮凉非常遗憾的摇头。 换言之,也就是陈夏必须得想。 虞浮凉平时有多闲,这个时候就有多忙,工作到凌晨是常事,他的办公室有人进进出出,白天时陈夏就在休息室待着,晚上,她通常睡在休息室,然后等第二天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虞家,虞浮凉的房间。 非工作日,虞浮凉也杂务缠身,午睡醒来时,陈夏却发现虞浮凉就坐在床边,“一会楼下的报告厅有场专业讲座,是医学方面的,你要不要听听。” 平时可以去,但是人刚醒过来总是懒的,“不太想。” “去。”虞浮凉说,“睡了那么久活动活动脑子。” “好。” 报告厅里前排坐了不少人,虞浮凉过来时还引起不小的动静,一排纯黑衣服的人起身同虞浮凉打招呼,待重新坐下时,报告会也开始了。 虞浮凉偏头,压低声音和陈夏介绍台上的人,“卡文教授,如今在第一人民医院任职院长,和林家那边走的比较近,今天交流的据说是他底下的学生写的一篇文章,也是有关心脏的。” 陈夏点点头,认真听了一会,就感觉有点不对,她伸出手去拉虞浮凉,虞浮凉适时附耳过来。 “我觉得,他这篇文和我好像。” 虞浮凉说,“再往下听听,我让闻言去了解情况。” 陈夏有些心暖,对方是远近闻名的教授,早已经功成名就,在医学方面颇有建树,而她就这么说,虞浮凉却不把她的话当作儿戏。 虞浮凉的做法,能让她感觉到,在正事方面,这个人是拿她当一个大人对待的,很尊重她的意见,但又愿意宠她小孩子的一面。 闻言没多久就回来了。 “虞厅,我和文教授的助手核实过了,这篇文章其实不算是他的学生,而是同时在第一人民医院影像科任职的一位医生,是林老那位刚找回来的二女儿。” …… 报告结束后,卡文教授就被助手告知了这件事情,他带着助手回到会议室,虞浮凉和陈夏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虞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就要问问文教授了。”虞浮凉淡淡说,“文教授如果连文章的来源是否真实都不能把控的话,很难让虞某相信,文教授是否重视原创性。” 卡文教授坐下来,“虞厅,这你放心,我现在虽然不带学生了,但是过去带硕士生博士生的时候,对他们都是严格要求的。” “今天这篇文章是这样的,林老不是把人放在我这了吗,顾着他老人家的面子,我总不能让他的女儿在我手底下打杂,但是凭空给她凭职称,医院的其他人估计心里也会不平,所以我就让她多发表点文章。六月份时,她给我打电话,说文章写好了,就给我邮了回来,我想着速战速决,早点把这件棘手事情办了,才加快时间着手发这篇文章的,一些必要的程序是能省则省,查重也没有想到要做。” 卡文教授没想到他一次图快就踩到了硬板上,不过,最重要的是! 他激动的看着陈夏,“丫头啊,这文章真是你写的?” “研究的内容大致相同,有些数据也是一样的。” 陈夏这么说,卡文教授就明白了。 “你放心,我会好好问问的,如果真是她用的你的底稿,我会让她给你道歉的。” 卡文教授虽然是个护犊子的,但是他也知道,该护的才能护,不该护的他也坚决不护,他没有在电话里说,回医院,直接把张珍叫到办公室。 张珍自信的问,“院长,升职的事情这次是不是能定下来了?” 她在普通的职位上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她回到林家的那一年就在医院工作了,可是三四年过去了,她的职位就没有变过,天天看片子,看得想吐。 好在升上去了之后就会好很多,她不用那么累了,头衔是一个主治医师,这样的身份履历,介绍出去听起来也好听。 最重要的是她已经到了许人家的年纪了,林老爷子虽然没有主动提起来,可是张珍已经有想法了,她看中了虞家,林老爷子与虞浮凉走的那么近,她自信这门亲事能成,等升了职,就试试林老爷子的态度。 “升职的事情暂且压后,我有件别的事情要问你。” 张珍皱眉,怎么又压后? 卡文教授将打印好的一份文献摆出来,问,“这篇文章真是你写的?” 张珍心一慌,又很快的冷静下来,“院长,这篇文章当然是我写的,我有这个水平的不是吗?而且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我也没有必要抄袭别人的?” “你是没抄袭,你是完完全全的把人家的文章拿出来啊。” 等张珍过来的这段时间,卡文教授托自己编辑朋友查了一下这篇文章,朋友告诉他,这篇文章如今已经排着发表了。 卡文教授没想到张珍真的敢。 “你到现在了还不和我说实话吗,人家都找过来了,我当着人家小丫头的面报人家的文章,还标明首发,你可真是让我的脸丢尽了。” 小宁来京城了? 张珍来不及好好想这些,“院长,我承认,这篇文章的原作者不是我,但是它的第一作者是我的侄女,且是我指导完成的,我可以拿来用。” “你的名字没有在上面,指导老师不是你,你不能用。” 张珍说,“我可以让她加。” 卡文教授拿出来一张明信片,“既然如此,你和这位闻先生联系一下,看看人家怎么说。” “谁?”张珍总觉得她忽略了什么东西,“这个闻先生是谁?我为什么要联系他?我直接给我侄女打个电话就行了,让她发表的时候把我的名字标上就行了。” “也行,那直接给陈小姐打个电话。” “什么陈小姐,我侄女应该姓张啊。” 卡文教授沉默了一会,直白问她,“你不知道的,发这篇文章的人的中文名字叫陈夏,你说你是从你侄女那里拿到这篇文章的?她说这篇文章是她写的?” 电光石火之间,张珍忽然想到了什么,愣住了。 卡文教授敲着桌子,“我不管到底是怎么抄的,还是抄了几次,你最好去搞清楚,这件事不出来之前,以后不要提升职的事情。” 这件事他也得和林老爷子那边通通气,本来他是看在林老爷子的面子上,才对张珍有诸多照顾,可是林家的女子个个能立得起来,怎么到了张珍就不行了。 …… 张珍大致已经能明白事情的前后了,这篇文章也不是张宁写的,是陈夏写的,但是张宁为什么要告诉是她写的文章? 这是张珍第一次对张宁的做法不满意,很生气。 可是为了平息卡文教授的怒火,张珍只能老实认错,她在黑市上重新买了一篇文章,再三确定这篇文章的来源不会有人泄露,才放心把文章拿给卡文教授。 这篇文章算是给她量身定做的,且她交给卡文教授之前仔细看过,几乎已经完全的背了下来,所以卡文教授问的问题她都能搭上。 卡文教授不会想到她还能再做一件这样的事情,勉勉强强的接受了,但是说,“今明两年院里不会有太大的动作,评职称的事情再等两年,你要是能做出点成绩,让评委会的那帮人心悦诚服的给你评,这另说。” 张珍呕心不已,她买文章的钱也花了,也努力了,现在却告诉她一切都是白费。 她回林家,明里暗里和林老爷子说这件事,想让林老爷子好好帮她向卡文教授说一说,她相信,卡文教授教授肯定会给林老爷子这个面子。 但是这一次,林老爷子的态度却是有点冷淡,他甚至失望的看着张珍,眼睛里有一种张珍读不懂的情绪。 “小珍啊,一步一步的踏实往上走比什么都强,你看你姐,现在绣庄也起来了,这不就做的好好吗,你不要心急,慢慢来。” 慢慢来,慢慢来,她又不是从小生活在林家,也没有林荣那样的人脉,她怎么能慢慢来。 张珍不可能不急,她急得嘴里冒泡,可是没有办法,林老爷子就是不松口,张珍气的直接出了林家。 林荣见林老爷子一个坐着,刚刚林老爷子与张珍的争执她看到了,也不意外,张珍是全身上下的小家子气,急功近利,总是想尽快的做出一点成绩出来,但是但是她偏偏有没有那点本事。 这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办法。 “爹。” 林荣走过去坐下,“你身体不能太气,这次的事情是她做的不对,你气也没有用。” 林老爷子叹气,“平庸是好事,聪明也是好事,端看怎么看,你娘不也是脑子不好使,年轻的时候跟着人学刺绣,那手指头扎的满手是血,可是她也没有那么急躁过,你看小珍这孩子,有时候我就奇怪,她到底像谁,不像我,也不像你娘。” 那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是林家的人。 这一句话一直盘旋在心口,但是林荣到底没有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爹,可能是她外面生活太久了,不说这些了,爹,你上次去南平,怎么也没有和我说一声,我还打算要给你介绍个人呢,” “你说的是小夏那丫头的娘。”林老爷子笑呵呵的说,“我见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见到她就总觉得有点熟悉感。” 林荣飞快的说,“很亲切是不是。” “对。” 林荣笑,“我也有这样的想法,其实比起张珍,我倒是以为她更像我妹妹,而且,爹,你知道吗,许女士她其实并不是南平的人,听说也是走丢了,找不到之前的家人。” 林老爷子微微惊讶,“我还不知道这事,你好好问问她,她还有多少以前的记忆,如今你们两个一起做生意,能帮点就帮点。” “我会的,爹,你就放心。” “嗯,你办事我放心,她的绣工不错,有那么一刻,我都觉得你娘还活着。”林老爷子有些感慨的说。 “是啊,我也觉得她的绣工很好。”林荣说,“娘去世的时候,最关心的就是绣场,没绣场本就是给妹妹的,我接手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这么多年,绣场在我手里一直不温不火的,可是遇到了许女士之后,生意就渐渐的起来了,这不能说不是缘分。” …… 陈夏和虞浮凉回南平的时候正好卡在了高二开学的时间点上,陈家的房子也盖好了,粉刷和晾干都已经完成,陈家的人也从镇上搬了回来。 暑假期间,许氏和女儿通电话,准备装修房间,问陈夏她是想住楼上还是楼下,陈夏毫不犹豫的选了楼上。 回到家之后,陈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上楼查看自己的房间,但是刚打开门,她就呆住了。 许氏还以为她不喜欢,“怎么了,若是不喜欢这个风格,可以重新换。” “没有……我很喜欢。” 陈夏震惊,因为眼前的这件房间竟然和她上一世的装修差不多相同,除了这个年代没有的,只要能在这个年代找到的,而她房间里又有的,几乎都在这里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陈夏忽然想到她已经很久没有点开她的空间了,一进去,就各种各样的升级提醒,一个接着一个,足足折磨了陈夏的耳朵折磨了两分钟才停下。 好家伙,已经升级那么多了吗。 空间农场有一个特别的有点,那就是能查看升级的时间点,看着那一排的特殊的时间点,日子,几乎都是她和虞浮凉特别特别亲密的时间点。 陈夏:“……” 陈夏这会想起了空间农场第一次有升级迹象的时候,是她愤怒的咬了虞浮凉一口,后来她就没有再看了,现在看看,是只要与虞浮凉亲密接触,应该就能升级。 所以,估计是她和虞浮凉亲近的太多了,空间农场已经升级到了最高权限,储存,商店,加工,三个部门的权限已经到了最大。 商店是交换模式的,加工模式更牛,比如陈夏放一把小麦进去,然后出来一个白面馒头。 第118章 订婚,信息聊天 储存模式就是一个低温和高温可调节的冰箱。 这完全就是个宝贝好不好。 为了验证功能到底好不好用,她抓了把小麦,想了想,又拿了一点鸡蛋和韭菜,都放进去之后,按下加工键盘,不一会就出来一个香喷喷的包子。 陈夏尝了尝,味道非常不错。 交换模式的思维更简单,就是典型的以物换物,和拿着钱去超市买东西一个概念,只不过,这个空间里面的交换商店能交换的东西更广。 山珍海味,鲍鱼海参,这是吃的;绫罗绸缎,华衣锦服,这是穿的;住的也有,但是换房子估计动静有点大,陈夏就不考虑了;出行上的交通工具也有,这个陈夏也没打算。 不过功能好是真的好。 晚上,陈夏给虞浮凉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 但估计是除了正常接打电话之外,虞浮凉一般不看手机,过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回过来消息,陈夏都昏昏欲睡了。 大叔:“十一点了,还没睡?” 陈夏听到提示音,重新爬起来摸手机:“都要睡了,但又醒了。” 大叔:“那赶快睡觉。” 小夏:“可是我现在不困了,聊会天好不好。” 陈夏住在陈家,这还是少有的两个人在一起时分开睡的经历,不过这还好,陈夏能接受的了,像这样隔着屏幕和虞浮凉聊天也算是一种新体验。 打在屏幕上的文字脱离了主人说话的语气,以不掺杂情感的冷冰冰的文字呈现,对方发过来一句话,她读到时就会下意识的猜测说这句话的时候,对面的男人会用什么样的语调。 “……”大叔:“两个想要的东西想好了吗?” 小夏:…… “叔,你好煞风景。” 虞浮凉咬着烟,低头看屏幕上的字,他忽然笑了一声,手指打字,“晚饭吃的什么?” 陈夏兴致冲冲的,“包子啊,鸡蛋韭菜馅的包子!” 虞浮凉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这么的兴奋劲,怎么提到这个就突然兴奋起来了。 大叔:“嗯,知道了,好了,快凌晨了,赶紧睡。” 小夏:“好。” …… 进入高二,虽然高中三年才过去三分之一,可是谁都知道,从这时候开始,就基本上进入了紧张的阶段。 看着高三的学生此时已经步入了全面复习,明年的这个时候就是他们,谁心里都不会一点不动容。 老师耳提面命,就连不怎么关心学生成绩的家长此时也鲜见的问起了学生的成绩,学习情况。 九月份时,陈海去了市里看腿,定下了治疗方法之后,半个月后做了手术,经过一个多月的复健,恢复的比较好。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来的格外早。 陈夏穿着白色靴子,踩着光滑平整的水泥地上的冻在一块的冰雪,咯吱咯吱的,背着同色系的书包,手里抱着一个暖手炉,毛茸茸的帽子挡住风吹,她卡着太阳落山的点回了青园,贝斯也穿上了衣服。 它精神有点不太好,因为刚入冬那会,贝斯生了病,不过现在已经在慢慢的恢复了。 天色暗下来,又开始慢慢的飘雪了。 吃过晚饭,陈夏就被虞浮凉赶去了被窝里,虽然屋里也不冷,但是暖烘烘的被窝当然更暖和。 “明天周末,有什么打算?” 虞浮凉拿了个簪子过来,是个纯白无暇的玉制簪子,和她过生日那次虞浮凉送的一样。 “看,老师讲的挺快的,这和我的那个一样吗?” “是。”虞浮凉把东西放下,让陈夏往床边躺一点,手拢起她的头发,“两个是一对,一块玉磨出来的。” 一手握着头发的发根,一手带着发尾绕着发根转两圈,然后拿着簪子从缝隙里面插进去,虞浮凉扶她起来,“我看看。” 头发有点蓬松,但是更显出一丝慵懒随性,小姑娘五官姣好,梳什么样的发型都合适。 “很好看。”虞浮凉继续说,“明天上午有一些客人会过来。” 陈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虞浮凉笑着说,“你也要一起招待。” “陈先生和许女士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本来想在年底商谈订婚的事情的,但考虑到年底有几场大雪,外公和母亲他们来的恐怕不会顺利,就提前了半个月。” 陈夏终于回神,苦恼说,“好快啊,本来应该还有个心理准备时间的,这下全没了。” 虞浮凉捏着她的手,“不快了。” 翌日一大早,东村里就进来了长长的车队,车队的车头在东村,而车尾绕了整个南平镇,东村的村子不小,村民三百多人,挨家挨户的,空闲的地方也有,但今天都塞上了车,位置不够,只能往村外停。 东村通往南平镇的那条路比较宽,一边停一辆,一直停到了镇边上。 连老爷子被人簇拥着下车,虞老太太也下来了,其余的人都是虞家的宗亲,媒人,带礼品的人多是虞家旁枝的年轻人。 虞浮凉和陈夏来接人。 虞老太太拉着陈夏的手,“夏夏,冷不冷?” 陈夏摇摇头。 虞老太太今日是真高兴,气色也好,她牵着陈夏的手,“不冷就好,今天是你和浮凉订婚的日子,一辈子一次的大事,是仓促了点,夏夏多担待担待。” “不会。”陈夏笑着说。 虞浮凉握上陈夏的手,“过去。” 鞭炮声响在耳侧,周围人人们的讨论声,一摞一摞盖着红绸缎的东西被抬进陈家,陈家的院子放不下就往楼上放,等楼上的客厅也摆满了之后,只能放在大门口。 这时候就是长辈们说话的时候,就连虞浮凉也鲜见的很少开口,有他出现的场面上一向以他为尊,可是今日,他就陪着陈夏坐着,别的什么事也不干。 虞老太太见到了许氏,笑着说,“夏夏这孩子我和她相处几次,几次的印象都很好,如今见你们夫妻两个,才知道她被教导的这么好不是没有道理的。” 许氏看了一下女儿,她还担心陈夏紧张呢,可是陈夏倒好,心思完全没有放在这上面,她只是想知道她的头发弄的好不好看,指着头,悄悄的问虞浮凉。 虞浮凉压低声音,他今天也穿了一身正装,“好看,对叔还没有信心么?” 她头发是虞浮凉给她辫的,从她早上没有睡醒虞浮凉就开始了,而虞浮凉竟然也没有吵醒她,让她一直睡到自然醒。 陈夏醒来的时候,头发正好编了一半,陈夏醒过来的时候又编完了另外一半。 “有,我就是问问嘛。” 虞浮凉摸了摸她的头。 时间推移到中午,连老爷子亲自把订婚书以及礼品单交给了许氏和陈海,商量完了正事之后,这些人要去县城吃饭,陈夏坐虞浮凉的车,他们的车走在最后面。 而许氏请过来的陪客,王平夫妻两个,韩秋,还有镇上的贾绣娘,几个人也坐上了车。 在县城最大的酒店开的席面。 随着人的离开,停在村里的车也离开了,可是这件事却让人讨论不绝。 黄秀花酸水直冒,和李二说话,“你知道下了多少钱吗?最前面的几十个托盘里三尺高的那么一摞全是钱啊,几十万?五十,六十,还是上百?怎么能这么多钱呢。” 黄秀花的心里是东村所有人的心理,大概是陈家本来就已经变得非常有钱了,如今一个女儿竟然下了那么多聘礼,要知道她是一个被退过婚的人啊,男人人家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在乎吗? 今天虞家给的体面和尊重就代表了虞家的态度了。 吃过午饭就是聊天,什么都聊,但围绕的中心还是陈夏和虞浮凉,不过,这都不是他们两个要参与的事情了。 虞浮凉陪陈夏在酒店睡了一会,下午四五点,虞家来的人便从县城走,回了京城,忙碌的一天结束了,等周末过去,再开学的时候,陈夏继续上学。 她能感受到班里的学生看着她好奇,打量的眼神,不过,没过太久,高二的第一学期就结束了,很快到了年底。 今年得分开。 虞浮凉得回去,老林收拾东西的时候,陈夏就守在虞浮凉的身边。 “今年过年你陪着家人过,年后我就接你过去,怎么样?” 陈夏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你不要忘了。” “怎么会忘。”虞浮凉捧着她的脸,头与她相抵,“叔也想直接带你一起走,可是不能。” 订婚时,虞家那边的意思是等陈夏毕了业就结婚,如今还剩一年,而许氏伤感,明明还没有多大的女儿就要不在身边了,所以对今年这个年很看重,她想让女儿留下来。 虞浮凉尊重,也觉得应该。 他回京的日子已经一拖再拖,本来年前的事情就忙,现在虞浮凉全仰仗闻言一个,连老爷子已经打过几次电话说这件事了,虞浮凉推到了腊月二十五。 虞浮凉走的时候正下雪,陈夏依依不舍的抱着他,虞浮凉冰凉的唇落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紧紧的抱着人,恨不得将这个小姑娘揉进自己的骨血里,羁绊深的人不止陈夏一个,虞浮凉现在比她更讨厌离别。 虞浮凉走的第一天,许氏知道女儿情绪低落,时不时的上楼陪她,现在许氏已经开始着手准备陪嫁的东西了。 虞家那边下的聘礼多,但是许氏和陈海商量过,聘礼全部给陈夏添在嫁妆里面,这一年,她和陈海也挣了不少,明年还有一年,他们给女儿出的嫁妆总不能太寒碜。 许氏坐下,笑看着陈夏,“等过了年,我们夏夏可就成年了。” 陈夏手里拿着两支簪子,“十八了吗?我生日还在八月呢。” “嗯,是到了明年八月才算正式满周岁。”许氏温柔的说,“夏夏,娘知道你舍不得人,但是你很快不是能见到人吗?就算是至亲之人也不能总黏在一块,适当的分开对你们也有好处。” “我知道,就是才第一天。”陈夏小声说,“还有点不适应。” “你能调解好自己就好,走,下楼吃饭,今晚的年夜饭可是你爹亲自做的,自从他忙起来了之后,他可是很久没有做过饭了。” 陈海的厨艺是非常好的,毕竟,以前那会,家里的饭都是他做的,就算是练也能练的出来。 一家人守在圆桌前。 许氏和陈海先把准备的压岁钱给孩子们,就连戚云也接到了,这个憨厚的大男孩有点忍俊不禁,“我也有?” “都有,只要没结婚,就都是孩子,小云,兰兰和我说了,你和兰兰的婚事准备年后办?”许氏问。 “对,正月十二。” 陈海点头,“是个好日子。” 许氏也点头,他们给陈兰的嫁妆早就准备好了。 晚上虞浮凉主动发过来了消息,拍的一张照片,他那张以前暗蓝色如今天蓝色的床上铺满了红包,虞浮凉特意把整个床面照了进去。 大叔:“你的钱,我先替你管着,过来时给你。” “谢谢。小夏:“叔叔,我姐十二要结婚。” 大叔:“……不能早点过来吗?” 他竟然还配了个愿望落空的表情,陈夏噗的一声就笑了,“等我姐婚礼过了我再去,叔,我会每天轰炸你的。” “好。”大叔:“乐意之至。” 小夏:“嗯嗯,你不要嫌我烦就好。” 大叔:“什么话,以后不准再说。” 小夏:“好的。” 很快来到了正月十二这一天,因为本来就是住同村,接亲的距离更短,流水席面中午十二点就正式开席了,陈夏拿了个相机,拍了不少的照片,都是婚庆的花,然后发给了虞浮凉。 估计是他们这段时间用手机聊天很频繁,虞浮凉回消息很快。 大叔:“不要拍别的,拍你。” 陈夏躲角落里,耳朵边都是礼炮奏乐的声音,有点吵,不过欢乐的气氛很足。 小夏:“我自己一个人拍不成的,今天下午我就能走了!” 大叔:“好,那估计后天中午就到,我到时候在家等你。” “嗯!” 知道陈夏要走时,许氏仔细叮嘱人,到了那边要有礼貌,但受了欺负也不能忍着,陈夏都一一记下,还是寒云提醒了一下。 第119章 不满的张珍,林老爷子得知真相 许氏才摸了摸陈夏的头,不知为什么,忽然有点伤感,“去。” 她看着车子一点点的离开,这会有了和陈海一样的感觉,其实在父母的眼里总觉得孩子还没有长大,可是没有长大就要看着她嫁人。 过年的气味犹存,但是家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总觉得有点空落落的,以前愁吃愁穿,可是不愁人,现在吃喝不缺了,孩子在身边的时间就少了。 …… 第三天陈夏就到了京城,正是正月十五的点,元宵节热闹,各处都是挑灯笼的地方,虞家也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 今年是她第一次以准虞家人的身份过来,和去年又不一样,这种不一样体现在虞家旁枝的敬重上面。 陈夏休息了一夜,到虞家的第二天,由虞老太太带着,虞浮凉陪着,进虞家的祠堂,繁文缛节减了又减,但一整个流程下来,陈夏还是累的不行。 晚上一沾床就睡着了,连和虞浮凉说话的精神都没有。 而等她恢复过来了,虞浮凉又带她出去,饭局一个接着一个,名字记的头晕目眩,单拎出来一个都是副院长级别的。 晚上回去时,陈夏问虞浮凉,“为什么要介绍这么多人啊?” “他们都是比较好相处的人,以后若是你想考研究生,可以选择一个。” 陈夏:“……” 大学都还没有影呢,竟然想着以后的事情了,虞浮凉看透她心中所想,说,“就算不想继续深造,你以后总会在这一行工作,有他们在,也能照顾你。” 陈夏点点头。 …… 林家。 林老爷子知道陈夏来虞家的事情,有想法把人请到林家坐坐,既是为着林荣和陈夏的母亲的合作友谊,也是林老爷子承情陈夏在今年夏天帮他治腿。 但是这个提议一出来,就收到了张珍非常果断的拒绝,“爹,你请她过来干什么,大过年的,本来就是一家人喜庆的日子,请她一个外人过来干什么,而且你不知道吗,我想嫁给虞浮凉,现在她抢了……” “小珍。”林老爷子急打断她的话,“没有什么抢不抢,你和浮凉从来就没有开始过,又何谈小夏抢走人一说,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出来了,要是让人听到了,这不是闹笑话。” 张珍不服,“爹,林家为什么不可以和虞家结亲,你与虞先生走的不是很近吗,为什么不能向他提一提这件事情?” 她不明白,她一点都不明白,按理来说,她才是林家的女儿,可林老爷子不帮着她,却帮着一个外人,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血脉亲情吗? 林老爷子捂着心脏的位置,沉声说,“就是因为我与浮凉走的近,我才更清楚的知道适合他的人是谁,要是但凡有点苗头,我会不顾着你?小珍,你年纪不小了,怎么想事情还这么不成熟?” “爹。” 林老爷子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回去好好想想,等开始上班了也好好跟着人潜心学习学习,文教授已经不高兴了,总不能这么麻烦人家。” 张珍愤愤不平。 林家虽不是顶级的豪门,可是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权利和钱财也不缺,林老爷子更是德高望重,如果他出面,什么事情办不成。 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林老爷子明明能做这些,可是他却不做。 还说什么是为她好,在她看来,林老爷子对她,还没有对陈夏好。 最后林老爷子还是决定要请人过来,他和林荣商量,林荣当然同意,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这件事。 虞浮凉跟着陈夏来了,林老爷子带着人招待他们,饭后,林老爷子和虞浮凉谈了事情,林荣陪着陈夏,说的是学业的事情,张珍一言不发的走过来。 林荣看着她,“张珍,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做就回你房间,别在这冷着一张脸。” 张珍说,“姐,我没做什么,你紧张什么,我就是看看未来的虞太太长什么样子,我之前还没有好好看过呢,才多大的年纪,我侄女和你一样大的年纪,她还在上学呢,可不像你,已经想着嫁人了,也是,这不是老话说的好,嫁人嫁的好也是本事。” 陈夏看着她,对她的满口攻击之语不屑一顾,对方现在就是被逼急了,才过来吼叫两声以刷存在感。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谁吗?”陈夏坐着,仰着头看着站着的张珍,可是她的气势并不输。 “你和张宁一样,她总是经常无缘无故的跑过来对我大吼大叫,无理至极,如今你好像也是这样,你跑过来说这一通话是想干什么呢?我是我,她是她,我有我的活法,我为什么要和人比?” 张珍站在原地,听着陈夏云淡风轻的话,可是她知道,她在这场对峙中就已经输了,因为她先忍不住,因为她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 “陈夏,你别拿出这副姿态教训我,我到底是你的长辈。” 陈夏淡淡说,“我姓陈,不姓张,我家也没有姓张的亲戚,所以长辈这个词语还是别说了,不过,你好像还没有说,你过来是为什么,你好像看我挺不爽的。” 张珍冷看着她,“这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过来,你一个外人……” 林荣忽然出声打断她的话,意味深长的语气,“张珍,有些话现在就说还为时过早,比如小夏到底是不是林家的外人这件事。” 张珍心像是被泼上了冰,瞬间凉了下来。 “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心虚,所以害怕,张珍就是鸠占鹊巢的那个人,所以对林荣的特意暗示总是格外在意,她怕林荣已经知道真相。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爹和虞先生的关系挺近的,而且爹也挺喜欢小夏,以后等小夏来京城上大学了,估计走动的就多了,这样的话,不也就是像是一家人了吗。” 林荣的这番话倒是让张珍的心放回了肚子里,她还以为林荣知道了呢,可是,张珍已经感觉到危机感了。 正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网一样,只要还有证据留下,她做的事情总有一天会暴露的,张珍不敢想象那个后果。 她得想个办法。 永绝后患。 “原来姐你是这个意思啊。”张珍笑了笑,说,“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一家人呢,从来就只有血脉亲人才能称的上是一家人,如果是其他的义子义女的话,尽量还是不要这样说了。” 张珍笑着提醒,“否则会容易造成误解的。” 林荣淡淡道,“是吗,我以后会注意的。” 张珍又看向陈夏,“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若是说了什么不恰当的话,你别太在意,以后可以把这当作你自己的家,经常过来也可以。” 她的态度转变太大了,陈夏都没明白怎么会有人能一会一个态度。 张珍走了。 林荣说,“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最近总有点疯疯癫癫的,之前文献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没有想到她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真相明了了就好。”陈夏说,“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后果。” …… 等客人都走后,林荣才和林老爷子说今天发生的事情,“爹,有时候我真不明白,小时候,妹妹她是一个多么懂事的人,可是现在,她脾气暴躁,占用别人论文,做的做事一条比一条离谱,我有时候都觉得她不是我妹妹。” 林老爷子听说了今天的事情之后也气的不轻。 “你以后多管管她,估计是在外面吃太多苦了,变化大也正常。” 林荣说,“同样是走丢的人,许女士还没有上过学,她做事岂不是比张珍更加稳重,同样的年纪,她还自诩知识人物呢,上了学,读了医,出来工作了,实习期都过了不知道几年了,她连基本的ct片都看不成,她看错,下诊断也错,平白的耽误时间,耽误病情,医院那边都明着暗着和我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不会没事,学啊,她倒好,自我感觉不知道多好,名医名师,倒是有脸,爹,我可真没看出来她有哪一点咱们家的好品质。” 林荣说的这些林老爷子又何尝不知道,可是知道又能怎么办呢,他二女儿小时候走丢,林老夫人郁郁而终,临终前没见她最后一面。 林老爷子愧疚啊。 所以只能无限的弥补。 他对自己孩子的要求是极其严格的,可是到了张珍身上,他的严格要求只能一退再退,没有办法。 “她到底是没妹妹。” 林荣冷笑,“我倒是不那么认为了。” 林老爷子皱眉。 “爹,我最近在帮许女士寻找她亲生父母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细节,她是被拐卖出来的,连岭当地的打击拐卖的警方破获了案件之后,许女士因为发了一场烧,把以前的事情忘记了,但是我向连岭县城那边了解了一下当年的记录,包括许女士在的那批被拐卖的人大多都是京城周边的。” 林老爷子陷入了沉思,林荣已经在极力暗示了,他也不傻子,手有点颤抖的放在桌面上,“再查,你再好好查查。” “你身体?” 林荣有些担忧的看着林老爷子。 她其实不想那么早说的,可是铺垫了那么久,也该够了。 “我没事。”林老爷子摇摇头,“你不用担心,你之前就一直时不时在我这里说,好像从很久你就已经笃定了,小荣,这件事真的……” 林荣点点头,尽量平铺直叙,把这件事说的更加的平淡,“我其实不止一次的怀疑张珍她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妹妹,从我记忆中的模样,到她的一言一行,分开那么多年,有些变化是常事,可是变化大到我找不出来一点曾经的熟悉的感觉,这就有点问题了,直到我去云城市庙里上香,那次正好在那里碰到了虞先生和小夏,了解到了小夏的母亲,而且,爹,你不觉得吗,和许女士以及小夏接触的时候,那种萦绕在心头的熟悉感。” 林老爷子慢慢的缓和了一点。 “我也奇怪过,只是没有想过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她拿了亲子鉴定报告过来。”林老爷子有些唏嘘。 “亲子鉴定报告的名字的主人不是她,应该是许女士。” 沉默了许久之后,林老爷子说,“你把这件事好好查查,另外,帮我订去南平的票。” “爹,过段时间再去,到时候我们也能陪着你。” 林老爷子这次摇了摇头,“认错了人本来就是一件错事,我没有继续寻找那个走丢的孩子,她在我的面前出现过,我也没有认出来,这份愧疚,小荣,我希望你能明白我。” 林荣说,“好歹歇一天。” 林老爷子答应了。 …… 虞家。 虞浮凉伏案工作,陈夏也不用写作业,现在的事情倒是和之前在青园的时候反过来了似的。 那时候是虞浮凉没什么事情要做,而陈夏得每天写作业。 陈夏撑着下巴看着他一会,“要不要我帮你泡杯茶啊。” “好。”虞浮凉抬头,说,“谢谢。” “客气啦~” 陈夏把泡好的茶放在一边。 “要不开学的时候我自己回去,等你把事情完全处理好了之后再回去,这样你跟我一起回去,还要完成这些,时间就太赶了,你身体会受不了的。” 虞浮凉的声音清清凉凉的,像是夏天晚上的柔风,“时间还有几天,我算了下,大概能完成,你本来就是一个人过来的,再让你一个人回去,总有点不好。” “也没事。”陈夏说,“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回去。” 虞浮凉说,“我想陪你。” 就那么四个字,陈夏欣然接受,“好,不过,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杂活,可以不用动脑子还必须你做的活,我帮你,机密文件就别给我看了,要负责的。” 虞浮凉忍俊不禁的,忍不住的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这么懂事。” 陈夏叹着气,“没有办法,谁让大叔工作忙呢。” 书房里响着打印机的声音,陈夏守在机子旁,等打好了就拿过去给虞浮凉看,倒是省了虞浮凉来回动的时间。 第120章 一起工作,猫舍 虞浮凉全权放心的将一些重要的工作交给陈夏,而陈夏也完成的非常好,有哪里不懂时候,她就直接问,这时候虞浮凉也会耐心的解答。 有些人可能终其一生都不会遇到与自己搭配顺利的合作伙伴,但是虞浮凉和陈夏两个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阻碍。 即使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磨合,但是情人之间的默契已经让他们足够适应彼此的节奏。 今晚估计要工作到凌晨,这是陈夏见到的虞浮凉工作的常态。 今晚是第一次陈夏陪虞浮凉工作,是真正意义上的陪伴,之前她只是在旁边看着,或者是做自己的事情,今天是参与进来了。 休息停歇间,虞浮凉让人送进来了一点食物,六点的晚饭不足以支撑到晚上九点,而接下来还有三个小时。 虞浮凉本意是让陈夏吃点东西然后先去睡觉,之前几天她一直是这个时间点睡觉。 但是陈夏不想去,“我陪你也可以啊。” “不困吗?”虞浮凉把盘子里的食物用刀切成小块,然后放到了陈夏的面前,“不需要补作业的时候,你一向是这个时间点睡的,况且,小孩子熬夜太多也不好,明天再帮我。” 陈夏低头吃食物,慢吞吞的咀嚼完了才表达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孩子了,等今年过完生日我就成年了,而且说到年纪小不能熬夜,难道年纪大一点就能熬夜吗,你这是双标。” 虞浮凉抬眸认真的看了她一会,小姑娘却确实已经长大了,他见到她的时候,她的十六岁生辰还没有过,如今,他即将陪她过她十八岁的成年礼。 “那就尽量在十一点之前结束。” “好。” 有了时间的压迫感,工作起来就更加的追求工作的效率,再次回到书房后,虞浮凉和陈夏两个人都下意识的加快速度,就是为了早点睡觉。 得益于两个人的配合默契,原本积压下来的起码需要到凌晨才能完成的工作,这下真的就到十一点就完成了。 最后一个名字签下,虞浮凉抬头看了一下钟表,指针正好指向十一点钟的方向,陈夏还在忙,她要收拾。 “小夏,先去洗漱,剩下的我来收拾。” 陈夏打了个哈欠,这下是真的困了,“好,那你快点哦。” “好。” …… 洗漱完,两个人都躺在床上,说着话,陈夏开玩笑说,“以后要是我找不到工作了,当秘书也饿不死的。” “怎么会找不到工作。”虞浮凉慢慢的轻抚着她的头发,眼睛里满是柔情,“努力的孩子是会得到回报的,你也会得偿所愿,医生这个行业挺辛苦的,如果可以,其实我并不建议你踏入这一行,为什么会想要做这个职业。” “因为可以救自己想救的人啊。”陈夏轻轻的呼着气,脑袋放空了一会,“而不是在看着在意的人躺在自己的面前却只能束手无策。” 前一世的时候陈夏并没有这样有点扯淡的想法,直白的就是她那时候的情况,上医科大学踏入医学行业是她唯一且快速提高自己生活质量的选择。 但是现在,当不再为生活所困,当有了足够的选择资本的时候,陈夏好像还是只选择这个职业,不单单是因为这份职业和她前世一样,另外一个原因也就是她对虞浮凉说的这段话。 虞浮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上,探究她的内心,用一种心疼又询问的眼神看着她,“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为什么说的话那么沉重,嗯?夏夏。” 陈夏‘嗯’了一声,迷迷糊糊的,她搂了搂虞浮凉的脖子,“叔,我记得我之前问过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的事情,你那时候说在这样的事情的有证据定论出来之前,持什么样的论点都是正确的,那么,我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前世今生,我也相信我们之间在前世的时候就有过纠葛,可能不快乐,可能有过不愉快,但是我们总是有纠缠的不是吗。” 虞浮凉轻拍着她的背,传递着安慰的力量,他愈发的将人搂紧,收进自己的怀抱里,两个人紧密依偎,他们处在温暖的屋里,可是却像是溺水抓到了一块浮木一样,紧紧的抓住对方。 “睡,小丫头。” …… 接下来几天的工作都是满满当当的,两个人配合得当,距离原定的回南平镇的时间还多空出来一天呢。 “接你过来,没想到却变成了让你帮我干活了。” 虞浮凉从抽屉里选了一条领带,然后走到镜子面前,然后偏过头看向逗自己新得爱宠的陈夏。 陈夏揪了揪那小猫的耳朵,“那作为回报,我可以请你帮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 虞浮凉从试衣镜前走过来,“先去吃饭,吃过晚饭再说。” “嗯。”陈夏抱起来那只小猫,小猫喵的叫了两声,声音柔软的似乎能把人的心融化,陈夏在它的背上闹了两下,“叔,你衣服得换哦。” 虞浮凉勾过来钥匙,揽着人出去,“什么忙啊,还要换衣服。” 陈夏偏头看他,“我之前给小猫找猫舍的时候,联系了一家猫舍,但是那里太破了,而且还有很多流浪猫,管理也挺松散的,很多小猫看着都很枯瘦,我和管理员约了个时间要去帮他搭猫舍,你要不要一起去?” 虞浮凉发动车子,笑着问,“叔叔能问问对方的性别吗?” “……”陈夏支着脑袋看他,“啊……叔叔问这个啊,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 陈夏忍着没笑出来,小猫适时的喵喵喵的叫了两声,安抚性对它说,“没事啊,很快你就能有地方住了哦。” 虞浮凉:“好。” 车子开到了一家私人菜馆,是一家平常很难约的菜馆,听说厨子是从国外请过来的。 厨艺中西结合,着手准备餐食之前,仔细了解客人忌口的食物,做各方面的准备,每一顿饭都是量身定制,从敲定菜单,到客人过来吃饭,这个期限长达半个月。 等饭菜上来,虞浮凉说,“先把猫放下,也不能总抱着它。” 陈夏意外的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陈夏甚至听出来了虞浮凉话语中的酸味。 酸? 虞浮凉和一只猫? 今天可真是反常。 陈夏把猫放下,夹了点苦菜,虞浮凉说,“别总吃这个,吃点挡饱的,一会不是还要干活?吃不饱怎么干活?” “知道了。” …… 出了菜馆,两个人才去了陈夏之前联系的猫舍,等见到猫舍的管理员的时候,见对方是个年轻的大男孩,对方见到虞浮凉的时候,还有点惊讶。 他看向陈夏,似是在询问陈夏,这位是什么人。 虞浮凉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夏夏的未婚夫。” 满含侵略的眼神望过来,大男孩眸子里有些微微震惊,不明白陈夏年纪还那么小,怎么就订婚了,不过他这样的想法只在心里留了一瞬间,下一刻便被压下了。 伸出手,“你好。” 陈夏扶着额头,“那个……我们开始干活。” 这家猫舍不太大,分东西房间的放猫的架子,架子有些破了,有的直接破了个洞,需要用钢丝把那些破掉的洞缠上。 虞浮凉挽起袖子,拿起来钳子。 陈夏握上他的手臂,“衣服真不换啊?” 虞浮凉看过来。 陈夏看向一边,随意的说,“这件衣服应该挺有意义的。” 今天虞浮凉吃醋了哎。 他穿着的衣服就是一件纪念物,要不是不好意思,陈夏想直接给他扒下来的,但是还是被她忍住了,外面猫舍的管理员还在呢,陈夏也不意思太孟浪。 虞浮凉摘了袖扣,转身脱了衣服,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衫,这样的衬衫更描摹身材,他挽起袖子,去拿铁丝。 陈夏抱着衣服,特意找了个地方放下。 她也打算去拿钳子的,但被虞浮凉拦住了,“我来就行了。” “你一个人弄不完的。” 虞浮凉说,“这一次补不完,明天再过来。” “好,那我去喂猫。” 陈夏走后,身后又传过来了一道脚步声,虞浮凉余光扫见来人的倒影,是猫舍的管理员,那个大男孩。 “叔,我可以这么叫你。”男孩笑着说。 虞浮凉颔首,“可以,你与夏夏的年纪差不多。” 男孩拿了一把钳子,从另外一边开始补笼子,他有点意味不明的的忽然开口说,“既然你知道我和她的年纪,那你也应该知道,你和她的年龄差距。” 虞浮凉抬眸,眯起眼睛的盯着对方,过了一会,他短促的笑了一下,又低头继续手中的工作,“她知道,我也知道,这是我们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问。” 男孩低下头,“你不用那么排斥我,我见到你第一面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你对我的不喜,这也许是男人之间的直觉,和她同龄的人太多,没了我还有别人,难不成你以后要对每一个出现在她身边的都不满吗?” 虞浮凉薄冷的笑了笑,“这不过是我们之间的一些小情趣罢了,你想多了。” “也许是。”男孩望过来,“但你想过吗,以后她身边的诱惑会越来越多的,你现在能抓住她的心,确定以后也能抓住她的心吗,你确定她以后不会变心吗?而且年龄的差距是横在你们之间一道永远无法跨越出去的鸿沟,以后你们的代沟会越来越大,你总有不懂她的那一天。” “我会了解她。” 虞浮凉慢慢的说,像是一个未竟的承诺,他可以不必搭理眼前这个人的挑衅,但是他知道,他的姑娘需要一条未来明了的路。 他过去心有城府,心中自有道理,没人会问他,他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在他与陈夏的相处中,他会改变自己的这种习惯。 晚上十点,工作结束,两人回虞家。 车子在虞家停下,陈夏解开安全带,看着主驾驶的方向,仔细考虑了一会,她也不叫叔了,而是直接叫他的名字。 “虞浮凉,他或许不知道,最不该担心的是你,应该是我,在我眼里,你是最有魅力的人,而我还只是一个小丫头,我很享受我现在年纪尚轻的优势,可是在面对你的时候,我总是希望我可以早生几年,不是你出生的太早,而是我出生的太晚。” 虞浮凉知道她这不是单纯性的安慰,而是她心中真的这样想,如果仔细探寻,除了年龄的差距之外,他和陈夏的一切都很合拍,完美匹配如世界上最完美的恋人。 可是,在决定和陈夏走到一起的那一刻,虞浮凉从来都没有把年龄这个因素考虑到以后会给他们的生活带来困扰的因素中。 既然最开始的时候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但是虞浮凉真诚的和陈夏说了声谢谢。 “虽然你一直说都是我在包容你,可是很多时候我都很感动,因为你也在包容我所以——”虞浮凉说,“谢谢夏夏。” …… 高二的第二学期开学的时候,陈夏也回到了南平,继续开始上学。 今年的夏日的蝉鸣来的格外早,二楼的高三也在紧张的备考,甚至走在校园的路上都会时不时的遇见一个低着头拿着小本背英语单词的高三学生。 他们连吃饭的时间都得是争分夺秒。 高二的第二学期快要走向尾声的时候,钱老师统计二班的学生明年住校的情况。 原则上,高一高二可以走读,但是高三为了把花在路上的时间利用起来,老师大多都不建议再走读了。 但是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陈夏还是选择了走读。 家长的知情同意书,陈夏拿给虞浮凉看,虞浮凉问她,“真的决定好了。” “嗯,不想在学校住。” “我能知道原因吗?” 陈夏实话实说,“我发现我和大多数学生的作息不太搭,我并不太喜欢熬夜,我喜欢早睡早起,而且听说是混住,分到的室友可能不是熟悉的不说,卧室这种地方我也不喜欢随时可以有人进出。” 虞浮凉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 许氏和陈海最近都没有在南平镇。 第121章 张珍身份暴露!许氏受伤 许氏和陈海两个人最近都不在南平镇,许氏是受林荣的邀请进京了。 年后一月份林老爷子突然造访,许氏一打开门就看到了这个迟暮的老人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外,她十分惊讶,请林老爷子进来,问他怎么来了。 林老爷子只看着她不说话,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说了一个另外的托词,那就是替自己的大女儿过来当一次说客,邀请许氏到京城去一趟。 所以这个安排是一早定下的。 而陈海则是因为过去的两年从南平出去不少点火装置,各地应用的过程中文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 之前是因为陈海的腿一直没有好,便没有安排这个行程,但是如今他腿好了,便也能到处走走。 现在陈家只有陈兰和戚云夫妻守着,陈夏的两个弟弟妹妹也都又大了一点,所以顾虑就少了很多,主要就是上学的问题上,而陈夏上学中问题,一直都是虞浮凉在问。 这次走读的知情同意书只是其中一项。 高二的暑假,相比高一暑假就短了很多,以前能有两个月,但是现在能有一个月都不错了,最后敲定后,学校准备提前开学,八月初就开学。 虽有各种各样的埋怨,但是谁都知道,高三,这至关重要的一年,老师说熬过这一年,迎来的就是轻松的大学生活,家长说,熬过这一年,孩子就有出息了。 而就连最吊儿郎当的学生,也都认真起来,不用老师催促,自觉的坐在书桌前念书。 今年暑假,张珍再次回南平,给张宁加油打气。 “小宁,我看了你现在的成绩了,你是有潜力的,高三,再坚持最后一年,你就能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张宁重重的点头。 她会离开这里,离开中期酗酒的爹,离开瘫卧在床的娘,离开被人瞧不起的家,离开村里人的冷嘲热讽,她要到大城市去,她再也不要回到这个地方。 “小姑,我明白的,我会努力学习的。” “嗯。”张珍把期望放在了张宁的身上,“这个月的饭钱还够。” “够。” 张宁犹豫了一会,告诉了张珍一件事情,“小姑,我最近听村里在传,你不是林家走丢的女儿。” 张珍的脸忽然急速的沉了下来,“小宁,你从哪听说这样的事情的,亲子鉴定报告都拿出来了,我怎么会不是。”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村里都这样说的,而且你不知道,去年过年那会,林爷爷来这里了,那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在这里,但林爷爷去了陈家,而且,我能感觉到,林爷爷并不喜欢我,比起我,他好像更喜欢陈夏,现在村里都这样说,说陈夏娘才是……” “行了。”张珍飞快的打断她,有点不耐烦,“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说了,我会查清楚的,你现在最后什么都不要问,好好学习就行了,小宁,你要知道,高考是你最后的一次机会,高考发挥不好,你就永远陷在这个沼泽里面出不去。” …… 张珍离开了张家,在回镇上的时候遇到了黄秀花,对方的眼睛已经肿得看不见人了,而且脸色愈发的发黄,呈现着很明显的病态。 就连王平都几次劝说让她尽快去医院看看,但是黄秀花根本就听不进去,她不觉自己有病,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的那么好,怎么可能有病。 “你倒是经常往这边跑,怎么,京城那边待不下去了?” 东村里最大嘴巴的人要说是谁,实际上想都不同想,除了黄秀花还能有谁,张珍怀疑张宁说的那些传言就是她弄的人尽皆知的。 张珍质问黄秀花,“我回不回来和你没有关系,我问你,是你说我不是林家的女儿的?” 黄秀花也没有被当面抓到的窘迫感,她也没有好害怕的,“是我说的那又怎么样,常言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要是真的是林家的女儿,你心虚什么?” 果然是她。 张珍瞪着她,“不该说的话就别说,就你长的一张嘴是不是,以后要是再让我听说一句,你给我等着。” 张珍放下话准备走了。 黄秀花根本就不惧怕威胁,她冲着张珍的背影大喊,“不会是真的,啊,张珍,其实我看你和老陈家那老女人长的挺像的,你不是张家的闺女,说不定就是她家的,我还给你找到亲娘了呢。” 张珍猛的转身,大步走过来,照着她的头就打,黄秀花本来身宽体胖的,体格也大,村里的人的力气没有人能比得上,就连能打的过她的男性也少有。 但是就是那么巧,张珍就这一巴掌打的黄秀花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甚至站都站不稳,竟然眼一闭倒了下去。 张珍彻底慌了。 “怎么可能……怎么会晕倒……” 她甚至怀疑黄秀花是假装晕倒,就是为了陷害她,她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只要离开了,黄秀花看到计划落空,就会自己醒过来的。 对,就是这样。 张珍跑出了东村,她听见了不远处有人在大声喊人,说有人晕倒了,还有人喊李二,各种各样的声音,但渐渐的被张珍耳边的风声掩盖了。 张珍立即买了票,回了京城。 抵达京城的那一天,她远远的看到和林荣走在一起的许氏,立刻躲到了一边,握紧拳头。 现在连黄秀花那个老女人都看出来了,林荣又总是鸡蛋挑骨头,林老爷子对她也总是有点若即若离的,好像最近她所有的事情都不顺利。 她不能坐以待毙,再这样下去,她手里的所有东西都会被许氏抢走,她不敢相信,若是有一天,她不是林家走丢的小女儿的事情暴露出来,那个时候她的处境会是什么样的。 所以她一定得想办法。 张珍看着林荣和许氏慢慢走远,一个主意渐渐的出现在了脑海之中,甚至慢慢的成型,然后在她的心里扎根发芽。 如果许氏死了…… 是的,如果许氏死了,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威胁到她的身份地位,只要许氏死了,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被掩盖起来。 张珍立刻想把这个计划付诸实施,但是怎么样顺利的实施,又能将她安然无恙的择出来,这她得好好考虑考虑。 …… 张珍推开林老爷子书房的门,一进去,就见到林老爷子不喜的望着她,但是到底缓和着语气,没有发作。 “进来怎么不敲门?” “我……”张珍瞥到她桌子上的财产几个字,心神一动,“我忘记了。” “下次注意一点,有什么事情吗?” 张珍说,“阿姨煮了一点燕窝。” 林老爷子起身,“走。” 林老爷子在楼下吃东西的时候,张珍借口拿东西上楼,她再次走近书房,把林老爷子还没有收拾起来的那些文件看了一下。 许氏。 张珍忽然愤怒起来,她才是林家的人,林老爷子为什么要将林家的财产给一个外人!为什么! 而且她看了,林老爷子大部分的财产都做了整合,分给了林荣,分给了许氏,而给她的只有一套房子,其他的什么也没有,怎么能这么偏心。 “你在干什么?” 林老爷子沉静的在门口站着,看着张珍,看那样子,已经不知道在门口站多长时间了,张珍心下一慌乱,手里的纸张散落一地。 张珍索性也不隐瞒了,她直接问,“爹,你准备的这些是什么意思,许氏一个外人,凭什么能分我们家的东西,而且还那么多。” “小珍,我以为你总有一天会认识到错误,然后到我面前坦白。”林老爷子一脸失望的看着她。 张珍忽的心惊肉跳,有那么一刻她甚至大脑短路的不明白林老爷子说的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林老爷子根本就没有给她猜测的时间,继续说。 “你应该知道老人对自己走丢孩子的悔恨和无奈,她娘走的那一刻还挂念着我们的小女儿,可是,很遗憾,直到她去世,她也没有再见到,小珍,我们找到你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 林老爷子沉痛的叹了叹气,闭上满是伤痛的眼睛。 张珍歇底斯里的大喊,“那就把我当做你们的女儿不好吗,你们已经不记得她是什么样了,你们需要的只是一个心理安慰,我能充当这个作用不是吗,为什么非得要继续找她呢?” 林老爷子震惊不已,没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小珍,你怎么能这样想,你有了爹娘了,你占了她的身份了,看似一切都已经是大团圆了,可是对于她呢,她还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在哪里,小珍,做人得有良心,不能这么心安理得。” 张珍冷笑,“说到底,还是你们一家人亲,一旦发现我是假的,就把我像狗一样扫地出门,就拿一套房子打发我吗?” 她转身拿了笔,把地上的纸捡起来,然后塞到林老爷子的手里,“你不改我不会同意的,一套房子可不行!” 林老爷子看着她,“你冷静点。” 张珍根本就冷静不下来,她现在的脑子里都是一切都完了,在她还没有想出来办法应对之前,事情的发展就已经超出了她的掌控。 她在林家待了那么久,怎么就只能有这一点东西呢,她需要得到更多的,她拽着林老爷子的手去拼命改, 林老爷子挣扎间,头不小心撞到了门框。 血,刺眼的血。 张珍看到的时候人都傻了。 林家的佣人听到争吵声赶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来人!快打救护车,去请大小姐,老爷子晕倒了!” 救护车的鸣笛声一声高过一声,林荣赶过来,陪同林老爷子去医院,临走前冷漠的看了张珍一眼。 那一眼,张珍就知道了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样子的。 她无力的瘫软在地上,一切都完了,完了。 电话铃声响起,响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快要挂断的时候张珍才接起来,那边传过来一个经过特殊处理过的电流音。 “我已经到南平了,你想要她死的那个人的照片发给我。” 张珍瞬间活了过来似的,她还没有完,等许氏死了就好了,等许氏死了就一切都好了,张珍着急忙慌的去扒照片,然后心神不定的将照片发了过去。 …… 两日后。 南平发现了一件凶杀案的事情传进了京城,得知消息的时候张珍正在医院的走廊上,准备去看林老爷子。 但是她又不敢进去,犹豫间,听走廊经过的医生忽视讨论起了这件事,说被害者也不知道和什么人结了那么大的仇,竟然身中数刀,且刀刀致命,听说这个人被发现时已经完全的成了一个血窟窿。 非常吓人。 张珍手脚冰冷的握着门把手,听着走过的人讨论这件事情,她心中出现了极度大的喜悦,许氏死了,许氏死了就彻底没有人能够威胁到她的身份了。 等林老爷子醒过来后,她和他好好商量,总会让林老爷子忘记这件事的,也忘记许氏的存在,他们之间从来不存在什么隔阂,所有的事情都很快会过去。 张珍自己怪异的笑了笑,像是僵硬的机器,她准备推开门,但被一股大力拽开了,张珍抬头。 是林荣,后边跟着她的丈夫和儿子。 林荣让开,对身后的两个人说,“你们先进去。” 宋义看了一眼张珍,拳头握的咯咯作响。 等父子两个人进去了,林荣才一脸平静的看着张珍,“你还来干什么,我要是你,这个时候就赶紧拿着那一套房子滚蛋,哪还有脸出现在这里。” 张珍说,“我毕竟在林家待了那么久,就算是走,也得等老爷子醒过来再说。” 林荣淡淡道,“是,你确实得等到我爹醒过来,我已经报警了,后续会有警方介入此事的,张珍,我想过这件事真相大白的一天,但我绝对想不到能闹得那么难看。” 张珍忽然激动起来,死死的盯着林荣,“是你发现的?” 林荣挑眉,“是我发现的,我还知道,许女士才是我的亲妹妹。” 第122章 陈老太太去世,张珍认罪,孩子 其实张珍也猜到了,自从她回到林家开始,林荣就对她各种各样的不满,各种各样的挑刺。 起初她以为她只是与林荣不熟悉,对方才会难相处一点,等时间长了,就慢慢的能好了,可是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甚至两三年,林荣对她的态度还是一样的不待见。 她才幡然醒悟。 林荣不是与她不熟悉才如此对她的,而是她根本就不喜欢她,追根究底,张珍想,无非是因为几个很容易想到的原因。 她的到来估计是一个和林荣分林家财产的人。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林小姐,我也曾把你当做我的亲姐姐看的,可是我也很苦恼,因为我不论做什么都讨不到你的欢心,但我现在明白了,你根本就不希望我回来,即便我回来了,你也处心积虑的找到证据,证明我不是林家的女儿,现在好了,你得偿所愿了,你满意了。” 医院的走廊上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人们匆匆走过,急着去关心他们的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亲人,冷漠的没人会关心张珍的大吵大闹。 “张珍,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不是我非要揪你的错,而是在你决定冒充我妹妹的那一刻就注定有你今天这一天。你觉得我从一开始不喜欢你,是,我确实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对我而言陌生至极的人,你觉得我有姊妹的滤镜,所以我就该对你处处包容,可你想过没有,我从你身上没有感觉到半点对妹妹的熟悉,与你一接触就是抵触。” 林荣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说的够多的了,她不是没有试着接受张珍,可最后得到的反馈是根本不可能。 后来,她便见到了陈夏。 终于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了。 血脉亲情有时候是不可替代的。 张珍闭上眼睛。 “好聚好散,林家不会追究这件事了,但是你对我爹的伤害是不会避而不谈的,这件事会走法律通道,后续会有人联系你,老人家刚醒,不能再受刺激,你今天就别见了。” 可是张珍知道,她都来到医院了,这一次见不到林老爷子,以后就更没有机会能见到林老爷子了。 林老爷子最容易心软,只要她求求她,说点软话,她坚信,林老爷子一定会答应她留下的,而且现在许氏已经死了,林家也没有什么所谓的亲生女儿了,所以将错就错不好吗。 “林小姐,再让我见老爷子最后一面行不行,我有话要和他说,我相信他听了之后,一定会改变现在的想法的。” “不可能。” 林荣一口拒绝,这件事绝对没有回旋的余地。 “张珍,你现在最好赶快离开。” “你为什么要那么固执。”张珍就不明白了,“我已经在林家待了几年了,我相信老爷子的心中一定有我的位置,而且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老爷子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慰,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老爷子好,怎么对他好的事情一点都不做呢。” “你什么意思?” 林荣第一时间提取到了张珍口中的关键信息,“张珍,你说清楚,什么叫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说的是许女士?” “不错,就是她,南平镇那边出来的新闻你没有看吗,我可看了,听说被杀的人身中数刀,而且皆是要害,死的时候极其恐怖,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估计是生意,她在镇上开了家裁缝店,估计是卖价太高,抢钱呢,才会遭人嫉恨,落得这样一个无妄之灾。” 张珍说话的时候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为人死而幸灾乐祸,林荣看了她一会,最后判断说,“看来你生病了,是心理问题。” “我没有生病,你知道的,我就是一个医生,生没有生病我不比你知道的清楚?新闻上明明白白的说着,她已经死了!以后老爷子身边没人守着,你能放心?我知道出了老爷子住院的事情让你很担心,但是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注意。” 林荣打断她的话,“你没有病,听见人去世你没有一点悲悯之心?甚至掩藏不住的高兴?张珍,死者是南平镇东村的人,和你是一个村,她或许就是你的街坊邻居,可是你没有半点伤心,你为什么不伤心?你觉得死去的是许女士,而如果她去世了,你就认为你冒用她的身份回林家的事情不存在了吗?” “难道不是这样吗。” 张珍快速的说,“她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觉得再追究真假还有意义吗,老爷子还有多少年,糊糊涂涂的让他过下去不就行了吗,你觉得他能接受的了他的亲生女儿去世的消息?” 张珍的逻辑很严密,严密到林荣都快被她绕了进去。 “也许可以这样,但是我们林家不将就是传统,今日就算真的是我妹妹去世,属于她的一切也会还到她的手里。” 林荣的生意掷地有声,“她的身份也会恢复,而冒充她的你也会得到属于你的惩罚,可是没有,我妹妹如今安然无恙的生活着,她的大女儿又怀了孕,她的二女儿已经订婚,她的小女儿和小儿子已经逐渐长大成人,她的丈夫如今是一家工厂的合伙人,她的生意红红火火,不久,她就会正式以林家二小姐的身份回到林家,她将永远幸福快乐,所以你盼望的一切,很遗憾,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张珍呆住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没有死,南平镇已经发生了一桩命案。” 林荣说,“死的人不是她。” “……” 张珍不信。 那个人明明已经收了她的钱,她也把照片发过去了,照着照片找怎么可能找错人,张珍手颤抖的拿出来手机,摇摇晃晃的,手抖得不行。 翻到黑屏的聊天记录上,张珍傻眼了,怎么可能,她发过去的竟然不是许氏的照片,而是许氏她婆婆,陈老太太的照片。 张珍又去仔细看新闻,点进去,仔细看里面的内容,这下才终于最后一根支撑她的柱子倒了似的,轰然倒地。 为什么会这样,就只差最后一步啊。 为什么会发错! 她手机里的陈老太太的照片,是她特意找过来的,因为她几次回南平的时候,都发现村里有一些小道消息。 毕竟没有人敢像黄秀花那样把所有的事情都嚷嚷的人尽皆知,也没有像她那么大嘴巴,但她们比黄秀花更可恨,虚伪又尖酸刻薄。 她们说张珍就是陈老太太的闺女,早些年陈老太太生两个闺女,可她重男轻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点都不喜欢闺女,生了就扔,扔掉了两个。 张珍就是被扔掉的一个。 张珍不信,可是还是鬼使神差的找到了陈老太太的照片,正准备看,那天那个人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心惊肉跳的,第一次要一个人的命,那种极致挑战心脏的事情让张珍慌张不已。 她发错照片了。 林荣始终看着她,张珍的反应不太对,有一种林荣说不出来的感觉,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她又说不出来。 可张珍好像已经笃定死去的人是她妹妹,张珍怎么会知道,还信誓旦旦的,甚至在自己说死的人不是她的妹妹的时候,张珍还一脸不相信。 有一个可怕猜测在林荣的心中渐渐出来,真的会是张珍……找的人吗? 林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一点点的思考,回想张珍前后的态度变化和异样的地方,发现当这个假设提出来的时候,什么都能对的上,每一条线索,每一个令她感觉到不解的点。 待张珍失魂落魄的离开这里之后,林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警,向南平镇的负责调查这件事的警方提供线索。 …… 张珍从林家搬出去的那一天也是南平镇那边的警方找上门的那一天,张珍脚步沉的迈都迈不动,她不明白,好好的事情为什么会走到了这一步,明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啊。 “张珍是,跟着我们走一趟,有两件事情需要问你。” 张珍不动,“你们搞错了,我现在都已经不生活在南平镇了,南平镇的事情又怎么能和我有关呢?” “我们已经掌握了相应的证据,也有证人指证,黄女士你还记不记得,她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把这件事报到了我们那里,而且你还与另外一件凶杀案有关系,我们手里有准逮捕令,跟我们走一趟。” 陈老太太估计到死也没有想到她刚因为刑满释放被出来,瘦骨嶙峋的,拿着两件衣服回家,听说她二儿子发大财了,正打算着回去敲诈点钱好好补补自己在牢狱里受的苦。 但是转头就死在了贼人的刀下。 她的尸体是被清晨锻炼的东村老人发现的,听说将老人吓得不轻,韩秋第一时间报了警,这件事可不是小事。 而南平因为对外输出,经济gdp也在稳步上升,马上就要揭掉贫困县的帽子,在这个档口上却出现了一件凶杀案。 任期最后一年,明年就要调到市里连岭一把手则是对这件事极其上心,必须尽快勘破才是,于是不出一周时间,第一嫌疑犯被抓到。 这件事弄的东村人心惶惶,孩子上学都有家长不放心。 经过审讯后,张宁终于崩溃似的交代了事情真相,原来是她买凶杀人,而她不是林家的女儿,许氏才是的事情也真相大白。 买凶杀人这样的事情毕竟是全国的人都关心着的,所以当官方将这样的解释,事情细节公布的时候,众人大吃一惊,似乎都没有想到买凶杀人的背后是这样恶毒的心思。 东村的人都震惊了,平常张珍看着有点倨傲,不好接触,高高在上的样子,哪能想到她竟然买凶杀人,而且杀的竟然还是她亲娘。 是的,张珍是陈老太太丢掉的闺女的事情从亲子鉴定报告上面已经得到了证实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人悲痛,有人惋惜,也有人认为是天道好轮回。 如果陈老太太生下闺女后没有将闺女丢掉,后边这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再发生,她自己估计也不会死,但是她丢掉闺女只能算是一个埋下的隐患,最可恨的还是张珍的买凶杀人。 这个案子随着冬天的第一场雪而落下了帷幕,许氏和陈海夫妻两个料理了陈老太太的丧事,而许氏也认了林老爷子。 但是认归认,许氏并没有搬回林家,已经适应这边了。 林老爷子欣然同意,其实医生也说林老爷子得静养,年纪大了,身体总是时不时的出点毛病,但他在家里又没人说话,林荣也不能经常过去,最后林老爷子搬到了东村住,经常到青园串门。 许氏既然是他的女儿,陈夏就是他的外孙女,要是虞浮凉娶了陈夏,那虞浮凉岂不就是…… 每次想到这个,林老爷子就高兴的不行。 “看,兜兜转转成一家了,连老知道这事情之后高兴的不行,说怎么越走越近,而且我看他的意思,如果小夏愿意,他还准备培养小夏呢,就算不是接他的班,有林家,虞家,和连家站在她的身后,她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是得天独厚的优势。 就连虞浮凉都深想了一下,有这三个家族为陈夏铺路,陈夏不论在哪个职位上都游刃有余,可是虞浮凉还是摇摇头。 “她从小就说要当医生。” “当医生啊。”林老爷子点点头,“当医生也好,她不走这一行,以后你们的孩子该往这里走了,体制里还是吃香一点。” 虞浮凉倒茶的动作一顿,片刻后又恢复自然,笑了笑,接话道,“再说,随缘。” “怎么能随缘呢,你们以后是不打算要孩子,还是想让孩子自己选择,虽然不能逼着他们,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们完全一厢情愿的选择自己的事情,家族得有传承,就算你们夫妻两个同意,连老能同意?如今他一个人撑着,就是想看到你和梁尚荣的下一代啊。” 第123章 高考,婚期 林老爷子说的这些确实是连老爷子心中所想,虞浮凉之前就知道,他本来就是为了孩子来到这个地方,可是此时此刻,这却不是他往来南平的最主要的原因了。 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人,有比孩子更重要的事情,所以,虞浮凉现在的想法真的就是一切交给缘分了,有也好,没有也罢,他不强求。 所以对于林老爷子的话他也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林老爷子看着他,“浮凉,你怎么不说话,这不太像你的性格。” “小夏现在还在上学,即便等明年我们成婚,也不会那么快要孩子,她年纪尚小是一方面原因,学业未结束,即便是结束了学业后,她还要实习工作,粗算下来也得四五年呢,不急。” “你不急,连老可急。” 林老爷子说,“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插手的,但是浮凉,连老还有几个四年。” “还有梁尚荣。”虞浮凉说,“他的孩子总会早出生一点。” “说到这个。”林老爷子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梁局那边是已经有动静了。” 虞浮凉这两年算下来就做了两件事,一件是他的本职工作,另外一件就是像平常的家里长辈一样陪家里正要高考的学生读书,而对京城那边的事情了解甚少,闻言知道他不喜爱听这些,所以这样的小事一般都不说。 所以这两年关于梁尚荣,他还真没怎么上心。 梁尚荣是政法界的活招牌,底下走动的人,说句不夸张的话,有一大半的人都是他的子子孙孙,俨然是梁家一家独大。 表兄弟两个各有各的需要忙的事情,平常见面甚少,一年到头也不通一通电话,梁尚荣有单方面的想和虞浮凉较劲的意思。 哪方面都比。 包括孩子也是。 虞浮凉大致能想明白一点,但具体细节,还得问林老爷子。 “林老说说。” 林老爷子:“说是有人想要为他和一个富商的女儿牵线搭桥,本来他是不怎么同意的,和富商都快闹到撕破脸皮了,但是一场醉酒,把人家女儿给睡了,没过多久,那富商女儿就怀孕了,如今正闹着要梁局负责呢,连老才知道这件事,把人叫过去骂了一顿,但是骂了一顿这件事也没有过去,那个孩子已经确定是梁家的了,得入梁家,至于是去母留子,还是娶人进来,就让梁局自己决断,但想想,这样的事情的结局也是容易想到的。” 除了去母留子还有什么可能,本来算计就已经犯了大忌了,连老骂归骂,但也跟外孙一条心,如今他外孙被人算计了,连老怎么可能还能笑脸相迎的认外孙儿媳妇。 不仅如此,即便那个孩子长大,估计在连家那边也不怎么得脸的。 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注定被人不喜。 虞浮凉只说,“有总比没有强,孩子生下来,好好教导,以后总会慢慢好的。” 林老爷子看他的态度还是不慌不忙的,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知道什么事情虞浮凉的心中都清楚,就看他怎么想了。 “算了,我也不劝你了,天快黑了,我该走了。” 虞浮凉说,“林老不留下吃顿饭吗?” “不用了,我去我女儿家吃,你留她女儿在你这里一留就是两三年,人家当娘的心里肯定也不是滋味。” 虞浮凉点头,“我知道,我会和岳母好好说的。” 林老爷子:“……”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 高三的学生有晚自习,陈夏回来的就比以前晚,晚上九点放学,八点四十的时候虞浮凉已经着实的等在了学校门口。 陈夏一出校门就看到了她,在此后的很多年,她回忆起这一幕,都会感觉到心脏处的暖意涌涌传过来。 雪花一点一点的飘落,落在肩头,落在每一个行人的身上,也落在虞浮凉为陈夏撑着的那把伞上面。 陈夏的手伸进虞浮凉的衣服里,暖烘烘的,“叔,今晚的卷子好难啊,考试的时间都不够用。” “理综?” “嗯。” 虞浮凉搂着她的肩头,“回去陪你看看。” 陈夏洗了澡,捧着烫的热巧克力喝,和虞浮凉挤着坐在一张椅子上,虞浮凉环着她的腰,抱着人,神色认真的看着一张理综卷子。 是一张空白的卷子,这是放学前陈夏给钱老师要的空试卷复印的,做好的已经交上去了,理综三门,物理,化学,和生物。 陈夏化学差,其他两门还好,而化学总是最耗费时间的那一个,化学结构式,各种分析和浓度这些,陈夏好像天生薄弱。 “你觉得你做的最顺手的是什么题?” “选择题,物理和生物的选择题。” 虞浮凉说话的吞吐气息很均匀,也有一种甘甜的味道,陈夏喝着巧克力的时候想。 “知道吗,有人专门的做过统计,很多学生反应的是化学和生物的选择题比较容易,而物理题难,但我的夏夏。”虞浮凉笑着说,“好像就是个例外。” 陈夏:“那怎么办啊?” “我化学好差。” “那我们来补化学。” 陈夏看他。 虞浮凉说,“你把你以前所有的化学书和化学资料以及化学试卷给我,记住,是做过的,没做过的就不要了。” “好,化学笔记你要吗?” 虞浮凉说,“也拿给我,只要和化学有关的,而你又做过的,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放学时找。” 今天是周四了,明天就是周五,陈夏把高一和高二的有关化学资料挑出来以后全部拿给了虞浮凉,虞浮凉用了两天的时间,把这些书快速的过了一遍。 做了各种的总结,包括但不限于陈夏错的最多的题是哪些,然后回推到哪一个知识点,哪一个章节,他用两天的时间,抽出了陈夏过去两年化学一科始终没有掌握住的知识点,然后糅合在一起,细细的给陈夏将。 陈夏晚上放学的时候就已经九点了,洗漱完就差不多十点了,虞浮凉就抽晚上的大约半个小时帮助陈夏复习,每天一到两个知识点的样子。 他的要求是,讲过了就必须会了,基本的定义要能说的出来,题目可以不全会,但是知识点必须掌握,如果一个月累积有超过五天的知识点没掌握,那就得考虑问题了。 这种学习当时的效果不是立竿见影的,而是细水长流,到年底放假前,化学知识点就已经过了一半,年前和年后学校放假,虞浮凉给陈夏的补习也没有停止,二月冰化,陈夏已经重新将高一到高三的化学复习了一遍,效果也是非常好的。 陈夏的理综成绩以前是240附近波动,如今已经能在270附近波动了。 高三第二学期的日常大概就是刷题,每天做不完的卷子,每天整理不完的错题,但是等距离高考最后一个月时,就连陈夏都开始有点焦躁了。 虞浮凉收了她的错题本,说,“以前的错题清了吗?” 陈夏摇头,“还没有。” “那记错题到此为止,接下来试卷,题册上遇到的错题立刻解决,翻书,思考,问老师,问我,如果可以,我会给你仔细讲解,如果觉得考深了,直接忘掉它,之前错题本我来帮你把关,错题挨个过。”虞浮凉问,“可以吗?” “可以的。”陈夏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辛苦了。” 复习的日子过得很快,一眨眼间又是一年蝉鸣夏天,炎热的天气令人烦躁不安,高过人的秸秆绿油油的长在田地里,随着广播的开始,高考正式开始了。 前来送考的人多了。 虞浮凉电话与闻言一刻不挂的通着,能通一整天,这样的日子他得回京,可是看到那丫头眼底的紧张和不安,他还是选择留了下来,他让闻言先撑着顶着,此刻他只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普通人。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最后一门英语考完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尘埃落定了,陈夏走出考场,看向虞浮凉,虞浮凉对她说,“夏夏,你已经完成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是的,每个高考的学子都是了不起的人,三千多个日日夜夜坚持了下来,在无数个崩溃的夜里怀疑,但第二天早上又披星戴月的继续上课,背书。 但是陈夏不觉得苦,因为有虞浮凉在陪她,无论她学到多晚,虞浮凉总是睡的比她还晚的那一个,无论她起的多早,虞浮凉总是起的比她早的那一个。 陈夏笑看着他,说,“叔叔,你也是。” …… 高考后就能彻底放松一下,陈夏是在京城办了她的成人礼,虽说是有些推迟了,但是仪式感没少,而借着这个成人礼,林家一同宣布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林家二女儿将接管绣场的事情。 一时间,林家和虞家的联姻成了一时热起来的话题,经久不绝。 许氏和陈海回南平前,本来想把陈夏也带回去的,她知道成婚前未婚夫妻没有见面的道理,但是被陈海拦住了。 “夏夏回去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如今她刚考试完,正是好好放松的时候,而且虞家那边也在准备婚礼,如果问我们来不及,让夏夏拿个主意也好,不用回去也行。” 许氏这才点点头。 婚礼定在九月初,这是订婚的时候就商量好的日子,虞家从订婚开始就已经准备了,所以也不算着急忙慌,该备齐的都齐了。 …… 陈夏吃完晚饭,虞浮凉告诉她婚纱和礼服到了,问陈夏要不要先试一试。 “我刚吃过饭哎。” “没事,你瘦。” “……” 陈夏笑了,一下子跳到虞浮凉的身上,虞浮凉抱着她,“叔叔,你真会说话。” 虞浮凉带她去换衣间。 陈夏看了下一排的衣服,惊讶,“怎么那么多?” “需要换,而且有些礼服没那么局限,你平常参加聚会也可以穿。” 虞浮凉将人放下来,陈夏的头发暑假里就去发廊打理了一下,有些卷卷的,人就更加慵懒温柔了,若是唇瓣再上点色,就是个要人命的妖精。 和她在一起,虞浮凉忍耐是常事,不过,忍了几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之前是想等她毕了业再说,现在虞浮凉倒是有点不想忍了。 陈夏踮起脚尖,搂了下他的脖子,“叔,你可以帮我取个东西吗?” 虞浮凉颔首,声线迷人,“什么?” “自己猜嘛,我要穿裙子的,总不能肩膀带着个肩带,那样一点都不好看。” 虞浮凉的眼神就变了,是为她软绵绵的撒娇的玩笑话,也是为认识到他眼前的,他呵护了那么久的小姑娘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 “你的nipplevers吗?” 陈夏点点头。 虞浮凉亲了亲她,“我去拿。” 陈夏的衣服没有和虞浮凉的衣服分开放,从很久之前他们就共用衣帽间,而其他的私人用品则是被收录不用的地方,虞浮凉和陈夏的私生活在陈夏毕业后刚随虞浮凉来京的那一周过的着实有点疯。 但是疯归疯,却始终都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就算如此,该破的衣服还是破的不成样子,因为他们想爱彼此的时候连一刻都不想等待。 等结束了,虞浮凉抱着陈夏洗了澡,然后就过来给她找衣服穿,陈夏的衣帽间,虞浮凉来的比她还勤,什么东西放在什么地方,虞浮凉清楚的像是自己的东西一样。 放内衣的抽屉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款式,成熟的,不成熟的,适合她这个年纪的,也有逛商店的时候觉得喜欢就买下的。 虞浮凉曾一一想过这些穿在陈夏身上的样子,但是一想下去就是在极力挑战着他的忍耐,那个小丫头对他的吸引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在最后一层,找到了陈夏要的东西,薄薄的一层,虞浮凉拿到了手里,合上,重新回到换衣间,陈夏正在挑衣服,最喜欢的一件当然应该第一次穿。 “选好了吗?” “还没有。”陈夏走过去,“眼花缭乱的,不知道选择哪一件,你有中意的吗?” 第124章 愉快,婚纱照 “最重要的就是那件婚纱了。” 虞浮凉看向换衣间唯一一件占据了最大空间的衣服,雪白的简单款式的抹胸婚纱,“先试试那件。” 陈夏也知道重头戏就是在那件衣服上,但是穿上它和穿上礼服的心境不一样,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到有点紧张。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能感觉到她的心情变化,这次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第一时间舒缓她的紧张情绪,而是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 “感受到了吗。” 陈夏感受到了,虞浮凉也在激动,也在紧张,他的心脏跳的那样有劲,陈夏说,“那我去换了。” 陈夏换衣服的时候,虞浮凉就在门口等着,等里面的门一打开,他就反射似的忘了过去,提着婚纱的小姑娘慢慢的走出来。 性感的锁骨被展现的完美无移,精致的五官添上了几分即将为人妇的娇媚,使她更加的迷人。 虞浮凉一直都知道她很漂亮,但本就漂亮的人,穿上婚纱之后,就更好看,这是他倾注了心血呵护在手心的一朵花,如今这朵花即将盛开。 隐隐的自豪感油然而生,虞浮凉从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满足过,也是在这一刻,他忽然更明白了结婚的意义。 今晚注定是个难免的夜,可是婚纱到底不比寻常衣服想撕掉就撕掉,但是要论耐力,谁都没有虞浮凉足。 他手扶着陈夏的肩膀,俯身,手搭在她背后的拉链上,缓缓的往下拉,两人的面前的是一块巨大的落地镜,换衣间里向来不乏这东西。 拉链拉到腰身处,没有了紧张力束缚,上半身的婚服就松松垮垮的紧依靠着最后一点与皮肤的摩擦而勉强挂着,虞浮凉扶着陈夏肩膀的手一松,上半身的婚服就立刻往下掉。 陈夏依靠虞浮凉站着,借着他的力,不敢看镜子中的自己,虞浮凉的目光尚且无波澜。 他垂眸,有舞蹈老师说过,陈夏的锁骨是非常漂亮的,可是锁骨一下起伏的迷人曲线也是令虞浮凉迷恋的存在。 虞浮凉低头亲了亲陈夏的额头,“不要害羞,夏夏,抬起头,镜子中的自己是很漂亮的。” 他的声音像是一种诱哄,而陈夏就是那个接受诱哄的人,她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脸已经红的不成样子,洁白的婚纱堆积在下半身,虞浮凉全身正装,眼睛深邃迷人,薄唇微抿。 虞浮凉将陈夏抱出了换衣间,陈夏小声说,“婚纱还没有收拾。” “有人会去。” 卧室也重新装修过,虞浮凉往常的住处风格是非常有男人特色的,就一个单纯的冷色调,沉重,压抑,但是如今的房间风格已经变成了轻快的明亮色,人的心情也会因为这些颜色的变化而变得很大。 当背的肌肤与柔软的被单直接相贴,陈夏有些颤栗的抱紧了虞浮凉,虞浮凉握住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领带处,礼貌的询问,“可以帮我解一下领带吗?” 领带,外套,衬衫,脱落到了地上。 没过多久,那个陈夏特意让虞浮凉跑一趟衣帽间去拿的nippervers也以绝对的重量同样的落在了地上,床面上放不下这些东西,什么都放不下。 宽大的床什么都放不下,只能容纳两个人,他们坦诚相对,彼此的眼中都能看到彼此,火热的眼神总是格外的有力量,虞浮凉对她的身体太熟悉了,熟悉到陈夏的一个反应,他就能知道陈夏现在的状态。 夜里的灯经久不灭,寒云带着人将换衣间的礼服和婚纱重新收拾好了之后,又带着人悄无声息的退下,就见其他的人也没有人敢过来打扰。 黎明的光线透过窗帘投射进来,也同样落在闭着眼睛睡觉的两个人身上,丝绒的被褥轻轻的搭在身上,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这个时间点,虞浮凉往常早就已经醒了,可是这时候他已经沉沉的睡着,陈夏躺在她的怀里,露在外面的肩膀上有一些红色的痕迹。 太阳高升,清心堂那边,虞老太太等了一会,见人还没有过来,便笑着吩咐寒华摆饭,“算了,不等他们了,他们是年轻人,什么时候醒了就让他们出去吃。” 寒华笑着说,“老太太,你之前不是还说外面的饭菜不干净吗,怎么这会又变了一副态度了呢。” 虞老太太笑,“这能一样吗,吃一次两次也没事,况且,我留下他们吃饭,他们就能来吗?” 寒华笑着下去了。 …… 卧室里,陈夏一直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穿上了睡裙,忍着身体的酸软,慢慢的走到了镜子前,看到镜子中的人之后异常的惊讶。 她自己应该是对自己最熟悉的人,可是这会她总觉得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了,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虞浮凉从外面走过来,手搭在她的肩膀上,陪着她一起看。 陈夏发现,不止她有了变化,虞浮凉也有了变化,但具体是哪里,好像又有点说不清楚了,很疑惑。 虞浮凉笑着说,“经过昨夜,有些东西总会有一点不一样的,先吃点东西,本来今天要拍婚纱照的,现在看得往后推了。” 陈夏看他,“你真推了?” “不然呢。”虞浮凉牵着陈夏往外走,折腾她一夜了,到现在还没吃饭,得先去吃饭,“得推,好在时间充裕,晚点拍也没事。” 陈夏担心的事情可不是这个,她在餐桌前坐下,抓着虞浮凉问,“那你说的推迟的原因是什么?” 虞浮凉明白她的意思,“放心,这事总不会拿出去乱说,咱们不拍婚纱照,总有别的事情要做,没人敢乱猜什么,况且这时间就是活的,变动也正常,况且,即便有人猜到了,又能怎么样,看到还不允许我们夫妻亲密吗?” “……”陈夏拍了拍热热的脸,“我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嘛。” “我知道。”虞浮凉拿的理由是他今天有工作要处理,旁人也不会多想什么,“先吃饭,一会再去好好泡个澡。” “嗯。” 陈夏的身体是酸的厉害,但是估计是她身体的柔韧度本来就好,这是从小练舞练出来的,再加上经常锻炼,所以并没有那么虚弱,吃完饭后去泡了一会澡,又躺了一会,到晚上就彻底恢复过来了。 她刚在书房里坐下,虞浮凉真在处理工作,她盘腿抱着个平板刷剧,头发被扎了起来,露出白皙的脖颈,还有未消的痕迹。 坐了一会,陈夏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下零食和平板,出了书房,跑回卧室,结果看到卧室的床上光洁一片,被单也换了,她挠了挠头。 重新回到书房,陈夏慢吞吞的跑去虞浮凉的身边,犹豫不决,欲言又止,虞浮凉放下笔,抱着人在他腿上坐下,知道她想问什么,“困了吗,一会就陪你休息。” 陈夏看了他一会,求证道,“虞浮凉,有落红吗?” 虞浮凉唇边挂着笑,温柔的看着她,陈夏知道他说谎了,应该就是没有。 也并不是所有的女孩的第一次都会有这个的,上一世陈夏就没有,不过时候她是有伴侣,算不得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没有必要在意这个,但是现在,虞浮凉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陈夏枕着他的肩膀,说,“我没有过别人,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才没多大,就算是之前的婚约,也只是单纯的一张纸而已。” 虞浮凉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里,“夏夏,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完美的爱人,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做到包容,女孩的贞洁很重要,但是我既然选定了你,就能接受你的一切。” 陈夏回答说,“可是你发现没有,你没有问我,你不在意吗?” 虞浮凉低下头看她,对上那双有些微红的眼睛,他柔了声音,“我在意,夏夏,你怎么会觉得我不在意,我知道无落红有两个可能,其中一个是正常的,自然没什么问题,而另外一个,我自然是在意的,可是,我觉得它不会是阻挡我们的理由。” “你问问我就好了。” “叔向你道歉。”虞浮凉轻笑,“下次遇到什么问题,一定不憋在心里,还害的夏夏这么紧张。” 虞浮凉说,“夏夏,我真的很高兴。” 陈夏啄了啄他的唇角,“我也很高兴,虞浮凉,你要明白,我很在意在你心中的形象。” “嗯。”虞浮凉颔首,“我也在意。” …… 休息了两天后就可以拍婚纱照了,衣服有很多套,换一套衣服再加上上妆都得个把个小时,而陈夏化妆的时候,虞浮凉就坐在旁边看着,就连化妆师都觉得这对新人的感情未免也太好了些。 她有时候作为跟妆师,见过不少结婚的新婚夫妻,要是说能时时刻刻黏在一块的,自然是有,但是当女方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做发型上时,男方等一会还可,时间长了就有点烦躁了,但是虞浮凉丝毫没有,甚至还会参与到对陈夏的装扮上来。 他了解陈夏,能挖掘出来陈夏最令人难以发现的那一幕,他和化妆师配合,连装扮的速度都省了不少时间。 婚纱照一共拍了五天,成品出来时,婚期也临近了。 虞浮凉一边工作,休息的间隙就和陈夏讨论婚礼的一些细节,具体到婚礼上的花应该是什么样子,婚礼上的彩带应该是什么颜色。 他比谁都上心婚事,有时候陈夏困了,睡了一觉醒过来时,见虞浮凉不在卧室里,她找去书房,虞浮凉还在看婚礼细节。 “不困吗。” 陈夏揉了揉眼睛,走过去。 “不太困,就过来看看,怎么不继续睡。” 陈夏走到他身边坐下,笑容甜美,“你不在就自然而然醒了。” “能感同身受,之前你不在身边的时候,我一个人也觉得难以入睡。” “你在说假话吗?”陈夏打趣道,“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还不是偷偷的溜出来了,若真像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会睡不着。” 这样的问题的原因可能有很多,而陈夏这样就有点近乎过度理解的意思,但是虞浮凉总是格外喜欢她耍点无赖的样子,青春,朝气。 “可能是今夜格外的难以入睡,因为有你在,我总睡的不安心,想做点什么。” “……” 陈夏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得,问了也白问,还把自己搭进去,虞浮凉目光温柔,拉着陈夏的手,有点暧昧的问,“说真的,要是我真的把你乱醒了,你不会生气。” “……”陈夏问他,“若是你睡的好好的,但是我把你吵醒了,你觉得会有问题吗?” “没问题,乐意之至。” 陈夏:“……” 陈夏描述了一种情景,企图让他明白,“我说的是真的睡觉的情况,而你非常非常劳累,已经很久没有睡觉了,这个时候我突然把你吵醒了,你仍然觉得没有问题?” “这个假设就有点极端了,首先,分寸我有,你若是许久没有睡觉,好不容易睡觉了,我还故意吵醒你,我这绝对是找抽,你不打我,我都可以自己打。” 陈夏看了他一会,噗嗤一声笑了,“我才发现,你竟然还有些幽默细胞。” 虞浮凉不置可否,“那么,回到之前的问题,如果在你睡的还不错的情况下,我可以吵醒你吗?” 他还要问,要一直问。 陈夏站起来,“准备走了,我要去睡觉了。” 身后传过来一阵笑声,“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收拾好,和你一起回去。” “那你快点。” …… 金秋九月,秋高气爽,度过了暑夏之后,天气就渐渐的回温,不那么热了,温度也没有那么高了。 这样的日子穿裙子正好,婚礼前一天,虞家就搭起了喜幔,过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来的不少都是辈分大的人,连老爷子过来和虞老太太一起接待客人。 闻言开车回南平接回了陈夏的爹娘,虞浮凉亲自为人打开了车门,迎人进虞家,也有人立刻跑着去清心堂告诉连老和虞老太太。 第125章 成婚,甜蜜 在今天之前,虞老太太和连老早就与许氏和陈海两个人见过面,两家为亲家,商量儿女的婚事的细节的时候肯定得有见面。 但是平时是平时,现在是现在,今天的日子的意义到底不一样,虞家是有历史底蕴的人家,这种底蕴是存在虞家布局的细节上面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树。 陈夏听说她爹娘来了之后,也赶紧跑过来了,在虞浮凉带着许氏和陈海去清心堂的路上,陈夏见到他们了。 许氏一眼就发现了女儿的变化,从女孩到女人自然有很大的改变的,但是毕竟已经临近婚期了,她也不好说什么,看女儿一脸幸福的样子,许氏也放心。 许氏将人带到身边来,跟在两个男人身后,虞浮凉和陈海走在前头,许氏对陈夏说,“等会走时你跟我们一起回去,今晚得住在家里,林家那边。” 陈夏点点头。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去了清心堂了,这是他们长辈在说话,陈夏就不想去了,留在外面,虞浮凉告诉她,让她在这等一会,他把许氏和陈海送进去就过来陪她。 陈夏说好。 她只等了一会,虞浮凉就出来了,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去。 “我和岳母岳父说过了,我送你去林家,明早上估计得早起,一会我就去开车,你早早休息?” 陈夏说,“你现在离开可以吗,我看有很多客人。” “没事,有母亲和外公在,其他的族亲也在,其他的人由闻言来接待就行了。” 进了门,所有的声音全都被挡在了一道门之后,外面的议论声和喜乐的声音全被挡住了,虞浮凉抱着陈夏亲了一会,他们连亲密都得争分夺秒。 陈夏承受着他给的一切,眼睛迷离的望着他,虞浮凉缓了一会,然后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凝视着她,“明天我让寒云带着人过去,你回去好好休息。” “好。” 车子到了林家外面,两个人又在车上腻歪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分开,陈夏说,“叔叔,明天我就能嫁给你啦。” “嗯。”虞浮凉笑着颔首,“明天我就能娶到夏夏了。” 虞浮凉看着她,三四年的相处,如今走到这一步只是水到渠成,从他们确定关系的那一刻,今天就是一个倒数着会到的日子,因为期待太久,到了此时反而不那么紧张,但是给人的喜悦感和满足感依旧无可替代。 虞浮凉摸了摸陈夏的脸,“要不,夏夏去和外公说一说,让叔叔进去林家住一夜行不行?” “……”陈夏埋在他脖子里笑,“你怎么比我还要不舍啊。” “是啊,没办法,谁让我们夏夏那么可爱呢,要开学了,以后你也不能时刻待在家里,我们见面的时间只会更少。” 虞浮凉抱着人,温和语气中带着一点小幽怨,陈夏呼出的湿漉漉的热气打在他的脖子里,她忽然恶作剧的咬了咬他的喉结,虞浮凉低下头看她,警告,“车上你也不安全,别以为没法收拾你。” “你不会。”陈夏肯定说,“我今晚得好好休息的。” 虞浮凉指腹压了压她的唇瓣,“确实,现在不会,但是明天呢,后天呢,我心里记着呢。” “好了好了,我不闹了。”陈夏赶紧把这件事揭过去,“上学后我就在京城上啊,可以申请不住校的。” 虞浮凉想了想,“也行,我让闻言在学校附近找个房子,到时候我们搬出去住。” “我回来这边也行。”陈夏知道学校距离虞浮凉工作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的,“这样你也方便。” “我方便了,你在路上花的时间不就多了,没事,到时候折中,在中间距离寻个房子就行,不必担心这些。” 虞浮凉往外看了一眼,林荣在不远处站着,估计是看到他们两个一直在车上没下来,所以才避嫌似的没过来,“有人来接你了,过去。” “那我走了。” 虞浮凉:“好,明天见,夏夏。” …… 从早晨五点开始陈夏就被人喊醒了,寒云带着人和化妆师过来,婚纱也带了过来,陈夏底子好,上妆很容易,头发的处理上面花的时间多。 整个林家都同时忙了起来,忙着清点嫁妆还有其他的东西,以及招待客人,林老爷子精神十足,今天是送外孙女出嫁,他老人家最高兴。 林荣一身喜庆的衣服,穿梭在人群中。 这场林家和虞家举行的婚礼,涉及各界,政法,教育,医学,官场……京城有头有脸的人都得给这个面子。 虞家的车队在早上九点就在外面停着了,没人敢拦虞浮凉的人,或许是他往那一站,就令人发怵,因此见到陈夏顺利的不行,坐上车时陈夏还小声和他说,竟然没有拦他的人。 “有是有的,但是他们太碍事,我让闻言弄走了。” “……不会?” 陈夏有点不太相信的看他,哪能想到虞浮凉会做这么这么幼稚的事情,虞浮凉笑得很高兴,“怎么不会,他们敢拦,就等着事后我找他们算账了。” 陈夏笑得弯了腰。 虞浮凉的目光落在陈夏的身上,美丽的纱裙勾勒出细细的腰身,曲线丰满,陈夏的身材很好,她的脸其实是攻击性的长相,但是她的性格其实变化很大。 有人宠着长大的人,自然在很多方面有底气,她从十五岁开始,学业顺利,家人爱护,喜爱的人陪伴长大,学一两个特长,她意气风发的度过她的青春期,迎来最美的成年的那一刻。 在她十八岁的这一年,她嫁给想嫁的人,上了想上学校,也即将进入想进入的行业,未来顺遂。 这样的姑娘自然是光芒万丈的。 虞浮凉过去以长辈的目光看待陈夏,如今以丈夫的身份看待她,这其中的身份转变可能会导致很多东西改变,可是虞浮凉不惧怕未来。 婚礼是在虞家举行,念誓词,交换戒指,接吻,婚礼的每一步,他们都在亲朋好友的见证下进行。 今天是最特殊的一天,就连虞浮凉都一改平日的冷漠难以接近,脸上挂着笑接过客人递过来的酒,而到了敬酒的环节,虞浮凉搂着换上礼服的陈夏,两人去林家那边,去虞家那边,一轮下来,虞浮凉喝得头发晕。 到了晚上,陈夏滴酒未沾,酒全进了虞浮凉的肚子,他吐了好几次,灌了醒酒药之后胃部才稍稍好了一些,陈夏不满的看着他,“你今天喝的真的太多了。” 虞浮凉难受的捏了捏眉心,抱歉的看向陈夏,拉着她的手,“之前答应过你,是我没做到,夏夏不要生气好不好。” 陈夏说,“我不生气也可以,但你下次真的不能这么喝了。” “好。”虞浮凉答应,“就听夏夏的。” 陈夏抬头,“虞浮凉,一定要说话算话哦。” 虞浮凉眼眸带笑,“嗯。” …… 婚宴结束,还有小宴,虞浮凉带陈夏过去,场中倒是有人敬酒,但是都被虞浮凉婉拒了,他给面子的抿了几口,但是后边就不再碰了。 有人开玩笑,这是虞厅家的小老婆管的严,不让喝,众人哈哈大笑,虞浮凉也是笑了笑,但是下一刻就变了脸,皮鞋一脚踢向了玻璃桌,准头正好的撞到那人的腿上疼的呲牙咧嘴。 那人捂着腿,抬头,“虞厅,你这是什么意思?” 虞浮凉冷笑,“不会说话就别说,免得脏了我太太的耳朵。” 等虞浮凉带着陈夏离开,包厢里半晌后才有人说话,梁尚荣重重的放下酒杯,看向那人,只说了几个字,“那位虞太太,是连老都认的人。” 梁尚荣和虞浮凉虽然不对盘,但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今天这事他没必要让兄弟没面子。 “有时候祸从口出,这句话真没错,你——”梁尚荣淡淡的看着那个人,“以后别让我看见你。” 回家的路上,闻言接了一通电话,然后回头看向虞浮凉,“是梁局那边打来的,说想向你道个歉。” 今天这场局就是梁尚荣组的。 “道歉就不用了,今晚不是来下马威的就行。” 虞家。 陈夏和虞浮凉刚一到,就连寒云拿了点账本过来。 “太太,这是账房让我交给你的。” 厅里,寒云陪陈夏坐着看账本,虞浮凉就在外面和人打电话,能听的出来对面的人是梁尚荣,所以虞浮凉的语气很冲,他今晚的心情就不怎么好。 陈夏不知想到了什么事情,忽然笑了笑,寒云抬头看她,陈夏摇摇头,表示无事,“云姨,管账之前都是谁管啊,我可能管不了,要上学了,我也不会时刻待在家里。” “这点太太放心,老太太那边也说过,不会给太太太多的杂事,本来太太是这家里的女主人,这东西就应该由太太问的,若是都交出来,肯定比这多,但考虑到时间的问题,老太太的意思是只把总账交给太太,下面的细账找人来做,到时候太太抽空查一下就行。” 寒云笑着说,“我知道太太不热衷这些,即便这在别人的眼里是香饽饽,但是,太太,老太太既然把这交给你,又考虑到了太太的学业,想出了省时间的法子,就是无论如何也得让太太接受的意思,在其位,谋其职,这也是一样的道理。” 陈夏点点头。 “我知道,那就放我这里。” “好。”寒云起身,“明天我让对账的婆子过来,让太太见见,太太挑几个看得顺眼的人留在手里用,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太太了。” “云姨慢走。” 寒云离开了。 陈夏又坐着喝了一会茶,简单的翻看了一下账本,虞浮凉收了手机走了进来,“房子闻言找好了,明天过去看看?” “行。” 陈夏拉着他坐下,柔声劝道,“别气了,气大伤身。” “我气了吗?” 陈夏笑出声,歪头看他,“没有吗?” 虞浮凉拧着眉,“算了,说他干什么。” 虞浮凉将人抱过来,语气竟是有点怨念,“没有结束吗?” 陈夏说,“哪能这么快,正常的月事起码3-5天,我这才第二天,你就不能忍一忍吗,之前不是忍了那么长时间?” 虞浮凉反问,“经常能吃到肉,忽然给你一盘子蔬菜,你能吃的下去吗?” 陈夏:“……” ok。 她总是辩论不过虞浮凉的。 …… 翌日。 寒云带了几个婆子过来让陈夏过目,陈夏留下了两个人,先让寒云带着她们做账,而陈夏也需要学,她以前没有做过这些。 中午午饭后,陈夏丢了笔,准备去午睡,但是如午睡前,她去书房找了下虞浮凉,就只是去单纯的看看的,但是后续如何发展到她坐到了虞浮凉的腿上,衣服又被退了一半,就不知道了。 月事来了,他们两个不能进行到最后一步,但是像之前那样,也有其他不少的缓解办法,但不论是什么样的法子,陈夏都是被折磨的那一个。 被折磨的既可怜又令人恋爱。 虞浮凉抱着她去浴室,替她清洗掉身上的痕迹,然后又抱着人回卧室。 午睡没睡成,还被折腾了两个多小时,陈夏哈欠连天,生理眼泪都出来了,困的很,虞浮凉坐床旁边陪着她,“睡。” 下午五点多,陈夏才醒过来。 虞浮凉把衣服给她拿过来,“晚上不在家里吃了,去外面,正好带你去看看房子。” 陈夏有点赖床,骨头酥麻,“不想去。” “去,昨天你答应了的。” …… 其实虞浮凉也不是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忙,他现在所有的行程都在推后,现在即便是在休婚假,他的工作也时常堆积如山,可是陈夏快要去学校了,所以他就尽可能的挤出来时间陪陪她。 新婚旅行也有,放在寒假那个时候,也只有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有时间。 等陈夏开始上学后,两个人就从虞家搬进了距离学校比较近的房子里,而脱离了虞家之后,也就意味着一日三餐没人提醒了。 搬进新房,虞浮凉没让任何人过来,就连虞老太太提议让寒云过去,也被虞浮凉拒绝了,虞老太太知道两个人是想过二人世界,也乐见其成,便也允许了。 第126章 美丽,社团丑事 但是正如虞老太太让寒云过去照顾两个人生活的初衷那样,如果没有规矩的一日三餐,两个人的作息就会更加的日夜颠倒。 工作日的时候,陈夏要忙着上学,虞浮凉要忙于工作,正餐大多是喊人送来,或许是因为有正事推着,总是有点顾忌的。 但到了非工作日的时候,两个人大多会因为前一夜睡的过晚,而导致第二天起不来,虞浮凉这种生物钟极准的人现在也起不来。 快到中午,两个人才一前一后的穿衣服,洗漱,然后简单的弄点吃的。 陈夏只吃了块面包,就蔫巴的支着脑袋,一个劲的打哈欠,“下午我哪也不想去了,就想睡觉,学校更不想去。” 虞浮凉倒了杯牛奶,热了一下,端给她,“不是周末吗,怎么还要去学校?学校里有事?” “也不算有。”陈夏说,“我报了个社团,就是文艺表演那一类的,他们说今天下午有个演出,拉我去凑场,我一个新人。” 虞浮凉看她。 纵然这小姑娘此时精神萎靡,一点精神都没有,但是依旧挡不住身上的娇柔媚丽,如今的她,像是刚刚被滋润开放的花朵,整个人都透露着美丽。 在女孩与女人的中间的矛盾气质是致命的,虞浮凉亲眼见证了这一幕,他放心的让她开拓自己的天地,但是也牢牢的把她划在自己的领域。 “若是实在累,就不去了。”虞浮凉在她对面坐下来,“本来还想带你去泡个温泉。” 陈夏喝着牛奶,‘唔’了一声,“好难抉择啊。” 说着话,她手机就响了,是社团的学姐发过来的消息,提醒她别忘记了,语气算不上好,虞浮凉看了一下,问了一个问题,“这件事你答应的?” “没有。”陈夏说,“我之前都不知道这件事,本来也是惯例,新生演出是学姐学长们表演的,也算是带一带底下的人,但是不知道谁推我上去了,他们就直接给我发消息了。” 陈夏头疼这复杂的人际交往关系,她抱了抱虞浮凉,撒娇的说,“啊,好头疼,烦,也不想搞特殊,要是我这时候不去了,我怕会有人心里不高兴。” 虞浮凉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夏夏,知道吗,人会拒绝的时候是最成熟美丽的,这种成熟不是指外貌,或者年龄上的逐渐增长带来的,而是独立的人格所带来的独特魅力,进入大学,就意味着进入了一个小社会,你与你同学的相处除了室友之外,基本就没什么能过多交往的人了,他们只是同学,而不是朋友,所以不必有情感责任,你只需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好,而自己不想的,可以及时说出来,哪怕会让旁人不高兴。” 虞浮凉低下头,落在她的背上,轻轻的问她,“明白吗?” 陈夏微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过了一会,陈夏抬头,“我想好了,我不去了。” 虞浮凉摸了摸她的头。 陈夏窝在虞浮凉的怀里给学姐发消息,她发完一会,那位学姐的轰炸的消息就发过来了,甚至认为消息轰炸还不够,又给她打过来了电话,开口就是一连串的质问。 “陈夏,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下午就要表演了,你这个时候和我说不去了,你这不是临时放大家鸽子吗,若是以后刚进社团的人都像你这样不把规矩当规矩,我们社团还办不办了?” 陈夏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和虞浮凉的手掌比大小,他的手掌很大,“学姐,那你往前面翻一翻,从头到尾我好像都没有说要答应去,这么长时间,顶多是我在考虑,现在我考虑的结果给出来了,就是不去,这也没有什么,况且,往年也没有新学员就过去表演的例子,我一个新人去也不好。” 学姐说,“怎么不好,你不是会这个吗,去了能表演,也没人敢说什么,陈夏,这样的机会已经很难得了,多少新人想去还去不成呢,你听我的,下午早点过来,等表演结束了,咱们社团的投资商还得请咱们吃饭呢。” “不想去。” 陈夏直接表达她的拒绝,“学姐,你找别人。” “陈夏,你可想好了,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有下次机会了,这次去的都是社团的骨干人员,我们带你过去也是想提拔你,以后让你接手社团的,没想到你这么没有长进,给你的机会你都抓不住。” “没办法,我人就这样。”陈夏也没耐心了,这个学姐把这些话都说出来了,可是陈夏却觉得她有点太急切了,好像必须要把她带过去似的。 她一个刚进社团的新人,平常也没有什么突出表现,怎么就被突然委以重任了呢,况且陈夏也没有什么兴趣接管社团,她参与进来,也不过是感兴趣,只是为了多见点东西,真不是冲着当领导去的。 “陈夏。” 那位学姐已经急了,“不管怎么样,这次你是必须得来的,要是不来,就别在社团待了。” “学姐,我是正规进来的,进来时也明确说过做什么事情是给我们自由的,所以现在是这些话不算话了是吗,还是学姐只是在威胁我,我好像没有什么必须要去的理由,倒是学姐,一直这么强调,我必须要去,难道是什么事情缺了我一个小虾米就办不成了是吗?” 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没有说话,好像是被陈夏猜对了什么似的,最后,对方啪的一声挂了电话,又给陈夏发消息,说有什么话等陈夏周一回来再说。 陈夏皱眉,回头看虞浮凉,“我总觉得她像是话中有话。” 虞浮凉手落在她的脸上,“夏夏,她是要利用你。” 陈夏眼睛一眯,明白了。 “我说呢。” 陈夏从虞浮凉身上下来,跑去卧室拿衣服,飞快的和虞浮凉说,“去,我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她要做什么。” “夏夏。” 陈夏跑过去,搂上虞浮凉的腰,“叔叔,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忍不下这口气,要是没有什么事情还好,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总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才行。” “嗯,我不是阻止你。”虞浮凉低头,温柔的眸子锁住她,“我只是想叮嘱你几句,保护好自己,若是真受了委屈,有叔给你兜底,到地方之后把地址信息发我。” “嗯嗯。” 陈夏踮脚,虞浮凉亲了亲她,“走,送你去学校。” 兴许是气的,陈夏这会也不困了,在学校东门下车,陈夏朝虞浮凉摆了摆手,“晚上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 社团。 学姐看着之前说不来了,如今却又突然出现的陈夏,还有高兴,以为她是想通了,“陈夏,你过来是愿意参加了吗,这不就对了,这样的好机会怎么能够错过,你长的这么好看,不展示展示怎么也说不过去。” “学姐,既然我来了,当然就是去参加的。”陈夏看了看社团周围,周围也有人在往他们这边看,“你准备让我表演什么?” “不用表演,你只需要跟着我们过去就行了,等表演结束之后,会有学长们带着我们一起去陪我们社团的投资商吃个饭。” 学姐语重心长的说,“陈夏,这位投资商可是非常重要的人,接下来我们社团一年的活动经费,还有各种各样的花销都得仰仗这位投资商,如果没有他,我们社团可就运营不下去了,等到了地方之后,你一定要听我和你学长的话,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你敬酒就敬酒,有什么其他的话等我们回到自己这边的时候再说。” 陈夏心中冷笑,看来还真相虞浮凉说的那样啊,这些人难不成还想让她去陪投资商喝酒?不过,也有可能是她冤枉社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等到了吃饭的时候就知道了。 到那个时候她再问清楚也不晚。 “学姐,我也先和你说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你最好全部和我说清,若是需要做出格的事情,我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学姐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异样,随后又被彻底的掩盖下去了。 “陈夏,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不过是一起吃个饭,能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就是想的太多了,走,赶紧收拾收拾走,等到了表演的地方还要忙呢。” 表现的地方距离学校不远,地方是一家正规的酒,表演的是各种各样的乐器,他们喊陈夏过来果然不是来表演的,因为给她准备任何乐器,而等表演接触,两三辆车便开着去了一家餐厅。 然后一行人去了提前订好的包厢,一进去,烟雾弥漫,里面坐着三四个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陈夏一进来,他们就把眼睛黏在了陈夏的身上,其中一人眼睛放光的落在陈夏的身上,同时问陈夏旁边的学姐。 “小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学妹吗?” 学姐点了点头,笑着说,“干爹,就是她。” 同时她推了推陈夏,示意她去给人倒酒。 陈夏站着没动,而是看向学姐,“我说过,出格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来之前我已经和学姐你提前打过招呼了。” 那学姐脸色有点不高兴了,都到这里了,陈夏还假清高什么,“陈夏,不过是倒个酒而已,你想的是不是太多了,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倒。” 陈夏冷笑,“我要是不倒呢。” 学姐说,“倒不倒还轮不到你拒绝,不过是倒个酒而已,又不是要你卖身,有必要这么矫情吗,长的跟妖精似的,谁知道你背地里做的事情是不是更恶心……” 啪的一巴掌甩在了那位学姐的脸上,对方立刻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陈夏的手慢慢放下,“清醒了吗,你知道吗,你现在满脸写着羡慕嫉妒几个字,真的很难看,我长什么样子我爹娘都不嫌弃,由得你嫌弃?” 陈夏推开人,准备走了。 “站住。” 那个学姐冷声对那些跟过来的人说,“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拦着她。” 话落,几个站在门口无所事事的人立刻警戒的看着陈夏,看来他们也是有备而来的,今天是打定主意让陈夏留下来了。 但是他们不知道,陈夏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要是打起架来,在场的没有一个人能打的过她,所以五六分钟后那个叫小茹的学姐看着鬼哭狼嚎躺一地的人,满是不相信。 “陈夏,你要知道,打人可是犯法的,我们完全是可以高你的,你听到没有。”她又立刻指着坐在里面的几个人,“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是多重要的客人吗,现在因为你的一意孤行,所有的一切都毁了,陈夏,你还以为自己很高高在上吗?” “我是不是高高在上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瞒着我,把我带过来,妄图通过一些皮肉生意换过来一些既得利益,真的很没有品。” 陈夏说,“我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在从我这里打任何主意。” 她不欲在这里多待,看了下时间,准备走了。 “陈夏,你一点都不害怕是不是,你信不信,得罪了我,我让你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 陈夏回头,毫不畏惧,锋芒毕露,“你试试。” 陈夏离开了,剩下的人都面面相觑,似乎都没有想到这次竟然遇见了这么烈脾性的人,而早就在包厢里等着的,准备一夜风流的几个人这下看到即将到嘴的肉竟然飞了,哪还能坐的住。 “小茹,你还站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把那个女人给我抓回来,你可别忘了,没了人,你别指望着我给你们社团拿钱。” 社团本来就是个花费高的地方,各种乐器买的都是进口的,学校里给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用,他们社团的一个规矩,每年从新生物色长相初中,但又家境贫寒的人,过来当作拉拢投资的筹码。 这样的事情在他们社团进行的有几年了,学校当然不会允许,他们是偷偷进行的。 第127章 温泉,社团大换血 因为有这件事情的进行,为他们社团谋了不少的钱,所以平时的花销上根本不用顾忌,而今年,他们选择的人是陈夏。 在选择陈夏之前,他们已经对陈夏的家世背景摸了一遍,知道她是来自京城外面,其他省市的一个普通小县城出来的乡下的穷学生,家境贫寒,所以他们便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即便是遇到陈夏反抗,他们顶多拿点钱堵了她的嘴,再威胁她退学,对方就算脾气再硬气,估计也就会妥协了,可是现在的事情却是他们没能预料到的。 这个叫小茹的学姐满脸阴沉的站在原地,不甘心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样没了,也不甘心即将到手的钱飞走。 她带着人去外面拦陈夏,说什么也要让陈夏留下来,她不留也得留。 陈夏看着挡住自己出去的这些人,“怎么,你们还要继续拦我?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足够被开除学籍了?难道还要继续犯错下去吗?” 小茹冷冷道,“陈夏,我也不介意和你说明白,今天势必你是不能离开的,如果你能乖乖的主动留下来,你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如果一意孤行,我也不能保证你的下场是什么样的了。” 陈夏眯起眼睛,看着对方。 对方那么明目张胆的说着威胁的话,似乎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他们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反而觉得陈夏不留下才是一种错误。 “我说过了,那就试试。”陈夏说,“你们这些人要是真能让我留下来,我还佩服你们呢。” 打是不可能的,小茹刚刚已经见识过陈夏的身手了,不知道她还能和他们来这一招,但是除了动手之外,她还有其他的法子让陈夏妥协。 小茹选择了一个迂回的法子。 “陈夏,你想多了,我其实并不想和你动手,既然你已经发现了,那我也和你说句实在话,你家里供你上大学不容易,每年学费,吃喝住,都得不少钱,你想想年迈的父母,还忍心再每天向他们张口闭口要钱吗?其实进入了大学之后,你完全可以自己挣钱,像今天这样的饭局,我也不是要你做什么,就是简单的敬个酒而已,事后我可以直接给你一百块钱,你想想,这个世界上哪里还有这么赚钱的途径。” 小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想从陈夏最薄弱的地方着手,她们这样的人最缺的不就是钱吗,她可以给她,只要她表现好。 可是她说完这番话之后,陈夏却没有如她所想的那样露出动摇的表情,而是表情始终都是淡淡的,好像毫不感兴趣。 怎么会不感兴趣呢。 “陈夏,你是不是觉得一百块钱少?”这是唯一一个能解释目前情况的理由了,“你不用担心这个,只要你听话,以后肯定会有更多的钱等着你,你赚了钱,不仅可以节省自己的花销,如果告诉你爹娘,相信你爹娘也能为你感到高兴。” 陈夏偏头看着她。 “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明明懂的那么多道理,也知道孝敬父母,可是你好像连最基本的道德底线都没有,所以我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一个受过教育的有知识的女性,还是披着狠毒外衣的恶人。” 小茹没想到她这么油盐不进,“陈夏,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么好声好气的和你说这么长时间,已经足够看重了,没想到你如此油盐不进,得罪了我,你在这个学校是待不下去的。” “你真有这么大的权利就不会为一个社团的花销这么汲汲营营了。”陈夏淡淡道,“你不用威胁我,闹到最后没脸的人不是我,如果我是你,见好就收,而不是继续闹下去。” “还由得你教训我?” 小茹生气的放下话,“陈夏,我再说最后一次,你到底答不答应。” 陈夏径直往外走。 “好,你有种。” 陈夏走出餐厅,抬头看了一下天气,太阳落下去了,秋天已经开始慢慢的冷了,陈夏收紧身上的衣服,然后开始给虞浮凉发消息。 当身后一道木棍落下来的时候,陈夏移了两步,便轻易躲过,她回头,舔了舔唇,那人一招不重,示威似的举着手里的棍子。 陈夏劈手躲过,一棍子眼看着就要落在他的头顶,但是陈夏又忽然半道改变了方向,一棍子抡到了那人的腿上。 小茹带着其他人过来了,陈夏那棍子指着她,脚边是那个疼的叫不出来的男的,“学姐,何必呢,吃相那么难看,是兜里没钱了,所以便要抓住我不放了是吗?” “陈夏,我几次耐心劝你,可是你都听不进去,那我也没有办法了,这个学生是社团的人,现在你把他打了个半死,如果不想面临退学的风险,该怎么做,知道?” “他是谁?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刚刚就只是自卫而已,不论走到哪里,还没有站着挨打的道理,所以学姐不用妄图通过这一条绑架我。” 陈夏丢了棍子,拿出手机,“报警吗,我可以帮你,甚至也可以告诉他们一些更详细的事情。” 小茹脸色一变,就要跑过来夺陈夏的手机,但是陈夏怎么可能让手机被她夺走。 陈夏伸出手,隔开与小茹的距离,“已经报过了,有什么事情等人来了好好说,我也会过去交代的,但我现在要先走了。” 小茹眼睁睁的看着陈夏离开,却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们根本打不过陈夏,威胁也用了,武力也动用了,不知道有什么办法才能阻止陈夏。 而陈夏已经报警了。 怎么办呢。 …… 转角处,陈夏坐上车,系好了安全带。 虞浮凉问,“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和你想的一模一样,我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大胆,在学校就敢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们就不怕被发现吗?”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是被利益两个字蒙蔽了眼睛,害怕和恐惧完全可以被金钱的诱惑掩埋点。” 虞浮凉发动车子,看着车前方,和陈夏说着话,他用认真的语气说,“不太好,你刚开学就遇见这样的事情。” 陈夏支着脑袋,“也可以,就当积累经验,也怪我识人不清,对了,你知道我们学校的学生会的会长是谁吗?” 虞浮凉看她,“我认识?” “对。”陈夏点头,说,“就是之前我们去猫舍的时候,那里的负责人,没想到他竟然是我们学校的人。” “也算巧了。” …… 温泉酒店坐落在京城一条河的旁边,夜间的景色特别好看,交相辉映的灯光映照着点点泛星的水面,陈夏扶在栏杆旁,穿着露肩裙。 虞浮凉在控制烧烤架,香喷喷的烤肉在烤架上发出滋滋滋的声音,醇厚的音色特别有辨识度,“外面有风,再加件衣服。” “好。” 陈夏回屋拿了件披肩,套在了肩膀上,虞浮凉把烤好的肉盛在盘子里,然后端给她,“尝尝怎么样。” 两人在露台的桌子旁坐下,陈夏尝了一块,肉质鲜美,碳烤味恰到好处,调料放的也好,是她偏爱的味道。 陈夏又重新插了一块,喂虞浮凉,虞浮凉也尝了一下,“还可以。” “我也觉得可以。”陈夏说,“好吃,手艺不错哦。” 虞浮凉的手有些脏,上面沾了煤炭的灰,没直接碰陈夏,他笑着接下这夸奖,“谢谢,还要吃吗,我再给你拿一点,空腹泡澡也不好。” “好。” 两人的晚餐就那么你一口我一口的解决了,来这里本来就是奔着酒店最出名的天然温泉过来的,所以吃了饭之后,两个人便结伴了去了温池。 这里的温池有多种多样的形式,男女分开的,男女混合的,这是大池子,也有小池子,有可以朋友一起泡的,也有专门为夫妻准备的。 虞浮凉预订的是夫妻池子。 换了衣服,陈夏踩着台阶慢慢的走下水,温池的里的水的温度要稍微高那么一点,当全身被液体包围,陈夏舒服的叹了一口气,水位一直漫到了她的锁骨处,上下波动着。 虞浮凉并没有下水,而是带了点水果过来,在水池边坐着。 “还没有问过你家里的事情。”虞浮凉低眸看着她,“管账的事情还能做的下来,会不会和学业有冲突的地方。” 陈夏伸出手臂,放在台面上,下巴磕在手背面,“目前还可以,有云姨和两个婆子帮着我,再加上现在是大一,时间很充裕。” “嗯,觉得可以做下来就可以。” 虞浮凉的手掌放在她的头顶,目光柔和,“若是觉得调解不过来,可以告诉我,我会和母亲说。” “叔叔,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对我宽容了很多。” 陈夏看着他,虞浮凉也回视,“怎么说?” “其实我现在就只有两件事,一件事就是上学,一件事就是管家里,我是你的妻子,管家里是应该的,而学业也是我的本职,我的工作就是合理的分配时间给它们,但你好像总是宽容的想给我减一点工作,再减一点。” 虞浮凉目光专注的看着她,“我担心你不适应,我希望你嫁给我以后,也能像以前一样,不喜欢可以随时说出来,讨厌什么可以毫无顾忌,我想你快乐。” “我知道。” 陈夏轻微的点了点头,“虞浮凉,我知道成婚的意义,正如你会时时体谅我一样,我也想要体谅你,哪怕是结婚后,你也想分出和之前一样的时间给我,但是你的工作明明那么多。” 陈夏其实很心疼他。 虞浮凉总怕委屈了她,所以哪怕他自己受累,熬夜,将堆积如山的工作一点点的挪到深夜,挪到工作日,就为了在她不上学的时候多陪她。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我们夏夏怎么那么懂事呢。” 陈夏握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脸上,调皮的说,“是呀,还是叔叔教的好。” 虞浮凉爽朗的笑了笑,“嘴甜。” 他看了下时间,“估计时间差不多了,别泡太久。” 陈夏张开双臂,“那你抱我。” 虞浮凉将人从水中抱了出来,然后去温室,“学校的事情能自己处理好吗,用不用我让闻言过去帮你?” “我可以,后边的事情就可以麻烦别人了,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小孩子嘛,简单的小事情我可以自己做的,要是我真的做不了,你放心,我肯定会找你帮忙的啊。” “那欢迎随时来找我帮忙。” “好的!” …… 社团的事情查清很快,不到周三,各种事情大致就已经水落石出了,社团立刻大换血,连校方的领导也惊动了,而陈夏见到了学生会的会长,方章。 他就是之前她和虞浮凉在猫舍见过的人,不过陈夏也只是浅短的打了个招呼,并没有说句话,两个人在学校第一次交谈的契机是陈夏所在的社团群龙无首,而方章想让陈夏管着,便找到了陈夏。 但是陈夏拒绝了。 “方学长,我也准备退出这个社团了,而且我才刚进大一,论资质我也不应该成为一个社团的负责人,你可以选择社团的其他人。” 但是对方看着她,甚至有点固执,“可是我觉得你可以管理好这个社团,陈夏,你不用妄自菲薄,你既然是因为喜欢才加入进来的,现在为什么不可以亲眼看着它在你自己的手里发扬光大呢。” 陈夏摇了摇头,“我之所以喜欢古琴,是因为它是我在意的人教我的,我加入这个社团,也只不过是因为一点微末兴趣,还不够支撑我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方学长,你找别人,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方章叫住她。 “陈夏,你说的在意的那个人是那天跟你去猫舍的那个人吗?” 陈夏停下脚步。 方章说,“他不适合你,你应该是不喜欢被管束,但是他的控制欲太强,更不用说你们之间还存在其他的问题,总有一条,这些问题都会一一的暴露出来,那时候你后悔恐怕就晚了。” 第128章 高跟鞋,寿宴 “我不会后悔。” 陈夏其实不太喜欢方章用那么肯定的语气断定她和虞浮凉一定会走不到最后,不论是她,还是虞浮凉,都在努力经营这段婚姻,他们是在相识了四年之后才成婚,是深思熟虑过的。 所以方章不该那么武断的断定。 她不太喜欢。 “方学长,我理解你这是一种关心,但是以后有关我和我叔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不要插手。”她把话说的很明白,“这是我和他的事情,有什么问题我们会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 方章深深的看了她一会,有点失望,“陈夏,我没想到你能这么固执。” 陈夏轻笑,“或许,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陈夏回到校外的两个人的房子,换上居家服,虞浮凉还没有回来,他说今天有个会议,估计要开的很晚,陈夏就自己一个人弄了点吃的。 桌子上放着刚出的报纸,陈夏平常不看这些,但是她的先生工作动向的消息,有不少陈夏都能了解到。 今天她看到的时闻是乡村教师的待遇有望提高,同时对劣迹教师也要建立失信档案,陈夏完整的看了一下,准备合上,但是却瞥到了万源集团提出的议案通过的字样。 她心神微动。 看着上面的字——实验动物保护法 她和虞浮凉提过的这个。 下面提到,万源集团有两大喜事,一是这项议案通过了,二是万源集团通过了连老先生那边的招标,与连家合作,下面附有连老爷子与万源集团负责人的照片。 陈夏看了下提案准备的时间,正是那一年,陈家盖房子,而陈夏发现了那堆小老鼠,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还是这里面也有虞浮凉的手笔,毕竟余下的分析说万源就是一匹杀出来的黑马,本来它没有多大的可能能和连家合作的,但是最后竟然真的通过了招标。 晚上八点,虞浮凉回来。 估计吸了烟,陈夏一闻就闻出来了,看着小丫头嫌弃的模样,虞浮凉笑得无奈,“你是狗鼻子吗?” “你才狗鼻子。” “你吃饭了吗?” “嗯,吃了,你吃了吗?” 陈夏说,“简单的弄了点。” 陈夏带着他坐下,让他看报纸,美滋滋的指着报纸,虞浮凉心下了然,“怎么确定就是和我有关?” “直觉嘛。”陈夏手放在虞浮凉的肩膀上,给他捶了捶,“所以,叔叔,到底是不是啊?” “提了一下,万源当家人的女婿过来送礼,犯愁当年提案的内容,我就提了一下。” 但是谁不知道,他的这种建议,在对方有求于人的时候就是另外一种类型的交易,虞浮凉给万源集团的是连老的招标名额。 作为交换,万源那边自然乐见其成,左右都是他们受益罢了。 陈夏歪着头,唧在虞浮凉的脸上亲了一口,“谢谢叔叔。” 虞浮凉拉过来她的手,将人抱过来,“你倒不如来点别的更实际的谢法。” “不要嘛,今天好累。” 虞浮凉‘嗯’了一声,“晚上吃的什么?” “下了袋水饺。”陈夏抬起头,“你要吃一点吗,我还给你留了一点。” 虞浮凉说好。 …… 十一月,京城一场雨下的降了温,虞浮凉陪陈夏逛商场,主要是想给她挑双鞋子。 陈夏大多都是平底鞋,主要是上学时,这样穿觉得舒适,结婚那会,婚鞋不能再穿,但半个月后,是连老的寿辰,虞浮凉和陈夏,作为外孙和外孙媳妇肯定是要出席的。 陈夏的鞋其实让虞家那边给她送过来几双就成,但是虞浮凉现在有时间,又想到之前一直忙着,也没有时间陪她出来走走,便有了今天这一遭。 虞浮凉很重视仪式感,陈夏的第一件裙子是他送的,那代表着她步入了青春的,如今他再送她一双高跟鞋,意味着她往后的应酬生活。 她的所有美好篇章由他来开启。 虞浮凉眼光独到,审美超级好,起码他给陈夏挑的每一件衣服,每一双鞋子,都是极和她搭的,就连陈夏自己都挑不到这种份上。 虞浮凉最后选的是一双精致,带布灵布灵亮片的鞋子,有两个颜色,浅金色和黑色之分,陈夏选了浅金色。 刚穿上时因为没准备,还差点跌倒,虞浮凉及时扶住她,好看的眉头皱了一下,“会不会有点太高?” “6,可以的,这个高度正好,就是我平时都是穿平底的鞋。”陈夏的手扶在虞浮凉的肩膀上,等适应了之后,她能慢慢的站稳了。 而增了这6之后,她不够踮脚就能够的到虞浮凉的嘴唇了,陈夏偷偷的和他说,“倒是适合接吻。” 虞浮凉微微压了点下颌,提议,“要不要试试?” “回家。” 爽快的结了账,一路开车回去,那栋房子就是他们两个独处的地方,从进门到屋内的每一个布局都是两人精心挑选。 陈夏有意把它们装扮的和在青园的时候,虞浮凉的那里摆放一样,但是除此之外,又增加了很多东西,比如她喜欢的天蓝窗帘,她喜欢的花。 两个人独住的好处就是他们可以不用担心别人在场而有所顾忌,一进门虞浮凉就把陈夏压在了门口,陈夏脚底下还穿着那双高跟鞋。 高跟鞋对女人是有吸引的东西,但对男人也同样是,虞浮凉觉得那有很深的象征意义。 陈夏早就像是一朵被浇灌的花,绽放着她的美丽,而虞浮凉这个养花的人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怎么样让这朵花开心,怎么把她打扮的好看。 办公室里的工作多的将人压不过气来,但是他一回到这里就仿佛所有的压力就都不存在了,家庭,是个很美好的词,家里有他的妻子。 虞浮凉将陈夏抱起来,挂在手臂上,然后带着人去琴室,两人都会这个,所以装修房子的时候便单独的辟出来一间用作琴,平常饭后打发时间,就差不多是这个了。 在软垫上将人放下,虞浮凉摸了摸陈夏的脸,鼻息交缠,“夏夏,夏夏。” 像是情人间的低语,每一声呼唤都是满含爱意的,陈夏迎着他,声声酥的入骨,“叔叔,你好性感。”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鼓励,虞浮凉低低的笑了笑,说了声谢谢,然后嘴唇落在她的眼睛上,陈夏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虞浮凉的手放在她的衣服上。 她外套里面是一件裙子,拉开拉链就能坦诚相对,陈夏承受着他的吻,眼睛的细缝不经意看到了她的高跟鞋。 虞浮凉撑起她的身体,两人的身后就是琴,供他们玩乐的琴,这把琴陪伴陈夏的时间不短了,见证过她从一个没有入行的小白,变成如今已经可以熟练掌握各种指法的琴师,也见证过她从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最后完全绽放的那一刻。 陈夏露出细碎的声调,光洁的额头渗出丝丝缕缕汗水,她有些不甚清楚的看着虞浮凉,虞浮凉隐忍的绷紧唇角,他有时候总是格外严肃,最严厉的时候能把人吓哭。 陈夏对他的感情转变很大,从最开始认识的不满,到如今的满腔爱意,四年的时间让他们身心交付,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岁月供他们挥霍。 陈夏想,有些事情是早就安排好的。 …… 连老的寿宴到来时,京城已经进入了严冬,宴席在京城最大的酒店,万源集团旗下举办,陈夏和虞浮凉的到来众人关注。 不论是因为两人俊男靓女,男人温雅成熟,女人柔媚风情,还是因为两个人的身份,虞家的当家人和当家主母。 外界对陈夏的上位史猜的不约而同的指向了靠美貌上位,一旦将来色衰爱驰,两人的婚姻也总会走向分开,如今爱的这般高调,以后不知道要如何收场,但猜归猜,起码现在没人敢多说。 陈夏一袭鱼尾裙,落落大方,虞浮凉一身黑色西装,两个人一走进场中便万人瞩目,连老和林老爷子还在说话,看到两个人过来也停止了交谈。 “来的可不晚。”连老爷子笑着和林老爷子说,“这还是第一次浮凉能那么早过来。” 他又看向陈夏,“看来是得谢谢夏夏了。” 陈夏把她和虞浮凉给连老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笑着说,“外公,你这么说可就冤枉叔叔了,为了早点过来,我们可是把飙车都用上了呢。” “是吗?” 连老爷子哈哈大笑,显然很高兴,“我记得浮凉一向稳妥,倒还没见他开过快车。” 虞浮凉笑着说,“偶尔一次,也算新鲜了。” 两个老人看他们夫妻两个言语之中都有相护维护之意,感情要好,自然也就放心了。 “虽然新鲜,但还是要注意安全,行了,找你们年轻人的去处。” 若是以往,连老爷子必定把虞浮凉留下来,和他说点正事,但是这一次他妻子也在,他这个外孙未必肯留,他当长辈的也不能不识趣。 虞浮凉带着陈夏找了个地方坐下,陈夏脚下踩的是高跟鞋,八公分的,比之前那双又高了点,而之前那双已经不能穿了,这双是让寒云从虞宅那边拿过来的。 几个人过来同虞浮凉谈话,他们的夫人也一起走向陈夏,对方都是些三十往上走的妇人,可陈夏却游刃有余的和她们说着话。 “虞太太真年轻。”有位夫人感叹道,“今年还没有二十。” 陈夏模糊了一下年龄,笑着说,“有了,可能只是我的样貌有点不那么成熟,所以看着才会偏小一点。” “这样啊。” “这样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另外一位夫人说,“有的女子确实是样貌和年龄有差别,有的看着过于成熟,而有的则显得偏小一些。” 陈夏道,“就是这样。” “那虞太太现在是在做什么啊?” 陈夏说,“我还在读书。” “读书好,哪像我们,相夫教子,只待在家里,也就只有这样的宴会才偶尔的过来,不然真要和社会脱节了。” 陈夏摇摇头。 “不是做什么好,或者做什么不好,只要是适合自己的,其实都是最好的。”陈夏看了看男人的方向,轻笑了一下,“我先生经常这么和我说,他鼓励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有人感叹道,“虞厅和虞太太的感情很让人羡慕。” 陈夏说,“谢谢。” 因为是给陈夏锻炼的机会,所以虞浮凉并没有走到她身边,而是在与人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关注着她,在场的几个人也都看出来了虞浮凉的心不在焉。 “虞厅。”万源集团的沈钧轻提醒了一下虞浮凉,顺着他的意思说,“虞太太很漂亮。” 虞浮凉微微点了点下颌,提起他们几个刚刚提到的提案,“沈先生可能还不知道,实验动物福利这个提议是我太太讲给我的,她是学医的,因为会和实验动物打交道,看着那些实验动物完成它们的使命后便痛苦的死去,她觉得心中难受,便想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沈钧惊讶,看向陈夏,陈夏还在和几位夫人笑着说话,“万源会记得虞太太的这份帮助。” 宴会的第一支开场舞,是由虞浮凉和陈夏起跳,他们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配合的默契十足,陈夏的交际舞是虞浮凉一手所教,她之前又学了四年,形体很好,所以跳出来的动作也格外优雅美丽。 连老爷子发出感叹,“他们两个人真的很般配,就是——” 林老爷子知道。 就是年龄差的有点多。 但是现在两个人既然已经成婚了,这些自然也不能是什么借口了。 连老爷子看向林老,“我觉得,他们的孩子生出来一定会很优秀,若是我能等到那么一天……” “连老。”林老爷子提醒,“大喜的日子不要说这么悲观的话。” 连老爷子有些豁达的说,“不碍事,谁没有一死,我也不忌讳提到这个,我的两个女儿都有优秀的儿子,我的两个外孙都很优秀,我只希望连家能一直延续下去,尚荣的那个孩子不是正身。” 第129章 得知真相,争吵!! “若是尚荣同意娶孩子的母亲,我一个老长辈,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是他既然不愿意娶,那个商人又是存了心思的,故意设计让他女儿怀了孕,我就算顾忌脸面,也不能看着我连家人这么被摆一道,所以我不会逼尚荣,那个孩子生下来可以进梁家,但到底不是正路上的,林老啊,我现在是盼着浮凉和夏夏的孩子,有这几个家族为他铺好路,我以后他以后子承父业,咱们这些人就指望这个还未出现的孩子了。” 连老的年纪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他就算是有心等,又能等几年,老人家的身子骨,一年不比一年,到底是不硬朗了,就算保养再好,也不能和年轻人比。 林老是知道这些的,他觉得他得找个时间和虞浮凉说一说,不是催他们夫妻两个要孩子,而是上一次虞浮凉的态度就有点古怪。 他得问清楚。 连老爷子的身体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宴会进行到一半,林老就让人扶着连老去休息了。 宴席间,林老把虞浮凉叫到了跟前,再次问起了他孩子的事情,也把连老的话和他说了,就是想让他的心里有个底。 虞浮凉点点头,表示知道。 他和陈夏现在也采取着避孕措施,其实有多相信庙会上那个疯疯癫癫算卦人的话,也不是有多相信,但是仔细想想了之后,或许以后他和陈夏真的没有孩子也可以接受。 虞浮凉去南平的目的其就是奔着孩子去的,但是有些时候,事情总是不那么如意,但是他现在已经有陈夏,也不愿意找其他人,孩子的事情只能说是随缘。 即便以后他和陈夏真的没有孩子,虞家也不会断了根脉,从旁枝认过来一个,记在他与陈夏名下也可以。 但是连老这边却是一个难交代的。 虞浮凉是尊敬连老的,敬他一生戎马,如今还撑在那个位置上。 回去时,陈夏问虞浮凉,“外公把你叫过去和你说了什么?” “是孩子的事情。” 虞浮凉不瞒着她这些,他们是夫妻,夫妻就该把话说开,他与陈夏之间当没有任何隐瞒,陈夏点了点头,没说话,林老是在替连老传话,连老爷子是一个很好的长辈,如今年纪渐大,想看到外孙的孩子这也是人之常情。 陈夏找个时间去了趟医院,咨询医生备孕的事情,医生问了她的年龄,说现在备孕是不是年龄还有点小。 “我想先了解一下,明年就差不多二十了,可以准备了。” “好,等会我先带你查一下身体的情况。” 陈夏拿着化验单从医院门诊室出来,在医院走廊上却碰见了虞莲,这个虞家的养女,或许是同为女人,陈夏能很容易的察觉到这个人对她的敌意。 虞莲,喜欢虞浮凉。 陈夏知道这个,无论是从哪方面来看,虞浮凉都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男人,即便是放在现代,事业有成,成熟稳重,沉稳内敛,他的眼睛火热有力,他的面庞俊雅流畅,虞浮凉真的很好。 所以虞莲喜欢他,陈夏也不奇怪。 “陈小姐。” 虞莲显然也看到了她。 她叫的称呼就有意思了,明明现在陈夏已经嫁了人,虞莲比谁都清楚,论辈分,她该喊陈夏大嫂,但是她喊不出口,似乎这样称呼陈夏,就能让她有一种面前的陈夏还没有嫁给虞浮凉的错觉。 虞莲的视线落在了陈夏拿的化验单上面,忽然笑了笑,“也对,你确实该来这种地方,没有一个孩子傍身,谁知道婚姻会不会长久呢,毕竟,我大哥可是很看重孩子的。” 陈夏知道她这是挑拨离间的话,但是听着还是不舒服,因为虞莲在往一个方向推她,那个方向就是虞浮凉和她在一起本来就是为了孩子。 而几天前,他们还提到孩子。 似乎成婚后,这个字眼出现的越来越频繁。 虞莲笑,“怎么,你不好奇吗,不好奇我大哥一个高门大户出来的人为什么会忽然跑到南平那种犄角旮旯的地方,如果他要是不去那里,好像也就没有你们后来的故事了。” 这才是关键所在。 陈夏眯起眼睛,总觉得虞莲话中有话,她淡淡道,“你要是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我这也是为你着想,要是我不拐弯抹角,到时候受伤的可就是你了,不过也没事,既然你想知道,我也就告诉你,我大哥去南平之前,曾和一位寺庙里的大师见过一面,那位大师说,能为他生孩子的人在南方,南方啊,南平,指的不就是那里吗?” 虞莲看到陈夏的脸色有些发白,拿着化验单的手指因为用力也有些发青,她的笑容越发的大了,没有女人会不在意这样的事情,陈夏也不例外。 “所以我大哥就去了那里,你以为你们两个两情相悦,其实如果不是你恰好在南平那个地方,不是恰好应验大师的话的话,你怎么会那么容易的嫁进虞家。” “母亲那边不拦着,连老爷子那边不拦着,整个虞家没人说什么,可是陈夏,你们之前门不当户不对,为什么没有人拦啊,这不就说明了问题了,是因为你有价值,你能为虞家生孩子,所以为了保住你虞太太的宝座,你是的来这种地方,好好看,别以后生不出来孩子被扫地出门。” 虞莲就像一个耀武扬威够了的人,唇边挂着得意的笑走了,陈夏不知道在医院的走廊里站了多长时间,直到脚步有些发麻。 她慢慢的扶着墙面,走到长椅上坐下。 回到家之后,陈夏无措的抱着腿坐在沙发上,静等着夜色一点点到来,然后侵袭整个客厅,将她绕成一团。 虞浮凉在八点准时到家,打开了灯,看到在客厅里蜷缩成一团的陈夏,他快步走过去,扶起陈夏的脸,一张充满泪痕的脸。 虞浮凉指腹落在她的脸上,目光温柔又充满疼惜,他连说话的语调都轻的不能再轻,“怎么了,夏夏,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陈夏搂上他的脖子,埋头缓了一会,像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你当初去南平是为了什么,你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只是你恰好需要的人,还是真的是因为喜欢?” 虞浮凉扣住她的手,擦了擦她的眼泪,“谁和你说这样的事情的,夏夏,和我说。” 陈夏雾泪蒙蒙,固执的问,“是不是?” 虞浮凉漆黑的眸子看了她一会,“是。” 一个字,重重的砸在心间。 陈夏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一个字可以这么残忍,软麻的折磨着心脏,她想要收回手,虞浮凉拽着她的手没有放。 “所以我说是,夏夏就打算不要我了是吗,夏夏,我不骗你,我去南平确实是为了孩子,可是那时候我没想过成婚。” 陈夏泪眼婆娑,“那个时候你让张宁坐在你的腿上,所以那是一种试探吗,试探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后来发现她不是,我是,你才让我留下来的。” 陈夏不提,虞浮凉对这件事完全没印象了,四年了,时间太久了,上千个日夜足够抹杀一切,虞浮凉说,“所以,夏夏,你想说什么,是说过去我都是别有用心,还是什么?” 陈夏撤回自己的手,自己缩在沙发边角,虞浮凉看着她。 “我没有这个意思。”陈夏抹了抹眼睛,“我只是觉得我们的开始就不纯粹,没别的。” 虞浮凉笑了起来,目光含冷,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夏夏,你还是太单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纯粹的东西,一个男人接近一个女人,总要有借口,要么女人很漂亮,男人见色起意,要么就是这个女人有什么是男人需要的,还是你见过单纯无目的的交往?” 陈夏不喜欢他的这番论道,可是确实如他所说,人与人交往本来就是有目的,有契机的,否则根本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端看自己知道交往基石的这个目的后,能不能接受了。 但是起码现在陈夏接受不了。 陈夏问他,“你现在能为了孩子接近我,以后是不是就能为了孩子接近别的女人?” 虞浮凉嘴唇抿的很紧,就那么直直的望着她,陈夏也不惧的回望过去,但是她的底气到底比不上一个成熟男人。 或者说,小女孩的力量还是太薄弱。 虞浮凉终于说话了,“夏夏,你这么问是对你自己不相信,还是不相信我们可以长久?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为了孩子不择手段的人?我出轨?” 虞浮凉已经气到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但是他还是忍着,谁让这是他虞浮凉娶的人呢,陈夏的性子他一清二楚。 陈夏半晌说不出来话,只喊出来一句,“你敢!” “你的意思不就是我会吗?”虞浮凉冷声说,“夏夏,你都这样想我了,我还有什么敢不敢,我可以赌上所有名权地位,我可以背着我的妻子在外面包养别的女人,只要她生了我的孩子我就离婚再娶,或者不离婚也行,把孩子接回来,交给你抚养。” 陈夏死死地瞪着他,胸腔大起伏,显然是气的,疯了,真是疯了!陈夏从沙发上跳下来,想跑回卧室,或者去哪里都行,她就不要待在这里。 但是虞浮凉不让她走,攥着她的手,将人锁住,把陈夏困在沙发与他之间,眸子有些血丝,虞浮凉也发怒,“怎么,你听都听不下去了吗,夏夏,我这还是说说,还没做呢,你就听不下去了吗?” 陈夏愤怒又心痛:“虞浮凉!” “夏夏,体会到我的心情了吗。”虞浮凉目光眷恋缱绻的看着她,低着头,额头相抵,“夏夏,伤心吗。” 陈夏别过脸。 “我和你一样心痛,甚至比你还要痛。”虞浮凉道,“所以夏夏之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气话也不行,就当让我的心脏多跳一会好不好?” 虞浮凉的吻落在陈夏的脸上,密密麻麻,一点点吻干那点泪,最后吻落在她的唇瓣上,陈夏停了一会,试着回应他。 他们坐在地毯上交颈而缠,虞浮凉的手掌落在她的背上,一吻结束,虞浮凉抱着陈夏缓了一会,“我目的不纯接近你,但更多是见色起意,唯你,非你,在一起后,就真的只有一个想法。” 虞浮凉轻抚着她的头发,“夏夏,人与人之间总要有继续接触下去的联系,你明白吗,其实你今天做的很对,不开心了就问我,咱们闹一场,折腾一场,把所有问题都说开了就没事了,夫妻组建一个家庭,我为夫,你为妻,我们相护维护,相护谅解,过完我们的一生。” 陈夏重重的点点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对不起,我就是觉得很伤心很伤心,我怕你以后会不要我。” 虞浮凉安抚的拍着她的脊背,“夏夏,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多点安全感,这样,你实习时到我身边工作。” 陈夏说,“得到医院的。” “那也要到我身边来,大一,大二,大三,还不是实习的时候,有空就去找我,去我的办公室,有时间就去,在那写作业,做题,哪怕是睡觉都行,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你的地方。” 虞浮凉说,“从下周就开始,我让人在我办公室里给你添一张桌子,你得过来,夏夏,必须得过来。” “要是不去呢?”陈夏心里答应了,但故意跟他唱反调。 “不可以。”虞浮凉像是严厉管教的主,“夏夏,这件事你需要听话,我们过去几乎寸步不离,估计是现在的分开造成了你的不安,所以你需要看到我,我也需要看到你,所以不能不去,夏夏,这件事,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你明白吗?” 虞浮凉的话说的很严厉,他这种强硬的态度已经很少出现了,陈夏点点头,说自己会去,她没课的时候就会去,他们就不该分开的。 “乖孩子。” “吃饭了吗?” 陈夏鼻音有些重,“还没。” 虞浮凉抱起她进了卧室。 第130章 极难受孕,孽缘 虞浮凉抱起她进了卧室。 “自己随便做点什么。”虞浮凉对她说,“别再伤心了,我去厨房做点饭,其他的话等吃完饭再说。” 陈夏抱着他没松手,“不想一个人待着,我陪你。” “也行。” 虞浮凉:“我先去换身衣服,你穿上鞋。” 这里的厨房不常启用,两个人几乎不会动手做饭,一来没那时间,二是他们有空闲时大都彼此在对方身上消磨,醒来就叫餐,这是他们新婚的现状。 但是今天特殊,陈夏有情绪,虞浮凉不想强迫她,而单纯的温馨相处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虞浮凉认为,这有助于他们两个增进了解。 虞浮凉负责炒菜,陈夏就负责择菜,红枣莲子粥炖在锅里,排骨藕汤的香气飘满整个厨房,结婚两三个月,两人进厨房的次数很少。 陈夏的厨艺本来就不错,但是比起虞浮凉,她都有点自叹不如。 一顿热乎的饭吃的身上暖洋洋的,饭后家政阿姨过来打扫,虞浮凉带着陈夏上楼,那里才是独属于他们的地方。 “好好洗个澡,然后到书房来找我。”虞浮凉对陈夏这样说。 书房是谈事的地方,也是虞浮凉身为一家之主解决问题的地方,以前在青园的时候,陈夏就经常被叫到书房,训斥虽少,但是大多数时候都是陈夏做了错事的时候。 陈夏想起少年时的光阴,和虞浮凉作对的那些时候,忍不住笑了笑,她一笑,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陈夏诧异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眼睛还有红肿,但是媚眼如丝,眼尾发红,整个人都散发着媚骨天成的气质,这还是她吗? 陈夏进书房门的时候还在纠结,她下意识的想去和虞浮凉坐在一块,分享一个座椅,但是虞浮凉笑着指了指他对面的位置。 陈夏才不要,她没理虞浮凉指的座位,径直的往书桌后虞浮凉的身边跑,虞浮凉手臂一用力,就将人抱在了腿上,“为什么不分开坐?” “以前我们都坐一块啊。” 虞浮凉倒是无法反驳,因为以前确实是这样的,不过重要的不是纠结这个位置怎么样,虞浮凉今晚想和陈夏谈的不是这个。 “夏夏,是不是结了婚,给了你什么压力,你才不开心的?我们都知道结了婚要孕育孩子,但这不是必然要经历的一道步骤,也有很多人止步于婚姻而幸福一生,况且你现在年纪也小,还不适合要孩子。” 虞浮凉将人收纳入怀里,书房里响着他好听的嗓音,“起码等你毕业了再提这事,那时候咱们便随缘,现在你就专注学业,有时间还要打理府宅,过的开心一点就好,好不好?” “可是外公……”陈夏不想让老人一直等着。 “外公那里我会说。”虞浮凉慢慢道,“老人家身子还不错,夏夏不必太担心,一切都交给叔叔。” 陈夏乖巧的点头,偏头看他,“好。” 哄着陈夏睡着了觉,虞浮凉拿着手机出去,拨通了闻言的电话,“查查太太今天去了什么地方,又有谁到她面前说三道四了。” 十分钟后,闻言发过来了一通消息。 虞浮凉低头看着,屏幕金属泛着冷光,虞浮凉的眼神越发的冷。 晚上十一点,老林载着虞浮凉回了虞宅,而寒云得虞浮凉的指示去了他与陈夏的私人住处,那里无佣人,陈夏一个人睡着,没人在也不好。 虞莲在睡梦中被人叫醒,请去了清心堂。 虞老太太今天的脸色也有点不好,看到虞浮凉之后有点欲言又止,但看到满屋的人之后又忍住了。 不好,不好。 再大的事情,那个人也始终是她的儿媳妇,这是虞家的家事,她再气也不能让虞家的人在下人面前丢了脸面。 可是虞家的儿媳妇无法生育,这可是天大的事。 虞老太太是对陈夏满意,可是再满意又能怎么样,她就虞浮凉一个儿子,虞家也就虞浮凉一个,没了血脉传承,他们虞家岂不是要断了根脉。 但是虞浮凉今天不是来说这事的。 虞莲被叫过来时一脸的懵,但看到虞浮凉之后她就高兴了,大哥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啊,难道是他和陈夏吵了架? 是了,白天她的那番话多多少少在陈夏心里留下了什么印象,这就好比在两个人的心中扎了一根刺,无论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不舒服。 陈夏要是能忍得住还好,要是忍不住,可不就是得质问虞浮凉。 可是虞莲还没有高兴多长时间,虞浮凉的目光就冷冷的望了过来,他询问寒华,“寒掌事,若是有人在当家主母面前添油加醋,毫无规矩,应该受什么刑?” 寒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虞浮凉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回,“先生,虞宅不留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虞浮凉看向虞老太太,“母亲,虞莲身为你身边的人,更应该谨言慎行,但是她却对夏夏出言不逊,依我看这里也留不得她了。” 虞浮凉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是知道那位新进门的夫人是个受宠的,得先生看重的,连让她和家里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接触都不让,二房的那些人整天上窜下跳的想给陈夏一个下马威,但是压根见不到人,虞浮凉几乎与她形影不离。 但毕竟是新婚。 所有人都这样想,等出了三月,那股新鲜劲过了,估计也就不会向现在这样,但是三个月还没到,如今就要把矛头对准了虞家的养女。 虞莲喜欢虞浮凉的事情众人皆知,所有人都像是在看好戏似的,等陈夏嫁进来之后与虞莲来一出两女争一男的戏码,但是没有。 而第一次首先挑起战端的竟然是先生。 虞老太太听过之后十分惊讶,她还不知道竟然有这些事情,“小莲,浮凉说的事情可是真的?你去见夏夏了?” 几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虞莲就算想说谎也说不出来,只能说了实话,本来也没有什么,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娘,我是去见她了,但是也是凑巧的,我是在医院看到的她,又不是专门去堵她的,见面后不过说了几句打招呼的话,这没什么。” 虞老太太点点头,觉得这也没什么,不过是偶尔一次碰见,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浮凉,小莲她是你妹妹,两个人碰见了你别总找她的事情。” 虞浮凉淡淡道,“母亲,夏夏什么性格我清楚,她不是会主动挑衅的人,只怕白天发生的事情过程没有像虞莲说的那么简单,而且,你觉得一个养女对你的儿子动了心思,你还当作无事发生的将人留在身边,是在给夏夏添堵吗?” 虞莲的脸色蓦然一白。 虞老太太没说话。 这是主人家的事情,寒华立刻有眼色的带着其他的人下去了,清心堂里转眼间只剩下了三个人。 虞莲呆呆的立在原地。 虞老太太的脸色不太好。 “浮凉,她到底是你妹妹,陪在我身边那么多年,你又想让我怎么做,我不能为了一个儿媳妇弄的家里乱糟糟的啊。” 虞老太太也心痛,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她心里有一个秘密,从来没有人知道的秘密,但是虞莲却喜欢上了她的大哥,这让虞老太太也倍受骄傲。 “不会,夏夏根本就不会长时间住在这里,虞家本可以和以前一模一样,但是显然有人耐不住,看湖面平静了总想把水搅混,好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是虞家养女,也只能是虞家养女,而如果她的存在,影响了我和夏夏的正常生活,母亲,你知道我的性格的,她必须离开。” 虞浮凉一向孝顺虞老太太,他这个当儿子的知道虞老太太年轻时受的苦,如今虞家还有二房的那些人是不是给她添堵,所以虞浮凉能为虞老太太做到的事情都尽量做。 但是这也不代表他毫无底线。 “浮凉,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她的意思?” 虞浮凉听出来了虞老太太口中的疏离,说,“母亲,她是你的儿媳妇,是我的妻子,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虞老太太忽然捂住了脸,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儿媳妇,确实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 虞老太太心里难受啊。 她拿了一张化验单出来,递给虞浮凉,“浮凉,你先看看这个。” 这张化验单的主人的名字是陈夏,虞浮凉大致看了一下,最后看到总结处,因为身体原因,能正常受孕的几率很小。 “你看完了,你有什么想法?”虞老太太有些疲惫,“浮凉,你应该知道,无论是虞家,还是你外公,现在盼的都是你的孩子,可是……我不是对夏夏有偏见,相反的,我很喜欢那丫头,但是你们两个的年龄是一方面问题,更重要的是你以后能不能有孩子……” “这个问题我想过。”虞浮凉说,“我们从旁枝过户一个孩子,记在我的名下就行了,继承虞家,也不一定非得是我和夏夏的孩子。” 虞老太太猛的拍了一下桌子,“荒唐!浮凉,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领养别人的孩子还有什么意义,那又不是你亲生的,他以后能孝顺你?” “那你领养她又是什么意思?”虞浮凉反问,“母亲,我不是没有眼睛,该知道的我知道,我能容她在虞家生活下去,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就因为今天一件事,她就势必离开虞家。” 虞老太太嘴唇干裂的动了动,到底没有说出来话。 良久。 虞老太太才疲惫不堪的说,“所以你宁愿接受以后自己没有孩子也要和她在一起?” “母亲想让我怎么做呢,和夏夏离婚吗?”虞浮凉的声音越发的冷,“我们在结婚之前,相处了近四年,我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然后陪着她成长,我们习惯了一抬头就能看到彼此,习惯到如呼吸一般,母亲,你与其说让她和我分开,不如在我心上插一刀来的快。” 虞老太太震惊的看着他,她不敢相信她一向成熟冷静的儿子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怎么可以呢,虞家的人怎么会有感情。 可是虞浮凉和他的父亲不一样,或许,也不只是因为这个,在没有遇到陈夏之前的他确实和他的父亲一样,没有真情,没有爱情,但是他有陈夏了。 虞老太太总算明白了这么多天让她迷惑的点在哪了,明白了她想不通的为什么虞浮凉和陈夏相处的那么自然了,因为他们之间有一种虞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有得到过的东西。 她与虞老爷子没有感情的虞老爷子也不是有她一个人,现在还生活在虞家的二房的人就是一个曾经的缩影,虞老太太熬到了如今,那个人死了,她的儿子成为了虞家的当家人,所以一切都是那么的令她满意。 但是唯独她的儿子和儿媳妇上,以前她满意,但是现在她不满意。 虞浮凉说,“母亲,孩子的事情没有办法,我们只能顺其自然,我和夏夏结婚时就没打算离婚,我们的人生也不只是只有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夏夏的外家是林家,林家和连家又走的极近,母亲只考虑到了让我和夏夏离婚的好处了,可是林家又岂会善罢甘休,日子总是我们两个人过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你又如何知道,我和夏夏在一起不快乐?” 虞浮凉离开了。 过了很长时间,久到虞老太太都有点眩晕了,她才反应过来似的看向还站着的虞莲,又叹气又无奈。 她收养虞莲也是鬼迷心窍了,这人不是她的女儿,但却是年轻时对她来说一个很重要的人的女儿,虞老太太也曾无数次遗憾,如果她当年勇敢一点,她就不会嫁进虞家了,而是真的能和那个人有什么结果。 但是那个人的女儿却喜欢上了她的儿子,这可真是孽缘啊。 虞老太太今天太累了。 第131章 孩子,办公室 心累身体也累,哪里都很疲惫,儿子的话让她耿耿于怀,虞家以后没有子嗣出生的事情让人心慌,二房的人还虎视眈眈,让儿子与儿媳妇离婚也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怎么那么难呢。 虞老太太想不明白,她年轻的时候与虞老爷子没有感情,看着他娶了一个又一个,现如今他走了,留下这堆烂摊子给她,为什么还要折磨她呢。 虞老太太想不明白。 虞莲看着虞老太太,“娘。” 虞老太太强打起精神,对她说,“时间太晚了,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你先去休息,浮凉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没有什么恶意,就是夏夏那里。” 手心手背都是肉,当然,真要论偏向谁的话,虞老太太能选谁呢,陈夏是她的儿媳妇,为着儿子的体面她也不能败她的脸面。 “夏夏那里,你以后注意一些,不要和她起冲突,你也到年纪了,是该找个人家了,等过两天,我让寒华筛选一下合适的人选。” 虞莲不住的摇摇头,她说着不想离开虞家,她拽着虞老太太的手,企图让虞老太太改变主意,但是这个老人心里也在滴血啊。 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强硬的收回手,没有再看虞莲一眼,慢慢的走出了清心堂,月光的光线洒落她一身,这个满怀孤寂的老人心里一片苍茫。 寒华拿了衣服,披在虞老太太的身上,扶着她回去休息。 虞老太太是信任寒华的,寒华是唯一一个那么长时间还跟在她身边的人,她心里的话没处说,但是她能和寒华说。 “今日浮凉回来,是为夏夏出气的,你应该知道,浮凉一向不插手内院的事情,这作风和他父亲一样,当年不论我和那个女人闹得有多厉害,她仗着老爷子的偏宠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但是老爷子以一句内院之事将我打发了,我以为浮凉也不会问这些,但是今日,我却是知道,不是不问,只是不在意。” 涉及主人家的事情,寒华也没有办法多说,她是年轻的时候就跟着虞老太太,自然也经历过虞老太太那段过去。 她是旁观者。 一场婚姻,几乎没有一个人幸福,这是虞家后院的悲哀,二房的存在就像是一块遮羞布,还掩盖着虞家的私密见闻。 “这些都是往事了,过去也就过去了,我平白的想起这些,就是给自己添堵,但是让我心里过意不去的事情是他们两个。” 虞老太太满脸忧愁,“我就浮凉一个儿子,你说,他要是不要孩子……这可怎么办?” 虞老太太心焦的慌。 她难受,无助,却又清楚的知道儿子不可能和陈夏离婚,所以她自我矛盾,陷入了极大的困扰之中,走不出来。 她好像进入了一个迷宫,不知道哪里才是出路,她的儿子没有孩子,二房的那些人还不得笑掉大牙。 不行啊,怎么能这样啊。 虞老太太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 寒华看到她的心情有些激动,便劝告着说,“老太太,太太的化验单我看了,只是说怀孕有些困难,也没有完全否认不能怀孕,况且,现在医院的受孕技术还是比较先进的,两个人总会有孩子的,这种事情可急不得。” “我知道,我都知道。” 但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真正的心平气和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特别是在今天听到了虞浮凉的不要孩子也可以的话,她平静不了。 不过,她好像也不能做什么。 她可以去找陈夏,可以带她去各种各样的医院做各种各样的检查,把她到底能不能怀孩子这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给她一个确切的结果。 不能像现在这样,将她吊在半空中,一直是焦虑的等待,但是等待的结果还是未知的,那种感觉能把人逼疯。 但是她不能。 这伤感情。 虞老太太得顾大局,得顾着儿子,得顾着儿媳妇,她不能让婆媳关系降到冰点以下,所以她能做什么呢。 她似乎真的什么也不能做。 她现在甚至不能见到陈夏,因为她怕她会忍不住开口问她,所以她只能拼命压下这些疯狂的想法。 清心堂,清心堂,本来就是个静心的地方,现在虞老太太是真的要静心了,她对寒华说,从明天开始,她礼佛一段时间,谁来了都不见,她需要静静。 寒华点点头。 …… 虞浮凉回去,寒云说,“太太半途醒了一会,后边又睡觉了,我没有进去打扰她。” 虞浮凉点点头,让寒云先去休息。 他轻轻推开门,我卧室里漆黑一片,窗帘紧闭,静到呼吸可闻,虞浮凉把外套脱下,搭在衣架上,才慢慢走到床边坐下,陈夏果然是醒着的。 她睁开眼睛,过来抱着虞浮凉,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身上凉。” 陈夏说,“暖暖就好了。” 虞浮凉掀开被子躺了进去,陈夏枕在他的胸膛上,没有问他去做什么了,现在估计是凌晨两三点了,陈夏是伸手找人的时候找不到才醒过来的,她看到楼下有光,寒云在那,便没有下去。 虞浮凉扶着她的肩膀,怀里的人瘦小又纤细,她好像就没怎么胖过,“睡,夏夏,晚安。” 陈夏闭上眼睛,“嗯。” 大一的课本来就不多,而且大多是基础公共课,开学时,学生报了各种各样的社团,陈夏唯一的报的一个,也因为社团出事而退了,所以她闲的时间有很多。 早上两节课上完,虞浮凉就给她打了电话,说让老林来接她,陈夏一边收拾书,一边和他讲电话,“我打车也行啊。” “老林已经去了,自家的车坐着舒服一些。”虞浮凉说,“我记得今天都没课了。” “嗯。”陈夏说,“没了。” “嗯。” “一会老林联系你。” 陈夏收起手机,将书包挎好,出了教学楼,在拐弯处遇见了方章了,距离社团那次的事情之后她和方章就没怎么接触。 本来也不太熟悉。 “陈夏,你下午有时间没有?”方章看向她。 “怎么了?” 她的手机震动了两下,是老林发过来的,车到了,在西门口,正好距离她也不远。 “有一场义演,他们那里需要一个会弹琴的人,是公益性质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陈夏摇摇头,“我下午可能有点事,去不了。” 方章表示知道了。 老林接到陈夏,就送她去了虞浮凉的工作处,几座大楼,看着特别有气势,主要就是威严庄重的那种。 这还是陈夏第一次来这里,到了门口,是闻言来接的她,清新靓丽的姑娘进入庄严沉闷的地方就是给这个地方注入了一道生机勃勃的活力。 虞浮凉的办公室很大,一进去威严的气势扑面而来,家里的书房因为经常有陈夏的出没,她的茶杯都是粉红色的,更不用说笔筒,抱枕了,久而久之,冷漠的沉闷气息一扫而光,但是虞浮凉的这间办公室简单大气,但同样也是沉闷的气息。 闻言将陈夏送到门口。 陈夏进入的时候,虞浮凉正在打电话,但是他走了过来,空着的那只手接过了陈夏的书包,然后带着她往里面的空间走。 随着走近,里面的装饰就与外面截然不同了。 像是在严谨死寂的会议室里放了一套公主裙一样,里面摆放了一张写字台,上面摆着一盆绿植,板凳都是软绵绵的,还有和家里一模一样的抱枕。 陈夏自己参观了一会,虞浮凉挂了电话, “布置的急了一些,若是有什么想放这里的,等以后再取过来,抽屉里有零食,喝的就到茶水间去接,休息室在这里,来——” 虞浮凉拉着她的手往里走,来到了一道门前,推开门,里面隔着沙发和床,是个简单的小休息室。 “若是不想坐着了,可以到这里休息。” 虞浮凉看她。 陈夏说,“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坐着。” “你有作业吗?” “那很少,我很快就能做完了。” 虞浮凉想了一会,“这样,你做完了作业,就过来帮我。” “行。”陈夏雀跃不已。 虞浮凉淡笑道,“怎么要干活还那么兴奋?” “哪有啊,主要是可以和你一起干活啊。” 虞浮凉说,“好,那就麻烦夏夏了,叔给你开工资。” 陈夏好奇,“多少啊?” 虞浮凉低下头,贴在她耳边说。 陈夏的耳根子以可见的速度红了,虞浮凉轻笑,“先去写作业。” 陈夏落荒而逃。 虞浮凉到外面工作,不时有人进来向他汇报工作,传到陈夏这里就几乎没声音了,根本就不会有打扰。 陈夏转着笔,拉开了抽屉,各种小零食排成一排,不过她最爱的那个是最少的,因为虞浮凉管她吃饭,说零食吃多不好,不能只吃零食是硬性规定,在这方面,虞浮凉真的很严厉。 陈夏偶尔嘴馋了,就只能偷偷吃。 她拆了一包,一边吃一边勾勾画画,画人体解剖图,陈夏的画技不怎么样,勉强能看,写的是实验报告,所以她真没说谎。 根本就没有多少作业。 就几篇实验报告而已,勉勉强强两个小时能完成,但是一个多小时之后,虞浮凉走过来,看了一下她写好的其他科目的实验报告,看完之后又合上了。 “性子急了,写的字体也有点潦草,图画的还可以。” 虞浮凉拉了椅子坐下,手落在她的头顶,“怎么想的?” 他实际知道小姑娘的想法,如果是按照小学那种教学模式,提前写好了作业就能得到老师奖励的一颗糖,或者能提前出去玩,那么陈夏丢下这些手里的作业,到外面陪他一起工作,对她来说,这就是那颗糖。 自己的小心思被抓了个正着,陈夏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没怎么想呀,我图画的不错,这是优点。” “嗯,这没错,这是优点,但是字体呢,这是你能做到的事情,你只需要稍微努力一点就能做到。”虞浮凉凝眸看她,“夏夏,还记得我和你说的耐得住吗,在遇见了诱惑的时候耐得住就是一种成熟的表现。” 陈夏点点头,她记得,虞浮凉说的很多话她都记得,对她来说,虞浮凉不仅是她的丈夫,更是她人生路上的良师益友,她以前缺少的,都被虞浮凉逐渐的给补了回来。 他严厉也温柔,陈夏爱他也敬他。 “记得,但就今天这一次写快一点好不好。”陈夏想耍赖,她是被虞浮凉抓到了错处,但是她想躲过,所以先认错。 “不可以。”虞浮凉一点都没有心软的意思,“夏夏,有了破例人就有了侥幸心理,不能再还没有做事的时候就想着等犯了错之后再弥补,而是从一开始就想着如何不犯错,咱们可以做不到尽善尽美,但是尽最大努力是可控的。” “好。”陈夏知错就改,反正虞浮凉现在也在这里,她不在意做什么事情,只在意能和虞浮凉相处,“那我需要重写吗?” 虞浮凉温和的摇了摇头,“不用,你把接下来还没写完的就可以了,但是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 “知道啦。” 陈夏拿起笔,准备继续写,她的笔迹几乎和虞浮凉如出一辙,虞浮凉看着她写的时候,有一种很满足的感觉。 或许是看着这个世界上另外一个人,她的一切都有自己的影子,她全身心的依赖着他,这种感觉显然是非常有意义的。 “快到中午了,想吃什么?” 陈夏想了一会,最重要是她现在不太饿,“你饿吗?” “有点。” 虞浮凉把手机拿出来给她,“先看看你有什么喜欢吃的,晚饭咱们买菜回家做,今天的工作应该结束的比较早。” “好的。” 陈夏把手机接过去,看了一遍后只点了两道,一道精细加工的茄子和一道笋,虞浮凉看了下,“主食还没点。” 陈夏托着下巴看。 “不想吃米饭?” “嗯。”陈夏的调子拉的很长。 “不想吃米饭,就点别的,馒头也行。” 第132章 冬至,虞老太太往事 最后陈夏还是听虞浮凉的话点了馒头,中午的饭算是解决了,他们没出去办公室,就在这里用了饭,饭后陈夏午睡了一会,下午帮虞浮凉干活。 就像上一次在虞家的时候一样,他们合作的很默契。 两三点左右,方章又给陈夏发过来了消息,两人的手机就放在了一起,虞浮凉抬头扫到弹出来的聊天信息的时候,眸子微冷,这个人还真是不死心。 陈夏本来还不明白怎么好好的虞浮凉的脸色就变沉了,不过她看到手机之后就明白了。 “你生气了?”陈夏靠在他身边,歪头看着虞浮凉。 “还不至于。”虞浮凉轻轻捏了捏她的脸,没用力,“小东西招人,以后叔可得看紧点。” “好啊,你一直把我留在你身边不就行了,我保证我绝对会乖乖的,逃都不会逃。” “现在说的倒是信誓旦旦,真到了那一天你能保证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我,然后可怜巴巴的求饶?” “……”陈夏不悦道,“什么叫一把鼻涕一把泪啊,你这样描述后我也太丢脸了,能不能找个好词语形容,我会生气的你知道吗?” 陈夏眼睛瞪的老圆了,腮帮子鼓鼓的,不善的望着虞浮凉,但是她的这副样子着实没有多少威慑力,但是虞浮凉还是点点头,笑容一直没忍住。 “我下次换个词,你别生气。” 陈夏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晚上两个人回去之前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点菜,有时间的时候就会一起做一些。 一直到年底,学校里没有课,陈夏有时间就去虞浮凉那里,俨然已经成了虞浮凉办公室的常客。 冬至那天,虞浮凉和陈夏正在家里包饺子,许氏打过来了电话,她来京城了,问陈夏来不来林家,母女两个也许久没有见面了。 陈夏想了想,说下午过去,过了电话,把下午要去林家的事情和虞浮凉说了。 “岳母那边有说几点过去吗?” “没有。”陈夏手上都是面粉,要不是身上带着围裙,身上估计也会沾上很多,她在桌子前坐下,“怎么了?” 虞浮凉在包,他包的饺子很漂亮,小小的一个,陈夏一口能吃两个的那种。 “昨天母亲打过来电话,说让我们回虞家一趟。” 这就是难题了,本来就只有两个人,两个人又一体似的只能去一个地方,这下两个地方都要去,还堆积到了一块,自然是一种矛盾。 陈夏连擀面皮都没心思了,“那怎么办?要不要我给我娘打一下电话,实在不行,咱们就明天过去。” “今天得去。”虞浮凉是考虑到母女两个人许久没有见面了,本来许氏亲自打过来电话喊陈夏过去就是一种母亲的期冀,嫁了人的女儿也能随时回娘家,所以陈夏得回去。 但是虞家也得去。 虞浮凉抽张纸擦了擦手,“我去打通电话。” 实际打的是两通,一通是打给许氏,重新约了他们过去的时间,晚上七点一定准时到,理由也诚恳的说了。 许氏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然理解,便应下了。 而第二通电话是打给虞家,这是虞老太太从不见外人之后第一次出来,冬至这一天又是如此特殊,阖家团圆,老太太确实该有人陪着。 所以虞浮凉说他与陈夏过会便回去,比原定的时间要早,原定时间是在下午,因为他们自己包了饺子,作为成婚后第一个家庭性的节日,当然是比较有意义的。 他们本打算两个人过了。 但是现在没办法,只能等到晚上回来了。 儿子和儿媳妇早点回来,虞老太太自然高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或许是半个月的礼佛让她的心慢慢的静了下来,她也听进去了之前寒华劝她的话。 陈夏尚年轻,只不过是不易受孕,又没有说不能受孕,所以她不至于太担心,而至陈夏嫁进虞家以来,婆媳两个相处还算愉快,没有什么矛盾,渐渐的,虞老太太对陈夏的认可也站在了上风。 挂了电话,她吩咐寒华,让她督促厨房那边,再加几道虞浮凉和陈夏爱吃的菜,寒华立刻就明白了,笑着赶快去。 而另一边,虞浮凉两通电话打完,便把改变的事情告诉了陈夏,“抱歉,没有征求你的意见。” 虞浮凉有些歉意的看着陈夏。 陈夏摇摇头,“没事嘛,这样安排也好。” 陈夏指着他们包了一半的饺子,“那这样怎么办呀?” “先放进冰箱里,晚上有时间再弄他们。” 车回到虞家,已经十二点多了,两个人出现,虞老太太笑着让两个人坐下,陈夏把她给虞老太太准备的继续递过去,是一条围巾。 虞老太太有点爱不释手的当即就带上了,“夏夏,你有心了。” 陈夏笑着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虞老太太郁结已去,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吩咐寒华,让人上了饭菜,今天她没有喊虞莲过来,估计也是不想给虞浮凉添堵,饭桌上就坐着他们三个人,一顿饭吃的还算顺利。 饭后,陈夏又陪老人家说了会话。 等天边擦黑时,陈夏才起身和虞老太太告别,虞老太太也知道他们一会要去林家,自然没有拦。 两人走后,寒华急匆匆赶来,小声对虞老太太说了一件刚从侍女那里得知的事情,虞老太太听了之后就脸色大变,声调都不稳了,“人可救下来了?” “救下来了,但是莲小姐吵着闹着要见先生,否则还要上吊。” 虞老太太脸色一冷,“反了天了,她是要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吗,喜欢上兄长还是一件多得意的事情是不是,我以前没有问过她,但是最近她是越发的没有规矩了,随我去看看。” 虞莲的住处灯火通明,里里外外的围了一圈的虞家的下人,皆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但是心里有没有想法就不知道了。 虞老太太还没有进到院里就听到了屋里虞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你们别拦着我,让我死,我一死所有的事情就都了了,也不用被你们这样千防万防的看着了,我能伤害她什么,值得你们这样看着我,放开我!” 虞浮凉和陈夏回来之前,虞老太太担心虞莲在这样的日子闹出什么事情,所以让寒华找了人看住她,但就是这一会,虞莲竟然做出了上吊自杀的事情。 如今被人救下来了还如此不知悔改,虞老太太的那点好心情消失殆尽,看着那围在一团的人。 “你们放开她,让她死,我倒要看看,她能有多大的勇气。” 下人们一松手,虞莲也不撞墙了,而是飞跑过来扑通一声在虞老太太面前跪下了,“娘,娘,我是你女儿啊,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想呢,你同意我与大——” “啪——” 空气突然凝滞,虞老太太的手还没有放下,虞莲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泪花一点点的落下,虞老太太斜看向寒华。 寒华吩咐在场的人都离开,没过几分钟,整个院子就剩下她们三个了,寒华没有离开,但是走远了一点,她是虞老太太身边的近人,这些事情虞老太太也没有必要避着她,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虞老太太还要让寒华来处理呢。 虞老太太慢慢走到一边坐下,失望的看着虞莲,“真是越发的没规矩了,小莲,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怎么样,现在浮凉和夏夏已经成婚,你就算心里不高兴,但也得憋着,你嫁进虞家的事情不可能,以后还是不要想了。” “娘,我不明白。”虞莲哭着说,“你为什么宁愿向着一个外人,也不愿意同意我与大哥的事情,我和大哥又没有血缘关系,我嫁给他,可以继续在你身边侍奉,这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吗,你为什么不同意呢?” “理由有很多。”虞老太太:“浮凉不会娶你,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如果他有想法,他早就娶你了,而不是等待现在,还有,你是虞家的养女,虞家断做不出来女儿嫁儿子的事情。” “小莲,你从小就在虞家生活,虞家的规矩你应该知道,怎么还能明知故犯。”虞老太太有些失望,“你以为我至少是教好了你的,总也不枉费我在你的心上耗费那么多心血,但是,现在看看,还是我对我自己过高的估计了。” 虞莲却是一点都听不进去,“娘,其实最简单的做法是什么你知道不是吗,若是你早早的让我和大哥结婚,后边根本就不会有陈夏的事情了,所有的一切都是皆大欢喜的,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其实怪你,也怪那个女人。” 是的,如果她和虞浮凉结婚了,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而导致现在这种结婚的,绝对有虞老太太的一份原因。 而更多的,是因为陈夏那个女人的出现,如果不是她出现,虞浮凉就会是她的,就算虞浮凉不喜欢她又怎么样,时间长了总会喜欢的。 可是陈夏的出现打断了她和慢慢喝虞浮凉的相处,也打乱了她所有的机会,所以她怎么可能不恨那个女人,她恨死她了,她死了才好呢。 虞老太太见虞莲冥顽不灵,不仅如此,不想她喜欢上她儿子这件事,喜欢上自己的兄长这件事是一个明显的错误,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 虞老太太真的很失望,她以为虞莲起码是懂点人情世故的,但现在她的所作所为,不禁让虞老太太疑惑,她过去到底是怎么教这个人的,能将她教成这样。 “算了,你怎么想便怎么想,小莲,你年纪也不小了,我管不动你,我将你养这么大也算仁至义尽,我不愧对谁,以后你的婚事我也不会问,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虞老太太说出这番话心中已然有了不再过问虞莲的事情的意思了,她慢慢的起身往外走,虞莲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大声质问她。 “你为什么就那么死板呢,不能偏心我一点,你以前没有和我爹在一块,为什么不能让这个遗憾在我们年轻人身上得到弥补呢。” 虞老太太顿时停住,转身死死地盯着她,虞莲说出口之后就有点后悔了,但是既然已经说出口了,自然也没有可以回旋的余地了,虞莲干脆也不收回了。 她看着虞老太太。 尽管虞老太太不曾告诉过她有关她的身世的事情,但是从二房的那些人口中,虞莲多多少少能知道一点,知道虞老太太收养自己,有部分原因是为了睹物思人。 但既然是睹物思人,为什么就不能更加的偏向她呢,虞莲不明白,把她养在身边了,却什么能给她的东西都不给她,这算对她好吗。 不算,一点都不全,虞莲不认为虞老太太对自己多好。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是虞老太太的心中最深的一道伤疤,也是她最不能宣之于口的无奈,她将这件事深深的埋在心底,就好像与过于已经一刀两断。 但是虞莲今天的这番话告诉她,过去的事情没有过去,无论是她不是虞老爷子心中的那个人,还是她没有和她想在一起的那个人在一起。 她的一切都是不如意的,虞莲无情的将这一切撕开,然后摆在她的面前。 虞莲有点害怕这样的虞老太太,平常的她都是慈祥的,温和的,连说重话都不会,但是此时的她,却过于威严。 “才知道没多久,娘,你别生气,我……我就是鬼迷心窍了,才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的,我也是被今天的事情刺激的过了头了,才言不由衷的说出这些话,娘,你明白的对不对,那种得不到自己爱的人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你应该对我是感同身受的。” “别说了。” 虞老太太忽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她制止虞莲的话,不再想听她说任何话,“小莲,你别再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别再让我听见你再提这件事。” 虞老太太严厉的看着她。 虞莲愣愣的点点头。 第133章 胡闹,纵容 虞莲愣愣的点头。 虞老太太真的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了,冷冷的警告了虞莲一番之后她就由寒华扶着离开了这里。 她后悔收养虞莲吗。 或许连虞老太太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在虞莲慢慢长大的这几年时间里,她的存在确实在一定意义上给了虞老太太安慰,有那么一刻,她甚至把她当作自己与那个人的女儿。 但是没有血缘关系就是没有血缘关系,这个没办法勉强,她们母女终归不是一条心,所以虞莲不明白她的苦心。 这件事是她的错,她认,她要是不鬼迷心窍的将虞莲收养在身边,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了,虞老太太现在尝到了自己酿成的恶果。 “寒华啊,是不是做错事的人就一定会得到报应。” 虞老太太满心疲倦。 寒华想了许久,“也许,老太太,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起码在收养莲小姐这件事情上,你给了她一个家,但是她不知感恩,让老太太你伤心了。”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没错。”虞老太太叹气,“如果我不收养她,她也就不会喜欢上浮凉,或者,即便真的喜欢上,也不会因为有这层我兄妹的关系而多了顾忌。” “但是事情还是不会变。”寒华说,“老太太,你忘记了,先生并不喜欢莲小姐,这个改变不了,那么无论多少次重来,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心胸豁达的人遇见这种爱而不得的事情自有自己的解决办法,但是莲小姐现在陷入了困境之中,她把自己困在了里面走不出来,这是最大的问题。” “还是你看的透啊。” 虞老太太道,“你说的不错,她就是这么个性子,做事情太偏激,今天你也看到了,就只是不让她出来,她就闹出上吊自杀的戏码出来,不论是真的还是假的,让她尝到了甜头后面就是各种无休止,我累了,不想陪她玩这种把戏,你先把其他的事情放一放,帮我收集一下适合她的人,尽早把人嫁出去才是正经事。” 寒华不意外虞老太太做出这样的决定,这个决定无论是对虞老太太,还是先生和夫人那边,都是一个好交代。 其实,早点嫁出去,对现在的虞莲也是一件好事,能断了她心里的想法,开始新的生活,这对她来说就是足够了。 她的后半生,能靠着虞家,想必她嫁的家族那边也不敢给她脸色看,虞莲若是有心经营,她的一辈子可以吃喝不愁,满意舒心的过一辈子,也算是她的福分了。 但若是如此拎不清,大吵大闹,没完没了,真的惹恼了虞家,但最后也是自己受苦。 何必呢。 “那老太太,是往上找还是往下找。” “她毕竟不是虞家的亲生女儿,同层的人都知道,让她嫁过去也着实尴尬,就往下找找,没有什么污点的,人性格好一点的,也算是我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好,等我找好人把资料给老太太拿过来一份。” …… 不同于虞家的气氛沉闷紧张,林家则是一派祥和的氛围,都是好性格的人,林老爷子,虞浮凉,陈海等几个人坐在一块,另外几个都不太吸烟,虞浮凉烟瘾大,不过也在慢慢的戒掉了,桌上放着的烟盒没人动。 他们谈烟酒的牌子,谈男人常谈的话题,随便说,说到哪里算哪里,而另一边是女方聚集的地方。 许氏和女儿小半年没见了,陈夏这边有学业,走不开,许氏便一直想着她进京看看,但是南平那边也着实走不开,再加上陈兰如今又怀孕,每天忙的不可开交,今天是趁着节日才过来的。 林荣笑着说,“结婚前夏夏一直都是瘦瘦的,怎么吃也吃不胖,但是婚后,我看着倒是比以前多了点肉。” 许氏也发现了。 陈夏被她们几道目光看着,都有点不好意思,“哪有啊,我称重的时候发现也没有重多少,怎么可能那么明显。” “有,你大姨说的是对的。”许氏说,“不过,不用太过担心,身体太瘦了也不太好,如今这样倒是正好。” 对许氏来说,没有比女儿过的好这件事让她开心了。 “你们别说我了,大姐的身体怎么样了。” 因为是生下小丫之后的第一次怀孕,尽管身体调养好了才决定再要一个孩子的,但是陈兰的身体能不能留住这个孩子还是一个未知,实在是第一次生孩子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太大了。 她第一次怀孕身体被透支,又伴有大出血,捡回来一条命都算是幸运的。 “医生说还可以,定时做检查检测着,有什么问题也能尽早发现。”许氏把情况的简单的说了一下,“小云如今在家里陪着她,小丫也懂事,我来的时候她还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小丫如今也有四岁多了,能跑能跳,是一个很可爱的小丫头,每次打电话的时候就非常的问小姨和小姨夫什么时候会回来。 陈夏也有点想她了。 “快了,学校快放假了,放假以后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到时候我和虞浮凉回去。” “那到时候再定日子。” 吃晚饭的时候坐一大桌子人,陈夏和宋义是同龄人,打的游戏都是其他长辈不感兴趣的,兄妹两个倒是相处融洽,不过打了两局陈夏就不准备打了。 “别走啊,怎么不打啊,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呢。” 宋家没人,林家也几乎没有和宋义同年龄阶段的人,他的那两个小哥们也都憋在家里出不来了,今天好不容易逮住陈夏玩一会,结果刚玩两把她就要走。 宋义就不愿意了。 陈夏收拾包,把手机往里面塞,“下次再有机会再一起玩,我得去陪我叔啦。” 宋义一抬头,就看到了茶室门口坐着,往这边看着的虞浮凉。 “……” 得。 宋义吐槽,“没见过这么见色忘义的。” 陈夏不以此为耻,反以为荣,“你也找一个,下一次游戏打到一半你要走,我绝对半句话都不说,不说了,我得走了,拜拜。” 陈夏慢慢的走到茶室外面,里面坐着她外公和她爹,虞浮凉就坐在最边角上,陈夏露出了一个头,见陈海和林老爷子正在下棋,虞浮凉在一旁看着。 他像是又预兆似的,一往门边看,就看到门边突兀的出现了陈夏的头,虞浮凉无声的笑了笑,手弯了一个弧度,指间的戒指晃了一下。 陈夏明白的点点头,然后装作刚过来的样子敲了敲门,陈海和林老爷子同时望了过来,“爹,外公,我找他有事。” 陈夏指着虞浮凉说。 林老爷子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巡视,陈夏仿佛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即将被发现露出有点心虚的慌张,心脏跳的异常的厉害。 陈海倒是没有多想。 “既然如此,浮凉,你便去看看。” 虞浮凉欣然颔首,“好。” 陈夏拼命的忍着兴奋,然后若无其事的握上了虞浮凉的手,慢慢的往外走,虞浮凉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没有一点做坏事的心虚感,陈夏看了一下,感叹,看,这就是老手和新手的差别。 茶室里,林老爷子摇头失笑,“当谁看不出来。” “夏夏胡闹,他也跟着,在南平的时候就这样。”陈海笑笑,“夏夏喜欢人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谁说不是呢。” 外面,平安无事的出了屋,陈夏像是干渴了许久的鱼终于接触了水一样大呼吸,又有点刺激的感觉,她还往后看。 “外公和我爹没有看出来,妈呀,吓死我了,话说你都不怕被他们发现吗?” 这是一条同样花棚的小路,温室里的温度比外面的要高,人在里面不会感觉到冷,反而有一种处于春天,百花齐放的感觉。 虞浮凉拿手放在他的胸膛下,陈夏长长的‘哦’了一声,笑得止不住,“我明白了,你就是掩饰的好,不知道外公看出来没有,反正我感觉他是看出来了。” “看出来也没事。”虽然有点丢面子,但是比起能出来,面子丢了就丢了,虞浮凉在台阶上坐下,“林老不会说什么的。” “也是。” 陈夏也学着他的样子在台阶上坐下,看着面前的花,“我也想在家里弄这样的一个花棚,有这样一个花棚,我在冬天也能经常看到花了。” “真的想养,你得抽出来时间打理啊。”虞浮凉理性的给出他的建议,“一楼就可以种,可以先从好养活的开始。” “我可以种仙人掌啊,浇一次水可以活半月的那种。” “……”虞浮凉看她一眼,“这种会开花吗,你想要的开花。” 陈夏最后决定,“那就等我放寒假了再种。” …… 回到两个人的小家已经接近十一点钟,身体累,但是心不累,陈夏打着哈欠,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钻进了被窝里,不久后,虞浮凉也躺下来了。 陈夏困眯眯的,但是还惦记着冰箱里的饺子,“明天我们把它们吃掉,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好,快睡。” 冬日的清晨总是格外让人懒散,陈夏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伸了个拦腰,才掀开被子去洗脸。 楼下,厨房里飘过来饭香,虞浮凉用盘子将煮熟的水饺盛了出来,“洗手了吗?” “洗了,洗了。” 陈夏进厨房帮虞浮凉端盘子,还有蘸汁,她动作很快,像是一条灵活的鱼一样,虞浮凉再回厨房,发现需要拿出去的东西都已经被陈夏端出去了。 “你慢点,别烫着。” “我会小心的。” 虞浮凉拉开椅子在餐桌旁坐下,将筷子拿给陈夏,“明天就要上学了,现在课应该都上完了。” “嗯。”陈夏点点头,说,“主要就是复习了,考试周前所有的课都会考掉的。” 她夹了一个饺子,在酱汁里沾了一下,极小的咬了一口,顿时就爱上了。 “我喜欢这个味道的。” “喜欢就多吃点。” 虞浮凉看着她吃,“到年前家里那里估计就该忙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陈夏让他说。 虞浮凉拨了拨她差点吃进嘴里的头发,看向这栋小房子,“考完试学校就放假了,你想继续住在这里,还是搬回虞家?” 陈夏:“你让我讲实话么?” “小丫头。”虞浮凉轻笑道,“有什么不能和叔说?” 陈夏便不顾忌了,“讲真的,我还是觉得这里生活自在一点。” 这里没有佣人,没有别的人过来打扰,她什么时候醒过来,什么睡觉,都只有虞浮凉一个人知道,而除非是熬夜和做一些对身体有害的事情,虞浮凉才会问之外,其他的时候,他几乎给陈夏全部的自由。 陈夏自然是喜欢不被拘束的。 而回去之后,虽然有虞浮凉在,她也能随心做自己的事情,但是陈夏势必不能随心所欲了,因为她得顾着规矩和体面。 “那就住到年前。”一般的时候,虞浮凉都很尊重她的意见,“过年那几天回去住,年后再回来,可以吗?” 陈夏不住的点头,“叔,你真好!” “呵——高兴了就嘴甜。”虞浮凉笑着道。 “我平日也说好多好话啊。”陈夏催促他,“你赶快吃嘛,都快凉了。” 不是什么极度美味的一顿饭,但是是因为两个人共同做的,这意义就是非常大的,肚子饱了陈夏就躺着翻照片,她和虞浮凉的婚纱照。 本来就是过节日,虞浮凉也有假期,还有他以前没有休过的假,放在一起,其实算算真不少。 虞浮凉处理完最后一点剩余的工作的时候,也坐了下来,把人捞到他那里,他们接吻自然而然,陈夏趴在虞浮凉的身上,手里还拿着相册。 外面的光透过来,打在两个人的身上。 屋里有暖气,穿的便有点单薄,因为没有打算出去,陈夏身上的衣服是常服,舒适为主,但是这也方便了虞浮凉的长驱直入。 “冷吗?”虞浮凉压低了声音问,有点沙哑。 第134章 打球,虞浮凉的过去 虞浮凉把她耳朵前的头发别到耳后,让陈夏的整张脸更清晰的展现在他的视野里,明亮的光线方便他的观察,可怜,害羞,性感。 这是虞浮凉看到的东西。 “冷了就回卧室。” 陈夏的眸子都带了点水雾,看人不清楚,虞浮凉的五官都显得有点模糊,他的声调非常有辨识度,但是这个时候,时远时近,陈夏有点抓不住。 呆萌了许久,她才明白似的,后知后觉的点点头,虞浮凉笑了,“你点头什么,夏夏,你听明白我说的意思了吗,没有听明白就点头吗?” 陈夏还是慢半拍,“你说什么了?” 一出声,陈夏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不敢相信,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变形的不成样子,如果这里有张镜子,陈夏一定不敢看现在的自己的样子。 他们白天做的不是没有,但是少,既因为她白天不会时不时的待在家,也因为白天的时候虞浮凉需要工作,所以白天没机会。 十次里面有一次,都算多的了。 今天竟然是在白天。 “我说。”虞浮凉的声音更低了,“要不要进屋,你冷不冷?” 这次陈夏听明白了,听明白了之后她觉得虞浮凉就是明知故问,她在出汗,陈夏能感觉到,她额头上应该出了不少汗,和虞浮凉紧贴着,他身上的温度便一点也不剩的传到了她的身上。 陈夏的身上也同样燥热,恨不得直接将屋外的暖气关掉,但是不冷是不冷,她还要进屋,紧紧的拽着虞浮凉的衬衣,好像这是她唯一的倚仗,“想回去。” “好。” 虞浮凉替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这么抱着她回了卧室,陈夏有些难耐的收紧了手,眼神细碎迷离,碎成了布条。 “你……你别动……” 终于还是没忍住,陈夏不得不叫停他,那种感觉简直能把人逼疯,虞浮凉到门边了,故意问,“不回了?” 陈夏瞪他一眼。 虞浮凉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看了一下门边距离床边的距离,不太远,但是对没走一步都是骄傲的两个人来说,这种距离就和度日如年是一样的意思。 虞浮凉不比陈夏好受多少,大汗淋漓,汗珠交缠在一块,陈夏挣扎着想要下地自己走路,虞浮凉制止她,“别动,夏夏。” 陈夏听他的声音不太对,已经快要欲哭无泪了,她捶了两下虞浮凉,虞浮凉全都受着,但是还是要回去,回到床边。 …… 陈夏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因为起身太急,还差点闪到了腰,不过全身清爽,哼,还算虞浮凉识趣,不然陈夏真的要打人了。 开学了就彻底步入了复习考试的星期了,学校的课几乎全部结掉了,陈夏没去图书馆,她复习的地点是在虞浮凉的办公室的最里面。 带着耳机听着歌,背着书,效果居然还不错。 万源集团的沈钧过来和虞浮凉谈合作,谈完事要一起去吃饭,但被虞浮凉婉拒了,他让闻言陪着沈钧过去,然后起身往里面走。 陈夏自己在收拾东西了。 “围巾拿了吗,今天外面有风。” 虞浮凉从衣架上拿过来了她的外套,没看见她的围巾,陈夏把背包的拉链拉上,“没有啊,我来的时候没有带那个,不太冷啦,我都已经穿的很厚了,不是下午还要去打球吗,更热了。” 虞浮凉点了点头,把衣服给她穿上,“走,先去吃饭。” 下午两人去了一个球馆,就在办公楼附近。 “我感觉我的骨头都已经生锈了。”陈夏换上了运动服,看了自己的胳膊和腿,有点僵硬,“温度低的话是不是都这样啊?” “你一周一次的拉伸在做着,多运动就好了。”虞浮凉拿上球和球拍,朝着球场走去,“温度低了确实是有这样的感觉。” 陈夏伸开胳膊,叹气,“一到冬天就不想动。” 陈夏忽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一改前一刻的懒散,特别兴奋的问虞浮凉,“叔啊,你们工信箱里的信件都会看吗?” 虞浮凉看她,“会,我没有太关注过这些事,好像有专门的人会处理这些信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陈夏神秘的说,“我就是好奇嘛,不说了,我要去跑步热身了。” 虞浮凉笑看着跑出去的陈夏,想了想,问问闻言年底前收集意见信的事情。 闻言正在陪沈钧等人吃饭,看着虞浮凉问的事情,一时间没有明白虞浮凉忽然问这个是做什么,他把情况如实反馈,说收集意见的前期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如今正在记录。 虞浮凉多问了一句,“收集意见的地方都去了哪里?” 这下闻言明白了,“有太太在的医科大。” “我知道了。” 陈夏跑步回来就看到虞浮凉刚收起了手机,她明白似的,不愿意了,“虞浮凉,你是不是在问人呀?” “没有。” 他还不承认,陈夏可不信,她出其不意的去抢他的手机,但是虞浮凉反应比她还快,一把举高了手。 他本来个子就比陈夏高,举高手陈夏根本就够不到,陈夏跳起来都够不着,气都气死了,非常伤心的抱着臂吐槽。 “老男人的手机,不稀罕看!” 陈夏转身要走,但是没走两步就被人扣住了,虞浮凉的手伸过来,“小夏啊,我看你是皮痒了。” 陈夏一把抢到了手机,“我不管,谁让你先逗我的,你个子好高,我现在都觉得我太低了,呀,你还真问了?” 虞浮凉还生气呢,“老男人的手机有什么好看的,没有游戏,没有娱乐软件,跟你们年轻人简直差远了。” “……” 可以,倒打一耙还学会了,陈夏赶紧握着他的手说,“你不要生气啦,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啊。” 虞浮凉傲娇的哼了一声。 陈夏趁机说,“你不是想知道我在意见信里做了什么吗,我告诉你,就是一些建议,不过也不知道你最后能不能看得到。” 陈夏还有点小遗憾呢。 虞浮凉提议,“我让闻言找出来?” “那倒是不用,你又不喜欢开后门,它本来就不是直接到你手里的,让人找不就多了一份工作了吗。” 陈夏不想给虞浮凉添麻烦,或者更准确的说是能不添就不添,但是真正要麻烦他的时候陈夏也不会客气。 虞浮凉温柔的脸上带着笑容,“你知道的,你的事情,我从来不嫌麻烦。” 陈夏拍了拍球,转了个圈,准备往球场去,“说的我好像总是怕麻烦你一样,虞浮凉,你把我养成了一个出了什么事情就会第一时间找你的性格,你肯定也知道,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我第一时间会找你。” 陈夏站在球篮下,笑吟吟的看着虞浮凉,青春的气息中带着点温柔的神色,说婉约柔顺不太行,陈夏的性格中有锋利的一面,说贤妻也不行,她偶尔会露出爪子,但是在虞浮凉的眼里,这就是最好的她。 “我知道。”虞浮凉勾唇笑了笑。 “所以,叔叔,顺其自然,我总觉得它是能到你手里的。” 不知道为什么,陈夏就是有这个直觉。 三天后,虞浮凉办公室官方的声明发布了一则微博,置顶的是一个被调查的人提出的对局里一整年工作的意见,就很简单的一句话。 祝工作顺利,不要太劳累,祝婚姻幸福,长长久久。 而官博下面紧跟着一个字。 好。 往年办公室也会有这样的一个形式,评选出来一些有意义的意见放在微博上公示,官博也会给出回答,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年的话题发出来之后就热度一度攀升。 闻言看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也有点惊讶。 “闻助,我就奇了怪了,不知道今年怎么回事,微博一挂上去下面就跟雨后春笋似的出现了许多评论,比以往一整年都多,看着也不像是水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监控室的人满头雾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怀疑这样的情况,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雇佣了水军,可是看着不像,下面评论的人都是活着的。 更像是个人账户。 闻言想到了,“你忘了,我们今年收集的意见的区域都是集中在哪里,是京中的几所高校,都是年轻人,收到的反馈比往年多也是正常。” “你这么说我倒是明白了,否则我可就要担心死了。” 学校的学生不仅活跃,非常给局里办公室面子,评论区留言,打卡,搞热度,集体送官方微博出了圈。 不仅如此,他们还有点恋爱脑,分析那么简单的一段对话,觉得像是一对老夫老妻在公开秀恩爱。 临近年底,考试,年终考核,各种会议,陈夏和虞浮凉见面的机会少了,大多的时候都是通过电话联系。 陈夏最近特别勤快的扒拉微博,得了空就去看,看下面的评论,有同学care陈夏,“陈夏,你中奖了啊,我记得官博上的那段话是你写的,没想到真的被评出来了,还被回复了,采访你一下,现在是什么感觉。” 陈夏高兴啊,“当然是很快乐了。” 她一笑,那同学就呆住了。 “有一说你,陈夏,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多笑笑,不对不对,嗯,怎么说呢,你笑起来的时候和你不笑的时候真的是判若两人。” 开学也有半年的时间了,但是因为陈夏并不住校,经常一个人独来独往,和班里的学生没有多少交谈,也因此没有多熟悉。 但是和陈夏接触过的人都知道她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人,平时就是有点生人勿近,暗地里想追她的人不少,但是他们学校学生会的方会长都没成,其他人还在观望。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说呢。”陈夏也好奇,“没有那么大的差别。” “真的有,我之前没有和你接触的时候,我真的以为你就是一个不太好相处的人,因为看着有点冷淡,就是清冷的那一类,但是相处了之后,又觉得你的性格很温柔。” 那同学感叹了一下,说,“很矛盾,但是再看的话,又会感觉很符合,好像你应该就是这样,不说这个了,我现在就是很好奇,回复你留言的人是谁,这个我可看过了,能够被发出来的采集意见,一般是要给他们最大的boss看的。” “应该就是。”陈夏支着脑袋,想着虞浮凉能不能猜出来这是她写的,估计也猜不出来,那么多信件。 “我觉得应该是,那个人来我们学校做过演讲,我听以前的学姐说,当时他站在台上的时候,可是有其他的学姐直接公开表白的,反正那个场面就是很热闹,校方领导也在,氛围又是轻松的,可惜这种类似童话般的故事最后的结果也不知道怎么了。” 陈夏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那他们后来在一起了吗?” 那同学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后来听同学说好像有一起吃饭,也有人看到两个人一起出现,但是渐渐的就没什么消息了,陈夏,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好奇。” 那同学说,“你好奇也正常,我们都很好奇呢,那个人长的真的很帅,这要是放在古代,那妥妥的就是一个霸气的君王,不过,像他们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估计很难真心爱人,网上不是说了吗,越高位的人,心里越孤寂,因为没有人能走近他们的心里。” 虞浮凉发现今天的陈夏的心情有点不太好,他们亲热的时候,陈夏的热情竟然比以前还要高一点,但虞浮凉制止的看着她,两人平时。 虞浮凉盯着她看了一会,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我先提前说清楚啊,我不是逼问你过去的意思,我就是好奇,如果你谈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恋人,也不用告诉我,我会嫉妒的,我就是有点好奇,你以前的事情我真的知道的很少很少,我以前也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你能告诉我吗?” “当然可以。” 第135章 困境,谈心 “当然可以。” 虞浮凉表现出了他一向有的耐心和宽容,他是把陈夏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的,他不避讳告诉陈夏关于他以前的事情。 虽然也没有。 但是在婚姻之中,夫妻两个人做到相护坦诚,这是非常重要的,虞浮凉比谁都知道这一点,婚姻是需要维持的,诚信是维持婚姻中最重要的一点。 “夏夏,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虞浮凉先帮她把睡衣穿上去,柔化的布料遮挡住了姣好的身材,虞浮凉有力的臂膀将人抱在了怀里,这是一个很给人安全感的动作。 拥抱是最能传递感情的一种行为。 陈夏掌心压在他的手掌上,掌心相对,陈夏问出了心中疑问,“就是你以前的感情生活,我知道你这个年纪有过几段是正常的,但是我做不到视而不见,我不想有一天这些事情从别人的口中得知,比起那时候的一脸茫然,我宁愿你这个时候告诉我,这样,就算有一天,我遇到她们中的一个人,也能比较从容的面对。” 陈夏说的都是真心话,从同学的口中得知曾有女学生追求过虞浮凉的事情的时候,那一刻陈夏的心情不算平静,不太伤心,但是就像要开始吃早饭了,却突然被告知早饭没有了那般委屈烦闷。 可是她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可以依赖和诉说的人,她足够依赖和相信虞浮凉,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朋友都不能让她相信,但是虞浮凉绝对是那个例外。 “也不算有。”虞浮凉抱着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只是一起吃过几顿饭而已,是当时身边的人有意撮合。” 陈夏偏头看着他。 虞浮凉低下来头,好看的下颌角冷峻,流畅的线条一直深入到颈部以下,他笑了笑,“所以,夏夏放心,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过来。” “那当时你怎么想的啊?” “没想法,就是单纯的没想法。”虞浮凉说,“因为那时候年轻,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是冲劲最大的时候,外公也是老当益壮,我那时候和梁尚荣还有争斗心,明里暗里比了不少,实在没心思考虑其他,等年纪再大一点,家里人劝说,外公的愿望,都希望我能安顿下来,成家立业,我那时候确实没想法,但是虞家不能没有子嗣,所以我便去拜访了一位大师,然后便去了南平,在那里遇见了你。” 这还是陈夏第一次完全清楚这件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她躺在虞浮凉的怀里,有些歉意,“可是你娶了我也不一定有孩子。” 医院的检查出来后,陈夏就觉得有点不是滋味,她让虞浮凉的愿望落空了,明明都是虞浮凉一直在她的背后帮助她,教育她成人,教她为人的道理,但是反过来,陈夏能为他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夏夏。”虞浮凉的语气有些严厉,“你觉得我娶你就是为了孩子?” “不是,我不是这样觉得,我是说我们如果不能有一个孩子,你会不会觉得很遗憾?” “顺其自然就好。”虞浮凉认真的看着她,“这件事强求不来,有些人是人努力一定得程度之后就能做到的,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我们也是凡人,是凡人就有做不到的事情,夏夏,这件事不是你一个人该愧疚的,你现在这样,已经让我开始怀疑,那么早的成婚,到底是给了你安全感,还是把你带进了一个荒芜而无自信的世界。” 虞浮凉低头,用目光描摹着女孩的眉眼,她的样貌和成婚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依赖他。 而虞浮凉也几乎不会怀疑自己做过的决策,即便是复盘过去,也只是找一下没有顾及到的地方,但是这样的做法换到陈夏的身上完全不能适用。 她尚年轻,思想和行为都存在着不成熟,虞浮凉总是觉得她需要更多的关注,也企图让她明白爱情的意义,但是一向配合很好的他们,却在这一件事上出现了分歧。 “是安全感。”陈夏肯定的说,“虞浮凉,这是不容置疑的,出现现在这样的局面,我是知道原因的。” 陈夏看着他,目光里有崇拜,有感激,也有爱意,她握着他的手,以前从来都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如此清楚的探查自己的内心。 “是因为你总是因为我的弱小而给我更多的怜惜,生活中,学习中,亦或者是相处的时候,你为我考虑的处处周到,但是我为你做的少之又少,我想孕育属于我们的孩子,但现在因为身体原因,很可能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也做不到。” “虞浮凉,我爱你,但正因为如此,我不想成为一个依赖你生长的菟丝子,我想成长为能与你并肩站在一起的人,这是理想的想法,可是现实时,我还生活在处处受你照拂的阴影中,这两者之间的对比造就我的不开心。” 虞浮凉深深的看着她,眼神深处的那抹缭绕的云雾拨开,更深处藏着的是另外一种复杂的情绪,他有些震惊。 面对这个自己算是他陪伴着长大的小姑娘,虞浮凉骄傲又心酸,她比他想象中要成熟的多,虞浮凉欣慰又心疼,低头轻吻在她的额头。 “可是夏夏,你知道吗,夫妻结合其实也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取长补短,我有能力为你做到的事情我就去做,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我不会做,我或许已经站在了我人生的最高点,所以我有无限的资源与经历照拂尚且年幼的你,可是随着日子一点点的往后推,我会从最高点慢慢落下,而你处在人生的上升点,有一天,必定是你高我低,那时候便是你尽你所能为我提供便利,所以夏夏,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呢,总会有的,不要觉得有落差好吗。” 这是他们年龄所带来的第一个难题,既在虞浮凉的预料之中,也在他的预料之外,但值得高兴的是,他的姑娘比他预料中要清醒的多。 虞浮凉这么说了之后,陈夏心里可接受许多了,“可是我还是想能为你做一些事,就是现在,虞浮凉,我想帮你,你的心情可以和我说,你工作上的烦心事我想帮你,正如你说的那样,结了婚就是相护扶持的一家人,所以我想为你做一些什么,尽我所能。” 虞浮凉看了她一会,不知道怎么说,“夏夏,我发现,你真的……” 虞浮凉高兴,心里真的很高兴,那种愉悦一点点的像波纹一样从湖面中心开始散开,最后波及整个湖面。 他上扬着唇角,怀里是此生最爱的姑娘,他的所有有关爱意的奇妙滋味都是怀里的这个人给他带过来的。 “我怎么了?” 虞浮凉找不到确切的形容词,“可爱,懂事。” 虞浮凉紧紧的抱着人,想疯狂的把人揉进骨血里,想这辈子都带着这个人痕迹,想她无时无刻都极依赖的抱着他,把他当作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一个可以依赖的人,想她把他当作毕生包括父母在内最重要的唯一人。 “夏夏,你这样的懂事,叔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的好,如果可以,真想把你一辈子都禁锢在我的身边,寸步不离。” “这有什么好。”陈夏嘀咕道,“我这就是说说,在我们同学的眼里,只说不做就是耍流氓的行为,没有一点实际意义,这样的人一点都不得大家喜欢的。” “叔也喜欢。”虞浮凉就像是一个昏君似的无限的宠溺的看着自己的爱妻,“不论夏夏做什么事情,叔都是喜欢的。” 陈夏评价道,“叔,你这样一点都不睿智,很昏。” “那也心甘情愿。” 看了一下时间,都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慢慢的说话了,陈夏还很兴奋,没有一点发困的意思,按住了虞浮凉要关灯的动作。 虞浮凉猜她这意思,“不想睡?你明天有早八的考试啊,宝贝。” 陈夏被他这一声宝贝喊的晕头转向,虞浮凉太会了,特别是这种,男人压低声音,用一种很哄诱的声调说出最具有暧昧的话的时候,陈夏能发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砰的跳。 跳的太快了,这下陈夏更睡不着了。 虞浮凉看着她越发的明亮的眼睛,“……” “不困吗,年轻人,你明天的安排满满当当,叔可不想学校那边打过来电话问,你是陈夏同学的家长吗,陈夏同学在考场上打瞌睡。” 虞浮凉说的有模有样的,陈夏自己想象着那种场面,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才不会呢,正常来说,考试是一种能够让大脑兴奋的行为,分泌的多巴胺和肾上腺激素是一种能够让大脑兴奋的递质,有它们在,我是不会睡着的。” “我们夏夏知道的那么多,这些叔叔可都不知道。”虞浮凉笑着说。 陈夏更脸红了,明明这都是很简单的事情,她做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虞浮凉就会夸她,让她觉得她好像就是最棒的那个人,这种感觉…… 是怎么样的呢,陈夏说不准,只能看着他,“叔叔,你这样夸下去,我会心生骄傲的,到时候就该有老师向你反应,说我在学校里不和同学团结友爱,因为我总是孤傲的看不上他们。” “不会。” 虞浮凉说的那么肯定,倒是令陈夏自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会?” 既然不关灯,小姑娘又一直有倾吐的愿望,虞浮凉就把床头灯的亮度调暗了一点,人一生总要做几件疯狂,不守规矩的事情,陪陪她又能怎么样。 和她在一起,虞浮凉觉得自己的心也是年轻的人,说做就做,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不计后果,这种感觉是很少会有的。 “因为我们夏夏就是一个性子坚韧,但又好相处的姑娘啊,我知道,她和陌生的人相处的时候,不会拿出百分之百的信赖,但是不论什么时候都心怀善念,有帮助每一个人的想法,她不太会说话,也很少说话,但是我知道,她心里都知道,思考过,想过,也努力做好每一件事,想让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好好的,有不高兴的事情就自己一个人咽下,不想打扰别人,像是一只受了伤自己躲起来的小动物。” 陈夏高兴的往虞浮凉怀里钻,除了这个做法之外没有什么能表达她此刻的兴奋,如果非要找出一些细节表达她的心情的话,陈夏的头发丝都该是懒散的要命的愉悦。 她不止一次的感叹虞浮凉怎么那么好,但是虞浮凉往往会给她创造惊喜,告诉她还有更好的事情。 陈夏少年的时候是幸福的,嫁人之后也是幸福的,但是幸福的程度又是不一样的,虞浮凉好到陈夏觉得嫁给她就是自己踩了狗屎运。 当陈夏这么说出来的时候,虞浮凉的脸色就跟川剧变脸似的变得黑沉黑沉的,陈夏立刻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嘴,不住的道歉,非常磨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叔叔,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叭。” 陈夏可怜巴巴,眼尾红红的,脸上还挂着点泪痕,看着特别的可怜,小可怜又爪子勾勾他的衣服,非常的不老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虞浮凉钳制住她的手,“这次饶过了下次还会不会犯错?夏夏,你自己想一个惩罚你的法子。” 陈夏指着表,找到了底气,“我发现我有点困了,我要睡觉了,叔叔不要惩罚了好不好。” “今天太晚了没事,你早点休息,我不会动你,但是想出来法子,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做错了事情就是要受惩罚的,夏夏,你知道的对不对。” 虞浮凉今天像是要抓住不放了,陈夏见撒娇没用,就想别的法子,主动的吻了吻他的唇角,媚眼如丝,她被调教的越来越知道该怎么样抓住虞浮凉的心思了。 她有本事可以随心所欲,虞浮凉会受她驱使,但是陈夏平常没有这样的想法。 第136章 蜜月,新年 但是陈夏平常没有这样的想法,可今天是意外,虞浮凉铁了心的要给她惩罚,想到自己又要腰酸背痛的,陈夏就有点可怜自己了。 “叔叔,我现在真的很困了,不要想了。”陈夏查看着他的表情,然后自顾自的决定了这件事,“就这么办,好了,我要睡觉了,叔叔晚安。” 陈夏一拉被褥,自己藏在了里面,只露出了脑袋在外面,眼睛也避上了,是真的不给虞浮凉一点说话的机会。 虞浮凉说她是小狐狸,“行,你早点睡,明天考试顺利,宝贝,” 陈夏软软的,“好的。” 考完了试就真正的步入了寒假,之前说的寒假的度蜜月也要开始了,这件事虞老太太是支持的,因为她心底有自己的想法,度蜜月的话,两个人朝夕相处,有些消息来的也能快一些。 虞浮凉选择了几个地点,最后一个是得回南平一趟,小姑娘已经许久没有和家人见过面了,得回去一趟。 陈夏热情最高,兴冲冲的收拾衣服,将她的衣服收拾好,又去收拾虞浮凉的,而虞浮凉在和闻言知会假期的事情,另外还要交代工作,他现在休的是以前的假,索性是能调出来时间的。 京城太冷了,但是虞浮凉带她去的地方偏南方,温度会高一点,陈夏还特地带了几件薄一点的毛衣,最后收拾出来两个大箱子,出发那天,天空飘雪,出了京城,回看绵延京城的那条山脉,雪白一片。 第一站是出行什么都得靠船的水之乡,老乡用生硬的普通话介绍道,“我们这里什么都好,水产品盛行,但就是有一点不好,水产品多了,经水传染的病也多了,寄生虫病在我们这里特别多。” 陈夏说,“感觉还是要卡在工艺上,做饭的时候必须确保做出来的饭菜是熟透的,这样能够把寄生虫的某一致病阶段的存在形式杀死。” 老乡点点头,“就是这样,但是必须生吃的也不少,像荸荠,这东西,有时候就得生吃,也是防不胜防,这一直是困扰我们的难题,不过我们用来招待客人的一直用的是最好的,你们不用担心。” 虞浮凉笑道,“多谢老乡了。” 他们住的地方是当地的一家淳朴的民宿,老板娘是个被伤过心的人,这些都是住进来了之口,陈夏和同样是年前旅游的人闲谈中得知的。 不过,不揭他人事,不经他人苦,陈夏还是知道这样一个道理的,倒是那老板娘见到陈夏之后,笑着和她说了一会话。 “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还是……” “是我丈夫。”陈夏从不吝啬外外人面前谈起她与虞浮凉的关系,因为觉得没什么好躲躲藏藏的,“我们已经结婚半年了。” “有点不像。”老板娘感叹的说,“不像是已经结婚半年的人,反倒是像刚结婚的新婚夫妻,其实我很羡慕你们的感情,哪些人是真心相爱,哪些人是装腔作势,其实一看就能看得出来,我和我丈夫,我也以为我们很相爱,但是,最后的真相却是那么不堪。” 老板娘浑身都蔓延着悲伤的情绪,她点上了一根烟,这是陈夏见到的第一个吸烟的女人,没有那么粗糙,动作可以称得上是优雅。 她看着这个满是故事的女人,不知道她曾经历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所以才像现在这样的伤心,用具体的一个词语形容就是,不太快乐,她全身都有一种很低落的情绪。 但是不看她这个人,她开的这家民宿又是被打理的井井有条的,陈夏明白,她就算是一个失魂落魄的人,但也会让自己拿出一部分精力放在自己的事情上面,这种人的自制力其实是很高的。 “这样的事情端看你内心如何,和那个人在一起后,你的心底应该就有一杆秤,如果他值得你继续等下去,你偏向他,就去找他,如果不是,相信什么样的做法才是最好的,你应该清楚。” “我知道。”老板娘笑了笑,看着陈夏,“你是一个很不错的谈话对象,如果有一天,我和他复合了,或许你还要叫我一声大嫂。” 陈夏:“???” 陈夏跑去问虞浮凉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没有什么流落在外面的哥哥吗,为什么那个老板娘会这样说啊。” 虞浮凉好笑不已,“你怎么会想出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哥哥的事情,你再仔细想想,与我又兄弟关系的人是谁?” “啊,是他啊。” 陈夏想到了,梁尚荣吗。 “不是,叔叔,为什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得呢,那个人结过婚,竟然还离婚了,外公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我没关心过他的事情,对于他们之间的纠葛知道的不太清楚,但是,现在梁家要接回来一个孩子,夏夏,他们不可能了。” 可是陈夏不这样想,“为什么不可能呢?” 虞浮凉对陈夏说,“夏夏,你想过吗,现在跨在他们之间的不再仅仅是离婚前那条导火索的鸿沟,还有一个孩子,所以他们不可能,所以你接下来想做的事情都是无用功。” “这样啊。” 陈夏有点困惑,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带着她出去,在一楼碰见了那个老板娘,“你做什么事情不要牵扯到我太太,她不是你的垫脚石。” “虞先生,你这样的人,能找一个那么单纯的,我真的很惊讶。” 那老板娘笑着说。 陈夏看向虞浮凉。 “她怎么样还轮不到你说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活的满是算计,自作聪明到觉得自己把男人玩在了股心,你觉得尚荣迟早有一天会与你复婚吗?” 老板娘脸色忽然一变,或许是在陈夏的面前被这样揭穿,她有点站不住脚,她也没想到虞浮凉连看在她曾是梁尚荣的妻子的面子上都不看,这时候,她竟然有点羡慕。 为什么同样是兄弟,对待枕边人就那么不一样。 虞浮凉说完就带着陈夏离开了这里,行礼也让人收拾走了,又重新找了一家民宿,陈夏躺在床上,枕着脑袋和虞浮凉说话。 “她是要利用我吗?” “应该,我起先并不知道这家民宿是她开的,还是听你说了之后才想起这件事,梁尚荣确实喜欢她,但是孩子的出生就是他对复婚这件事的态度,或许那个女人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心中很急,竟然想把主意达到你的头上。” 陈夏看着床头的花,“对不起,我没有辨认出来。” “你又没有接触过怎么辨认的出来。”虞浮凉缓缓的道,“所以不用感觉到抱歉。” “嗯嗯。”陈夏表示,“我会努力学习的。” “嗯。”虞浮凉轻笑道,“这才对,你还在成长,带你出来,其实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学习,我们周围总有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心思各异,或好或坏,你之前的圈子局限在亲属,同学,还没有真正的到社会上,所以被限制了,多出来走走,看看,也是一件好事。” “明白。” 陈夏在床面上翻了两下,提议道,“叔叔,我们去划船。” “外面看着像是有雨。”虞浮凉看了一下外面的天气,“今天不能去了。” 虞浮凉话落的瞬间就开始打雷了,风刮的很大,陈夏赶紧跳起来去关窗户,虞浮凉去关其他地方的。 这场雨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天彻底放晴,已经是七八天之后的事情了,而停留在这里的时间远超出虞浮凉的计划,他们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地方要去,在这里耽搁久了,其他的地方的时间就得被压缩。 转了四五个地方之后,转眼间来到了年底,虞浮凉和陈夏回了南平镇,他们虽然离开青园了,老林和寒云也已经回了京城,但是青园的其他人都在。 梁厨子一听说虞浮凉和陈夏回来了,高兴的不行,他那个停了许久烟火气的厨房又开始重新冒烟。 东村也发展的比之前好了许多,路修好了,电通过来了,家家户户都有致富的路子,韩秋是最高兴的人。 不是因为业绩高兴,而是真真切切的看到这些人过的好,对他来说就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过年前的几天,虞浮凉都是陪陈夏在南平过的,小丫有点怕虞浮凉,但是她不怕陈夏,两个人的关系也是非常好,等陈夏要离开的时候,她还恋恋不舍的抱着陈夏。 “小丫乖啊,年后我还会回来的,到时候给小丫带很多好吃的,要是小丫想我了,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那小姨一定要说话算话哦。” “当然了。” …… 虞家。 虞浮凉和陈夏陪着虞老太太吃年夜饭,不知怎么的,就说起了虞浮凉住在南平的时候,往家里写信的事情,虞老太太笑着说。 “那封信我还放着,夏夏要不要看看?” 陈夏想看,虞老太太看出来了,虞浮凉也没有要拦着的意思,虞老太太就让寒华将她收在匣子里的梵文和信件一同拿了过来,全部交给了陈夏。 陈夏看过一遍之后,既心暖又高兴,“我还记得我是为了什么事情才抄这个的,但是我没有想到他把这些寄回来了。” “他呀。”虞老太太感叹说,“早就有心思了而不自知,不过总好在,你们是在一起的,夏夏,这应该是你们在一起过的第五个年了,以后还会有不少的五个年,我希望你们都能一起携手度过。” “会的。” 虞浮凉给了她们足够的耐心,看着她们说完话,才提醒道,“边吃边说。” “是,吃了年夜饭,外面还有事。”虞老太太都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你们是年轻人,外面还有联络,我就不耽误你们了。” 虞老太太说的外面,是虞浮凉的一些朋友,孙莱,沈钧那些人,都是走的比较近的,平常一点到头忙工作,过年了,总要找个机会坐在一起聚一聚。 两人到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始喝上了,带女眷的几乎没有,就虞浮凉一个,但是陈夏和他们大多数人都熟悉,又是孙莱教过的,所以也不算场面生疏。 男人桌上几乎没有人动吃的和甜点,好像坐在一起吸烟喝酒对他们的吸引力更大,陈夏已经在虞家吃过了晚饭,她也不太饿,但是女孩子偏爱甜点似乎是一件与生俱来的事情。 虞浮凉放在她面前的两碟甜点几乎被她慢慢的吃完了,主要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做,虞浮凉把自己的手机给她,低声说,“带上耳机自己玩游戏。” “好。” 孙莱看到后,就和虞浮凉说,“用不用再让人送过来点吃的,别让人无聊着。” 在场的几个人中,陈夏是年纪最小的,且相差很大,所以对她的照顾是自然而然。 虞浮凉就又让人送过来一杯果饮和坚果。 孙莱和虞浮凉对陈夏的照顾沈钧都看在眼里,其实他和京中的其他人一样好奇虞浮凉和陈夏是怎么相处的。 一方强势,一方弱势,大多数人想的都是依靠虞浮凉在工作上说一不二的魄力,生活中也该是占绝对权的表现,而陈夏定然是处于弱势的。 但是看到这一幕,沈钧会说,不对,全都错了,他们如寻常夫妻一般做着的是寻常的事情,男人温柔如水,女孩温婉依赖,这是相爱的夫妻中也甚少能做到的事情。 而对比他自己的婚姻,妻子绝对是占强势地位的,沈钧几乎是以入赘的姿态,但是他们夫妻之间,是有感情的,所以沈钧情愿包容妻子的强势,这是退让,但不是妥协。 后边几个男人聊到婚姻的事情,孙莱尚处在未婚的阶段,所以对此事他说不上什么,只能好奇的看着虞浮凉。 陈夏带着耳机,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声,她专注的打着游戏,察觉到虞浮凉看过来时,示意自己要不要摘掉耳机,虞浮凉摇头。 “提到婚姻,就不可避免的要提到妻子这个角色。” 虞浮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第137章 查账,虞才月据为己有 虞浮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谈到这上面的时候,竟然慢慢的笑了出来,那种笑让人一看就是发自内心的笑。 “结婚前,我整天忙于工作,其实是很排斥成婚的,因为没有这个想法,所以一直耽搁下来了,但是后来我想想,这也是我遇见我太太的一个契机,其实这样的事情还是得靠缘分。” 沈钧认同的点点头,“是得靠缘分,虽然不相信,但不得不说就是这么个理,我和我太太都经历过几段情伤,两个人搭伙凑到一块过日子,完全是意外,但是结婚后倒是过的越来越好,怎么说呢,各有各的好在等着。” “你们都有话说。” 孙莱叹息,“我倒是没有,以后过年还是不要一起过了。” “可别,孙先生是个风趣人,年纪也到了,怎么没有想着找个人呢。” 沈钧着实好奇,孙莱身上因为常年教书,做与教育有关的工作,所以身上总是带着点淡淡的书香,虞浮凉虽然也是这一行的,但是他的工作又是另外一个性质了。 按理来说,孙莱这样的身份该是个吃香的才对,但是孙莱这么多年一直没找。 “以前年轻的时候谈过一两段,后来感觉就淡了,自然而然就分了,再后边工作忙起来就没什么心思了,别看我现在有闲心和你们说这些,等忙起来的时候谁和我提这事我烦谁。” 沈钧笑了,“这倒是,工作确实是不能推着,但是婚姻大事也是重要,能不推还是别往后推了。” 虞浮凉也说,“能找一个合适的就处着看看。” 孙莱低头喝酒,“再说。” 陈夏在和宋义打游戏,宋义问她现在在哪,陈夏回了一个当然在我老公身边啊,宋义可酸死了。 “他大过年的出去吃饭还带着你吗?” 宋义有点不敢相信,他以后结婚了都不会带自己媳妇出去,这是男人想的一样的事情,哪能时时刻刻不分开呢,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 “你那么惊讶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叔叔平日里怎么相处的。” 宋义被喂了一嘴的糖,“好,那里没有烟雾缭绕,又酒气熏天的,你现在在哪里坐着打游戏,他打发你出来了?” “没有,他们几乎不吸烟,酒也少喝,就一直说话。” 宋义都惊呆了,觉得这简直超出他的认知,那个酒桌上能不是跟仙境似的,“别说,陈夏,就这点我佩服虞浮凉。” “是。”陈夏与有荣焉。 宋义觉得她尾巴都快翘起来了,“又没有夸你,你得意什么。” “你夸我叔就等于夸我了啊,夫妻一体懂不懂。” 宋义:“牙疼。” 陈夏轻笑了笑,随意看了下时间,“快十二点了。” “是啊,快十二点了,你睡觉不。” 林家这会也没有歇歇,都坐在客厅里说着话,林老爷子回忆起了两姐妹小的时候做的事情,许氏从来都不知道的,所以听的也格外认真。 宋义说,“今晚家里都在守夜,反正我现在是不太困,你还要不要继续打,带你上排位啊。” “再打一把。”陈夏虽然听不见虞浮凉说的是什么话,但是看他们三个人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估计短时间也结束不了。 但是宋义发现打着打着陈夏就没声了,给她发消息人也没回,过了会,宋义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消息进来了,还是那个聊天页面,但是已经换了一个人,同时还有一个新年红包。 “夏夏睡了,谢谢你今天陪她,新年快乐,小义。” 宋义倒酸牙的领了红包,他可不敢喊虞浮凉妹夫,“谢谢虞叔。” “嗯,早点睡。” 虞浮凉收起手机,和孙莱沈钧两个人道了别,然后抱着玩游戏玩到一半的时候就睡着的陈夏回去。 没有回虞家,而是去了他们自己的小家,简单的给陈夏洗漱了一下,然后才给她换了睡衣,让人躺着舒服一点的睡觉。 外面的烟花一束一束的炸开,虞浮凉这时候没有困意,就站在窗边看着几乎被烟花炸开的明亮的星空。 以往过年的时候虞浮凉也曾有这样的经历,但是却没有这一年来的让他胸腔满足,从此以后,他不是一个人,每次回到家,永远有那个那么瘦小但又非常坚强的人等着他。 这种感觉无以言表。 陈夏醒来的时候是在车上,车停在虞宅外面,她睁开眼,看着虞浮凉,虞浮凉看她还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总算醒了,再不醒,我就得叫了。” 陈夏看到外面是哪里,又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就吐了吐舌头,“走,我们赶快进去。” 大年初一,是要拜年的。 陈夏作为虞家的当家主母,自然是不能缺席,这是第一年,尤其不能出差错,但是她身上的衣服是完整的穿好的,头发也是盘好的,也不知道虞浮凉是怎么样能在不吵醒她的情况下还把这一切都做好的。 “走。”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 虞家清心堂。 虞老太太看了下时间,又问寒华,寒华说,“刚刚听说先生的车已经在外面停下了,想必一会就过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寒华说完,就见虞浮凉和陈夏远远的走过来了,虞老太太舒了一口气,“总算来了。” 她看着并肩走过来的两个人,天还没有彻底亮,两个人从夜幕中走过来,牵着手,就算没有看彼此,可是那种温馨感,就连虞老太太也能感受到。 虞家表面风光,但是揭开那道遮羞布,内里的糟粕一览无余,也许虞家真的需要一个好的开始,虞家的当家人和当家主母二心一体,爱意深浓,让遗憾不再存在。 …… 年后的几天陈夏深居简出,外面冷,她并不想出去,但是有人来虞家拜访的时候,陈夏就必须得出去了。 除此之外,闲下来的时候,陈夏就得看虞家半年的总账,几个婆子把她们打理的账本交到了陈夏的手里,看着这个不过二十上下的女孩,手里拿着的是百年家族的账本。 这梦寐以求的管家之权是所有人心生向往的,但是陈夏似乎不那么看重,自从她们两个婆子接手了账本以来,有半年了,陈夏没问过一遍,倒是二房那边的夫人和小姐打听不止一次。 人都是有敬畏之心的,两个人看陈夏小小年纪,对待账本又如此松散,再加上二房那边不着痕迹的诱惑,时不时送个镯子过来,才月小姐又经常好布料的送过来,就算是两袖清风的人也挡不住啊。 所以账本上肯定是动了心思的,但至于陈夏能不能看得出来,就是她的本事了。 说白了,财务这一行,不是门内的人,还真能看个热闹,要是陈夏真会打理,她早就把这东西牢牢的攥在自己的手里了,怎么可能找她们过来。 既然找她们,不就代表着陈夏办不了这个事吗,两个婆子对视一眼,满心自信,陈夏发现不了的。 果然,陈夏看了一会就收起了账本,打发两个人下去了。 出了门,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其中一个婆子才说,“看,我就知道她看不出来,本来就是那乡下出来的人,见识短浅,这后院的一众用度,分门别类那么多,她怎么知道哪里多一点,哪里少一点,既然才月小姐给我们使了好处了,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虞家的产业那么多,一家店少了收入,不会有人发现的。” “但愿,你不知道,她看得时候我吓都吓死了,幸亏没有看出来,没有和她接触过,也不知道她什么性格,就怕到时候事情闹出来丢脸。” 活到这把年纪了,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是一张脸重要,若是临到退下去安享晚年了,还把所有的声誉赔上去,那可才是真丢脸。 “不会,她没有看出来,往后咱们也小心点,时间一长,这件事不就过去了,你就是自己吓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反倒在心里脑补了许多,真因为自己害怕露出了马脚,岂不是更丢脸。” 两个人边说边走,遇见了人之后就不敢说了,赶紧把要说的话憋回去,低着头走路,一件事做的胆战心惊。 …… 初六,基本上各商业街就有人了,各家的店铺也陆续开业,陈夏正在店里看衣服,虞才月和小姐妹逛街,正好来了自家的店。 “我那刚近了几个新品,我特地飞国外时装周看中的,就签了下来,你要是喜欢,就拿几件回去穿。” 小姐妹也很熟练的说,“才月,那就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我才要麻烦你多替我在你父亲那里多说说呢。” 若是虞才月是正儿八经的身份的人,她自然不会因为一份工作那么卑躬屈膝,但是她不是,她娘是虞家的二房,放在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情人,只不过她娘是有个正当身份的情人罢了。 现在虞老爷子去了,虞家是虞老太太母子两个当家做主,下面哪还有他们这些人的活路,没办法,虞才月为了自己的以后,才充当交际花似的辗转各个名媛圈。 起初这些人并不太瞧得起她,但是她出售大方,上万的衣服说送就送,看上她这些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十个,所以效果还算不错。 眼前的这个人叫穆雯,她爸在税务局工作,虞才月早已经看中了那里的一个职位,如果真的能得到,也不枉她在穆雯的身上花那么多的精力。 “这件事简单,到时候我和我父亲说一声就行了,如果他答应了,我会告诉你的。” 虞才月稍稍放心。 她正准备进店陪穆雯看衣服,店里的人流量很大,这里又是黄金位置,日销惊人,刚过年后又是黄金流量期,人不少,但是虞才月还是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陈夏。 她一愣,似乎是没有想到陈夏会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了?” 穆雯察觉到虞才月的心不在焉,遂问道。 “没事,看到了个熟人,小雯,你先看着衣服,我过去看看。” 陈夏正看着手里的衣服,虞才月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你要是喜欢,你也可以挑几件带回去。” 虞才月的目光落在陈夏的衣服上。 暗纹的金凤尾一直从左肩到右侧腰身,这样的衣服虞家没几个人敢穿,虞才月却是心有不平,同样是普通的出身,为什么陈夏能穿上这样的衣服。 林家那点事,虞才月不是不知道,但是,林家那个新找回来的女儿一直没有回来京城住,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林家不会将人接回来了,所以陈夏的亲外公是林老爷子这事还是悬着的。 没了林家这层关系,陈夏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身份还比不上她呢,为什么对方却可以压她一头。 “谢谢。”陈夏拒绝了,“我只是看看。” “要是喜欢就拿着,这里还不差这件衣服,免得先生知道了我让你空手而归,恐怕要怪我了。” 虞才月这样和陈夏说着话的时候,穆雯也走过来了,她挑了几件衣服,全是店里最贵的,一旁的导购员脸色都有些变了。 也不能让人这么拿啊,这一季度还没有开始呢,就开始已经入不敷出了,到时候账单岂不是很难看,说起来才月小姐带着人过来拿衣服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会里面还有人在查账,才月小姐偏偏还撞上来,这可真是头疼。 导购员给虞才月使眼色,虞才月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也看到穆雯拿的是什么衣服了,可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自然就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虞才月就算打肿脸充胖子也得笑着点头,不能说什么,否则惹了穆雯不高兴,她所有的事情岂不就是白费了。 “才月,我看中了这几套衣服,拿走没事。” “没事。”虞才月看向导购员,“给穆小姐包起来,记在我的账下。” “记在才月小姐的名下,才月小姐可要记得把账清了啊。” 第138章 雪中步行,诬陷 “记在才月小姐的名下,才月小姐可要记得把账清了啊。” 寒云在店长的陪伴下走了过来,今天就是过来查账的,那两个婆子给的账本对不上,最后抽丝剥茧查到这家店,寒云正在看明细的时候,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才月小姐过来了。 账单上每个月都有一笔十万左右的账对不上,店长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但是在寒云过来之前她们没有任何的担忧,好像是一点都不害怕被查到。 但是被查到之后又有恃无恐。 若说出来之前寒云不知道店长的这股底气是从哪里来的,在听到虞才月用如此熟稔的语气说着话的时候,她明白了。 两个问事的婆子总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将这些进账扣下来,但是二房的人不同,二房的庄氏母女两个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虞才月转头看向寒云,“你什么意思,既然记在我的账下了,我难道还会不还?” “才月小姐。”寒云笑了笑,又看了穆雯一眼,“你确定要我在这里说出这些事情吗,还是我们该找一个合适的地方谈谈。” 虞才月看到了寒云手里拿着的账本,又看到店长不太好的脸色,她说呢,陈夏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刚嫁进来没多长时间,就开始查账了,好大的谱。 “好,到里面谈。” 虞才月让穆雯先离开了,面对穆雯担忧的目光,虞才月表示没事,她还不至于怕陈夏什么,更不会怕寒云一个下人。 到了只有三个人的谈话间,虞才月直接开口说,“陈夏,没意思,不过是几件衣服而已,你就这么揪住不放,刚刚你也看到了,这都是人情往来,避不开的,我们二房的人命苦,过不得你们那样的好日子,所以我得为自己的以后打算,拿钱开路没错。” 陈夏淡淡道,“拿钱开路没错,上进也没错,但你为什么不走正路拿钱,以后若是家里都像你这么行事,整个家不就乱了,才月,没人歧视你的身份,家里有为你安排的工作,你不想做家里安排的工作也可以,凭着本事考进去也可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往里面砸死。” “你说的倒是轻巧。” 虞才月看着她,“家里安排的工作就是做一个小小的文员,这样的工作我自然看不上,至于考进去,陈夏,你知道考进税务局有多难吗,而且我是虞家的人,若是我连要那里一份工作还要如此大费周章,早就被别人笑死了,陈夏,你要是不想得罪我,就当作不知道这件事,账本我也会让人做的看不出痕迹。”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陈夏慢慢的捻着手腕上的骨链,虞浮凉送她的第一份生日礼物,好几年了,她一直戴着,“凡是正当支出的,不用报到我这里,底下就有人可批,可你不走,非得避开明面上的账拿钱,那就说明你这钱的用途见不得光。” “陈夏!” 虞才月忽然被踩到痛脚似的。 “才月,我能发现的事情旁人也能发现,毕竟是家里的总账,掌眼的不知我一个,首先老太太那一关你就过不去,这次念你是初犯,我可以不讲规矩,你想办法把账添平,这件事就掀过去,当没发生过,若是再有下次,虞家的家法是什么,相信你比我清楚。” 寒云陪陈夏走出门店,外面下雪了。 “不太想坐车,云姨,陪我走走。” “好。” 寒云把外套给陈夏披上,撑开伞,两人走入人行道上,“罚还是不罚,犹豫不定,为情面,为情谊,没想今天在这里就说开这件事情。” “其实我觉得夫人做的很好,恩威并施,机会给她了,改错的机会也给她,她要是不当回事而一错再错,到时候夫人再处理时也不用心慈手软。” 陈夏点了点头,“你觉得那些钱她可能花在哪?” “其实才月小姐的性格我算是了解一点,只凭借贿赂人也花不了那么多的钱,况且税务局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她忽然想进那里本来就有蹊跷,怕是背后有什么人煽动。” 陈夏皱眉,搓了搓手,“云姨,你试着让人查查,我总感觉虞才月不会善罢甘休。” “好。” 一双手伸过来,接了伞,寒云转头看,是虞浮凉,先生两个字刚要从嘴里出来,虞浮凉轻轻摇了摇头,寒云意会的笑了笑,转身走了。 陈夏抬头,笑看着虞浮凉,“虞浮凉,你那么高啊,我看伞的高度就知道是你了。” “嗯,还算反应快,手那么冷还不赶快回去,在雪里走什么。” 陈夏把手藏到虞浮凉的衣服下,立刻变暖了,“就是突然想走走,你不感觉在雪里走一走很美好吗。” “等你不冷了再说这两个字。” “我现在就不冷。” 陈夏仰头,虞浮凉低头,“真要走啊?” “嗯。” “那就走。” 碎雪一点点的落下,陈夏眸子星亮的看着光洁街道被覆盖上了一层雪,回去时,已经是大学纷飞,尽管陈夏睡觉前喝了驱寒的姜汤,半夜里还是起了点低烧。 鼻塞着,人也难受,温度不到38度5,虞浮凉没用药,就采用物理降温的法子,后半夜陈夏也醒了,靠在虞浮凉的怀里,这会真的是病怏怏的。 “还难受吗?” 陈夏鼻音很重,“有点。” “就是受寒了,白天不该答应你乱来的。”虞浮凉梳理了一下她的头发。 陈夏的脸贴着他的手掌,“我也没有想到啊,估计是许久没生病了,所以这一次才突然生病的,不用担心了,许久不生病才不正常——哎,叔,我发现你很少生病哎。” “这是好事吗?”虞浮凉看着她惊喜的,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表情,“人家都是盼望着不生病,怎么到你这里却是反的。” “偶尔一次是正常的啊。” 陈夏看到表,才凌晨四点,她拉着虞浮凉的手,“我感觉好多了,你快睡。” “没事,我看着你。” 陈夏让他躺下,“我们一起睡。” 虞浮凉顺着她的力道躺了下来,立刻睡过去不太可能,但这种周围静悄悄,整座宅子都陷入了沉寂了的时候,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倒是少有的经历。 “你整天坐在办公室里工作,会不会觉得无聊啊?” “有时候会,密密麻麻的字,看久了也会眼睛疼,这种感觉你可以试着想一下你学习,一上午或者一下午盯着字看,有时候还有各种会议,一开就是几个小时。” 陈夏说,“嗯,能想象到,我有时候也产生过不想学习的想法,这种感觉到了下午或者晚上的时候最重,但是到了第二天又干劲满满,我在学校里待的时间越长,就越会想我以后步入了工作后会是什么样子,可一想到我也工作了,就不能时时见到你了,就又不那么盼望了。” 虞浮凉摸着她的脸,没有说话。 陈夏说,“我看过你今年的工作安排,出差很多。” “但你有没有发现大多数出差的时候都是假期。” 陈夏笑着道,“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在担心你工作,也不想根据我的步调特意影响你什么,我看到出差时间点后,就非常脸厚的认为这是你的授意了,心里很高兴,但是叔叔,会不会给你造成什么影响?” “不会。”虞浮凉轻声说,“除了会增加我的工作效率之外,不会有任何影响。” “好。” 陈夏弯了弯眉眼,说,“我会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助理的。” 虞浮凉说加油。 到了下午陈夏的头才不太疼了,二房的人果然没有消停,陈夏的警告,虞才月也只是把它当作了耳旁风,完全没有听进去,反而倒打一耙的说陈夏管账的时候自己中饱私囊,把那笔钱扣掉了,如今却要把屎盆子扣在她的头上。 所以虞才月不服,闹到虞的那里。 庄氏也来为女儿撑腰。 “老太太,什么事情我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有发生过,我吃点苦受点累不算什么,但是我女儿不能这么由着人欺负,那么大一笔账,我女儿哪里来的胆子敢动到那上面,以前你管账的时候什么事情也没有出现,怎么反倒论道她管账了,就出了那么大的纰漏,红口白牙的把话说了,谁又知道我女儿心里的委屈呢。” 虞老太太淡淡道,“你且坐着,是非曲直势必有个结果的,谁的人谁相信,我相信夏夏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你既然闹到我这里,让我做主,我就好好问问这件事,但是后果你也清楚,这件事若真相大白了,不论是谁,我定不饶恕。” 庄氏心里咯噔一下,觉得这是虞老太太的警告之词,但是才月说所有的事情她都已经安排好了,有证人有证词,这件事不会查到她们母女头上。 想到这里之后,庄氏就稍稍放心了。 “但凭老太太做主。” 虞老太太看向寒华,“去请夏夏过来。” “不用了,我来了。” 陈夏已经走近了清心堂,“母亲。” 虞老太太热络道,“夏夏,先坐。” “好。” 庄氏一见到陈夏就先发制人,“夫人,我不知道我女儿做了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你竟然这么陷害她,账本上偌大的亏空要她来填补,她可一辈子没有见过那么多钱,你如此污蔑,难道就不怕良心通吗。” 陈夏手里抱着暖炉,端正的坐着,若不是非要走这一遭,陈夏完全没心情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想回去吃虞浮凉熬的糖浆。 这些人真讨厌。 “人在做,天在看,你说我冤枉你女儿,可有什么证据?” 庄氏自信道,“别的证据我没有,但是证明你的钱多了我却有证据,帮你记账的两个婆子我已经叫过来了,到底真相怎么样,老夫人不妨听她们说说。” 两个婆子走了进来,直接就跪下了,其中的一个婆子不用吩咐就直接说了起来。 “夫人过年那段时间,名下突然多了一笔进账,数额不小,直接记到她个人名下的,而家里的总账上面支出和收入却是不匹配,外面铺子的收入一直很稳定,这一次总账上却又不小的亏空。” 陈夏开口,“所以这样就断定是我挪了钱吗?” 庄氏比谁都声音大,“还不能断定?家里少了钱,你自己的私房钱倒是多了,你干什么能有那么多,你还在上学,没有工作,不是挪用的家里的钱,你能怎么来?夫人,自你嫁进来,我和我女儿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但是,我现在算是看明白了,即便我和我女儿夹着尾巴伏低做小,也不会惹来一些人的半点怜悯,反而让一些人猖狂至极。” “庄氏,注意分寸。”虞老太太冷声道,“你听夏夏说完钱的来源之后再下结论不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好,反正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怕等着,夫人,我就听你说说你的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庄氏还真就不信陈夏能说出什么花样出来。 那么大一笔钱,陈夏短短短几天就有了? 她不信,就算不是挪用家里的钱,也是来路不正的,现在庄氏就复杂把这摊水搅混,搅的越浑越好,倒还能顺利她女儿做事。 “很简单啊,就一个来源,那些钱都是我收的红包啊。” 庄氏不可置信,“什么?” “红包,过年的红包。” 陈夏饶有兴趣的看着庄氏,看着她一瞬间冻死。 过年时,虞浮凉给的,虞老太太给的,林家那边,她爹娘,还有连家那边,就连梁家那边都托人送过来了,至于具体多少,陈夏也没太仔细看。 现在看这些人的表情,看来还不少,否则也不至于让庄氏和虞才月起了让她背黑锅的打算。 下次告诉虞浮凉,不能给她这么多了。 庄氏还是不相信,她直接说,“我不相信,红包能有这么多?夫人,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我能怎么办呢?” 第139章 庄氏之死,心殇!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 “我的进账如何其实没有必要向你说明,今天也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才月的错误我已经告诉过她了,也给了她时间,我没有给她的时间就是让她弥补错误的,但是我没有想到她把这个时间当作了可以逃脱错误的机会,所以说实话,我很失望。” 清心堂里,寂静一片,就连庄氏都找不出来什么话来反驳,千算万算,她根本就不会想到陈夏的那笔钱的来源竟然只是过年收的红包。 这个意外的出现几乎打的庄氏毫无招架之力,前一刻她们母女两个还在沾沾自喜,满以为通过这次的计划,不仅能够把财务上的纰漏堵住,还能敲打一下陈夏,以后对她们母女客气一点。 但计划还没有开始实行,就已经遭遇了滑铁卢。 一向圆滑老练的庄氏,在这么多年和虞老太太的斗智斗勇中从来都没有败过的人,这次和虞老太太的儿媳妇的第一次交锋就这样被打败了。 原因竟然有点可笑,想到了一切,却从来都不知道只是忽略了一个红包,就彻底功亏一篑。 庄氏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虞才月在满心欢喜的等着庄氏的好消息,可是等来的却是满心失望的庄氏。 “才月,没有用了,这次不可能了啊。” 虞才月没听明白,“娘,你说什么,什么不可能了,你到老太太跟前按照我和你说的说了吗,你没有说错。” “才月。”庄氏无力的摇摇头,她不知道等着她们母女的下场是什么,是被扫地出门,还是限制花销,“以后咱们母女两个相依为命,你不要再……” “娘,你在说什么啊?” 庄氏有点头疼,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了,明明她以前也很有斗劲,看着虞老太太吃瘪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可她最失败的事情就是没有生一个儿子,否则也不能虞老爷子去世之后,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全部被虞老太太拿捏。 果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以前她在虞家有多受人尊敬,现在的下场就有多戚凉,但是凭良心讲,虞老太太对她们母女两个算是不错了,庄氏竟然能有点理解虞老太太。 在她的眼里,她是可怜以前的虞老太太,没有得到过她想得到的东西,可是现在,她却有点羡慕,儿子孝顺,身居高位,儿媳潜心学业,相处融洽。 “才月,我以前拾掇你和大房的那些人争一些什么东西,是我的错,但是现在我不想掺和这些事情了,你也就此收手好不好,要是你想搬出去,咱们就搬出去住,我这些年省下来的也有点钱,总能够我们母女两个生活的。” 虞才月有点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庄氏,“娘,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否则怎么的会说出这样的话,搬出去住,你疯了,搬出去住我们什么也得不到了,还有我和钱大哥的事情,我答应他会凑够钱和他一起进税务局工作的,离开了虞家,我上哪去凑这么多钱。” “你现在不离开也凑不够了。”庄氏终于说出了最严重的事情,“才月,老太太和陈夏都已经知道真相了,咱们的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糊弄不了人,再闹下去只会更丢脸。” 她丢脸丢一辈子了,本来就是给人做侧室的,搁现在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虞老太太留着她,想必不是没有一点羞辱她的意思。 现在的人推崇一夫一妻,这样才是合法的,就连虞家的下人都知道,庄氏其实明白那些伺候自己的女仆眼里的疑惑和恍然大悟之后的鄙夷。 但是能怎么办呢,她就是这么个身份了,若是真的离开了虞家,也不是一点好处没有,起码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她们母女偷挪用的那笔巨款可以不用还,而且她女儿也不必背负着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女人生的孩子。 她女儿得脱离这个身份带给她的阴影,庄氏越想越觉得目前离开虞家是对她们母女两个最好的出路。 “什么,娘,她们知道什么真相?” “那笔钱,我们冤枉不了陈夏。” 虞才月笑得勉强,“为什么不可以,娘,你就照着我说的的做,不会有任何问题,我已经让婆子打探到陈夏有一笔不知名的进账,那么大的一笔,她做什么能得到那么多钱……” “那笔钱的来源正当的不能再正当了。” 庄氏看着她。 虞才月不说话了。 庄氏像是想用语言的力量砸醒她,“是过年收的红包。” 虞才月极促狭的笑了一下,觉得可笑,“娘,你糊弄我好歹也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红包能收多少钱,得收多少的红包能那么大的一笔钱,她这样说你就信吗,娘,你最近是不是脑子不灵光,怎么的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她说的当然是有利于她的了,谁会承认名下一笔钱的来路不正当。” 庄氏不怪她接受不了,因为虞才月从小到大收到的红包屈指可数,里面包着最多的不过上百,而且是虞老爷子那时候给的。 其他人就没人给了。 因为没人瞧得起一个庶出的子女,虞才月外家的那些人就更是老赖流氓了,别指望着他们拿钱,所以虞才月从小没有收到过那么多红包,让她理解一个人一次红包收到上十万那么多,她当然理解不了。 庄氏知道差异,所以她耐心解释,“才月,有可能的,虞家的人不少,给当家主母的红包,包的少的岂能拿的出手,这是脸面,连家那边,还有林家,这几个家族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家族,所以有可能啊。” 这也是庄氏慢慢想通的。 “你接受不了没事,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和你说,今天这件事,我不论是求她,还是求老太太,哪怕豁出我所有的脸面,我都会让这件事过去的,欠下的钱咱们不必还了,但是你也得答应我就此收手,才月,娘什么事情都顺着你,就这一件事,娘想求求你,你就听娘的话行不行。” 虞才月擦了一把脸,发现都是泪,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哭,或许是难受有人正春风得意,而她们却过的如履薄冰,也或许是因为有人一次红包就能收到她想象不到的钱。 “娘,我接受不了,我真的接受不了,我是虞家的大小姐,为什么我过的生活却不是虞家的大小姐应该过的生活,为什么我要如此退让,为什么我没有足够的底气去做我想做的事情,为什么我用点钱需要偷偷摸摸,需要求神拜佛。” 虞才月的一声声质问像是在割庄氏的心,是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她们母女的身份现在能这么尴尬。 “才月,等搬出去之后,我们不求人,娘的钱你想用就用,咱们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华丽的牢笼,再也不回来了。” 虞才月恍然的点点头,庄氏见她终于松口答应了,笑不可抑,“好好,咱们以后不求大富大贵,只过我们的日子,娘再给你找个好人家。” …… 陈夏刚出了清心堂,准备回去,就被庄氏拦住了,陈夏挑眉,看着她,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事情。 寒云警惕的看着她,站在陈夏的侧前边。 庄氏刚哭过一场,神情有点疲倦,但是总算眼神明亮有力,充满希望,“夫人,你不用担心我做什么,我也没什么心思了,我今天过来就是想求你手下留情的。” “留什么情?”陈夏说,“你在这里生活多年,应该比谁都清楚钱的事情虽是我管着,但惩罚之权不在我这里,家里的哪方面的事情自然有哪方面的人管,我也不好插手。” “夫人,你的面子他们还是给的,你就给我们母女两个一条活路,我保证,这件事过去之后,我们母女两个就搬出去住,决不在你面前碍眼。” 庄氏扑通一声跪下了,她大声说着,“我们犯了错,但是我们现在知道错了,你不能一条活路都不给我们母女,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母女两个啊。” 陈夏抬头,看到了不远处的钟,立在迷蒙的雾里,“那就收拾东西。” 庄氏一愣,随即惊喜闪现,“谢谢夫人,多谢夫人。” 庄氏站了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慢慢的朝着回去的方向走,步子有些蹒跚,脊背弯了一些。 寒云站在陈夏的身边,面露凌厉色,“这后院里最忌讳出现的就是下人威胁主子,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靠哭闹一场就能掩盖过去的,这庄氏已然是破坏了规矩。” “母亲那边说一声的,看看母亲是什么意思。” 寒云点了点头。 “对了。”陈夏问,“虞才月挪走的那笔钱花在了哪里,查清楚了吗?” 寒云说,“查到了,其实很容易,从那笔钱去的方向就能顺藤摸瓜查到,她在外面谈了一个男朋友,但是对方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喜欢她,只是把她当作可以往上爬的梯子,她一味地搭钱进去,最后有可能什么也捞不到。” “这种情的苦,只有她自己吃了才知道。” “回去。” 陈夏刚咬了口山楂,口腔里充满酸酸甜甜的味道,虞浮凉拿着陈夏慢悠悠绣了一半的并蒂莲的双蒂,仔细的看了一会,才说,“刚刚寒云来了一趟。” 陈夏看向他,不明白虞浮凉为什么没有让寒云进来见她,陈夏无意识的咀嚼着,牙齿咯到了一个硬物,酸的她皱起了眉,下一刻,她忽然站了起来往外走。 虞浮凉一把拽住她的胳膊,陈夏回头,四目相对,两双眼睛里都弥漫着什么东西,两千多个日夜的相处,陈夏是了解他的。 陈夏试图收回手,“虞浮凉,让我去看看好不好?” 虞浮凉最终还是妥协,“我陪你过去。” 庄氏母女的院外静的可怕,陈夏越走近越心惊胆战,明明附近站着这么多人,可是没一个人发出声响,一点都没有,陈夏推开门,虞才月猛的抬头,眼泪未收。 陈夏看到屋门口躺着的那个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庄氏,新的鞋子,新的衣服,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年老女人的最好状态,如果陈夏忽略她脖口处的白绫。 那么刺眼的白色,陈夏下意识的身子一晃,虞浮凉及时扶住她,陈夏大力的想甩开,虞浮凉收紧力道,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将陈夏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往外走,回到卧室。 虞浮凉低头看的时候,陈夏早已经泪流满面,他粗糙的带有磨砂感的指腹落在她的脸颊上,虞浮凉半跪在她面前。 “为什么她非要死,虞浮凉,我不明白,她们可以不用死,明明半个时辰前她还在求我放过她们母女,我答应了,我答应她们了啊,她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为什么转眼间就上吊了!” “夏夏,没有事情可以不用付出代价,这也是她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虞浮凉其实要比陈夏理解许多,虞老太太被庄氏压制了一辈子,她不可能放过庄氏的,她们两个必有一死,现在庄氏想全身而退了,还想保她的女儿,可是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人死固然悲伤,可是从某种意义上看,这也是庄氏自愿选择的路,起码以后,她的女儿会永远离开这里,会摆脱她母亲的出身,过自己的生活。 陈夏泪眼婆娑,手掩着脸,几乎要疯,“我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这里太压抑了,虞浮凉,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那我们搬出去住。”虞浮凉不再劝她不伤心,“夏夏,我们会搬离这里。” “现在就走。”陈夏抓住虞浮凉的手,力气很大,她也不知道在逃避什么,但是她真的在这里一刻都待不下去了,重复道,“现在就走好不好。” “好。” 虞浮凉抱起来人,手落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出了门,外面寒华站着,面色有些平静,虞浮凉对她说,“收拾些常用的东西,交给老林。” 第140章 下葬,春来 寒云点了点头。 光影中,虞浮凉抱着陈夏离开了这里,他们彼此依偎在一起,陈夏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寒云没有想到的。 或许是和在虞家生活了很久的人对这样的事情不会感到惊讶一样,寒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算是放在古代也没有宠妻灭妾的规矩,虞老爷子还在世的时候,庄氏确实风光无限,但是她还不知道规矩,对虞老太太几次三番挑衅。 现在她过够了,捞尽好处她想要离开这里了,怎么可能呢,总要付出点代价的,这世界上缺的最多的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最后庄氏选择了给女儿一条路,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虽然有一条命没了,但是对不死不休的庄氏和虞老太太来说,她们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从此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而以前的那段事情也彻底尘封,虞家也从此进入一个新的纪元,但在这个时候,陈夏就像是反驳所有的人。 寒云不太明白的。 她陪伴陈夏的时间不短了,有两三年的光阴,她自问自己,陈夏是在随意的发脾气吗,不是,可是理由是什么,寒云却说不出来。 而更让寒云不理解的是,虞浮凉的态度。 作为虞家的男主人,作为在虞家的环境下长大的人,他比寒云应该更能感同身受虞家的规矩和压抑,可是他依旧选择护着陈夏的那份纯心。 这一刻,就连寒云也不得不羡慕了。 离开了虞家,陈夏连那股压在心底的大石头都像是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现在不想去想,前脚虞老太太下了命令,让庄氏自裁,而她后边就离开虞家。 她这样的做法会不会让虞老太太心生芥蒂,可是她没有选择,那个地方像是龙潭虎穴,她在里面待着几乎要粉身碎骨,她的眼前不停的闪现那一幕。 庄氏蹒跚着,得了希望似的,满心欢喜的准备回去收拾东西带着女儿一起离开虞家,从此找一个谁也不认识她们的地方去,她对未来充满憧憬,而下一刻,她就不得不接受从此和女儿天人永隔的事实。 这两幅画面折磨的不是庄氏自己,而是陈夏。 她始终想不明白。 虞浮凉陪着她坐了三个小时,没说话。 可是她看着虞浮凉,再也问不出来质问的话,也许她也要试着去理解这个男人藏在心里的事情,他不是不会难受,可是他的平静让她忘记了这些。 陈夏朝他伸出手,虞浮凉接着人,“怎么了?” “虞浮凉。” 陈夏在无数个无助时,生气时,不开心时都会叫这个名字,那三个毫无感情的字因为眼前的这个人而让她怦然心动,对她有了特殊的意义,这是她永远的归宿。 “嗯,我在。”虞浮凉的手落在她的颈子后,“若是累了就好好休息,这几天我都会陪着你。” “对不起,我还是给你丢脸了。” 那样的表现,不是一个合格的虞家的当家主母应该做出的事情,周围都是下人,她的反应显得很异常,那是笑话。 “不会。”虞浮凉说,“夏夏,该丢脸的不是你,是我,是虞家的其他人,虞家有太多落后的东西,所以很抱歉,让你经历这些。” 虞老爷子不止有正妻,还有妾室,并且不是只有一个,具体多少个虞浮凉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如今的二房一脉就是当年最受宠的一个例子。 而陈夏从小生长在简单的环境里,虞浮凉知道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他除了安慰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她哭,看着她难受,虞浮凉是信奉需要有力量的,可是此时此刻,他感觉到了语言的无力。 陈夏摇摇头,“叔,我们回去,还有事情要做。” 虞浮凉说,“明天再说,今天先好好休息。” …… 清心堂。 主院那边的情况传过来了,虞老太太一个人坐了很久,寒华询问晚饭要不要摆,虞老太太都没有吭声。 接近晚上十一点的时候,虞浮凉出现在了清心堂,寒华看到他后还很惊讶。 “母亲还没用饭。” “没胃口,你怎么回来了?” 虞老太太有些不好自己,虞浮凉来之前就猜到了,他看向寒华,寒华立刻说,“我去让人摆放。” 下人鱼贯而入,几道菜摆上来,虞浮凉道,“边吃边说,许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能陪母亲吃饭了。” “是啊,许久都没有了,自从你成婚后,婚前那几年也没有过了。” 虞老太太一语双关,虞浮凉知道她这是有怨气了,“总是难两全,母亲,这事是我和夏夏忽略了,以后会经常过来陪你。” 虞老太太知道他避重就轻,“她是你选的人,所以我不说什么,但是有些事也得让她慢慢学着做。” “母亲。”虞浮凉应了一声,继续说,“夏夏会慢慢的学,但是就像我从小生活在这个家里,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事情一样,她从小生活的地方是田间,是没有勾心斗角的乡下,那里虽然有些落后,虽然村民拌嘴,但是都是转头就忘了,林老那年去南平,感叹的一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金银别墅比不上自己种的一粒麦子,那些人虽苦但也乐,我喜欢上了和夏夏生活在南平的日子,却总是顾忌带她走近我的生活,虞家是钟鸣鼎食之家,但是也是藏污纳垢的地方,这里有太多不足为外人所道的东西,夏夏今天是第一次接触,母亲,我不能强求她冷眼旁观,她哭,我也想跟着她哭,她哭的撕心裂肺,我和她一样伤心,可是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虞老太太吃到嘴里的菜索然无味,“说到底你还是护着她。” “可是母亲,夏夏在这个家只有我,除了我,夏夏没有依靠的人,如果连我都对夏夏不管不顾,你让夏夏怎么办呢。” 母子两个人一直说到半夜,虞老太太让虞浮凉在家里住了下来,但是虞浮凉还是决定回去。 “谁的儿子谁心疼,我早该想到,他们两个结婚,到底是浮凉多照顾夏夏一些。” 寒华扶着虞老太太起身,“寒华,我是没有想到啊,浮凉是个痴情的人,也许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虞家是该换一换风气了。” …… 庄氏的丧事是陈夏做主料理的,低调不张扬是原则,庄氏的身份毕竟是不光彩,身边也没有什么亲近的人,就只有虞才月一个女儿,虞家不会大办,陈夏分寸把握的极好,几乎三天结束了这件事。 庄氏也没有资格葬入虞家园岭。 她死后似乎一切的事情就都得与虞家化开界限,生前有多风光,死后就有多戚凉,所谓人走茶凉,也不过如此。 她的墓地选在了郊外一座墓园,周围风景不错,远离闹市,非常安静,庄氏下葬后,虞才月也用最短的时间离开了虞家,去哪里了,陈夏没问,她也不好奇。 闲下来的时候,她时常看书,什么都看,想找个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做。 一月底,陈兰产下一个男婴,陈夏回了南平一趟,与此同时,虞浮凉开始各地走动,他今年出差的安排很多,陈夏猜测是他前几年总是待在南平不问工作的缘故。 二月初,陈夏回京,听说了梁尚荣得一子,彼时她正在连家陪连老爷子说话,纵然这个孩子来位不正,但是是梁家的血脉是事实,连老爷子不喜欢是不可能的。 是个白白胖胖的男娃娃,梁尚荣却并无多少欢喜,他最近在被连老逼婚,这个在政法界呼风唤雨的人,在连老的面前,却是甘心充当一个听话的晚辈。 “最近没有见过虞厅。”梁尚荣在屋里被小孩哭的声音吵的耳朵疼,看到站在屋外的陈夏,便走了过去,“听说他忙的各地跑。” “要忙工作的。”陈夏说,“他今年需要出去的时日很多。” “你怎么没有跟着一起去?” 梁尚荣顺手的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之后见陈夏皱了皱眉,他笑了笑,把烟掐了。 “我这一次没假期,后边就有了。” “其实我还挺羡慕他。”羡慕什么,梁尚荣没有说,但是懂的都懂。 他们兄弟两个,如今快要到不惑之年了,一个还没结婚已经有了孩子,一个已经结婚了,还没要孩子,梁尚荣每次想起来的时候就觉得挺有趣的。 他和虞浮凉是惺惺相惜的人,不知道对方是不是也这样以为。 陈夏说谢谢。 “不必见外,都是一家人,以后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梁尚荣爽快的笑了笑,“记着啊,不准让虞厅知道,否则我可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 四月是虞浮凉第二次出差,这一次陈夏有假期,早早的收拾了东西,陪着他一起去,陈夏是以虞浮凉助理的身份跟着的,他带的办公室的人都是穿的正装,陈夏也准备了两件,但是虞浮凉不允许她穿。 陈夏刚把两件黑色的外套和裙装扔到床上,准备再去扒拉扒拉,但是虞浮凉推开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 “在收拾衣服吗?随意一些就好,舒适为主,那件黑色的裙子这次不许穿。” “哪件?”陈夏扒衣服都扒的晕头转向,闻言立刻从试衣间里出来,手里还拿着两件,看向被她扔的很乱的床面,“黑色的啊,我就只有那两件黑色的正装啊,为什么不能穿啊。” 虞浮凉一本正经的说,“膝盖以上的,你是想让我无心工作吗?” “……” 就是一件包臀裙那种,走的是纯欲风,陈夏买的毕竟不是正式的工作装,这件是今年刚买的,总共也没穿几次,刚进入了夏天,温度持续不了,总是热一段冷一段,陈夏的衣服也只能跟着换。 但仔细想想,她两次穿裙子的时候,好像和虞浮凉都没有忍住,就直接在客厅里——那种亲热,是彻底抛开了心结的,彼此面对对方,满心依赖。 是虞浮凉第一次出差回来,他们不见面近半月,自然无比想念。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裙子被糟蹋的不行,穿是不能穿了,但是这件裙子又是陈夏极喜欢的一个设计,摆在这里是第三件。 “那……我搭配个七分裤行。” “算了。”过了一会,虞浮凉又自顾自的改变了主意,“还是带着。” 陈夏凑到他跟前,好笑的看着他,“所以你刚刚在想什么?” 虞浮凉敲了敲她的头,也笑了,“在想晚上怎么收拾你。” 陈夏倒是不怕,“晚上我们就要走了,周围人都在,我知道叔叔才不会乱来呢。” “是吗?”虞浮凉笑得有些老狐狸似的,“你没看机票上我们那一舱里有多少人吗?” 陈夏笑容卡住了,这个她还真没看,但是既然虞浮凉这么说了,陈夏就觉得有点危险了,她赶紧闭嘴,虞浮凉说,“这就怕了,刚刚的胆子跑哪去了?” 陈夏才不理他的激将法呢,“我衣服还没有找好呢,不过,我已经帮你整理好了。” “我看到了,谢谢夏夏。”虞浮凉招手,“等会回来我和你一起收拾,走,叔先请你吃顿饭。” “好。” 陈夏放下衣服,“可是我不太饿哎。” “不饿也要吃,要离开这里大半个月,你再不吃点你最喜欢的东西,起码未来大半个月在那边都不一定能找到你喜欢东西。” 虞浮凉这么一说,陈夏确实担心了,“那赶快走。” “慢点啊。” 陈夏又跑回来拉他,“真慢。” 虞浮凉要笑不笑,“希望你晚上的时候也能这么说,那时候叔佩服你。” “……” 陈夏哼一声,“你耍流氓!” 她说完就跑开了,回头,做出大声说话的架势,但又说的很小声,“叔,你老是欺负人,我不和你一起走的。” 虞浮凉叮嘱,“前边的车,看着点。” 陈夏赶紧看了看周围,“哪有车。” 虞浮凉已经走过来了,“你过马路不看车的吗?” “我以为你说的是我附近的啊,所以我也没有想错啊。” 第141章 出差,计划要孩子 “我以为你说的是我附近的啊,所以我也没有想错啊。” 虞浮凉牵着她的手,穿过了马路,“过马路要小心,你周围的车辆要看,前面的车也要看,能过得去就过,过不去就等等,不急。” “记住了。” 虞浮凉说,“真乖,想吃什么?” 虞浮凉买下这里的房子就是为了陪读的,大学城附近的美食自然不少,陈夏不上学的时候皆是去找虞浮凉,来这边吃饭的次数其实很少,每次来也都是和虞浮凉一起,他们第一次吃的是火锅,所以陈夏这一次也是像吃这个。 “那就吃这个,选两个口味的。” 陈夏看着菜单,清淡的口味好选,但是另外一个,陈夏的眼神不舍得一直落在辣那一栏,选其他口味的时候就时不时的回来看看,但是虞浮凉不让她吃辣。 虞浮凉回复了闻言的消息,抬头就看到她纠结的小模样,笑了,“想点就点,我平时虐待你了,不让你吃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陈夏仔细想想,可怜的几次过来这边吃饭却都撞上了她的经期的时候,虞浮凉管的严,忌冷忌辣,她经痛也没有以前那么严重了。 “好,那我点了。” “点。”虞浮凉说,“选个中度,或者以下的都行,再重的口味恐怕胃受不了。” 陈夏想了想,就点了一个微辣的,尝尝味道就好了。 锅上来之后,他们边吃边说,饭香的雾气腾腾,陈夏从滚的咕咕冒泡的锅里捞出来一块肉片,然后蘸了点酱汁,一口下去,特别满足。 虞浮凉眼神柔和的看着她,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大姑娘,他看着她到如今,此时竟然有点感慨。 陈夏被辣的要流眼泪,虞浮凉把水杯递过来,“缓一会。” “你怎么不吃辣的啊。” 虞浮凉给了两个字,“养生。” 虞浮凉最近注意养生,晚上也会特别注意时间,没有必要尽量在凌晨前都会躺在床上,也就是尽量避免熬夜。 但是他们亲热的频率着实不算低,一周下来也有四五次了,有时候疯狂到陈夏日夜颠倒,虞浮凉也跟着如此,那时候身体是最虚的时候,这完全和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相背。 但是没办法,这个避免不了,虞浮凉锻炼的时间倒是多了起来,不仅如此,吃食上也注意,不会吃特别辛辣的食物。 陈夏眨了眨眼睛,捧着水杯,“叔叔是我见过的最自律的人,就是偶尔也不自律。” 虞浮凉知道她说的不自律的时候是什么事情,一时之间不知道她说的是夸奖还是吐槽了,他看着小姑娘,有点意味深长的说,“叔不想自律。” 陈夏脸红不已,放下杯子,慢慢的挪到距离虞浮凉很近,虞浮凉掐着她的腰,直接将人抱坐在腿上,陈夏的手摸了摸他的头,掌下的头发很柔软。 “叔叔,我们计划生个崽。” 虞浮凉一直说延后,可是大学毕业了后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要实习,参加工作,要有各种各样的事情忙着,不下定决心,这样的事情肯定就得一直往后拖着。 但是陈夏想了,她想要一个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他们一家三口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那种画面想想就很令人快乐。 “怎么突然想要孩子了?” “我之前在外公那的时候,看到梁先生抱着一个孩子过来,粉嘟嘟的,看着特别可爱,看着的时候人的心都要化了似的,我也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这不是执念,只是觉得有的话会更好。”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有做措施,虞浮凉也有仔细给她清理身体,偶尔几次的忘记了,也大多落在安全期。 医院检查的指标,说她的身体可能受孕有点困难,去年她还难受过一段时间,但是被虞浮凉开导了之后,就慢慢的想通了,她没有执念,只是觉得可以要一个孩子了。 虞浮凉没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你的学业怎么办,要是真的怀了孕,就无法去学校了,至少休学一年,到时候你的同学进入毕业季,而你比他们晚一年,会不会觉得有种落差感。” “那要延后吗,可是即便等毕业了,我又要实习,又要工作,那时候也一样的忙啊,我们总这么推后,也不知道要推到什么时候。” 虞浮凉看着她,“真的想要?” “想,也不是特别刻意的,就是你能不能不戴……”陈夏小声的说。 陈夏话说一半就埋进虞浮凉的脖子里,觉得特别害羞,虞浮凉特别吃她这种表情,觉得这小丫头身上有种魔力,能时时刻刻的吸引着他。 “那就听夏夏的。”虞浮凉的声音里面带着一种愉悦。 陈夏高兴的点点头。 “菜煮的差不多了,赶快吃,吃完回去。” “嗯。” 陈夏来的时候就不太饿,所以要吃饱也很容易,虞浮凉慢慢的喝着茶,等她吃的差不多了,两个人一起回去,收拾了衣服,搭乘当天的飞机离开了京城。 …… 陈夏感觉到了危机,她比谁都清楚她叔叔身为男人的魅力,那个年龄段,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权势的缩影,他身上那种凌厉而又致命的吸引力是最让人把控不住的。 陈夏看着总是把目光落在虞浮凉身上的当地土着族长的女儿,虞浮凉来这里是为公事,几年前京中下达一系列的措施方法,解决贫困落后地方的教育问题,这次虞浮凉过来就相当于做一次复盘。 在大力的扶持下,瓦达土着族发展的很快,不仅有自己的民族特色,发展了旅游经济,而且教育也发展的非常快,几所有名的学校办的有声有色。 当地的族长接待虞浮凉一行人,场面上族长有意无意的带着自己的女儿到虞浮凉的跟前晃悠,傻子都能看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族长的女儿叫妮瓦,长的很漂亮,还有一股异域风情在,当着她的面给虞浮凉暗送秋波,陈夏气都快气死了,虞浮凉连连笑出声,族长以为虞浮凉也是有意,正想把话说明白,便听到虞浮凉的拒绝之言。 “族长,明人不说暗话,我已经成婚了,我太太还在呢,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 族长显然是不知道,顿时有点尴尬,“对不起,对不起,虞厅,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嗯,确实是添麻烦了,下次注意。” 虞浮凉告诉闻言,以后让随行来的人直接称呼陈夏的身份即可,以后这样的事情也不许再出现,闻言赶紧应下,然后见到虞浮凉带着陈夏离去。 妮瓦听到虞浮凉说已经成婚的时候就有点不太高兴了,“那个女人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能待在虞先生的身边,而虞先生竟然还那么温柔的看着她。” 闻言说,“那是我们虞厅的夫人,妮瓦小姐注意言语。” “什么,她?” 妮瓦不太高兴了,“怎么能这样,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妮瓦,这件事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再给你找一个别的合适的人。” 土着族长也是奔着让女儿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念头,但怎么的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就把场面弄的这样尴尬,他这会脸都丢尽了。 这样的事情是不能再想了,但是他能够及时止损,可是妮瓦不能,她已经喜欢上了虞浮凉,觉得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配的上自己。 “爹,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还能离婚,他们也可以啊,我们这里是受重点关注的地方,你提什么要求他一定会答应的,爹,我以前都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这一次求你一次行不行,你让他和那个女人分开,这样我就能取代她了。” 妮瓦天真的这样想着,但是这样的想法遭到了她爹的严厉拒绝,“这件事不会再有后续了,我会为你寻找其他的合适的人,妮瓦,要想让咱们族继续繁荣下去,就不要再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妮瓦显然听不进去。 “爹,我之前没有这样的想法,是你让我有了这样的想法,你不能让我有了心思,就一点都不管不问了,你说的轻巧,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他了怎么办,我和那个女人一样年轻漂亮,虞先生为什么不会同意,爹,你还都没有问问他,怎么的就知道他一定不会同意,爹,我求求你,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你难道忘了吗,我嫁给了虞先生,对咱们族都是好的,这不就是你最初的想法吗,为了这个,你也需要试一试。” 看着女儿固执的心思,族长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最初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想的,但是他哪知道虞浮凉已经成婚了,他一点都不知道。 也许听女儿是对的,他女儿的样貌自然是不必说,是他们这附近最美貌的女人,男人最喜欢的便是年轻美丽的皮囊,即便虞浮凉身边那个也一样年轻漂亮,但是时间久了总是会看腻的,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我试试,不过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什么事情也不准闹出,等我打探清楚了,我就想办法试一试。” 妮瓦看到了希望,“爹,你就放心,我一定听你的话,这几天什么乱子也不闹,但你一定要好好帮我。” …… 另一边,虞浮凉却是一直眉眼带笑的看着陈夏,陈夏气愤的说,“笑什么笑,都是你干的好事。” “是是是,夏夏不要生气了。” 虞浮凉认错的态度诚恳,但是面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收起来,陈夏朝他扮了个鬼脸,然后自顾自的生闷气,这次要不是顾忌着会不会对虞浮凉的工作产生什么影响,她早就警告过去了。 虞浮凉是她的,谁也不准抢,陈夏这会就是护崽的小动物,把虞浮凉看得死死的。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夏夏吃醋,原来夏夏也是一个这么霸道的人。” “才不是第一次呢,之前在南平的时候就有一次。” 虞浮凉说,“不论怎么样,我还是很高兴,不过我向夏夏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叔叔都只会是陈夏一个人的,不会有谁能抢,抢也抢不走。” 陈夏搂着他的腰,“没错没错。” 欢快的语气跳动着,表达着心里的高兴,虞浮凉双臂收紧,也同样抱着她,“但你也要好好看紧我,知道吗,不能给别人一点机会。” 虞浮凉教着陈夏做事的方法,陈夏连连保证,“我会的,你放心,叔叔是我的,谁也不会抢走。” 陈夏说的出就做得到,所以妮瓦再次带着目的过来的时候,陈夏就直接和她说清楚,“我们已经结婚了,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不要再动什么心思,找个适合你的人,如果你还一意孤行,我就得找你父亲了。” “陈夏,你不用太嚣张,你现在只不过是抓住了虞先生,但你保证你以后同样能抓住他吗,男人是会变心的,比你年轻的人多的是,早晚有一天,你也同样会被替代。” “我能不能被替代,这就不是你需要关心的事情了。”陈夏坚定的说,“我知道没有人能永远年轻,可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拿这些攻击我,大可没有必要,妮瓦,不要把事情闹得太难看,这是我给你的警告。” 如同陈夏相信几千年来证明的事实一样,陈夏也同样坚信她和虞浮凉不会分开,无论未来他们遇到了什么难题,虞浮凉给她的认知是,他都将永远站在她这里,这是虞浮凉给陈夏永远的底气以及偏爱。 “如果我非要闹呢,陈夏,你别以为凭借你的警告就能让我知难而退,我不会放弃的。” 妮瓦如此表示,但是陈夏只笑了笑,说,“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陈夏猜测到妮瓦接下来会有大动作,但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会把药下在她的身上,她只不过是借了碗井水喝,竟然也这么防不胜防,陈夏看着那个手足无措的婆子。 第142章 下场,于家的人 “对不起,姑娘,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没有办法。” 那妇人小心的向陈夏道着歉,脸上都是各种各样的为难,表明自己是有苦衷的,她不是自己愿意的,而是被逼迫的,妮瓦毕竟是这个族里的大小姐,没人敢不听她的话,要是拒绝妮瓦,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处罚。 陈夏死死地握着碗口,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她猛的抓起碗砸了过去,瓷碗立刻被摔了一个稀巴碎,锋利的口子反射出寒光。 那妇人吓了一跳。 “滚。” 只是一个字,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陈夏眼前越来越眩晕,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用最短的时间找到虞浮凉,只要找到虞浮凉就没事了,陈夏踉踉跄跄的站了起来,身上越来越燥热,脚下的路都是倾斜着的,她完全看不清楚。 往哪里走呢? 陈夏本来就对这里不熟悉,现在脑子发麻到没办法思考,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 妮瓦奸计得逞,洋洋得意的看着她,自己早就已经让她爹拖着虞先生了,只要陈夏被玷污了,那就没有人会和她抢虞先生了。 “陈夏啊陈夏,你到最后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怎么样,烈火焚烧的滋味不好受,你放心,我不会让你难受太久的,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份大礼,你只需要好好享受就行了。” 话落,她拍了拍手,从一边出来一个男人,陈夏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人,握紧了手。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呢,好好伺候,若是伺候好了,本小姐有赏。” “是,妮瓦小姐。” 那个男子慢慢的朝着陈夏走过去,陈夏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在男子靠近她的时候,陈夏忽然使出全力,将那男子摔倒在地,但是这一下的后果是更是加快了她身上药物的发作,来势更加凶猛。 虞浮凉。 虞浮凉这三个字给着她最后的支撑。 “夏夏!” 眼皮子沉的抬不起来之前,陈夏都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但是她看到了男人焦急的面庞,虚弱的笑了笑,终于撑不住的闭上了眼睛。 虞浮凉浑身散发着戾气,阴沉的眸子像是尖刀一样扎向妮瓦,他将陈夏抱起来,一脚踹向那个女人,疼的妮瓦顿时跪趴在地上,族长立刻要上前劝说,但照样挨了一脚。 虞浮凉露出残忍的笑,“闻言,将药给他们灌下去,记住,是三个人。” 是三个人。 闻言看了看妮瓦父女,还有一个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男子,他点了点头。 “别弄死了。” 虞浮凉匆匆抱着陈夏回去,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来晚一步,他的夏夏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那些人该死,真的该死! 虞浮凉眸子红了一片。 陈夏的身上很烫,虞浮凉迅速找来了医生,按照医生的指示,一遍一遍的为陈夏擦拭身体降温,天边露出鱼肚白时,陈夏的体温总算恢复了正常,而与此同时,族里的人全都疯了似的讨论妮瓦的事情。 “不会,我听说妮瓦小姐疯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天过去就变成这样了呢。” “哎,你不知道。”像是隐秘般说秘密似的,“昨天咱们这里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呢,说出来我都接受不了,她不疯才怪呢,还有那个王婆你知道,不知道做了什么事情,也吓傻了,你说,这上面的领导还在这里呢,他们就疯的疯,神经病的神经病,这可怎么好。” “谁知道呢。” 虞浮凉白天守了陈夏一天,直到傍晚,陈夏才逐渐恢复清醒,“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手没有力气。” 虞浮凉松了一口气,“再休息一下就好了,我再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 妮瓦给陈夏下药这事是已经要处理的,陈夏不想把虞浮凉牵扯进来,他的身份特殊,这次又是有工作在身,她不能让他的手沾染上这些,所以处理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和稀泥。 有警方的人介入后,见陈夏倒没有什么事情,而妮瓦父女反倒是损失惨重,先入为主的思想,自然认为这件事的责任在于陈夏。 “他们喝的药是我换的。”陈夏把妮瓦和族长因为吃了药而做出那种事情,妮瓦接受不了事情的真相而几乎精神崩溃的事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那时候我神志不清楚,恨极了他们两个,就想让他们也尝尝我的感受,就把药给他们喝了,而如果不是我丈夫及时赶到,我现在也不会站在这里,至于其中细节,你们可以通过向这族里的其他人打听,我丈夫是来这里验收工作的,族长和他的女儿因为看上了我丈夫,所以想逼我们离婚,见威胁不成,便想出了给我下药的法子,如今也算是自食恶果。” “对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尽快核查的,你这段时间不要离开这里,我们会随时传召你。” 记录人员问完就准备走了,但是虞浮凉带着族长过来了,他看了一眼陈夏,满眼不赞同,但顾忌到人多,到底没有什么说。 “两位不妨再问问另一个当事人,我妻子是受害者,不是加害者,不是她没出什么问题就不追究了,这件事不会这么过去。” 记录人员看着虞浮凉,他听到陈夏说来这里视察工作时,认为应该是一个小领导样的人物,但是看到虞浮凉这样有气场的人,就有点拿不准了。 遂说话也客气了一点,“虞先生,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详查的,一定会还令夫人一个清白,我们先问一下这里的族长。” 族长不过是经过了两天,就由原来的意气风发变成了现在的胡子拉碴的一个年迈的人,他不过四十上下,但此时像是背上压了一块大石头,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眼睛无神无力,里面尽是看不到希望的雾霾,不会哭,不会笑,只能一板一眼的回答着记录人员询问的问题。 当问到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他忽然抱头痛哭失声,几乎泣不成声,记录人员和询问人选稍停了一会,等到他的心情平复了一下之后,才又开始继续问。 “族长,如果你记得事情的话,尽量还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我们,我们有些细节需要了解,你现在应该心里清楚,是你的女儿主动挑起了这桩事,她现在虽然是受害者的人,可是也并没有多少立场,坦白从宽,你配合我们工作,后边她的罪责也会减轻一点。” 族长终于慢慢的开始回忆了。 “是我,是我动了心思,才连累她变成现在的这种模样,我有罪,我情愿自首,但是她不能再受伤害了。” 这一会是族长难得的清醒的时刻,他受的打击太大了,他的女儿已经疯了,他也要疯了,可是他恨呢,他心里记挂着事情,即便是疯了也得清醒过来,有些事情得有人抵罪。 “你放心,你的需求我们会向我们的领导反应的,如果有可能,我们会为她争取最大的便利,但是前提是,你们得配合我们的工作,同时也要保证你所说出的话都是真实的,如果是假的,我们查出来之后,那么很遗憾了。” “我知道。” 族长点了点头,慢慢的说起来那天发生的事情,“是我点头的,她要下药的事情我知道,我知道这次上边要派下来一个重量级的人过来视察,我想抓住这个机会,让我的女儿嫁给这个人,见到了人之后,我便向他打听,但是他说他已经结婚了,而我的女儿却喜欢上了那个人,非他不嫁,我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又不想看着女儿伤心难过,就想出了给他的夫人下药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想到最后的事情会朝着与我预料相反的方向发生。” 记录人员问,“什么样的事情,什么是和你预料的相反的,你能说清楚一点吗。” 族长抬头看了一旁的虞浮凉和陈夏,陈夏正要开口说话,虞浮凉扶着她的肩膀,“你跟我过来。” 族长说,“虞先生察觉后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在最后一刻找到了虞太太。” “还有事情没有说呢,你女儿身上中的药是怎么回去,总不会是她自己喝的。” “是那位虞先生……” …… 陈夏反握着虞浮凉的手,“叔,不能让他说出来,那种事情不是什么光彩事,对你也不利,我完全可以应下来。” “夏夏,不用你担下来,有什么事情我扛着。”虞浮凉认真的看着她,“我没有护好你是我失职,但要是连敢作敢当都做不到,也就不是个男人了。” 虞浮凉继续说,“夏夏,我明白你是为我考虑,但是不用担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你就站在我身边,好吗?” 陈夏鼻子酸了酸,“叔,你为什么不怪怪我,明明是我惹的麻烦事。” “不是你,不是夏夏。”虞浮凉弯下身子,与她平时,“不是你惹得麻烦,为什么要怪你,这件事是源自我,你是因为我受累,所以夏夏不要伤心好不好,叔很愧疚。” 陈夏摇摇头,不是这样的。 虞浮凉捧着她的脸,温声说,“夏夏,你要知道,既然我们是夫妻,是一体的,所以不分彼此,我们无法预料困难的事情发生,但是我们可以共同承担,叔不想看着夏夏自责难受的模样,叔想让夏夏帮着一起解决麻烦,好吗?” “嗯。”陈夏重重的说,“我会的。” 这件事本来已经到了快要结案的时候了,但是京城那边突然来人,调查局的人来的是个职位不低的,京城中一大半都得给面子的于处长。 于家在京城是根深蒂固的老牌家族了,扯出来上边底下带出来疙疙瘩瘩的小条子,这要是放在过去,于家妥妥的就是皇室都得忌惮的存在,势力几乎无处不在,涉及各行各业,最重要的还是上边下边都有人。 于权说,“虞厅,这件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你的周围时刻有人关注,有人把这件事报到了上边,现在我们得介入了,咱们都是认识的,那些人让我也得避嫌,但是虞厅放心,我保证是该查什么就查什么绝不拖泥带水。” “于处不必有顾忌,直接按着规矩来,该走什么程序就走什么程序,我全力配合。” 见到虞浮凉这样松口,于权也是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样的差事没人愿意接,都是得罪人的事情,谁愿意接呢。 虞浮凉现在的这件事,掰开了揉碎了,就是芝麻大小的事情,还没有到把他拉下马的地步,甚至连动他今年代表名额的可能都没有,都是混这一个圈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办的事情难看了这不是堵心拿。 但是他家老爷子说,“这件事你不办就没人出来办,交给其他人我还怕其他的人掌握不好分寸呢,就麻烦你跑一趟了,总之表面上能过去就行。” 于老爷子都发话了,于权就算是想拒绝也拒绝不了,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跑一趟,但愿没有把人得罪。 来之前他还真是担忧,怕把这件事办砸了,但是虞浮凉既然这么说了,他现在心里也能有点谱了,有谱就行,就有章法。 “有虞厅的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件事我也大致的了解了一点,咱们占据主动地位,夫人也是受害者,这就不怕,之所以闹出来,也只不过是有些人想借着这件事给虞厅添堵罢了,咱们走了一个过场之后,这件事就过去了。” 于权虽然是管问这件事的,但是就像他和虞浮凉说的那样,他还真不能插手,因为得避嫌,说不问,于权还真不问,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找虞浮凉喝个茶,顺便接一下侄子打过来的电话。 “你最近调查的事情是虞浮凉?” 于水光开门见山的问,于权听的直皱眉,“你这孩子,怎么直接叫人名字,没有礼貌。” 第143章 担心,陈夏的小心思 “你这孩子,怎么直接叫人的名字,没有礼貌。” 于水光皱了皱眉。 于权问他,“咱们之间说说也就算了,以后在外人面前不能这么说,他是长辈,你是晚辈,不能直接称人的名字,知道吗?” “知道了。” 于权‘嗯’了一声,“你一向不问这些事情,今天怎么打过电话问了,我记得前几年虞厅一直生活在南屏那边,你为了养病就到那边上学,难不成是熟识了?” 于水光说,“算是。” 于权特别不理解他们这些年轻人说话的时候说一半留一半的习惯,“什么叫算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怎么还能模棱两可,不过我这次过来调查的事情确实是和虞厅有关的,今年他本该来这边验收工作,但是出了点事情,被有心之人拿捏住,报了上去,所以我才跑一趟,不过,水光,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只是问问罢了,事情大吗?” 于权觉得事情不像于水光表现出来的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那样的轻易,不过既然于水光不愿意说,他也不必去问。 “不太大,就只是走个过程而已,等过去了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嗯,那没别的事情了,小叔,再见。” “好,再见。” 于权挂断电话,低头看着手机,“这孩子,多久没有给我打电话了,打电话还是问这件事,真是奇怪。” …… 要说调查也快,三天左右,就差不多的将事情的前后理清楚了,这件事虽然不是虞浮凉挑起的,但是于权听跟着他一起来的人说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于权问,“我感觉有点事情能过去就过去,而且这件事明明白白的是那父女两个动了不好的心思,连累到的又是虞厅的夫人,男人嘛,冲冠一怒为红颜这事难得一见,于情于理,道理都在咱们这边呢,我明白你要和人交代,但是继续查下去不会比现在有多大的进展,以后见面碰见了也不好看。” “于处,你说的我都明白,既然如此,这件事我会尽快了结,然后把档案袋交给你。” 于权点点头,“好,那我等着。” 调查局的人来的快,也走的快,不过两天的时间就彻底结束调查,离开了这里,陈夏一直放不下去的心这次也彻底的落了下来了。 同时,她也记住了这次教训,起码以后做事不能再这么莽撞了。 来到这里,遇见的不是愉快的事情,工作也提早结束,虞浮凉提前回京,连老爷子也听说了这件事,把他们叫过去,不论是对虞浮凉,还是对陈夏,都只有一句话。 “咱们不能由着人欺负,反击回去是对的,但是你们也要知道,咱们在这个位置上,也得一心为民,他们父女两个人的做的错事不能让其他的人承担,现在那里正是飞速发展的关键期,能不能脱掉贫困的帽子在此一举,不能出大乱子,浮凉,夏夏,这件事是你们经历的,那里人的生活你们要负责安排好,这是你们额外的工作。” 虞浮凉颔首,“外公放心。” 回了虞家,虞老太太十分担心陈夏,见到人回来,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浮凉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我吓都要吓死了,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能做出下药的事情出来,真的是丧尽天良,浮凉,以后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 虞浮凉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也没有承受能力能再经历一件这样的事情。 算上这次,她已经被下过三次药了,虞浮凉心里很自责,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很好的保护好这个小丫头,反而是这丫头总是觉得没有为他做什么。 得到虞浮凉的保证之后,虞老太太才放心。 陈夏说,“母亲,让你担心了。” 虞老太太慈爱的说,“傻孩子,说这么见外的话干什么,咱们是一家人,你出了事情,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学校那边也请两天假,好好休息休息,身体为重。” 她虽是平时对陈夏有微词,但是该担心的时候也是真担心,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就是那么回事,就算亲生母亲与女儿之间也时常有矛盾摩擦,更何况如今两人还隔着一层。 但是她也是真的把陈夏当作女儿来看的,是亲近的人,才有不满,也才有忧心忡忡。 陈夏温顺的说好。 虞老太太又吩咐厨房那边做了一些温补的汤,晚上的时候让寒华送到两个人的住处,陈夏刚洗了澡,擦着头发出来,寒云从她母亲手里接过药膳。 寒华嘱咐女儿,“让夫人喝了再睡,这里面加了一些助眠的药,但对身体没什么坏处,要是夫人喝不惯,你明天告诉我一声,我再让厨房那边换。” “好。” 寒云将药膳给陈夏送了过去。 而时间已到,寒云不便出现在这里了,便说,“夫人喝了之后,把碗放在这里就行,明天我来收。” “好,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 寒云离开。 陈夏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起汤勺,尝了一口,甜甜的,里面特意嫁入了红枣用来调味道,仔细闻,又能闻到淡淡的药香,是什么,陈夏也知道,正因为知道,她更心暖虞老太太的关怀之心。 他们为了她,都费心了。 “在喝什么?” 虞浮凉从书房里出来,看样子是刚结束工作,陈夏端起碗,让他看了一下,“是母亲让人送过来的药膳,还挺甜的。” “母亲有心了。”虞浮凉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夏夏,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陈夏又喝了几口,“你说。” “母亲年龄大了,我要忙工作,你要上学,很难多抽出来时间陪她,老人家心里肯定是有点不舒服的,我想的是,以后咱们可以找个时间,陪她吃顿饭,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可以呀。”陈夏完全没有犹豫。 虞浮凉轻轻笑开,“那就这么安排,具体什么时候,那就看我们觉得什么时候可以,也不必规定哪一天。” “嗯!” 陈夏说,“就听叔叔的,这个汤好好喝,你要不要尝尝。” 虞浮凉点头,“好。” 陈夏立即用勺子舀了一勺,喂给虞浮凉。 “确实不错。” “是,我也这么觉得。” 虞浮凉看着她,“吃饱了吗?” 陈夏说,“你还没有洗澡呢。” 虞浮凉起身,“那我先上楼,一会你也上来。” 这是邀请,陈夏听出来了,看着虞浮凉的背影,心脏跳的越发的快,陈夏嘀咕道,“好没出息,明明都发生过很多次,结婚也已经快一年了,怎么还这么紧张。” 陈夏吃的越发的慢,一直拖到距离十点的最后一刻才哒哒哒的上楼,头发散落在身后,随着她走动而微微晃动,像是夜里的精灵一般。 陈夏回到卧室,还听到浴室里的水声,她站在交叉的位置上,低头看着自己的小兔子拖鞋,犹豫着是先钻进被窝里,还是去偷偷瞄一眼虞浮凉洗澡的样子。 有两个小人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撕扯。 一个人说,怎么能看人家洗澡呢,这是隐私好不好,就算是夫妻也不行啊,夫妻之间也应该给对方一点隐私,否则会出现问题的,所以不能看。 但是另外一个人说,以前不看,以后也不看,就看这一次,谁让虞浮凉刚刚用那种很诱惑的语气和她说话,一向都是虞浮凉欺负她,她也要硬气一次啊,所以可以看。 陈夏犹豫不决,自己的脸倒是慢慢的红了起来,她手掌捂着脸,犹豫了一会,还是慢慢的往浴室的方向挪动。 同时对自己说,就这一次,就看这一次,就看一眼,相信叔叔不会怪她的,陈夏慢吞吞如乌龟一样到了浴室的门口。 这种单向玻璃往里看,什么也看不清楚,陈夏顿时有些泄气,真的是白做那么久的心理建设了,她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咦,陈夏忽然眼睛一亮,因为浴室门忽然开了一个缝,这是要睡觉就给递枕头啊,这也太巧合了有木有。 陈夏心惊胆战的摸上了门把手,或许是做的事情太有挑战性了,又想着一会就能看到虞浮凉的盛世美颜,陈夏的呼吸都停止了,但是她慢慢的推开门,却发现里面只有水开着,没有人。 怎么会没有人呢。 虞浮凉是在洗澡啊。 “夏夏,你在做什么?” 她正念叨着的人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过来,陈夏猛的回头,吓得声音都变了,“你,你怎么没有在里面。” 虞浮凉裸着上身,底下套着裤子,漂亮的肌肉线条特别惹人眼,即便是和标准的男模身材比也丝毫不逊色,陈夏的眼光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 虞浮凉勾唇笑了笑,俯下身,“夏夏,和夏夏说说,你要做什么坏事,嗯?” “我……我才没有做坏事。”陈夏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什么,“我就是想……嗯,想看看你怎么还没有洗好澡,对的,我就是这样想的,既然你还没有洗好,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陈夏得了空就想溜走的,但是被虞浮凉拦住了,他身材高大,个头一米八朝上的那种,陈夏在他看来就是极其娇小的一只,再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再灵活也没用。 虞浮凉一把将陈夏抓了回来,“夏夏先别走。” 陈夏都快哭了,脸更是红的不行,“叔叔,我真的困了,我想回去睡觉了,你放开我好不好。” 她装的可怜巴巴的央求人,但是虞浮凉没有一丝动摇的意思,“啧,小可怜呢,睡不成觉怎么办呢,叔今天不想让你睡觉怎么办,夏夏要怎么做?” 陈夏踮起脚跟,手环住他的脖颈,飞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这样可以吗,叔叔,你都得好处了,就放了我这次,我保证,我真的知道错了。” 虞浮凉唇角噙着笑,“夏夏觉得错哪里了。” 陈夏特别心虚,都不敢看虞浮凉,“不该偷偷跑来……看你,看你洗澡。” 虞浮凉没忍住,笑了出来,单手落在陈夏的腰肌,摩挲了两下,“有贼心没贼胆的小东西,这点算什么,下次陪我洗澡好不好。” “……不要。” 陈夏抬头就对上男人的眼睛,成熟睿智的眼神散发着柔和的光,陈夏又小声的说了一遍,“才不要。” “就当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夏夏那么乖,送生日礼物自然也得送合人心意的,你说是不是这样,你再想想,叔以前给你送生日礼物的时候,是不是大多都询问过你的意见,” 陈夏反驳,“我也有问你的好不好。” “我知道,正因为问了,所以以往你每次送我的礼物都很合我的心意,但是我今年想要的提前告诉夏夏,夏夏是不是得点头?” 陈夏这会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生日礼物确实不能随便搪塞,她觉得虞浮凉说的是对的。 而其实……她也不会拒绝和虞浮凉亲近,就是很难克服那种面对面的亲昵感,实在禁忌又刺激,陈夏心里跃跃欲试又心惊胆战。 陈夏从浴室一路狂奔跑进了卧室里面,见虞浮凉没有跟过来,她躺在床上来回滚,高兴的打滚,过了会,虞浮凉进来了,把她从被褥里面剥了出来,虞浮凉低下来头吻她。 “跑什么,后边可没有狼追。” 陈夏扬起雪白的脖颈,虞浮凉给她缓气的时间,吻落在她的脖颈处,陈夏像是离开水源的鱼儿一般非常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同时脖子痒痒的,她回答不了虞浮凉的问题,脑子几乎没办法思考。 陈夏给出的理由是,应该是缺氧了。 她攀附着虞浮凉,模糊着看着衣物一点点的退下,虞浮凉还在问,“夏夏,怎么不说话。” 他的手慢条斯理的一点点做着事情,人依旧耐心十足,陈夏瞄他一眼,觉得他的眼神实在太过迷人,让人忍不住泥足深陷,陈夏忽然有些骄傲,这是她的虞浮凉,她的叔叔,她一个人的。 第144章 亲密称呼,收拾房间 陈夏的打量终于引起了虞浮凉的注意,他潋滟的眸子极其忠诚而又以一种欣赏的眼神望着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孩。 他低下头亲切的吻着她,珍贵又仿佛对待自己的珍宝一般,“在想什么,夏夏,告诉我好不好?” 他低低的诱哄出声,眼睛带着满天星一样的笑意,他的眼睛特别的美,就是那种见过了世界上的最美好的事物之后依旧保持着真诚。 陈夏抬起手,抚摸着他的眉眼,“在想叔叔为什么这么漂亮,眼睛里就像是黑曜石一样发亮,当你这么看着我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其中的温暖和暖意。” 虞浮凉说,“只是眼睛漂亮吗?” 陈夏忽然笑了笑,“叔啊,你真的是一点都不谦虚。” 男人之中好像有一种不成名的规定,夸奖那人可以用成熟稳重,内敛严厉,也可以用其他的比如很酷很帅很燃很炸的中性词语,但是不能用漂亮,因为被用这样的词语夸奖的人会觉得这个形容词很娘。 所有会心生不喜欢。 但是虞浮凉不避讳,他接受阈值很广,也会很包容陈夏的小心思,知道她小女孩的心理,他用阅历和年长的优势包容着陈夏。 所以陈夏一直很感激。 她最暖心的一点是虞浮凉不觉得她平时说的话和做的事是幼稚的。 “这有什么好谦虚的。”虞浮凉摸了摸她的头,笑着说,“是真的就是真的,是假的就是假的,叔唯一能拿的出的就是这张脸了,你好不容易能多多夸夸它,我为什么还要谦虚,我不觉得这是一个贬低的词语。” “可是漂亮这个词语一般都用来形容女孩子啊。” 虞浮凉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讨论到这个问题上面,但是他现在的心情很好,也有兴趣继续解决这个问题,氛围需要烘托,也需要制造,而制造美好的氛围往往从最简单的小事情开始。 虞浮凉知道这样的事情,也乐意。 “但是夏夏你想过没有,漂亮,很帅的男生,很酷的女生,这样的形容词本来就是从欣赏的角度做出一个评价,重要的是表达自己的感情,所以词语的选用倒成了一个次要的问题,不用那么局限,所以我不会感到为难,而是欣然接受。” 陈夏明白的点点头,同时身上一凉,屋里本来就开着冷气,虽说是夏天,但是不着一缕还是有点起了鸡皮疙瘩。 索性虞浮凉的手伸过来,给她拿毯子搭在了肩膀上。 “你自己说一下,你说出这个形容词的时候,你心里有想其他的不好的方面,是不是只是单纯的欣赏。” 陈夏鼻尖红红的,有点痒痒的,她伸手摸了摸,轻咳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有。” 虞浮凉又问,“什么?” 陈夏说,“有一点,我想了一点别的东西。” 虞浮凉沉默了一会。 他一向是循循善诱的性格,有什么事情也是心中早就设想好的,一步步的铺好路,走一步,就安排了往后十步的路,他一向胸有成竹。 陈夏鲜少看到他有点说不出来话的情况,所以感觉特别新奇,就咯咯的笑了出来,身体都有点抖动,虞浮凉扶着她的肩膀,也有点好笑。 “能告诉我吗,想什么东西?” 陈夏摇摇头,往毯子里面躲了躲,“不能说。” “说说好不好,夏夏就不想和叔叔分享自己的想法吗,要是不说,叔叔怕是就要伤心了,相信夏夏不忍心看到叔叔一个人独自伤心。” 陈夏震惊。 虞浮凉为了套出她的话可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啊,竟然连卖惨都做的出来,不过吃这一条果然是共同的。 陈夏犯错了的时候就这样可怜兮兮的使出苦肉计,没当这个时候虞浮凉就差不多被她磨的不得不点头,也不忍心再惩罚她,然后她就高兴了。 而现在虞浮凉也学会了这一条,陈夏特别高兴的看着他,“叔叔,你真的是太可爱了。” “是吗,觉得我可爱,为什么还不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 虞浮凉显然是不准备绕过这一点了,三两句话就往这件事情上靠,陈夏小声对他说,“你知道的,我的想法你都是知道的,我不用说你也知道对不对,我有点说不出来。” 她不太擅长表达太浓烈的感情,自从她和虞浮凉在一起之后,这样的话就说的更少,更多的时候,他们用肢体接触表达想念和对对方的热情,言语还是太匮乏了。 但是现在虞浮凉想听,作为他们亲昵前的烘托氛围的点,“夏夏,我确实知道,但是还是想听你说,你说出来好不好。” 陈夏眼睛亮的像是星星一样,一眨一眨的,动的特别厉害,她一紧张就会有这样的表现,“我也没有听你说过。” 虞浮凉很好说话,“你要是想听也行,现在我就可以说,但是你要保证,你听完之后就要说出来我想听的话,不准逃避,不准不说,也不准耍赖想要混过去。” 虞浮凉显然是知道她的性格的,所以提前的堵死她所有的退路。 “可以。” 陈夏是紧张的,是羞涩的,但是这些都不足以能够听到虞浮凉对她说情话来的激动,什么紧张害怕,都不存在,听虞浮凉温柔的喊她宝贝才是此刻的她最期待的事情。 “你快说。” 虞浮凉换了一个姿势坐着,“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随便说,但是我先声明,得必须是很温柔,很诱惑的那种声调说哦,而且必须不能是你以前说过的话,嗯,我想想,这一条可以不算,宝贝你喊过的,所以可以重复,但是说的多的话不能有,宝贝你就喊过我一次,太少了,所以你可以说,至于其他的,我想不起来了,想到再说,你可以自由发挥。” 陈夏说完了要求之后,便洗耳恭听的等着。 虞浮凉认真的想了一会,正准备说,陈夏一伸出手,“等等等等,先别说,你等我一下,我去拿手机,我得录个音,我要拿来做闹铃。” 陈夏刚要起身,虞浮凉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你确定你这样去?” 她本来就没衣服穿了,只披着一个毯子,一站起来就真的全部都走光了,陈夏赶紧坐下来了,“那你帮我去哪好不好?” 虞浮凉拿出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就用我的,等下我把录音发给你。” “好。” 陈夏调到录音的那一块,然后放在两个人的中间,手拉住毛毯的边角,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但是虞浮凉的手伸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来。 陈夏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声威胁说,“现在不准。” 还录着音呢,她要把这个录音拿出来当作她的手里铃声呢,万一在外面,当着许多人的面手机铃声响了,陈夏觉得那就是一个大型的社死现场。 “宝宝,你在说什么?” “……”已经开始了? 陈夏觉得耳朵有点痒痒的,“你刚刚说的话能再说一遍吗,就前两个字就行。” 虞浮凉那种独特的嗓音真的太适合说这样的话了,简直能勾住她的所有情绪,只一句话就能调动起来,醇厚如酒酿一般,越品越有味道。 虞浮凉在这上面从来不会来虚的,“宝宝?” “对对对,就是这两个字。” “还有吗?” 这一夜陈夏得了许多奇奇怪怪的甜蜜称呼,最重要的是虞浮凉说的时候还一脸严谨认真的模样,看着特别有反萌差。 虞浮凉一连说了许多个之后,好笑的看着得意的小狐狸,“满意了?” “嗯嗯。”陈夏拿起手机,好好的把录音保存下来,“明天我就把这段录音剪辑一下,把这些称呼全都放在一起,这就是我以后的手机铃声了。” “嗯,是很好的想法。”虞浮凉提醒,“可是夏夏,你的手机铃声解决了,但是我的手机铃声可是还没有解决呢。” 虞浮凉拐弯抹角的提醒陈夏兑换承诺。 陈夏嘻嘻笑,“明天说好不好?” “不可以哦。”虞浮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夏夏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了吗,我以前教过你什么,答应了就要做到是不是,今日的事情就要今天做好,这是一种很好的人生态度,夏夏都已经学会了,所以不能犯低级的错误。” “好。” “嗯。”虞浮凉点点头,“手机给我,我录一下。” 陈夏不太想的把手机给他,虞浮凉也教过她,做人也要公平对待,她都录了虞浮凉的声音了,自然也得允许虞浮凉录她的声音,没别的感觉,陈夏就是超级羞涩。 “我要说什么啊?” “夏夏是不是也应该自由发挥?”虞浮凉调好录音设备,说,“我不限制,夏夏说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是叔叔,你想一下,结婚后妻子应该怎么称呼丈夫,你可以试着往这方面想一想。” 陈夏果真一点就透,一下子就想到了,虞浮凉鼓励的眼神看着她,陈夏直起身体,趴在他的耳边,像是说悄悄话一样说了一个称呼。 “夏夏说什么,可以加大一点音量吗,我有点没听清楚,而且这么小的声音,也没办法录音啊。” 陈夏只得又喊了一声夫君。 虞浮凉一瞬间笑开,“乖女孩,继续。” 得了鼓励,接下来其他的称呼就容易说出来了,什么老公,大叔,所有能代表夫妻关系的词语都被陈夏讲了一遍,直到被虞浮凉动情的吻住。 “录音,还有录音。” 陈夏的声调都是变的,她一点都不敢发出声音,还心心念念的想着手机上的录音器。 虞浮凉扶着她的身体,“宝贝,你知道,录音是可以剪辑的,技术手段是已经达到这种程度了,所以不用担心。” 陈夏有些难受,气息不稳,思维发散,“可是好难为情,叔叔,我们把它关掉好不好,不能让它开着,否则第二天我一定不好意思听。” 虞浮凉的手掌落在她的额头上,擦了擦薄薄的一层汗,“夏夏的声音很好听,用一个词,很性感。” 陈夏几乎被夸到飘飘然,也不纠结这一年了,最重要的是她也没什么心思纠结了,因为各种各样的想法都已经被撞碎了,完全拼接不到一起,陈夏被翻身的时候看了一下表,凌晨两点。 等困的快要睁不开眼睛的时候,是凌晨四点,也许是更早,因为她甚至已经听到了外面仆人走动的声音。 虞家的仆人早起不会起来太早,大多六点钟就有最早的一批人起来了,夏天天亮的也早,从五点开始就有鸡打鸣。 他们几乎一夜没睡,最后还是陈夏困的实在不行,哭的稀里哗啦的讨伐虞浮凉,虞浮凉才亲了亲她的脸,“别哭,睡。” 说睡就睡,陈夏闭上眼睛没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虞浮凉带着人去洗了个澡,才换间房间带陈夏去睡觉。 他坐在床边守着人。 寒云去隔壁带人收拾屋子,两个女仆低垂着头,心里却不免震惊。 地板上的凌乱的衣服,鞋子,褶皱的床单,同时还有房间里的暧昧的气息。 “做你们的事情。”寒云淡淡吩咐,带着警告,“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就不能做什么,若是以后让我听见了什么乱嚼舌根的话,不用报到老太太那里做主,我就能问了这事,先割了她的舌头。” 两个人吓得一条,连连保重绝对不会说不该说的话,寒云摆了摆手,“行了,把这里收拾好,不宜在主人家的房间久待,这是规矩。” 寒云带着人收拾好了房间之后,又彻底的打扫了一遍,她离开时也把昨天没有来得及拿的碗带走了。 一上午,虞浮凉和陈夏两人的院子没有人来打扰,下人也不随便进来,这是已经不成型的规矩,就连虞老太太都不会特别挑在这样一个时间点打扰人。 陈夏睡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但是醒来的时候外面同样也是黑乎乎的,她都不知道这是过了多久了。 第145章 乒乓球比赛,过了! 她都不知道这是过了多久,是天还没有亮呢,还是天亮了一下又变得天黑了,。 她从床头柜那里扒拉出来虞浮凉的私人手机,还侥幸的看了一下时间,果然上面显示的日期已经过了一天了,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陈夏在床上躺尸,应该是困劲还没有过来,她打了一个哈欠,又开始困了。 陈夏跑下床,拿凉水洗了洗脸,才好受一点,洗脸刷牙洗漱后,然后出门去找虞浮凉。 她今天学校请假了,虞浮凉只白天去了半天办公室,下午就在家里办公,顺便还和陈夏学校那边的老师通了一通电话。 这边电话刚结束,抬头就见到陈夏打着哈欠走过来了,虞浮凉放下固定电话。 “该饿了,先吃点东西。” 陈夏急需补充能量,而一日未进食的人也不宜使用过于辛辣的食物,甜甜的最好,虞浮凉让厨房做好的是一道肉卷,甜酸的味道,能填饱肚子,也能开胃。 “尝尝看这个。” 陈夏浅浅的咬了一口,第一口只是试探,好吃了自然继续吃,“这里面好像是肉哎?” 嘴里像是化了一样,而且特别好嚼,酸酸的,没有肉的腥味和鸡蛋的腥味,这让本来胃口没有多好的陈夏也有点感觉十分饿了。 “对,选的是牛肉,喜欢吃?”虞浮凉笑看着她。 陈夏一边吃一边点头,她真的是饿急了,连说话都没有,一心直盯着眼前的食物。 虞浮凉说,“这是道才选出来的新品,喜欢吃就让人加进菜单里。” “又出新了吗?” 陈夏进虞家之后,才知道厨房的厨子们不光是做饭,还要研究菜色,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加新菜色,不过这一年,她几乎没怎么在虞家长住。 几乎都是虞浮凉陪着她住在外面的两个人的小窝,主要是上学方便。 虞浮凉看她,“嗯,昨天才定的,正好让你赶上了,想都尝一场吗?” 陈夏感兴趣的问,“那还有像这道好吃的吗?” “这怎么说呢。”虞浮凉抬手把陈夏因为倾身拿手纸而垂落下来的头发拨到身后,温声说,“别人觉得好吃的你不一定觉得好吃,还是要试过才知道。” “好叭。” 虞浮凉陪着陈夏吃饱,才和她说起学校的事情。 “刚刚辅导员那边打过来电话,说你校园卡的事情,你校园卡丢了?” “啊?”陈夏立刻反应过来之后就明白了,“有次上课的时候丢了,本来想补办的,但是那时候已经放假了,学校补卡的地方也不上班,我打算开学补来着。” 虞浮凉听她说完,“你的卡现在在你辅导员那里,怕是有点纠纷,具体情况一会你给他回个电话。” “好。” 陈夏急着想知道,立刻就要伸向固定电话,虞浮凉嘱咐的话传过来,“现在不急,八点再打,你老师说那时候有时间。” 陈夏不急了,现在才七点多一点。 她窝在沙发里抱着抱枕刷了一个小时综艺,在八点准时给辅导员打了电话。 “陈夏同学,是这样的,你的校园卡被一位同学捡到,但她用你的校园卡参加了体育考试,上传成绩的时候,她的成绩被认定了,你的体育成绩系统上就过不去,现在我们这边已经严格的处理了这件事,你现在是请假的,正好这几天考试,缺考了考试,你休假回来后不要忘记到体育老师那里补一下考。” “好的,我知道了,老师。” 陈夏挂了电话稍微有点焦躁,考试考试,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文化课成绩陈夏自然是不怕的,体育五项她也不怕,但是她偏偏头刚的选了最不熟悉的乒乓球。 当时选体育课的时候,陈夏是奔着学点东西去的,因为她有舞蹈基础,所以和舞蹈相关的陈夏都没有选择。 别人都是怎么容易过怎么来,她倒好,是怎么陌生怎么来,结果就选择了乒乓球,和她的搭档开始了相护折磨的日子。 但是陈夏觉得过的日子好快,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要考试的时候了呢。 “怎么办啊,叔叔,我好慌,我好急,要是不能过怎么办,你会打乒乓球吗。”陈夏又自己否定这个设想了,“你会也没用,不能给我接,我们之前也没有练过默契。” 虞浮凉放下报纸,“真的觉得很难?” “嗯,难,和我练的小姑娘打的特别好,我就很菜,勉强能接到她的球,而且我这次是补考哎,估计没多少人,这次考试我又放了她鸽子,也不好意思再去找她,让她成为我的搭档了。” 这次请假是意外,但是正好落在考试的时间点上,尽管休假还有两天才结束,但是面对考试来临,人是会进入紧张前期的。 虞浮凉不忍看到她失落的样子,“我陪你打,默契可以培养,还有两天的时间,来得及。” “那我考试那天也是你和我对打吗?”陈夏还傻傻的问,问过之后就知道了自己的这个问题有多蠢了。 “这是自然。”虞浮凉调侃说,“傻姑娘。” 陈夏飞快的说,“那我去换衣服。” 健身俱乐部。 虞浮凉很少会来这样的地方,环境吵闹和不达标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但是这次家里没球台,就只能迁就了。 到了球室,虞浮凉选了个顺手的牌子,陈夏一看到他那种拿拍子的手势就知道这是个大佬,“叔,你真会啊,你什么时候学的?” 虞浮凉站在球台前,朗声笑道,“多少年前了,这么多年没碰过了,有点手生,你来发求,我接。” “好。” 陈夏侧着身子发了一个球,有点不好,堪堪擦过球网,陈夏都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虞浮凉的手臂就那么一伸,就起死回生般的把书给她打了回来。 而且还特别好。 陈夏光顾着看球了,连接球都忘记了,于是第一球结束。 “接球啊宝贝,你刚刚在想什么?” 陈夏被虞浮凉的声音拉回神,登时就被他的这一句话砸的眼冒金星,心跳加速,血液急流,面红耳赤。 “叔叔,你这时候不要撩我。” “……”虞浮凉失笑,“有吗,我是在提醒你,别胡思乱想,把现在当成考试,你只需要努力的把球打到我这边台上来,至于其他的,无须担心。” 虞浮凉是有底气说这样的话,因为他高超的球技,因为他这个人就是那么令人相信。 陈夏赶紧甩掉心里乱七八糟的冒出粉红色泡泡的想法,“那你一定要帮我接到哦。” “放心。” 有了第一次的错误,第二次陈夏就知道改正了,只不过为了防止出现第一次乒乓球刚刚擦过球网的情况,发球的时候陈夏就特别手腕用了一些力。 结果用力过猛了,乒乓球压着边角线,但是虞浮凉还是给她救了回来,并且整整好好的把球调在了她这边球面上的正中间,这是最简单和最容易接到的球。 特别是对于萌新,这样的球就是闭着眼都能接到的,陈夏努力的打了过去,这次打的有点偏,不过虞浮凉依旧能接到。 打了几个回合下来,陈夏发现她打给虞浮凉的球,擦线过,快要出界,要么就是极低,但是虞浮凉回给她的永远是漂漂亮亮的一个球。 搞的陈夏都有点愧疚了,特别真诚了请虞浮凉吃一顿宵夜,烤肉亲自烤,啤酒亲自倒,把人照顾的妥妥当当,虞浮凉要动手拿生菜。 “别别别,今晚叔叔你是大功臣,就只管吃就成,剩下的,我来。” 虞浮凉还真不客气,“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当然是真的了。”陈夏觉得虞浮凉就是小瞧她。 “那行。” 倒满了啤酒,陈夏说,“我感觉我好像很少请叔叔吃饭,今天也算开个头,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要谢谢叔叔帮我建议,话不多说,咱们干一杯。” 虞浮凉拿杯子和她碰了一下,见陈夏竟然一口喝了大半杯的酒,是啤酒,她酒量一直不怎么好,喝一点就醉的那种。 “别喝那么猛,慢慢来。” 虞浮凉这样劝她,他自己也是以身作则做的,但是陈夏高兴,觉得慢悠悠的喝没有爽劲,“我知道的,肉烤好了,你快尝尝。” 陈夏用菜包住,放凉了一下,然后用盘子撑着递给虞浮凉,虞浮凉倾身过来,她喜欢这种投喂的动作。 “怎么样?” 虞浮凉咀嚼,尝味道,夸赞,“味道不错。” “那我再给你多烤一些。” “你也吃。” “好的。” 两人简单的啤酒配烤肉,吃饱了喝足了之后,又打了一会球,出了一身的汗,一回到虞家陈夏就钻进了浴室。 今天很累,但主要是那种又累又舒爽的感觉,身体泡过澡之后是极其的舒爽,比做按摩还舒服。 陈夏伸了伸懒腰,最紧张焦虑的事情已经看到了出路,陈夏轻松的不行,就等着回到学校考试了。 虞浮凉一坐到床边,她就像是小动物一样跑了过去,虞浮凉调了下屋里的温度,祛除热度即可,温度不必过低。 陈夏爱踢被子,夜里温度低,再吹冷气的话,怕是会感冒。 “叔,我帮你把你要打印的文件打印好了。” “嗯,我看到了。”虞浮凉摸了摸她讨赏的小脑袋,“谢谢。” “不客气啊。” 陈夏立fg,“明天我要早起,白天跟着你一起去办公室,晚上再一起回来。” “不练球吗?” 虞浮凉关掉壁灯,躺下来,陈夏在他的怀里躺下了,眼睛看着模糊的黑乎乎的房顶,声音都是轻松的,“你累嘛,明天就不练了,但是等我回学校了,就要非常非常需要你的帮忙了,叔叔,要是能过了,我请你喝奶茶好不好?” “不太喜欢喝那种你们小女孩喜欢喝的东西。” 虞浮凉觉得主要还是这丫头想喝。 “那我们就换一个。”陈夏歪头,“换你喜欢的。” “想喝奶茶就奶茶。”虞浮凉还是选择她喜欢的。 “不行啊,这是给你的奖励,怎么能选我喜欢的,我要送你一个惊喜。” 虞浮凉垂眸,“叔叔拭目以待。” …… 三天后,就是陈夏结束请假,回学校的时间,但是一大早起来,她就觉得有点不舒服,不过,今天是考试,陈夏没太当回事,因为查也没有查出来什么。 补考的学生很少,加上陈夏也就差不多二十多个人,她的位置排在中间,前面的十多个过与不过各占一半,还比较均衡。 考试的老师是个很严厉的女老师,有学生问她这次补考不过还能再有机会吗,那老师摇摇头,陈夏看到后就更害怕了,手心一直冒汗。 虞浮凉一直安慰她,给她加油鼓气。 他今天穿的少年感十足,白衬衫,黑裤子,白板鞋,一贯精致打理的头发此刻也松松软软的趴在额头上。 一时间竟然也没有人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在权利里面打滚了数十年的人。 终于轮到她了之后,陈夏站在球台前,拿球拍的手都是颤抖的,虞浮凉安抚性的看着她,“夏夏,不要紧张,向你往常的联系一样,把球打到我这里来。” 陈夏发了第一个球,特别偏,就连考试老师都觉得这一球必败,这个机会必然失去了,但是偏偏虞浮凉就给她接到了,而且非常完美的打到了陈夏的桌面上。 而现在,在陈夏的世界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她和虞浮凉,仿佛又回到了虞浮凉陪着她联系的球室,而打完这一场之后,他们能去买点吃的,然后一起回去。 陈夏紧张的心渐渐的平定下来了,她看着球,和对面的人,仿佛此时此刻她的世界里面只有这些。 连考试老师什么时候叫停了都没有注意到,还是虞浮凉收了球,陈夏清楚的看到记在记分表上面的满满的三十分,她高兴的蹦了起来,扑到虞浮凉的怀里。 过了过了过了! 虞浮凉也和她一样高兴,“恭喜。” 陈夏一转头,看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她脸一热,忘了这里是哪里了,她拉着虞浮凉跑出了现场。 第146章 怀孕!梁尚荣被骂! 出了体育场,别人就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陈夏回头看了一眼,没人出来,周围也没认识的人了。 “我刚刚真的是太高兴了,竟然忘记周围还有人。” 她看向虞浮凉,跑出老远,他额头的头发被风吹了一下,并且往上翘了一点,陈夏踮起脚帮他捋了一下,虞浮凉低头。 “怎么了?” “你头发有点翘。”陈夏收回手,“好了。” “走。” 陈夏拉着虞浮凉要走,见虞浮凉疑惑不解,她神秘的说,“当然是带你去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啊。” 不过礼物没有看成。 因为半途陈夏晕倒了,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她一脸茫然的看着白色打底的医院病房,有些不知所然,寒云正在削水果,转头看到坐起来的陈夏,忙走过来,“太太,你醒了。” “嗯。” 陈夏并未感觉到身上有哪处不适,就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肠胃有点不舒服,但是陈夏确信自己没有乱吃东西,认为只是平常的肠道蠕动罢了,没太在意。 但是一转眼就进了医院。 “云姨,我怎么了?” 寒云情不自禁的笑了,“太太,你怎么还没有反应过来,你要当娘了啊。” 陈夏愣住了,随即又是掩藏不住的欣喜,还有点不敢相信,“真的吗?” “是真的,先生在医生那,一会就回来了,太太不信可以问先生。” 陈夏是信的,她怎么会不信,她一直盼望着和虞浮凉有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她长姐,包括梁尚荣那边,孩子接连出生,陈夏看着他们那么可爱的样子,很心动。 在心境也渐渐的趋于平静,在她什么准备都没有的时候,这个孩子突然来了,来的那么惊喜,又那么突然。 陈夏和寒云说着话的时候,虞浮凉推开门进来,陈夏第一时间抬头,她看着虞浮凉,虞浮凉也看着她。 寒云说先去给虞老太太打个电话,出去了。 虞浮凉在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话,“辛苦了。” 为她孕育属于他们两个人,流淌着他们两个人的血脉而辛苦;为她嫁给他,心伤过,难受过,却还一直陪在他身边而辛苦;为她无数个日日夜夜陪伴他工作而辛苦。 他们夫妻两个走到如今已经经历了四五个年头,婚姻有七年之痒,但是对结婚的夫妻来说,在一起的每一年都是一个考验。 结婚和谈恋爱不同,婚姻里不只有爱情,还有柴米油盐,还有各种各样的琐事,涉及两个家庭,牵扯两个理念的碰撞。 他们也有摩擦,也有矛盾。 但是最好的事情是,他们遇见问题而不回避问题,一起解决,这就是做好的。 “叔,你也是,你也辛苦了。” 虞浮凉为她付出的要比她为他付出的多,不过陈夏现在不纠结这些,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就够了。 虞浮凉叹气,“傻丫头。” “医生说小家伙还很小,才一个月多一点,预产期在年后,”虞浮凉得往后考虑,“等暑假过完估计就该显怀了,你大二得办理休学,离开学校可以吗?” 陈夏见他小心翼翼,温柔的笑了笑,“课程可以往后推,明年再学也来得及。” “好。”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这件事我来安排。” …… 虞家。 虞家接着电话,忽然就站了起来,“寒云,你说的当真?” 寒华站在一边。 虞老太太不知道听见了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连连点头,眼中泪花闪现,“好好好,这是好事,你把电话给浮凉……不用,不用了,让他们小两口自己待着,不要去打扰,寒云,你带人去浮凉和夏夏常住的溪苑看看,有什么尖锐的东西都要收拾起来,而且厨房那边,厨房那边走亲自和浮凉说,就这么多。” 虞老太太怕她忘记了,说了好几遍,挂断电话之口,虞老太太激动的看着寒华,“上天总是不薄待我的,如今该想的都实现了,就算立刻去死也心甘情愿了。” 寒华忙道,“老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这是大喜的事情,老太太可不能松了那口气,以后先生和太太的孩子还得由你照看呢,你不想看着孙子孙女长大成人吗,阖家欢乐是多好的事情。” 虞老太太赶紧改口,“对,你说的对,我就是觉得高兴,以后我什么也不求了,虞家走到这一步,已经够好了,浮凉他小时候苦,长大后,有夏夏和孩子陪着他,我比什么都放心。” “这才对。” 寒华笑着说。 电话铃声又响了,虞老太太看了一下,是虞浮凉。 “母亲。” 虞浮凉一向稳重的嗓音此刻却是难掩激动,“夏夏怀孕了。” “好。”虞老太太忍着颤声,“浮凉,好好照顾夏夏。” 这是母子两个通话最短的一次,说完虞老太太就挂了电话,因为她怕再说下去就会泣不成声,老天爷总是给他们母子两个活路的。 虞老太太手里还拿着电话,慢慢的蹲下去,这个迟暮的老太太低下头,掩面而泣,寒华也抹了抹眼睛。 她作为旁观者,看着虞老太太经受折磨,看着虞老太太因为当年虞老爷子一个得宠妾室去世的时候,那一句撕心裂肺的她断子绝孙的愤怒之言而辗转反侧,夜夜难眠。 这样的话她没有和儿子说话,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只是深深的藏在心底,折磨她自己,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自责,悔恨,都没有了。 “得苦离甜。”虞老太太仰面,在寒华这个陪伴在她身边最久,见证她的狼狈和不堪的人面前痛哭出声,“得苦离甜啊,我大半辈子被锁在这个地方,如今总算是摆脱了这个命运。” 她嫁进虞家,是一段不幸的婚姻的开始,看着丈夫爱上一个又一个人,她熬死一个又一个人,但是心也一点点的跳不起来。 现在,她要抛却这个枷锁。 “寒华,命人把后宅里没人住的院落都拆了把,全部种上花,随便种点什么都好,好好的把浮凉和夏夏的院子翻新一下,这清心堂也该见见阳光了。” 寒华:“老太太放心!” …… 虞浮凉给连老爷子打电话,开门见山说了一件事,他想放弃竞争领导位子的事情。 “放弃?虞浮凉,你疯了,你不是什么冲动的年轻小伙子了,你知道你说出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于家那边紧追不舍,你松懈一点,这位置就没了,以后还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你就甘心停留在你现在的位置上?” 连老爷子很少骂人骂的这么狗血淋头的,连陪着连老爷子坐着的梁尚荣都震惊了,他是知道老爷子有多喜欢他另外一个外孙的,现在这么骂。 梁尚荣低下头,还真是新奇。 连老爷子就一个意思,“虞浮凉,我现在就认为是你喝醉了酒胡言乱语,今天也当你没有打过这通电话,你挂断。” 虞浮凉单手插兜,看着窗外医院的后花园,穿着病号服的人来人往,他轻笑着说,“外公,我明白你的意思,我这么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虞浮凉,你今日这是想要一条道走到底是不是?”连老爷子气的大怒。 梁尚荣也跟着劝,“老爷子,当心身体,先问问他原因,别急着生气,虞厅不是那么儿戏的人。” 连老爷子气的连这个都忘记了,绷住脸,还没等他问,虞浮凉自己说了,“外公,夏夏怀孕了,有些东西有与没有都可以,但是我陪夏夏,特别是这样一段特殊的日子的机会在一生中少之又少,你知道小时候我和母亲经历的苦,所以我越发的珍惜这样的缘分。” 连老爷子不经大脑的说,“什么事能比往上升的事情大……等等!虞浮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虞浮凉故意延缓一会,只笑不说话。 连老爷子暴躁的说,“虞浮凉,你刚刚说什么!你不说,我问夏夏了!” “外公。”虞浮凉仰起头,看蓝天白云,“夏夏怀孕了。” 连老爷子:“……!!?” 梁尚荣看连老爷子一阵吹胡子瞪眼之后又忽然咧嘴笑,他真服气,起码他没有本事能一句话让处于暴怒之中的连老瞬间心花怒放。 他喊,“虞厅,老爷子一会高兴,一会生气,是不是傻了?” 虞浮凉笑道,“梁局也在啊。” “对——嘶!” “外公,你打我干什么。” 梁尚荣皱眉一声,回头看,连老爷子笑骂,“谁让你骂我傻了,你们兄弟两个,就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你的婚事还没着落,再拖下去看能娶到谁。” 梁尚荣坐远了一点,可算是怕了连老爷子了,“说他的事情,怎么又扯到我身上。” “你们两个我一样关心,尚荣啊,外公也不是逼你,但是婚事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虽然男人四十一枝花,但是没用,外公告诉你,没用,趁你现在还年轻点,赶紧找。” 梁尚荣不高兴了,“什么还年轻点,他虞浮凉年轻?” 梁尚荣称呼虞浮凉不用兄弟,不称呼名字,就叫身份,多少年了一直都是这个习惯,但是竟然被连老爷子气的都改了。 虞浮凉笑着提醒,“梁局,别忘记了,我现在是已婚人士。” “闭嘴,这没你的事情,挂了挂了。”连老爷子快速说,“臭小子,好好照顾夏夏听到没有,什么时候有时间带着夏夏过来一趟,那个位置不想要就不要了,以后多的是,外公给你盯着,放心。” 连老爷子跟哄孩子似的挂了电话,然后耳提面命的看着梁尚荣,“你和我老实说说,你是不是还惦记着之前那个?” “哪个?” 连老爷子:“别跟我装傻,你结婚又离婚的事情还能瞒住我?浮凉也和我说过了,他之前和夏夏出去的时候碰到那个人了,她在哪我不相信你找不到,但是尚荣,既然你已经试着放下了,为什么不重新找个人。” 梁尚荣沉默了一会,“外公,只不过是还没有遇到合适的罢了。” “你心里有想法就好。”连老爷子说,“我也不逼你,过的好,过的不好,你自己心里清楚,终身大事也是自己的事情,有眼缘的就处处,同圈子的人勾搭不到,到外面还找不到吗。” 梁尚荣:“……” 连老爷子当真是快要被气死了,都有点口不择言了,一个外孙气他,另外一个也是,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老爷子,话别说的那么俗。” 连老爷子反说,“什么话不俗,不就是说勾搭让你梁局丢脸了,这有什么好丢脸的,结婚恋爱不是正常事?这点你得和浮凉学学,他看着成熟稳重的……” 连老爷子自己咬舌头。 呸呸呸。 他这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真没有抹黑虞浮凉的意思。 梁尚荣轻轻笑道,“老爷子,这点上咱们的观点可是一致的,我从小就觉得虞厅表里不一,偏偏你还不这么认为。” “现在不是认为谁错谁对的事情了,关键是他有媳妇,你没媳妇啊。” “……”梁尚荣嘴抽搐了一下,这话可真扎心。 连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尚荣啊,不是打击你的意思,我说的都是事实啊,你也不想忙得一年到头了,晚上回到家还是空落落的,连吃个饭都没有人陪,你自己好好想想。” 梁尚荣颔首,“这件事我记下了。” …… 陈夏的身体本就没有大碍,只在医院待了一天就可以回去了,进入溪苑之后就彻底惊呆了,这还是她和虞浮凉日常出入的地方吗。 桌角被毛茸茸的包裹着,地上铺了一层,各种可见到的和见不到的锋利的地方都被遮了起来。 不过,她和虞浮凉的习惯摆设的东西几乎都没有没动,虞浮凉扶着她坐下,“应该是母亲的意思,听闻你怀孕时,母亲很高兴。” 陈夏抬起头,“叔叔,晚上我们回去一趟,我想当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 虞浮凉说好。 第147章 虞莲的不满,不满升级 今天是有好事出现的一天,虞老太太并没打算要打扰两个人,但是心里不想此刻见到陈夏是假的,但她忍住了。 虞浮凉发过来电话时,虞老太太高兴的不行,“那你带着夏夏过来,路上慢点。” 作为一个儿媳妇,陈夏不认为自己做的很好,这一年,她多在外面上学,她不想住在虞家,虞浮凉就陪着她出去住。 在她和虞老太太之间,都是虞浮凉在调和,她也想做力所能及的事情,能做一些让老太太高兴的事情就做一些让老太太高兴的事情。 虞老太太亲自盯着菜单,虞浮凉和陈夏过来时,她更是激动,握着陈夏的手久久没有说出来话。 在吃饭的时候,虞老太太作为过来人,嘱咐了陈夏许多,“怀孕是一件受罪的事情,后边孕吐,腰酸背痛,这些苦只有吃过的人才知道,夏夏,要是有什么觉得难受的事情一定不要藏在心里,经常的和浮凉或者是说说,咱们以后也要开开心心的,有什么不满的也可以坐下来说。” 陈夏说,“母亲,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 “这就好。” 虞老太太和陈夏说完了,又看向虞浮凉,虞浮凉连连保证,“我都知道,心里记着呢,你就放心。” 虞老太太对儿子还是比较放心的,知道他是一个稳重的人,做事也从来都有分寸,就算是虞老太太,也自认不及他周到。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老人家总觉得不放心,需要一遍一遍的提,索性两个年轻人也都能听得进去。 饭后,虞老太太让寒华陪陈夏出去散散步,她留下虞浮凉说厨房的事情。 “现在你和夏夏住在外面,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饭食上倒不必有那么多顾忌,但是现在夏夏怀孕了,需要补充营养的,不能再出现一天吃不上饭的情况。” 虞浮凉说,“母亲的意思是。” 虞老太太早就想好了,“你从家里挑两个厨子过去,不能总不见烟火气,有人照顾你们的饮食,我也放心。” “那就听母亲的。” 虞浮凉说,“就梁掌勺,之前我和夏夏生活在南平那边的时候,也是他做的饭,还可以,夏夏也喜欢他的手艺。” 虞老太太不多加干扰,“选谁都行,你们自己觉得合适就行,一日三餐得吃,工作上面忙,但是也得多多抽出来时间陪着人,浮凉,这段时间你就多上点心。” 虞浮凉只管点头。 老人家总是有些不放心,多叮嘱几句无可厚非,虞浮凉知道她是关心。 该说的都说完了,虞老太太觉得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就放虞浮凉出去了,她自己一个人坐了一会,心神清明,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觉得舒适。 没过多久寒华回来了,虞老太太看向她。 寒华说,“先生陪着太太在花园,我就不敢打扰了。” 虞老太太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微微皱眉,“这天气是不是有些热了,当心别让人难受。” 寒华失笑,这可是比怀孕的人还要上心,“老太太放心,先生手里拿着伞呢,且那边都是花藤架子,就在下面走,很凉爽,不会太热。” “我倒是忘了这个了。” …… 幸亏知道怀孕是在体育考试之后,而且体育的其他几项测试都已经在天气还不太热的时候测试完了,否则陈夏还真不敢放开身体跑。 距离暑假还有差不多一个多月,各科目面临结课,陈夏上完最后一节组织与胚胎,收拾书和茶杯出了教室。 遇见人多的时候,陈夏会刻意停一下,等人都走完了再慢慢的下楼,这种感觉很神奇,因为有一个生命在她的身体里面。 虞浮凉的车直接开进了校园,停在距离她上课的地方比较近的北门,陈夏一出教学楼就看到了远处停车坪上一辆黑色的座驾。 同时,虞浮凉的消息也发了过来。 “下课了吗?” “刚出来。” “嗯,慢点,不急。” 陈夏小跑走近停车坪,虞浮凉从车上下来,顺手接过了她的书包,“接下来就是考试了,我下午再过来帮你一起把书搬到办公室。” 陈夏在副驾驶上坐好,“你下午不是要开会吗,让闻助理帮我也可以。” “这个时间还是有的。”虞浮凉发动车子,“走,先去吃饭。” …… 虞家。 沉寂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虞莲又开始收拾收拾出来了,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清心堂给虞老太太请安。 大红色的短裙直接让虞老太太看得直皱眉,虞莲一改往日的穿衣风格,整个人像是换了一种性格,脸上的妆容也很重,让虞老太太都有点陌生感。 “小莲,你看过我给你选的几个人家没有?” 寒华挑的几个人送到虞老太太那过了目之后,虞老太太便送给了虞莲看,她一直在等着虞莲的选择。 “娘,那些人我都不太喜欢。” 笑话,给她送过来的都是什么歪瓜裂枣,她好歹也是虞家出去的人,就算不嫁一个门当户对的,好歹家里也得是有权有势的,但是虞老太太给她送过来的那些都是什么人。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她看着对方一身的小家子气和穷酸气,虞老太太就拿这样的人打发她? 虞莲不满意,是非常的不满意,她不能嫁给虞浮凉就算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否则陈夏那些人还不得暗地里笑死她。 虞老太太不意外,也没有指望一次就能彻底的定下这件事,但是她有的是时间和她一起耗着,现在夏夏已经怀孕。 之前她不同意虞莲的心思,现在更不会,庄氏那一房的人也已经彻底没了,压在虞老太太心里的大石头彻底没了,她这会倒也算心平气和。 “没有中意的就再看看其他的,我让寒华再挑几家,但是小莲,你要知道,我让寒华挑的这些人都是根据家世,相貌,品性,挑选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你嫁过去,以后有什么难处也能和家里说一说。” 虞老太太本意是劝导,但是在虞莲的眼里就成了这是虞老太太故意给她找这样的人,她说呢,怎么都是歪瓜裂枣,上不得台面的人。 合着虞老太太根本就没有想给她找好的出身的人家,这不是活生生的打她的脸吗,虞莲不能忍,说话也带了点气。 “娘,其实你可以再往上找找,京城里优秀的人多的是,我好歹还有个虞家小姐的身份呢,嫁的太低了也给虞家丢脸了。” 虞老太太看着她,明白了虞莲的意思。 其实并不像虞莲想的那样,她是出于报复才给虞莲选择比虞家低不止一个层次的家族,而是考虑了许多,也是真的想让虞莲过的好。 比虞家低太多的家族,就会深受虞家的影响,起码会忌惮虞家的势力,虞莲嫁过去也不必受气。 而且这样的家族里面规矩也不是那么多,虞莲这样一个非虞家本家的人到那边没人敢拿她的身份说话只会供着她,男方也不敢乱来。 虞家也会陪虞莲陪送足够的嫁妆过去,足够她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但是很显然,虞莲并不明白她的苦心。 虞老太太叹气说,“那你自己说说,你想要嫁进哪一家?” 虞莲直接说,“孙家。” “哪一个人?” “孙莱。” 虞老太太摇摇头,“没可能。” 虞莲自嘲,“这就是娘你对我的好和关心吗,孙家比不上虞家,我选他怎么就不行了,以我的身份配他绰绰有余了。” “可是小莲,你想过没有,浮凉和孙先生两个人是走的极近,他又是抓教育的砥柱,孙家是比不得虞家,但是孙家也不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请人上门说亲事这就是砸孙家的门。” 虞老太太还不想做这样的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人。 “说来说去,你还是觉得我上不得台面,口口声声要把我当做亲生女儿,可是我没有得到虞家的亲生女儿应该得到的一切,娘,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虞老太太无力的看着她,虞莲满心伤痛她更是,她不过就是存了点私心养了一个女儿,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 “小莲,人要懂的感恩啊,该给你的我都给你,孙家那是什么人家你不知道吗,我是把人当作亲生女儿,可是你能不能也反过来体谅体谅我,虞家也不是什么万能的人家,咱得顾忌着名声,不是恃强凌弱,分不清楚位置的人家,家族越大,历史越久,就更应该自我约束,关起门来咱们什么都可以说,但是在外面,也得顾着虞家的颜面不是。” 但是虞老太太说的再多,虞莲一句话不明白,该听不进去还是听不进去,虞老太太算是明白了。 血脉这东西真神奇,她的儿子能有多通透,她的这个女儿就有多愚钝,蝇头小利,只看到眼前的东西。 虞老太太已经不想再管了。 “小莲,该说的我都说了,我把你养大,让你在虞家享受主人的待遇,我自认为我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婚事是你的事情,我给你选的人都是适合你的人,旁观者总是比你这个当局者看得清楚,什么样的婚事适合你,我比你清楚,你要是不想让我过问婚事也可以,我就不问了,你自己选,自己嫁,虞家该给你准备的聘礼一分不少,也算全了这么多年的母女之情。” 虞老太太闭上眼睛,已经很累了。 虞莲慌了,要是虞老太太真的不管她了,她还能怎么办,她还能依靠谁,“娘,娘,我知道了错了,你别生气,我改还不行吗,我嫁,你让我嫁谁我就嫁。” 虞莲人脸都没有看清楚,就随便指了一个人,“就是他了,娘,我就选他了,婚期可以立刻定,我会嫁。” 虞老太太看着她,“既然如此,就让寒华着手安排这件事,你要是没有什么事情,就跟着寒华去看看婚礼的事情,我累了,想休息。” 虞老太太已经不想留她了。 虞莲站在清心堂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寒华也同样觉得虞莲就是太固执了,她知道劝也劝不动虞莲,老太太都劝不动,更何况她,寒华也不去得冷脸。 虞莲经历愤怒,失望,恐惧,到最后的怨恨。 为什么她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为什么她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嫁一个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的人,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夫人怀孕了,本来先生就对她十分的好,这下她怀孕了,还不更得把先生的心攥的牢牢的,说起来,咱们夫人的命也是真好,能够嫁给先生这样的人。” “你要是能有夫人的样貌,拿的出手的学历,还有林家那样的外公家,估计你也能,要是这一切都没有,就不要妄想这些了,还是老老实实干活,遇到合适的人就嫁了。” 虞莲听着两个人的谈话,她们慢慢走远,但是说的话却是一字不落的进了虞莲的耳朵。 陈夏怀孕了? 她竟然怀孕了? 不是说不能怀孕吗,怎么就怀孕了? 这样她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虞莲整个人都十分异常了,脸嫉妒到可怕,心里久久不能彻底的平静下来,陈夏过的有多顺利,就反衬托的她过的有多狼狈。 同样是人,老天爷怎么能这么区别对待呢,为什么就不能将好运分给她一点呢,虞莲不明白,她一点都想不明白,也不甘心。 陈夏现在不是事事顺心吗,那她就让她顺心不了,她过不了好,陈夏就别想过的好,大家干脆一起去死算了。 虞莲握紧手指,长长的指甲陷进皮肉里面,她还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似的,疯狂的笑了起来,就是要这样才对。 所有人都该去死,所有那些看她不顺眼,阻挡她的路的人都该去死才对,她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她要清除掉她们。 虞莲好像找到了自己能做的事情,她急速的想去做,离开虞家,去了一家车店。 第148章 撞人,孕期 虞莲离开虞家,去了一家车店。 可她去车店并不是提车的,走进里面之后,店里的工作人员看到她去的方向就像是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似的,没有人去接待,而是自顾自的做自己的事情。 走廊处的壁灯泛着昏黄的光,营造一种很美好的气氛,虞莲高跟鞋的声音踩在地上,发出规矩的声音,走到走廊尽头。 她推开一道门,里面便又变成了另外一种光景,烟雾缭绕的看不见三米之内,男人,女人,笑声,骂声,很乱。 “虞大小姐可是许久没来了啊。” 一有人看到她,就忍不住的吹了口哨,别的不说,虞莲的身材够好,人也会穿,该露的时候毫不娇情做作。 “是啊,可是有段时间没有见到虞大小姐了,怎么样,要不要下场玩两把,今天虎哥手气是真好,再这样下去,我们可是连裤子都要输的没有了。” 虞莲就是来找他们口中的虎哥的,“虎哥他人呢?” “估计在后边办事呢。” 虞莲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厌恶,这些男人真是一个个够恶心的,如果不是为了想求虎哥帮忙,她根本就不会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虞莲等了一会,就在虞莲等的不耐烦的时候,一个长的看起来有些白净的人叼着烟走过来了。 周围的人都喊他虎哥。 不是五大三粗的,反而看着就像是一个普通的青年,和名字很不搭,但就是这样一个人,野山沟出来的,在皇城脚下混的如鱼得水。 “虞小姐怎么来了?” “有事找你谈。”虞莲显然有点讳莫如深。 秦虎点了点头,“过来。” 待到了一处安静的地方,虞莲开门见山,“我想让你帮我撞一个人。” 秦虎没说话。 虞莲有点急了,“价钱好谈,虎哥,你要知道,虞家在京城是什么样的家族,你现在做的这些生意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我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让你这么多年为之奔波的一切付出东流,还有,你最近不是想结婚吗,不准备赚一笔吗。” 在虞莲威胁他的时候,秦虎的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冷戾,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让我想想,过两天给你答案。” “那你最好还是早点考虑,要是同意了给我打电话,这样的机会可遇而不可求,没了你我照样可以找别人,我相信你明白这样的道理。” 虞莲自信秦虎会答应。 因为秦虎要想在这里扎下根,他就得持续不停的赚钱,不论是车行还是赌1博,都是烧钱的,秦虎根本就没有稳定的收入。 虞莲想的不错,秦虎确实已经动摇了,但是他推开门,转身立刻卧室,脑门上就被砸了一个枕头,田童冷冷的看着他。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关了赌场,尽快,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秦虎盯着田童的身子,眼神发生了变化,田童看到他这样,又羞又怒,套上衣服,也没心思睡觉了,尽管她现在整个人困的睁不开眼睛。 用凉水洗了洗脸,田童完全忽视秦虎的目光,拿上包准备走,但下一刻就被攥住了手腕。 “你不准备留在这里?” 秦虎看着她。 田童拂开他的手,“等你什么时候关掉这里,什么时候再说这件事。” 男人语气加重,“田童。” “你要我怎么办?”女孩忽然歇底斯里的朝他喊,“你想过没有,你要是进去了,你要我怎么办?章虎,我们可以开个小饭馆,甚至摆路边摊都可以,只要不要做那么大风险的事情,不可以吗,你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秦虎平静的说,“因为我想让你过上不愁吃穿的生活。” “我不需要。” “田童,不要逼我。” 田童闭了闭眼睛,“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我今天还有事,先离开了。” “你有什么事,跟你那个学长一起出去吃饭?”秦虎立刻开始质问,咄咄逼人。 “我说过了,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人,他有喜欢的人,那次你碰到正好是两个学校的社团联合办了一个活动而已。” 她解释的已经不止一次了,一遍遍的重复说是很累的,又累又烦,她和秦虎的这段感情,她看不到希望,之所以不分,也许是因为习惯了。 她想。 秦虎过了一会才说话,“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但是童童,我希望你也能体谅我。” “你要我怎么体谅,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事情吗,那个女人要你做的事情我听见了,她要你撞人啊,秦虎,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不会答应,你没有发现吗,你现在走的路越来越偏了。” 田童真的有点陌生的看着他,“你是不是陷在里面出不来了,所以才一边敷衍我过段时间就会关掉这里,然后又一边捞钱。” 秦虎忽然踹了脚边的椅子,踹成了稀巴碎,整个人显得阴阴沉沉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喜欢从自己的女人嘴里听到否定自己的话。 但是田童今晚不仅说了,而且说了不止一句,秦虎心里气吗,当然气,田童这样,无异于拿根针往他心上扎。 “童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 田童没说话。 秦虎看到她这态度就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强忍着情绪,“行,你走。” 田童头也不转的走了,身后传来似乎能让整个房间塌掉的声响,有人探头探脑的,拦了一下田童。 “不是,嫂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怎么又生气了?” 田童朝那人笑了笑,“没事,就是和你哥生了点气,我先回去了。” “那我让人送嫂子。” 场里的人都知道秦虎的心情不好,也不敢继续闹了,收拾收拾一溜烟的三两成对的离开了,顿时整个大间里安静了下来。 小六就是那个和田童说话的人,轰赶走所有人之后,他才敲了敲房门,听到里面的人的声音之后他才推开门进去。 秦虎抬头,“她走了?” “走了,看着脸色不太好,虎哥,嫂子是不是今天和你场子的事情了。” 秦虎点头。 小六犹豫了一会,说,“虎哥,我说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其实我觉得嫂子说的对,咱们这个地方有几年了,规矩不成规矩,就是个挣快钱的地方,还是长久下去不可能,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也难伺候,万一哪一天咱们动了不该动的人,怕是……” 小六算是和秦虎是亲近的人,才敢说这句话,忠言逆耳,这样的话在什么时候都是不受欢迎的。 田童和秦虎的关系亲密,可以毫不顾忌的说这些,小六也敢说,无非是赌一把罢了。 秦虎敢拼能忍,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小六跟着他也攒了不少,他是真心为秦虎考虑。 “你嫂子说的这件事我不是没想过,但是小六,现在不是我想退就退的,底下的各个分舵的人的意见难以统一,我最怕的后果就是真的闹大了怎么办,人多口杂,我想要一个两全之法子。” 小六说,“但是虎哥你想想,那些人哪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他们之所以不满,一是威慑没到位,他们觉得闹一闹你就会妥协,所以他们就闹,二是,虎哥,你现在心里想退,但是你犹豫不决,他们抓住了你想洗干净的心理,拼命的想继续同化你,所以最重要的是,得找一个能镇的住他们的人,这个人一站在那,他的身份就足够让分舵的人吓破胆,有了这个人,那就什么都好谈了。” “这个人能是谁?” 小六:“虎哥你忘了,今天来的那个不就是。” …… 虞莲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她现在满心都在等待着两天之后秦虎给她的肯定的答案。 陈夏现在怀了孕,虞家的所有人都是高兴的,但是她要是没了这个孩子,恐怕那种失望比没有孩子之前来的要大的多。 人的喜欢是有限度的,虞老太太搁不住被这么无理由的戏耍,慢慢的,她总能让虞老太太对陈夏的耐心耗完的。 “莲小姐,寒掌事让人送过来了一份礼单。” 寒华的办事效率果然高,不过半天的时间,就给她拿过来了这东西,她从侍女手里接过了礼单,只有单薄的两页纸。 “就这么多?” 虞莲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问出这样的话的,真是没有对比就不知道,据她所知,陈夏嫁过来的时候,礼单足足几十页,这还不算另外添的,可她呢,就只有两页,埋汰她呢。 “寒掌事没说别的,我也没敢问。” 侍女小心翼翼的,也不敢说话,其实应该没了,就这么多。 这么多在常人看来已经很多很多了,普通的家庭顶多能有半页,这些礼单是寒掌事亲自去谈的。 本来虞莲胡乱指的人家也不是家底殷实至极的人家,家里儿子又多,一个儿子能有这么多的聘礼可下,已经算是看在虞莲是虞家的人的身份上面了。 虞莲把礼单拍在桌子上,连连冷笑,老太太真是越发的心思不在她这里呢。 “那嫁妆的礼单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莲小姐可以问问寒掌事。” …… 中午吃完了饭,陈夏又回学校搬了书,白天就彻底长住进了虞浮凉的办公室里面了。 她看书的时候,虞浮凉就在那处理公事。 陈夏复习的入了神,连虞浮凉走近都没有发现,“笔记做的很多。” 虞浮凉看到她书上的注记,笑着说,“以后这些书就别扔掉了,专门腾出来一个房间,一年一年的把书都归进去。” “行啊。”陈夏说,“不过我们留着它们做什么啊?” “纪念,回忆,以后给孩子看,都可以。”虞浮凉随便说说,但心里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不是一时之言。 “它还好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看书。” 陈夏有点惆怅,同时也有点好奇,一个小孩子怎么会那么神奇的能慢慢长大成一个大人。 虞浮凉捏了捏她的鼻子,笑她,“说的你有多大似的,我初见你的时候,你也才就是个毛丫头,脾气不太好,还咬人。” 陈夏反驳,“那是因为你老欺负人。” 虞浮凉挑眉,“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我不管,反正就是欺负了。” 虞浮凉见陈夏开始耍赖,“小丫头,别觉得叔年纪大了,脑子就不好使了,四五年前的事情还是记得的,要是说个所以然来,我还是能给你掰扯几句的。” “我知道,我知道,叔你记忆最好。”陈夏嘴甜的简直不要不要的,她抱着虞浮凉的胳膊,“叔叔,我能不能再问你件事啊?” 虞浮凉笑开,“有什么话直接问。” “就是……”陈夏支支吾吾的,“我还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出差。” “为什么不能确定这个?是听到了什么吗?” 虞浮凉偏头看人。 陈夏说,“我见到闻助理的时候随口问了一句,之前那个族的事情你到现在都还在处理,我怕你下次就不让我去了。” “不让你去也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是考虑你的身体。”虞浮凉温声解释道,“但要是实在想去,也可以,不过得有要求。” 陈夏不怕有要求,“尽管说。” “你不能独自出门,逛街,做事,需要在我能看到的地方,这样你会很无聊,我知道这一点,可是你离远了我不放心。” 虞浮凉完全高估了陈夏对自由的执着,她完全没有想法的好吗,至于去外面闲逛,陈夏完全懒得去,如果不是和虞浮凉一起,她根本不感兴趣。 陈夏保证,“我全部能做到,而且你这样说的也有歧义啊,我要是不能跟着你一起去的话,你岂不是就不能见到我了,这样不是更不放心。” 虞浮凉缓缓道,“家里留的有人,他们能在你危险的时候出现。” “可是我想和你在一起,现在月份小,我也没有感觉到不舒服,而且你如果从现在就开始限制我的自由的话,以后我岂不是更没有机会出去了,想想就泄气。” 第149章 复习,陈夏生气 虞浮凉被她摇头叹气的样子逗笑了,“才多大点人,有什么好泄气的,想去就去,又不是不让你去,这次让寒云也跟着一起,还能照顾你。” “好。” 陈夏抱了抱他,“叔,我这样你会不会觉得太黏人了啊?” 虞浮凉低头,用额头亲昵的碰了碰她的额头,“不会。” 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不好呢,小姑娘依赖人,也是喜欢人的表现啊,如果巴不得远离他,那时候虞浮凉才是真该感觉到危机的出现了。 陈夏什么性格,虞浮凉十分清楚,让她依赖别人她还不乐意呢。 陈夏寻求安抚似的去碰他,将脸埋在他的脖子里面,“谢谢你,我看书好像有点累了,有没有什么事情帮你做啊。” 虞浮凉拍了拍她的背,“刚刚闻助理送来了份文稿,你把它排好版可以吗?” “可以!” 晚上他们要一起回溪苑,但是溪苑那边的厨房如今还在收拾,所以晚饭便在虞宅吃了,陈夏这才听说虞莲婚事已经定下的事情。 虞老太太开诚布公的说,“夏夏,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对小莲和你,过去我想一碗水端平,但是后来我明白了,人是有私心的,很难做到完全公平公正,化验单的事情里面既有她的私心,也有我的私心,才让这件事闹大了,但是唯一庆幸的是,浮凉拦住了我,没有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你我婆媳的关系得以勉强维持,但现在说开了,就是好事,过去若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一定随时与我说,咱们相处就得有个磨合的过程。” “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是母亲一直在包容我。”陈夏浅浅笑道,“母亲说的对,不论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个磨合的过程,这一生的时间还很长,足以让我们慢慢来。” 虞老太太连连点头。 陈夏的性格很好,虞老太太从见她的第一眼起就打心眼里喜欢她,自古婆媳关系是个清官难断的家务事,她第一次升到这样的身份,多少有点慌张和不知所措。 她处理事情有失偏颇,论断有些绝对,婆婆身份的大权拿起来,难免有说教的涵义,这个身份不好立起来。 但是渐渐的,虞老太太也从中学到了很多为长辈之道,该放则放,该松则松,他们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懂事。 “还有件事,夏夏,就是小莲的婚事,她的性格最近变得我都有点琢磨不透,婚事上的一应事宜本该都交给你,但是你现在在孕期,不宜太过操劳,我就让寒华和寒云母女帮着办,到时候你过一眼便可,怎么样?” 虞家后院现在掌家的人是陈夏,虞老太太不会越俎代庖,凡事还是听陈夏的意思,这也算是一种尊重。 还有解释的意思。 不让陈夏操劳这件事是考虑到陈夏的身体情况,不是虞老太太觉得这是虞莲的婚事,交给陈夏她不放心,便不交给她,而找别的让她放心的人办这件事。 她绝对没有这样的情况,也知道陈夏不会多想,但是解不解释是她的态度问题,任何潜在的危机应该尽早除掉。 “嗯,听母亲的,我这段时间要忙着考试,母亲这样安排再好不过了。” 虞老太太慈祥的看着她,又叮嘱了几句,“自己注意身体。” 陈夏睡前还在啃书,被虞浮凉逮了个正着,“要早睡早起,你自己答应的。” “知道啦。”陈夏把书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这就睡。” 睡觉前还嘀咕着明天要早起看书,“要不我定个闹钟,今天就起晚了,要是明天再和今天一样,一大上午的时间岂不就是又没有了吗。” 虞浮凉早上起的很早,他吃完了早饭之后便去上班,家里有寒云守着,陈夏没课的时候每次醒过来时就发现身边没人了。 要么虞浮凉给她留字条,劲道有力的几个字交代清楚事情,要么会由寒云转达,他中午大多是回不来的。 现在没了课,转入复习阶段了,陈夏不想再一觉睡到快要到中午了。 “定闹钟好像也不管用,叔,你走的时候能不能喊我,我早上也跟着你一起去,我找个空房间,自己一个人坐着看书。” 虞浮凉说,“我起来的时候时间太早了,七点都不到,你不想再睡会?” 陈夏用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的从被子里面传出来,“可是我复习不完嘛。” 她下学期太放肆了,假期全被用上了,平常没怎么复习,只有上课听讲的那一个两个小时,陈夏心里没底,最关键的是和虞浮凉待在一起的时候她还不想复习。 愁死人了。 她觉得她现在都有考试焦虑症了。 偏偏虞浮凉还在笑,陈夏蒙着被子都能听到他的笑声了,露出头,微微不满的看着他,虞浮凉手臂沉劲有力的抱起她。 “这样,你明天睡醒之后去找我,我帮你梳理一遍书的内容,你今晚安稳睡觉,不准念着这件事了。”虞浮凉颠了一下,摇着她,“怎么样?” 陈夏躺着看着他,“你不知道书的内容怎么办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陈夏都惊呆了,手去摸他的脑袋,“叔,你是百科全书么?” 虞浮凉半路截住她的手,握住,“是你的,快睡,再不睡明天就不帮你了。” 陈夏唯恐失去了这个机会,赶紧点点头,回到被窝里躺好,虞浮凉好笑不已,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 “晚安,虞浮凉。” “嗯,晚安。” …… 第二天陈夏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去看表,好家伙,已经快要十点了,飞快的瞟了一眼虞浮凉叮嘱她吃早餐的字条,冲进浴室。 楼下,寒云见人下楼,连忙去厨房拿早餐,陈夏不想吃了,准备跑去门口的。 “哎,太太,先生已经打过电话了,说不吃早餐不让老林载你过去,还让我盯着呢。” 陈夏只得又重新走回餐桌,“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完整的按照虞浮凉的安排,陈夏见到虞浮凉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这还是她一点都不敢耽误时间的情况下,陈夏见到虞浮凉的第一件事就是抱抱他。 “叔,我好佩服你。” 她真服气。 虞浮凉勾唇,瞥了下投怀送抱的小姑娘,“那看来你还真打算无视纸条过来,夏夏,胆子越来越大了是。” “我吃了呀。” 虞浮凉反问,“如果没寒云拦着呢?” “……”陈夏明亮的眼睛抬头看人,“我看到时间有点晚了,就很着急,况且,最重要的是,我也不太饿,所以就想直接来的,我知道错了。” “不记打的小东西。”虞浮凉算账的时候是很威严的,“嘴上认错倒是轻易,下次该犯还是犯。” 陈夏蹭了蹭他的脖子,嗓音软软的,“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这么严肃,真的很害怕。” “……”害怕还一直往他脖子里蹭?虞浮凉漆眸的眸子缠着人,片刻后,终于还是总结出来了一个原因:这丫头越发的会拿捏人了。 “那你记住,再有下次,撒娇也没用。” 陈夏高兴的扬起笑脸,让他看,“叔,你看我真诚的眼睛,叔叔,你真的太好了!我怎么那么幸运这辈子能遇到你啊。” 虞浮凉还真吃她这些彩虹屁,连最后那点气也烟消云散了,但是还板着脸,哼道,“下次你把天说破也没有。” “谨记。”陈夏做了个讨扰的小表情,她甚至还大着胆子捏了捏虞浮凉的脸,“不要一直板着脸,胎教不好。” 虞浮凉叹气再叹气,有什么法子呢。 “是先休息一会再看书,还是现在看。” 陈夏可不想耽搁了,“现在就看。” 她的生理,微生物,细胞生物,可都在虞浮凉这里,生理的考试最接近,那么厚的一本书,陈夏看了就头疼。 “我下次再也不要拖到临到考试再看书了,这个习惯真的太折磨人了。” 虞浮凉把书打开,旁边是他写的书的大致重点,“适时调整,做什么都是慢慢摸索,出了问题不能太自责,你还年轻,有可以重新再来的机会,但也不能不当回事,叔相信你可以做到的。” “嗯嗯,我也相信我可以做到的。”陈夏这会信心满满,“快些开始。” 虞浮凉见她非常欢快的样子,忽然有点不忍心打击她了,“其实夏夏,我还有件事忘记告诉你了,还是刚刚的问题,我说的下次你再不听话,是真的有惩罚的。” “啊?”陈夏问,“什么惩罚啊?” “比如。”虞浮凉看着她挨着他坐的十分近的样子,小姑娘一头秀发非常漂亮,人也乖乖巧巧的,歪着脑袋看着他。 虞浮凉忽然有些狠不下心了,他手掌盖住陈夏的眼睛,抬手按了按跳动的太阳穴,“惩罚就是撤掉一个你喜欢的东西,增加一个你不喜欢的东西。” 陈夏直接的表示,“我不喜欢这样的惩罚。” 她看懂了虞浮凉想表达的东西。 “可是夏夏,惩罚之所以是惩罚,就是不是为了让被惩罚的人感到高兴的。” “我不管,反正你要是说让我不能靠近你,我会很生气的。” 陈夏当即拉动椅子距离虞浮凉远一点,以直接的行动表示她的不开心,脸上也都是不高兴。 “虞浮凉,你不能提这样的,其他的任何都行,就算你不让我吃我喜欢吃的东西,任何都可以,但是你不能阻止我靠近你,否则我会受不了的。” 虞浮凉没想到她那么抗拒这个,或许也是潜意识的觉得她会抗拒,虞浮凉一瞬间想到这样一个惩罚之后却怎么都说不出来,因为怕她伤心,所以不忍心。 这个惩罚措施是夭折的最快的,而虞浮凉也完全不感到惋惜。 “你坐过来一点。” “不要。”陈夏拨浪鼓的摇摇头,“不要,我不要,你不要和我说话。” “你不过来,我怎么和你说话,夏夏,你没有自信能让我同意你的一切合理的要求吗,我认识的夏夏可不是这样的人,她是勇敢的,也是自信的,快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陈夏站起来,虞浮凉拉着她坐下。 “我刚刚确实是有你知道的那种想法,但是我现在认识错了,夏夏能原谅叔叔吗?” 陈夏带着鼻音,“那你保证。” “好,我保证。”虞浮凉竖起三根手指,是发誓的手法,“下次绝对不会再这么想了,要是……” 陈夏握着他的手,“保证完就行了,你这就属于惩罚过度,没有了解好我的承受程度,我刚刚有点生你的气,但是现在好了,咱们说开就好了,这是你最常和我说的话。” 虞浮凉抿起唇角,“我这次确实没有掌握好,是莽撞了,但也让夏夏伤心了。” “那你就把讲题当作给我的弥补了,我接受这个。” “好。” 虽然耽误了一点时间,但要是真正的投入学习里面,时间过得也是很快,而且复习效率也是非常高的。 一章章的知识点,虞浮凉胸有成竹,将重难点前后贯通的连接到了一起,在陈夏的脑海中直接拉起了一个大框架。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如慢慢讲故事一般让知识点掉进她的耳朵里面,走近她的心里面。 陈夏对生理的知识总体系统渐渐的清楚明白,不知不觉,到下午六点时,这本书已经去了一大半,这样的效率比陈夏自己复习快的不止一倍。 陈夏一边负责听,一边负责给虞浮凉端茶,他说那么久,嗓子肯定要干,陈夏就让他喝点水润润喉咙。 “我下次也要这样吃透,分门别类的理解每一章的内容,这样的话,不论面对什么样的考试我都能游刃有余了。” 虞浮凉拿着笔记下关键点,低下头和她说话,“这样做前期可能会有点费时间,但是掌握的知识点和付出的时间肯定是成正比的,记得这些知识需要的时间长,但记得的时间也长。” 第150章 找鱼,梁尚荣的心思 “但如果不追求质量,只是一味地追求速度,即便书翻了一遍又一遍,什么也没有记住,浪费的是时间,打击的是自信。” 他是管教型的性格,可能是长时间的居于高位,让他言语之中都沾染了点说教的意味。 可是他把这种冲突处理的很好,像教小孩子一样一点点的循循善诱,对待陈夏的问题上,带着为人夫的关怀,又带着年长她的阅历。 男人的迷人之处能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很开,妻子不是下属,也不是他的附庸。 但同时他又知道,他的妻子的价值观,学习观,世界观都还在完善的阶段,他的任务不是替代她做什么,而是能帮助她做什么。 让她随时都有有进一步的勇气,退一步的底气。 陈夏点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虞浮凉放下笔,“看的时间也不短,先歇会再看,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今晚依旧不能熬夜。” “你以为我想熬夜啊。”陈夏托着下巴看着他收拾东西,“熬夜好困的,眼皮子都在打架,是书看不完才熬夜的,不过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 人高兴了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你呀。”虞浮凉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喜怒哀乐全都在脸上了。” “嗯哼。” “晚上想吃什么?” “……鱼。” 虞浮凉看向她。 陈夏说,“我不和坐一桌成么?” 虞浮凉给了她一个你分开试试的眼神:“你说呢。” “嘻嘻。”陈夏挽着他的胳膊,蹦蹦跳跳,“我就知道叔叔你最好了,我好想贝斯啊,它也喜欢吃鱼,要不我们把它接回来。” 贝斯现在在虞家养着。 “家里现在没它住的地方。”虞浮凉放好东西之后,牵着她的手出去,“你现在怀孕,老是抱它也不好,年后。” “好。” 办公楼层正是吃饭高峰期,工位上的人都三三两两的结伴出去,远远的看到走在一起的虞浮凉和陈夏,都不免驻足停下了,各种虞厅,夫人的称呼一溜的喊下来,一向不苟言笑的虞浮凉竟然朝他们点头示意。 “吃饭去吗?” 众人:“……是是是……虞厅和夫人也是去吃饭吗?” 天神降临啊,真是罕见。 虞浮凉:“嗯。” 陈夏朝他们打招呼,“那我们先走了,拜拜。” “拜……拜!” “哇哦,夫人真的气色好好啊,朝气蓬勃,人也超级漂亮。” 两人走后,剩下的人都像是扎了根似的,肚子也不饿,非常感兴趣的讨论了起来。 “那是,听说夫人还在读大学呢,我就喜欢这种老男人和少女的爱情故事了,如今可算是让我看到了现实版本的了。”闻西突然贼嘻嘻的说,“你们没发现吗,夫人那种被滋润的媚态。” “……” 众人一脸黑线的看着她。 此人,这栋楼里大名鼎鼎的最八卦的人,她家也老牛逼了,两个哥哥也都是极其优秀的人物,一个就是他们虞厅的助理。 那个位置,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担任的,听说还是连老亲自点头的,这分量就更是不一般了,再者,虞厅这两年非常的重用人,看着像是培养。 闻西看他们一脸懵逼,“你们别不相信我,我可是看过非常多的小说的,最能t到这种年龄差的魅力了,你们这群人就是不懂,还有,知道夫人为什么不住校吗,当然是因为虞厅不许的啊。医科大那边和虞家哪一个距离这里近,这个你们总知道,当然是虞家近啊,但是虞厅为了陪夫人,都搬去医科大那边住了,也不许夫人住校,还不是为了能天天见到人,啧啧,男人的霸道啊。” 她可是从他哥的口中套出许多有关陈夏和虞浮凉的事情呢,知道的自然比他们多。 而且因为她一头扎进网文界数年,看过不计其数的令人感动的爱情故事,但是最爱的还是大叔宠那一类的,她最吃那种梗了。 众人虽然觉得闻西描述的有点夸张,但是他们对虞浮凉和陈夏两个人的事情那是没任何疑问。 两人如胶似漆的连新婚夫妻都自叹不如,他们结婚有一年了,期间也没有怎么分开过。 因为跟着虞浮凉工作的人都知道即便是去外面出差,也都是带着夫人的,恨不得日夜相处,这样的两个人谁不羡慕。 离开这里的虞浮凉和陈夏并不知道还有这一段小故事,他们两个人已经坐在桌子前看菜单了,陈夏呆神的望着菜单。 “谁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没有鱼?” 她支着脑袋,猫着眼睛看着正慢条斯理的喝茶的男人,对方很温和的笑了笑,虽然在陈夏看来他有点幸灾乐祸。 “我也不知道。” “夏夏,这已经是换的第二家了。” 陈夏能不知道吗,去了第一家,店员和蔼可亲,装潢设计简单大气,客人观感非常良好,但是没有鱼让陈夏很泄气。 没事,没了这一家还有另一家,再换。 再换的一家就是陈夏现在坐的这一家,菜单上暖心的标注今天因为新鲜的鱼出了点差错,暂时没送过来,所以很抱歉给顾客的点餐带来不顾。 没有鱼,陈夏就特别念着,但是也着实不想再动了,“那就不换了。” 虞浮凉放下茶杯,看她,“真的很想吗?” “嗯。”陈夏的脸颊贴在虞浮凉的衣服布料上,“没有它,我就越想得到它,不过现在想吃也没用。” 虞浮凉侧身拍了拍她,“把你左手边的手机给我。” 陈夏好奇,“你干什么啊?” “打个电话。” “给谁打啊?” “哦,查岗啊?”虞浮凉见她一脸的好奇,忍不住打趣道。 “对啊,查岗啊。” 陈夏直接换汤不换药,直接换个语气就着他的话说过去,虞浮凉笑说,“没岗给你查,等着,叔给你找鱼。” 电话一会就接通了,陈夏模糊听出来声音,好像是梁尚荣,虞浮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的头碰在一起,“梁局啊,最近怎么没见人啊?” “是你啊,不是忙着陪你媳妇儿吗,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虞浮凉开门见山,“我记得你名下有处宅子里面有个池塘养鱼。” 梁尚荣抬手制止了要和他说话的人,注意力放在了通话上面,“是啊,怎么了。” “能不能捞几条鱼?” 梁尚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就笑了,“行啊,一条十万,一口价。” “成,我一会让老林过去。” 陈夏皱眉,“他说多少来着?” “十万。” “他抢啊?” 虞浮凉亲了亲她的脸,低声,“咱们下次抢他的,吃什么口味的,让厨房那边帮我们做一下。” “番茄的。”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新鲜鱼很快就送到了,还活蹦乱跳的,不仅老林带来了鱼,顺便也把梁尚荣带过来了。 梁尚荣见到陈夏后,就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虞浮凉那么一个不喜欢吃鱼的人,这次倒是出手阔绰。 “虞厅,虞太太,两位巧,我也来尝尝十万一条的鱼是什么味道。” “我劝你还是出去的好。” 虞浮凉显然不欢迎梁尚荣的到来,“你影响我和我太太相处了。” 但梁尚荣还就是脸厚的那一挂的人,“怎么影响了,你们吃你们的,我吃我的,我坐的距离你们那么远,就算你们想说悄悄话,我也听不见,虞太太,你说是。” “我听我叔的。” 梁尚荣挑眉,轻轻漫漫的啧了一声,陈夏是有两幅面孔的人,有一副面孔旁人没见过,那就是依赖着虞浮凉的时候。 在其他场合,陈夏足够坚强冷淡,不给人走近她的机会,其实梁尚荣很好奇,他这个兄弟到底是怎么养这样一个人的,他好奇,真的。 “行,既然你们夫妻两个都不欢迎我,我也只能给外公打个电话了,相信外公还是乐于见到我多和你们夫妻两个走动走动的。” 虞浮凉最终还是改了主意,正好他也要看看梁尚荣的鱼到底好不好吃,“既然梁局有那么强烈的想留下来的愿望,首先我和我太太对梁局表示欢迎,但是这鱼啊,总不能白吃。” “这个好说。” “成。” 陈夏非常非常小声的问虞浮凉,“那咱们怎么给他要价啊。” “等你尝了看看。” “为什么?” 陈夏不解的问着,因为声音压的特别小,两个人比如保持足够近的距离才能听到,脸颊距离一指的距离就能碰到一起,虞浮凉眼神落在她一开一合的唇上。 眼神变了变。 梁尚荣的笑容忽然插进来,虞浮凉猛的抬头看他,怎么看怎么有点不爽了,但他的这副表情在梁尚荣眼里就是一副欲1求不满的样子。 有生之年他还能看到虞浮凉这副表情,可真是难得。 “小丫头啊。” 虞浮凉瞬间冷漠的刺了他一眼,“梁局还是懂点分寸的好。” “好,好,好。”梁尚荣无奈的笑了笑,“虞太太,太太,行了,不过是一个称呼,你也至于这么计较吗,我这个年纪,这么喊她确实不过分。” 陈夏看他,但被虞浮凉捂住了眼睛,男人看男人,和女人看男人真的不一样,虞浮凉了解梁尚荣,对方总不至于是这么无聊的人。 他的宝贝那么好,是有人会觊觎的。 “梁局也别在这等了,再去找间空房间了,一会x鱼送过来了,我亲自给你送过去。” “不了,怎么好意思麻烦虞厅呢,我自己坐在这吃就好了。” “那你最好真的是为了吃鱼。” 这一番话,似乎就有什么东西从此回不到过去了,接下来的兄弟两个都没有再说话。 陈夏察觉到虞浮凉有点不高兴,应该是和梁尚荣有关,可她没心思想太多,因为虞浮凉带着她在玩游戏。 特刺激的游戏,陈夏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心情随着游戏里的人物而上下起伏,遇到危机的时候她屏住呼吸,成功化解困难的时候,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梁尚荣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慢慢的喝着,不曾说话,听着陈夏和虞浮凉说话的声音,心情竟然前所未有的平静。 没过多久,香喷喷的鱼就彻底出锅了,一共两条,陈夏得一条,虞浮凉还大方的给了梁尚荣一条。 “梁局慢慢吃,要是不够,厨房那应该还有。” “一条就够了,我总不好夺人之美。” 饭后,梁尚荣主动告辞,老林去送的人,陈夏还在慢吞吞的咬着鱼,她这么久才吃一小半。 “味道怎么样?” 陈夏说,“还可以。” 虞浮凉将鱼刺都已经给她挑没了,她之所以吃的慢,就是觉得鱼肉有点腥味,又是自己的要吃的,她这会说不吃总觉得有点伤人。 虞浮凉看了她一会,“是不是不合胃口,还是……夏夏,你可以随时向我说,如果有不适到了我这里还需要忍着,我们的婚姻不就是太失败了吗,说出来,夏夏,说出来你的想法。” 陈夏说,“我有点不太想吃了。” “不想吃就不吃。”虞浮凉:“你在我这里,有随时可以任性的权利。” …… 两天的时间一到,虞莲就迫不及待地给秦虎打电话,但是秦虎还是拖,说再给她一段时间。 虞莲说出威胁秦虎的话的那一刻,威胁是真的,但是她没有什么能威胁到秦虎也是真的,毕竟她在虞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只有她自己知道。 虞莲只能点头。 耐心等待着。 …… 一考完生理,陈夏就一刻也不停的跑去找虞浮凉了,进进出出的帮虞浮凉干点小活,虞浮凉看她忙的团团转,笑着说,“累了自己歇会,别跑太快。” “知道了。” 考完了生理还有其他的考试,但是这个心头大患放下之后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其他的,在虞浮凉帮忙之下,以及陈夏自己充足的复习时间之下,就可以搞定了。 结束完最后一门的考试,就彻底的迎来了暑假。 大学的暑假和高中的暑假并不一样,没有那么繁重的任务。 第151章 酸辣,男人和女人的差异 但是虞浮凉却是很忙,因为一到暑假,各地补习产业的兴起着实充满危险,这个问题是个大问题。 暴利行业的背后必然牵涉到涉及面非常光的各种危险,教育行业教师资格的缺乏,短期补习行业采用的题海战术完全轰踏正常学校教学的模式。 以短时间见成绩的诱惑说动一些着急的家长,以高投入,短时间高回报,长时间摧毁学生的日积月累的学习的信仰,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暑假的时候他该出去的,但是经过一番商议了之后,这趟出差改成了线上的会议,分几拨人到各地去,这样下来,虞浮凉的行程就不必安排的那么紧凑。 他担心陈夏的身体吃不消。 陈夏的食欲慢慢的低了,从那次最喜欢吃的鱼到最后也没有吃几口就能看得出来,不过好在孕吐的反应还不太强烈。 两个月的身孕还看不出来什么,但从一些小细节,比如饮食上,比如睡眠上,虞浮凉还是看出来了她的辛苦。 陈夏怀孕后,虞浮凉本来就少的可怜的到外面参加饭局,这下就更是一点不剩了,工作之外就是陪着陈夏。 小丫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当他工作的时候,猫着身子睡觉。 什么时候睡舒服了,揉揉眼睛,抓一把头发,再吃点山楂,然后瞄一瞄办公室有什么需要她做,她又可以做的。 要是有,她就慢吞吞的把它们做完,要是没有,吃饱了喝足了继续睡觉,虞浮凉时不时的看她一眼,看她睡的不舒服就抱她进休息室。 “我在外面睡就好了。” 在外面睡觉能一觉醒过来就看到他。 虞浮凉将人放在床上,拿毯子给她盖好,低下头,和她挨的很近,“你睡好一些,我比什么都放心,不过是一道门,醒了推开门不就能看到我了,乖。” 陈夏侧身躺着,“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去啊?” “时间安排在后天了,去的地方不远,不准备出京,就在周边,今年特殊,着眼补习这项工作也不时一时半会,是新提出来的,目前主要在纠正观念,检查设施,也不是非要挨个看一遍,好在不太忙,睡。” 陈夏闭上了眼睛。 虞浮凉在床边守了她一会,她晚上睡眠质量目前还可以,夏季白天的时间要长一些,普通人在中午都要找个时间眯一会,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身子。 陈夏怀孕后的小心翼翼和注意,虞浮凉是看在眼里的,她还是个孩子,如今还要学着关心另外一个孩子,个中辛酸自是不必说。 虞浮凉心疼她,心疼她的懂事,心疼她的乐观,心疼她的一切,感情的羁绊中,有那么一个人总是时时让他牵肠挂肚。 中午饭是在办公室吃的,陈夏的食欲差,但是口味变的也有点奇怪,喜酸和喜辣交换存在,所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餐桌上就有对比鲜明的两种菜色。 辣味和酸味各放一边,同样的一道菜几乎是做两个口味,溪苑那边的厨房的人都有点傻眼,都说酸儿辣女,也不知道夫人这第一胎怀的是男还是女。 虞浮凉看着她酸和辣交替的吃,几次想开口说话,但想到她最近的胃口不太好,这会她想动筷子了,便也只能忍住了。 饭后是午睡的时间,虞浮凉陪着她躺在休息室看书。 陈夏中途看了一下群消息,是班里的群,说是成绩出来了,虞浮凉说,“查查看。” 陈夏找到医科大的官网网址,点进教务系统,输入学号和密码,一下子就查到成绩了,全都出现了。 陈夏看着那一排排的以九开头的分数,倒是有一种努力后收获成果的满足感,虞浮凉看过来,视线稳稳当当的落在屏幕上面。 “值得奖励。”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需要这个嘛,而且还是你帮助我的,其实我最高兴的应该是体育成绩,这个总是很拉跨,这一次倒是出乎意料。” 虞浮凉把人圈在怀里,“还是你自己努力,不过你体育怎么会选乒乓球,不是有体育舞蹈,就算是其他的乐器类的,你会这些,学起来也能轻松一点。” “我想学学别的,乒乓球我陌生,所以就选了这个,我不知道它那么难,不太好过。” 虞浮凉说,“这样的想法也很好,多尝试尝试总是没错的。” 陈夏窝在他的怀里,“嗯。” …… 两天后到京周边,刚到那就被一场大雨阻挡了走访的安排,没办法,这个安排只能耽搁下来。 淅淅沥沥的小雨滴答滴答的下着,陈夏站在窗户檐下,她望眼欲穿的往外瞅,但是虞浮凉不让她出去。 不一会,虞浮凉打着伞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子,里面装着有几只活的东西在里面来回爬,陈夏连忙跑到门那边等着。 “还真有啊?” “嗯,就找了几只,外面人比较多,都在打着伞找,它们都是从土地里面爬出来的,下雨后路很滑,你老实点,在家里待着。” “我没有出去,就是在家里等着你啊。” 陈夏从他的手里接过来塑料瓶,拿在手里好奇的打量着,这种在乡下常常能见到的东西,到了中心市区之后就会见不到了。 有人不太喜欢吃这个东西,但是如果吃的话,会感觉很美味。 陈夏一直觉得这是大自然的馈赠,不过她让虞浮凉帮她捉回来几只自然不是吃的,现在她也吃不下这个。 “怎么一直看着它?”虞浮凉也蹲了下来,脚边都是泥,外套被淋湿了一些,已经被脱下来了,他穿着黑色的衬衣。 “我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东西了,叔,你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吗?” 虞浮凉也看了一下瓶子里面来回爬的小爬蚱,“我听他们说是会变成蝉,生命时程很短。” “对,明天就能变了。” 虞浮凉说,“是在夜里,但是夏夏,你不能熬夜。” 虞浮凉不同意她这个,陈夏想了想,“那想办法把它变成蝉的过程录下来好不好,它们变成蝉之后就会飞走了。” “好,我去找相机。” 陈夏抓了抓他的手,“我去找,你先去换身衣服,都淋湿了。” 虞浮凉按她的安排,“好,能找到吗?” “好像书房隔壁有,你快去换衣服,我去看看。” 虞浮凉换好衣服出来,陈夏也抱着个相机出来了,头发还有点乱乱的,有些憨憨的看着虞浮凉,“叔,你穿这身真好看。” 白色的纯棉长袖,是宽松款的,虞浮凉很少穿这类的衣服,下搭浅色系的牛仔裤,黑色的头发散落在额头前。 “衣服好看啊。” 陈夏赶快改话,“人好看,穿什么衣服都才好看啊,快点,你快帮我架好相机,摄影架子我没搬过来。” “那个太重了,你先把相机拿过去,我去搬架子。” “好。” 一窗之隔的外面下着很大的雨,但是屋里没有风,也不冷。 陈夏坐着特地拉黑了灯,把爬蚱从塑料瓶子里面倒了出来,放进了一个盆子里,还专门在盆子里放了个木棍,让它们爬上去。 虞浮凉把相机架子搬过来,在客厅里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夏夏,把相机给我一下。” “好。” 客厅里只有微弱的光,但是不影响看清楚脚底下的东西,陈夏把相机送过去,虞浮凉调整好,然后把相机放上面。 “不知道亮光对它们蜕变的过程会不会有影响。” 陈夏说,“相机没有调亮光的功能吗?” “这老古董了,以前的东西,还不太好用,咱们这次出来没带相机,不过也许有,我找找看。” 虞浮凉试着找了一下,没找到。 陈夏提议,“我们不用强光照它们,照侧边行不行。” “试试,说不定也可以。” 但是灯找好了,一切也都搭建好了,结果相机自己歇菜了,陈夏来回看它,虞浮凉拿了个具备各种工具的箱子,一打开,里面各种钳子,螺丝刀,钉子,是很齐全了。 陈夏升起一股希望,“叔叔,你会修啊?” “说不准,先看看再说。” 两个人就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随地坐下来,陈夏像是个听课的学生似的看着虞浮凉一点点的把相机缷开。 “叔,我总觉得你好像天生就会很多东西。” “如果你是指这个的话,我也不太确定,你这属实带了滤镜的。” 虞浮凉轻轻笑笑的说。 “反正我就是觉得你好厉害,无师自通的那种,为什么电路你能一看就明白,我就认为它们密密麻麻的,根本就没有可以看清楚的地方。” “我记得你高中物理学电路了。” 陈夏叹气。 “那和这也不一样啊,那种就是最简单的理论知识,而且还只是做题,我只要掌握了知识点就可以了,但是这个不行啊,我看不懂,所以觉得你好棒。” “男人和女人有差异吗,是有。” 虞浮凉一边查看线路,一边和陈夏说话,“力气,身高,耐力,这些虽然可能有个例,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男性比较占优势,女性娇小,柔美,这是她们的特点,在领域上,男性擅长的东西与女性擅长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这是很自然的,你觉得我能拆卸个东西很厉害,我觉得你能唱一首歌不跑调也很厉害。” “我没有唱过歌呀。” 陈夏正经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听见我唱歌了。” “教你弹琴的时候你随便哼的调子。”虞浮凉说,“自己忘了?” “好像忘了。” “夏夏?” 陈夏:“嗯?” “什么时候能给叔唱首情歌啊。” 虞浮凉侧头看她,“嗯?怎么不说话?” “你让我想想。” 虞浮凉说,“不急,线路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开关那里脱线了,接好就行了,把钳子递给我一下。” 陈夏拿到钳子,然后等着他把线路修好,雨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架势,天气预报上面是连阴天,明天下午雨才会停。 “好了。” 陈夏催促,“赶快试试。” 虞浮凉重新把开关打开,照相机的屏幕上面又重新出现了亮光,“修好了,太好了!” 虞浮凉把相机调到录像的模式,对好焦之后,就彻底完成了。 陈夏盯着屏幕看了一会,能清楚的看到爬蚱从塑料瓶子里面出来,慢慢的爬上木棍,然后找到了一个地方之后满意的停在那里不动了。 “明天能看录像,现在不能在这守着,你该休息了。” 陈夏从地上起来,非常不舍得看了它们一眼,然后牵着虞浮凉的手回去。 雨打芭蕉的声音啪嗒啪嗒的像是敲钟一声,每一下都是一两秒钟过去,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陈夏听着声音,在心里一下一下的数着。 虞浮凉也没有立刻睡着,平常是累,工作满满当当,一天的工作,再加上夜晚的静谧,吃完饭躺在床上睡觉是一种奢侈。 今日是来这里出差,但是遇到了大雨,这个工作被耽搁了下来,白天一天都是极其悠闲的度过,直到晚上也很轻松。 “这样的天气,要是移栽盆植的话最容易活了。” 虞浮凉说,“你之前想种也没有种成,现在有时间了,倒是可以试着种一种,吊兰怎么样?” “你小瞧我。”陈夏轻哼一声。 虞浮凉失笑,“怎么小瞧你了?” “吊兰是好养活的花,你选择这个就是质疑我的技术。” 虞浮凉反问,“你有什么技术?” 陈夏看了他一会,猫着眼睛,然后赌气的转过去身,虞浮凉赶紧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虞浮凉沉默了一会,说,“不该质疑你的技术。” 这次轮到陈夏自己沉默了,其实这会她想到了,虞浮凉应该更有技术才对,所以这句话应该用来形容虞浮凉,不应该用来形容她。 但是这时候她要是真的这么说了的话,气氛不就是更尴尬了吗,所以陈夏只能硬着头皮,很给面子的朝虞浮凉点点头。 “对,你能认识到就行了。” 第152章 雨停,暗访 “对,你能认识到就行了。” 陈夏简直是绷着面部的肌肉说出这些话的,她这会突然想到了一个着名的段子。 那就是当女朋友和男朋友闹着矛盾闹到一半发现对方是对的怎么办,下面有一个点赞量最高的回答。 “能怎么办,宠着呗,老子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是错的,但是你们不觉得欣赏她自己发现错误的那一刻真的很有趣吗,我特喜欢,我女朋友基本隔两天就能给我表现一次,百看不厌,要不是怕她打我,我都想问问她到底怎么做到的,现在,我两孩妈,哦,不说了,公主即将驾到。” 这在当时是一个很火的段子。 火的缘由很清楚,苍茫的世间,没有人不需要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偏疼自己的人。 陈夏忽然坐正身子,捧着虞浮凉的脸,温情脉脉的说,“虞浮凉,我会永远疼爱你的。” “……” 虞浮凉握着小姑娘的手,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手法极其老道的调着偏浪漫的情,“怎么疼我,夏夏,你可以说具体一些。” 陈夏被问懵住了。 怎么感觉,同样的话被虞浮凉一说,好像就有点沾了不正经的错觉了。 “夏夏,怎么不说话,心里没想好吗,不着急,可以慢慢想,叔等着你疼我。” 虞浮凉笑着看着陈夏。 陈夏下意识的呆呆的点点头,脸热热的,她迅速躺下,闭上眼睛,“好困,好困,叔,快睡觉。” 虞浮凉知道她这是害羞了,遂也不逗她了,不然再接下去就真的没办法睡觉了。 第二天下午,下的雨终于停了。 雨停了,也就意味着虞浮凉要出去走访,他一出去,陈夏就一个人无聊的待在家里,不想一个人,虞浮凉让她换了防滑的鞋,也带着人一起出去。 这是一个京城边上的普通小镇,街道两列坐落着显得有些年代的门面房子,贴着大小不一,花样百出的广告纸条。 雨刚停下,就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始出摊,打烧饼的,叫卖的,稀稀疏疏的都慢慢上人了。 给他们领路的人是镇上问事的,一个小管事。 “我们这里,虽然不比京城中心繁华,但是也是历史遗居,大大小小算是个旅游景点,我们这里的胡辣汤是最出名的,等晚上到了饭点可以尝一尝。” 虞浮凉笑着说,“那就先谢过程管事了。” “不用谢,这有什么好谢的,让你们吃饱喝好才有力气各路转,有些人为了避过拿牌照,按规矩走程序,就又想趁着暑假挣一波快钱,他们就带着招的学生往那犄角旮旯的地方住,安全和饮食都得不到保证,大多都不提供住宿,夜晚放学回家,夜路出事的还真不少,但是自从有这样的条例,不允许私自开设补习班,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例子就雨后春笋一般的出现,以往查补习班,去的都是宽路大道,而办补习班的人也学聪明了,不在那里办了,他们选的地方更偏僻,甚至是在自己家里办,这给我们的排查也带来很大的难处。” 程管事说的都是底下的真实情况,陈夏看了他一会,勾了勾虞浮凉的手指,虞浮凉回应的点头。 “辛苦程管事了,相信在程管事的带领下,这里会变得越来越好。” 程管事客气的说,“承您吉言。” 在小镇上转了一个多小时,在程管事的极力推荐之下,以及陈夏听到胡辣汤里面可以放很多醋,眼睛蓦地一下就亮了,赶紧揪了揪虞浮凉的袖子。 虞浮凉敲了敲她的脑袋,又看向程管事,“盛情难却,我们便随程管事去尝尝。” “好好好。” 程管事高兴,当即带着一行人去了最近的一家胡辣汤店,肉包子配胡辣汤,是这里的特色小吃,非常有名,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尝一下。 陈夏舀了一小勺,尝了一小口,发现还不够酸,就又拿了手边的醋直接往里面倒,闻言见怪不怪,旁桌的其他的人也都知道他们夫人现在在孕中,噬酸着实正常。 程管事这个不知道的人就有点愣愣的,心惊胆战的询问,“是不是醋不够酸?” 陈夏摇摇头,“不是,这个醋还可以。” 还可以您怎么倒这么多醋。 虞浮凉出面解释,“她怀有身孕,所以格外的噬酸一些。” “怪不得。”程管事恍然大悟,“都说酸儿辣女,照夫人这么个吃法,恐怕虞先生得的是个男孩。” “都好。”虞浮凉不太在意性别,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 虞浮凉接过陈夏几乎倒掉了半瓶的醋瓶子,然后在陈夏的目光之中将她的那碗酸水泛滥的胡辣汤换到了自己的跟前,同时将自己的碗放到了陈夏的面前。 “吃饭和直接喝醋可不一样,菜酸一点也就罢了,汤可不能这么喝,你不怕拉肚子?” 陈夏不太情愿的点点头,“你也不能喝啊。” “我知道,一会我会让人换一碗,你先喝一点。” 晚上路灯设施不完善,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只能慢慢的拿着手电筒沿着小路下去,陈夏穿着小熊的睡衣,带着帽子,紧跟着虞浮凉。 幸好这小道还是柏油路,不是水泥地,不然,就凭借这刚下过雨,估计地面就湿软的不行,一脚下去一个脚印的那种,鞋子估计也会弄的好脏。 时不时的能听到狗叫唤的声音,手电筒的亮光会惊到它们。 大约走了有半个多小时,虞浮凉看到了一处平坦的,被拍平过的地面,上面泥泞不堪,各种各样的,纵横交错的车轮的声音,看向像是自行车。 谁家会一次性用五十米长的宽地停放车子。 这会晚上已经没有人了,也抓不到什么现成的证据,但是这里绝对是一个可疑的地方,虞浮凉看向程管事,程管事把这个地方记了下来,在地图上面做了一个标记,然后一行人又继续走。 整整三个小时,陈夏都陪着一起走,虞浮凉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对程管事说,“今天很晚了,就到这里,明天再继续。” “好,就听虞先生的,我也回去顺便把今天的这些收获做一下整理,明天拿给虞先生看。” 两伙人分开。 虞浮凉在陈夏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陈夏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闻言他们,“我可以走。” “没事,他们不会笑话你。”虞浮凉说,“你今天已经走很久了,很棒,叔想背你走一会,夏夏,过来。” 陈夏慢慢的移过去,小熊的帽子在她的背后挂着,虞浮凉的肩膀和他这个人一样沉稳而有力量,陈夏双臂搂着他的脖子,虞浮凉背着人起来。 闻言拿着手电筒,照着路。 回到客厅,虞浮凉才将她放下。 陈夏说,“你要泡澡吗,我去给你放水。” “好。” 给虞浮凉放好水之后,陈夏就凑到了相机的面前,那些变成的蝉已经飞走了,最后留下来的就只有一些蝉蜕。 陈夏调整着相机,找到了昨夜录的像,然后开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像是看电影似的,不过这电影的进程显然很慢。 就在陈夏昏昏欲睡的时候,虞浮凉披着衣服出来了,光洁的皮肤上还挂着小水珠,顺着肌肉的纹理一点点的往下滑动,陈夏一回头就看到如此诱惑美景,表示有点受不住。 “看什么呢,小色鬼。” “……”陈夏赶紧收回视线,倒是有点欲盖弥彰似的,“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啊,我在看,那个,变成蝉的过程,你、你要不要一起来看?” 虞浮凉上挑了一下眉梢,随地在软垫子上坐下来,很认真的看着企图迅速找个能够让她投放注意力的小女孩。 “宝贝,你有没有发现,每当你说谎的时候,你的语气是不自觉的变虚的,语速是变快的,说话是卡壳的。” 宝贝,宝贝,“你叫宝贝怎么还揭穿你宝贝啊,我刚刚就是飞快的瞄了一眼,我保证除此之外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虞浮凉说,“谁让你明明看到了还当没看见似的,人都是你的,你看看谁还不许了?还是夏夏觉得,叔叔年纪大了,人不好看了。” “没有。”陈夏赶紧否认,无比真诚的说,“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男人就是酿的酒知不知道,放的越久才越有味道,你就是这样,所以叔你千万别乱想。” “刚有一点这样的想法,不过瞬间被你劝到了。” 虞浮凉有些惆怅的说,“现在还不到三个月,真难熬啊。” 陈夏一疑惑,“三个月怎么了?” 虞浮凉咬了咬她的耳朵,叹气,“三个月才可以行房。” “……”陈夏被他咬的好痒,说实话,说实话,她也挺想虞浮凉的,但是!啊啊啊啊!陈夏,你在想什么。 “你……什么时候问的啊?” 虞浮凉直接说,“上次在医院啊。” “……”社死,这是。 两个人都收拾好了躺在床上的时候,虞浮凉才问起陈夏白天想说的事情。 今天白天陈夏拉了拉虞浮凉的手,以两个人的默契足以让他知道那个时候陈夏是有一些话想告诉他,而且应该是比较隐秘一些的。 “你那时候想和我说什么?” “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了。” 陈夏面对着虞浮凉躺着,“叔叔,其实是我那时候想到,私自不合规矩办补习班的那些人都是为了短时间的利益而办的补习班,程管事是这里的负责人,白天势必会有镇上的人看到他们和我们走的近,我们以后会离开,但是程管事是动了那些想短时间赚钱的人的蛋糕了,他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利益牵扯最为致命。 很多情况下,只要不牵涉到利益这两个字,好朋友可以是好的容不下第三个人的好朋友,亲兄弟是心往一处使的好兄弟,父母长辈其乐融融。 但是这两个字一旦出现,为争夺家产大打出手的事情不计其数,亲兄弟反目成仇的也不是没有。 更何况只是陌生人了。 “这是肯定的。”虞浮凉说,“不论做什么事情,只要有有利的一方,就肯定有不利的一方,公平正义的存在是为了维护大多数人的利益,而舍弃少部分人的利益,你的担心很对,程管事有可能陷入危险的可能,对于这样的问题,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只能派人保护他,可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做了有利于大部分人的好事,为什么不可以试着给他的以后提供一份保障呢。” 虞浮凉思考了一会,在想该怎么样告诉她这样的一个残酷的事实。 “因为人太多,而没有办法普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请得起保镖或者打手,因为不知道这个时限是多长,是一年,还是两年,如果是两年,被他侵害过实际利益的人,两年后见他身边没有保镖了也可能会动手,所以一旦侵害到一部分人的利益了,也许埋下的就是一辈子的隐患。” 陈夏过了会,才缓缓开口,“没有想过别的办法吗?” “想过。” 虞浮凉说。 “统一训练人下派,或者和当地的相关部门联系重点关注,但是都收效甚微,我脑海里总是盘旋着一个想法,那应该是个很好的办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无法想的更清楚和完善。” 陈夏知道虞浮凉不是悲天悯人的那种人,他的善良也是有前提的,可是陈夏觉得这很好,因为没有门槛的善良是没有价值的。 他总是做一些很有意义的事情,陈夏说,“也许我能知道。” 陈夏头枕在虞浮凉的胸膛上,闭上眼睛,回想起了前世仍存的微末的记忆片段,那是在病房的时候,她听到的虞浮凉和他的属下的对话。 那应该是一段很重要,牵扯到很多重要内容的对话,所以有人敏感的察觉到了门外的她,那一双眼睛冷漠的望过来的时候,陈夏的心跳都仿佛停止了。 让她想想,当时虞浮凉说的是什么,是一个解决办法。 第153章 起火,看望 确实是一个解决办法。 就是虞浮凉现在想不起来的这个,那时候他遇到了和现在一样的问题。 陈夏现在从当时听到的片言只语里面明白了当时她没有明白的虞浮凉在讨论的问题,现在虞浮凉想不起来了,也许她可以帮忙。 虞浮凉心情敞亮,轻轻的抚顺她的肩膀,“也许你真的知道,夏夏。” 陈夏稍稍抬高一点头,虞浮凉掐着她的腰迹,只听见她说,“叔,是交换,也是3调遣,不能寒付出人的心,他们的安全需要保障,等这一桩事情结束之后,可以将他们调走,这个法子虽不能完全杜绝什么,但是生活在这一片的人起码没有渠道再接近他。” 调遣是个麻烦的事情,而且涉及到不是一个地方,不是一个人,可是小姑娘的提议还是让人眼前一亮。 这个法子也是有一定的可行性,但是现实问题不可撇去,实行这个办法,要共同讨论决定,还要看这里的管事自己的意愿。 他们愿不愿意离开已经熟悉,并为之付出心血和努力的地方,这里有他们的家人,有他们的朋友,事情结束之后就离开,带来的利益和弊端相比,到底哪一个大。 “叔叔记下了。”虞浮凉瞥了一眼亮起来的屏幕,“这个提议我会好好的想一想的,在妥善的安排出来之前,程管事那里我会让人看着,你先好好休息。” “嗯,是闻言有事要和你说吗?” “应该。”虞浮凉一吻落在她额头,“睡。” 虞浮凉披上衣服,拿着手机往卧室外走。 “先生,程管事的住处失火,不过目前人没事,呛了点烟,人已经送到医院了。” “我一会过去。” 虞浮凉挂断电话,又给寒云打了电话。 老林平稳的开着车,“先生,这些人也着实猖狂,程管事那房屋周围消防设施都是不错的,不会无缘无故起火,看来是一些人故意而为之了。” “他到祥云镇才不过三年,却已经让不少人望而却步,今年的再加大力度就是一针强心剂,难免有人坐不住了,让守夜的那批人去休息,重新换一批守在医院附近,至于事故,全权交给警方查,我们协助即可。” 老林点点头。 虞浮凉一到医院就听见一通哭天抢地的哭闹声,只见一个五十左右的普通妇人在医院的走廊失声痛哭。 闻言,还有几个年轻小伙子踌躇不前,不知道该怎么劝说,抬头望见了虞浮凉之后才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的似的赶紧过去。 “先生。” 虞浮凉应了一声,“这位是?” 闻言说,“这位是程管事的妻子,听说程管事出事了,才从娘家迅速赶回来的,看到程管事受伤了,情绪有些激动。” “程夫人,你好,程管事现在无大碍,请你放心。” 程夫人从小到上打量了虞浮凉一下,到底是被他身上那种积蓄已久的威压镇住,不敢再像是对待闻言他们一样对虞浮凉声声质问。 “这位先生,我的丈夫现在一个人在里面躺着,他为了这个工作已经不止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了,每天我的心都是绷着的,就怕什么时候就来一次,也怕不知道哪一次他就这样去了,我真的很害怕。” 程夫人声泪俱下。 面对自己的亲人受伤的消息,她这样实在是正常不过了。 “程夫人,你放心,我们会负责程管事的安全,他的后续生活也会给一定得交代。” 在虞浮凉的劝慰之下,程夫人的心情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但是心情的悲痛却还一直在持续。 “你们都是领导,我知道我给他丢脸了,不应该大吵大闹,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因为自从一年前的一次有人跳进我家里,我就一直心惊胆战,这么久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我问他,他也不说,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我们娘几个可怎么办啊。” 程夫人今年五十多,并不算是保养的极好,就是普通乡下人的打扮,脸上沟壑的皱纹,苍白的头发染白了发梢。 虞浮凉对人恭敬,闹腾了半个小时,他才走近病房,看到还在休息的程管事,麻药劲退了下去之后,程管事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待见到虞浮凉之后,一阵感激。 “如果不是虞先生派在周围的人,恐怕我这次……” 没有险后逃生的后怕,程管事倒是有一种又重新的捡回一条命的庆幸,正常人面对生气存亡绝对是恐惧,即便不是,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坦然接受。 程管事这样,不知该用麻木接受,还是已经不抱希望了,直觉得一条命能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什么时候。 “程管事可有看到什么人。” 程管事想了想,“那个时候时间还不是太晚,就是晚上十一点左右,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已经准备入睡了,我归整好咱们走访的那几个地方,做好标记,收拾好也打算睡觉了,但是突然听到外面有响动,家里养的有两条狗,它们的耳朵灵敏,听到声音就开始叫了起来,我起身出去,听到外面有人叫我的名字,很熟悉,但是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了,当时就穿衣服出去,结果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被里面冲出来的气流波及到了,脸上刮到了一点。” 虞浮凉派的人是以不打扰程管事的正常作息和日常生活为前提的,只是在紧要关头能够帮他一把,对诸如正常亲友去串门这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干预。 守夜的人那边也将今夜失火发生之前的事情详细描述,老林已经报了警,很快,警方那边便下派过来一个临时成立的调查小组。 程管事毕竟是祥林镇上的管事,他的事情肯定不能耽搁,警方问过守夜的人之口,过来找程管事之前,询问他们是谁的人。 老林说,“我家先生是这次过来主事的人,程管事协助。” 老林这么说,调查小组的人就明白了,老林带着他们过来的时候,虞浮凉还没有走,调查小组的人和虞浮凉打了招呼,然后才开始询问程管事。 “守夜的人说他们见到晚上过来找你的那个人,以为你和他认识,那个人又带着遮掩脸的帽子,就没怎么注意,程管事,那个人是在门外叫了你的名字,你们是认识的吗?” 程管事说,“我也说不太准,我总觉得他的声音是熟悉的,但是我现在怎么都想不起来有这样的声音的人是谁。” “程管事,不着急,若是实在想不起来就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就先交给我们,我们一定会找出来那个人。” 程管事感激,“谢谢你们了。” 外面,虞浮凉想点根烟醒醒神,但是想到身上不能带烟味,又生生的忍住了。 …… 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陈夏醒过来,一转头,见到身边没有人,虞浮凉一夜没有回来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掀开被子下床,寒云听到响动从屋外敲了敲门进来,“夫人,你醒了。” “云姨,他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先生给我打了电话,自我来到这里就没有见到人,我听到他们说,是这小镇上出了一桩不小的事情,先生估计还在忙。” 陈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依赖人也能很分的清楚形势的,虞浮凉十分忙的时候,她不会给虞浮凉增加负担。 但是早饭的时候,虞浮凉还是回来了,望着陈夏惊讶的目光,虞浮凉笑了笑,“怎么,不欢迎我回来啊?” “才没有。”陈夏赶紧坐下。 虞浮凉说,“是人就得吃饭,这点时间有,顺便和你说一下,程管事昨晚遇到了点事,住的地方失火了,不过人没事,如今已经在调查了。” “人没事就好,叔,你一会吃完饭还要出去吗?” 虞浮凉看着她担忧的眼神,温声说,“下午过去,一会再补两个小时的觉。” 陈夏给他盛饭,“那你赶紧吃饭。” 陈夏是不能熬夜的人,熬一夜没睡,第二天估计就是各种的难受不舒适,眼皮子像是压一座山,火燎的疼,胃里也难受,总是想吐,估计是上辈子熬太多了,所以这一辈子真的是一点都受不住。 正因为她知道熬夜的难受,所以才更加的忧心虞浮凉的身体,可是她的丈夫有忧心的事,陈夏能做的不多,就只能陪伴。 待虞浮凉睡下之后,陈夏才走到外面和寒云说话。 “一家的人是一家的命,大小总得有人扛着。”寒云叹气,“听说受伤的这家也是夫妻恩爱,哎,有些人怎么就这么执拗呢。” 陈夏说,“这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 因为牵涉的太多,涉及到普通人的钱财利益,也有家长的不同意,这件事虽然还没有大面积的推广,但是陈夏已经看到了后面的难处。 虞浮凉应该看到的比她更多。 但是他没有退缩。 陈夏敬佩他,向往他,会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 “那位程夫人现在有地方安置了吗,她是住在哪里?” …… 寒云看了看门牌号,上前去敲了敲门,不一会有一个人走过来开门了,“请问你找谁?” 陈夏问,“程夫人是住在这里吗?” 那妇人愣了一会,随即点头。“我就是。” “进来。” 陈夏和寒云把补品在院里放下,程夫人拿了凳子,“谢谢你们,还让你们破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我们家串亲戚了。” 陈夏说,“是关系淡薄了吗?” “是,孩子他爹吃的也是稳定的饭碗,刚开始那里面多远的亲戚都来,但是后来渐渐的就没有什么人了。” 程夫人叹气道,“这是个得罪人的活,一个月拿着个三两个钱,衣食温饱勉强够,如果仅仅是这样,我也不会说什么,但是孩子他爹是管事的,镇上的人总有不服气,敞敞亮亮的人我们自然不怕,怕就怕那些心思固执的,一个想不开就怨气冲天,弄的我们家也叫苦不迭,这么个差事从人人抢到人人怨,哎。” 陈夏听着她的这些话,心也跟着揪紧起来,各个家里都有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不往外说的困难。 程管事的这个位置不算是多光鲜亮丽,但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管事的了,不说显显官危,但是起码的衣食住行是得能拿的出来的。 但是不行。 陈夏看过虞浮凉的工资条,也没多少,虞家的进账大多是虞家的其他产业的经营所获,底下开的也有公司业务,若是单靠虞浮凉的工作,不可能支撑得起虞家现在的花销。 他们这一行的,很难不让人佩服。 “现在最重要的是程管事的身体,做歹之人一定会伏法,程夫人还请宽心,孩子如今有安顿的地方。” 程夫人说,“有,两个孩子在他们外公家,虞夫人,麻烦你了,我没有别的请求,就有一条,一定要找出来害我丈夫的人,这个人不找出来,我寝食难安。” “这是应该的。” 陈夏说。 陈夏在这坐了一会,才起身说离开,祥林镇上陪着程夫人的人在陈夏和寒云走了之后才从堂屋里出来。 看了下她们带过来的几箱东西。 “也算难得有心了。” 程夫人说,“如果这些人真的能为我丈夫沉冤昭雪,我记他们的恩,我和孩子他爹已经在这个小地方待了快要三年了,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的,这对姓虞的夫妻,听说来头不小,也许真的能给我们程家一个交代。” 程夫人看了看天色,她一会还得去医院守着,孩子已经被她送到娘家去了,就是怕孩子们担心。 …… “夫人别太难过,千般人有千般人的活法,谁都有自己的不容易,咱们先生小时候也是各种荆棘坎坷,谁都能看到他表面的风光,但是又有谁知道他心里的伤痛。” 寒云跟在陈夏的身边,劝说道。 “我知道,小时候盼望着长大,长大后又想回到小时候,因为发现大人的世界并不像小孩子想的那样简单。” 第154章 试探,产检 “因为发现大人的世界并不像小孩子想的那样简单,期望和预想中的错差总是让人格外无奈,见惯了旁人的无奈生活,越发的觉得人的渺小。” 陈夏并不是无病呻吟,只是觉得有点感慨罢了。 “云姨,走,叔叔该醒了。” “是。” 陈夏回去的时候,虞浮凉刚睡醒。 “去见程夫人了?” 他躺着看着陈夏,面上的疲惫因为睡了一觉之后散去了不少,陈夏坐在床边,缓缓的躺下,枕在他的怀里。 “你怎么知道?” “心有灵犀。”虞浮凉笑了笑,“也是有的。” 虞浮凉的手掌落在她的后颈上,轻轻的抚顺她的头发,陈夏躺在他身边的时候觉得极其的舒心,心情异常的平静。 “叔叔,我听程夫人说了很多,觉得我们似乎除了保证他们一家人的安全之外,其他的能做的很少,但是就算这一件事,我们也不能长期保证,这个认知让人有点失望,心会难受,你以前是不是也会遇到无能为力的事情,然后一个人的难受。” 虞浮凉的下巴搁在她的头上,轻轻的闭了一下眼睛。 “有,也有很多,有一次我外出工作,遇见了一个年过六十的孤寡老人,他是当时队里的会计,帮助协调整个大队的进账和支出,以及调和邻里矛盾,救助款的分配要靠一个公平的人细细权衡,他做了这样的工作半辈子,眼看着就要退休了,却在最后一次的处理纠纷中,有人心生不平对他动了手,他没有妻子儿女,丧事的料理简单走形式,那一夜,我一夜没睡,闭上眼睛就是那个老人的面容。” 陈夏抱紧了虞浮凉,微微抬起头看着他,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这个男人,似乎只能用无言的陪伴。 虞浮凉感受到她的关心。 “这件事我没有和谁说过,因为我是挡在他们面前的人,所以不能露出弱点。” 虞浮凉第一次露出这样软弱的一面,他抱着怀里纤细的女人,有了倾吐的欲1望,他的妻子是他永远的靠山,那么柔弱,但是也够给他支撑的力量。 “叔。”陈夏认真的看着他,“以后我和宝宝就是你的港湾,能躲难的那种,叔叔不再是一个人了。” 虞浮凉温柔的轻抚着她的头,“好。” …… 程管事还在医院,虽然是轻伤,但是养伤的这一段时间也无法问事了,虞浮凉一行人便得接替处理小镇的正常工作事物。 虞浮凉让闻言跟进程管事的案子,他则暂代小镇的杂务,陈夏陪着他,夫妻两个倒也算配合得当。 一天中午,陈夏和虞浮凉正吃着饭,小镇上有两夫妻闹了矛盾,过来找人调解,以前都是程管事问这样的事情的,但是现在的人换成了虞浮凉。 对方并不知道虞浮凉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是程管事离开之后上边派下来的人。 “管事,你给我们两个评评理,我嫁进他们马家,当时的聘金就只给了一千块钱不到,五年了,我到他们家任劳任怨,但是他们马家不拿我当人,这日子没办法过了。” 马夫人气嚷嚷的,已经打定了要离婚的架势。 虞浮凉说,“想好了,要离婚?” 马夫人卡壳,“管事,我是让你给我们评评理。” “是非好歹都在你们的心里,我们毕竟是外人,常言道劝和不劝分,但是既然已经五年了,你们对彼此也都够熟悉了,你过来就说明心里已经有某种想法了,我不知全貌,多说是错,仅能为你提供一个安静思索的地方,你好好理清楚,纵观五年,是不是真的想好了要离婚。” 马联一直不曾说话,低垂着头,比起大吵大闹的妻子,他的沉默寡言很容易让人以为这是一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面相不出彩,丢在人群里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留着板寸头,陈夏起身去倒了杯茶,她的茶杯里泡着红枣和冰糖,经过马联时看到了他肩膀上有一层浅白的灰尘。 陈夏还特意看了一眼。 马夫人还在说,“再,再想想,不过管事,程管事现在怎么样了,之前我们的矛盾都是他来调和的,现在陡然一换人,我还有点不适应,不过你说的这些话真的很有道理,外人帮不了我,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的想法,其实啊,我们也闹了这么多年了,孩子都会跑了,分开了之后,孩子能怎么办啊,我也就是一时的气话。” 虞浮凉淡淡的‘嗯’了一声,“能想明白就好,既然结发为夫妻,还不至于走到分开的那一步,程管事的事情我了解的不太多,医院那边还没有更详细的说法。” “这样啊。” 马夫人还有点失望。 “那还是希望他能早点好,他是我们大家眼里的老好人,做过很多事情,有了他,我们过日子都轻松了不少,现在他受伤了,我们大家伙心里边都难受,正想着结伴去医院看看他。” 马夫人询问虞浮凉的意思,“管事,你看能不能给安排安排。” 虞浮凉放下笔,摇了摇头,“这个没办法,还是过段时间,他的伤不重,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的差不多了,他会再回到任上的。” “好好好。” 马夫人起身,“那你们忙,我们先回去,今天谢谢你们了。” “好,慢走。” 出了办公室,马夫人赶紧拉住马联,“你到那怎么一句话不出声,我心里都吓死了,听说警方那边还在查,你确定真的查不出来。” 陈夏喝茶的动作一顿,停住了,一墙之隔的外面就是那两个过来的夫妻两个人。 一直没说话的马联这次开口了,“不会。” 声音有些和年龄不符合的苍老,陈夏觉得诧异,但是墙那边的两个人拉拉扯扯的走远了,陈夏从窗户那里看到了离开的两个人。 虞浮凉推开门进来。 “心里有想法?” 虞浮凉坐下,朝她伸出手。 陈夏的手放在他的掌心里,坐在他的腿上,“有,我感觉刚刚那两个人有点刻意演戏的成分在,并不像是真吵架,反而像是故意的。” “嗯。”虞浮凉表扬似的笑看着她,“怎么看出来的?” “你和我吵架的时候你会一句话不说吗?”陈夏是套自己的经验,“你不会,不论是因为我做错事,你出言训斥,我不服,就吵回去引出来的吵架,还是我不满你的做法,我们两个人吵架,基本上是你一句我一句有来往,而不是一直是我在那里说,而你不吭一声,若是论隐忍,你与那位马先生相比,基于过去经历,叔叔你会更胜一筹,吵架中,你忍不了,会和我讲道理,那那个马先生也不该一直沉默才对。” “而且。”陈夏非常严肃的说,“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他们两个说什么查不查出来的事情,叔叔,他们两个人好奇怪。” 虞浮凉颇有些欣慰的看着她,“小丫头观察的倒是仔细。” “叔叔教导有方嘛。”陈夏靠着他,“叔,他们真有问题啊?” “很大的可能,因为他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让我们评理的,倒像是过来试探的。” 虞浮凉环着她的腰,慢慢的说话。 陈夏疑惑,“这么肯定的吗,怎么看出来的啊?” 虞浮凉低眸看她,低笑,“咱们吵架大多是因为什么?” 陈夏沉默了,只搂着虞浮凉,就是不说话。 虞浮凉的胸腔轻轻的振动,笑意漫开。 “你不听话的时候和我的意见总是相左的,我们意见不一致的时候总会吵起来,你委屈巴巴,理由找出来一大堆,觉得信服的,能支撑自己观点的都用上,为了向我证明你是对的,正常的逻辑就该是这样的,但是那位马夫人,会换位思考,会过多的考虑到孩子,丈夫,这不是一个几乎处于暴怒的人应该有的逻辑思维,所以她来的时候应该就是冷静的,正如你说的那样,他们是故意的。” 陈夏小声反驳,“我说的也是对的嘛。” “不吃早饭?” 陈夏赶紧捣乱,“过去的事情了,不能再提了,这是你说的,叔叔最说话算话了。” 虞浮凉笑说,“算了,看在你嘴甜的份上放过你。” 陈夏说,“叔叔就是最好最好的人,我们赶快说正事,他们故意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啊,而且他们还问程管事,叔,你说他们会不会是……” “这个还要查,来日方长,慢慢来。” 虞浮凉凝视着她,“下午得去做个产检。” 陈夏说,“好叭。” 虞浮凉温声说,“知道你好奇,这件事会让你参与的,我先让闻言调查着,有什么进展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吃了午饭后,你先午睡一会,到时间了我喊你。” “好。” …… 医院。 因为是第一次产检,两个人都是新手,陈夏显得就比较紧张了,她一直抓着虞浮凉的手。 “我总感觉直到这个时候,我才这么真切的感觉到这个小家伙的存在。” 虞浮凉说,“说明它不闹腾,往后也尽量不要闹腾你。” “我感觉还挺有可能的。” 陈夏好奇,“你小时候顽皮吗?” 陈夏真的好奇这个,因为现在的这个虞浮凉是稳重成熟多过风趣的性子,他给人的感觉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 所以陈夏好奇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不太顽皮。”虞浮凉想了想说,“应该算是很听话。” “我也很听话。” 陈夏刚说完虞浮凉就摇摇头,“闹腾起来有多磨人你知不知道,听话的时候是真听话,但是闹腾的时候是坐不住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你孙老师。” 陈夏显然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我没有,肯定是你记错了。” “九十九号。” 虞浮凉准备好证件,拉着她进去,“你确定?” “就是很确定。” 虞浮凉还想逗逗她,见已经进入到医生的办公室了,遂也停了下来,虞浮凉让陈夏在医生面前坐了下来,他把证件交了过去。 第一次产检是能看一下有没有怀双胞胎的,陈夏原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虞浮凉更是,他甚至想好了,不论这个孩子是男是女,以后就不再要了。 怀孕和孕育本就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同时,他也不推崇多子多福,觉得有一个属于他和陈夏的孩子就足够了。 两个人都没有心理准备,所以听见医生恭喜出声的时候,两个人都呆住了。 “医生,你的意思是?” “两位没听错,孕妇怀的确实是双胞胎,性别就期待一下,双胞胎的几率是很小的哦,所以恭喜两位了,孕妇平常是做什么工作的啊?” 陈夏还有点震惊。 虞浮凉温柔的看了她一下,对医生说,“还在读书。” “还在读书啊,那可要注意一点,尽量不要让孕妇累着,宝宝还是挺健康的,而且孕期前三个月一定要注意,饮食上营养均衡,到后边孕妇可能会有食欲差,恶心的表现,这都是正常的,餐食要尽量清淡,但不能让孕妇饿肚子知道吗,吃不下,就少吃多餐,慢慢吃,孕妇现在是一个人,两个人的营养,所以要特别注意。” 虞浮凉记得特别认真,还拿出了手机做备注,将医生的交代一点点的记录下来,和上一次医生的记录放到了一起。 他几乎倒背如流。 离开了医生的办公室,虞浮凉收起手机,领着陈夏去一楼,化验单子和缴费的地方都在一楼,彻底处理完一切,出了医院,一下午的时间就差不多过去了。 陈夏现在并没有厌食的倾向出现,最多就是喜酸噬辣,但变化也挺大,虞浮凉是最常盯菜单的那个人,为了让陈夏吃的舒心一点,也算是绞尽脑汁。 陈夏和虞浮凉吃晚饭的时候,虞老太太那边给寒云打过来了电话,温声询问夫妻两个相处的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去医院产检。 她不直接给两个人打电话,也是怕两个人有事情要做。 第155章 照顾很好,父母看望 虞浮凉听到声音,示意寒云把手机给他。 长辈打电话,既然在侧,就没有不接的道理,老太太明事理,但是渴望不是没有,她担心在外的儿媳,虞浮凉亦明白她的忧心。 “母亲,是我。” “浮凉。”虞老太太轻轻笑了笑,“在忙吗?” “母亲,晚上七点,正是吃饭的时候,饭点我和夏夏都没什么事。” “好,那我想你们了,就这个时间给你们打电话。” 虞老太太说,“我给你们打电话,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问一下那边的环境怎么样,还能不能住的惯。” 陈夏探过来脑袋,“环境还可以啊,也不太热,这边风比较多。” 虞浮凉放下筷子,专心的充当一个妻子和母亲的通话的拿电话的工具,他让寒云拿了一个竹扇过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给陈夏扇着风,赶着蚊蝇。 “那可得注意一点,风吹多了容易头疼,这种天气最容易又冷又热,穿衣服最是头疼,穿多了热的慌,穿少了又冷,容易感冒,夏夏要多注意一点。” 陈夏夺了夺虞浮凉手里的扇子,但是他一笑,把扇子抬高了,陈夏贴近话筒,“我知道了母亲,对了,母亲,今天叔陪我去医院产检了,医生说是个双胞胎。” 虞老太太惊喜不已,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话,“辛苦你了,夏夏。” “不会啊,叔照顾的我很好的。” 陈夏求赏般的看向虞浮凉。 虞浮凉挑眉,俯身亲了亲她,陈夏不满的哼两声,这是给她的好处嘛,明明是给他自己的,好气。 “这就很好,你们两个好好的,在外面不比在家里方便,不过好在你们两个不分开。”虞老太太说,“我啊,就希望你们平平安安的。” “好。” 虞老太太知道小两口腻歪,嘱咐完了之后就挂断了电话,陈夏扑到虞浮凉的怀里,“你坏蛋,赏东西怎么变成你得好处了。” 虞浮凉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拿扇子扇风,姿态别提多儒雅了,有韵味的老男人果然干什么都漂亮的一批。 “嗯,小丫头还不满啊,再提,叔重新赏。” 陈夏漂亮的眼睛转啊转,“叔送我一辆机车。” 虞浮凉说,“一颗跳动的青春心啊,宝贝,可以送你,但是你首先要向叔保证,孕期不准动它,即便是以后想骑,也要确保安全,不论是思想上,还是安保措施上。” “我明白的。”陈夏畅想未来,“我感觉骑这个会超级解压。” “叔,到时候我可以载你哦。” 虞浮凉灵魂发问,“你有证吗?” “……”陈夏正视的看着他,“你这个样子很不可爱。” 虞浮凉用扇子敲了敲她的头,“乖,咱不做违法乱纪的事,乖乖把证考了,以后带叔兜风。” 陈夏抱着他,念叨,“那你说话算话啊,到时候一定要坐,不能因为觉得会丢面子就不坐。” “你这一说,还真有点……” 虞浮凉还没说完,就被陈夏捂住了嘴,“你不能耍赖,你刚刚真的已经答应我了,虞浮凉,不准耍赖。” 虞浮凉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模样,笑不可抑的连连点头,“好,答应你。” 陈夏满意了,然后又窝在虞浮凉的怀里。 “母亲已经知道两个宝宝的事情了,就不用再给她打电话了,爹娘还不知道呢,我给他们打一个。” 虞浮凉声线温和,“这是应该的。” 南平。 许氏和陈海现在是整天忙的团团转,知道女儿怀孕以后,夫妻两个就一直想过来看看,但两个人和陈夏这边的时间一直对不上,就没能过来。 这会见女儿打过来电话,忙接了。 “夏夏。” “娘,你现在在做什么呀?” 许氏说,“收拾东西呢,我和你爹打算明天就过去,你现在没在家里吗?” “没呢,我和我叔在外面,不过也在京城,我这边也没什么事,要不过段时间我们回去。” 陈夏也确实想家了。 虞浮凉安慰的摸了摸她的头,陈夏靠在他的怀里,听见许氏说,“你们到时候过来也行,不过我和你爹还是得过去一趟。” “那行,一会我把地址发给你们。” “对了,娘,今天产检,医生说我怀的是两个宝宝哦。” 许氏又惊又喜,“这样后边会不会太辛苦啊?” “我也不知道哎。” 陈夏也是第一次怀孕。 虞浮凉把头贴了过去,“娘,我会照顾好夏夏的,你放心。” “浮凉。”许氏说,“那就拜托你了,这丫头从小就调皮,现在两个孩子,到了后边怕是身子重,你好好看看她点。” “嗯,后边我会慢慢减掉工作量,专心陪她待产。”虞浮凉的声音有种无形的安定人心的力量。 “那我就放心了。” “夏夏和你说了没有,这两天我和她爹要去看她的事情。” 虞浮凉回,“刚刚我也在,听到了,这里有住处,你们来了之后也能住下,夏夏心里想你们想的紧。” 许氏心中自然是无比满意虞浮凉的处事的,笑着挂断了电话,转头和陈海说话。 “我还记得当初知道他们两个人的事情的时候,胆战心惊的,因为经历了兰兰的事情,所以我就更加的怕,哎。” 陈海还在做木工,“那说明咱们夏夏眼光好,兰兰如今和小云过的也不错,都算是苦尽甘来,等再办了二树和二花的事情,我就从工厂辞了,天天坐在家里晒太阳,顺便再去看看我的小外孙和外孙女。” 许氏:“看把你乐的,二树和二花才十多岁,还早着呢,慢慢来,我现在是悬着心担心夏夏,她第一胎,又是双生,小丫头倒是挺乐观的,我都替她急。” “急什么,慢慢来,还蹦蹦跳跳的小丫头转头都要当娘了。”陈海放下手里的钻,抬头,“我还记得她被退婚那一年家里都快揭不开锅的样子,一晃眼五六年过去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啊。” 就连许氏也不得不感叹。 这五六年里,南平是发展的最快的地方,高楼迅速起来了,旧址的小学教学楼已经被新的楼房所取代,连岭县城也脱去了贫困县的帽子,发展欣欣向荣,成为向全国各大高校输送人才的一个新生基地。 就连管理连岭的蔡峰,当年到青园做过客,如今也已经被调进了云城市,今年已经往省里走了。 …… 说要来的话,来到就快了,隔一天中午,许氏和陈海两个人就到了,要在这住下,两个人的的衣服倒是没有带多少,吃的带了不少。 这个小县城的消费水平就和现在发展迅速的南平一样,居住环境差强人意。 虞浮凉和陈夏住的是一座农家院,干净整洁,东西房都空着,房间寒云已经收拾好了。 许氏看了看陈夏,觉得很新奇,“从小到大没吃胖过的一个小丫头,现在总算被喂胖一点了。” “这你得问虞浮凉,他让我吃饭的时候说的话特别好听。”陈夏说。 许氏忍俊不禁。 虞浮凉和陈海说着话进来,抬头看到母女两个,陈夏跑过去,“爹。” “夏夏,跑慢点。”陈海看着女儿,笑着说,“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虞浮凉说,“到底那么久没有见你们了,这丫头心里高兴。” “是啊,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许氏走过来,“浮凉,谢谢你把夏夏照顾的这么好。” 女儿笑颜一如过去,眼睛里面都是放光的,一个人婚后幸不幸福,其实从她的脸上就能看出来端倪,那不是想掩饰就能掩饰的。 他们做父母的,不盼着别的,就盼着女儿能好好的。 虞浮凉温声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虞浮凉陪陈海喝了点酒,翁婿两个人说说笑笑,陈夏一直和许氏坐一块,知道女儿是第一次怀孕,许氏就把一些要注意的说了一下。 许氏讲的,和虞浮凉讲给她听的,以及虞老太太讲的,大多有重叠,陈夏听了三次不止,她感受到了三份关心。 来自娘亲,来自丈夫,来自婆婆。 如果说上一世是孤苦凄凉的一生,那么这一生就势必是繁花似锦,亲人环绕,幸福美满。 她想,会不会是上一世她除了赚钱养自己之外的那点情怀——治病救人的心思使然,所以这一世她会幸福。 “娘,等我们结束这边的工作之后,我们一定回去一趟,我们会住在青园,像以前一样。” “好。” 许氏说,“我和你爹过来的路上听说这里发生了一起纵火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待在这里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具体的真相还在调查之中,不过娘不要太担心,这里的治安还是不错的,而且叔的人也在这里,他们会负责安全问题。” 许氏还是不太放心。 “无论如何,你们还都要注意安全一点,浮凉的身份特殊,不可以掉以轻心。” 陈夏保证,“我会和他说的。” “嗯,你现在还在大学,现在怀孕了,有没有商量好学校的事情。” 尽管许氏知道,这样的事情很大可能上小两口已经讨论过了,但是她还是得问一问,不过是问个问题,考虑这么多做什么。 陈夏说,“叔的意思是大二休学一年,然后再继续上,但是我还没有告诉他,复学之后,我想直接上大三,待孕在家觉得无聊的时候,我也可以看看书,明年可以参加大二的结业考试。” 许氏担忧道,“这样做虽然省了时间,但是会不会太累,晚一年上就晚一年上,咱们可以慢慢来。” “看到时候的情况,我就是还没有完全考虑好才没有和叔说的,要是到时候可以坚持下来,就这么做。” 其实完全不必的,上一世的陈夏虽然不至于是个大学霸,但是肯定和学渣不沾边,大学里本来就是非筛选级的考试,她看看大二的书,再有以前的底子,即便没有了平时成绩,做到不挂科陈夏还是挺有把握的。 忙倒不至于忙。 但是这些陈夏不知道怎么说啊。 “适可而止就行。”许氏一向知道女儿有主见。 虞浮凉陪陈海喝酒也没有喝太多,两个人都不是嗜酒的人,只是今天这样的特殊场合需要喝一点,既是拉近关系,也是放开胸怀,这是他们之间对话的方式。 中午这顿饭吃的慢,足足吃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才停歇,陈海喝的有点多,虞浮凉微醺。 陈夏特羡慕他这好酒量,明明虞浮凉和她爹喝的一样的量,甚至应该还多一些,但是两个人的表现完全不一样。 她的酒量估计遗传她爹。 喝酒不办公,但是可以听故事。 闻言将查出来的马联夫妻两人的事情查清楚了。 “这两个人年轻的时候是走街串巷的卖艺人。是从戏班子里面出来的,听说还是红极一时的角,但是后来戏班子解散,他们就靠卖艺谋生,来到祥林镇之后,就在这里安家了,马联在镇上接点散活,马夫人就操持家里的家务活,日子过得也算好,就在这两年,不知道得了什么机遇,夫妻两个倒是赚了不少钱,家里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不是当了补习班的老师吗?”陈夏回忆,“我那天看到他肩背上出现了粉笔灰了。” “可是夫人,马联并不识字啊。” 闻言说的这个事实让人很惊讶。 陈夏点了点醉的微醺微醺的男人,“叔,等着你指点迷津呢。” 虞浮凉笑起来本就特别好看,而此时醉后笑起来自然又别有一番味道,陈夏都不想让外人看了,她挪了挪凳子,果断的挡了一下闻言的视线。 闻言:“……” 陈夏回头,看到虞浮凉的唇瓣动作,“小丫头还挺霸道。” 陈夏挑眉,一般一般啦。 虞浮凉不轻不重的捏着她的手,笑着看向闻言,“是确定了他们夫妻两个都是不识字,也没有从事过教育这一行业的工作?” 闻言已经不想吃狗粮了。 “是的。” 第156章 尝酒,出镇 “是的,从目前来看,没有发现他们从事这一行业的工作,我和人趁着他们不在家的时候,走访了他们的邻居,说是平常的调查,挨家挨户的问问都是做什么工作的,正好马联家没有人,我就顺便在隔壁打听了,他们说这夫妻两个平常就是做点小买卖,也没有文化,还经常被人骗钱,吃了好多亏。” 陈夏被虞浮凉握着手,小嘴叭叭叭,“这个没有文化是指的没有获得过文凭,还是到目前为止一直都是处于基本的不识字的水平啊,我看到过祥林镇以前的报纸,上面讲述了祥林镇作为示范小镇进行过打击文盲的大扫除,工作了的大人也得进班学习,这样的活动才举办过两年不到,没道理他们夫妻两个一点字都不认识,还有,粉笔沫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了。” 虞浮凉见她强调,以为是小姑娘觉得自己的想法不被重视,他撩起眼皮,褶子勾出来一双宽容的眼睛。 “粉笔灰绝对不是偶然,闻言,你先就着这个线索查查,警方那边是在查凶手,他们急,但是我们是验证,目的不一样,可以慢慢来,你带着其他人去,这里的工作我和夏夏会一起处理。” 闻言深切的感觉到了爱情对一个人的影响,一向杀伐果断的领导连吩咐他做事,用的语气都是轻声慢语的,因为要为话语中提到的‘夏夏’这两个字铺造一种温馨的气氛。 似乎有了这两个字在里面,任何陌生的字词都因为它们的存在而被厚待几分。 “那就辛苦先生和夫人了。” “不辛苦。” 闻言起身走的时候,总感觉背上落了一道视线,他没有感觉错,他走的时候,陈夏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等人拐了弯,才慢慢的收回。 “叔,闻助理好像也不小了,为什么还没有结婚啊?” “可能还没有碰到合适的,若是遇到了,就会结婚了。” 虞浮凉的嘴唇说话时,一张一合就有酒气跑出来,不过不是很浓,淡的很,还有种酒香气,诱惑的陈夏又有点嘴馋了。 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唇,虞浮凉看着她一会,然后慢慢的俯下身,声调沙哑,有点诱惑的语气,“想喝?想不想尝尝,夏夏。” 最后的叫名字像是一种鼓励,无形的鼓励着她,陈夏最受不得的就是虞浮凉有目的的引诱了。 女人同样吃男人的颜,吃男人的貌。 虞浮凉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绝对是男人中的极品,老男人最香的地方就是他们有足够的阅历支撑他们举手投足之间的魅力。 这东西金钱买不到,人手摸不着,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可是她叔有啊。 陈夏受蛊惑似的点点头,虞浮凉微一勾出弧度,“乖女孩,叔教过你什么。”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主动才有故事——陈夏的脑海之中,一溜的出来这些话,但是这些都不是虞浮凉教她的直接话语,这个男人远比这说的更加循循善诱。 陈夏双手搭在他的颈后,像是被掐腰抱起那样,她低下头注视着她的神明,慢慢的低头,她品尝到了甜甜的酒味,还有男人的纵容与宠溺。 虞浮凉扶着她的腰,微微仰着头,目光含笑的看着她,全都是鼓励和支持,那种眼神简直让陈夏想蹂躏这个男人。 虞浮凉要玩的时候向来有分寸,无论哪一次,陈夏都是落败的那一个,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感叹男人的忍耐力真的超常发挥,而虞浮凉更甚。 欢爱时的隐忍闷吭,大大的汗珠一颗颗的落下,他在那个时候的话说的不怎么频繁,但是一旦开口,就是给陈夏致命一击,色,欲,悦,都有。 情感太多太复杂,陈夏搞不明白,她也想不明白,因为她的大脑根本没有思考的机会,虞浮凉不会给她机会,往往陈夏求饶哭声,虞浮凉怜惜不已的吻干泪珠,但他一反常态,她哭,他哄,仅此而已。 陈夏想折磨虞浮凉,可到最后都是被折磨的那一个,被教训多次的血泪的教训,也没让陈夏消了驯养之心。 “叔,我没有和你说过,你总是让我有将你藏起来的想法。” 今日醉的似乎不是虞浮凉,而是陈夏,也或许是酒气熏人,让这个本来酒量就不怎么好的小丫头真的开始有点晕晕的了。 虞浮凉的手并不老实,他不称呼手的所到之处为占便宜,文雅人的说法是调情,但是占便宜显得有些过分,调情显得有些庸俗,他们夫妻全不用这两个。 而是,他亲近她,摸,碰,亲吻,都是表达亲近的一种,陈夏呼吸有些急促了,虞浮凉的领口开了一个扣子,抬头,喉结滑动,“随时欢迎。” 她说她有藏起来的想法。 他说,随时欢迎。 陈夏笑容到一半,微微弓起了腰,虞浮凉下手有点重,胸口隐隐作疼,她不满的看着虞浮凉,“你可以用这个力道掐一下你自己吗,看看疼不疼。” 虞浮凉抬起手臂,因为手在她衣服下,手臂一抬,衣服就被撑起来了,陈夏羞愤不已的看着他,虞浮凉真诚道歉,“抱歉,不过我觉得有一点我需要辩解一下,我用的力道真的不大。” 陈夏不信,明明很重。 虞浮凉用同样的力道落在陈夏的手臂上。 陈夏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觉得十分的稀奇,非常好奇,秉持着不耻下问的优秀传统,她问虞浮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虞浮凉说,“是敏感部位太敏感了,而同样的力道,你换其他的地方就不是如此了,也证明了这些。” “好。” …… 晚上睡觉前,许氏陪女儿说了一会话,月朗星稀的晚上,母女两个坐在院子里,虞浮凉懂趣的没有过来打扰,但是差寒云给陈夏松了毯子。 许氏看到被照顾得当的女儿,竟然也有些感慨,她还没有想到的事情,虞浮凉就想到了,这已经不仅仅是有心才能做到的事情了。 “自从你嫁了人,还没有再回来住住,这次本也打算一起带你回去,在家里住一段时间,但是看你们两个人,要是分开,你心里怕是要难过了。” 许氏说,“考虑到这些,我才和你爹商量了一下,这次不带你回家了,到时候你们两个有时间,过去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对于这样的事情,陈夏自然是乐意的。 “娘,处理完祥林镇上的事情,我和叔肯定就会回去的,那时候,也暂时不用去上学了,叔也有假期,时间会很充裕。” 许氏点点头,“好。” “好了夏夏,快十点了,你也该回去睡觉了,早点休息。” 许氏温柔的叮嘱着女儿。 谈话结束,陈夏才回了卧室。 虞浮凉一边看报纸,一边等人,见她回来,才放下了报纸。 陈夏脱掉鞋子,慢慢的爬到了被子下面,然后在虞浮凉的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便开始呼呼大睡。 虞浮凉还没和她说话呢,就听见了陈夏的声音。 看来真是累了。 …… “先生,还真有眉目。” 第二天一早,闻言就匆匆过来告诉虞浮凉新查到的事情的结果了。 陈夏立刻凑过来耳朵。 只听见闻言说,“我又去找了马联的邻居,这次从他的邻居的口中得知了一件事,说马联最近又出去了,以往每次都是这样,隔三差五的,马联就要出去跑一趟,回来时就能高兴好几天。” 但是除了挣钱的事情,还有什么事情能让马联这么高兴。 “他的邻居知不知道马联是去做什么了,留下点线索即可,也不能什么都说不出来,什么样的买卖能这么频繁,且这么赚钱,隔三差五的跑一趟。” 虞浮凉敲了敲桌子,“查清楚这个我们就距离真相不远了,邻居自然不知全貌,再从他们的口中得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只怕也不现实,如今我们可以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马联回来,再一次出去的时候,你想办法跟过去,查清楚他到底是在做什么。” “是。” 闻言点头。 陈夏露出头,举了举手,“闻助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之前说的他们夫妻两个不识字,邻居表露他们夫妻两个也没有参加过教育行业的工作,那么,这个教育行业到底是狭义的,还是广义的,教育行业可能一般是指教师,以及学校里的管理人员,但是如果广义,任何和教育相关的工作都有可能,比如为学校提供授课工具的,为学生提供练习纸,笔,橡皮的,还有和学校有来往的,这些都有可能,这个可以得到确切的答案吗?” 闻言颔首,“夫人放心,这个问题我会尽快的查一下,尽快给夫人一个答复。” “嗯,你们的正事还是要紧。”陈夏笑着说,“我的这个可以稍后。” “没事,夫人,马联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所以唯一的做法就是先生说的那样,一直等下去,等到他回来,等到他下一次离开。” 闻言:“而在等待的时间中,还是有比较多的空闲时间的,所以夫人不用觉得麻烦。” “那谢谢你。” 许氏和陈海在这里住了五六天,一个凉爽的下午,虞浮凉和陈夏送两个人去车站,和爹娘道了别,看着他们进车站,陈夏忽然有些鼻子酸。 虞浮凉看出她的不舍,“我们很快就过去,到时候你想在那里住多久就住多久。” 陈夏的头埋进虞浮凉的怀里,缓了好一会,一抬头,好巧不巧,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正大包二包带着,从车站出来的马联。 在对方不经意的看过来的时候,陈夏立刻拉着虞浮凉背对人。 因为看到的是断层的结果,马联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并不是以为对方是看到他抬头才赶紧转过身去的,而是他们本来就打算转身了,只不过他看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选择转身的那一幕。 所以也没怎么在意,就匆匆的带着东西出车站了。 陈夏的手还在虞浮凉的手里,“叔,我刚刚看到了马联。” “我也看到了,应该是才回来。”虞浮凉说,“走,回去告诉闻言一声,别因为长时间的蹲哨而放松警惕了。” 当夜马联夫妻两个人就关上了门开始算账,拿出账本和计算器,一连串的数字按下去,经过加减乘除和各种运算之后,最后得出了一个数字。 马联看到那个数字之后露出了还算满意的表情,“太好了,这次如果将带回来的东西统统卖掉,我们照样还能赚不少钱。” 马夫人却是没有了往日的兴奋,担忧不已,“现在风声这么紧,补习班也都不让开了,查到一个被封住一个,咱们怎么还能这么一点都不担心,实在不行,这样的钱我们就不赚了,等以后快好了时,我们再做这些生意也不晚。” 马联不在乎的说。 “他们查又能怎么办,大不了让他们都和那个姓程的一样的代价不就行了,我还就怕他们不查呢,而且我可没有私自办补习班,清清白白的,正是因为现在风声紧了,我们才能多捞点钱,价格比之前再提点,即便他们的心中不愿意,但也会买。” 马联算是把那些补习班的老师看透完了,这会风声紧,但是那些补习班的老师却还是顶着风险开补习班,那么补习班需要的很多东西就不能像以前那样那么大面积的采购了。 而他就是做这一行的,且也是这附近唯一的一家,就只有他有,就只能在他这里买。 马联心里的好打算已经渐渐的成型了。 “但愿是这样,我就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不想招惹上什么乌烟瘴气的事情。” 马夫人叹气。 “你就是妇人之仁,现在做哪一行不得顶着风险赚钱啊,这一行是个暴利,咱们没别的本事,教不了学,但是做其他的还可以,不趁着现在多捞点钱,以后再想有这样的机会就没有了,找不到。” 第157章 模仿声音,情趣 马联比谁看得都透,他就是认为马夫人是妇人之仁,挣点钱还怕东怕西,这样的机会难得一遇,正是他挣大钱的时候,若是畏畏缩缩,岂不是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马夫人被说了一顿,心里也有了不服气。 “我白天听那些人说,这次咱们镇上是来了说话管用的人,上边来的,是个来头大的,就在咱们镇上住着,现在打击的就是开补习班的这些,我心里怕啊。” 马夫人唉声叹气的,马联拿计算器敲桌子,“怕龟孙,都你这窝囊样,咱们这个家就别过了,干脆散伙算了,没文化咱能干什么,如今好不容易有点门路,有人还来堵咱们的门,这可是捅我心窝子,不行,我要赚钱,谁管我有没有钱!” 马联不在乎,他不讲什么政策不政策,也不讲话是谁说的,挡住他挣钱就是错,他不偷不抢,不就是做个小生意,为什么要这么阻止他。 “我没有开补习班,也没有给人补习,就算抓到我又能怎么样?” 马夫人忽然压低了声音,“你忘了,你把程管事……” 马联使劲瞪着她,“我说过了,这件事查不到,查不出来,你就烂在肚子里面,永远不要说出来,他出事是该他出事,和我没有关系。” 马夫人立刻噤若寒蝉,不敢说话了,她还是不敢害人的,所以特别害怕。 马联吸着烟,“记住别瞎说,我就不明白了,补习班有什么不好的,在学校里学生那么多,老师能挨个顾忌到,跟不上的学生送到补习班补补课怎么了,我真是想不懂那些人的脑子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会认为补习班不好,小浩的成绩不就是在补习班补好的。” 小浩是他们两个的孩子,如今有八九岁了,在上小学,一二年级成绩特别烂,夫妻两个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进厂里干个活都没人要,所以发誓无论如何,只要有钱就供孩子读书。 读书有出息,这是两个人多少次碰壁总结出来的血累经验。 家里只有有钱,就让上学。 知道孩子成绩不好的时候,马联和马夫人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看到一个补习班,说是能够帮助学生快速提高成绩。 凑够了钱,将孩子送过去的时候,马联和马夫人半信半疑,毕竟是第一次送孩子补习,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补习班的宣传标语那个样子,那么快就能达到要求。 但补习一个月后,正好是第一次期中考试,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以后,马联和马夫人两个看着孩子递过来的八十分以上的试卷的时候,别提有多高兴了。 补习管用。 自此夫妻两个成了补习的坚定拥护者,也因为与补习班的老师过多的打交道,从此让马联找到了挣钱的法子。 补习班的孩子多,需要大量的书籍,草稿纸,笔,自己各种教学用具,马联就专门从县城批发回来这些东西卖,还和补习班合作。 抓住这个门路,马联还当真挣了不少钱,便把这个活当做长久的工作稳定了下来了。 但是现在,工作要不成了,马联急的心里冒火,各处打电话,得来的回答都是搪塞,才有现在的赌徒心理。 “我也怎么想都想不明白。”马夫人和马联是一样的想法,“聪明家的孩子自然不用补习,一点就通,但是天生脑子笨的人不懂,老师怎么讲都不懂,家长自己掏钱让孩子多上点学,这有什么不可以,竟然也不允许,有些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两个人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好的,竟然也不允许。 “他们爱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但是我挣钱是大事,等挣了钱以后,再给小浩请个家教老师,好好给他补补习,考个好学校就行了。” …… 闻言知道了马联回来的事情以后,带着人去蹲哨,同时也将陈夏想要知道的事情的答案带回来了。 “夫人,他们没有过文凭,知识面可能有很大程度的狭窄,两年前,跟着班上过课,现在应该认识一点字,但是不太多,而且,他们做的生意确实是和补习班有联系。” 这算是这几日下来,层层碰壁之后,难得的一个好消息了,但是还有问题没有解决,那天马联夫妻两个人结伴过来装吵架,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但这个问题,在陈夏与祥林镇的人闲谈的时候猜到了事情的大致。 “马家啊,我知道,他们夫妻两个啊,以前的日子过得特别苦,也是这两年才好一点,以前,那马联,靠着戏班子里学的一点本事,会变声,经常被大户人家请过去,就表演这个绝技,靠着这一项技艺,挣得钱勉强糊口,这是以前,而这两年,他们不知道挣了什么大钱,都富起来了,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这句话真不假啊,眼看着他们的好日子可要来了。” 说话的大娘是从小就生活在这个小镇上的,看遍了祥林镇几十年的变化,和人的进进出出。 陈夏是坐在门口玩的时候,大娘也出来转转,今天天气特殊,在暑中也不怎么热,坐在门口凉爽的自然风吹着,就是比空调舒服许多。 大娘见陈夏脸生,就问了几句话,一来二去便一起坐下来聊了一会,陈夏向她打听了人,大娘没什么在意和隐瞒,就直接说了。 陈夏先前并不知道马联还有变声这项绝技,这门技术掌握了可是能靠它吃饭的,实际上,任何一门技术,做到了顶级之后,都不会饿死。 “他会变声,也就是会模仿很多人的声音?” 大娘见陈夏这么好奇的样子,只当她是听见了稀奇玩意才这么急着打听,便道。 “对,模仿的可像了,他小时候跟着戏班子走街串巷,这个基本功是从小练出来的,没有见过的人都觉得稀奇,就经常让他表演,好几次我都在,亲眼见到他能随随便便就能仿着一个人说话,说话的声和调一点都不差的,模仿的可像了。” 这就在陈夏的心里扎根了,因为她知道,虞浮凉和她说了一点,程管事夜里起身,去大门口处,是因为听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叫他,但是那个人是谁,他又暂时想不起来。 虽然没有证据指明,这两个人会是一个人,但是马联和他媳妇儿那天装吵架过来试探态度的事情就有点解释不清楚。 背后势必有原因,不会那么简单。 但是诸多猜测最终也是猜测,最后还是要看真相,尊重事实,陈夏把这些事情记在心里,想着等会和叔好好讨论讨论。 大娘的心思一派单纯,什么也没有多想,而是看了一会陈夏,过来人似的,“丫头,怀孩子了。” 陈夏不掩惊讶,“大娘,你怎么知道的?” 明明没有显怀啊,而且她穿的又是比较宽容的衣服,就那么坐着,一般还真看不出来怀没有怀孕。 所以她对这位大娘能看得出来真的很惊讶。 坐在门口有风,一年都不热,大娘手里的扇子就在手里轻轻摇着。 “我是过来人,怀孕的人和没怀孕的人不一样,我刚怀孕没多久就吐的不行,折磨的我一点胃口都没有,饭一口都吃不下去,吃了就吐,全部吐在垃圾桶里面了,丫头啊,你有没有这样的感受。” “没有。” 陈夏好奇不提,她好像一点都没有,难道真的像虞浮凉说的那样,像他一样的孩子都特别的听话懂事,一点都不折腾人? “那这可是享福了。”大娘笑着说,“没有才是好事,要不然真吐的吃不下去饭,瘦的厉害,孩子也跟不上营养。” 陈夏陪大娘坐了有小半个小时,虞浮凉出门喊她,大娘才告辞离开。 关上门,陈夏走在院里的池塘中间的小路上,好奇的看着水里的金黄色的大鱼,“叔,你猜我刚刚听见了什么消息?” 虞浮凉问,“什么?” “马联会变声哎,我们之前只知道他是戏班子出来的人,不认识字,但是这个重要的消息却被忽略了。” 陈夏搅了两下水就被虞浮凉握着手腕带了起来,拿着帕子给她擦干手里的湿水,“这味道腥气,你晚上还要不要搂着我睡觉?” “当然要了,那我不逗鱼了。” 陈夏立刻乖乖的让他擦手。 “对于你说的这个。”虞浮凉细致的低头给她擦着手,然后又到水池边给她洗了一下,两个人才在庭院里坐下来,“确实是个重要的消息,夏夏,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当医生,你也可以选择当一个侦查人员,叔觉得你有天赋。” 陈夏听见他这番话之后,狐疑的看了他好一会,“叔,你这是真心话吗?” 别是什么场面话,随口一说的那种。 夕阳西下,长长的光影被拉的很长很长,地面上有两道交叠在一起的身影,陈夏的头枕在虞浮凉的腹部,看着深蓝深蓝的,将近接近完全天黑的天空。 虞浮凉动作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叔什么时候对你说的不是真心话了,夏夏怎么觉得叔骗人,这可不是个好倾向。” 陈夏头一偏,看向他,“叔错了。” 陈夏说的够省略。 虞浮凉也听懂了她的意思,但还是敲了敲她的头,“说话怎么给人家缺胳膊少腿的。” 叔,我错了。 这才是陈夏要表达的一句完整的话, 陈夏侧身,想这样和虞浮凉说话,因为面对面的交流好像可以提高彼此的谈话兴趣以及对对方的印象,陈夏还挺在意这一点的。 但是虞浮凉担心她这样躺着身体会不舒服,干脆将人掐腰抱了起来,两人正对着,陈夏舒适了。 人舒服了就有兴趣做任何事情,陈夏的造劲上来了。 “可是叔,我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很有歧义的啊,虽然我想说的确实是道歉,可是你怎么也肯定我想表达的是第二层意思啊。” 虞浮凉半躺着,笑说,“小姑娘,别下套啊。” 陈夏可不承认,“我可没有,而且我好奇的这个问题不是正常的吗,就算是别的人,在我说了那样一句话之后,而你径直的认为我就是道歉,别的人也会好奇对不对?所以我好奇也属于正常。” 虞浮凉曲起手指,戒环在夕阳余晖的映照下反射出明亮的光,特别的亮,食指和中指稍稍抬高陈夏的下巴,女孩光洁的下颌角下是雪白的脖颈,隐约间还有留下的红痕。 男人唇角噙着笑,姿态悠闲,食指和中指改为半弯,指腹摩挲了一下小丫头的下巴,“不,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我没心思琢磨,但是夏夏啊,我了解你多少?嗯?” 他确实了解她太多,陈夏觉得,甚至不能用太多表示,而是接近全部。 陈夏拉拉他的小手指,“那怎么办,我想让你说嘛,说出来才有意思,我还是不承认套你话,叔你太聪明了,玩点小情趣都不给玩。” 虞浮凉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该多好,回答了她的问题,她敢打包票,虞浮凉说的绝对是她超级喜欢的。 她想听嘛。 虞浮凉哄人似的安慰她,“小丫头,没看出来吗,叔刚刚就在和你玩啊。” “哪有……”陈夏卡壳了,虞浮凉摸她下巴,再用那种恨不得将她脱光的眼神看着她,哦,她后知后觉的明白了。 “看来是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好。”虞浮凉浅笑看她。 陈夏一把趴在虞浮凉的身上,“好丢脸。” 她竟然没有看出来,竟然还傻乎乎的问,真的有点太丢脸了。 “没事。”虞浮凉说,“我听说一孕傻三年。” “……” 陈夏直起身体,目露凶光,蹭亮蹭亮的那种,“虞浮凉,不准这么说我。” “好,叔知道错了。” 虞浮凉的特点之一就是认错特别快,或许这是婚后的男人最后的倔强了。 他认错那么快,陈夏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了,但还是郑重的说,“不能这么说我哦,否则我会生气的。” 第158章 交代,菟丝子 “不能这么说我哦,否则我会生气的。” 小姑娘认认真真的如此表示,神情透露着不可拒绝的态度,怎么能够说她傻呢,她才不傻。 虞浮凉枕着头,仔细的看着她,听话的点了点头,“好,我记下来了,小姑娘就是脑子转的慢了一点,没及时反应过来。” 虞浮凉还给她找理由。 陈夏嗯哼一声,握着虞浮凉的手,手指在他的掌心里面走来走去,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但因为对象是虞浮凉,都多了不少的乐趣。 “叔,你说,有没有可能马联就是那天晚上去找程管事的人啊。” 虞浮凉看着她自娱自乐,“为什么会这样想?叔的意思是,那么肯定的确定马联就是那个人,好像是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这确实有点异想天开。” 他说话特别讲究用语,语气都控制在一个中等的程度,既不会让陈夏感觉到被打击,也不会无脑肯定她做的事情。 天色渐渐的黑了。 今天本来就不怎么热,傍晚的微风轻轻的刮着,吹的人特别的舒适,陈夏脑子慢慢的转着。 “可能是他出现太频繁了。” 陈夏说。 “自从程管事出事,马联夫妻两个便出现在了程管事的周围,因为我也不知道更多的线索,只能依靠仅知道的细节往程管事受伤那晚发生的事情上靠,程管事出事那晚,有人来找他,如果确实有那么一个人,现在程管事受伤住院,为什么那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他为什么不出现呢,正常的亲戚熟识的人没道理不出现,这是奇怪的点之一,还有,叔,马联夫妻来找我们那次,我听到了一些令人费解的他们夫妻两个的对话,这零零碎碎的都摆出来放到一起的,我才有这样的怀疑的。”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一直笑着很耐心的听她讲完。 “在真相正式得到确定之前,很高兴的告诉你,你的猜测是正确的。” 虞浮凉像是知道那个谜底的人,在陈夏猜测了一番之后,缓缓揭开谜底。 “那晚出现在程管事家外面的人是马联,他模仿了一个人的声音,这个人是程管事熟悉的,但是已经去世了的人,所以程管事才从他熟知的周围人中找不出来与当晚听到的声音相似的人,他才想不到,因为人的第一思考的方向当然是活着的人,没有人会往已经去世的人身上想。” “而马联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那晚他想借用托梦的方式,阻止程管事继续阻拦补习的事情,他知道个人的力量难以达到目的,所以借用故弄玄虚的方式,但估计他也没有想到,程管事经过厨房的时候,会突发爆炸。” “程管事住院以后,马联心中的害怕已经藏不住了,夫妻两个人一合计,便打定了主意过来从我们这里套一点消息,见没有人想到是他,便继续从市里买进东西,补习班暂时安然无恙了,他要抓紧时间挣钱。” 虞浮凉从头到尾将事情说了一遍之后,陈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眼睛里都惊讶的冒星星,“叔,你怎么知道的!” “闻言从马家带回来一部马联看过影片,我看了一下,还有之前,马联曾明确表示过反对取消补习的事情,这点我和程管事也确认过,并且我去见了程管事后,他想起了那个一直想不起来的熟悉的声音是属于谁了,一个在他刚被调来祥林镇的时候,给他提供诸多帮助的人,但是已经去世有一年多了。” 虞浮凉一直被陈夏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实在有点忍俊不禁,陈夏抱抱他,“叔,你别说我适合侦探,明明是你更合适。” 虞浮凉愉悦的应着话,“若是以后我们都失业了,我就带着你去给别人办案子去,也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人要我们。” “有的。”陈夏肯定的说,“肯定会有的,叔这么漂亮。” “呵——” 虞浮凉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傻丫头,再漂亮要是办不了案人家也不要啊。” 陈夏保证道,“会要的,到时候我就多干一点活,叔就只管动脑子。” 虞浮凉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眸子看着她,“那叔可要好好等着。” …… 程管事出院那天,向警方再次口述了自己之前没有交代清楚的事情,而马联是在向一个名为学而思的补习班高价推销铅笔,练习册,稿纸等学习用品的时候,被警方抓捕。 最开始审讯时,马联并不松口,声音有些虚弱的过分的,慢慢的说着话,但是表示的意思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不明白警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害过人,更没有害过程管事,嘴巴很严,几乎什么都不说。 他这么多年飘零不定的生活,也不是什么都没有给他,起码提高了他的心理素质,让他能堂而皇之的说谎而面不改色。 可是他不说,有人说。 马夫人并不是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人,她透露出来一点,警方就层层递进,直接击毁了她所有的心里防线。 马夫人终于崩溃了似的抱头痛哭,说,“我们没有存心思害程管事,我们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真的没有别的想法,谁知道就那么巧合呢,可是他没有死啊,程管事他还活着,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为什么还要如此不放过我们呢。” 马夫人嚎啕大哭,在心情平复之后交代出了更详细的一些细节,陈夏还特意关注了一下,发现马夫人所讲,竟真的和虞浮凉说的差不多。 马联听到马夫人交代了所有事情之后,一直坚持的神色骤然崩塌,沉默了不知道多长时间之后,终于捂住了脸。 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变了一种声音,应该是被隐藏太久,他说起话来时都有点陌生,这或许才是他原本的声音。 马联肯交代了,一切调查就进展迅速了。 原来是在看电影的时候,他从电影中学到了利用魂魄入梦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他也害怕的不行,可是利益的驱使又让他不得不如此。 如今得到法律的宣判,也算是一件罪有应得的事情,然而给马联定罪确实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他不是触犯私自开设补习班的律规,故意杀人也因为程管事的安然无恙而无法成立,他的罪小,一切还要看律法如何和程管事这个当事人的看法。 不过这一切都不是虞浮凉和陈夏会问的。 程管事出院之后,祥林镇的公务也要交到他的手里,老男人无事一身轻,就可劲的圈着陈夏也陪着他。 陈夏喝茶喝到嘴巴里面没味,夏天最能解暑的应该是小卖部的冰棍了,她每次路过小卖部的时候都要看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跑回家,实际心里已经念叨着这事了。 虞浮凉喝着茶,自娱自乐的下着棋,陈夏慢悠悠的晃着光溜溜的腿,嘴里吃着酸酸甜甜的草莓,看一眼虞浮凉,手指无聊的碰了碰他的喉结。 男人的警告在耳边,“夏夏。” 陈夏明白的哦哦,转为依着虞浮凉的肩膀,在他怀里来回的动,暗戳戳的想说服虞浮凉,可是她不太敢提,只能不得劲似的折腾。 终于折腾的虞浮凉注意到了她的不同寻常,“怎么了?” “如果我说一个你可能不会答应的事情,你会同意么?” 陈夏偏头看他,亲昵的喂他吃草莓,虞浮凉张开了嘴巴,但是这人并不知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应该不会,如果你指的是想吃冰的话。” “你知道啊?”陈夏说,“我都是偷偷看的,还特地捡你听电话的时候。” “听电话不代表看不到。”虞浮凉扶着她纤细的腰。 陈夏小猫似的埋在他的脖颈,声音软软的,“可是我想吃。” 虞浮凉一声宝贝叫的人脚步发软的,可是诱惑并不长久,小丫头清醒过来之后缠磨人的本事常人不及,软糯的渴求总是让人心软的一塌糊涂。 “叔,就一次好不好,我保证就这一次,叔叔,你答应好不好,就这一次。” 女孩一副你一定要相信我的神情,绝对没有半分掺假,柔软无骨的小手搂着脖子,恳切的小眼神让人招架不了,但是男人的定力也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说不行的。 “夏夏。”虞浮凉觉得他像是一棵树,全身都被菟丝子缠着,“孕早期是不能吃寒凉的东西的,吃了冰,肚子会疼。” “可是偶尔可以吃一次嘛。” 虞浮凉的唇落在她的额头,“宝贝。” 陈夏抬头,“嗯?” 虞浮凉看着她,她真诚的把所有的选择之权交到他的手里,信赖他,依赖他,他但凡拿出来的不是一点对等的,都会感觉到愧疚,疼惜。 “这样可不可以,咱们尝一点,解馋就行。”虞浮凉摇着她,“现在是夏季,天气热,当季的水果可以多吃一点。” 陈夏再进一步,“那能不能半块啊,另外半块给你吃?” 虞浮凉说好,小丫头这会高兴了。 寒云跑去小卖部,果真买回来一块雪糕,虞浮凉分成两半,寒气遇到热空气之后立刻化为冰水,在周围升起一片云雾。 但是虞浮凉还是没有让她立刻吃,刚从冰柜里面拿出来,温度太低,放了一会之后,雪糕已经接近化为冰水的时候,陈夏才摸到,立刻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还有半块,虞浮凉没动。 陈夏吃完之后,又把主意打到了那上面,“叔,你不吃啊?” 虞浮凉一眼就看穿了她想的是什么,“吃。” “那你吃的时候别让我看见。” 虞浮凉哭笑不得,又有点心酸,如果不是她怀孕,也不必让人馋到这种程度,他虽限制她不能吃冰块,可若是身体无大碍,顶多是生理期问一问,其他的时候还是不太问的。 主要是丫头也有分寸。 可是怀了孕,忌口的就得多了,她不喜欢吃的为了孩子要吃,她喜欢吃的为了孩子不能吃。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件事,她付出的何止只在孕育。 “叔不吃了,一会放进冰箱里,你下次再吃。” 虞浮凉拿出来手机,看了下近半个月的天气,无雨,天气干燥到空气都是烫人的,也没有阴天,这样的天气一直持续到六月份,那时候更热。 “下一次最热的时候好像是在半个月之后。” 虞浮凉拿起扇子给她扇风,陈夏膛目结舌到不可置信,扇风轻轻撩起她额前的发,虞浮凉说,“今天中午叔下厨给夏夏做好吃的,就当弥补好不好。” 不想委屈小姑娘也没有办法。 虞浮凉知道孕期有些独特的口味,不仅是生理上的变化,还有心理上的改变,他家小姑娘本就敏感,依赖人,孕期他更应该兼顾。 “那叔做什么啊?” “做几道你爱吃的菜。” 陈夏还是很好哄的,“那我帮你!” “好。” …… 虞浮凉正在择菜的时候,门被从外面敲了敲,程管事进来了。 “程管事,你怎么来了?” 程管事如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管理补习班,引导补习行业走向正规的工作也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闻言问的事情最多。 “我来是想正式的向虞先生道声谢,如果不是当初你的人在那守着,及时将我送到了医院,我恐怕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哪里的话。”虞浮凉笑了笑,说,“我做的,只是我这个位置上应该做的,程管事不必客气。” “不论怎么样,还是感谢虞先生。” 两个人就这件事说了一会,最后止步,因为再继续说下去恐怕就没完没了了。 陈夏从窗户那露出头,手里拿着一个还带着绿色叶子的胡萝卜,然后做了一个拔萝卜的动作,拔出来以后慢慢移动。 虞浮凉失笑,转而看向程管事。 “程管事,我有件事情想向你说一下。” 程管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有什么话虞先生尽管开口,若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为虞先生做到。” “是这样的。” 第159章 不正常,淹死 “是这样的,程管事有没有考虑过换个地方工作。” 这件事也是之前陈夏和虞浮凉就说过的,祥林镇那么大,这次动的也是大利益,牵涉到的人不少,怕就怕有人怀恨在心。 以后祥林镇里走动,怕是不安全。 程管事缓缓的叹了一口气,“我明白虞先生的意思,也知道虞先生的打算,只是我在这个地方毕竟已经生活了不短的时间,提到离开还是有诸多不舍,我考虑一段时间。” “也好,程管事回去和家人好好商量,若是有想法,就过来说一声,后边的事情我来安排。” 送走程管事,陈夏立刻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个胡萝卜,她伸头往外看了看,关上了大门。 “叔,他怎么说的啊?” “说是考虑一下,过两天就该知道结果了。” 陈夏在院子里坐了下来,拖鞋上面直立着两个小兔子的耳朵,看着特别可爱,她衣服上带着的也是卡通的形象。 “他要是不离开怎么办?”陈夏掐掉胡萝卜的叶子,然后丢到桌子上面,心里还挺担心的。 陈夏知道这有些理想主义了,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暴风雨后被送到沙滩上的小鱼苗非人工能够完全拯救的,可是这些问题说到底能怎么办呢。 “夏夏,不论程管事是什么样的想法,我们都只能尊重,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使命,我们作为旁人,没道理替别人做决定。” 陈夏点点头,虞浮凉的话她能听进去。 虞浮凉接过她手里的胡萝卜,放在一边,“程管事还没有给出最终的回答,两个选择各占一半,过早的担心也无用,你且宽心。” 六菜一汤,虞浮凉的手艺不是吹的,是真的特别好,简单的一道茄子都能让他做的丝丝入味。 他不常下厨,但是下厨一次就能让陈夏念老久,因为时间和工作的关系,他在尽量满足陈夏的同时,也并不能让她吃个够,供需矛盾的突出就意味着虞浮凉下厨就是极其奢侈的。 做饭的过程是拉长的,吃饭更慢,因为想在屋外敞亮的地方吃饭,餐桌就放在了庭院之中,欣赏着池塘花开,嚼着快要熬成锅巴的米饭。 陈夏在光影之中迎头看向虞浮凉,“米饭有点干。” 虞浮凉最近的乘凉工具就是一把蒲扇,规矩的摇动着胳膊,风却都跑向陈夏的方向,虞浮凉是吃过饭了,自然知道米饭干巴巴的。 “我让你看着锅了。” 所以罪魁祸首是陈夏,小姑娘仔细的回想那个时候她在做着什么,哦,好像是脱了外套,挽起袖子切菜的男人的背对着她。 陈夏一时被他的翘臀吸引走了注意力,但是这个理由能说出来吗,不能,她觉得面子不能丢的一点都没有。 虞浮凉重新冲了一杯藕粉粥给她,“先吃点这个,下次可不要走神。” 陈夏捧着杯子,没好意思直接看虞浮凉,因为她总觉得虞浮凉像是知道她走神的原因是什么。 听到虞浮凉的笑声之后,她就更确定了,顿时更加不好意思了,半晌之后觉得不行,还是硬着头皮解释了一句,“我那、那是正常的、反应。” 陈夏说完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以用来说明自己说的话的说服力。 虞浮凉见人实在羞愤的不行了,再继续逗下去不知道会不会气到人不吃饭了,那就不好了。 “我又没有说你不正常。” 陈夏瞬间如坐针毡似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真的知道!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不会是在她偷看他的时候。 陈夏觉得那真的是她的社死现场。 “夏夏,你再不吃饭的话,一下午都要过去了。” 虞浮凉提醒她,“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 可他们吃的还是中午的饭。 大头的时间是用在吃饭上面了,他们边吃边说,幸好这是夏天,饭菜凉的慢一些,要是在冬天,是绝对不可能这样的。 “知道了。” 陈夏觉得这样的情况她还是不要说话的好,多说多错。 …… 接下来两天,虞浮凉和闻言开始了收尾工作,他是计算着回去的时间的,还要约医科大的领导见面,见面的时间落在七月份最好。 而现在距离七月份还有大半个月,这大半个月虞浮凉也有安排。 小姑娘自从出嫁后鲜少回娘家,她虽不说,但是想念也是有的,趁着这个时间回去南平住一小段时间也是好的。 程管事的答案给出来之前,祥林镇上的一些人就替他做出了选择——程夫人去娘家接孩子,但是娘家人急得团团转,孩子不见了。 这一消息简直就是平地惊雷,镇住了夫妻两个,程夫人急的嘴角气泡,披头散发的,人陷入了莫大的焦虑之中。 程管事难以镇定下来,警方再次光临,询问的人成了夫妻两个,和程夫人的娘家人,虞浮凉和陈夏离开的脚步再次被绊住,小姑娘异常的担心。 虞浮凉过来时跟过来的人有限,大面积的搜索人他们帮不上忙,等待最是磨人,陈夏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慰程夫人。 夜里十一点的灯亮的人晃眼,虞浮凉抱着陈夏坐在自己的腿上,“我让闻言第一时间关注事情进展,你先休息一会。” 陈夏过了会才说,“叔,我害怕……” “不要怕,我陪着你。” 哄睡了陈夏,虞浮凉留下寒云陪着她,门口手电筒的光照的好像是白天,程管事脸色发白,这个身为父亲的人这一刻有点倾颓。 祥林镇上有几个大河,里面蓄积的都是雨水,闻言带人帮忙搜查的时候,在河边发现了程管事孩子的鞋和几个忙乱的脚印。 程管事凭借脸面,找来了几个会凫水的人,闻言他们几个也会,加上虞浮凉,应该有十个人。 上身脱的精光,夜里的水都是冷的,冷的人刺骨,没有经过处理的水污泥遍地,不一会裤脚就泥泞一片,在找到第三个大水洼的时候虞浮凉平静的抹了抹脸上的水。 “闻言,带人来。” 程管事那一刻挫败至极,闻言和祥林镇的几个人帮着把沉在水底的人捞了出来,才三岁的孩子,一个小男孩,个子不过一米高。 鸡叫声此起彼伏,不远处升起袅袅炊烟,早起赶集和锻炼的人已经出了家门,但是程管事一夜未眠却又再听噩耗,一地鸡毛的生活难掩悲凉。 虞浮凉从水里出来,套上衣服,身上沾染的河水又立刻打湿了衣服,东方红彤彤一片,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虞浮凉沉重的拍了拍程管事的肩膀。 “虞先生,你说会是谁呢?” “谁都有可能。” 程管事的心中升起莫大的悲痛,他坚守在这个岗位上一千多个日夜,苦劳功劳任人评说,但遇到的事情却让人这样寒心。 “程管事,你如果想离开,我可以替你安排。” 程管事捂着脸,“据我所知,正路上还没有这样的安排,我知道是麻烦虞先生了,但是我的一个孩子在这里,我不能离开,但是我想送他们母子两个离开,不想要谁再出事了。” “好。”虞浮凉承诺,“尽快收拾东西。” …… 侦办的效率不慢,取证,检验,抓人,不过两天的时候。 抓来的这人程管事面熟,就是已经被关闭的补习班中的一家的老板,四十上下,人挺老实沉默寡言。 程管事过去见他,男子第一句话说的竟然不是对不起,而是畅快,“你挡我财路,我要你儿子命,这买卖划算,程管事,我这人仁道,抓两个会让你断子绝孙,所以我给你留一个。” 简直猖狂至极。 程管事攥紧了手,“你的补习班关闭的时候,你答应的好好的,也认识到错误了。” 几夜未眠的人红着眼睛,血气缠绕成一团,他大多数时候与人为善,自认为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情,就算是处理邻里矛盾,也是秉公处理,他问不了的就交由更专业的人。 投身工作三年,祥林镇上的哪一家,若是以往,他自信自己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来他家有几口人,家里人有什么样的性格,现在他却发现,他不知道。 程管事不禁怀疑,到底是他的工作做的不充分,还是这些人隐藏的太深,否则他会以为他见到的都是披着人皮的鬼。 作为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一个才多大的孩子,为什么有人能忍心对一个刚开始好奇世界,刚开始憧憬未来的孩子下狠手呢。 程管事仰起了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啊,他这辈子没哭过几次,可他替他死去的孩子冤。 “我错了吗,我有什么错,我不偷不抢挣钱有错吗,我不过就是给学生补个习,为什么要断我的财路呢。” 那男子不理解,他怒吼的看向程管事,“谁想走到这一步?谁想啊?你以为我想吗,可是我没有办法,我需要钱,我找不到工作能做什么!可是你们却堵了我唯一的一条路,所以你们该死!” 那男子忽然激动了起来,像是恶狠的狼一样,立刻被人按住。 “停下!坐好,听见没有!坐下!” 程管事摇摇头,有民警压着人,那男子再恨他也到不了他这里,“你不懂,你不懂啊,国之栋梁,从来没有速成的,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不是日益攀比的五日速成,一个月拔尖能够担重任的。” 程管事慢慢的走出监狱,触摸到外面的阳光,甚至觉得刺眼,他不敢想象他的孩子在冰冷的水里面时是如何的惊恐害怕。 …… 陈夏自从知道那孩子最终还是没了的时候,人就有点不怎么想说话,虞浮凉带她回了南平。 大变样的乡村已经让人陌生到看不出来,修的宽的能并排走下三条路的车,还有随处可见的汽车,都说明这村子的消费水平已经跳跃式上升。 青园还和以前一样,被打理的很好,梁厨子已经提前过来了,池塘里的鱼苗不知道换了多少批,贝斯也在,当年少年狗,如今也成熟了。 陈夏揉了揉它的头。 地里的秸秆高过人头,虞浮凉不常让陈夏往地里跑,或许是听说有人挖肾,传闻真假,怕也不是空穴来风,虞浮凉把她看得很严。 夜里时有蝉鸣,吵的人难以入睡,翌日一早,陈夏从陈家回来,在青园外面见到老林正带着人挨个找树,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叔,你在做什么啊?” “这树上有蝉,先生说得把它们赶走。” “先生呢?” “应该在书房,夫人过去看看。” “好。” 陈夏轻轻敲了敲门,屋内虞浮凉还在打电话,“于处,我明白你的担忧,但是调查局也得有个谱不是,我身边的这些人是虞家雇佣,算是私人。” “是,这个我是知道的。”于权头疼不已,他现在是左右受击,“但是自古言官令人头疼,这个虞厅也知道,我打电话过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给虞厅提个醒,这个麻烦事怕是不会那么容易过去。” “好,多谢于处了。” 于权笑道,“这是应该的,虞厅忙。” 陈夏在软沙发上坐下,“怎么了叔。” “祥林镇的事情被媒体放大,有人疑惑为什么出事的会是镇上一个管事的儿子,而不是我这个过去的人。” 虞浮凉平静说,“闻言代表我做了解释,祸及家人这个确实始料未及,也没有足够的人手,但是有人提出疑问,我有那么多保镖,为什么程管事就没有,是不是职位越大,安全就越受重视。” 陈夏握着虞浮凉的手,“叔。” 女孩不曾掩饰的担心,让虞浮凉烦躁了许久的心情好了许多,虞浮凉反握着她的手,不想再说这件事了。 “是饺子馅弄好了吗?” 许氏早就说了今天晚上要吃饺子的。 陈夏说,“刚弄好。” 她也不说这件事了,“我回来时看到林叔在赶蝉,你和他说这件事了呀?” 虞浮凉说,“你昨晚到什么时候才睡觉?” 第160章 二花心事,依赖代替爱 虞浮凉说,“你昨晚到什么时候才睡觉?” “好晚,不太记得了。” 陈夏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虞浮凉是那个改变最大的人,他迁就她,关心她,像蝉鸣这样自然界的事情,陈夏按照虞浮凉的逻辑,差不多能够推出来他多半是毫不关心的态度。 但是因为她,他做了与他原则相违背的事情。 人打破原则其实是最难的事情。 “叔。”陈夏笑着说,“我今晚会睡一个好觉的。” 虞浮凉轻轻的应了一声,然后牵着陈夏的手去陈家。 陈家新盖的房子宽敞,十多个人进进出出也不显拥挤,因为是在暑假,二树和二花他们都在,两个人现在正在读初中。 兄妹两个见二姐亲,但是却害怕二姐夫,虞浮凉养那一坐,两个人就不敢大声说话,估计虞浮凉也看出来点,到厨房找陈海去了。 人一走,兄妹两个就活跃了,拉着陈夏问东问西,大抵是陈夏能在家里住多久,宝宝什么时候出生。 “小半个月。”陈夏笑着看向弟弟妹妹,“宝宝估计得年后了,以后我要是有时间,会京城过来的。” 这是虞浮凉告诉她的。 两个人果然高兴起来了。 “姐。”二树偷偷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小声说,“你会不会害怕姐夫啊,我都不敢看他,真的有点太吓人了。” 陈夏忍俊不禁。 怕肯定是怕,那男人不苟言笑的样子真的让人挺怵的。 陈夏拍拍二树的头,“乖弟弟,别打听这事,给姐留点面子。” 基本上陈夏这么说,二树就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姐,没想到啊。” 陈夏悻悻,转头看到二花在低头给人发消息,二树偷偷摸摸的和她说,“我总觉得二花最近看不对劲了,就从暑假开始,人就有点恍恍惚惚的,经常抱着手机,爹和娘忙的不见人,我也没人说。” 陈夏觉得二花就是春心萌动了,十四五的孩子正是好奇这些的时候,但也是叛逆期的时候,不过具体的事情如何,她得再仔细问问。 三四个人在包饺子的时候,陈夏敲门进了二花的房间,如今条件比起从前已经好太多,再也不用兄妹两个挤在一间房间里。 二花有独立的房间。 陈夏敲门进去,二花有些心虚的看着她,“姐。” 陈夏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宽松的衣服正好到膝盖处,头发被随意的绑成了麻花辫,她笑看着二花。 “二花,你年纪还小,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我建议你还是能和家人商量。” 但是二花只是摇摇头,“姐,你别听二树瞎说,我真的没有什么事情,而且就快要到中考了,我初三是最关键的,我会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 无论陈夏怎么样暗示,二花都只有一个意思,她什么事情也没有,让陈夏不要为她担心。她如此否定的直接,陈夏也不好再逼她开口了。 只能作罢。 “那你做自己的事情。” 陈夏出了二花的房间,在楼梯口遇见了二树,小伙子知道姐姐如今怀孕,特意搭把手过来扶她下楼梯。 陈夏失笑,“我还没有虚弱到这种程度。” 二树表示:“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陈夏也不和他争辩。 “姐,你去问二花,她怎么说?” 陈夏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走下楼梯,到了一楼才松开,其他的人都在院子里,陈夏嫌院子里太晒,就坐在了客厅。 “没有,她什么也不说。只讲自己无事。” 二树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越是没事才越可能有事呢,她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大的可疑,再开学我们就该上初三,接着就是中考,高中更紧张,但是她现在这个状态,哎。” 二树小大人似的愁的不行。 陈夏问他,“爹和娘知道不?” “不知道。”二树说,“娘要忙绣场的事情,爹要忙工厂的事情,大姐和姐夫不经常在家,我和二花除了一天三顿饭能见到娘,其他的时候别想了,还是你回来这些天,爹和娘回来的勤了一点。” 陈夏放空的想着,感觉事情不妙啊。 父母的关爱缺失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就连陈夏自己都知道,她过度的依赖虞浮凉,一方面是因为前世情感的匮乏,而另一方面,是这一世她自画为牢的缘由。 和爹娘亲近,但是那个距离不到,关心是有,但没有触及到心底最深处的位置,每当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的时候,心里还是孤独的。 这是陈夏无限依赖虞浮凉的原因,当然也和虞浮凉的纵容有关。 但是陈家是不是不止她有这样的问题。 其实她和二树二花是不同环境下长大的人。 她和她大姐,陈兰,那时候陈家贫困,南平东村的人均月消费一百块以下,陈海和许氏也都守在家里过日子,相比较现在陈海和许氏的忙碌,二树和二花整天见不到人来说,她和陈兰的童年还是比较完整的—— 至于她自己的心理,更多的原因是在前世。 二树和二花基本是被放养的孩子,是十多岁到成年正是脾气性格定型的关键时刻,父母的缺席肯定是有影响的。 就比如现在,二花的问题,她爹娘还不知道。 陈夏有些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和陈海与许氏提这件事。 “二树。”陈夏看着他,“你说句实话,总是见不到爹娘的话,你心情怎么样?” 二树想了好一会,才慢慢说,“也说不准,有点失望,我倒宁愿回到以前,那是虽然吃不饱穿不暖的,但是爹娘还有姐你都在,我还是怀念咱们一起吃野菜的那个时候。” 陈夏看着弟弟。 “可是时间只能往前走,不可能倒退,这不是我们能改变的,而我们能够动手脚的就只有我们自己,我们在吃饱穿暖的时候也可以多聚一聚,让亲情回到过去,二树,如果觉得想要爹娘的陪伴,你可以开口提出来,爹和娘都是明事理的人,我相信他们会考虑。” “姐,你帮我们说。” 二树挠了挠头。 陈夏觉得稀奇,他不是害羞的人,况且和家人对话,就算是害羞的人也应该能做的来,陈夏不明白的询问他原因。 二树解释,“我和娘没怎么说过心里话,这样的事情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详细提,姐若是可以说就说。” 于是陈夏就把这件事应了下来,但是仔细想想之后,对父母提要求,总感觉有点开不了口,他们都在事业的鼎盛时期,做的是让这个家变得更好的事情,作为子女,能再怎么提呢。 陈夏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询问虞浮凉的意见的时候,他提到了留守儿童的问题,“这两件事都有一个共同点,孩子和父母的沟通缺乏所致。” 这个话题挑起了虞浮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他准备关掉灯的手改为将灯光调弱了一点,收回手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九点多。 今晚躺下的时间比较早。 “说到这件事,夏夏,我曾一度很担心你。” 虞浮凉对上陈夏好奇的眼睛,点明,“在你最依赖我的时候。” “其实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最开始的时候不能算是爱,而是依赖居多,你明白么,那种,想要人管着的心理,而我那时候的严厉和不留情面恰恰是你最需要的。” 陈夏很惊讶,因为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直到这一刻被虞浮凉挑明,原来她的依赖已经到了这样一种几乎接近病态的地步。 虞浮凉继续说,“我回京时拜读过专业书籍,想要从书籍,过往先贤那里寻得一些蛛丝马迹,最终得出你的这种心理和留守儿童的心理最相似。” 虞浮凉指腹落在陈夏渐渐湿润的眼角,轻轻擦拭,“我的夏夏究竟遇见过什么样的困难,才会如此的害怕孤独。” 陈夏眼睛湿润的望着他,人影渐渐模糊。 虞浮凉温柔说,“别哭,夏夏。” “叔,呜呜呜……”陈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情绪上来了,刹都刹不住,“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专门戳我泪点啊……不想哭的……” 虞浮凉一点点的给她擦着眼泪,心里已然有些后悔了,不该同她说这些的,小姑娘不爱哭,可触碰到了她心底柔软的地方,那泪珠就哗哗的流。 “叔不说了,夏夏别哭。”虞浮凉低眸,“哭的叔心疼。” 陈夏的手被他拉着摸他心脏的位置,见男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转而又破涕为笑,虞浮凉也跟着笑了笑,“这才乖,不要哭了,今天说的是有些多了。” 陈夏看着他,“叔,那我现在有喜欢你吗?” 虞浮凉拨着她的头发,“这件事夏夏不知道?” “我想听你说嘛。”刚哭过,眼睛还水汪汪的,被宠爱久了的女人会自然的流露出撒娇的姿态来,陈夏说的自然而然。 “有。”虞浮凉肯定的说,“早就有了,如果当初你对我只有依赖,我不会说开我们的事情,夏夏,叔不想输的一败涂地。” 陈夏抿唇,脸埋在虞浮凉肩膀,“叔你应该自信,你永远都不会是那个会输掉的人。” “感情场里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虞浮凉拉过被褥给她盖上,“睡,宝贝。” …… 日上三竿的时候,陈夏才伸了伸懒腰,虞浮凉竟然也没起身。 陈夏揉了揉眼睛,觉得特别稀奇,“你不是一向不睡懒觉的吗?” 虞浮凉掀开被子下床,“偶尔一次也不错。” 陈夏欣赏着他精瘦的腰身,忽然想明白了——大约是早上六七点,正是虞浮凉准备起床的时候,当然,也正是陈夏睡的最舒服的时候。 虞浮凉准备起床的,但是被她很霸道的拉住了,她不准虞浮凉走,理由模模糊糊的说不清楚,但是手紧紧的搂着男人。 虞浮凉又只得重新躺了下来。 想一圈,罪魁祸首竟然是她自己。 吃早饭的时候,陈夏都讨好的赶紧给他递了筷子。 虞浮凉心安理得的接了,然后又不紧不慢的提醒,“夏夏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时候吗?” 虞浮凉这一问,陈夏还真愣住了。 结婚一周年纪念日,还不到。 她和虞浮凉的生日都不是,那还得再过一段时间,其他的各乱七八糟的时间想一堆,完全没有一个能对的上的,都快令陈夏抓毛了。 到底是什么日子啊。 可是她又不好直接询问虞浮凉,万一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日子,而她不记得,这不是妥妥的给虞浮凉送人头么。 所以不能问。 陈夏拧眉。 过了几分钟,虞浮凉自己说出来了,“是你孕期满三个月的日子,整三个月。” 陈夏:“…………”她很…… …… 要说商量办法,陈夏觉得还得靠虞浮凉那颗集思广益的脑袋,陈夏搜罗出来了几部有关留守儿童的电影。 因为陈夏过来,许氏和陈海都有意推开工作,在家里陪陪她,但是只是陪,如果什么也不做的话,恐怕也不好,陈夏就提议一起看几部电影。 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于是吃过晚饭之后,就把投影布摆好,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着话,看着电影。 这样由电影帮忙切入,也不怕单纯提起问题的冷场,因为电影本就是真实事情改编,比较可以引起共鸣。 电影讲述的也是一个留守儿童成长的故事,父母在外打工,孩子交给空巢老人带,祖孙之间的鸿沟差的何止一星半点,渐渐的,就养成了孩子不爱说话的性格。 但是孩子父亲过年回来,又嫌弃孩子不会说话,不会叫人,逮住人就训斥一顿,如此下来,两三年后,孩子的学校老师发现了孩子的不对劲,打电话告诉家长。 但是孩子父母觉得孩子能跑能吃能说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孩子出事,父母两人赶回,看到孩子手腕上一道道的小刀的划痕触目惊心,这才恍然惊知,在他们不在的这些年,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第161章 父母之心,火锅 这对父母回忆记忆中的孩子也是一个爱说话,懂礼貌的孩子,从三岁的时候,就开始会数数字,会帮娘做事。 可是现在他们面前的这个孩子,除了和他们的孩子长的一模一样,性格却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说话闷性子,常年低着头,手腕上旧伤未去又添新伤。 老师恳切的看着家长,“这样的问题很常见,我们作为老师也会重点关注,但是这次的出事实在是始料未及,还是班里的学生跑过来告诉我孩子又在拿着小刀割手腕,不觉得疼,但是觉得刺激,痛快,我过去的时候,孩子整个手腕都是血淋淋的,人因为失血过多,也有点虚弱,我就赶紧和几个老师将人送到了医院。” 医生最后诊断孩子有抑郁倾向,割手腕是一种追求特立独行的表现,但是更多的也是想获得外界的关注,想吸引人的注意力,因为孩子的精神世界真的太贫瘠了。 祖父母年纪大,管不了那么多,给孩子吃饱穿暖就是最好的了,爹娘的电话几个月不打一次,即使打了一次也是匆匆几句叮嘱学习就挂断,学校的学习任务一年比一年的重。 不知道多少话,又能向谁说,最后都只能憋在心里。 电影值得思考的问题有很多,电影结束时,一家人才开始慢慢的说起了话,许氏笑着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陈夏,“小丫头,有什么话还不能直说,还和我们转起弯来了。” 陈海也看过来了。 陈夏说,“哪有啊,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二树和二花现在正在上学,娘,你和爹就是太忙了,我就是提提建议,你们能多点时间休息,二树和二花他们也能有人管着。” 陈兰让小丫带着弟弟去玩,她也加入了商量,“爹,娘,其实我觉得夏夏说的是对的。” 陈海坐在板凳上,说,“其实,我和你娘之前就说过这个事,过了今年,明面就会慢慢的多腾出来一点时间,夏夏高考的那时候,我们没能陪,二树和二花上高中了以后,不能再错过了。” 陈夏那时候,家里的长辈对教育的重视其实没有那么高,孩子学习好会引以为傲,但是专门腾出来时间辅导孩子学习是不可能的。 那时候远远做不到那种程度。 可是随着时代发展,一部手机便能获知各种各样的消息,互联网对教育的强调也通过一遍遍的重复引起了家长们的重视。 只以为高考不过是一场考试的父母渐渐明白,这场考试的背后,是孩子夜以继日的学习,是孩子三年里,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奋战灯下,是一旦失败,就很难有再重来一次的机会——大多数家庭无力承担再战一年的花销,也不会再让孩子选择走这一条路。 所以机会只有一次,三年的等待,甚至是寒窗苦读十二年才等来那么一次机会,机会这样难得,就必然有相对应的压力负担。 顶着这样大的压力,高考考场就是一个考验台,一道道程序下来,人的底气还能剩下多少。 “对。”电影投影的光打下来,许氏是骨子里的贤妻良母,“我和你爹讲过这事,夏夏高考我们没重视,幸亏有浮凉在,但是你们两个——” 许氏看着二树和二花,眼神慈爱,“说什么也会陪陪你们的,绣场的事我和和你们大姨打个招呼,一切步入正轨,不会有那么忙的。” 差不多晚上九点的时候,虞浮凉来接陈夏。 东村各家养的狗汪汪汪的叫个不停,贝斯一见到陈夏就热情的不得了,来回的围着她转,虞浮凉替陈夏披上衣服。 “爹,娘,你们先回去。” 陈海和许氏站在门口,“路上慢点。” “好。” 陈海和许氏看着慢慢走远的女儿女婿,像极了以往每次陈夏在家里待的时间晚了,他们送陈夏去青园,然后看着女儿走进青园的门的样子。 陈夏在路上和贝斯逗着玩,蹦蹦跳跳的,她身子还算轻巧,不过三个月了,又是双胞胎,是有点显怀了。 虞浮凉牵着她的手,月光倾洒而下,夏季的星空非常的善良,凉爽的清风刮过来,如果不是披着衣服,陈夏还真有点冷了。 “叔。” 虞浮凉看过来。 “你在嚼什么啊?” 陈夏凑近闻了闻,但是她个子不够,要踮脚,虞浮凉低下头,清新的香味立刻钻进了陈夏的鼻子。 陈夏高兴的说,“我知道了,是口香糖。” “聪明。”虞浮凉笑着夸,他从不吝啬这些。 就像他不回避管教一样,他也同样不避免夸奖,赏罚分明这个词用来形容虞浮凉其实很合适。 陈夏也想吃,虞浮凉给了她一片。 口香糖刚进嘴里的时候肯定是甜蜜蜜的,但是嚼了一会就没劲,陈夏说,“是烟瘾犯了吗?” 陈夏与虞浮凉并肩走着,男人的目光慢慢的寻了过来,“有一点,不过能戒掉也挺好,以前也有打算,但戒到一半又想吸了。” 陈夏与他十指相扣,“会不会很难受啊?” 烟瘾烟瘾,毕竟已经成瘾了,戒掉有一定的难处,她没有过有烟瘾的经历,但是就拿平常的喜欢打游戏,或者喜欢吃零食来说,如果虞浮凉不让她碰,她一定会十分难受的。 她肯定是支持虞浮凉戒烟的,这对身体也有好处,可是知道他难受又总是难过。 “可以忍受。” 到了青园,老林就带着贝斯去休息了。 陈夏泡了一会澡,出浴时是虞浮凉拿来的浴巾,纵然已经坦诚相对过,可是陈夏还是害羞,虞浮凉不疾不徐的替她穿好衣服,然后抱着她出去。 “丫头,我能忍住发作的烟瘾,但是你知道我戒不掉什么吗?” 陈夏从被子中露出头,看着他。 虞浮凉亲昵的摸着她的脸,陈夏蹭了蹭他的脖颈,也同样表达她的亲近,这种是和小动物表达喜欢是一样的。 虞浮凉缓缓的叹了口气,“是夏夏,永远戒不掉的是夏夏。” 有人婚前热恋,婚后被生活的柴米油盐磨的热情尽消,没有半点感情可留,也有人在婚后一日一日的相处中多了更多的关心和爱护。 虞浮凉和陈夏就属于后者。 陈夏真诚的表示,“叔,你最近老是想骗我眼泪。” 虞浮凉摘掉了戒环,睡觉前他有这个习惯,否则他的手放在陈夏身上的时候,可能会有点不舒服。 “哭多了容易伤眼睛。”虞浮凉止住,“我就不说那么容易催你眼泪的事情了,但是,夏夏,叔发现你最近有点容易上情绪。” 虞浮凉觉得应该是怀孕的原因,医生说过孕妇的情绪可能会波动大,嘱咐丈夫一定要及时注意这些。 他家的小姑娘也有点。 “有吗?”陈夏还不认为是,说,“是你老是说一些催我泪的话,让我感动。” “既然如此,为了让我们夏夏少流点泪,以后就不说这些拉低情绪的话了。” 虞浮凉说完,偏头吻过来,木质的香味立刻进了鼻子,陈夏有些承受不住的轻哼了一声,虞浮凉退开一些,指腹压着她的唇瓣。 “小丫头,这就受不住了?” 陈夏明眸皓齿,面色红润,娇娇的哼,“才没有。” 虞浮凉开怀一笑,“有志气。” 有志气的后果就是陈夏被吃干抹净,身上的痕迹几天下不去,害的她都不敢随便乱穿衣服,许氏喊她去吃饭,陈夏都闷闷的,懒懒的表示不去,说话的时候人还在榻榻米里躺着。 “我的姑娘啊,咱活动活动。”许氏坐在床边,开玩笑道,“不能总这么坐着,你要是觉得无聊,就去镇上的蔬菜大棚看看,自己挑点菜回来做火锅吃。” 陈夏被打动了。 “娘,那我去找我叔。” 许氏在她动作间就看到了她脖子里红痕,瞬间明白了,轻咳了一声,“慢点慢点,你知道地方吗,用不用娘带你们过去?” “我知道那里。” 陈夏还不忘拿上披肩,“娘,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啊?” “锅没那么大。”许氏说,“你们吃你们的。” 陈夏跑进了书房,虞浮凉见她过来,放下笔,接着冲过来的人,“还是风风火火的,还是欠收拾。” “你不收拾过了。”陈夏放心的说,“你答应让我好好休息的,我过来找你是有好事情要和你说啊,我们去镇上的蔬菜大棚,娘和我说的,摘过来菜我们自己煮火锅。” “这倒是可以,不过——”虞浮凉看着她脖子,“夏夏,这里需不需要遮一下?” 陈夏赶紧用手捂住,凶凶的像是萨摩耶的看着虞浮凉。 男人的挽救工作做的还是挺到位的——陈夏重新换了衣服之后,虞浮凉拿遮瑕膏替她简单的遮掩了一下,虽然小裙子是露肩款式的,但是披肩完全可以遮住肩膀,遮瑕膏用过之后,不仔细看得话,也看不出来了。 陈夏照了照镜子,感觉还可以。 “走走。” 虞浮凉看她脚下,“用不用再换双凉鞋?” 地里有土,而陈夏穿的凉鞋是绿色交叉小设计,木色鞋底的一个款式,在地里可能不太好走。 陈夏又跑了一趟鞋柜,换了一双。 两个人出发去南平镇上,交通工具自然是虞浮凉一向常开的座驾,陈夏坐在后座倚着虞浮凉,手里还专业的提了个小篮子。 披肩因为主人的随意就散落在男人的裤腿上,女孩精致的锁骨线完全暴露,露肩衣裙的设计完美的展现女孩的美。 “叔,我们还用不用买火锅底料啊?” “厨房应该有,这次想吃什么口味的?” 陈夏说,“有好几个口味的,但还是取决于有什么菜,肉他们那估计没有。” 虞浮凉把披肩慢慢的给女孩重新搭上,“肉让梁厨师准备就行了,厨房都有,准备起来也不花多长时间。” “嗯嗯,等回去我们做的时候,就一边烤肉一边做火锅了。” 虞浮凉:“好。” 夏天本来就天长夜短,晚上六七点了天还不黑呢,但是陈夏觉得这样的和秉烛夜谈是一个性质的活动就应该晚上办才有意境,所以一直挨到八点以后。 虞浮凉提前这厨房给她备了点吃的,不然等到火锅和烤肉好了,她估计就该饿的难受了。 因为有食物进肚子,陈夏就处于不太饱,但也不饿的阶段,并且表现出了巨大的热情和行动力——一个人几乎包揽了所有的下锅菜 主要还是她烤肉技术不行,这点还是得靠虞浮凉,虞太太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长短处,并且根据长短处找到适合自己的,被虞先生知道了,又是一顿夸。 水开了以后,陈夏把需要煮的时间长的菜首先倒进去,吃的算是两对鸳鸯锅了,有四个口味,蒜香,香辣,番茄,还有不辣的。 但是就算是香辣的,辣的程度也是经过讨论的,陈夏想吃爆辣,但顾忌到宝宝,忍痛割爱改成了中辣,到了虞浮凉那里,缩减为微辣。 陈夏摇头叹息,生活凄苦啊,没办法,谁让家里有个准备专注养生的男人。 虞浮凉拿夹子翻了翻呲呲拉拉的冒油的肉块,手里拿着一个放了枸杞的保温杯,陈夏看小锅还要煮一会,“叔,要不要我帮你拿盘子啊?” “拿过来一个。” “好的。” 陈夏立刻送过去了一个盘子,虞浮凉把已经熟的肉块夹了过来,扑鼻的香气真的很诱人,虞浮凉把调料拿了过来,然后继续往烤盘上放肉。 “先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夏用筷子将肉块蘸了蘸调料,一口满足的吃了下去,香味顿时满了,舌尖都是酥麻的,真的是超级好吃,陈夏瞬间更崇拜虞浮凉了,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 “真的是神仙味道。”陈夏赶紧又重新夹起来一个,蘸了蘸料,“你快尝尝!超级赞。” 虞浮凉也是一口,“还可以。” “这是还可以?”陈夏正在埋头苦吃,吃完了一口赶紧说,“是人间美味好不好,呜呜呜,叔,真的太好吃了。” 第162章 糖浆,画布 陈夏吃饱了就葛优躺,这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惬意,但就是有点累。 夏日午后,午睡醒过来人还迷糊着呢,就到了男人的怀里,陈夏登时清醒,虞浮凉被她哭唧唧的求着,“我还没好呢。” 陈夏不想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虞浮凉正事是一点不落,吻着人,不一会陈夏就被迷的七荤八素了,男人漫笑,“乖,我不进去。” 布料柔软的披肩散落在肩膀一侧,但是裙子的肩带已经被慢慢的扯下了一角,陈夏抬起头看向虞浮凉,鬼使神差的啃了啃男人的下巴,惹来的又是一阵笑。 陈夏就有点小不服气了,“你笑什么?” “没事。” 陈夏表示不信。 虞浮凉掐着她的腰,轻轻把她带起来,“是我们夏夏太可爱了。” 陈夏去扯他衣领,露出光洁的肌肤,平常的时候虞浮凉一般不打领带,私下里自然是怎么随意怎么穿,讲究的是舒服,但方便的也是陈夏。 陈夏摸了摸他的锁骨,“我能不能也在你这里留下一个痕迹啊。” 小姑娘的叛逆心理也是有的,她脖子上带着几个情动的吻痕,导致好几天都没有办法出门,虞浮凉倒是意气风发。 陈夏自然就有点不平了。 虞浮凉看着她,“会留吗?” 虞浮凉这话简直是挑衅,陈夏趴过去就是一顿乱啃,虞浮凉偏头,“宝贝,是吸吮懂吗,不是啃,紫痕的来源是巨大的吸引力导致的血管破裂。” 在虞浮凉的指导下,陈夏倒是慢慢学会了,她选的位置就是虞浮凉的锁骨处,正是衣领将开未开的时候才能看得出来。 陈夏手扶到了虞浮凉的肩膀,累了就歇一会,然后倚在虞浮凉的怀里,看到了自己的指甲,陈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去扒拉虞浮凉的衬衫。 “怎么了?” 陈夏说,“夜里我是不是老是挠你啊。” 虞浮凉背上才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陈夏让虞浮凉转过身去,看了一眼他的背上,不敢置信的那都是自己抓出来的。 “疼不疼?”陈夏心疼死了。 虞浮凉说,“不疼,你也需要释放啊,宝贝。” 陈夏闻言就轻轻踹了他一脚,但是随着她的动作,本来就岌岌可危的衣服这下彻底滑落了,陈夏身形一僵,然后便下意识的往虞浮凉的怀里钻。 虞浮凉的手落在她偏瘦的背上,真正的肌肤相贴,但是古有柳下惠坐怀不乱,今有虞浮凉好色有品,他笑着道,“小丫头,你抱叔对叔的诱惑力有多大知道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抱了。”陈夏眼前一片黑,“叔,我衣服呢。” “你冷?” “不冷啊。” 虞浮凉看到了桌上的颜料,来了心思,“夏夏,想要看叔作画吗?” 陈夏披着衣服,好奇的看着虞浮凉拿过来瓶瓶罐罐挑颜料,红的,绿的,蓝的,各色的都有。 陈夏舀了小半勺红色颜料放进了嘴里,直皱眉,“好粘牙。” 虞浮凉见她一下子吃那么多,能不粘牙,“要不要喝点水?” “好。” 陈夏没穿衣服,虞浮凉拿了水杯给她,陈夏见他差不多将作画的几种基本颜料挑好了,左左右右的看了一圈书房,没发现画布在哪里,问虞浮凉的时候,虞浮凉只是看着她笑。 陈夏后知后觉,又想到这颜料是糖浆,平常的颜料哪能吃呢,一阵血气冲向脑门,陈夏差点把被子捏碎,裹着衣服就想跑的,但是虞浮凉轻而易举的就把她逮了回来。 “我不要,我不要,太羞耻了!虞浮凉,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大叔,呜呜呜,我不要当画布!” 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安抚好情绪激动的小丫头,“这样,夏夏同意这一次,叔也可以同意你的要求,咱们交换。” “不行,老狐狸都是骗人的,我只知道有了这一次肯定还有下一次,我不要同意,叔,你不爱我了,你要是爱我就肯定会听我的意见的。”陈夏埋头控诉,好不可怜。 “怎么会不爱你呢?” 陈夏抓着他的手,“那不要当画布了好不好。” 虞浮凉犹豫了。 陈夏瞬间更委屈了,“看看,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是不爱我了。” 虞浮凉重重捏了捏她的腰,“小东西,叔现在可是有嘴说不清。” 陈夏见他如此就知道他答应了,高兴的嘴角都是笑,“叔叔好嘛,真的不想当画布,好难为情的。” 虞浮凉笑着吻她,“高兴了?” “嗯嗯。” “叔还没尽兴怎么办?” 陈夏想了想,俯在他耳边小声说,“那你愿意当画布吗?” 虞浮凉聪明,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可是夏夏,你知道后边这些颜料要怎么处理吗?” “擦掉啊。” “不。”虞浮凉拿筷子蘸了点糖蜜,然后粘在陈夏的唇瓣上,同时一点点的将那蜜糖捻进了自己的嘴里,虞浮凉碰了碰陈夏的头,“丫头,是这样,吃掉。” “……那、那……”陈夏有点打退堂鼓了。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放在了胸膛,低低的腔调带着故意的色彩,语气还有点委屈,“真的不想吗?” 陈夏呼吸都停止了,被撩的不要不要的,要是虞浮凉真想玩,陈夏根本就不是这老狐狸的对手,他把陈夏的小心思摸得透透的,知道人小姑娘馋他颜,他就故意拿出来一副诱惑的神情含情脉脉的看过来,陈夏大脑已经无法思考,愣愣的点点头,虞浮凉满意的笑了笑。 “乖夏夏。” 陈夏猛的摇摇头,回过神来,虞浮凉已经在慢条斯理的脱衣服了,陈夏都要哭出来了,她和虞浮凉距离这么近,最能直接看到虞浮凉简直发达到变态的肌肉线条。 他不是典型的力量型男人,那种就真的有点太变态了,陈夏也欣赏不来。 但不知道是不是和情人眼里出西施一样,陈夏对虞浮凉有一层厚厚的滤镜,还是虞浮凉本就硬性条件十足,陈夏对他的喜欢无以言表,他的长相身材,全都在陈夏的审美点上。 后来陈夏想清楚了,是虞浮凉硬性条件得劲,不然她不能在她生虞浮凉气的时候也能被诱惑,还有这时候懊恼的同时还忍不住想盯着他看。 虞浮凉同时看过来,当面看人被抓包,陈夏心里几乎欲哭无泪,但是面上还是有胆气的,“我也可以看,你是我的,我可以看。” “可以。” 虞浮凉说,“你不仅可以看,一会还要碰。” “叔,我鬼迷心窍。” 陈夏还妄想蒙混过关,但是虞浮凉这次是决计不同意了,“夏夏,诚实守信乃是立人之本。” 嘴皮子磨破也说不到头了,陈夏只能颤颤巍巍的拿着画笔蘸了蘸料,但是画了第一笔之后后边的心理障碍就几乎没有了。 本来笔锋有一路向下的趋势,但是陈夏一想到她还要吃点,就赶紧往上走。 好在因为虞浮凉不允许她吃太多糖的原因,陈夏只画了一会就可以停下了,糖虽然好吃,但是现在虞浮凉身上的糖却不是那么好吃的。 糖浆因为陈夏的特殊对待,几乎集中在膈肌以上位置,遍布胸大肌,虞浮凉肌肉发达,胸大肌更甚,具备力量的身体能单臂就能抱起陈夏,对于他的力量,陈夏体会太多次了。 虞浮凉随意躺着,他是最惬意的人,陈夏用手沾了糖浆吃。 “犯规哦,夏夏。” 陈夏强词夺理,“你又没有一定说要用啃的啊?” 就在陈夏为自己的机智小得意的时候,虞浮凉轻笑,“还记得我给你怎么示范的吗?” 陈夏立刻耸拉下脑袋了,“好好,你别乱动。” 陈夏俯下身,她衣裙还摆在床边,身上只着一件柔软的披肩,女孩低下头时,虞浮凉一低眸就能看到一切,他忽然头疼的叹了叹气,受罪,早知道就不勾着小丫头玩了。 游戏一玩,一下午的时间就那么的耗在这上面了,陈夏晚上的时候口腔里还是甜的,虞浮凉洗了澡,身上黏黏腻腻的湿踏踏的感觉才消去。 吃饭时,小姑娘有些挑食,还特别厉害,寒云询问原因,陈夏瞪着笑着的老男人,把米饭嚼的特用力,“太甜了。” 寒云不明所以,解释道,“不甜啊,梁厨师特意改变了一下味道。” 之前陈夏偏爱皖南那边的口味,家里做菜都会放点糖,口味偏甜,但是陈夏怀孕以后,口味变成了偏喜酸和辣,梁厨子做饭就注意了这一点,真没放糖。 虞浮凉说,“可能确实有点甜了,寒云,你先去忙,我陪这丫头吃饭就行了。” 寒云也不知道这夫妻两个在玩什么游戏,不过都是情趣,她也不好多掺和,把菜上完便下去了。 虞浮凉将陈夏抱过来,温和又风趣,“可能有点甜,但是不吃饭是不是也不行,吃饱了饭才能不饿啊。” 陈夏张开嘴巴,“可是好甜。” 虞浮凉低下头亲吻她。 五分钟后,他口腔里也通常有了甜甜的味道,他看着人,“现在呢,还甜吗?” 陈夏说不出来话,舌头有些麻麻的,虞浮凉看看可怜的小姑娘,心知不能再欺负下去了,不然晚上就该打地铺了。 “再喝点水漱漱口,味道就应该差不多了,下次叔不调那么浓了。” 陈夏义正言辞的拒绝,“不能有下次了。” “那好。”虞浮凉颇有些遗憾的说,“夏天一过,后边就渐渐凉爽了,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能让你一饱眼福了。” “……”陈夏说,“冬天可以,冬天我可以伸进你怀里暖手的,那时候我还是能摸到你的腹肌。” 对,陈夏特别馋虞浮凉的腹肌,就是特别舒服,而且冬天陈夏的手老是暖不热,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放在他的肚子上。 “还有一整个秋天呢。”虞浮凉问她,“你不担心我吃胖——先吃着饭。” 虞浮凉拿水给她漱口。 陈夏这才慢慢的夹起了菜,“叔你自制力好。” “我是说。”虞浮凉蛊惑的说,“一整个秋天你不想看看吗?” “……” 急问——家里有一个天天诱惑我的老男人怎么办! …… 因为还要回去,虞浮凉和陈夏只能在这里待小半个月,学校快开学前就得回去了。 车子离开东村时,二花给陈夏编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姐,我知道你拜托了二树照看我,爹和娘最近也找我问了问,我知道是我最近的异样让你们担心了。 班里有同学给我写了封信,对方是很优秀的人,我一时之间有些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思来想去还是想问问你。 普普通通的我没想到也有一天会被人告白,爹娘知道了可能会问的多一些,我不太想将这件事告诉他们,至于我心里是什么想法,我也不知道,是义正言辞拒绝,还是半推半就答应,一个是令我好奇的抓心挠肺的领域,一个是关乎我未来的人生之路,我不敢大意的说我谈恋爱就一定会兼顾学习,但我也害怕我会从此没有了青春。” 陈夏从头至尾读完一个少女的独白,没有选择用打电话的方式和她交谈,而是依然选用发信息的方式,打下的每一个字都是深思熟虑。 “二花,事情不会十全十美,有些事情,我们越想兼顾什么,就会弄乱什么,你现在要做的是放平心态,不要紧张,不要焦虑,如果真的很欣赏对方,你们可以定下一个约定,成年以后再开启,相信你也认识到了学习的重要性,咱们出身南平小镇,读书是我们成材的重要道路,这是你无法选择的,所以最终的选择权在你的手里。” 过了良久,车子跨过一道宽河,虞浮凉三份报纸看完,问她要不要休息一下两次,二花的信息才再次发了过来。 “还是第二条路,但是姐,我预料到了一点,这可能是我以后时常后悔的一件事,他是一个很要强的男孩子。” 被拒绝了,以后不会再开口了,而二花也不会开口。 第163章 冰雪,生产 被拒绝了,男孩子以后不会再开口了,而二花也不会开口,他们以后也许会相遇很多次,但是这样的话将会永远说不出来。 满目疮痍,以后的回忆里都是遗憾。 她才十三四岁,农民的孩子早当家,这样的年纪便要有诸多考虑,她的妹妹的一生是平凡可遇见的,努力学习,高考毕业,上一个不错的大学,然后参加工作,结婚生子,符合大多数人的一生。 但是能够为热情买单的少女期限将一去不复返。 …… 医科大的校长是个励志的女性,年逾七十,比连老稍年轻几岁,一头自然白发,看着人和蔼可亲。 今天这场饭局,是几方人撮合,虞浮凉夫妻做东,于权作陪,请任老先生吃的饭。 在文学领域有巨大影响力和贡献的人能够被称为先生,不论是女士还是男士,都是一视同仁。 任校长在教育的改革史上做出过突出贡献,在任教期间,也是桃李满天下,说着退休,但是因为接班人问题,推了一年又一年,也得益于老人家身子骨健硕。 按年岁,她是虞浮凉的长辈,但是从公事上说,两个人却是同事,但是今日这场饭局,就是谈一件私事。 陈夏休学以及虞浮凉私心的想为陈夏搭搭人脉。 都在这个圈子里,让她多认识一些人也没有坏处。 任校长看着陈夏,“丫头,孩子几个月了?” 陈夏说,“快四个月了。” 任校长点了点头,“现在啊,孕期里最要不得的就是受累,学业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其实我倒是不赞同浮凉的安排,明年何苦再在大二蹲一年呢,明年修养好,大二结业考试,背水一战,到了大三,继续努力。” 于权笑着说,“老太太,明年的事情明年再说嘛,现在担心还太早。” 任校长却是摆摆手,“不早不早,人生还是要早做安排的,这些得想好,才能脚下一步一步的走着踏实,否则不安心。” “任校长。”虞浮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过最终还是要看这丫头的意思,看到时候情况,要是时间不敢,还能来得及看看书,也就不用再来一年,若是实在不行,在大二重新待一年也无事。” “那也好,最终还是要看本人的想法。” 任校长喝了茶,又提起了件事,“夏夏,我看过你高中的时候发表的两篇文章,不要说放在几年前,就是现在,在大学这种人才辈出的地方也是少有,你那个设想真的很棒,是怎么有这样一个想法的?” “其实也是受一些启发。”陈夏说,“以前在家里时,天旱了就要给地里的幼苗浇水,如果出水的管子凹陷下去了,或者是瘪了,我们就得想办法让它重新恢复通畅,人的血管也一样,采用介入的方式,通过放入支架,让黏连的心脏或者堵塞的血管重新恢复流通,保持正常血液循环。” 任校长连连点头。 “你真的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女孩子,但是夏夏,你知道那两篇文章缺的是什么吗?” 陈夏诚实说,“是实验数据。” 之前只是一个设想,一个空想,没有足够的实验数据支撑,是不可能有实践的可能的。 “对,就是实验数据,现在咱们学校也打算做这方面的研究,不是现在,最晚差不多明年这个时候,那时候你也已经生产,恢复好了有没有想法再完善一下这两篇文章,咱们往国际推推。” 这边饭局,于权眼观鼻鼻观心,只管和虞浮凉以及医科大那边过来的人推杯换盏,生动的诠释了什么叫女人说事,男人别插嘴。 喝的于权几次上厕所,就他一个人来回走动,搞的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让他真想把他的前列腺膀胱报告甩出来让这些人看看。 到底是谁有毛病。 于权今日过来实属凑巧,他要和虞浮凉说有人弹劾虞浮凉的事,但被虞浮凉拉过来陪客了,这场饭局结束,他又跟着虞浮凉和陈夏回了家。 谈事的地方就是溪苑书房。 虞浮凉和于权坐下,正事一件不说,于权好奇的向虞浮凉确认他近日才知道的一件事。 “夏夏和我侄子是同学啊,以前上高中的时候,这件事虞厅知不知道?” “知道一些。”虞浮凉喝了些酒,许久不喝了,今夜显得有些醉态,“于处怎么说起这件事了。” “也不是专门说的,就是想起来好奇才问问,那小子之前一点风声摁着没有透漏给我,还是我偶尔一次看到了他们班的毕业照才知道的。” 于权说,“我还寻思三四月份你出事,那小子为什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原来是他和夏夏还有这层认识……” 于权说着说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少年朋友,同班同学,专门打电话——嚯!不会真的是像他想的那个样子。 于权有点想给自己一巴掌,抬头果然见虞浮凉的脸有点黑沉,大侄子啊,叔对不起你。 你情敌太强大了。 “虞厅,咱们说正事。” “不急。”虞浮凉给他端一杯,“醒酒茶,喝一杯,于处。” “……好。” “令侄今年也不小了,怎么还没成婚?”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于权心里苦啊,过来一趟正事还没做一点,倒是吃吃喝喝顺便把大侄子的底子都给捅出去了。 “虞厅你忘了,他今年还在学校。” “嗯,果然是年纪大了,他和夏夏一起上的高中,如今夏夏大一刚结束,他自然也是,不过即便没有结婚,也该有心上人了。” “应该……。” 虞浮凉微微笑了笑,“你是他叔叔,不太了解是正常的,行了,再耽搁下去就该晚了,说正事。” …… 老林开车送于权回去。 虞浮凉回卧室,陈夏正看书,“叔,望眼欲穿了呢。” “怎么没有提前睡?” “睡不着嘛,你快去洗漱。” 虞浮凉冲澡可太快了,半个小时内就擦着头出来了,陈夏已经把书放在了柜子上,虞浮凉一上床,她就寻迹找了过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虞浮凉见她如此自觉的小模样,笑了,抬手关了灯,搂着人在怀里,“今日任校长说的做法,你怎么想的?” “我算过时间,预产期在明年二月份之前,距离大二的结业考试还有一两个月呢,还来得及,大二的专业课也不,完全ok啦。” 虞浮凉说,“叔自然是信你的,但是也想告诉你,咱们不必担心外人说什么,你休学的理由是国外学习,大二可以完全重来,两个月学一年的课程,我们夏夏能做到,但与花费一年的同学相比,肯定会很累,这个度你自己把握,那个时候你身体还在恢复的时候,太劳累反而对身体不好。” 陈夏‘嗯’了一声,“年前我也会提前看书的,实在不行,我也不会委屈自己,叔,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担心。” 陈夏抚上他的眉,“再担心都老了。” “卿卿尚年少。”虞浮凉握着她的手,“睡。” …… 休学一年,陈夏就没事做,好在往后近一年的战略安排里面只有调整补习行业一件事,再有闻言挑大头,虞浮凉再休点假,有的是时间陪着人。 十月份虞浮凉带陈夏去看雪,在雪地里挖鱼,银装素裹的世界里面,陈夏穿着羽绒服,戴着手套和帽子,六个月的孕期平安度过,几次产检,医生笑着给的都是喜讯。 陈夏乖乖巧巧的捧着鱼篓子跟在虞浮凉的身后。 贝斯嗅觉灵敏,嗅到有鱼的地方,虞浮凉砸开了冰,单手伸下去,果然不一会抓出来一个活蹦乱跳的鱼。 陈夏赶紧把鱼篓伸过去,拿出帕子让虞浮凉擦手。 回去时坐雪橇。 这样大的雪,京中是不曾见过的,还是这里场面冰冻,才有这样的景色,晚饭陈夏吃到了久违的鱼肉,还给贝斯分了一半,吃的倒是都开心。 天寒地冻的,取暖设施也差,尽管他们待的这里是最豪华的酒店了,但是酒店外的环境太坏了。 陈夏又不想要总是蜗居在酒店里,虞浮凉带她出来就是散散心的,也不好老是躲着不出来,所以在酒店外的取暖是个大问题。 他们这里的人是喝热酒,喝酒最能体热,可是陈夏六月身孕,这个绝对不能行,只能时刻给她备着暖手宝宝,时刻更换。 周围人都是来旅游的,各国语言掺杂,但面对大自然的神奇,惊叹的肢体语言都是一样的。 晚上就坐在酒店高顶,俯瞰亮晶晶的雪景,看冰灯闪烁,整个雪地都俯瞰在脚下,陈夏不太能朝下躺着,大多数时候虞浮凉抱着她,这样倒也自在。 陈夏嘴里吃着棒棒糖。 “叔,以后要是有机会我想入藏,骑着马奔跑在大草原,吹着风的感觉一定很好。” “以后有机会了就一起去,夏夏骑过骆驼了,骑过马,但好像还不会跑马。” 陈夏说,“你教我啊。” 虞浮凉笑,“教。” 十一月回京,已经是年前了,各家的亲戚转一圈,已经到年底,八个月大,就不能再剧烈动了。 陈夏也显得有些焦虑,虞浮凉干脆抛开了工作,全天作陪,白天带着她养养花,写写字,弹弹琴,晚上就是按时睡觉,作息要规律。 饮食方面,溪苑里的厨房还是梁厨子管,他知道陈夏的忌口,也知道陈夏的口味,少盐少油,维生素补充,都是这个孕期应该注意的, 虞浮凉已经学会了数胎动,对宝宝进行家庭监护,陈夏还记得第一次感觉到胎动的时候,虞浮凉都愣住了。 这个一向游刃有余的男人,那一刻显得比她还要无措。 最后两个人兴奋的到凌晨没睡着,还是虞浮凉想到陈夏不能熬夜,赶紧慢慢的将人哄睡着,至于他自己什么时候睡的,陈夏也摸不清楚。 反正是她睡的时候虞浮凉还没有睡,她醒来的时候,虞浮凉还醒着。 胎动渐渐趋于平常,两人的心情才平静一点。 年前许氏来了一段时间,送的是给孩子缝的各种各样的小棉裤,一式两样,有五六套,够两个孩子穿到开春的。 虞家那边,老太太在家里闲着无事,也拉着寒华一块做,两岁前的衣服算是不用愁了。 快到预产期的时候,虞浮凉就陪着陈夏上课,面对临产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准爹娘应该做一些什么。 虞浮凉的笔记记了两本。 陈夏生产是预产期两天前,当时正是春运结束,打工人返京的时候,虞浮凉早在预产期前一个星期就带着陈夏去了医院。 从陈夏开始肚子疼到推进手术室,速度奇快,因为孕后期有请辅助生产的老师教导,胎位也是正的,整个生产过程还算顺利。 虞浮凉陪产时时,最怕的就是让陈夏吃苦,母子平安四个字从医生的口中出来的时候,虞浮凉仿佛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他握着陈夏的手,“辛苦了,夏夏。” 兄弟两个被穿好衣服,洗干净抱出来时,连老爷子哈哈大笑,“这简直和浮凉小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模一样。” 林老爷子说,“我还想说像我们夏夏呢。” 连老爷子不跟他胡扯,“快些让孩子外公外婆还有奶奶看看。” 许氏和陈海围过去,虞老太太也笑开了花。 产房外欢声笑语。 护士小姐表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人陪产的。 转到病房休养后,产褥期间才是最重要的,虞老太太早就提前订好了月嫂,陈夏出院后,就让月嫂去了溪苑。 虞家的人开始张罗满月酒。 到底用不用母乳喂养,是月嫂提出来的一个问题,但是被虞浮凉否决了。 “先生,母乳喂养对孩子是最好的选择,产后尽早开奶也是专家提倡的,对孩子有很多的好处,比如可以获得免疫力,避免一些疾病。” 虞浮凉摆了摆手,“我和我太太商量过,我们不太赞同母乳喂养,你们先准备一下。” 第164章 母乳,月嫂计划 虞浮凉摆了摆手,“我和我太太商量过,我们不太赞同母乳喂养,你们先准备一下。” 这毕竟是主人家的事情,她们只能提供意见,但是做主的事情还是得主人家说了算,不过如果需要奶水,她们月子中心也有,但是月嫂看了看虞浮凉。 最终还是没有开这个口。 月嫂过去婴儿房陪伴两个小家伙,虞浮凉上了楼,寒云正陪着陈夏说话,见虞浮凉过来了,就起身去看看孩子们。 用不用母乳喂养这个问题不可避免,陈夏知道虞浮凉的意思,但是她和虞浮凉的想法不同。 “叔,他们还那么小。” 虞浮凉说,“夏夏,母乳喂养你太累,饮食上也不能随心所欲,他们两个人,如果只依靠母乳,你就受累的多,寒云有经验,那些月嫂也是专业的,让孩子吃其他的乳制品没事。” 陈夏知道虞浮凉还是从她的角度考虑。 她伸出手,虞浮凉将人接了过去,产褥期间不能收凉,这卧室里的地暖就温度很高,陈夏就穿的有些单薄,就一件宽大的长袖。 陈夏提议,“那不断奶行不行,他们可以吃辅食,要是我有的话,他们也可以吃。” “非得?” 陈夏:“嗯。” “那咱们就顺其自然。” 陈夏笑了,“好。” 近一个月能上桌的菜色,虞浮凉专门和梁厨子聊过,主要以营养、可口,不腻为主,月嫂那边提议的促进母乳的几道汤也全都被虞浮凉划掉了。 “主要还是以夏夏身体元气恢复为主,其他的暂且不用考虑,我不想因为生育让她的身体落下什么病根,她以后的工作只会更辛苦,只有更健康的身体才能应付。” 虞浮凉看向厨房的人还有月嫂们,向他们说出这一番话,梁厨子已经见怪不怪,坦然接受,但是月子中心的人却是心中惊讶,片刻后缓缓点头。 其中一位月嫂,人喊她花大娘,她利用这份工作赚的满盆饽饽的原因不是她来源于她的本职工作,而是她介绍年轻貌美的人给人家哺乳孩子。 她们这家月子中心显然不是对应普通人家的,月嫂招手的年龄和要求都是极其严格的,身家背景都是经过调查,这也预示着她们都是经受过教育的人。 既然是聪明人,自然就会有挣钱的点子,花大娘知道一般富硕人家大都是两家联姻为了巩固权利,夫妻两个倒没有什么感情。 而经过她指点的年轻女人都是有一定身材和手段的,这么个攀龙附凤的机会她们自然乐于抓住,这虞家本就是这次最好的下手机会了。 但是虞浮凉接二连三的安排彻底堵住了花大娘的路子。 不用母乳喂养,怎么能不用母乳喂养呢,要知道,越是有钱的人家,就越是讲究,就越是推崇纯天然的喂养方式。 大户人家里面重男轻女,男孩子的喂养上面就更得小心翼翼,但是她现在的主家似乎根本就不推崇这些,就连饭食都没让她们亲自经手,她们存在的意义似乎就只有给出意见,采不采纳还得看男主人家。 但今天这次机会花大娘还是不想错过,她晚上回到家,娘家侄女就立刻打来了电话。 “姑母,你们这次去的是什么人家啊?” 她娘家侄女从小就是一个漂亮胚子,身材气度也是一等一的好,如今也到了出嫁的年纪了,花大娘有意给她留意好人家。 但是她们这个阶级,能接触的富贵人家那是少之又少,就只能从工作上面等待,侄女也是个知道事的人,耐心等待,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保养好身体,只待一飞冲天。 “小玲,你明天过来,我有几件事和你说。” 花玲一听就是有戏,终于等到了,也不枉费她这么多年的等待。 第二天一早,花玲就过来了。 花大娘让她进来,年轻的身体就是凹凸有致,比起风中残烛更是能夺人注意力,花大娘早就知道她这个侄女的漂亮,这次能不能成功也就是背水一战了。 “小玲,你听我说,我这次去的人家,尊贵自然是不必说,如今你能与那主人家扯上点关系,日后的荣华富贵就一点也不用愁了,吃香的喝辣的,根本不用担心,若再熬个一两年,能够嫁进去,咱们全家都得跟着鸡犬升天。” 花大娘一说,花玲的心思就越发的活跃了。 “如果真能成,姑母以后就是我势必要孝顺的人,我第一个不忘的人就是你。” 花玲说话乖顺,花大娘没有女儿,这些话听到耳朵里面自然是十分舒坦的,她能这么努力的为花玲筹谋,自然也是有谋求的。 “你这孩子,最听话的就是这一点,懂事,你放心,只要你心里有我这个姑母,我自然也不会忘记你。” 表完了衷心,花玲就迫不及待地的问花大娘接下来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你别慌,听我慢慢说,这次的人家倒是特殊,一对双胞胎,都是两个小男孩,那孩子我看了一眼,水灵灵的,一看就是遗传了爹娘的好相貌。” 花玲撇撇嘴,“她不生孩子怎么稳住地位,姑母,你见到了那个女人了吗,长的什么样啊。” “我就在她出院的时候远远的见到了一眼,没看太清楚,不过应该不太丑,娘家和婆家都挺重视。” 花大娘说的不明所以,但是花玲就先入为主的认为了对方就是一个不怎么好看的人,就算好看,应该也没有她好看。 不是她自夸,从小到大,邻里邻居哪个不说她长的十分好看,一般人还真没有比她长的好看的。 花玲对自己的样貌是极其自信的。 “不过这不是你该在意的,现在那夫人还在恢复身体的空当,怀孕的时候又那么长时间没有同房,现在不正是你的好时机?” 花大娘算好了,只要这两个月,她的侄女能够拿下那男主人,就算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但是只要让男主人上了心,这件事就算已经完成一半了。 而对她的侄女,花大娘也是极其有信心的,相信经过她的指导,她的侄女一定不会让她失望。 “姑母,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 “嗯,你记下来就好。”花大娘继续说,“这平常一个孩子,要是想喂饱,奶水不够用,得必须多喝各种各样的的汤水,但是现在这一家是两个孩子,那男主人又明说了不会母乳喂养,所以我断定是那夫人的母乳不够才会如此,否则,一般的选择最好的就是母乳喂养,他们怎么会不选择,我这么说了之后,小玲,需要怎么做你知道了吗?” 花大娘几乎就已经将她需要做的事情摆了出来,要是这样,花玲再不知道的话,就真的一点脑子都没有了。 “姑母你的意思是让我应聘?” “对。”花大娘说,“但不是直接过去,今天是我倒班,轮不到我过去,她们请的人比较多,等明天,你打扮好跟着我一起过去,我就说我担心两个孩子没有母乳吃,就带你过去,想必他们那得人不会太难为我,男主人那个时候一般在家,你只要把握住机会,想必能成。” 花玲心中大喜,“谢谢姑母。” “不用谢,我帮你也是为我的以后考虑,我没有女儿,两个儿子又是个不中用的,娶了媳妇以后根本就不和我站在一起,就这还想要我的钱,想的怪好,我也想明白了,我就自己挣点钱自己花,看你投缘,才想帮帮你,你只要不让我失望就够了。” 花玲保证,“这你就放心,以后表哥他们不孝顺你,我孝顺你,对了,姑母,那男主人多大了,长的怎么样?” 要是长的不怎么样,花玲还真没什么心思。 “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花大娘笑呵呵的说,“那人长的那叫一个俊,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不过我看着他就有点眼熟,说不准我还真在哪个电视上看见过他呢。” 花大娘这么说了之后,花玲就彻底放心了,只等着明天过去了。 “你今天就在我这里住下来,明天一早就跟着我过去。”花大娘又想起来了什么似的,“衣服你有吗?” 花玲不明所以,“什么衣服?” “明天穿的衣服。” 花大娘看她这样就知道没有,明天至关重要,可不能出事,她还得指望着花玲飞黄腾达以后给她养老送终,让她晚年安详呢,也不心疼现在的这点小钱了。 “一会跟着我去一趟商场,给你买几件得体的衣服,你头发也得好好收拾收拾,从头到脚置办一身,如此才能不失体面。” “好,那就都听姑母的。” 花玲先白得这么多衣服,心里自然高兴。 …… 翌日。 花大娘起了一个大早,花玲也跟着起身了,两个人收拾好了之后便坐车来到了溪苑,却见溪苑外面停了不少的车。 花玲看到那些车的标志,都是好车。 花大娘一路畅通无阻的带着花玲进了外间,但是里间暂且进不去,同时花大娘也打听清楚了今日过来的人。 “全都是娘家人。” 花玲惊讶,“娘家人能开这么好的车?” “穷人还有门有钱的亲戚了,所以这也有可能。”花大娘担忧,“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什么时候走,应该都是过来看孩子的。” 花玲慌了,他们要是不走,那她今天要做的事情不就做不成了,这可真的是麻烦事啊。 “姑母,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可不能半途而废,花玲一个劲的往里面走,里面出来一个穿着华贵的人,上了年纪的,花玲看着对方自由进出,以为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顿时就有些挑剔的打量着对方的穿着,人是穿的不错,但是这个年纪,也太大了一些,也怪不得不用母乳喂养了,就算是想用也用不上。 寒云忙进忙出,正门都是客人进出的地方,这些月嫂又不能不进来,遂让她们从侧门进来了。 “两位小少爷在主卧那,可能下午才会抱过来,你们若是有事,可以先回去一趟,下午过来也行,留下两个人收拾好婴儿房就行了。” 寒云看了人群中陌生的花玲一眼,便记在了心中,寒云见过多少人多少事,这些人的小心思当真是一点都藏不住。 不过,现在客人都在,还不是处理事情的时候,希望这些人也能安分一点,只有如此,下场才不会来的那么快。 主卧。 今天过来的是宋家的人,林荣和丈夫,还有宋义都来了,他们之前那段时间在外地,本来计划陈夏预产期之前会回来的,但是陈夏是早了几天,正好卡了一个时间点。 林荣抱着孩子,“白白胖胖的,多好,夏夏叫我姨母,这孩子就是叫我姨奶奶。” 陈夏说,“没错,中午就留下来吃顿饭,我娘刚打了电话,说待会也会过来。” “好。”林荣拍了拍宋义,让他去找他爹,“去和你爹说一声,咱们中午就在你妹妹这里吃饭。” “夏夏,怎么搬出来住了。”林荣一边逗着两个孩子,一边看着陈夏,她担心是不是和虞家那老太太产生了矛盾。 陈夏说,“姨母不用担心,我们搬到这边住,最开始是因为这边距离我学校近,正好也不用住校了,后边就没想挪。” “那我就放心了。”林荣对她说,“有什么话多和家里人说说,你娘之前就是太忙了,整个绣庄压在她的身上,你爹也是,不过现在好了,工作慢慢的往下边分,她能腾出来时间,这孩子现在还不记事,就是谁多照顾他们,他们和谁亲,我也不想和你说这些的,但是人心难测,月嫂那些人终究是外人,你不爱琢磨这点龌龊事,但是寒云知道,你得听听。” 陈夏点点头。 这些话不是什么好话,都是阴暗面的东西,说多了伤人心,林荣见陈夏点头了,便也不多说了,再说下去也不好。 “你吃饭怎么样?” 第165章 喂孩子,陪着 “你吃饭怎么样?” 林荣又问起来了陈夏吃饭的事情,作为娘家的长辈,林荣担心的和许氏一模一样,都是自己的孩子在婆家过的好不好,吃的怎么样。 特别是刚生产完这段时间是最重要的,以后会不会落下病根就看这一段时间了,吃喝睡都得注意,尤其不能同房。 这些娓娓道来的问题并没有让人觉得唐突,陈夏可以接受来自骗人的关怀,林荣与她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虽然有这么多年的分开,血脉之情却始终血浓于水。 能够相见之后不需要多长时间便能恢复默契以及依赖。 陈夏耐心的向林荣一一说,“吃饭还可以,家里做的都是我平常喜欢吃的菜,挑都没处挑,我都有怀疑叔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林荣见外甥女的小俏皮,自己也跟着笑了出来,“这就好,不论怎么样,身体是第一位,照顾好身体比什么都强。” “我知道了,大姨。” 许氏赶到中午饭点前来了。 虞浮凉跟开茶话会似的陪着一群的长辈坐着,他谦逊有礼,笑意浅浅,拿的是以陈夏丈夫,在坐众人的晚辈的身份来相处的。 最值得欣赏的一类人是能够坐的稳高位,也能放的下架子,不居功自傲,也不冷漠待人,他们知道如何与人相处,其他的方面不敢乱说,但是与人往来,必然是受人欢迎的人。 林荣以前都是以宋夫人的身份,与虞浮凉以虞厅的身份相处,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谈笑风生的模样。 虞浮凉起身回卧室陪陈夏,林荣对许氏说,“我也算是托了一回夏夏的福了。” 卧室。 孩子并没有送过去,陈夏让寒云告诉了月嫂大约下午再将两个小家伙送到婴儿房,至于他们中午的饭,陈夏察觉到自己的胸前有点涨,也许可以让他们吃一点。 她刚锁了门准备往里面走,身后的卧室门就被推动了一下,随后轻轻的敲了三声,“夏夏?” 陈夏只得又重新回去把门打开,见只有虞浮凉一个人,她才稍稍放心一点了,但是光天化日的,就算是虞浮凉在这,陈夏也不好意思。 倒是虞浮凉猜出了陈夏的心思,“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可以。”陈夏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 但接下来虞浮凉说,“那我在一边看书,有什么需要你立刻喊我。” “那你能到外面看书吗?” “不能。” “为什么啊?” 虞浮凉自己搬了个凳子坐下,逗了一会小家伙,“你要是有需要我能立即赶过来吗?” “好……。”陈夏说,“那你坐过去一点。” 虞浮凉依言挪动,陈夏抱起早出生几秒的那个孩子,走到背对着虞浮凉的方向坐下,慢慢的掀开衣边,拨开ver,小家伙便像是有了指引似的自己寻找到了。 陈夏之前就喂过一两次,还不太熟练。 她听的是虞浮凉的建议,不会特意去服用一些刺激母乳生成的那种汤,她不太能喝的下去,就正常吃饭,隔个三四天会有一次发涨,两个小家伙一次能吃个半饱。 卧室里只有虞浮凉翻书的声音和孩子吃奶的声音,一静陈夏就有点小不安的样子。 她脸皮薄,比较容易害羞,虞浮凉一直都知道,就开口说了给孩子起名的事情。 “林老和连老两个人给出来的都有名字,但是我一直没有细定,林老有意愿让两个孩子中一个认他作曾祖父,随陈姓,我想的是现在只确定了名字,姓氏不急,等他们长大一些,按着他们两个自己的兴趣爱好,爱跟谁跟谁,这点不拘着他们,夏夏,你是怎么想的?” 陈夏觉得虞浮凉这样想的挺好的,“可以——嘶。” 一痛,陈夏忽然抽了一口气,虞浮凉起身两大步走了过来,他俯身下来,俯身捏住小家伙的下巴,迫使他不得不张开嘴,陈夏的痛才一点点的退了下去。 正吃着高兴的小家伙突然被亲爹丢开,还离开了美味的食物来源,立刻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兄弟两个应该是有心灵感应的,也或许是因为靠的近,能够听到对方的哭声,两厢影响,一个小家伙哭了,另外一个就直接跟着哭了。 幸好这房间隔音,不然这两道震天雷的哭闹声立刻就能把楼下的人引过来。 虞浮凉冷瞥向婴儿车,“再哭将你们扔出去!” 两道哭声立刻由大转小然后慢慢转停,就是一抽一抽的反射还没有停止,前后过程不到五分钟,陈夏有点目瞪口呆的看着。 不得不感叹,在她对这两个小家伙搜寻了三天,发现他们的眼睛应该大致像她之后的第一个共同点之后,继刚刚的事情发生,陈夏又寻找到了一个他们两个像她的样子。 怕虞浮凉啊,这点和她真是一模一样。 陈夏有些哭笑不得的,“他们还是孩子,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教育都是从小抓起的,刚刚你也看到了,他们能听得到,甚至明白,既然如此,他们从现在开始就开始遵守约定没有什么不好——都肿了,你还有心思关心他们?” 陈夏低下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都没敢瞄太长时间,就是有点破皮了,不太严重,但是虞浮凉上心啊,带她洗了洗,又上了药。 一般的内衣内侧摩挲有摩擦,虞浮凉怕她不舒服,“再换一件,之前那种蚕丝的不太磨得慌,要不就那样的?” 他牵着她的手去了换衣间,说话间已经拉开了抽屉,陈夏选了最上面的一个样式,抓在了手里。 虞浮凉帮她把头发挽起来,固定好了之后,陈夏自己才开始慢吞吞的脱掉了毛衣,里面的小衣一层排扣在后面,但是虞浮凉单手就能解开了。 熟练程度陈夏都有点自叹不如,但确实是,自从结了婚之后,虞浮凉解的次数应该比她还要多,而且这种多,也不是一般的多,是成倍的。 若是遇到虞浮凉兴致特别好,而陈夏又有空的时候,几乎就是连着一个星期,陈夏的衣服天天换,睡了醒,醒了睡,吃东西都没有胃口,那样的一天,虞浮凉一天能练习不知道解多少遍。 陈夏把手里的布料给他。 虞浮凉手里衣服的样式是齐腹的,上下各两条带子,上面两条带子是绕过脖颈系在后边,下面的两条带子是系在腹上部对应的后背处。 衣服颜色是红色的,红色喜人,也最能衬得人皮肤白。 虽然年后刚开春,但是屋子里不冷,系一个绳子肯定花不了多长时间,但是虞浮凉慢条斯理却又故意拖延时间。 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之后,虞浮凉才手扶着她的腰,粗糙的手指腹部刮上腰间最脆弱的皮肤的时候,他也低头吻了下来。 陈夏揽上他的脖子回应着。 生产后到今天之前的吻都透露着温情,是珍惜,是疼爱,是怜惜,是一种不会让感情持续升温但是能让感情长久维持的亲吻。 但是此刻,是又带了另外一种意思,带着渴望,带着探索,是情人间的相护诉苦,可是他们的时间那样短。 外面两个小家伙还饿着肚子,楼下长辈还在笑着说话,中午饭他们还要下楼陪着,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与彼此亲密。 这个时候又仿佛回到了他们婚礼的那一天,整整一天都在忙碌,陈夏从早上老早就开始梳妆,眼睛困的几乎睁不开,结亲时的花车路上到花车停下,这短暂的一段路程就是他们两颗心开始靠近的时候。 那段短暂的路程一如此时短暂的一刻,不过只要两颗心是在一起的,就没什么好怕的。 “丫头。”虞浮凉退开一点,“一会得穿好衣服下楼陪长辈了。” 陈夏的唇有些红,她喘息着,腿部发软,只能勉强的依靠着虞浮凉站着,身上的力量大部分分给了虞浮凉。 “唔。”陈夏说,“不想去。” “不想去就不去了,我一会下楼告诉他们你带着孩子睡了。” 陈夏还没逃过长辈的饭场呢,但是今天真的不能去了,她感觉被虞浮凉折腾的这一会,唇瓣就该肿了,要是涂上唇釉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底下的那些人可都是人精,她一直都是素面朝天的,突然涂了口红,就算他们没人追着问,陈夏自己就不好意思了。 “那就交给叔了。” 虞浮凉抱她回卧室,将人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先躺一会,我一会让寒云过来陪你吃饭。” 陈夏老老实实的躺在被窝里,露头,指着两个小家伙,“那他们两个怎么办啊?” 虞浮凉想也不想的说,显然陈夏被咬这件事在虞浮凉的心里留下的印象很深,“不准再喂了,中午让他们吃其他的。” 陈夏说,“另一侧还可以嘛,而且大的宝宝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小的宝宝还没有吃,再说了,本来就涨的慌,不吃点的话有点……难受。” 虞浮凉在床边蹲下来,平视她,“那现在难受吗?” “就只有一侧了。”陈夏抱着个枕头,把下巴磕在了上面,懒洋洋的说,“但是这会也不是太涨,但是今天如果这些乳汁不出来的话,肯定会很难受的。” “待会再说,待会我过来陪你,吃饭的时候咱们再商量,你先吃了饭,我下楼安排好娘和姨母他们就上来。” 陈夏说好,“那你快点上来。” “好。”虞浮凉碰了碰她的额头,“不许乱穿衣服。” 陈夏裹着薄薄的被子,“我不穿衣服这样怎么出去啊,你还说要寒云一会陪我过来吃饭呢,我穿成这样也不好意思啊。” 虞浮凉说,“叔陪你。” 虞浮凉下楼后几分钟寒云就过来了,带着两个人端着饭,寒云在这坐了一会,陈夏正想问问她虞浮凉到底怎么和她说的。 今天她娘和大姨,大姨父都在,她不去陪着了,但是虞浮凉要是再不去陪着就不行了,既然如此,他还怎么陪她吃饭啊。 但是很快她就接到了虞浮凉的聊天信息。 “没法打电话了,宝贝坚持一下,四十分钟后我过去,现在就当作我坐在你的对面,有什么话就发过来给我。” 寒云把小矮桌放到床面上,饭菜摆好,她才出了门,顺便贴心的给陈夏关上了门。 人都走光了,陈夏才裹着被子坐正开吃,一口咬的就是一口笋,有点酸酸的,辣辣的,但不是特别辣的那种。 陈夏现在还在一个月之内,不能吃特辣的,中辣的或者微辣偏上都不可以,但是她想改善改善口味,不能嘴里没有一点味道,梁厨子就想办法给笋上了味道,采用研制的方式,足以让陈夏能够接受的了。 她还挺稀奇这种陪餐方式,一连语音发了好多条过去。 陈夏在虞浮凉的跟前本来就是分享欲十分多的人,再加上有这种新鲜的方式,她想说的话就更多了。 “四十分钟你们能吃完吗,其实你可以不用急,慢慢吃,我觉得这种方式还挺好的。” “那我看时间。” “今天的菜做的有点偏咸,笋和小鸡蘑菇那两道偏淡一点,你可以将偏咸的菜在偏淡的菜中和一下。” 咸淡不适宜不是失手,是梁厨子专门做成这样的。 陈夏生产前那段时间还一直偏爱着过酸和过辣的食物,长时间的吃,味觉都有点被调到不正常的阈值上了,如今虞浮凉才让梁厨子专门做一些饭菜帮助陈夏调一调味觉的阈值。 “知道了,话说,现在你们桌上在说什么啊?” 陈夏还挺好奇的。 她自己一个人面对一桌菜,乐悠悠的吃着,再顺便和虞浮凉发着消息。 虞浮凉低头看到信息,吃饭时察觉到许氏和林荣都有意无意的往他这边看,虞浮凉打字。 “估计是我了,我和你聊天好像暴露了。” 楼上,陈夏看着虞浮凉发过来的消息笑得不行,有些肚子疼,但是情绪高涨,虞浮凉永远是她的快乐源泉。 “听我说啊,即便他们问你,你也不要承认。” 第166章 心比天高,相处 “听我说啊,即便他们问你,你也不要承认。” 陈夏飞快的打字,“你要是说了我不就暴露了吗,所以千万不要说。” 虞浮凉都能想象到陈夏在那头急得跳脚的模样,他微微笑了笑,“宽心。” 虞浮凉打完字了以后,许氏的问话就来了,“是那丫头醒了吗?” “不是。”虞浮凉说,“夏夏喂完了孩子以后便想陪着他们睡一会。” 许氏也没有怀疑,主要是虞浮凉没有一点说谎的心虚,陈夏就特别的佩服他的这一点。 “可能是累了。”林荣和许氏说,“就让她休息一会,休息好了再吃饭也不晚。” …… 主人家这边吃着饭,月嫂那边也在吃饭。 花玲看着比一般餐厅还要好的伙食就越发的心里不平衡了,这里工作的一个下人的饭菜就这么好,主人家的饭菜岂不是更好。 她一年到头拼死拼活的挣钱也过不上的生活,可是在别人那里就是这么轻而易举,她和对面的花大娘说这些话的时候,花大娘却是摇摇头。 “只要你努力,这样的好日子对你来说不就是唾手可得?” 花大娘的筷子不停,说,“你鸡腿还吃不吃,我记得你不爱吃油腻的东西。” 花大娘的眼睛看着她的餐盘。 花玲闻着散发香味的鸡腿,实在有些不舍得,可是她还得依靠花大娘帮她张罗接下来的事情,这时候正是关键的时候,她得满足她的要求。 不得不挤出来一丝笑容,“那给你,姑母。” 花大娘立刻把鸡腿拨到了自己的眼里,“这鸡腿好吃,比外面的好吃,你不吃真是可惜了,还说刚才的事情。” 花大娘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声说,“你长的漂亮,这就是上天厚爱,这副年轻的样貌有什么换不出来,只要这家成了,至于你想要什么,还不是抬抬手就有人给你送过来?” 花玲也知道,她来的时候是抱着极大的希望的,只是第一天就遇到溪苑这里有客人,一直憋屈的等了一上午。 没有见到孩子,也没有见到所谓的男主人。 她等的心焦。 “话是这样说,可是姑母,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别心急。”花大娘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不是说下午就将孩子抱过来了吗,你再等一下午又能怎么样。” 花玲吃了饭,只得听花大娘大话又耐心的等了一下午,到傍晚,主人家陆陆续续送走了客人,花玲才见到两个孩子。 两个小人实在可爱,手腕上戴着的小铃铛随着小家伙的动作而响个不停,有月嫂过去替孩子掖了掖被角,但是没一个人将孩子抱起来。 为什么不抱。 抱着孩子到房子里面转一圈遇到男主人的概率岂不是更大,然后通过孩子的存在搭建起来一个说话的桥梁,接下来说什么话不就顺其自然了吗。 甚至不用花大娘提点她,这会花玲就知道了自己接下来需要做什么,她站在几位月嫂的后面,慢慢的开始往前面挤,但是还没有碰到摇篮就被叫住了。 “你,你退后。” 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严厉的看着花玲,随着她话的出声,在场的人的视线一同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色衣服的妇人是寒云手边的人,她平常做的事情就是在婴儿室里察看着,以防有月嫂做的不对,私自给婴儿喂什么东西。 这是虞家的规矩,从以前传下来的。 以前虞家也是大户人家,照顾孩子用的都是自家里的人,这样省心不用请外面的人了,但是自己家里的人背后来自哪一房,听从哪个主子,会不会对孩子做什么事情,这就是不得而知的事情。 害孩子的事情在虞家不是没有,而是还不少,后来就有了从外面请人的习惯,那时候还不叫月嫂,规矩延续到现在也有五六十年了。 外面请的人,再加上身边知根知底的亲近之人盯着,虞家是这么做的,目的都是为了让孩子平安长大。 凝霜冷冷看向花玲,“你做什么呢?” 花玲刚来,没弄清楚症状,现在这时候也没有办法问花大娘这件事,花大娘刚刚肚子不舒服,去外面厕所了。 但又有点不服气,眼前的这个人对这家里未来的女主人说话的语气真的是太不尊敬了。 以后要是她在这里成了有话语权的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这个老女人滚蛋。 “你好,我觉得我刚刚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只不过是见到孩子可爱想看看罢了,你一上来就对我大吼小叫,未免太没有礼貌了。” 花玲自觉得站得住脚,说话的底气有,又有理有据的,她自信满满,倒要看看这个老女人怎么反驳。 但是凝霜毫不在乎,“我有没有礼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你不是这里的月嫂,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花玲不满她查户口一样的问话。 “你又是谁,凭什么管我,我看你就是心虚了才不敢正面回答我的话,看孩子可爱多看一会这是正常的事情。” 花玲淡淡道,“你又不是这里的主人家,管的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凝霜不理她的话,而是看向场中众人,“她是谁带过来的?还不赶紧站出来?什么规矩都忘记了吗?” 月嫂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该站出来的人不不在这里,花大娘平日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因为作为她的同事,谁也不敢轻易告状,就怕花大娘事后找她们的麻烦。 小孩子的世界简简单单,大人几乎剑拔弩张,但也丝毫影响不到他们,两个小家伙吐着泡泡,同时疑惑漂亮娘亲怎么不见了,还有眼前这些人的喧嚣真的很让他们的小脑袋很头疼,还是娘亲说话温柔。 不过娘亲身边有一个坏爹爹,总是很凶。 花玲可忍不了被忽略,“你到底是谁啊,怎么管的那么宽,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不就看了看孩子了,你就这么急眼做什么,那个女人生的是黄金吗,难道还怕人偷了不成。” 凝霜抬手就是一巴掌,冷笑,“谁准你用这种语气提夫人的,在溪苑,就得守溪苑的规矩,任何人没有得到同意,不得乱碰孩子,这是规矩,记不得?做不到?那就离开这里,有的是能做到的人。你身份不明,怎么混进来的?谁带你过来的我会查清楚,在这期间你最好老实一点。” 花玲一巴掌被打蒙了,从小被家人教导她长的漂亮,可以靠脸吃饭的花玲,在家里几乎不用干一点活,为的就是培养她上流社会人的良好习惯。 上流社会里的人不用刷锅做饭,花家便也不让她做,上流社会里的人不用做粗活,她家里也不会让她做。 整个家里都知道她以后会嫁给有钱人,巴结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拿很恶劣的态度对待她。 花玲这还是第一次被打,立刻不服气的想打回去,但被凝霜一下子制服,“我再问一次,谁带她过来的。” 在溪苑工作的月嫂都有工作牌,否则溪苑的大门都进不了,门卫守着根本不会放陌生人进来。 花玲一个陌生人,没有工作牌怎么进来。 就在这个时候,花大娘也从外面厕所回来了,一进屋就听到了问话,再看涉及到的人是谁,花大娘立刻走上前。 “凝管事,小玲是我娘家侄女,她以后也想从事这一行业,我就让她跟我过来看看。” 花大娘赔着笑,同时示意花玲赶紧向人道歉。 花玲没有吃过苦,脾气高傲,不服人,可却着实被自己这个有份体面工作的姑母压着,她的手臂被花大娘掐着,不得不低头。 “凝管事,我知道错了。” “花大娘,既然如此,我就给你一个面子,想带她过来可以,但是这里的规矩你最好还是教清楚,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都散了。” 一听说散了,花大娘就赶紧拉着花玲出了屋子,走到外面,花玲立刻开始倒酸水,“姑母,你为什么说话和她这么低三下四的,那个老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说话这么阴阳怪气的,我根本就没有碰到那孩子就被她说了一顿,还挨了一巴掌,我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 花大娘恨铁不成钢的说,“我怎么离开了一会你就闯出这么大的祸,刚刚那人是这里的管事,我们所有人的去留都在她的手里,你真是毫无眼色,她是你能说得罪就得罪的?” “姑母,你也太给她脸了,你们这家月子中心是多少人预约都预约不到的,别人塞钱进来都不一定能轮的上,这家花了多少钱请你们的?既然花了那么多钱还不把你们供起来,怎么反倒是是姑母你对她们有点低三下四的。” 也不怪花玲有这样的想法,实在是花大娘所在的月子中心本来就是京城能排得上名字的,预约一向很火爆,这也是花玲愿意听花大娘的话的重要原因之一,不然随随便便一个人的话她都会听吗。 没有价值的话她可是一点都不稀罕,毕竟她以后可是要当豪门太太的人。 “你就是拎不清啊。” 花大娘叹气,“这家的主人身份自然和以前是不一样的,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不是咱们能得罪的就行了,现在你就听我的,不要得罪管事,跟在我后边,我会寻个机会让你和孩子接触,就算是让孩子记住了你,等到你离开的时候,他们有不舍,我就能说服主人家留下你,当然,如果一个月不到,你能让男人人记住你,也就不用你费尽心思留下了,他自然会开口。” “如果你说的不得罪就是委曲求全的话,我做不到。” 花玲斩钉截铁的说,“姑母,我跟着你是想过好日子的,是为了嫁一个合适的人,不是来受人欺负的,刚刚如果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真想给那个人一巴掌。” “小玲,你到底能不能听进去我的话?” 花大娘看着她,“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立刻留可以走,我可以再找别的人。” 花玲立刻急了,“姑母,我怎么可能不听你的话,我这样说就是替你委屈,在外面你的面子谁人不给,但是那个老女人竟然这么和你说话。” 花大娘缓了缓脸色,“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你要想过好日子就好好听我的话,你今天做的事情已经引起人注意了,暂时不要靠近孩子,等凝管事放松警惕了再说。” 花玲一听还要等,“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看情况,要是没有今天这档子事根本不用等。”花大娘说,“现在你就期望有其他的好运气。” …… 陈夏今天喂了奶,胸部总算不涨了,因为孩子还要时不时的吃,她就一直没有断。 平日做的事情就是看看书,年后虽然照样不用去学校,她还想参加六月份的大二的期末考试呢,所以从现在就得开始复习了。 虽然学过,但记忆久远,实践操作倒是因为魔鬼的训练而记忆深刻,理论知识全部都当新知识来学。 这一个月里不能见风,陈夏就待在屋子里,虞浮凉怕她无聊,一日三餐以外的时间也都会陪着她。 她看书,他就看看报纸,商量着满月宴的事情。 “在梁氏旗下的酒店办,两家请的人都已经拟好了帖子,陆陆续续的都会发出去,夏夏,你有想请的人吗?” 陈夏想了一会,“王岸要请吗?他好像也在京城。” “有,都发了帖子。”虞浮凉说,“于家和王家与咱们家都有打交道,母亲确定人的时候一早就定了的,但是帖子是送到他们长辈得手里,至于他们年轻人来不来就不一定了。” “能来就来。”陈夏也不勉强,“那时候正是上学的时候,来不了也是正常的,就是以前上高中那会,还挺怀念的,叔,你知道吗,他们还帮我挖过坑呢?” “你家里那个沼气池?” 第167章 解雇,喜得二子 “你家里那个沼气池?” 虞浮凉一下子就提到了关键词语上面,陈夏还以为他不记得了呢,“对,就是那个沼气池,不过现在家里新盖了房子,之前的那个池子被填住了。” 陈夏有些感慨的说。 虞浮凉就笑她,“你才多大的年纪啊,就开始唉声叹气的了。” 陈夏自己也笑了,“就是觉得一提就是几年前的事情了,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虞浮凉看过来,说,“确实太快了。” 一眨眼六七年。 到了晚上快十点的时候,虞浮凉又去了一趟婴儿房看了一下孩子,然后回来。 “该睡觉了,书明天再看。” “好。” …… 花玲一直在等待着机会,被花大娘说了一顿之后,她先是老实了几天,可是越往后她越发现她根本就没有接触孩子的机会。 有次她见其他人在做其他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想靠近孩子的时候,下一刻那个叫凝霜的就出现了。 两个孩子在睡觉,凝霜扯着人到外面,叫过来了花大娘,第一句话就是,“你还想不想干,不想干走人。” 花玲不服气,“我姑母什么错也没有,你怎么能说解雇她就解雇她。” “呵——牙尖嘴利啊。”凝霜冷笑,“你自身难保,倒是有胆气出来维护别的人,先想想你自己,花大娘,想好没有,是留在这里,以后不带人过来,还是带着她一起走。” “我不走。”花玲说,“你又不是这家的主人,凭什么说赶我走就赶我走。” 凝霜遇见过比花玲更难缠和不要脸的人,这些人的心思她真的是再明白不过了,但是只要不是闹出来太难看,她也不会不给对方台阶下。 花玲要是趁着这会什么还都没有揭开,走了还能给自己留一个面子,但她却还依旧留下,像是一条狗闻到了肉的香味怎么打也打不走。 “我能不能说了算不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花大娘,想好了吗?” 花大娘立刻说,“凝管事,你放心,我下午就送走她,不让她再过来了。” 凝管事一走,其他人也散开了,花玲却是不愿意了。 “姑母,你知道你刚刚是在说什么吗?我走了其他的事情怎么办,而且我凭什么走,她顺让我走,我就走,凭什么!” 花玲一点都不愿意。 花大娘也没有想到好好的事情最后会闹到现在这个样子,“你听我说,小玲,再在这里待下去也不行了,凝管事已经盯上你了,你不走,我就得跟着你走,这份工作我也保不住了,你先回去,我再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花玲想不通,为什么她姑母这么忌惮那个凝管事,她姑母在的月子中心不是很难预约的吗,生意火爆,那次不是客人上赶着求她姑母,怎么这次反倒变成她姑母没话语权了。 花玲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在花大娘的劝说以及许诺之下,花玲不得不答应。 她不能得罪花大娘,现在不能,她以后能过上什么样大生活就全靠花大娘了。 因为她家里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三辈往上找,找不出来一个有钱的亲戚,就有花大娘这么一个,她是死也不可能放手的。 下午要离开,花大娘赶紧收拾了东西。 可是下午的时候,花玲却见婴儿房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妆发温柔,坐在孩子边上,逗了一会孩子竟然抱了起来,周围还没有人组织。 这人是谁? 不会是和她一样为了吸引男主人的注意的。 想到这里花玲立刻坐不住了,站起来,走过去,“你是谁,为什么抱那个孩子,还不赶紧将他给我,听见没有?” 花玲不耐的看着对方。 陈夏看了一眼人,“你是谁?说话太大声了。” 花玲更是不高兴了,“你管我说话大声不大声呢,这里又不是你的家,你在这装什么,你想做什么我心知肚明,不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 陈夏淡淡道,“凝管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凝霜冷斥,“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这人赶出去。” 陈夏将孩子放下,一同随她们出去。 花玲的嘴被堵上,说不了话了,陈夏浅淡的目光挨个从那些月嫂的头上看过去,片刻后只说,“你们的工作就到此为止,凝管事,和云姨说一声,结了她们的工资就让人走。” 凝霜点头,“是。” 陈夏一句话就判了这所有人的死刑,待拿到钱出了溪苑,被松了口的花玲终于忍不住了,“她到底谁啊,你们为什么要怕她,还不是长着一张勾引人的狐媚样子,一句话解雇你们,你们就这么妥协了吗。” 虞浮凉刚下车就听到这么一番话,他捻着串珠慢慢的走了过来,这人戒烟的时候有过一段难忍的日子,但是他自制力好,外人但也看不出来什么。 但是他太太是个观察细致入微的人,送了他一串手珠,如果觉得烦躁的话可以用来发泄,从那以后,虞浮凉就时常带着。 他没有不和女人计较的习惯,但大多数时候也不需要,因为他的工作环境出现的大多是谈工作的女士,没有私人情绪的出现,便也没有交流的必要。 可是今天,有人当着他的面,骂他的妻子。 虞浮凉薄冷的笑了两下,缓缓走了过去,“我能问一下你们是在什么事情吗?” 花大娘看他表情就不对。 花玲一下子被虞浮凉的脸迷住了,不自主的说,“还不是溪苑里有个女人,规定就是不能抱孩子的她还偏抱,我说了她一次,她就说要把我们解雇,先生,你说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虞浮凉却是突然发怒,“你也有二十多了,最基本的叙述事情不会吗,没脑子的时候闭嘴不会?一张嘴里吐不出来好话,见了漂亮就说狐媚实际是嫉妒之心作祟,出了事不反省倒是会给旁人扣帽子,你真是枉比我太太年长几岁。” 花玲猛的一怔。 花大娘上前,“虞先生,小玲她就只是……” 花玲猛的抬头,看着虞浮凉,他就是溪苑的男主人? 虞浮凉打断,“不用说,我记得月嫂名单里面没她这个人,谁把她带进去的,站出来。” 花大娘说,“是我。” 虞浮凉点点头,“是家里人是吗?” 花大娘说是。 虞浮凉淡淡道,“既然是家里人就多费点心教导,出来丢人现眼那就是丢人了,背后污言秽语的人,也就那样了。” 花大娘连连称是。 虞浮凉又看向月子中心这次过来的负责人,“我太太虽年纪轻,但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若是因为她们两人的事情,不会牵连到你们一同解雇,但既然解雇了,你们身上就肯定也有错,好好想想。” 虞浮凉进了溪苑。 月子中心的负责人想了一会终于想明白了陈夏解雇她们的理由是什么了——在花大娘和花玲闹事的事情,她们没有人站出来阻止,她们是冷眼旁观着的 但是她们是一个团队的任务,其中出了错,她们并没有及时的做到相应的补救措施。 陈夏解雇花大娘和花玲两个人的理由是她们不按规矩办事,而解雇她们的理由就是另外一个,但是等月子中心的责任人明白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次被解雇,月子中心的负责人明白,这并不意味着只是被一家解雇,而是她们失去了整个京城有头有脸的人资源。 损失是巨大的。 而花玲还陷在震惊之中。 月子中心的负责人走过去几巴掌扇的花玲站不住,花大娘好不容易拦下,看到自己娘家侄女的脸都肿了,立刻不高兴的说,“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我还想问问她呢,她想干什么,要不是她,还有你,我们这个单子会失去吗,你知道没了这次机会,我们以后还怎么立足吗?” 花大酿底气不足,“怎么可能那么严重。” “你放心,要是不严重了皆大欢喜,要是严重了,你们就等着赔偿——我们走。” 花玲被打的晕头转向的,立刻向花大娘哭诉,“姑母,她为什么打我?你竟然还任由她打我!” 花大娘推开她,气都气死了,“我现在算是后悔了,早知道这事我一点都不问,你这几天先在我那住下,哪也不准去。” 照负责人那个说法,要是月子中心赔钱赔的多了,还要她垫付,她手里是有点小钱,可那是她放着自己养老的,怎么可能花。 今天这事是花玲自己惹出来的,她自己欠下的钱她自己惯,她家里没钱,她手里没钱,还不上,她就算是立刻结婚收彩礼钱也得还。 花大娘手里有几个人,对方是有意娶她这个娘家侄女的,虽然不算十分有钱,可是几十万就算东凑西凑,还是能拿的出来的。 至于婚后生活过的有多寒碜,这就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狡兔死,走狗烹,不过都是为了利益而已。 …… 虞浮凉没上楼,径直去了婴儿室,陈夏果然在那里。 陈夏抬头见到他,“叔,正好你回来了,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小家伙们正和娘亲玩的高兴,坏爹爹来了立刻就跨下脸了,真的是一秒变脸,陈夏忍俊不禁的逗了逗他们。 虞浮凉也笑了,坐下握握他们的小手,“你说。” “我想把咱们隔壁那间房间改成他们的房间,那些月嫂走了,我也不打算再找了,云姨和凝管事都有经验,反正我一直到八月份几乎都是有空闲的,边看书边看他们也不成问题。” 大二的下半学期再加上整个暑假,差不多就能到八月份了,完全能陪到孩子满半岁的时候,今天这样的事情她不想再发生一次,遭心的慌。 “交给我。”虞浮凉说,“我找师傅给他们装。” 这事说完就没什么了。 陈夏说,“你有没有发现,他们好像真的能够认清楚人哎。” “是能认出来,笑脸相迎娘,坏脸面对爹。”虞浮凉握着陈夏的手,“夏夏,你这是给我生了两个情敌啊。” 陈夏亲了亲他,“孩子嘛,叔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虞浮凉轻笑,低头吻她,“好。” …… 满月酒那天,陈夏没有过去梁氏旗下酒店,虞浮凉过去招待宾客。 “虞厅恭喜啊,喜得二子。”于权抱拳,笑着说。 虞浮凉全数接下,“多谢于处了。” 今天是他人生第二大喜之日,他十分高兴,可是酒真的是一滴未沾,梁尚荣那一桌请他过去劝酒,虞浮凉摆手。 “不喝。” 梁尚荣不同意,“虞厅,滴酒不沾不好,我们可都喝了,你一点酒不喝是不是不给面子?” 今天不是那么拘谨,又有梁尚荣这个虞浮凉的表兄弟带头,谁还会退缩,男人上了酒桌亲兄弟都可以认不出来,更何谈此时此刻。 虞浮凉拍着梁尚荣的肩膀,笑着说,“兄弟,今天真不能喝,夜里还得给孩子喂奶粉,喝的醉的一塌糊涂怎么办。” “诸位。”虞浮凉倒了一杯满口的茶,“今日别的事情没有,就只有一件事,吃饭,吃好喝好就是好事,我以茶代酒,敬一杯。” “好!” 一群人喝罢,虞浮凉寻了个安静地给陈夏发消息。 “你和孩子吃了吗?” “在吃啦。” 陈夏随后发了张照片过来,是两个宝宝各自抱着一个奶瓶的样子。 “嗯,你吃的什么菜?” 陈夏又给他拍了张小餐桌。 “有鱼汤,粱叔特意做的。” “刺挑干净了吗。”虞浮凉一个一个的问。 “干净了。”陈夏说,“你现在不会在饭桌旁的。” “不是,出来透透气,今天估计回去的有些晚,得五六点。”虞浮凉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喝醉的客人得安排送走啊。” 陈夏差点有点想象不到幽怨的虞浮凉是什么样子的,还真的有点好奇。 “那就辛苦叔叔了,等你回来,我给你按摩,才学的。” 虞浮凉:“好,你中午别忘了睡一会,先让寒云和凝霜看着孩子。” 第168章 序临,夭锦 虞浮凉:“好,你中午别忘了睡一会,先让寒云和凝霜看着孩子。” “困了就会睡的。” 虞浮凉和陈夏结束了交谈之后才重新走进喧嚣之中,酒店里划拳的声音不绝于耳,主座那桌坐着陈海许氏等人,虞浮凉去陪客一会。 满月宴结束之后,陆陆续续送走客人,虞浮凉从早忙到晚,下午五点多才将最后一个客人送走。 和梁尚荣说了会话,虞浮凉才回溪苑。 老林今日穿的也正式,“今日先生可是一滴酒没沾啊。” 他也挺稀罕的,以前的虞浮凉烟酒不离手,酒瘾还算可以,烟瘾可是不算小,一天最多的时候能两包,老烟鬼这外号不是白得的。 车后座经常烟雾缭绕,老林一个多年烟酒史的人都叹为观止,但是虞浮凉说戒烟就戒烟,说戒酒就戒酒。 这份自制力老林自叹不如。 虞浮凉说,“不喝了,夏夏还年轻,总得多陪她几年。” 老林笑着点头,“就是这么个理。” …… 溪苑。 陈夏正在陪孩子玩。 序临,夭锦 是这两个孩子的字,名字依旧纠结不定,序临是哥哥,夭锦是弟弟,两个小家伙已经能懵懂辨别出来是在叫谁了。 虞浮凉回来,进了房间。 陈夏走过去接了他的衣服,“辛苦了,浴室我给你放好水了,你好好泡泡。” “好。” 虞浮凉解下领带,“他们两个没有闹你。” “没有。”陈夏好奇怪,“乖的不行。” 虞浮凉进去泡澡的时候,陈夏就准备好了按摩用的精油,两个小家伙咿咿呀呀的吐着泡泡,对爹爹回来了漂亮娘亲就不陪着他们的事情很不满。 小爪子一直在够头顶的摇铃,叮叮当当的响,一直叮叮当当到虞浮凉走出浴室。 对于按摩,陈夏真是新手,不过肯定是严格的按照步骤来的,虞浮凉今天是凌晨三四点起的,酒店那边得有人看着。 他走的时候陈夏还在睡觉,这些事都压在他一个人身上,陈夏也心疼,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减缓他的劳累。 按的时候还中规中矩,至于到后边为什么变成了她是那个被剥干净的人就不得而知了,陈夏钻进虞浮凉的怀里,“我手上还没完全干。” “一会我给你拧个毛巾擦擦。” 闹腾了一会都缓缓气,虞浮凉套上衣服,重新去了浴室一趟,把毛巾递给陈夏,再送两个孩子到隔壁,换了尿不湿,哄着他们睡着才回去。 “你工作是不是不能再拖了。” 虞浮凉掀开被子重新躺下,关了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昏黄的灯,陈夏躺在虞浮凉的臂弯里。 “这不是急事,年前那次安排就一直安排到了年后六月,未来几年也没有什么大动作,能有时间多陪陪你们就是好事,不过这两个小子,会走路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打架。” 陈夏也想知道,“还真说不准,还不知道是什么性子呢,叔,你说他们以后的性格会是什么样的啊?” 虞浮凉漫不经心的‘嗯’着,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禁欲几个月的男人能忍到如今已经是极限。 他的手丈量了一下,“好像比之前大了一些。” 男人宽大有力的手掌像是点火,陈夏微微弓起身子,承受着,虞浮凉吻了她一会,两人交颈而缠。 虞浮凉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她的背,恢复着呼吸频率,“宝贝,你知道人生四大喜事是什么吗?” 陈夏呼吸频率最不稳了,但是说话还是能慢慢说的,她依偎在虞浮凉的怀里,“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金榜题名时,还有一个是洞房花烛夜。” “对。”虞浮凉的眼睛里面都是笑,“但是这是古人的说法,古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有诸多限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正式床榻上的生活,谈及似乎若遇虎,可是那必不可少,这也是夫妻最亲近的一种方式,不说这个,归到四大喜事,那些事情在他们的一生中集齐很难得,可是我觉得,能够与喜爱的人同榻而眠,似乎也是一件很难达到的事情,我把它看作所有的事情里面,应该是最困难的一件。” “金榜题名也挺难的。” 陈夏微微抬起头,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但依旧和虞浮凉肌肤相贴,这是他们的亲近。 “难是难,但那是可为之事,喜欢的人可遇不可求,缘分这事玄幻莫测,谁也说不准,我不知道旁人怎么认为的,但是我是这么想的。” 陈夏凑近他,开始用牙齿磨人,“叔,你说一套做一套哦。” 虞浮凉侧过头,正好暴露出来一侧的脖颈,陈夏看着虞浮凉脖子上的红痕迹,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夏夏,怎么说?” “你媳妇在怀。”陈夏被虞浮凉养的有些娇了,心里不满足也是会说的,因为虞浮凉告诉她这没什么好丢脸的。 就像虞浮凉渴望她一样。 她说的不清不楚的,但是虞浮凉却是一下子明白了,虞浮凉抬起手,摩挲了一下女孩的唇瓣,眼神危险,“看来还是教训的轻了。” “好久了嘛。”陈夏埋头说,“教训也早忘记了。” 虞浮凉带着她的手往下,陈夏忽的被烫了一下,一下子收回手了,虞浮凉又让她看看他的额头处和脖子处的爆粗的血管,喷薄欲出的血液飞速流动,每一下心脏跳动都是对怀里人的渴望。 “再撩下去,你可就得遭罪了,今天不成。” 陈夏看着他,“为什么?” “产褥期还没有过。”虞浮凉忍得额头出汗,“再忍忍,我们一起忍。” 陈夏郁闷道,“好。” 虞浮凉被她这模样逗笑了,“你这会想倒是好事,也总算是记起来一些我的功劳了,如果能记得这个时候,以后受不住的时候能不能可以哭的小声一些。” 他说的都是些掺了风趣的糗事,陈夏忍不住红脸,又咬了咬他才解气,“不能!” “好好好。”虞浮凉说,“不能就不能,消消气,把夏夏气到了可怎么办呢?” 陈夏接话,把玩着他的手指,“气到了就不理你了,不过,叔啊,你——” “怎么办啊?” 虞浮凉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他眼睛多了一抹深色,幽幽叹气,“夏夏,还记得我最初说了什么吗?” “什么啊?”陈夏直觉虞浮凉好像给她挖了什么坑,而她好像已经跳进去了。 虞浮凉低眸又抬眸。 陈夏瞬间明白了。 不等人说话,虞浮凉有力的胳膊便带着她翻了一个圈,随后便没有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陈夏总是奇怪虞浮凉像是个老道的不像是第一次。 她这样生疏,虞浮凉又这样熟练,陈夏心里就微微不平衡了,说话还断断续续的,“同样是看书,我为什么学的磕磕绊绊的啊?” 虞浮凉笑说,“你得允许人有差异。” “这我知道啊,可是我实践的操作不差的,我每次实验的时候,动手能力都是最好的。” 小姑娘不服气的时候就跑神,但是又被轻轻刺痛扯会思绪,那里本来就是比较脆弱的地方,不能用力,不能使太大的力气,不然她就敢啪嗒啪嗒落泪。 虞浮凉叹气道,“宝贝,这是两个不同的领域。” 陈夏刚想说话来着,但是不能说了。 身体折腾的几乎要散架,洗澡的时候都是被虞浮凉抱着去的,陈夏困的睁不开眼睛了还惦记着为什么她叔学的那么快而她学的那么慢。 虽然学的东西有点不太好给别人看见,但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陈夏左想右想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她偷偷的跑去虞浮凉的书房翻箱倒柜的找到了几本图册,一掀开,好家伙,密密麻麻的都是笔记。 陈夏都惊呆了。 这要是一个史书,难看懂的书,做这么多的注视也就罢了,一本……!!虞浮凉做这么多的笔记。 陈夏正感叹间,男人悠悠的浑厚声线传过来了,“宝贝,你在看什么?” 陈夏赶紧东躲xz的想把那书藏起来,虞浮凉目光追随,倚着门框,悠闲又惬意,“宝贝热爱学习,为夫甚喜,以后宝贝要继续研习……” 陈夏跑过来捂着他的嘴。 虞浮凉揽着她的腰,陈夏不停的给他使眼色,虞浮凉还想亲她来着,下一刻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回头看,卡笑。 梁尚荣都出现在两人身后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虞浮凉皮笑肉不笑的询问,“梁局怎么有闲空过来了?” 一句话问杀气十足,陈夏在他怀里都能感觉到飕飕冷气。 梁尚荣耸耸肩,“我来看看孩子,不好意思。” 梁尚荣自己找去了婴儿房,虞浮凉抱着陈夏进书房,将人放在沙发上,“这才几月的天,光着脚走路,等着收拾。” 虞浮凉把拖鞋退下,自己成了光脚的,又去拿了书过来,弯下腰阴恻恻的威胁,“好好看宝贝,要考的,如果不及格的话,有你好受的。” 陈夏被吓得一愣一愣的。 虞浮凉满意了,“自己先在这玩一会,我去看看他到底干什么来了。” 说完虞浮凉就火气冲冲的走了。 陈夏后知后觉的笑个不停,光脚进了虞浮凉留下的拖鞋,棉布下面还有残留的他的体温。 这男人啊。 陈夏又饶有趣味的看起了虞浮凉做的笔记,她说呢,怪不得虞浮凉这么熟练,合着熟能生巧没有,纸上谈兵也能练出来不知道多少样。 她翻了一页,看着上面的计算,更是脸黑。 这老男人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 被陈夏吐槽的男人此刻正矜贵的坐着,风度翩翩又气质非凡,他看着对面的人,“梁局昨日喝的不少。” 梁尚荣说,“我没别的什么爱好,就是平时喜欢喝点,不过人年纪大了,也该戒酒了,这点上我倒是不比你。” “那这是好事。” 虞浮凉不是针锋相对的人,他是儒雅的典范,要是说他是君子,他还真干过是君子的人干不来的事情。 如果说他不是一位君子,他却又严谨守礼,步步稳妥,有君子气度,谈笑风生。 “我今日过来,除了是想看看序临和夭锦,还有件事想和你说一些,是我母亲的事情。” 书房。 虞浮凉再次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陈夏昏昏欲睡,但是被虞浮凉一抱人就醒了,她索性就从沙发换成了虞浮凉的怀里继续睡觉。 “困了?” “有点。”陈夏随意问,“他过来是什么事情啊?” “他母亲身体有些不舒服,可是不愿意住院,老人家总觉得过一天是一天,年纪大了就不想去医院了,他过来想让我和母亲说一声,这两个人毕竟是姐妹,能说到一起,想让母亲帮着劝一劝。”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陈夏说,“我和你一起回老宅。” 虞浮凉不准,“这两天外面风有些大,看着又有些下雨的样子,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老实待在家,叔回来给你买糖葫芦。” “你打发孩子呢。”陈夏看他跟哄孩子的语气似的。 虞浮凉改正道,“是哄媳妇。” “夏夏。”双手交握,虞浮凉捻着陈夏的手背,“别转移话题,书看了多少了?” 这是不能问的,陈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将脸埋进男人的怀里,虞浮凉收了双臂,抱着怀里小小的一只,失笑道,“你回避也没用。” “我没看,我刚在睡觉来着。” “那叔陪你看。” “不要!” …… 虞浮凉抽时间回去了虞宅一趟,和虞老太太说了这件事,虞老太太在给孙子绣衣服,闻言差点扎到手。 “不是什么大病。”虞浮凉安慰道,“母亲宽心,你们两人也许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了,这次去见见也不是什么坏事。” 虞老太太放下针线,“也好——夏夏和孩子还好。” “都好,夏夏知道我要过来也想跟着一起来呢,但是这两天温度又降了一些,我就没有让她出来,你也要多照顾自己。” 第169章 姐妹叙旧,恭喜晋升娘亲 “都好,夏夏知道我要过来也想跟着一起来呢,但是这两天温度又降了一些,我就没有让她出来,你也要多照顾自己。” 虞浮凉说。 虞老太太点头,“这两天风大,天气预报还有雨,夏夏刚生过孩子,不能见风,否则以后会留下病根,你多看着点,照顾孩子的事情,凝霜有经验,要是不行,让寒华再过去。” 月嫂的事情,陈夏亲自给她打过来电话,老太太自然是明事理的,不会因为儿媳妇辞去了她请的月嫂就心里不舒服。 总归只有一个,那就是都是为孩子好,只要不偏离这个,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目前还能照顾的来。”虞浮凉笑着道,“母亲不必太过担心,我和夏夏商量过,等天气温度回升,到时候就搬过来住一段时间,还要请母亲帮忙照看孩子呢。” “好。”虞老太太一口答应。 溪苑那里毕竟是小两口的地方,虞老太太再怎么样也不能搬过去住,况且现在孩子还小,温度低的时候,她腰疼的老毛病又犯,横竖现在是看不了孩子。 等到了夏天就好了。 虞老太太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轻松的,儿子事业有成,儿媳美善,膝下未来还有两个孙子承欢,以后若是再能有个孙女。 虞老太太心里敞亮,心满意足啊。 …… 虞老太太和梁老太太本就是亲姐妹,年轻的时候也是姐妹花,姐妹两个出身连家,身份自然时不低,当年求娶者也是不计其数。 可是连家需要和虞家走近,也需要梁家。 最后谁嫁的也没有得偿所愿,想起来以前的事情只能是个遗憾,她们两个年轻的时候有多憧憬未来的美好,站在年轻的时候的未来回顾过去的时候就有多感慨。 梁尚荣特意安排了两人的见面,那天阳光正好,大地回春,枝头发芽,小鸟叽叽喳喳的叫一个不停。 梁老太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了虞老太太什么话也不说就笑,“我说怎么听着枝头上的喜鹊叫个不停呢,原来是今天你要来了啊。” 虞老太太在板凳上坐下,“你就会说好听的话,和以前一样。” 梁老太太感慨,“以前啊,浮凉和尚荣都已经那么大了,确实是以前了,浮凉和夏夏孩子满月酒宴席我没有过去,你可不要在意,也和他们夫妻两个说一声,实在是身子骨不行了,动不了了。” “才多大,六十岁不到就说老,我可不依。”虞老太太说,“孙子还没有长大成人,说老还早了点,尚荣那个孩子现在他自己带着?” “他自己带着。”梁老太太说,“那孩子自从养在他身边,从不假手外人,一边工作,一边带着孩子,但也没有结婚的打算,他外公说过不少次了,但是我不想再给孩子添遭心事,他已经是一个大人了,什么合适,什么不合适他自己知道,不想逼他了。” 一句不想逼,也是梁老太太不想让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她年轻的时候,因为父母的插手,家世的禁锢,苦了她大半辈子,她不想再报复似的苦了的孩子。 “自己的儿子自己疼,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虞老太太晒着太阳,“有时候我们做长辈的是觉得为孩子好,却不知,不明真相的我们可能就是再逼他们。” “他们和我们不是一代的人,接触的也是不同得事情,有自己的思想,我们为他们想的,不一定就是最好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就享我们自己的福,皆大欢喜,也不遭心。” 虞老太太一番话说的梁老太太连连点头。 “确实是这个样子。” 虞老太太笑了,“老姐姐,我说什么话你都认可,那我说咱有病治病,该吃点吃好,该喝点喝点,你认不认?” 梁老太太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暖暖的太阳打在人的身上,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姐妹两个坐在院里晒着太阳,都是将近六十岁的人了,但是依然精神,就算梁老太太有点病态,但不掩藏那点岁月的韵味痕迹。 虞老太太叹息,“就算真的无事,咱们这么久了,我也得来看看你啊,正好也是趁着这次,尚荣那孩子担心你,特意婉转找到浮凉,虽然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咱看看让孩子放心不也是好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 梁老太太说,“其实我是这样想的,家里有医生,一个月一次都给我检查着,这段时间我又懒得动,就没有跑一趟,倒是让尚荣担忧了,行,去就去,我还得养好身体给尚荣看孩子,怡安那孩子快两岁了,到了夏天估计就会走了,在我身边,我身体好也能帮着看看。” 梁老太太答应去医院,最高兴的莫过于梁尚荣。 经过医生一通检查,老太太就是有点胃肠消化不良,长了点息肉,做个小手术割掉就行了,没有什么大问题。 梁尚荣这才放心。 手术后几天,虞浮凉和陈夏过来看望病人。 梁老太太笑容慈祥,笑起来的时候和虞老太太有三分相似,虞老太太为两人介绍,“你们见的少,夏夏,这位就是你姨母,你和浮凉前年婚礼那天,她还来了呢。” 陈夏说,“我还记得,姨母。” 梁老太太精神不错,“我还一直没有好好看看夏夏这孩子呢,漂亮,浮凉也好看,到时候等序临和夭锦长大了以后还不得把人小姑娘迷的神魂颠倒的啊。” 虞老太太笑得不行,“不该操心的心,这你就不用管了。” 梁老太太也笑。 怡安胖胖的一个小娃娃,牵着他手的时候,能摇摇晃晃的走了,虞浮凉和梁尚荣说话的时候,陈夏看了一会那孩子。 结果那孩子看到陈夏就要抱抱。 梁尚荣示意佣人退下。 虞浮凉挑眉。 梁尚荣说,“你们的孩子以后也有这一步,让夏夏提前接触接触总没有错。” 虞浮凉不置可否。 陈夏牵着他的手,小家伙转了一个圈,然后在陈夏的牵手之下,步履蹒跚的走向他爹,梁尚荣蹲下来,“认识这位婶婶吗?” “胜胜……” 怡安吐字不清,但是很认真的在开口说话。 陈夏和虞浮凉说,“好奇妙哦。” 虞浮凉看她,“不知道你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梁尚荣抱起来怡安,打断虞浮凉,“行了啊,别在这刺激人,小安安,咱们走,不和他们玩了。” 这还是陈夏自从生产后第一次出来,站在阳光下,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跳一跳,感觉全身都舒服了。 出了医院,陈夏是打算回家的,可是看虞浮凉开的方向不像是回家的路,“你一会还有事吗?” “没有,中午了,先去吃个饭。” 半个时辰后,陈夏看着摆在自己面前香槟牛排鲜花的,突然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了,虞浮凉离开了对面的座椅,让服务员添了一张凳子,两个人还是挨着坐。 虞浮凉点上蜡烛,烛光跳跃,倒影的光在人脸上跳跃,他看了一会,忽然笑了笑,看向陈夏。 “虽然有点晚了,但还是祝贺一下,从此以后,我的宝贝又多了一个身份,晋升为两个孩子的娘亲。” 陈夏依赖的抱着他,“你也是,晋升为两个孩子的爹爹。” 虞浮凉低头碰了碰她的脸颊,“同喜,宝贝。” 陈夏看着蜡烛,“这个可以许愿吗?” “可以。”虞浮凉说,“许一个。” 陈夏闭上眼睛,过了一会睁开,吹灭了蜡烛。 虞浮凉好奇问,“许的什么啊?要不要告诉叔?” “不要。” 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行,吃饭。” 陈夏拿出了叉子准备吃蛋糕,指了指,“我想吃这个。” “这个假挡饱。”虞浮凉商量似的说,“你先吃了蛋糕饭就吃的少了,下午不就饿的早了,乖,找吃完饭,再吃点蛋糕。” 陈夏叉子相碰,“可是我现在真的想吃嘛。” 虞浮凉退一步,“就一口行不行,吃完就好好吃饭。” “好!” 陈夏用勺子挖了一勺,送进嘴里,满足的一口下去,唇角还挂着一点,陈夏抬手想擦掉的,但是有只手比她更快。 虞浮凉指腹送到唇边,尝了一下,“除了甜还是甜。” 虞浮凉不太碰甜食的,蛋糕他也不怎么吃,草莓,荔枝这类糖分比较高的水果他一向不怎么碰,除非陈夏喂他,否则他不会主动吃,苦咖啡倒是喝的不少。 但是家里不会少这些东西。 陈夏小声说,“本来就是甜的嘛。” 她吃完了一口眼睛还瞅着蛋糕,虞浮凉捂住了她的眼睛,“小祖宗,吃饭。” 陈夏不舍得拿起叉子。 一块牛排下肚,陈夏吃的也差不多了,但还是又吃了一小块蛋糕。 等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溪苑里两个孩子由寒云和凝霜照顾着,夫妻两个回来之后,寒云和凝霜才下去休息。 卧室的地面伤特意辟出来一块地铺上了儿童铺垫,两个小家伙这会正是活跃的时候,陈夏去洗澡之后,虞浮凉就将他们抱出来旁他们在地上爬着玩。 序临和夭锦虽说是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弟弟,但是出生先后几乎不差什么,两人在母体也没有发生争夺营养什么的,长的一样的健硕。 在地上爬着的时候都特别有力量。 嘿咻嘿咻的,兄弟两个朝着一个方向爬,并且还是争先恐后的,虞浮凉眯了眯眼睛,“我就说一次,回来,你们娘亲在洗澡,你们身为男孩子可以去看吗?” 小家伙们停了好一会,仔咿咿呀呀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兄弟两个商量好了又转过来头慢慢的爬了回来,然后乖乖的坐着,同时控诉的看着虞浮凉。 “你们瞪我也没用。” “怎么了?”陈夏从浴室里走出来就看到一大两小有点僵持的画面,然后两个小家伙就伸出小手要抱抱的做法简直萌化了陈夏的心。 “怎么那么可爱。” 陈夏抱着他们玩了一会,虞浮凉就在一边陪着,一家四口手牵手的画面确实很温馨,但是玩着玩着这两个小家伙就开始到娘亲怀里找食物吃。 虞浮凉将孩子抱过去一个,“给他们温的奶估计也好了。” 陈夏抱着一个,“好像有一周左右没有让他们吃了。” 因为不是以母乳为主食,两个小家伙好像也接受了这种设定,就只把娘亲给的食物当作偶尔一次才能吃到的东西。 因为穿的是睡衣,本来就是宽松的衣服,陈夏解开,理开一侧,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就找寻了过去,虞浮凉怀里的那个小家伙也是挣扎着要过去。 虞浮凉说,“娘亲在喂弟弟了,你一会再吃,还有,要是这次再咬伤你娘亲,你就等着挨打。” 陈夏哭笑不得。 不过小孩子到底精力过少,夭锦吃饱了就开始犯困,陈夏将他放进摇篮里面,序临立刻伸出爪子要娘亲抱抱。 陈夏走回去,将孩子从虞浮凉怀里接过去,让他吃另外一边,但是在左边的时候,右手抱着顺手,可是右边的时候,左手抱着就有点不顺手了。 虞浮凉伸出手帮忙托着孩子,两人靠的很近,中间就隔着一个孩子,奶香味在鼻息间纠缠,陈夏脸燥得慌,虞浮凉一看就知道他的虞太太还是适应不了。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陈夏看过来的时候,虞浮凉的吻落在她的额头,转移她的注意力,“还有份礼物没有给你,本来应该中午一起给你,但是去医院的时候忘记带了。” 陈夏心暖,知道是他的细心,她爱恋虞浮凉,喜爱和他亲近,但是羞涩是本性使然,她暖心他的这份尊重。 “什么啊?” “一会夏夏看到就知道了。” “好。” 序临吃饱也闭着眼睛睡着了,虞浮凉将他送到摇篮里面,然后送两个孩子去隔壁,夜里虞浮凉会去查看两次,寒云和凝霜也会交替守着。 陈夏整理好内衣,男人推开门回来,她走过去主动抱他。 第170章 订婚,精神不好 陈夏整理好内衣,男人推开门回来,她走过去主动抱他。 虞浮凉许久都没有享受到这种被频繁主动抱的待遇了,小姑娘黏人还是黏人,但是之前家里有人进进出出,都是过来看孩子的,能够留给两个人独自相处的时间很少。 好在等孩子大了一些之后,天气也热了,带孩子也容易,即便是到了冬天,两个小家伙应该都已经半岁多了,不必时时刻刻担心了。 “怎么了?” 虞浮凉带上门,然后打横抱起了人走向床边,“怎么那么乖的过来?” “我一直都很乖的好。” 虞浮凉笑着颔首,理了理她的头发,然后从抽屉里面拿出来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拆掉外面的包装带,陈夏才看到里面的东西。 是一枚小巧别致的胸针。 陈夏拿在手里看。 “配你那条红色的裙子最好了。” 两个人难得这样坐下来说说话,虞浮凉的语速很慢,像交心谈话,“好像今天是这几天唯一一天的晴天,从明天开始又开始阴了,不知道会不会下雨,最好你孙老师订婚宴那天是个好天气。” “孙老师要订婚了啊?” 陈夏还不知道这事。 “嗯,我也才刚知道,他年纪也不小了,家里拖不了了,遇到合适的就定了,女方是位老师,也算是相配。” 陈夏倚着虞浮凉,“有点突然。” “咱们得知的突然,但是在孙家也算是得消息许久了,原本定的这个月底,但后来又看了其他的日子,定到三月十八了,你孙老师叮嘱,可一定要让你过去,学生看着老师订婚,还真有他的。” 虞浮凉说着笑了笑,陈夏说,“但是我结婚也不早啊,我觉得都老晚老晚了,是,叔。” 虞浮凉笑,“是。” 虞浮凉把盒子拿过来,“先放里面,叔怕一会扎到你。” 陈夏看他,虞浮凉合上盒子,抬头就是笑,“宝贝,书看得怎么样了?今晚不玩老一套,一个重的也不要,决定权全权交给你,怎么样?” “不好。”陈夏拒绝的干脆又彻底,低头认错,“我就看了一点,我真的不行,叔,我以后再也不嘲笑你了。” 虞浮凉看着乖乖认错的小丫头,“为什么不好,夏夏,你要自信。” 但是被说应该自信的丫头只埋在他脖子里,像只矛盾不已的小猫只紧紧的依靠着自己的主人。 虞浮凉低声道,“怎么不说话?夏夏,手搂住我脖子,亲我。” 男人鼓励的语言像是引诱一样轻轻的在她的耳边响起,陈夏一切照做,她听虞浮凉的话,很听很听。 虞浮凉笑了下,手落在她衣服的拉链上,“乖孩子。” …… 天将接近拂晓,虞浮凉才抱着一身青紫痕迹的陈夏沉沉睡过去,不过他的生物钟一向让他在早上七点便准时的睁开了眼睛。 女孩还在睡觉,虞浮凉轻动作起身,重新给人盖好了被子才去洗漱。 居家办公,最主要的就是穿着舒服,衣服色调也以浅色系为主,今天果然是阴天,一大早就雾蒙蒙的,看得人心情都有点压抑。 不过虞浮凉的心情却是着实的好。 他去隔壁房间的时候,凝霜正用冲好的奶喂两个孩子,见虞浮凉过去就把位置让了出来,两个小家伙还是挺喜欢爹爹的,争先恐后的伸出爪子让爹爹抱,同时扭头看向虞浮凉身后。 虞浮凉自然明白他们是在找谁,“娘亲还在睡觉,等下再来陪你们。” 两个小家伙像是能听懂似的,小幅度的点点头。 虞浮凉勾唇轻笑,握了握他们的小手。 因为主卧陈夏还在睡觉,怕两个孩子发出来声音打扰到她,虞浮凉就没把孩子送去主卧,用过早饭之后,便带他们去了书房。 虞浮凉处理着零散工作,两个孩子就自己坐在摇篮里面拿着小恐龙玩具玩,差不多接近中午的时候,虞浮凉估计陈夏该醒了,才让寒云和凝霜带他们下去哄睡。 小孩子本来就多睡,玩了一上午,困是正常的,尽管需要等着爹爹说的娘亲醒了就过来陪他们可,可是一会是多久啊,娘亲为什么还不来,想着想着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陈夏也确实刚醒,也不是她想赖在床上的。 赖床是一方面,因为她困啊,浑身酸爽无力啊,比第一次的时候还要严重,就这还是虞浮凉带她睡前在温水里泡了一会,舒舒筋骨。 可是防护措施做的再怎么全,也挡不住落到她身上的都是真刀实枪啊,陈夏算是明白了,虞浮凉就是有那种本事,让她没有得到的时候念着,但是真收拾起她来,绝对不是她能承受的。 可怜她一身骨架子都快散了。 她也想起啊,一没衣服,二起不来,是真的没法起。 正想摸手机给老禽兽打电话的时候,老禽兽开门进来了,陈夏电闪雷鸣的一番想法最终化作了一番悲愤的力量,甩了枕头过去。 虞浮凉倒是不怒,老老实实的挨着,然后床边坐下的时候还压着枕头,“宝贝不气,下次让你找回来场子。” 陈夏眼睛下黑眼圈老重了,人还挺委屈,“你都不心疼我。” “怎么会不心疼,叔不疼你疼谁。” 虞浮凉连人带被子一起将人抱起来,陈夏哭诉道,“可是你都不听我的话,我说我想睡觉,你都不理的。” “……”虞浮凉失笑,怀里抱着人,“别的时候,你让叔往东,叔都不会往西,算算多少日子了,宝贝。” “错咱们可以慢慢纠,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填饱肚子。” 陈夏现在人真的困的不行,没空和他算账,只能怏怏的点头。 虞浮凉去拿了衣服,一件一件的给人穿好,衣服布料遮盖住身体上的痕迹。 陈夏的皮肤很白,稍微用力一点就留下触目惊心的青紫一片,每次欢好之后,她身体的痕迹得几天消不下去,这几天也是这丫头最郁闷的时候。 虞浮凉伺候人洗漱刷牙,连饭都让人送了上来,哄着人吃了点,见陈夏又开始发困,这男人才有点后悔昨晚确实是有点过了,把人折腾成这样。 陈夏打哈欠,“宝宝呢?” “刚睡下了。”虞浮凉说,“你再睡会。” …… 陈夏这一觉睡到晚上八点才醒,手脚也恢复了点力气,但人还是觉得没精神,她托着下巴给虞浮凉发消息。 没过多久虞浮凉就进来了。 “醒了。” “嗯。” 陈夏见他手里拿着的是精油和药膏样的东西,虞浮凉把东西搁在桌子上,然后走过来。 “现在饿吗?” 陈夏摇摇头,她走下床,刚一落地的时候,身体差点跌倒,被虞浮凉及时扶住了,带着人到了沙发那里。 虞浮凉说,“不太饿,先吃点甜点。” 陈夏这才看到桌子上摆着几块水果蛋糕,本来没食欲的胃口看到这些才有了点想吃东西的想法。 “谢谢叔。”陈夏拿起叉子。 虞浮凉把精油和药膏的盒子拆掉,“不用谢,一会再泡个澡,然后再活动活动,最后再把药上了,休息一夜,明天应该就能恢复点精神了。” “嗯嗯。” 吃到了甜甜的东西人的心情都是好的,酸甜的水果能够降低蛋糕的腻味,再加上这蛋糕小巧,陈夏吃的还是挺欢快的。 虞浮凉看这丫头这会总算恢复了一点,也算是放下了点心了。 浴缸里面放了水,陈夏裹着浴巾坐在里面,泡沫几乎铺满整个水面,虞浮凉拿毛巾给她擦了擦背,“这一个多月瘦了点,原先吃胖的那点肉又统统都没有了。” 陈夏说,“后边有蝴蝶骨才好看嘛,还有,我的马甲线都快消失了。” 自从怀孕后就几乎没怎么锻炼了,因为怀的是双胞胎,身子也比一般的孕妇要重,后期又有浮肿,陈夏每天就叹气的看着她的马甲线溜走,伤心不已。 她瞅了瞅虞浮凉,从衣缝勉强能够看清楚里面一点,但是腹肌依旧在,陈夏发出仙女疑问,认真的看着虞浮凉,“叔,你不会是神仙?” 虞浮凉掬了一碰说浇到她的臂弯里,满手的泡沫,倒是好奇她的话,“怎么说?” “你都没有锻炼过,之前我就很奇怪,你明明没有锻炼啊,为什么身材还能保持那么好,一丝赘肉都没有。”简直能气死人。 虞浮凉笑说,“那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不过身材到后期退化的速度就慢了,偶尔的锻炼一次能保持较长时间,你马甲线老早就有了,之前一直跑步锻炼,孕期那一年才没有锻炼,如今还有就是消减变得慢了,要是再锻炼,还会回来的,不过蝴蝶骨,这说法我可不怎么赞成。” “什么啊?”陈夏不解,“真的很好看的,特别穿露背礼服的时候,特别漂亮。” 因为她的舞服大多是那样的,陈夏在镜子前侧身站着就经常能看到,觉得还算可以。 “我觉得那是瘦出来的。”虞浮凉试了试水温,又加了点热水,“夏夏,咱们追求健康的身体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有了健康的身体,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关注身材,蝴蝶骨也许很漂亮,可是那不是唯一追求。” “我知道的,我也没有特别节食啊。”陈夏嘀咕,“我一日三餐吃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嗯,在身体健康的基础上追求美不过分,我们夏夏本来就是美人,不论穿什么都漂亮。” 陈夏抬手揉了揉虞浮凉的头发,叹气,“叔,你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有吗?我看看。” 陈夏凑近他,“你看我脸都红了。” 虞浮凉:“我更偏向这是热气熏的。” “好。” “差不多了。”虞浮凉拿过来干的浴巾,包着将人抱了出来,然后去了温室。 虞浮凉准备精油的时候,陈夏就把浴巾做成了一个裙子,然后踩着拖鞋低头察看着花骨朵,有的已经开出了鲜艳的花,而有的,还一点都没有开。 虽然种了花,但她几乎也没有打理过,基本上就是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过来给它们浇浇水,但竟然也生长的很好,陈夏怀疑是虞浮凉偷偷给它们上花费了。 “夏夏,过来。” 陈夏立刻跑过去。 虞浮凉指了个地方,“先趴好。” 陈夏依言过去,幸好绒毛垫子够软和,不然她可是一会都待不住,垫着她胳膊的还是一个人那么大的娃娃,还是她之前有一次和虞浮凉一起出去看中买下的。 这个娃娃平常不放在这里的,都是收在衣柜里,今天出现在这里,应该是虞浮凉拿过来的,拿过来的原因陈夏趴下时就明白了。 身体如果趴下,肯定是和水平面平行的,但是说点脸皮厚的话,她也算是前凸后翘的,如果没有多出来这个娃娃,她的胸口不就遭殃了吗。 虞浮凉解开她的浴巾,露出光洁的背,他的手上已经涂好了油,摸在她肩膀的两侧,然后才开始不轻不重的替她肩膀。 虽开始有点酸疼,酥酥麻麻的,但是适应了那种感觉之后就超级舒服,陈夏脚趾头都想蜷缩起来了。 “叔,那我一会是不是还得洗澡啊。” “得洗,这些油得洗掉,还有,一会还得上药。” 不上药不行啊,虞浮凉看她背上的痕迹一天了,一点要消下去的迹象都没有,背上还算轻的,身前才更是触目惊心。 上药啊——陈夏的脑袋迷糊了一会,过了好几分钟舒服的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一会要上药意味着什么,她赶紧扭头看着虞浮凉,表示,“一会上药能不能我自己上啊。” “你背上的痕迹你也看不到啊,你看不到怎么上?” 陈夏就说,“那我自己上前边的,这我总能看到。” 但是张良计,过墙梯,虞浮凉说,“你总是低着头会不舒服。” “……”陈夏舒服的迷迷糊糊的,就在这种情况下还真试着低了低头,感觉果然和虞浮凉说的一样,一点都不舒服,“可是我能忍着啊。” 虞浮凉让她翻正。 第171章 走秀,相聚 感觉果然和虞浮凉说的一样,一点都不舒服,“可是我能忍着啊。” 虞浮凉让她翻正。 陈夏脑子有点迷,“我翻正不就……” 虞浮凉说,“宝贝,叔怎么说也不是禽兽,这点定力还是有的,你就当考验考验叔,现在舒活筋骨才是重要的事情。” 好像对哦。 陈夏翻到一半又顿住了,然后又翻了过去,还是正面朝下,“叔,我自己抹药好不好?” “不是,现在是按摩。” “你帮我按背边就好了。” “那好。” “嗯嗯。” 陈夏被虞浮凉伺候的特别舒服,当然,前面该按还是得按,逃不掉,抹药的事情陈夏也没有沾上手,虞浮凉找出来一大堆理由,陈夏听的头疼,也就不和他理论了。 但她叔说话是真算话的,抹好药了之后就陪着她睡觉了,一夜好眠,到了第二天早上,陈夏才真正活过来似的。 “醒了?” “嗯。” 陈夏昨天睡的比较多,今天醒的还是比较早的,“几点了?” “快八点了。” “快……”陈夏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就往被窝里面钻,但是虞浮凉比她反应还快,立刻抱住了人,笑得愉悦,“宝贝就是聪明。” 呜呜呜…… 她一点都不聪明。 “叔,求放过,真的,还疼着呢。” 虞浮凉的生物钟大约是早上七点左右,一般不会赖床的,要是赖床,就是心里有打算的,陈夏老明白了。 虞浮凉抱着人,“不进去,夏夏,叔忍一天一夜了。” 昨天真的是折磨,不过老男人说话算话,说不动就不动,因为他知道来日方长,这不,今天就来装可怜了。 陈夏半信半疑,“那你说真的。” 两人这胡闹一场又是大半天过去了。 小家伙们两天没有见到娘亲,从最开始的乖乖听话到逐渐暴躁,因为他们怀疑是不是爹爹将娘亲绑架了。 终于在傍晚见到了娘亲,两个小家伙那叫一个热情,几乎想爬着起来扑到陈夏的身上。 婴儿房的地面上都铺上了婴儿铺垫,让他们可以爬来爬去,陈夏就陪着他们坐着,顺便自己做做拉伸。 过了几日,温度渐渐回升,陈夏看书的地方也变成了庭院,寒华送过来了虞宅那边的账本,同时也有几笔大的支出等着陈夏做决定。 “都是咱们自己旗下的设计师,一起办的秀场,衣服也是咱们自家的,主要是为了打打名气,商业管理虽然不是夫人你的擅长领域,可是为了看账多多少少也要涉及,底下的人精多,难保不会钻漏洞,夫人知根知底才能看出来问题,所以我建议夫人也去看看这几场秀。” “好的。”陈夏说,“我会好好考虑的,账本我先看着,等过了一遍,我再拿决定。” “好,那我等夫人。” 下午,虞浮凉带陈夏去了马场,说话间讨到走秀的事情,虞浮凉抚了抚红鬃马的鬃髯,牵着马慢慢的绕着草场走。 “你一向不喜欢外出,若是不想去就不想去,让人把现场的情况反馈给你也行。” 陈夏高坐在马鞍上,“我觉得去看看也没事,在家里待的都快要发霉了,好不容易这几天天气好,要是小家伙们再大一点,我还能带着他们出去呢。” “再过两年就行了。” 虞浮凉抬头看她,“再过两年,两三岁,会走路,那时候就好多了,你想去就去,去看看也行,让寒云陪着你。” 陈夏说好。 陈夏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场,“叔,你说要教我跑马的。” 学跑马学了几天,肩膀腿疼了好几天,陈夏知道这是她之前躺的太久了,如今陡一有大动作,身体的骨骼就先受不了了。 好在陈夏又小幅度的跑了跑步,身体恢复的还算不错。 既然打定了主意去秀场看看,陈夏也提前做了点努力,看看这次秀场的几个主题都分别是什么。 一个是诠释自由洒脱,一个是播撒文化,两个主题都是正面向的,这样的主题也是符合时下正能量,所以这样的选题还是不错的。 再看衣服。 说实话,衣服品类的设计有点让陈夏失望,以文化为主题的设计,衣服的设计图有点过分的点缀,以自由洒脱为主题的设计,则是有缛重感。 这个一看就像是背上不知道背了多重的东西的设计,怎么可能会让人觉得有自由洒脱的感觉呢。 陈夏过去看过的山和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享受过在大草原上面策马奔腾的感觉,那种才是自由洒脱。 但是陈夏还是想得到看到实物之后再下决定。 …… 虞浮凉跟着几个老朋友出来聚一聚,于权,孙莱,沈钧,梁尚荣,这几个人都是算是和虞浮凉走的比较近的人。 过往有恩怨,有不快,但是男人坐下来,过往都可以不谈,年后工作清减,最繁忙的年前已经过去了,这时候这些人做的都是吃吃喝喝。 今天能聚在一起纯属偶然——沈钧和虞浮凉应该是同样的缘由,夫人都在里面看秀,他们是陪着来的,而至于于权,纯属是到这附近办事恰巧遇到了,至于梁尚荣,那就巧的不能再巧了,他今天正想找人喝酒,电话打到虞浮凉那里,问一句你在哪,虞浮凉说他在哪呢,两个人一对。 得,也不用重新跑一趟了,就在这附近。 于是四五个人凑齐了。 但是梁尚荣尽管是叫虞浮凉出来喝酒的,可是真没打算让他喝,换句话说,让他看着就行,因为虞浮凉戒酒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虞浮凉翘着腿倚着沙发背靠着,只慢慢的喝着茶,于权和梁尚荣是无家室一身轻,毫无顾忌,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喝上了。 孙莱和虞浮凉还有沈钧,他们三个坐着说着话。 “孙先生订婚就在这三月中旬,结婚的日子是这就在同年,还是另外再定时间啊。” 沈钧笑问。 他们都是儒雅的人,说话交谈娓娓道来如话家常,烟酒皆不沾,或者是沾的少。 第174章 哄睡,见面 凝霜笑着说,“刚喂它们喝了一点奶。” 陈夏看了两个小家伙圆滚滚的肚皮,是真的吃饱饭了,“凝霜,一会我哄他们睡,你先去歇一会。” “好,那夫人,先生,我先过去了。” “好。” 虞浮凉脱了外套,搭在了衣架上,然后和陈夏一样,在孩子可以满地爬的地上坐了下来,“一个多月,才这么大点。” “刚出生的时候还不到六斤。”陈夏说,“他们两个都是,小孩子现在长的快,一天一个样子,我姐那个孩子我隔一段时间没有去,都认不出来他了。” “咱们这估计也是。”虞浮凉道,“小丫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了。” “嗯,六七岁了,现在在一年级。” 虞浮凉捏了捏夭锦的小肥脸,叹气道,“也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以后会从事什么,和你一样,若是成为一个医生,也是好的,就是忙,忙起来不顾家,找媳妇都不好找。” 陈夏笑得不行,“他们才多大,你就想起来这些事情了。” “有时候会想想——你们还不睡吗?” 虞浮凉把序临抱了过来,低头看着他,父子两个你看我,我看你,小家伙却是越看越有精神。 虞浮凉无奈,“真的该睡了,你们娘亲哄睡了你们之后还要睡觉呢,她也要午睡,你们不睡她就得陪着,睡。” 小手晃啊晃啊,一把抓到了爹爹的衣角,夭锦也从娘亲的怀里抓爹爹,陈夏真的觉得他们父子三个能无障碍沟通。 虞浮凉说,“行,我哄你们睡,让娘亲睡觉。” 陈夏抱老实夭锦,“你们乖乖的,爹爹也要睡觉的啊,咱们都睡觉好不好?” 两小只的手兴奋的拍了拍,他们能和爹爹娘亲同床的机会真的少之又少,今天反正闲着无事,陈夏这一提议,和虞浮凉就抱着他们回了卧室。 一家四口躺在床上,两个小家伙就躺在中间,小短腿翻动着,一只趴在虞浮凉那,一只趴在陈夏那,都是好奇的打量着两人手上的戒指。 小胖手使出吃奶的劲也搬动不了分毫,虞浮凉拍了拍到娘亲怀里的序临,做了一个姿势告诉他娘亲要睡觉了,让他过来这边和夭锦一块玩。 于是懂事的小家伙又慢慢的爬了过来,陈夏笑着说没事,虞浮凉说,“睡会,孩子们也希望你睡呢。” 陈夏无奈,“好。” 虞浮凉躺着看着他们,两个小家伙见娘亲开始睡觉了,他们两个也要并排和娘亲躺在一起睡觉,虞浮凉给他们调整好。 小孩子要是想睡,其实睡的是非常快的,一闭上眼睛一会就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影子落下来,两个长相十分相似的小家伙,看着就特别喜人。 虞浮凉等到母子三个都睡着了也躺了一会,春天春困重,虞浮凉休息了一会才去书房处理文件,和闻言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安排好工作。 他现在不是在家办公,也得去办公室,积压的行程不是没有,同行的人也不是没有意见,但是到这程度上了,虞浮凉想着起码等孩子满百天了他再出几天差。 视察的工作现在大都交给了以闻言为头的年轻人,虞浮凉也在有意培养,他只求不负坐的这个位置。 下午三四点,虞浮凉才回去看看母子三个,陈夏和夭锦还在睡,序临已经醒了,正躺着抬头望着头顶的屋顶,疑惑的小胖脸一会舒展开,一会皱在一起。 见到了虞浮凉进来之后特别欢快的要爹爹抱抱,伸出小爪子,虞浮凉觉得这和他娘亲求抱抱的样子一样。 这两个小家伙的五官之中,眼睛是最像娘亲的,但是除此之外,笑起来的样子,平时做出来的一些萌萌的动作也都和陈夏如出一辙。 虞浮凉抱他起来。 陈夏也慢慢的醒了,睡眼惺忪,序临还在睡,她打了个哈欠,小声问,“叔,几点了?” “刚四点。” 虞浮凉笑着问她,“要不要再睡会。” “不睡了,再睡身上就真的一点劲都没有了。” 许是有爹爹和娘亲陪着睡觉小家伙们都觉得很好,每到中午由旁的人就怎么也哄睡不了了,必须得在中午看到爹爹和娘亲才行。 所以只要没什么事,陈夏和虞浮凉就准时抱着他们睡觉,这也算是一家人快乐的休闲时光了。 陈夏找了个时间约了王艳,但是对方借口工作忙,直接拒绝见面,陈夏直言说的是走秀的事情。 设计作品并没有开始大量生产,因为预售的效果很不好,这也是看到秀场现场的人的真实反应的时候意料之中的结果。 听到这些之后,王艳迟疑了,问陈夏是什么人。 “和你谈秀场问题的人,这个周五下午四点见个面,你的行程表上,这个时间是刚结束了一个摄影,可以出来喝个下午茶,地址稍后发给你。” “我知道了。” 王艳挂了电话之后就将助理喊了过来。 “我的行程安排都有谁会看到?” 助理想了想,“你的行程安排一般都是不给外人看的,我记得也就只有我们,还有几位上边的人。” 王艳握紧手机外面的金属壳。 助理看她的表情不太对,“怎么了?” “没事。” 王艳摆手让助理出去,她自己一个人坐立不安,给她打电话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声音陌生,并不是她熟悉的那几个和她有过接触的上司。 也就是这个人是她不熟悉的。 王艳这会想起了王经理给她打电话说的事情。 虞家那位夫人最近在问事。 忐忑不安间,时间到了周五这一天,王艳拍完照之后,助理便想送她回去,但是王艳让她送她去另外一个地方。 助理就算是心中好奇也不敢问,只能听王艳的话送她过去,到了地方之后,助理陪着她,却见到在茶桌上早已经坐着两个等待那里的人。 其中一个是上了年纪的,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装扮温婉舒适,另外一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言笑晏晏,是个标准的美人。 第175章 见面,糖葫芦 其中一个是上了年纪的,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装扮温婉舒适,另外一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言笑晏晏,是个标准的美人。 助理好奇,王艳过来见这两个人是做什么的。 王艳拿着包,由服务员领着,走过去陈夏和寒云的对面坐下,待坐下看清楚对面的两个人之后,她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像是尘埃落定般的平静了下来。 “王小姐,你好,我是陈夏。” “……夫人,你好。”王艳看着还没她年纪大的人,笑容勉强,“夫人怎么有空见我?” 陈夏说,“我也没什么事,平时就是看看账,闲空自然一抓一大把,我也不和王小姐藏着掖着了,这次过来,是想问问秀场的事情了,不知道那几场秀的意见王经理有没有反馈给你。” 尽管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尽管在电话里面说的自信,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王艳还是有点紧张。 这种紧张的感觉让她想起来了高考那种事关自己命运的重要场合,她几次告诉自己,对面的这个人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没有什么好怕的。 就算她嫁进了虞家,可她对公司管理的事情一窍不通,就算虞先生宠她,有关重要的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让她胡来。 所以,没事,她今天约她来这里也只不过是耍耍威风,没什么好大不了的。 这样的心理安慰做了一大堆,可是没有用,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现在王艳就是这样一个心理。 “意见我已经找王经理拿了,但是她还没有准备好给我。”本来王艳是根本不看这些的,但为了不让陈夏抓到把柄,她就撒了谎。 “但是王小姐。”陈夏严肃的看着她,“你作为一个设计师,我觉得是有义务到现场看看观众的反应的,而不是事后看意见。” 王艳将包搁下,“夫人,我明白你是关心走秀的事情,可是你并不擅长这些,也没有深入了解,如此指手画脚恐怕有点不好。” “是不好的,所以我来之前特地找我认识的一位设计师了解了一下秀场的几条规矩,其中,她讲的第一条就是作为设计师必须到场,而我听完所有,发现王小姐出错的不是一条。” 陈夏气定神闲的那般坐着,而王艳却是坐不住了。 任何涉及到利益的事情恐怕没有人能坐的住,也许王艳因陈夏的身份而暂时担惊受怕,但是一想到她进钱包的钱从此要没了的时候,王艳也硬气起来了。 “请问夫人问的是谁,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称为一个专业的设计师的,我是盛元的人,夫人要知道我是为你们创造利益的人,没了我,你还能像现在这样过着优渥的生活?” 陈夏不咸不淡的说,“王小姐倒是硬气,以前也都是这样和公司领导这么说话的吗?” 自然不是,这也是要分对象的,只不过是这个对象是陈夏,王艳知道她没有实权,所以不在意。 她尊重对方都已经算不错了,陈夏拿着钱心安理得的花着就该知足,别再来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她们这些嫁入豪门的女人的心思她真的再清楚不过了。 王艳觉得她对陈夏已经够客气的了。 “夫人,当然是这样,我是公司里高价聘请过来的设计师,主管给了我说实话的权利,还是夫人就是要问住所有,连说实话都不让说了。” 王艳的妆容艳丽浓厚,这样的妆容会给人以压迫感,她有些不善的看着陈夏,那是属于女人之间的敌意。 陈夏不感兴趣这些,“既然王小姐拐弯抹角的不说,今天就到此为止,云姨,替我招待一会王小姐。” 陈夏起身离开。 这样的转变给了王艳一个措手不及,陈夏这是什么意思? 是害怕退缩了,还是心里憋着什么坏。 寒云坐下,当着王艳的面给王艳的上司打了一通电话,“你好,王设计师的工作暂时由邢设计师对接,尽量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尽快完成。” 王艳听完全程,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你什么意思,夫人是什么意思,我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架空我的工作。” “王小姐,什么叫职场懂吗,你在这里面摸打滚爬多长时间,应该知道任何领导是不能得罪的,今天你敢这样的态度性子和老板娘说话,明日就会分不清身份和合作伙伴说话,或许是应聘的时候没有考察你态度这一项,才有了漏网之鱼,但是,现在在慢慢的纠正不是吗?” 王艳气的发抖,“我不服,你们不能这样,我是公司的骨干,你不能说架空我就架空我,她也不能,我要见虞先生。” 寒云淡淡道,“虞先生是你能见就见的?老板和员工本就是雇佣的关心,公司雇佣你,是要你做好分内之事,不是偷奸耍滑的,秀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查的水落石出之前,你最好主动找你的上司坦白,如果没有,真相出来之后,咱们就要算账了。” “王小姐,你好自为之。” 寒云出了门,找到了站在路边咬着糖葫芦吃的陈夏,寒云一身冷气退去,哭笑不得的过了马路。 “夫人,买的是包装的吗,这路边有灰尘。” “有包装袋。”陈夏问,“提醒她了?” “提醒了,她要是听不进去也没有办法了。” 陈夏点点头,“走。” 陈夏去了虞浮凉工作的地方找他,结束交谈的时间远比陈夏预计之中花的时间要短,钟表的时针才指向四点半。 今天是周五,工作日的最后一天,正好虞浮凉工作的地方就在这附近,她去接他,顺便趁虞浮凉的车回家。 寒云坐溪苑的车回去了。 进了办公楼,陈夏熟悉的摸到虞浮凉的办公室,门口的秘书和陈夏打了招呼,“夫人,虞厅还在开会,估计一会就要结束了。” “好。”陈夏说,“我等他一会就行了,你们忙。” “好的,夫人随意。” 第176章 吃糖了,威胁 “好。”陈夏说,“我等他一会就行了,你们忙。” “好的,夫人随意。” 陈夏来这里也不是第一次了,大一那会她是只要有时间就会往这里跑,怀孕待产之后才少来这里。 虞浮凉办公司辟出来的给她的那片区域还在那里,还有几本她平时看的书,翻看几页,当记忆衔接到书中内容,一路走来的炎热和疲惫在沉浸书海以后便化作了清凉。 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虞浮凉是一位儒雅的人,他闲下来的时候会看书,会弹琴,也会雕刻,但是书看得最多。 陈夏受他的熏陶,也常常看书,但是难免还停留在不喜欢的看不进去,只有喜欢的故事才看的进去这一阶段。 随着几页翻过,书下时光悄然而过,陈夏是听到了门响的声音才抬头望外面望过去,虞浮凉把笔放下倒了杯茶走了过来。 “过来多久了。” 虞浮凉把茶杯放进她的手里,陈夏合上书,“半个小时,应该还不到。” 虞浮凉低头碰了碰她的脸,“吃糖了?” 陈夏低头喝水,闻言差点呛住了,“你怎么知道?” 虞浮凉吻她,几分钟后退开,温柔的笑意浅浅,看着女孩绯红的面颊,“闻到了,买的糖葫芦吗?” 陈夏轻微的点了点头,眼睛仿佛上了一层雾色,虞浮凉最忍不得她那么看他,里面有依赖,有信任,也有最容易引人欺负的诱惑。 他抬起手刮了刮她的眼尾,“公司的事情也不要太劳累,咱们虽然问的不多,可是问的都是关键点,夏夏,不论什么,做错了不可怕,错了之后及时弥补才是最重要的。” 虞浮凉对女性不心存偏见,可是不代表处处没有,他的姑娘做多了事情,也许总会有碰壁的那一天,他希望会成为她永远的港湾。 “我知道嘛。”陈夏觉得他总拿她当孩子对待,凡事都要叮嘱好几遍,“我觉得你才是累的,要照顾孩子和我,还要抽空工作。” 虞浮凉眸光带着微微笑意,“关心叔?” 陈夏点点头,“嗯。”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叔不累,以前比这忙的不知道多少,肚子还疼不疼?” 陈夏依赖的靠着他,“有点。” 虞浮凉说,“那我们回去,回去吃了饭晚上早点休息。” …… 溪苑。 两个小家伙今天睡的早,几乎刚吃过饭之后就眼睛闭上老实睡觉去了,起码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表现出来闹腾的性格。 初步猜测应该都是性格比较温和的人。 虞浮凉从婴儿房出来,拿了水袋进了卧室。 陈夏从浴室出来躺上床,虞浮凉把热水袋放在她的肚子上,温度正好,陪着她坐着,“有没有好一些。” “还可以。”陈夏小声喊人,“叔。” “怎么了?” 陈夏俯在他耳边说话。 虞浮凉敛下眉,眸光微暗。 两个小家伙已经睡着了,他们也没法吃,家里也没有备其他的东西,虞浮凉私心的不想再去隔壁抱孩子回来。 他单手解了衣服,陈夏只觉得肩膀处一凉,但是腹部因为有暖手袋还很热,经期出现发涨的情况是自然生理情况。 虞浮凉体贴的将披肩搭在她的肩膀上,“把风光调暗一点可以吗?” 陈夏看他,虞浮凉也看了她一会,低下来吻她,同时调暗了灯光,房间很安静,安静的只有衣服摩擦的声音。 陈夏的手放进虞浮凉的头发,微微抬高下巴,她腹部的温热一直持续着,恰到好处的温度也让她的腹痛慢慢的缓解。 而随着时间的拉长,她胸前的发涨也慢慢减弱。 夜深人静的时候,虞浮凉才重新洗了澡,陈夏简单了冲了一下,从浴袍下陈夏能看到胸前深浅不一的痕迹,痕迹虽然有点渗人,但是不疼。 陈夏反倒是全身舒服的躺着睡觉。 “叔,谢谢你。” 虞浮凉见她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傻丫头,该不该说谢谢你知道。” 陈夏想了一会,伸出手抱他,“那不谢你了,反正你也得到好处了。” 虞浮凉笑着颔首,“以后还有吗?” 陈夏哼哼的不说话了,虞浮凉亲了亲她的额头,“睡,宝贝。” “好,叔叔晚安。” …… 要架空王艳的事情被王艳先发制人似的弄的人尽皆知,王艳企图通过这一招让盛元的人知道陈夏不懂装懂。 她把自己的价值搬出来,想要陈夏看看,如果架空她,盛元会损失多少东西。 王艳毕竟是被用大价钱挖回来的,公司里想留下她的不乏其人,明中暗中想进言留下她,像是古群臣进谏威逼皇帝似的。 大有陈夏不同意给王艳恢复原职就主动辞职离开的架势。 这样的事情不是说说,而且真有不少王艳的好姐妹兼任兄弟装模作样的递过来了辞呈,辞呈送进了陈夏在盛元的一间闲置办公室,她半个多月都不去一次的地方。 但是辞呈搁在那没有两天,在盛元的愤愤不平的声音日益变大已经到了公司正常运营受限的地步的时候,陈夏带了六七个人进了公司。 给盛元的人表演了一番什么叫速度——她看也没有看人就批了辞职信,然后让人事带她带过来的那些人去办理入职。 正正好好七个辞职的人,七个入职的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这下盛元的人傻眼了。 陈夏收起笔,头发被用一把簪子随意的挽着,她穿的不是职场的西装套裙,而是那种很酷酷的打扮,潮流前卫。 但她行事不会给人以莽撞的感觉。 “你们知道打仗的时候什么样的士兵最好用吗?” 陈夏看向围过来的那些员工们,有的是纯属过来凑热闹看笑话的,而有的则是替王艳过来打探消息的,小小的一家公司,拉帮结派倒是厉害。 “是会听将军的话,唯命是从的人最好用,也许有人会觉得这样做会显得迂腐,也有人非要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而别具一格,但是你们要知道将军的选拔是足够筛选出来能力比普通士兵更高一等级的人。” 第177章 训人,无脑宠 “……但是你们要知道将军的选拔是足够筛选出来能力比普通士兵更高一等级的人,这道筛选程序就是在危难来临的时候,过滤掉了一大半的不合理和情绪化做法。” 陈夏威严的看着那些人,其中不乏刚被辞退的人。 “我不知道辞职的那些人中,有多少人是想真正辞职的,还是只是头脑发热,觉得所谓的人多力量大,逼我一把就能留下王艳?” “你们知道她做过什么事?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觉得我公私不分进公司的第一天就是针对人?” “你们什么都不明白,便是要给我这个空降管理一个下马威,但是这样的话我也还给你们,今天的辞职信,只要我批了的,没什么正当原因,自己直接去办离职,王设计师的事情查清后会公示,以后公司里再出现一次这样的事情,我挨个问,到那个时候,该走的走,我一个都不留。” 整个盛元浸在一派紧张的气氛之中职业经理面见陈夏,已经做好了被插手工作的事情,但是却惊讶于陈夏的做法。 “我不是学公司运营和管理的,公司的事情,我和我先生是一样的想法,既然是交给你们专业团队的,我自然信任,这一点照旧,我接的也只是我丈夫的工作,王艳的这件事,我也是撞见了才问,辞职的那些人你也不用担心,我请过来的这些人都是有能力的人,后续如果有表现不力,你也只需告诉我,我一刻都不会留他们,公司因为王艳这一件事已经闹到了这种地步,不下点功夫,短时间公司回不到正轨,所以我只能这样,你明白吗?” 职业经理点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却觉得陈夏如此大幅度的换人的动作,可能是早就想好的。 毕竟辞职的那些人的职位分布在不同的部分,而陈夏却能一下子找全。 “你明白就好,还要,王艳的事情我不知道你现在了解多少,但是据我目前了解的,她可能已经没办法在继续在盛元工作,接替她工作的设计师我也已经联系到,会尽快办理入职,你做好准备。” 职业经理:“好。” 自从辞职风波的事情出了以后,王艳就整天胆战心惊的,她怕陈夏信誓旦旦的样子,似乎真的能查出来什么。 可是转念一想,王艳又自信陈夏查不出来。 就在这种矛盾交织的时候,陈夏让人把结果贴了出来。 原来是王艳拿两头的钱,盛元的一些小秀场王艳通过她那些所谓的徒弟之手,必须用她设计的设计图——一些废稿而已 然后再让她徒弟稍微改一改符合主题,申请资金的时候按照她的名义申请款项。 这样秀场的质量严重下滑,根本没有体现出一个专业的设计师应该有的水平,而且与秀场主题严重不符。 这样的事情之前也出过几次,然后却都被解释一通之后瞒天过海,直到被陈夏撞见。 她不否认如此大办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缘由,可是被气到也是原因,在眼皮子底下玩这一招,整个盛元竟然没有人察觉。 陈夏开始怀疑职业经理人的办公态度。 她看着站在她面前的人,“先坐一会,今天说的可能会久一些。” “好。” “我家里人有时会说我毛躁,说毛躁了就做事不细心,我虽然没有接触过公司,可是就算这样陌生的事情,我也认为少了细心也是不行的。” “赵总觉得呢。” 经理人认同的说,“这是没错的,这些品质是共通的,任何行业都离不开细心这一个品质。” 陈夏提出问题。 “但是赵总管理下的盛元却好像缺少了,秀场质量严重下滑是大问题,这样的事情在这次走秀之前出现的已经不止一次了,负责监管的部门却像是毫不之情,这样的重大失误赵总竟然也不知道,我没看过公司的账本,不知道是不是有填补不了的情况出现,赵总,这个问题你能给我好好解释解释吗?” “这个……”职业经理说,“以前虞总都不问这些的。” “他是他,我是我,他不问,我问啊。” 陈夏笑着道,“我们是夫妻,但不是同一个人,行事作风自然有偏差,起码据我所知,我先生在管着公司的时候,底下的人还没有这么猖狂,我先生将这些事交到我的手里也快有两年了,可是我前期大约有一年多都几乎没怎么问过,而就在这一年多里,各种事情也是层出不穷,怎么说呢,这好像有点不给我面子。” 底下的人什么想法,陈夏也能想通。 没人敢在她叔手里造次,是因为她叔积威已深,现在公司一些事交给她,有些人想趁机钻空子捞钱。 这是很符合常理的事情。 陈夏不奇怪,但是好像有些被打脸,毕竟她还是挺看重她叔对她能力的认可的,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的。 “赵总啊,你是我先生信任的人,所以我选择与你继续合作,但是你不能这么让我丢面子,该问还是问问,把账本做的真实漂亮,我还想用这些好业绩在我先生跟前讨点夸奖呢。” 陈夏语速不太快,说话的速度慢下来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她开玩笑道,“若是让我连这个心愿也达不成,换人没商量。” 走出公司,陈夏一下子就看到虞浮凉的座驾了,她飞快的跑过去,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但是身子却是往驾驶座扑。 虞浮凉笑得后仰,这样方便接着人,“遇到什么好事了,怎么这么高兴?” “高兴也可能没有理由啊。”陈夏说,“叔,你会无脑宠我吗?” “叔有脑子也可以宠你啊。”虞浮凉抱着陈夏,低头看人,“为什么要无脑,没脑子人不就没了。” “……”陈夏忍俊不禁,“无脑宠啊,这是惯常的说法嘛,就是一种很没有底线的宠人呀,我还没听说过有脑宠呢。” 虞浮凉学会了新词,想了想,“偶尔也会无脑宠。” 第179章 醉酒,旧人相遇 因为撩他的下场很好猜,就是反过来她被收拾,所以她只能拼命忍着啊。 虞浮凉笑得不行,“你呀,看你平日胆子也不小,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怂了,不过啊,叔言出必行,既然是奖赏你的,必得按照你的规矩来。” 他这么说了,陈夏就胆子大了一点,像是一点点爬出龟壳的小乌龟,慢慢试探,“叔,这话可是你说的。” “自然是我说的。” 陈夏说,“那我想摸你的腹肌!” …… 春暖花开,大地回春,都是好来头,树上喜鹊吱吱喳喳的叫个不停,都是好兆头啊。 安顿好孩子,虞浮凉带着陈夏去郊区住了两日,主要是想好好散散心,看看桃红柳绿的场景。 这样的画面总是充满希望和新生的,能激动人的心里劲。 在草坪上,陈夏刚打了一场羽毛球,累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直挺挺的直接躺在了草面上。 “我都好久没有打过这球了,这玩意可比乒乓球累人多了。” 虞浮凉拿着拍子坐下来,一身白色的运动服特别减龄帅气,“运动后再好好泡个澡,这样舒服一些。” “好。”陈夏手挡住太阳,“叔,我觉得我需要减减肥了。” 虞浮凉挪了一下位置,挡住了阳光,背着光和陈夏说话,“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了,体重不是一直在正常范围。” “可是礼服穿不上啊。” 勒的慌。 再过不久就是孙莱和他未婚妻的订婚宴了,礼服早拿回来了,但是有一次陈夏心血来潮想提前试试,发现之前穿的正好的码数如今都小了。 虞浮凉给她扇了扇风,“再选一套就是,你体重正常,其他情况也正常,减肥做什么,以后多陪叔打打球,运动运动不就好了。” “那好。” 陈夏躺着刷了会手机,“叔,你看这支舞蹈好看吗?” “嗯,是个消耗体力的。”继续往后看,虞浮凉就笑着调侃,“单只手支撑翻越的动作咱不会啊,宝贝,要学啊?” 这个动作以前陈夏练习的舞蹈里面也有,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啊,陈夏怎么都练不成,还是虞浮凉怕她把手臂搞折了,不许她继续练了。 陈夏没那争强好胜的心,“其他的动作还都好了,除掉这个再编一个就好了,我想着,在家里看书看累了,就学学这个。” “想学就学。” …… 三月中正是孙莱订婚,白天走了礼程,晚上在孙家的草坪上举行了草坪晚会,虞浮凉携陈夏出席。 郎才女貌,一时羡煞旁人。 王家祖上和孙家有故亲,这次晚会请的都是一些孙家熟识的人,王家人也一并请了,来的人是王岸。 虞浮凉知道两人许久未见面,便留了时间让他们叙叙旧。 “小岸,夏夏穿的高跟鞋,站久了脚疼,你们到那边坐着说话。” 王岸少年稚气已退,如今也是王家独当一面的人,他笑着点头。 看着场中俨然是中心人物的虞浮凉,王岸知道,那个男人不论在哪个地方都是可仰视的存在。 “其实上高中那会,你因为不知道送他一个什么礼物而唉声叹气的时候,我们就知道你的想法了,后来你结婚,除了宋义,我和于水光都没去。” 这一感叹就是一晃好几年过去了。 “那时候。”陈夏也想起来了,“那时候我对叔他是真的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害怕他,又尊敬他,送他生辰礼绝对是让我苦思冥想的一件事,最关键是那时候我还没有钱。” 说起来当初的事情就头疼。 王岸轻轻的笑着,“但是少年时光一去不回,不管怎么样,你和虞先生都始终是好好的,两个孩子都还好。” 提到两个孩子,陈夏眼光就变得越发的温柔起来了,“还好,虽然是双胞胎,但是两个从小就营养均衡,孩子长的也快,也快到白天了,你呢,婚姻大事有没有着落呢?” “还没呢。”王岸喝了一口酒水,“水光他身子弱一些,攻读的又是建筑专业,那种院内,你知道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他又不是个会主动的,我呢,化工,也是个一样的,就宋义那专业里女孩多,但是我们三个都挺宅的,周末宁愿窝在宿舍里打游戏也不愿意出去,不过还不急,总还有几年。” 陈夏和王岸坐在一起聊天大约有四十多分钟的样子,虞浮凉才站在了不远处。 他周围人已经散去,只拿着酒杯站着,身形高良,也是人群中一抹难以忽略的风景,王岸知道他的意思。 “虞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王岸扶额,觉得对方已经在赶人了,“陈夏,在你们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我的祝福还没有正式的送过去,便在此,祝你们以后长长久久,阖家欢乐。” “好。”陈夏举起酒杯,手指处的戒环温馨甜腻,笑意盈盈,“长长久久,阖家欢乐,也祝君以后前程似锦,寻得良姻。” 一杯酒喝完,王岸向虞浮凉颔首示意,然后才抬步离开,虞浮凉走过来。 “走,要跳舞了。”虞浮凉扶着她起来,“小姑娘,你可一次都没有和叔这么尽兴的喝过酒啊。” 说实话,陈夏已经有点晕了,“以前你总不让我多喝呀,我喝到一半的时候就想停下了,可是那时候祝福的话都说出口了,喝酒也都喝一半了啊,我总不能停下啊。” 虞浮凉的手掌落在她的肩膀上,“你这酒量啊,还能站稳吗?” 陈夏扶住额头,“有点晕,晕的不行,叔,我怕是有些跳不成了。” 音乐已起,再退下去便有些突兀。 “无须担心,跟着节奏,慢慢来。” …… 陈夏是被虞浮凉抱着回去的,为了不失礼,陈夏一直忍着出了孙家的门之后才彻底不撑了,实在眩晕的难受。 溪苑。 “寒云,给夏夏煮点醒酒茶,一会我过来端。” 寒云笑着点头,“好。” “两个孩子还听话?” “先生放心。” 楼上,虞浮凉扶着陈夏躺下。 第180章 父子,回老宅 “先生放心。” 楼上,虞浮凉扶着陈夏躺下。 到底是酒量差的不行,再加上后劲大,人已经醉的不行了,小脸红扑扑的,眉也一直紧紧的蹙着。 “难受吗?先喝点茶。” 虞浮凉扶她起来一点,喂她,陈夏抿了一口就不愿意喝了。 不等虞浮凉下去,寒云熬好了醒酒茶就送上来了,“先生,刚刚凝霜来说,小少爷们在闹。” “把他们两个喂好了送过来,今晚让他们和我们睡。” “那一会我和凝霜将他们抱过来。” 虞浮凉带着陈夏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了睡衣,时间差不多的时候,两个孩子也被送过来了。 进门前还哇哇大哭的小家伙们,一进了爹爹和娘亲的房间就慢慢的停下来了,但还是一抽一抽的。 两个人乖乖的躺在娘亲的身边,凝霜和寒云都觉得惊奇,这么小的人竟然都能看眼色似的知道哪里能嚎哪里不能嚎。 竟真的乖乖的一点都不哭了。 寒云和凝霜将两个孩子搁下就离开了,不打扰他们一家四口。 虞浮凉把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放在桌面上,一人丢给他们一个娃娃,床足够大,也不用担心他们两个掉下去。 不过两个小家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们两个慢慢的爬起来,而且特别有恒心毅力,一次爬起来摔倒了继续爬。 夭锦见序临先爬起来,都稳住了,他伸手一拽,又把人给拽趴下了,差点翻了一个跟头。 然后夭锦咯咯直笑,但是被虞浮凉看了一眼,小脸顿时不敢笑了,低头继续爬。 经过两个人的不屑努力,以及各种扯后腿,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陈夏的身边,两只脑袋挤在一起看着陈夏,左看右看,然后就开始无声的啪嗒啪嗒掉眼泪。 虞浮凉忍不住提溜他们走,“娘亲只是睡着了,你们睡着的时候是睁着眼的?” 哦。 小手赶紧擦擦眼泪,乖乖的坐起来,像是恶龙一样守护着自己最亲近的人,不得让任何人靠近一步,爹爹也是如此。 虞浮凉觉得醒酒茶凉的差不多了,想再喂陈夏一点,以免她明天头疼,但是手还没有碰到陈夏,就被两双小胖手抓住。 夭锦和序临两兄弟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坚决不让人打扰自己娘亲睡觉,任何打扰娘亲睡觉的人都是坏人,是坏蛋。 他们说不出来话,只能咿咿呀呀乱比划,但是很奇怪的,虞浮凉就是知道他们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或许这是父子天性。 “不让娘亲起来,娘亲怎么喝醒酒茶,不喝醒酒茶解了酒,你们娘亲今天晚上是睡不好觉的,睡不好觉就不能陪你们玩。” 最后一句话绝对是有极大的杀伤力的,两个小家伙一听到以后娘亲都不能陪着他们了,简直是伤心的无以复加,嘴一瘪,眼看着又要哭出来。 虞浮凉说,“你们让娘亲喝了醒酒茶不就好了。” 好好。 两个人也不拦着了。 虞浮凉喂陈夏喝了不少,将碗送到楼下,然后才重新过来,一进门,看到床上的画面——只见两个小家伙分睡在陈夏两侧,位置霸占的死死的,谁都不想离开娘亲更远。 “你们准备让我睡哪里?” 两个孩子眼睛转了一会,才迷迷糊糊的明白虞浮凉的话,小手指斜上方,很简单的,他们方向感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还做不来准确指出他们心中所想位置的方向。 但是虞浮凉也猜出来了,他们的意思是让他睡空出来的那一块地方。 “但是你们不觉得这很不合理吗?”虞浮凉说。 两个小家伙奇怪的看着他,似乎在好奇哪里不合理了,他们安排的多合理。 “你们有力气吗,娘亲晚上要是摔下去了,你们能在娘亲摔下去的时候阻止她吗,娘亲要是晚上想喝水,你们能给她倒吗,娘亲要是难受,你们能安慰她吗?” 夭锦:“……” 序临:“……” 这确实无话可反驳。 最后小家伙还是乖乖的爬到里面去了。 …… 孩子白天吃的饱,也挡不住晚上闹饿,虞浮凉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醒了一次,先出去给他们拿奶粉,回来的时候陈夏正在给孩子换尿不湿。 小家伙们被逗的笑个不停。 虞浮凉坐在床边,“还难受吗?” “好多了。” 陈夏把换下来的丢进垃圾桶里,然后去了洗手间一趟,夭锦和序临正瞪着小短腿,抱着奶瓶喝。 “再继续睡,时间还早着。” 陈夏靠着他,“等他们喝完,一会再睡,叔,去老宅那边的时间定了吗,感觉现在也慢慢的热了,母亲也许久没有见他们两个了。” “就这几天。”虞浮凉说,“孩子的百天礼也就在那办了,到时候再把岳父岳母他们请过来,还有两位老先生,也是时候把名字定下了。” “我感觉他们两个的字就挺好听的。”陈夏又打了个哈欠,大半瓶奶被咕噜咕噜喝完了,陈夏把奶瓶搁在桌子上,虞浮凉给他们拿纸巾擦了擦腿。 “吃饱了,该睡喽了。” 陈夏握握他们的小手,“睡,咱们要到奶奶家啊。” …… 回老宅是陈夏和虞浮凉早就商量好的,不是突然决定,寒云和凝霜两个人也都有提前准备。 不同于虞浮凉和陈夏两个人回去住,那边什么东西都不缺,自从生下来,两个孩子还没有在虞宅住过,有些生活必需品是必须得备下来的。 陆陆续续收拾好已经是三天后了。 虞浮凉和陈夏一人抱着一个,天气升温,单薄衣服已经替代了寒冬的棉衣,脱去厚重的衣物,人也轻便了不少。 虞老太太早就在等着了,人精神打扮,人一进来,她就下了台阶急着走过去,寒华笑她太心急,“老太太慢一点,先生和夫人这是要住到孩子白天的,时间还长着呢。” “我知道,我知道。” 但是知道是一回事,人急着是一回事。 “寒华,你先带着人把东西安置好。” 虞老太太吩咐。 “是,我这就带人过去,” 第181章 抓周,复健 虞老太太吩咐。 “是,我这就带人过去。” 虞老太太高兴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小孙子,“这才没过多长时间,就已经长那么大了。” “是啊,小孩子长的快。”陈夏抱着的这个是小家伙,“母亲要不要抱抱?” 虞老太太自然乐意,“好。” 其实住在虞宅和溪苑也没有什么区别,但是陈夏还是更喜欢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窝,而不是有年代感的房子。 但是小住在虞宅还是可以的,虞老太太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陪着孙子,她身边的人都有经验,照顾孩子上手也快,老太太更是一天三个多小时的陪着。 到了晚上,孩子再送到虞浮凉和陈夏的房间里,到了虞宅,他们就没有再和孩子分开睡。 一来是这里没有婴儿房,二是虞老太太知道他们晚上有时候并不和孩子睡在一起,委婉提了几句,现在孩子年纪还太小,晚上醒过来看不到人是会伤心的。 陈夏和虞浮凉带孩子都是头一次,总有疏忽大意的地方,这上面听了老太太的建议,起码等孩子再大一些再分开睡。 有了虞老太太照顾孩子的,陈夏的空闲就更多了,她得了空就看书。 虞浮凉上班,陈夏备考,日子倒是过的也快,转眼间便来到了四月中旬,两个孩子的百天抓周礼。 请过来的都是自家亲近的人,坐在一起吃饭,说说话,热闹场面自然是不必说,两个孩子满地爬抓东西的时候最为热闹。 有曾外祖父搁的印鉴,寓意孩子走他之路,也有林老搁的账本,林家的生意坐的大,他寓意孩子是个做大生意的料子。 陈海放的是他第一次做出来的那个点火装置的模型玩具,寓意发明创造。 许氏放的书,虞老太太搁的公司印章,虞浮凉拿出来的是两块饼干,梁尚荣交出来的是打官司的锤子,林荣摆了一串护身珠子。 陈夏放了两颗糖。 整个场地很大,地面柔软也不凉,东西零零总总有一二十件,放的比较开,避免了他们混水摸鱼的可能。 待开始爬的时候,大人们就坐在边上,也不下去,两个小家伙已经能爬的跟利索了,序临最先摸了糖和饼干,可是小身子还在爬。 爬着外公的打火装置爬了一圈,然后又在外婆和奶奶的东西之间犹豫不决,最后爬累了,坐了一会,面前摆着三样东西。 分别是曾外祖父的印鉴和账本,还有表大伯的锤子,小脑袋晃来晃去,他还没有来得及选呢,另外一双小手毫不犹豫的抱着账本不松手了。 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序临的身上,待夭锦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才看到他已经把其他的东西都放在了一小堆,拿到了账本之后,把账本也放在那。 他还去看印鉴和锤子,序临赶紧抓到手里了,夭锦忽然翻了个白眼似的,逗的众人哈哈大笑。 “是个暖心的小家伙。”连老笑着说,“他做的估计是雨露均沾,倒是序临,选了印鉴和落锤,本不重提他哥哥的身份,但是这也不知道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林老却不是如此想,“不可,不可,他们才多大,没必要一辈子限制就走什么路,且慢慢来,慢慢等,看他们以后再说。” 连老笑着道,“也罢。” 孩子们玩的时候,几位老长辈又坐在一起讨论名字的事情,但是虞这个姓氏后面再配什么名字,确实不容易想,因此讨论到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 还是没出来,不过因为不是急着要,便也能耽搁。 暑天到来,夏天烈日炎炎,外面的活动变成了室内活动。 陈夏在大二考试周的时候还是回了学校,她假期里陆陆续续看书,以前的印象也有,思来想去,不想大二再重新来一遍,干脆一起考试了。 老师同学虽诧异,但是考试周多的是紧张,陈夏也不住校,班里往来亲密同学少之又少,没有来往的近的,因此便也不必多解释。 考了试就是彻底的放假了,陈夏已经赋闲在家不短时间了,生产后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她练舞,跑步,看书,弹琴,逗孩子,这些就是她的日常。 也在这个暑假看了大量有关文献。 年前同她学校校长见过一面之后,陈夏始终还记得补充文献实验的事情,如今也是时候开始做了。 她接到过来自任校长的电话,说是实验室已经准备就绪,只待大三开学,陈夏便能着手开始实验。 任校长在电话中提到住宿的问题,她说,“做研究的人分分秒秒都是时间,住校远比校外要省时间的多,也更能专注,不过最终的决定还是看你自己,你自己考量。” 这件事陈夏也和虞浮凉讨论过,科研工作严谨认真,陈夏不会亵渎,但是孩子尚小,她内心孤独,离开家,背后便觉无支撑。 再者,她与虞浮凉很少分开,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想走到那一步。思来想去,陈夏还是和任校长解释了原因。 老人家表示理解,“但是研究人员需要的专注精神是不能缺少的,咱们要做的是在做一件事的时候能投入百分之百的精力,下一件事又是百分之百的精力,这样才能将事情完成的最好。” 陈夏笑着说是。 “嗯,你可以找个时间过来看看实验室和工作的地方,毕竟是以后要长时间待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什么缺少的,赶紧报上去,咱们把东西补齐。” “好,我这两天就会过去看看。” 挂断了电话,陈夏才开始放空大脑。 长时间不做一件事,再做的时候就会生疏,需要有一个复健的过程,而陈夏在家待着已久,时间观念渐趋模糊,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有的事情。 这已经是放纵。 但是人长期的放纵下去是会走向衰亡的,懒惰是人的致命弱点,这也是虞浮凉很强调的,虞浮凉宠人也不是无原则的宠,在正事上面,他其实比她更严谨求实。 从虞浮凉数年如一日的坚持锻炼就能看得出来。 第182章 驾驶证,实验室聚餐 从虞浮凉数年如一日的坚持锻炼就能看得出来,他其实是个规矩感比较重的人,骨子里也是严谨古板。 陈夏就因为自己的叛逆被他训过不少次。 可是更多的是,他教会她成长,弥补她缺少的东西。 陈夏抽时间去了趟医科大,老林送她过去。 “我今早送先生时,在车上先生还提起给夫人配个司机的事情,问我有没有认识的可靠的人。说以后如果我在先生那里,夫人要急着用车,怕是会有难事。” 陈夏本来在出神看外面的车流,闻言回神,她自己想了想,“我还是觉得我自己拿个证比较好。” “现在是暑假,夫人要是有想法可以试试,不过司机的事情夫人可以再问问先生。” 陈夏点头,“我会问的,林叔。” 将陈夏送到医科大,老林看着那所雄伟高校,像是一种怀念,陈夏还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怎么了林叔。” “我女儿也在这群学校读书,不过她现在已经参加工作了。” 再开学陈夏就是大三了,再这个普遍五年制的大学里面,大三及以上的学生占据了五分之三,陈夏是有五分之二的可能会遇到学弟学妹,五分之三的可能遇到学长学姐。 这次带着她参观实验室的算是一个学姐,之所以说是算是,是因为学姐是本学校的硕博连读,已经博士毕业,如今任职在学校。 彼此医科大开设新的医学项目,组成团队的人也是学校骨干,陈夏是以新生血液入项目的,明面上不是经由任校长引入,也不明说是依陈夏的那篇发表文献做实验数据。 陈夏明白任校长的意思,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大可不必全都交代。 “你好,学妹,我叫林双。” 不知怎的,看到面前的林双,陈夏忽然想到了老林,熟悉感是有的,但是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她外公家也是姓林,因此这个姓氏和学姐的优雅知性让陈夏觉得与这位学姐的距离更近。 “你好,学姐,我是陈夏,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林双笑着说,“我听说过你,你在咱们学校还是挺有名的,不过你大二的时候好像休学一年的,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也算是。”陈夏没有过多解释。 林双也是点到即止的那种,没有继续问下去打听别人的心思,陌生人交谈,本就有一个尴尬度过期。 “现在事情解决好就好了,一会还有几个学生要过来,我们等人齐了就去实验室。” “好。” 等了一会,又来了几个人,但是人里面竟然有方章,这个还算让虞浮凉吃过几次醋的人,当初社团的事情接触过几次之后,后来便是陈夏休学,便没怎么见过了。 没想到这个项目里面也有他。 陈夏本能的有点蹙眉,不过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抵触,她也不能破坏正常的交往,如果她表现的太反常,反而不利于团队的合作。 林双是他们这些学弟学妹的负责人,也都有联系,今天借着这次约定一起参观实验室,之后还有一个小小的聚餐。 也是一个小小的聚会,林双搭建起来的一个让以后在一起工作的几个人相互认识的平台。 算上林双,现在他们这个团队里面是两男三女,也就是这个项目里面,新手就陈夏四个人。 “我是你们的学姐,以后有什么事情你们与我联系就成,咱们先面对面建个群,进了群以后,就把备注改成自己的名字,你们现在还不认识,等会咱再相互做个自我介绍。” 几人皆都是说好。 见了群,改了名,收起手机,林双带着四个人参观实验室。 “咱们的实验室是分两部分的,工作的地方和实验的地方是分开的,因为工作的地方需要查看标本,来来往往的也不方便,隔壁房间才是工作和自习的地方,以后考试周的时候,你们也可以来实验室自习,那时候图书馆人多,不想去图书馆就可以来这里。” “还有你们的校园卡也得交给我一下,我让负责门禁的老师给你们开了门禁,以后你们也能随时过来。” “对了,解剖课你们都上过了。” 方章说,“只上过了系统解剖,局解是大三的课,开学上半学期。” 林双说,“不好意思,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记得有点不清楚了,因为咱们这个项目都对动手能力要求比较高,所以要你们身体各结构要有更加清楚的认识,回去就好好啃书。” “好的,学姐。” 林双又带着四个人转了一圈,介绍了一下这层楼的各处的用途,以及厕所,洗手间,哪位老师的办公室,以后有什么事情该找谁。 一应介绍十分的详细,足足花了两个多小时。 林双看了看时间,“好了,你们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我在学校外订了位置,今天一是带你们熟悉熟悉实验室,二是咱们几个人以后一起干活,也得熟悉熟悉,边吃边说。” 林双定的是一家小吃餐厅,上菜也快,林双说。 “魏老师现在来不了了,他让我好好招待你们,见面可能就得等到大三开学的时候,魏老师就是项目的指导老师,以后大家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向他或者向我请教,大家先做一下自我介绍,陈夏,你先来。” “好。”热腾腾的饭菜被上来,雾缭绕眼睛,陈夏说,“你们好,我叫陈夏,以后在一起共事,还请几位多多帮助了。” 方章说,“这是自然,不过你大二好像没有在学校,这一年的时间都休学了,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陈夏点头,“有一点。” 林双看了看两个人,“你们两个认识吗?” 陈夏解释,“是在社团的时候认识的。” “那就怪不得了。”林双笑着道,“方学弟是咱们学校学生会的会长,你们以后要是想参加社团的话,都是可以找他的。” “我和方学长也是在社团认识的,对了,我叫魏蕊。” 第183章 不高兴,驾校 “我和方学长也是在社团认识的,对了,我叫魏蕊。” 站起来的这个姑娘是跟着方章和另外一个男生,他们三个一起过来的时候,三个人中的。 魏蕊这个名字不算罕见,但是前边林双介绍项目指导老师的时候,刚提过魏这个姓氏,因此谁都熟悉,大家也都不知道内情。 另外一个小伙子云想就开玩笑的说,“咱们项目的指导老师可是也姓魏,魏蕊,你一向对这些项目毫不感兴趣,这一次一听到这个消息就积极报名,这可一点也不像你的性格啊,难不成是跟咱们这位魏老师认识?” 魏蕊便用骄傲的语气开口,“你们还不知道,我还没有告诉你们,魏老师就是我父亲,这次就是他带着咱们做实验的。” 魏蕊是着实吃不了做实验,在实验室里一待就是一整天的苦的,这完全耽误她逛街和朋友出去聚餐。 要不是这次一起来参加的有方章,她爹还私下里告诉过她,这次的项目是学校重点关注的。 做了文献是要往国际板块推的,她就算捞不上一个第一作者,可是后边的位置是准保能占上的,除了第一作者还有三个名额,正好她,方章,云想。 他们三个名额就够了。 至于这个多出来的陈夏,她可没空管。 陈夏忙到最后也是一无所得,这是确定的。 “是吗。” 几个人都很意外这件事,包括林双,她也很惊讶。 “魏蕊,这件事魏老师可是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啊,竟然一直瞒着,也不告诉我们,开学了咱们一定要好好问问魏老师,说不定还能让他请我们吃顿饭呢。” 魏蕊拍胸口保证,“这件事我就先替学姐应下了,我回去一定和我爹好好说说,他这属实是有点不厚道了,我因为你们都是知道,所以才没说的。” “知道什么啊。”云想拿筷子,边吃边说,“我们和魏老师到现在还没有见一面呢,和林学姐也是才第一次见面,之前都是在手机上聊的,不过林学姐这么漂亮是属实没想到,还有陈夏,这咱们学校校花啊。” 云想喝了点酒,嘴就有点不把门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大夸特夸陈夏长的漂亮,虽然这也是事实,可是对面就坐着两位女士。 这样的话就有点尴尬了。 魏蕊和林双的脸色都不是十分好看,特别是魏蕊。 林双也就罢了,她毕竟是已经毕业的人了,已经算不得是医科大的人了,新一代学生有新一代学生的校花,不至于让她太难看。 而魏蕊就坐不住了,冷箭嗖嗖的看向陈夏。 不就是长的漂亮一点,做事怎么样还不一定呢,指定是毛手毛脚的,不过,反正她在这个项目里面除了就是干干活,什么也得不到。 想到这里,魏蕊才稍稍的出了口气。 云想还在说,“这一辈子能和校花坐在一起也算是值了。” “别了。”陈夏低头喝汤,“你这话说的像是见了我之后出门就要坐化升天了似的。” 方章挪了云想的酒杯,“本就是小聚,你不要喝那么多,林学姐,先简单的说一下这个项目的情况,回去我们提前找资料看得时候也能有个方向。” “云想他喝醉了。”林双说,“说了有事吗?” “没事,回头我或者是魏蕊都可以转告他。” “好。” 这顿饭边吃边说,吃的慢,说的事情也多,从饭馆里出来之后,陈夏看了看时间,还早,才下午三点多一点,她想着许久没有自己做过饭吃了,就打车去了超市买了点菜回去。 下午到了下班时间,虞浮凉准时到了家。 “叔,你回来了,赶快洗洗手吃饭。” 虞浮凉脱下衣服,“怎么想起来做饭了。” “下午我从学校回来的早,想着也没什么事,就去超市买了点菜。” 虞浮凉进了厨房帮着陈夏一起端菜,盛好饭,拉着陈夏坐下,“辛苦夏夏了。” “叔叔工作一天也辛苦了,赶紧吃饭。”陈夏动筷子,“林叔今天和我说起驾驶证的事情,我也想考掉,反正早晚都得考。” “那我看看附近的驾校。”虞浮凉说,“暑假还有时间,不耽误,还能在开学前拿到证。” “嗯。”陈夏也没怎么在溪苑周围逛过,对这的周边着实不怎么熟悉,她顶多就是学校和溪苑两个地方来回跑,论熟悉自然不是比不上虞浮凉的。 “今天和同学见面还顺利。”虞浮凉把剥好的虾喂给她,“一会再喝点汤,暑天胃口一直不怎么好,看着又瘦了点。” “我冬天还会长回来的嘛。”陈夏乖乖喝着汤,“反正那场面是挺不好看的,一同学喝醉了,直说我漂亮,对面还有一个学姐一个同学呢。” “这种事,就看度量怎么看了,醉酒之言是真话,但也是少了涵养的无意识之语,那两位女同学虽心里有介怀,但若是心胸敞亮,能大大方方接受,便是不错的。” 虞浮凉看着她喝汤,“但若是心里不满,怕是会影响相处。” “还没有长时间相处过,我现在还摸不准他们几个都是什么脾气的人,不过要是别人不招惹我,我也懒得和他们理论,最好的就是以后相处顺利,相互协助尽快的做出结果,起码在我去实习之前做完这个我就心满意足了。” 虞浮凉说,“先慢慢相处着,若是受了委屈也不要心里藏着,都说出来,叔还没有机会为夏夏出过气呢。” 陈夏:“好!” “驾校我会让闻言帮着尽快的选一家,还有司机的事情,老林若是离不开,而你又要用车,这点上就冲突了,我的意思是再给你找个司机。” “不用找。”陈夏温声说,“我拿了驾照之后就可以自己开车了,我以后医院实习住的还是实习生宿舍,而本科阶段毕业还有研究生阶段,能用到车的地方很少,司机先不选的。” 虞浮凉也不勉强,“那就依你的意思,这件事先不急。” 第184章 买车,摩托车 虞浮凉也不勉强,“那就依你的意思,这件事先不急。” 吃完了晚饭,陈夏上楼洗漱,虞浮凉洗漱快,也带着两个孩子洗了一下,两个小家伙坐在小小的浴盆里面,面对面的泼水,玩的倒是欢快。 陈夏擦着头发出来,就见虞浮凉正蹲着给两个孩子洗澡。 “呀呀!” 快要半岁的孩子了,会通过发声表达自己的喜悦的感情,看到陈夏过来的时候,两个孩子的眼睛里面都是冒星星的,陈夏一蹲下来,他们就要扑过去,但好歹被虞浮凉逮住了。 “身上还湿着呢,别乱跑。” 陈夏说,“我去给他们拿毛巾。” “好,就在里面的架子上,路滑,小心。” “知道了。”陈夏失笑。 拿大毛巾把小家伙从水里抱出来,然后将他们放在床上,套上睡衣,吹干头发,就放他们在床上爬着玩了。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有了高度的认知,从床上到床下这个高度足以让他们畏惧从而不敢跳,因为怕摔伤。 陈夏和虞浮凉又坐在旁边陪着他们,他们两个也不乱跑,就围着爹爹和娘亲坐在一起,乖的不行。 从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也能看出来一点他们的性格,哥哥是比较注重行动的,弟弟则是热闹的性子,兄弟两个这样的性子也算互补了。 两个孩子在躺着玩,并排躺在一起咿咿呀呀好像在说话交谈,虞浮凉圈着陈夏的腰身,低语,“刚刚笑什么?” “什么时候呀?” “就刚刚,我告诉你毛巾在哪里的时候。” 陈夏躺在他的怀里,看着他手腕上的表盘,“我想起来了,我觉得你老是把我当孩子嘛,浴室里铺的就是防滑的板砖,我自己也会小心,你的再嘱咐会让我心里更暖,但是仔细想想,我就这样想了。” 虞浮凉笑出声,“小丫头,你才多大啊,不是个孩子是什么。” “夏夏。” 陈夏抬头看他。 虞浮凉和她说一些平常的事情,“拿了驾照就该有辆车了,过几天我陪你去车行看看。” “你要给我买车啊?” 陈夏问。 虞浮凉一个字,特霸气,“买。” 陈夏抱着他脖子,炫耀似的,“我有钱,我自己买。” 虞浮凉亲了亲她,“夏夏的钱自己留着,叔给你买。” “我也没处用钱啊,我的那些都是压岁钱,而且家里净收益也都汇总在我这里了,我看着都没心情花。” 陈夏不算是个享乐主义的人,和虞浮凉在一块的时候也都是他掏钱——这一点绝对奉行虞浮凉是家里男主人的绝对位置。 当欲望都被满足,金钱不再有意义了。 陈夏最大的愿望就是一直一直和虞浮凉在一块,有他陪着,做的事情才是最有意义的事情。 “宝贝。”虞浮凉说,“不要这样想,其实这个问题我以前就和你说过是不是,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产生新的渴求,而这些渴求的满足是需要有投入的,宝贝这样无欲无求会让叔有点怕知道吗?” 陈夏失落道,“你不让我依赖你啊。” “怎么会呢,除此之外呢,你与我有许多的时间在一起,但是夏夏上学时候的人情交往,关系的建立,参加工作以后的人情往来,这些都需要有实质性的东西维持,人有七情六欲才为人,夏夏也要建立自己的关系是不是?” 陈夏不吭声,就抱着人,也不说话了。 虞浮凉笑意浓厚,“不提这些让我们夏夏不感兴趣的话题了,想知道今年你生日叔送你什么吗?” “什么呀。”陈夏对这个感兴趣。 虞浮凉说,“猜猜。” 陈夏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事实上,每年虞浮凉送她的礼物都是不一样的,不过她和他的生日是在同一个月,虞浮凉的生辰比她晚几天。 她的生日到了,虞浮凉的生日也到了。 陈夏给虞浮凉的生辰礼物已经在选了,距离生日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陈夏想着有时间可以慢慢选,虞浮凉却主动提起了,这让陈夏十分好奇。 “猜不出来,你快告诉我。” “过几天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虞浮凉很会留下悬念,陈夏怎么问他,他都不说,说等几天就是几天,陈夏等的抓心挠肺啊。 终于几天到了,陈夏干脆连门都不出了,就等着虞浮凉下班然后看到底是什么东西,下午七点,虞浮凉准时到家,门一被打开,陈夏就赶紧凑了过去。 序临和夭锦在沙发上抱着抱枕坐的歪歪扭扭,两只脑袋却是同时伸了过来,陈夏等不及了,“叔,你快告诉我好不好,到底是什么啊?” “现在就去看,还是吃过饭?” 陈夏本能的想说现在,但一想到她叔还工作了一天不能连顿热饭都捞不着,“先吃饭,先吃饭。” 寒云和凝霜抱走两个孩子,喂他们吃饭去了,陈夏陪着虞浮凉坐着,等男人一放下筷子,陈夏就躁动了,“快点,快点。” 虞浮凉依旧慢慢悠悠,“在车库。” 陈夏拉着他赶快走,“车库?叔,你送我的不会是车。” “也算。”虞浮凉故意说的不全,被陈夏拉着,倒是走的快了一点。 陈夏还以为是四轮的呢,一看到是两轮的,一辆特别帅气的摩托车,陈夏想到她怀孕的时候提这个完全是一时技痒,没想到现在就见到。 “叔!”陈夏高兴的扑到虞浮凉的怀里,“叔,你怎么那么好,摩托车超级酷的。” 虞浮凉被她扑的猛,倒退了一步才站稳,小姑娘高兴的眉开眼笑的,他也高兴,“酷的姑娘就要开最酷的车。” 虞浮凉嘱咐,“不过叔还是那句话,玩可以,咱们安全第一,现在是暑假,尽快把证考下来,还能玩一段时间。” 陈夏高兴坏了,“好,我先考这个证。” 说做就做,毫不耽搁,陈夏科一和科四的考题一块看,就是为了省时间,同时练习科二和科三,一到了预约考试的时间,她就去考场。 基本上是关关一次过,一个多月证就拿到手了。 第185章 群架,被嫉妒 陈夏平衡感最牛,因此科二绕杆考场上直接就是一次过,科三就更简单了,科一和科四都是题目,题海战术这种大学生必备技能陈夏也是熟练掌握,因此她的这个摩托车的驾驶照拿的是特别容易。 考摩托车驾驶照的时候,她也在准备考小轿车的驾驶证,也是十分顺利,在开学前顺利的拿到了两证。 还有几天开学的时候,陈夏开着摩托车出去兜圈,黑长直的墨色长发盖在头盔下,纤细的腰身却开着最有力量的摩托车,俨然成为了公路上的一道风景线。 陈夏开车沿着二道跑了一圈,回去的时候却被一群现场打架的人堵住了路,那些人不移开她就没法走。 摘掉头盔,陈夏走过去看,竟然还是熟悉的人。 方章,云想,魏蕊这些都是熟悉的人,而另外一方领头的是一个长的白净的青年,嘴里咬着烟,拦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穿着帆布鞋,牛仔裤的女人。 “田童,我最后再说一遍,让开,我今个非得弄死他不可。” 秦虎说话的时候,眼睛是死死地盯着方章的,魏蕊维护方章,不服气的反驳回去,“你一个小混混什么意思啊,你敢动手试试,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女人,跟人跑了还要怪在方学长的头上。” 云想看着对面一排凶神恶煞的人,简直想求饶,“求你了,姑奶奶,你别再说了,这时候口嗨有什么用,激怒了人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方章不想将事情闹大,“秦虎,我和田童真的没有什么,我喜欢的也是另有其人,这事我专门和你解释过,但是你不信,你和田童是恋人,应该好好听她的解释。” “我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秦虎握紧拳头,正要扯开田童动手。 “虎哥,这还有一个女人。” 手下的一声惊呼让陈夏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野。 方章,云想和魏蕊同时看过来。 方章大步走过去,难掩惊喜,“陈夏,你怎么在这里。” 陈夏解释道,“我热车呢,你们这是……” 秦虎看清楚陈夏的脸以后,若有所思,他握紧田童的手,方章遇到陈夏之后的表情让他心里的怒气少了不少。 “田童,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不喜欢他?” 田童甩开他的手。 秦虎忽然又嬉皮笑脸起来,“对不起,大不了我一会放他们走不就行了。” 云想见到陈夏之后十分热情,“还不是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惹的祸,那个叫田童的,是隔壁学校的,之前和我们学校的社团一起合作举办过几次活动,田童那个混社会的男朋友就跟有被害妄想症似的,非得认为田童和方章有什么,还把我们约到这,都快开学了还弄一出,这不是乱心情吗。” 秦虎耳朵尖,一下子就听到云想的编排了,大喊,“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田童蜡拉住他,“秦虎,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魏蕊反击,“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吗?还有,云想,你和陈夏说这些干什么!” “行了。” 方章最终发话,“这件事别再说了,陈夏,你要是有事先回去。” 说完,他让开了一条路,想让陈夏先开着摩托车离开,但是偏偏秦虎的那些小弟中有人动了色心,色咪咪的眼睛不停的在陈夏的身上扫来扫去。 “小娘们,身材不错啊,既然你和得罪我们虎哥的这些人是一伙的,就你和我们兄弟道个歉,这么热的天还让我们这些兄弟跑一趟,不好好道歉——” 说着,他的咸猪手摸上陈夏的脸。 方章脸色微变,正要上前,陈夏反手压他的手她还没怎么用力,那个人就开始杀猪似的大叫起来,有人看不下去,想上去制服陈夏。 但是还没有靠近就被陈夏踢趴下,皮靴踩在手上,陈夏把两个人摞一块,看着呲牙咧嘴的人,“脑子都不带的么,还是说这样的事情做惯了?” 陈夏抬眸看向秦虎,“这位……田小姐的男朋友,这些都是你手下的人,你不应该管管吗?” “虎哥,虎哥,救救我们!” “丢人现眼。”秦虎冷声说,“还不赶紧滚一边去。” “我们也想啊……” 秦虎略带歉意的开口,“陈小姐,实在对不起,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他们,还请陈小姐高抬贵手。” 陈夏收了脚,对方既然识趣她也没有必要踩着不放,但是魏蕊却瞬间有了胆气,“陈夏,你先别走,这些人刚刚可是要欺负我们呢,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身手,不过既然会打架,帮帮我们出出气总没有错?” 方章截住她的话,“魏蕊,陈夏留在这里又没有什么事情,你让开,先让她离开。” 魏蕊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学长,你和陈夏好像也才见面不过一次,怎么处处站在她的身边,这有点不对劲,而且我们才是熟悉的人。” “我和陈夏以前就认识……” “方学长。”陈夏轻笑着说,“我觉得少说为宜,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陈夏回去摩托车边上,但是魏蕊却嗅到了最重要的东西似的,拦着陈夏,“你不许走,陈夏,你不说清楚不准离开这里。” 方学长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和陈夏以前就认识,怪不得她总觉得方学长和陈夏之前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原来是这样。 所若说之前她还只是有一点看陈夏不顺眼,到了现在,她就彻底的看陈夏不顺眼了,任何想和她抢方章的人都将会变成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你需要我说清楚什么?”陈夏倚着摩托车,手里抱着头盔,姑娘洒脱,青春就是最自然的妆容,微风轻轻吹起头发,陈夏往那一站就是有些人一生的遥不可及。 魏蕊看着她这样,越发的嫉妒,“陈夏,你别以为自己长的好看点就什么都是你的,我告诉你,不可能。” “你看。”陈夏对这种充满恶意的诬赖已经见怪不怪,“你到现在还没有说清楚问题。” 第186章 开学,鱼粥 “你看。”陈夏对这种充满恶意的诬赖已经见怪不怪,“你到现在还没有说清楚问题。” “你连需要我说清楚什么东西都说不出来,俨然已经偏离了主题,偏到了不知道哪一条路上,说实话,我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的机会,以后接触也是只少不多,你其实没有必要对我有这么大的恶意。” 从最初的被人拦截,到目前的拦截别人,魏蕊像是分不清楚敌我的人,这会竟然开始把矛头对准了陈夏。 方章的劝说令魏蕊更加的愤怒。 她之前针对田童,但是竟然从来都不知道陈夏竟然和方章就认识,田童她可以不在意,但是她一见到陈夏就竖起全身的警惕。 对方让她本能的感觉到忌惮。 “陈夏,你不用在这说这些好像教训我,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别摆出来一副你多高大尚的样子,今天你不说清楚你和方学长的关系不许走。” 魏蕊清晰的理出最重要得东西。 此时此刻,秦虎和田童等人退居一边看戏,云想摸了摸下巴,也退到一边。 你爱我,我不爱你,我有喜欢的人,自古这样的三角恋就是为人八卦的热点,但是自己乐于八卦,不代表高兴这样的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 “魏蕊同学。”陈夏淡淡道,“你现在虽然还是学生,但是已经是大学生了,我以为你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能力了,像这样堵着人说话真的很没有礼貌。” “陈夏,你不用顾左右而言他,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不就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啊!” 魏蕊抬头捂着自己的脸。 陈夏逼近她,“魏蕊,你在为自己很能耐的能猜透所有人的想法而洋洋自得吗,你心里所有人的想法都是恶劣的吗,别为了什么所谓的恶劣猜测就像闻到粪便的苍蝇一般咄咄逼人,我希望这件事最好到此为止,只有无路可走的人才会像疯子一样发泄情绪,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想要的就是相安无事,而不是隔三差五的被挑衅,明白么?” 陈夏清楚的知道,魏蕊喜欢方章,而方章或许是喜欢她,魏蕊便把所有的罪恶都堆到她的头上,其实陈夏很想问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但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自知之明。 “方学长,也希望你和他们解释清楚,我不希望受无妄之灾,我和我先生的感情很好,我的意思,希望你能明白。” 方章沉默了一会,“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 在陈夏开摩托车离开之后,云想捂着的嘴巴才大口大口的出气,拉着方章的手,震惊不已,“陈陈陈夏,她,她说的她先生是什么意思?” 魏蕊也看过来。 方章说,“她已经结婚了,魏蕊,我喜欢的人也不是她,我喜不喜欢你也和别的人没有关系,我希望你不要再为了莫须有的事情中伤他人。” 魏蕊显然也很惊讶,“对不起,学长,陈夏她真的……” “嗯。” 魏蕊陷入了沉默。 …… 开学后,陈夏就全副精力的投入了实验,除了上课的时间,其他的时间大部分都泡在了实验室。 而虞浮凉对此颇有微词,但到底也没有说什么。 中秋节学校放假,陈夏赶夜做了一次实验,记录了数据,然后才哈欠连天的离开实验室。 教学楼下,一辆黑色的座驾听着,陈夏打开车门钻进后座,老林发动车子离开。 陈夏看着正襟危坐的男人,出彩的五官立体帅气,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微微的搭着,陈夏凑过去,“叔你不高兴啊。” 虞浮凉放下腿,环着她的肩膀让人躺下来,看着小姑娘眼底下的淤青,他比谁都心疼,“没有不高兴,夏夏,你有多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陈夏枕着他的腿面,困意袭来,“这次放假了,魏老师说让我们好好休息休息,大家都在脚步不停的做实验,我也不好歇着。” 虞浮凉手掌落在她的眼睛上,“先睡会。” “好。” 陈夏闭上燎烧的眼睛,不一会就睡了过去。 “老林,一会你再跑一趟老宅,把他们两个送到老夫人那里,明天我和夏夏再过去接他们。” 老林点头。 如今两个小家伙大了一些,半岁多了,性子也开始闹别扭,只要看到陈夏在家,就非得和娘亲在一起睡。 若是平时,虞浮凉自然不拦着他们母子亲近,但是今天陈夏困成这个样子再让那两个孩子过来折腾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总归是先送走好一点。 序临和夭锦要走,寒云和凝霜也得跟着过去,这样一来,溪苑里除了厨房的人也没别的人了。 回到溪苑的时候陈夏还在睡,饭准备好了,虞浮凉也没有忍心叫她起来。 陈夏一觉睡到自然醒,伸伸懒腰,一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她这一觉睡的时间久,但也解困,往日的疲乏一扫而进,她倒是没怎么感觉到肚子饿,而是准备去隔壁看看孩子。 结果发现空无一人。 陈夏下了楼。 虞浮凉放下报纸,“厨房里还温着饭,我去给你端。” 陈夏跟着他进去,熬的鱼粥香气扑鼻,陈夏的肚子立刻咕咕叫起来了,虞浮凉舀了一碗给她。 陈夏捧着,“宝宝呢?” “在母亲那里。”虞浮凉拍拍她的头,“年轻人,也不能不把身体当回事。” 虞浮凉示意她坐下,他面前有个保温杯,那是他喝茶的杯子,虞浮凉倚着椅背,瞧着迅速往肚子里送食物的陈夏。 陈夏端着碗从对面又坐到他的身边,“我以后不睡在实验室了,每天都回来的,刚进实验室这段时间,有很多需要了解到的,我现在在慢慢上手,也就不会那么忙了。” 虞浮凉缓缓道,“你安排就好。” 他轻柔的抓了下她的头发,“一会吃完了饭要不要再躺一会?” “不是还要去老宅吗?” 虞浮凉看了下时间,“这会还早,十一点再过去不晚。” 陈夏说,“可是我想宝宝了。” 第187章 噎着,中秋 虞浮凉看了下时间,“这会还早,十一点再过去不晚。” 陈夏说,“可是我想宝宝了。” “而且我在老宅那里也可以睡觉,现在早点过去,早早吃了饭,还能午睡呢。” 虞浮凉见女孩坚持,遂点点头。 陈夏可见的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虞浮凉让她吃慢点,“不急,时间还早着,你若是噎着了……” 虞浮凉话还没说完,就见到陈夏的脸憋的通红,他立刻把碗接过来,倒了水给她,陈夏将食物全部咽下去,那种食物卡在喉咙处的沉溺的感觉才慢慢的消失。 陈夏一副重新活过来的样子。 “叔,你是乌鸦嘴吗。” 虞浮凉拍了拍她的背,“我说的准不准,到底还是要看你有没有噎到的条件,如果你没有吃饭很急,还会噎到吗?” 好像是这么个理。 陈夏信服的点点头。 虞浮凉问,“现在好一点了吗?” “好像是好一点了,不过还是有点难受,我现在也不想吃东西了。”陈夏俯在虞浮凉的背上,“吃饭也能被噎着,以后小家伙们知道了还不得笑死。” 虞浮凉偏头看人,“怕孩子笑话。难道你就不怕我笑话。” “叔!” “呵——”怕女孩恼羞成怒,虞浮凉笑着道翻篇,“先去换衣服,一会咱们过去。” “好的。”陈夏说,“我开车载你好不好?” 虞浮凉摸着她的脸,“丫头,贝斯也过去。” 陈夏立刻改变做法,“那我坐后座。” 虞浮凉的车是老牌的国产车,年代的韵味是现在世面上大多数跑车无法比的,保养的工作一直都是老林在做。 光陈夏知道的,几年的保养费估计就够一辆牌子小轿车了,虞浮凉却一直没有换过,这辆车确实很适合虞浮凉,但是一直不换的理由陈夏也十分好奇。 陈夏坐在后座,给贝斯梳理着毛发,看向亲自开车的虞浮凉,“叔,你为什么不换一辆新车啊。” 男人悠闲的语调从前方传过来,“久了是有感情的,我去南平那一年,也是这车刚到我手里那一年,夏夏,这车上,我们的回忆太多了。” 陈夏仔细想了想,那时候在乡下没有车,虞浮凉的这辆车便显得极其突兀,因为镇上连个加油得地方都没有,陈夏清楚的记得这车烧的油都是青园自提供。 那时候,她生病,或者是去市里,虞浮凉接她进京,坐的都是这辆车。 陈夏突然有点同感的想到了以前网络大火的那句,什么叫做目之所及,皆是回忆了。 “那还是不换的好。” “车是有寿命的,该换的时候还是得换,以后这辆车就放在车库了,不必处理掉。”虞浮凉笑着说,“没事了还可以开开。” 陈夏恍然大悟似的,“哦——我明白了,叔,你是在提醒我给你买车吗?” “但我更想提醒你的是我的生日礼物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们两个人的生日就是在同一个月,虞浮凉的生日就是八月末,九月初那一点时间,如今都八月中旬了,陈夏迟迟没有动作,也难怪虞浮凉提醒。 “生日礼物啊,我当然准备好了,估计明天就会到了。” 虞浮凉说,“那我拭目以待。” 贝斯一进了老宅就欢脱的跳来跳去,围着陈夏动,一整个孕期它听话的不往陈夏的身上扑,现在则是非常亲近的跟着陈夏。 虞浮凉的性子温和,但是养的是最有血性的狼犬,他做事也向来是雷霆手段,骨子里是说一不二的霸道。 年龄和阅历的打磨让他人变得越发得沉稳,他如今是她的丈夫,是她孩子的父亲,可是陈夏想让那个意气风发的虞浮凉重现,她也想让虞浮凉偶尔任性,可以不用那么理智。 她送给虞浮凉的礼物确实快到了。 是一辆越野车。 属于男人血性的车。 陈夏和虞浮凉过去的时候,两个孩子正咿咿呀呀的抓着毛绒绒的玩具玩,虞老太太笑着说,“你们过来了,正好一会就吃饭了。” “好。” 饭桌上要照顾两个孩子,三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同时吃饭,虞老太太就让虞浮凉和陈夏先吃,她先看着孩子。 虞浮凉说,“母亲你和夏夏先吃,我先哄他们睡着。” 虞老太太正要推辞,陈夏说,“母亲,就听他的。” “也好,正好我也有话要和你说。” “母亲,你说。” “这一就是盛元的事情,有人通过途径告到我的这里,那个设计师也是有门路的,但是我老了,管不了这些了,我和浮凉都是一个意思,是要交给你的,不劳累的情况下,便想让你问着这些事情,二来便是我那个养女的事情。” 提到虞莲,虞老太太就越发的头疼,她这个女儿已经出嫁了,婚后怀孕如今在待产,但是她担心那小门小户的照顾不好她,便提议要回来住。 在虞家,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陈夏不想让虞老太太为难,她既为人儿媳,便也是为虞家排忧解难,老太太心里未必不是念着虞莲这个女儿,但是她分得清楚轻重。 因为尊重儿子,儿媳在她的心里重过养女,所以她选择了忍痛尽快将养女嫁出去,可是老人孤苦无依,儿子儿媳不在身边,她没有个说话的人,心里难免寂寞。 陈夏温柔说,“母亲,我与她本没有打过交道,如今她既然已经成家,虞家也是她的家,她是你的女儿,想回来便回来,母亲不必顾忌我,我和叔生活在外面,因不能时时侍奉在你左右而内疚,若是她能陪你说说话解解闷也是好的。” 虞老太太眼角微微湿润,说好。 虽然吃饭的过程是麻烦了一些,但是好在几个人交错着吃完了。 陈夏回去午睡。 两个小家伙睡的无知无觉,两个小人并排躺着,占了床宽的四分之一,陈夏躺下,也拉着虞浮凉躺了下来。 虞浮凉不怎么有午睡的心思,但若是陪着人,他倒是乐意,人刚躺下,他的手就顺着探进了陈夏的衣服下。 第188章 午睡,没了 但若是陪着人,他倒是乐意,人刚躺下,他的手就顺着探进了陈夏的衣服下。 陈夏抬头看他,男人泰然自若,神情坦然,仿佛做坏事的不是他似的,不过他一用力,陈夏就疼的倒吸一口气,张嘴就去咬他的手腕。 不过到底不会用力,只轻轻都用牙齿磨着。 虞浮凉抽出手,陈夏以为他是退缩了,下一刻就听到了拉链的声音。 她穿的是睡裙,衣服上面可没有拉链,这时候是哪里的拉链不言而喻,陈夏开口说还有孩子在这呢,声儿还没有出来,全部话音就被虞浮凉吞了下去。 虞浮凉抱起她到外面的隔间,雪白滑腻的脊背贴到沙发软套上,陈夏打了个寒颤,虞浮凉在她耳边低语,“冷?” 陈夏实在没有说话的力气,“八月……” 八月怎么可能冷。 虞浮凉浅笑,“是我昏头了。” “夏夏,好好想想,距离上一次,多久了?” 陈夏破碎的思考着,却发现根本聚精会神不了,每当她抽出来一丝清明想仔细想想这个问题,虞浮凉就又故意使坏。 说实话,这么久了,陈夏还是不太能承受住虞浮凉,但是被男人调教的,她的身体遇到他就很敏感。 他熟知她身上每一处的弱点。 虞浮凉亲吻着她,滚烫的落在她的脖颈处,然后顺着曲线下滑,水滴摩擦皮肤那种轻柔的感觉就好像是羽毛剐蹭。 越是想要无事,就越发痒的厉害。 可是陈夏根本就空不出来手。 她的手被好好举过头顶。 陈夏泪珠滑下,“痒痒,叔,我脖子痒痒。” “哪里?”声音沙哑。 “……脖子……” 虞浮凉低头轻轻啃1咬脖颈,然后慢慢向下,吻落在曲线上。 陈夏只要在家,就是亲自带着孩子的,虽不全是哺乳,但是只要有母乳,就尽量给孩子吃,也不特别的吃一些食物,大多都是顺其自然。 而又因为产后恢复运动,她身体是呈现漂亮的线条美的,这也是因为长期健身打下的良好基础。 因此身体前凸后翘,标标准准的尤物美人。 虞浮凉说,“看来小时候的汤没有白喝。” 陈夏恢复了双手,闷哼了一声,出气似的指甲划在他的背上,虞浮凉笑容渐渐扩大,“宝贝,你要知道,这个时候的痛感对男人来说不是痛,只是刺激。” 陈夏是小女子,能屈能伸,“叔,我午睡都快没了。” 虞浮凉现在不吃这一套,“下午也可以睡,歇好了吗?” 陈夏摇头,“没有。” 她要爬起来,却被虞浮凉单手压着,“宝贝,说谎可是不对的。” 陈夏开口,“我……呜呜呜……” …… 醉生梦死,白日做梦,陈夏晚上九点望着溪苑电灯怀疑人生,她已经不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陈夏忽然捂着脸在床上打滚,呜呜呜——丢死人了!两个小家伙在她身边爬来爬去,然后逐渐爬到了她的身上要喝奶奶。 陈夏叹气,“没了。” 序临和夭锦坐着看着娘亲,反射弧慢得不能再慢的后知后觉明白了娘亲说的是什么意思,醉一咧立刻就哇哇大哭起来了。 这可把陈夏慌的不行,一手一个哄他们,“不哭不哭,一会让爹爹给你们热牛奶好不好?” 谁知道陈夏的安慰不但没有安抚到他们,反而让两个孩子哭大越发的厉害,要知道这两个孩子打从生下来就懂事,这还是这半年来第一次哭的这么厉害的。 陈夏着实有点手忙脚乱了。 虞浮凉开了门进来,放下餐饭,走到床边蹲下来,逗着两个小家伙,“怎么了这是?” 虞浮凉看向陈夏,陈夏当即踹了他一脚。 看着小姑娘气的有点红的脸色,虞浮凉倒是明白了,吃饱的男人是极其有耐心的,他把陈夏抱到床边,给她穿上拖鞋。 “你先吃饭,我哄他们,夏夏乖。”虞浮凉笑着说。 看着虞浮凉专心致志的照顾孩子,不再管她了,不知道为什么,陈夏突然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踢了拖鞋,又躺回了床上,背对着床边,缩成一团。 过了一会,哭闹声停止了,陈夏感觉到自己身边的床下陷了一块,紧接着熟悉的气息飘进了鼻息。 虞浮凉扶她起来,手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起了碗,锅里蒸的土鸡蛋,虞浮凉用勺子拌了一下,舀了一勺喂她。 陈夏懒懒的说,“我不吃。” 虞浮凉看出了她的情绪不对劲,“宝贝,先吃两口,填了肚子咱们再慢慢说话好不好,夏夏有委屈了尽管和叔说,但是饿着肚子岂不是更委屈。” “吃一口也好。”虞浮凉吹了吹热气喂她,“乖,听话。” 陈夏这才开始慢慢吃东西,但是吃了几口就不愿意吃了,虞浮凉怎么哄都不愿意,他只得把烟放下。 小姑娘踢他的时候心情还可以,人也有精神,那时候没有不对劲,虞浮凉想明白时,便也想到了问题还是出在他哄孩子那段时间。 小姑娘心思从来都是敏感的。 虞浮凉低头吻在她红红的眼睛上,“夏夏,是不是叔离开夏夏去哄孩子的时候让夏夏感觉到难过了?” 陈夏突然湿润了眼睛,紧紧的抱着虞浮凉。 虞浮凉将她收进怀里,温暖的力量传递给她,“对不起宝贝,是叔忽略夏夏了。” 这句话一出,陈夏的委屈更是如滔天河水奔腾而下,说她娇情也好,说她不懂事也好,陈夏就是很委屈,哽咽说,“叔,你会不会觉得和宝宝抢你这样的做法很不好?” 虞浮凉宽大的手掌落在她的头上,轻轻笑着说,“怎么会呢,叔高兴还来不及呢,人因喜欢而想独占,我会这样,夏夏也会这样,咱们就是俗人,不讲什么大爱小爱,所以夏夏的做法没有错,今天这事是叔做的不对,叔给夏夏道歉。” 陈夏破涕为笑,“道歉没有礼物怎么行。” “随便提。”虞浮凉说,“要星星不摘月亮。” 陈夏揉了揉眼睛,“谁要这么大了,你给我做一顿饭,他们不能吃。” 第189章 和孩子谈话,撒娇 陈夏揉了揉眼睛,“谁要这么大了,你给我做一顿饭,他们不能吃。” 陈夏指着一愣一愣的序临和夭锦。 虞浮凉一口答应,“好。” 虞浮凉又重新端起碗,“再吃点,就吃几口怎么能行。” 也不知道两个小家伙明不明白是不是惹娘亲不开心了,反正是没有再哭闹了,虞浮凉把奶瓶子拿给他们。 两个小家伙老老实实的抱着喝奶。 虞浮凉坐在他们对面,“你们没有惹娘亲哭,是爹爹惹娘亲哭了,你们娘亲还是一个小姑娘,她是第一次做你们的母亲,是很了不起的,可是她难过的时候也是需要人哄的,所以小家伙们,我们以后不要让你们娘亲难过好吗。” 两个小家伙像是做重要的决定一样重重的点点头。 虞浮凉哄睡他们之后,让寒云和凝霜抱去了隔壁,陈夏正看一部电影,见虞浮凉自己一个人回来了,“宝宝呢?” “我让他们到隔壁睡了。” 陈夏拉着他的手,“我没有要送他们走的意思。” 虞浮凉拍拍她的手,“我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半岁多了,也是时候该和我们分开睡了,他们早慧,再和我们一起睡也不是什么好事,产褥期那段时间已经养成了他们睡整觉的习惯,如今一直有,倒是不用太担心,这是早晚的,现在也不算提前。” 好叭。 陈夏一直想着要不要和宝宝们道个歉来着,因为就像虞浮凉说的那样,孩子早慧,她自己霸着虞浮凉不松手,会不会在孩子们的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陈夏想了又想,决定还是和宝宝们摊牌说。 午睡后,陈夏躺着不想动,中午孩子被抱过来了,连午睡都是和陈夏同步的,陈夏醒过来没多久夭锦和序临都陆续醒了过来,根本不差什么时间。 陈夏支着脑袋看着他们,在思考着该怎么开口和他们说,而和只能咿咿呀呀出声的他们交谈确实是一件有些困难的事情。 不过陈夏还是得说,怕在孩子的心中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类似于我娘不爱说,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没有娘爱的家庭里面 陈夏深知原生家庭对孩子的重要性,尽管他们两个现在可能懂的东西就是饿了就是嗷嗷嗷。 陈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虞浮凉是我的……” 这样好像有点太直接了,陈夏挠了挠头,决定还是换一种说法。 “虞浮凉虽然是你们的爹,可是他是我的,这两个是不矛盾的,他先是我的,后才是你们爹爹,这个事情说完,我还要和你们说一件事,那就是道歉,我承认我和你们抢你们爹爹不对,但确切的说也不算抢,他是我的,也是你们的,但你们爹爹分身乏术,我也总不能闹腾他,我需要懂事一点,但是咱们能不能给点面子。” 陈夏严肃的看着两个小家伙,“比如哄你们的时候不能一直哭个不停。” 陈夏伸出手,“能做到的话,咱们就握个手。” 序临和夭锦同时无方向的抬起小爪子,陈夏两只手各握着他们一只,母子三个算是做了一个简单的约定。 “好了,那这件事就彻底的掀篇了,谁也不许再提哦。” “呀呀……” 陈夏并排和他们躺着,夭锦慢慢的极其费力的爬起来坐着,然后歇了好一会,坐好,胖乎乎的小手拽着陈夏的袖子。 陈夏看过去,“怎么了?” 小家伙嗷嗷嗷,另一只小爪子拍着床面,然后再搂搂娘亲,序临勉勉强强做出来一个睡觉的姿势。 两个崽子比划了半晌之后陈夏终于灵光一闪,“你们想说的是晚上睡觉的事情?” 两个小崽子同时笑了,笑容角度都和他们老子如出一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事陈夏有说法,她本来也是不同意的,但奈何虞浮凉说的头头是道,陈夏觉得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所以也就答应了——关键是老男人一旦定下的决定,她撒泼打滚也是没用的啊——不对!有时候还是有用的。 重点问题不是这个,重点问题是这件事已经决定好了,“你们爹爹说的,说你们大了,应该像一个男子汉一样独立了,所以晚上不能回来睡觉了。” 两个小家伙委屈巴巴的瞧着她,眼睛都快红了,陈夏自然是心疼不已的,哄完了这个哄另外一个,最后被萌宝水灵灵的大眼睛萌的一塌糊涂,她一拍桌子,决定联名向家里的老大上书请求驳回安排。 时间就选在了晚上吃完饭,孩子刚刚被抱走之后,陈夏肩负重大任务,两个孩子走的时候,偷偷的拉着她的袖子,恋恋不舍的望着娘亲。 陈夏心潮澎湃如决堤江水,大有一股势不可挡之势,陈夏给男人提供端茶倒水按肩一条龙服务,把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虞浮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夏就不愿意了,“怎么就是反常了,我平常也伺候你啊。” 虞浮凉笑看着她,“你好好回忆回忆。” 陈夏凑近他,“好,是偶尔有,可是叔,你看我这么懂事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个奖励啊。” 这方面虞浮凉一向‘昏庸’,“嗯,想要什么?” 陈夏说,“把崽子们抱过来再和我们睡一段时间。” “不行,换一个。” 陈夏不换,“为什么呀,他们才半岁,还很小呢,他们也想和爹爹娘亲一起睡啊。” “这个理由我给的是他们早慧,现在已经能明白说话的意思了,况且我们带着他们睡的前提是照顾好他们,防止他们夜里有什么需要,我们能第一时间察觉,而现在,他们自己睡觉的时候是能睡整觉的,没有我们陪着他们也能得到满足,我觉得我们不陪着他们睡也是可以的。” 陈夏也有理由,“可是早慧的孩子才更在意他们爹爹和娘亲对他们怎么样啊,他们现在心里是清楚的,我们就更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爹娘是爱他们的,这是很重要的,而且半岁真的太小了,要是再大一些,比如两岁左右的时候,那时候要分开,我绝不二话。” 第190章 越野车,野外 “……我们就更应该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爹娘是爱他们的,这是很重要的,而且半岁真的太小了,要是再大一些,比如两岁左右的时候,那时候要分开,我绝不二话。” 陈夏特坚定的看着虞浮凉。 但是虞浮凉的态度也很坚定,陈夏拽着他的袖子,“叔,求求你了,好不好,你就答应我一次好不好。” 小姑娘又是耍赖又是闹的,把能想的招都用上了,虞浮凉想抱着她睡,都被她慢吞吞的挪了出去,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他。 虞浮凉记得,两个孩子的眼睛是长的是最像娘亲的地方。 “叔叔,你答应好不好,你答应了我就很听很听你的话,你叫我往东我不敢往西的那种。” 虞浮凉收住她的手,“真能做到?” “嗯嗯嗯。” 虞浮凉笑着道,“行了,将他们抱过来。” “耶!”陈夏高兴的搂着虞浮凉,呜呜呜都激动无以言表,“说,我知道你最好了!” “云姨!” 陈夏欢快的跳下床。 虞浮凉说,“鞋。” 陈夏又赶紧光脚跑回来穿上。 折腾了一番,两个小家伙再次回到爹爹和娘亲的怀抱,高兴的手舞足蹈,陈夏和他们玩了一会,然后才钻进虞浮凉的怀里。 两个人一起侧身看着兄弟两个不知道在交谈什么,陈夏摸出来手机,“我要把这一幕拍下来,以后要是他们兄弟两个闹矛盾,我就把这时候的视频给他们看。” 虞浮凉拉空调被给她盖住一些,语气肯定,“不会闹矛盾的。” 陈夏拿着手机,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序临性子沉稳,你看他们躺在一起,也多是夭锦在那里比划,而序临很长时间也不说一句,他就不是吵架闹矛盾的人,我估计以后的状况也只会是夭锦急的跳脚,而序临懒得理他。” 陈夏仔细一看,觉得还真是这样。 “但是他们长大后,性格会不会有改变啊。” “改变肯定是会有的,重要的是环境,但是和他们现在的性格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陈夏还要问,虞浮凉拉了灯,“该睡觉了,明天要早点起来。” 陈夏意犹未尽的把手机放下,“好。” …… 贝斯大摇大摆的跟在陈夏的身后,陈夏拉着被用领带遮盖住眼睛的陈夏。 陈夏踮起脚跟伸出手能盖住虞浮凉的眼睛,但是那只能短时间触碰,却不能长时间维持。 因此陈夏便选用了领带蒙住他的眼睛。 “到了。” “我来给你解开。” 陈夏踮起脚跟解开蒙住虞浮凉的带子。 虞浮凉缓缓睁开了眼睛,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辆高架的黑色越野车,这种车代表着力量,代表着急速的奔跑和放纵,和性格沉稳成熟的虞浮凉本该是两个世界。 可是只有虞浮凉自己知道,他看到车之后的第一眼就是喜欢,虞浮凉单手抱起陈夏,让她坐在车上,然后他手轻轻一松,陈夏就被动的朝他扑过来。 虞浮凉吻她,用力,带着狠劲,那一刻他的脸还是丑态百出的,他脖颈的大动脉的血液流速估计就和高强度运动两个小时候以后一样。 陈夏快要缺氧了虞浮凉才放开她。 四目相对,虞浮凉抬手轻触陈夏被咬的红红的唇,“丫头,你想受苦吗?” 陈夏看他眼神就不对劲。 “不想不想。” 陈夏使劲想跳下来,但是被男人一把抱住了,钻进了车内。 这款车型就是外观霸气,内力奢贵,陈夏精挑细选的里子面料,想的是让老男人开累了车舒舒服服的躺在里面休息。 谁知道她竟然成了第一个享用这里的人。 这男人脱衣服就是一把好手,在陈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的将她剥了个干净,连求饶都没有来得及说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她是下午两点送的车,觉得这时候送,兴许虞浮凉兴趣一上来,还能开出去转两圈,她也能跟着去,但是一把计划全部推到六点才实现。 陈夏裙子拉链坏了,这时候厨房进进出出都是人,陈夏不好意思跑回去换衣服,只能拿虞浮凉的外套遮挡。 虞浮凉伸出来手,“一会到店里让人拿一套,现在,咱们去外面看看。” 陈夏精神不足,也完全没有了送礼物的时候的想跟着一块去的想法了,任谁被足足折腾四个小时,怕是也不会有了,她这会只想回去躺着,可又怕人知道。 虞浮凉让她在后座躺着,“还有不舒服吗?” 陈夏闭上眼睛想睡觉,“困。”身子也无力。 “困那就睡。” 虞浮凉摸了摸贝斯的耳朵,让它也上了车。 陈夏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夕阳西下的野外,她身上已经换了一身黑色的连衣裙,简单的款式是她一向钟爱的设计。 虞浮凉架了火,不知道从哪里找过来了一条褪毛靠干净的鸡,插在火上烤着,贝斯蹲坐在他身边。 她打开门披着衣服下去。 “哪里来的鸡啊?” “买的。” 虞浮凉拉着她的手,让她在他腿上坐下,收了收她身上的外套,太阳落山,又是野外,“冷吗?” “还可以。” 陈夏说,“在火堆这里,不冷的。”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确实不凉,不凉他就放心了,就怕人冻着。 虞浮凉用刀子把肉切下来放进盘子里面,“车上还有些酒水饮料,度数不高,倒是可以热热身,也可以解渴。” 陈夏吃了一口肉,“那我去拿过来。” 虞浮凉起身,“我去,你在这看着火。” 陈夏夹了一点喂给贝斯,她又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柴,噼里啪啦的烧的越发的旺盛,火光映照在脸上,一闪光一闪光的。 虞浮凉拿酒水回来了,还拿过来一抽纸巾。 “味道怎么样?我还没有尝,不知道咸不咸。” 虞浮凉开了两瓶果酒,陈夏喂他,“你尝尝,我感觉还可以,这个烤的味道有烟熏的味道,和烤箱烤出来的又不是一个味道。” “有点淡,不过也行。”虞浮凉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 第191章 醉后相谈,温馨 “有点淡,不过也行。”虞浮凉对自己的手艺还算满意。 陈夏笑着说他就是要求高,这味道已经算的上很不错了,不过若是单纯论味觉,陈夏也是口味被养刁的人,她也挺挑剔,这样的味道只能算得上是稀松平常了。 酒精度不高的酒,陈夏能喝不少,又是果酒,酸酸甜甜的,陈夏不一会就喝完了一瓶。 “有点腻的慌,我解解渴。” 虞浮凉说,“不是大油做出来的东西,炭火烤制又能吸收一部分的油,腻得慌?” 男人看过来,在火光下,那张脸越发的焕发神采,陈夏目光迷离的看着他,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人。 亲是主动亲的,但是她想退回来的时候就受限制了,虞浮凉扶着她的脑袋,加深那个吻。 陈夏碰了酒,此时倒是有点博弈的味道,陈夏骨子里是反骨,小姑娘看着平平常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那只是因为她不在乎。 如果是让她上心的事情,怕是拼了命也得弄一个最好回来。 亲吻是属于温情的,大多时候带着温馨,带着逗趣,也有安抚和亲昵,可此时,陈夏把它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她的依赖,她表达的依赖,全都在这里面了。 虞浮凉照单全收,他收的不仅只有陈夏的吻,还有她整个人。 回去时,陈夏难得的喝多了酒,却醉的不深,起码还能有逻辑的讲话。 “我也不想去学校,去学校之后就见不到虞浮凉了,见不到他之后窝就很难受,可是我不去学校就没法让自己变优秀,没办法变优秀就没办法和他站在一起,所以——我必须得去学校。” 陈夏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是经过了由假设到结果的推论的,逻辑吻合,就算是虞浮凉也找不到什么错处。 他摸了摸小姑娘的头,安慰说,“现在夏夏就已经很优秀了啊,不论什么时候,夏夏都可以和叔站在一起,这不是达到有些事情和目的的结果,而是所有一切事情的前提。” 陈夏眼睛迷离不清,但是还是听明白了虞浮凉的话,“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虞浮凉慢慢开着车,夜晚月色撩人,但是这所有的美都不敌对面小姑娘一分,“夏夏觉得,这些叔有必要说谎吗?” 陈夏呆萌的点点头,不过她还是得去学校,“我去学校是为了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我……我以前可以靠这个吃饭……但是,我不缺吃不缺穿的时候。” 陈夏一栽头一栽头的,虞浮凉过一个减速带,都得在五十米之前提前减速,尽量将车开的平稳,过陡道的时候,伸手扶住她的脑袋。 “我不缺吃不缺穿的时候还是想成为一名医生……” 虞浮凉好奇道,“为什么那么坚持这个职业?” 他丝毫没有觉得现在和一个喝的有点醉的人这么聊天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觉得完全正常,因为在虞浮凉的眼里,陈夏的每一面他都有接触到,而每一面接触到的时候他都十分欢喜。 长时间吃一道菜,总有会吃腻的那一天,而长时间面对一个人,也应该有腻味的那一天,虞浮凉确实感觉到,现在比起过去,生活大幅度的少了那么点激情。 但是少了激情,却多了温情,婚姻的不同阶段,有不同需要的东西,虞浮凉或许偶尔也会撕下来稳重儒雅的外表,塞一场车燃烧激情。 可是生活终将回归平淡,在日复一日的日子里,长久的平淡而又不失去愉悦,才是最好的婚姻。 他和陈夏现在就处于一种这样阶段,虽然少了恋爱时横冲直撞的激情,但是看着小姑娘和孩子,他的每一天都是充实的。 “我也不知道。”女孩耸拉着脑袋,迷惑道,“可能是我想图省事,也可能是想在亲人生病时自己有能力,但是我总得有一技傍身……不过我心里其实偷偷想过……” 虞浮凉看她的脑袋又差点磕在车前,立刻伸手扶了一下,追问,“偷偷想过什么?” “偷偷想过……如果我叔是教我的老师,或者带我的导师就好了,我很想知道……”女孩仰起头,目光潋滟,很高兴的说,“我想走,叔叔走过的路。” 虞浮凉失笑,这叫学人,“我的路有什么好走的?” “不对。”陈夏转眼间又否定了,漂亮的眼睛无辜的眨着,“我不止想走你的路……我还想知道……” 小姑娘持证上岗一两年,终于后知后觉的混沌想到了一件事,她侧过身,眯起眼睛认真的看着虞浮凉。 不过她自己有点晕乎乎的,幸好虞浮凉开的比较慢,不然她早就吐了。 “想知道什么?” 陈夏说,“想知道有没有人追求过你,你谈过几任恋爱……还有还有,你有和人睡过觉没有……我超级想知道的。” 说完小姑娘又有点失落似的,“可是我不敢问。” 快到家了。 虞浮凉拐了弯,进入进溪苑的那条道路,街道也变得有些热闹起来了,虞浮凉慢慢的开着车,“为什么不敢问,夏夏,不要退缩好吗?” “可是虞浮凉讨厌我怎么办?”小姑娘极其苦恼的说。 虞浮凉停了车,却没有立刻下去,侧着身和她面对面的,“那夏夏告诉我,你现在在和谁讲话?” “虞浮凉啊。” 虞浮凉点了点下巴,“对啊,虞浮凉说不讨厌,夏夏信不信?” “信。” 陈夏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虞浮凉对她说,“可是你这前后矛盾啊,你既然是相信他不会讨厌你,为什么问一些问题又要退缩呢,夏夏,你想想是不是。” 小姑娘忧愁道,“可是我问的问题都是很私密的啊?” “那如果叔叔问你同样的问题你会如实相告吗,为什么?” 陈夏歪着脑袋想了一会,“虽然说了叔叔可能会不高兴,可是还是要说的,因为婚姻最重要的就是诚实啊,扯了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再去圆,这样圆到最后还是会暴露的,还不如一早就告诉。” 第192章 约定,奸计 陈夏说完,虞浮凉就笑着告诉她,“看,你能做到的事情,为什么要求叔不做到呢,如果夫妻双方只有一个人做到某一件事,那从另外一个方面看,不就是对能做到的那个人不公平吗?” 陈夏脑袋晕乎乎的,可是虞浮凉讲的这样简单,她就是脑子再不清楚也明白了,“所以我是可以问的吗?” “当然。” 陈夏做好了准备,像是迎接非常大的事情一样,“那你和我说。” 但是她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因为敬爱,所以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这是人对自己的私有物最直观的情绪表达。 陈夏根本就不想和任何人分享虞浮凉。 可是她怕未来有一天,虞浮凉的前女友,前前女友出现,不是有句话说,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这样的道理会不会也应验在虞浮凉的身上呢。 她问完,紧张的等着答案。 虞浮凉看着严阵以待的女孩,说,“夏夏,等你酒醒了。” “为什么?”醉酒的人一般不承认自己喝醉了,“我又没有喝醉。” 虞浮凉柔声说,“你喝了酒,有些醉了,有些事,咱们谈清楚,你可以放心。” 陈夏看着他,听见他说,“所有的答案都是你想要的。” “好。”陈夏一口答应。 “那我们下车?” “嗯嗯。” 进入了九月,中秋过后收了假,陈夏和虞浮凉一个去学校,一个工作,寒云和凝霜在溪苑看孩子。 或是虞浮凉或是陈夏,有时间就带着他们回虞宅一趟。 现在虞莲也在老宅里住着,陈夏与她不打交道,也没什么好说的,更是不可能让她和孩子接触。 虞莲委屈的和虞老太太说,大哥和嫂子拿她当外人,连她想抱抱孩子都不允许,结果这话被虞老太太听见了反倒训斥她一顿。 “你有你的自尊心,过去的事情不再提,可是不代表没有发生过,你现在相安无事待产就是最好的,孩子本就懂不了多少东西,你又怀着孕,他一乱蹬腿,伤了你,还是你摔了他,都是大问题,你别再来我跟前委屈这些,好端端的你非得抱不是自己的孩子干什么。” 虞老太太一番话,虽不是直接骂,可是却让虞莲无地自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人恨不得直接原地消失。 出了清心堂,虞莲所嫁本家跟过来的人叫玉珠的,有点为虞莲愤愤不平的说,“夫人你好歹是这家里的小姐,是孩子们的姑母,和老太太更是亲近,她不偏帮着你这个亲近女儿,却站在不是自己女儿的儿媳妇那边,真是有点分不清。” “行了。”虞莲警告的看了她一眼,“这里不是你家少爷的家,什么都能毫无顾忌的说,若是让人听了去,我在这个家还怎么待。” “可是这是夫人你的家啊。”玉珠说,“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不论是虞先生还是虞老太太,都是你和他们最亲近,虽有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可是斩不断的血脉亲情,怎么能嫁出去了再回娘家,便要委屈至极的道理。” 玉珠知道虞莲不是虞家的亲生女儿,但她以为这只是表面上的说法,而真相,她猜测虞莲可能是虞老爷子的私生女,而虞老太太为了当个老好人,不让她破坏自己的家庭,便做主收养了她。 但是不论怎么样,在玉珠的心里,虞莲都和虞家有着减不断的关系,否则平白无故,虞家为什么要收养一个女儿,真当钱多的烧的慌不成? 就算虞莲心里再明白虞老太太对她已经仁至义尽,可她还是三两句话被玉珠说的起了不平心思。 是啊,虞家本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家,凭什么陈夏一个外人来了鸠占鹊巢,她就得什么都让出去呢。 她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啊。 玉珠继续说,“所以,夫人,咱们可不能妥协啊,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这家里的其他人估计就是看你一步步退让,才敢如此给你使脸色看的,如果你强硬起来,谁敢不尊敬你。” 虞莲不由得问,“那么我该怎么做?” 玉珠说,“夫人附耳过来。” 虞莲听完不太赞同,“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夫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若是不一次下狠手,一击必中,下一次怕是不会有那么好的机会了,再说了,时间长了,那个叫陈夏的,难道不会升起警惕之心?” “要知道,做什么都是第一次做的时候最简单,她毫无防备,夫人你假意与她交好,就算是用姑嫂和好的理由,她要是不答应见你一面,怕是拿到老太太那里也说不过去。” 玉珠一点点的劝说。 “只要夫人你先示好,这个主动权就握在我们的手里,夫人站在制高点上,这才是最重要的。” 虞莲觉得玉珠说的不错,她的心已经被玉珠说的活跃了起来,“好,我听你的,就按照你说的办。” 玉珠笑着点头,那笑容竟然有点得逞的意味。 …… 实验室,陈夏歇息的空,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有点不明白好好的,虞莲到底又搞什么幺蛾子。 陈夏拒绝了一次,虞莲还是不死心,又直接打电话过来,就只有一个意思,她想和陈夏好好谈谈,若是能说开自然就说开了。 陈夏见她不达目的不罢休,便点头。 无非就是见招拆招,她搁下手里,戴上手套,再次投入实验当中。 晚上八点,结束实验。 陈夏腰酸背痛的背包走出教学楼。 “陈夏你站住。” 魏蕊的声音从她身后跟过来,陈夏转过身,“干什么?” “方学长已经请了两次假了。”魏蕊说,“你知道他为什么请假吗?” “……”陈夏奇怪的说,“我怎么会知道。” “他喜欢你,你怎么不知道。”魏蕊愤怒的说。 陈夏耸肩,“你要是非得这样认为也没有办法。” 魏蕊迅速跑到陈夏的面前拦住她,陈夏挑眉。 “那什么,你会身手?”魏蕊就算是问问题,也带着一股高傲感。 “是啊。” 第194章 孩子,面面俱到 陈夏怕回去晚了,两个孩子睡不着,毕竟两个小家伙已经习惯了和他们睡在一起。 “我已经提前告诉了他们,寒云和凝霜也在家里守着,他们两个知道,会在卧室里睡下。” 虞浮凉说能在十一点半之前赶回去。 陈夏就放心了。 不得不说,酒店的服务真的很好,陈夏洗着头的时候就睡过去了,她太累了,在实验室里已经忙活了一整天。 虞浮凉本不打算让她也跟着过来,但是一个是来的这些人也是带着妻子过来的,二是她一个人回去要陪着宝宝睡觉,也休息不成。 干脆带她过来了。 陈夏休息的时候,虞浮凉就和家里打了通电话,问两个小家伙休息的怎么样了,寒云说孩子们已经睡着了。 虞浮凉放下心。 两个孩子听话,知道今晚爹爹和娘亲会回来的晚,所以便听了寒云和凝霜的话,早早的闭上眼睛睡觉了。 虞浮凉出门,老林就在门口。 “闻言还在带着他们参观,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才会结束。” 老林点了根烟,和虞浮凉说着他刚刚从闻言那里问过来的进程,闻言带人参观,是虞浮凉安排的,说是参观,其实就是放松一下,也算是接风洗尘前的休息。 “好,我知道了。” 陈夏是被叫醒的。 虞浮凉给她套上衣服,“坚持一下,宝贝,我尽快结束好吗?” 陈夏散了一会困,“客人重要,本来一个小时的饭局就够紧张的了,不能再给他们一个不好的体验,我没事的,叔。” 虞浮凉安排的已经够周到的,其实很显然,这本就就是她身为他的妻子应该做的事情,但是因为他的过分疼惜,便越发觉得让她吃一点不能算苦的苦而难受。 陈夏不难想象,她在她叔那里是不是就是一个瓷娃娃,但是这样被认真对待的感觉又是那么奇妙的让人满足。 “嗯。”虞浮凉手捧着她的脸,“这次他们过来的突然,下次我尽量早安排一些,起码不会让你那么劳累。” 这次京外来的人是进京报告的,谈的还是孩子的教育问题,学业和体育的选择问题,他们都是各地教育行业都负责人,如今一起过来,也算是为了得到一个准话。 不过,今天才是第一天,不谈公事,大多就是坐在一起说说话,女人一桌,男人一桌,围绕的主题无非就是吃穿住行。 陈夏是匆忙起来的,头发就迅速的用手抓了抓,看着不太规矩,像是有一种青春叛逆的感觉,有心之人抓住她打扮不放,确实能揪出来很多错误。 但是几位夫人也都是有见识的人,起码不会一句话让人尴尬的接不上话,大家坐在一起就是联络感情的,谈孩子就是最好的话题。 “我和我丈夫有两个孩子,一个三岁半,一个五岁,如今小的也开始上幼儿园了,最小的这一个走了,我也能清净一会,不然得随时随地的跟着她跑,小孩子精力旺盛,把她放在地上,她就跟撒泼似的不管不顾的跑,大人的体力,在孩子面前那是也得甘拜下风。” “谁说不是呢,我家就一个,小男孩,今年七月份的生日,如今也三岁了,让他上个学,比让他上天还难。” 那夫人笑着说,“我和他爹,好说歹说,就是一个字,不去,我就奇了怪了,家里真有这么好,说什么都不离开,学校里面都是同龄的人,在一块玩不好吗,但他就是不去,学校的老师一周能给我打几次电话,虞太太,你家的孩子怎么样啊?” 陈夏道,“我家里那两个年纪还小,还没有一岁呢。” “那可是大喜了。”一位夫人笑着恭喜,“我听我家那口子说,今年年初的时候,虞厅家添了两位小公子,长的白白胖胖的,以后怕是前程无量啊。” 谁都知道京城的虞家和连家以及梁家,是最坚固的铁三角,这三个大家族就代表着不可撼动的力量,有这样的关系纽带,以后这两位小公子做什么岂不都是平步青云。 说到底还是他们会投胎。 “前程无量,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是每一个放父母的心愿。”陈夏笑着说,“我和我先生也不例外,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平平安安的长大,衣食无忧就是好的。” “是啊,哪一个爹娘不是这样想的。” 边吃边说,时间很快到了十一点多,虞浮凉看着时间,结束了闲聊,让闻言和老林负责将他们送回去,而虞浮凉和陈夏驾着车回去。 回到溪苑的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卡在了十一点半的那个当口。 两个小家伙并排躺着,在卧室的床上睡的无知无觉,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两个人也睡下,一夜安眠。 …… 早上八点,陈夏是被脸上痒痒的给闹醒的,她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夭锦在拿着毛绒绒的娃娃的爪子擦她的脸。 见她醒过来了,立刻很高兴的喊正撅着屁股不知道干什么的哥哥,他们之间的共同语言陈夏反正是听不太懂,只能明白大概的意思。 大概是,哥哥快过来,娘亲醒了。 两个孩子都已经穿戴整齐了,尿不湿也已经被换掉了。 陈夏扶着他们坐正——小家伙们的平衡感还是很差的,坐都坐不稳,陈夏没有办法,只能给他们一个人一个枕头靠着,然后她又躺了一会。 今天下午才需要去实验室,所以她不急。 “你们爹爹呢?” 两个小家伙同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们醒过来的时候,就只看到娘亲睡着了,没有看到爹爹在哪里。 陈夏想,估计是在楼下,但是她这会发懒,不想动,只想躺着,过了会才重新坐起来,“你们也该饿了,我去给你们冲点奶粉。” 陈夏一转头,就看到了桌子上的两个奶瓶子,拿过来,在手中的温度感觉还可以,正适合。 估计是虞浮凉冲好放在这里的。 陈夏把瓶子给他们,叹气,“你们的爹爹真的是面面俱到啊。” 第195章 拍照,给不了承诺 陈夏把瓶子给他们,叹气,“你们的爹爹真的是面面俱到啊。” 面面俱到到什么事情都考虑到了她前面一步,弄的陈夏都有点小愧疚了。 擦了擦小家伙们嘴角的奶沫。 “吃饱了吗?” 小家伙们乖乖的点点头。 陈夏准备起来。 她看到外面的天气不错,想带着他们两个出去,但是她一个人没法抱两个孩子,就给虞浮凉发了个消息。 果然,没过多久,虞浮凉就回来了,同时寒云和凝霜也跟着过来了。 “你今天没有去上班吗?” “下午送你过去再去。” 虞浮凉让她们两个先将孩子抱出去,带上门。 “昨晚休息的太晚了,怎么样,睡的好吗?” “还可以。” 反正陈夏是不困了,“叔,要不我们带着他们出去,小家伙们长这么大,好像还没怎么拍照呢,要不我们带他们去拍照?” 这个想法是突然有的,但就是越想越兴奋,百天的时候,给两个小家伙照过照片,不过那时候的照片少,而重要的,陈夏也好久都没有拍照了。 她和虞浮凉还没有拍过几次照片呢。 “好。”虞浮凉乐得答应她奇思妙想的想法,“起来吃点饭咱们就去。” “好!” 陈夏抓着衣服下去,虞浮凉见她不看路,“慢点。” “好的!” 陈夏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一家四口出发了。 随便在路边寻了家有花的摄影店,店主是个年轻的妇人,听陈夏的意愿,想拍一些照片,便很热情的为他们设计。 “我们想要一个主题设计。”虞浮凉耐心而温和的陈述要求,“车上有我们带过来的几套衣服,老板为我们设计一下便可,不过我方便问一下需要多久才能开始开始拍摄吗?” 虞浮凉看向陪着孩子们玩的陈夏,笑着说,“我太太下午还有事。” “有服装的话,是很快的。”店主说,“你们稍等片刻,我尽快和摄影师交涉一下,如果可以,尽快拍你们的也是可以的。” “那就多谢了。” 陈夏抬头,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可以了吗?” “应该还需要等一会。”虞浮凉交代说,“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去车上把衣服拿过来。” “嗯嗯。” 陈夏乖乖应着,然后继续陪着小家伙们玩拍手手的游戏。 加快了速度之后,拍摄的安排就很快了,换衣服,加上设计造型,总共三个小时,转眼间已经到了下午一点。 陈夏累的慌,两个小崽子已经呼呼大睡了,虞浮凉看了看时间,本来他安排了在外面吃饭,如今看时间也来不及了。 可是又不能让小姑娘饿着肚子去学校,虞浮凉打电话让餐厅的人打包,短暂的在路上陪着人吃了饭,又将人送到学校。 偏偏小姑娘恋恋不舍。 “叔,不想去学校。” 虞浮凉也不舍,捉住她的手,亲了亲,“要不咱们回去。” 陈夏说,“你不能这么由着我的,咱们家得有一个意志坚定的人,不工作赚钱是不行的。” “其实我有时候想想,有家里的那些产业,饿死倒是不至于。”虞浮凉温柔的凝视着怀里的女孩,“只是,不论怎么想,我并不建议宝贝一直待在家里。” 他叫宝贝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压低声音,像是在她的耳边低语,纵然是听过无数次,但是再次听到,还是有心动的感觉。 “为什么呀?” 车外是人流量非常大的校园,而车里是他们一家四口,后车座睡着两个宝宝,陈夏懒懒的躺在虞浮凉的怀里,陈夏面临短暂的分别,还有点伤心。 但还是被虞浮凉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因为叔不保证我们一直见到,宝贝会不会对叔产生厌烦。” 陈夏说,“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我才要担心这个好不好,我还有事没问你,我醉酒那次,你说要告诉我你以前的事情的,我都清醒好久了,但是你还是一直不说,我都心里害怕死了,但是我又不敢问。” 虞浮凉眼里笑意盈盈,“可以问,现在就可以问,我说过的,在我这里,你听到的永远都可以是你想听的答案。” “我想听的答案就是你没有。”陈夏望进他的眼睛里面,“虽然知道我遇见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风度翩翩,魅力四射,不可能没有人追求,我也知道,先来后到的道理,我比别人晚,就不能介意我之前的别人,可是叔,我是很自私的,不想和任何人分享你,这样会不会太霸道了。” “如你所愿。” 虞浮凉抱紧她,“没有,没有别人,学校里也没有,工作后也没有,从来都只有你一个人。” 陈夏追问,“真的吗?” “叔干嘛要骗你。” 陈夏心里甜蜜的像是糖罐子倒了,“可是好难相信啊,叔年轻的时候,在学校一定是一个英俊少年郎,走到哪里都有人拦着告白的那种,就算简单的大学四年,能在这种攻势下毫不动心的人是很稀有的。” 虞浮凉笑着说,“想知道原因吗。” “我知道的。”陈夏想起了以前虞莲有心想拆散她和虞浮凉而故意透露给她的那些消息,虞浮凉为什么要离开京城去一个小小的南平镇。 知道这些就是堵心的,早知道就不问了。 现在她心情也没有了。 “做一个假设,如果那时候你有欲1望的话,会不会交女朋友,甚至和她们……” 虞浮凉温柔的抚着她的脸,笑着不说话,可是陈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她是明白的,如果能给的承诺,他一定给,可是给不了的,他也不会多说。 可是陈夏倒情愿他多说几句漂亮的话,就算是哄哄她也好啊,反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哄她一下不就彻底过去了吗,她又不可能再问了。 为什么要这么坚持原则呢。 虞浮凉感觉到怀里的女孩挣扎了一下,温情彻底冷却,提起过去话题,不可避免的会开始伤心,或许这也是他想等到她清醒的时候再提这样的事情的原因。 第196章 发烧,我恨死你了 然而不论是清醒的时候,还是酒醉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她还是伤心了,虞浮凉能做的就只是拥着她。 明知道他一句话就能让她高兴起来,可是,连他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没有身体原因的存在,他会不会清清白白的走向她。 因为是过去的事情,而假设不存在,所有的话都像是强取豪夺一样证据不足的解释,虞浮凉知道陈夏明白的。 这时候语言的力量就太微弱了,所有的一切都需要坚强的姑娘自己想明白,在这个过程之中,他的心和她一样煎熬。 时间到了,陈夏还是得回实验室,心无旁骛的投入工作,可是闲暇的时候,又不可避免的想起遭心事,偏偏这时候虞莲的夺命连环电话又来个不停。 陈夏摔下筷子,到食堂外面接电话。 “虞莲,你一次次的打电话究竟干什么?” “陈夏,你答应我的事情,说最近会回来看看母亲,我就只是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而已,母亲也想孙子了,你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 “我知道了。”陈夏准备挂断电话,“我会与母亲解释清楚的。” “母亲她只是念孙心切,你早点带他们回来干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也只是不打扰大哥而已,不然你心里怕是又不高兴了。” 陈夏说了一句知道了,挂断了电话,在外面吹了一会风,才重新回到食堂,夜宵不比正餐,以偏休闲为主,陈夏点的都是些甜腻的食物,这时候再不多吃点甜的,想把自己苦死吗。 她气得慌,怒火中烧,心肝肺都叠在一块压的死死地那种。 虞浮凉走的时候没有言语,这是他们第一次冷战,反正是陈夏单方面认为的冷战,她不给他打电话,不给他发消息,就连问序临和夭锦的情况也都是通过寒云和凝霜。 就是不给虞浮凉发消息。 而老男人也没有联系她。 陈夏赌气,晚上也不回去了,收拾收拾睡了实验室,第二天起来又是全身骨骼酸痛,她委屈的想哭。 当红着眼睛打开实验室的门准备出去的时候,见到门外的男人,却又一瞬间红了眼睛。 虞浮凉走过来抱着她,“丫头,就算赌气,也不要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 虞浮凉给她擦干眼泪,带着她回到车上。 “先吃点东西。” 陈夏食不下咽,抱着身体,“叔,我冷。” 虞浮凉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微微皱了皱眉。 校医院。 学生大多开始上早八的课了,校医院里过来看病的学生不太多,虞浮凉带着陈夏过来很快就挂了号。 “是发烧了,打一针就好了,去打针室等着。” “不要,我不要打针。” 陈夏突然哭闹起来,她心情本就不好,虞浮凉一切得按着她的意愿来,可是又不能全部听她的。 “夏夏,不打针怎么退烧。” 陈夏头疼,“我喝药也可以,就是不要打针。” 还要被扒裤子,那多难为情,她还和老男人赌着气呢,那样岂不是很丢脸。 虞浮凉看透她心里想法似的,笑着开口,“喝药太慢了,咱们打个点滴怎么样,针口扎在手面上。” 陈夏勉强同意。 虞浮凉便牵着她的手去了打针室,护士扎了针,虞浮凉便拿了张板凳坐在一边陪着她。 “我来的路上买的有面包,饼干,还有水,你早上还没有吃东西,好歹吃点。” 虞浮凉把面包包装袋撕开,递给她。 小姑娘别过脸,压根没有要接的意思,虞浮凉难得板起脸,“夏夏。” “我不饿。” 陈夏闷声闷气的说。 虞浮凉把面包放下,再次提起昨天不了了之的事情。 “夏夏,我遇见你的事情已经三十岁了,如果不是身体的原因,我可以毫不避讳的告诉你,结婚生子,很多事情已经步入正轨,但因为身体原因,所以所有的事情走向了另外一个方向,你说的假设不存在。” 这个事实血淋淋又不能不接受。 陈夏知道虞浮凉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如果是以前那个没有被爱过的陈夏,她也许毫不在意,遇见这样的事情很冷静。 可是她不是,她是被虞浮凉用满腔的爱意滋润长大的,从她的十五岁开始,这个男人就陪着她长大,告诉她为人处世的道理,也是她强大的靠山。 他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是他将她养成这样的,所以她接受不了虞浮凉的身边会有别人,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难受,她闹,她难受,就是要一句哄人的话而已,但是虞浮凉说的全是她不爱听的。 陈夏站起来,想拔了针就走的,但这个念头被虞浮凉提前掐断,他握住她的手腕,隐怒如山震,“你敢拿身体开玩笑?” 陈夏不服大喊,“你管我做什么!” “好。”虞浮凉气笑了,“夏夏,你这是掏我心窝子。” 陈夏见老男人这次是真的动怒了,她下意识的就想逃,可是他的力气大到毫不费事的就能将她禁锢,她的身子动不了,但是手腕一直被男人温柔却又强硬的攥在手掌里,两人一直对峙到点滴打完,而陈夏发烧的温度也退了一些。 回溪苑的路上,虞浮凉一言不发,陈夏心里怵的不行,但是烧退了,胃口就好了,她巴巴的坐在副驾驶上啃面包。 回到溪苑,她想着有寒云和凝霜在,虞浮凉总不会对她如何的,哪知道刚松了一口气,却发现整栋房子空无一人。 虞浮凉进门就开始解皮带,看那架势是想抽她,陈夏吓得赶紧跑到沙发后面,“虞浮凉,你要打我?” “夏夏,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还是能管的动你的,你最好乖乖的站在那里,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 哼,傻子才站在那里让你打。 陈夏愤愤的说,“老男人,做错了事还要打我,我恨死你了!” 虞浮凉拿着皮带指她,“你叫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男人!”陈夏瞅准机会,就往楼上跑,还不忘回头挑衅,“我恨死你了。” 第197章 生气,混在一起 “老男人!”陈夏瞅准机会,就往楼上跑,还不忘回头挑衅,“我恨死你了。” 她眼看着虞浮凉要过来,便身手伶俐的爬楼梯,刚爬了两个台阶,腰身上就多了一双手……!! 陈夏想要哭,她很没有骨气的抱着虞浮凉的大腿,后悔不已啊,“叔,我错了,咱们好好说话,你把皮带放下……” 虞浮凉的手动一下,陈夏的头就跟着动一下,就怕那条亮的东西落在她的身上,可怜兮兮的不行。 威胁之语像珠子一样落下来。 “宝贝,别那么怂,刚刚怎么说的,继续说说。” 虞浮凉要笑不笑,陈夏坚决的摇头,“我刚刚说什么了吗,我什么都没有说,肯定是叔你听错了。” 见老男人不为所动,陈夏又装可怜卖惨,“叔叔,人家刚生了病,还没好呢,你还做错了事,到现在都没有和我道歉,你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和我说话。” 倒打一耙这么牛的,除了她也没谁了。 “你先起来。” “你不生气了?” 虞浮凉‘嗯’了一声。 陈夏其实不太信的,她怀疑虞浮凉只是想先把她叫起来而已,她站起来之后,虞浮凉指了指沙发的位置。 “过去,趴在那。” “然……然后呢……”陈夏问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啊。 “夏夏,人总要为自己所说的话付出代价的。” 陈夏底气不足,强自辩解,“我长大了,你怎么能随便打我屁股……你……你就是为老不尊!” 女孩红着脸,又羞又怕。 虞浮凉笑着活动了一下手腕,随意的将皮带扔在了桌子上面,“再多说点,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不然你怕是亏了。” “但你多说一句,就多一巴掌。” 他觉得这丫头最近是越来越反骨了,什么话都胡乱说,不给她一点教训就不长记性。 陈夏觉得今天保不准得折在他的手里,因此也不管不顾的迎了上去,用老林教她的那些格斗招式。 她想着,她不会把虞浮凉摔疼的,就是让他放弃打她的想法而已,事后她一定会好好道歉的。 对不起了,叔,谁让你非得逼我,我也不想打你的,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将你的糗事说出去,我保证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知道! 对不住——了! 一拳过去,虞浮凉轻松躲开了,陈夏:?? 陈夏随即开始毫无章法的暴打,但是无一例外,虞浮凉都十分轻易的躲开,毫不费力,反倒是陈夏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她累死了,虞浮凉才像是个绅士似的过来扶着她,陈夏引以为傲的招式在虞浮凉的跟前就像过家家一样。 陈夏气呼呼的说,“你很厉害吗?” “也不算厉害。”虞浮凉自然的说,“和老林能过几招。” 陈夏气的发抖,完全忘记了她现在遇到的困境,直到被虞浮凉扒了裤子,她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虞浮凉!你别打!!” 她的尖叫声中,一巴掌稳稳落下,疼是不怎么疼,但是羞耻啊,陈夏简直想挖个小坑钻进去把自己埋了。 偏偏她还清醒的数了一下挨了几巴掌,四巴掌,完了之后,虞浮凉体贴的给她穿好衣服,却见小姑娘在委屈巴巴的落眼泪。 “虞浮凉,你混蛋,就知道欺负我!呜呜呜……” 陈夏挣扎着胡乱打他,虞浮凉任打任骂,这会典型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宝贝,是你先说气我的话,你平常闹多大,怎么闹都行,但是底线不能碰。” “呜呜呜……” 陈夏委屈,“是你先做错事的,凭什么不让我说……” 她也很伤心啊。 “过去的事情我该怎么说,夏夏。”虞浮凉指腹擦了擦她的眼泪,温柔的笑了笑,“我也不能凭空捏造,三十岁,一个正常的男人的标配就是成家立业,普通如我,也不该是例外。” “我不想听这些。”陈夏捂着耳朵不听,“我接下来几天不想回来了,我要住外面。” “不可以。”虞浮凉拒绝的干净利落,这预示着没有丝毫的可商量的余地,而陈夏也绝不妥协,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趁着虞浮凉接电话的空转身跑上了楼。 打电话过来的是闻言,说一名下属因为工作出了疏漏,材料没有按时收集上来,所以闻言需要他过去一趟。 “闻助理,你先处理,我稍后过去。” “好。”闻言说,“于老也在。” 这一提醒,是提醒虞浮凉不能耽搁,于老是老人,按照辈分,是和连老一辈的人,于公于私,也不该慢待。 虞浮凉自然知晓闻言提醒的意思。 挂断电话,虞浮凉上楼果然见小姑娘正收拾着衣服,他知道她的别扭在哪里,但就像明知道前方是悬崖,而他不得不跳下去一样,他和陈夏现在遇到的题目就是无解之题。 “夏夏,不走好吗?” 虞浮凉合上行李箱,尽量与她平视的看着她,“你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就算你想分开睡都没有关系,但是不要搬出去。” 陈夏红着眼睛,“你打我?” 手机铃声响,虞浮凉置之不理。 “咱们一件一件的清。” 陈夏见他一直不接电话,“算了,等会再说,你先接电话。” 虞浮凉说,“应该是老林在外面,我得去办公楼一趟,但是我并不放心你,本来这会应该安排你休息的,但是夏夏,我觉得你随我去办公楼比较好。” …… 车后座。 虞浮凉在和陈夏讲道理,他处理事情很有条理,除了鲜少能让他发怒的事情出现,很多时候,他一向游刃有余。 “两件事不能相互掺和在一起,这是不是正确的,两件事也不能相互补充,不能简单的理解为我打了你一巴掌,你就要打我一巴掌才算公平,我的解释和你的错语虽然是我们两个人过错的两件事,但是能弥补吗?” “答案肯定是不能的。”虞浮凉笑着道,“但是你把它们混杂在一块了,从来就不是一件事可以算作另外一件事的弥补。” 第198章 理清,于老 “但是你把它们混杂在一块了,从来就不是一件事可以算作另外一件事的弥补,我不给解释,你可以一直气我,但是你却不能用要和我决裂作为发泄的源头。” 虞浮凉不吝啬赞扬,“夏夏是明白这些的对不对?” 他的姑娘一向都做的很好,就比如,就算是在生气的时候,却能顾忌到他的工作,吵架吵的戛然而止,虞浮凉心里自然有涟漪。 是他把他的姑娘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 “可是你打我就是不对。” 小姑娘委屈的不行,显然是还在别扭,虞浮凉笑着握着她的手,“我那时候在生气,在医院的时候我真的气到了,你一句句的专往我心窝子捅,我总得给你长长记性。” 陈夏知道是她气昏了头,什么话都说,口无遮拦的,就说出了不要虞浮凉管她的话,这确实让男人伤心了。 “但是……你可以打我手心,也可以让我干别的,为什么要……”陈夏都不好意思说,她又赶紧看了一眼前边开车的老林, 虞浮凉说,“隔音。” 陈夏这才松懈下来,狠狠的瞪他一眼,为什么打她屁股,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丢死人了。 “因为这是我想到的,最轻,又最能让你长记性的做法。”虞浮凉打趣道,“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夏夏,下次要是再如此口无遮拦,惩罚你知道的。” 陈夏赶紧坐离虞浮凉远一点,“我不会说了,但是你有事情瞒着我。” 虞浮凉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说。” 陈夏义愤填膺,“你为什么有身手,这事我为什么不知道。” 虞浮凉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坐过来一点,我便告诉你。” “我不。”陈夏总觉得现在离虞浮凉远一点是安全的,“你就这么说。” 虞浮凉摇头,“要么你坐过来,要么没有解释。” 陈夏难过道,“果然,之前的那个解释给不了,现在也给不了,你果然就只是敷衍我的,还说什么我是你的宝贝,其实就是骗人的话,亏我还相信了,我真是个大傻子。” 虞浮凉看着她,就看着她胡编乱造,东扯西扯,眼看着就要编出来一出负心汉的大戏,他伸手,不由分说的将人抱了过来。 “继续。”男人低头。 陈夏抱着他的胳膊,“叔,你就告诉我。” 小女子能屈能伸,该软就得软。 虞浮凉捏了捏她的手腕,“我以前有说过不会吗?” “可是你没有说过你会啊?”陈夏反驳。 虞浮凉挑眉,“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直接认为我不会呢?” 是哦。 陈夏才发现虞浮凉说的好对,她之所以这么认为,最重要的原因是虞浮凉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露过,还有就是虞浮凉的温雅气质,其实不太像是有身手,会干架的那种。 但偏偏他会。 “想明白了?” 陈夏嗯哼一声,“但是我还没有原谅你。” 她还念着要解释的事情,虞浮凉把玩着她的手,“但是不准搬走,在家里住下来,你不高兴,可以不和我说话,也可以直接对我视而不见,但是像昨夜那么折磨自己,若是再有下次,咱们就得谈谈了。” 陈夏:“什么时候谈?” 虞浮凉笑,“夜里,床上,当然,白天也可以。” 陈夏肩膀一抖,人害怕的缩了缩。 到了办公楼。 虞浮凉去见人,陈夏在他的办公室待着,拿出手机准备先请假。 “魏老师,我早上有点发烧,可能明天才能过去实验室了。” 魏老师:“好,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照顾好自己,祝早日康复。” 陈夏看着屏幕,“又是虞浮凉。” 她无聊的躺着,很想不明白,为什么虞浮凉就是不愿意给她一个承诺,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就可以,可是他就是始终都不说。 陈夏也仔细想过,她是不是该退一步,可是她过不去心里那一道坎儿,她也试着说服自己,虞浮凉在遇到她之前,是属于他自己的,那时候他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她没有权利问。 但估计是因为她把虞浮凉看作只能是她一个人的,所以他的承诺至关重要,因此便有些发疯似的过分。 她也很想不闹,不别扭,可是没有办法。 她是在试探虞浮凉对她容忍的底线吗?还是小人作祟般的,想要虞浮凉无底线的宠着她。 隔壁休息室。 于老显然对虞浮凉的姗姗来迟心有不悦。 “路上堵了车。”虞浮凉给他倒茶,“于老怎么亲自来这里了。” “你家老爷子,非说于家欠他一份情,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去年你家那丫头怀孕,你也不会推出,升职的事情自然也轮不到于家的人,所以我认这份情,现在便给你送过来了。” 虞浮凉缓缓道,“于老严重了,外公是开玩笑,去年虽是意外,但是喜事有一件便够了,不是我退于先生才上,而是简单的我退他上,这是竞争,结果就是我输了,他赢了,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于老摇头。 “浮凉啊,你还是谦虚,不管怎么样,我都记你一个情,这是给你的,自然也是为我们于家的以后考虑。” 虞浮凉遂也不再推脱。 于老说,“这次有个外出走访的事,你去走一趟,回来后升一升,不成问题。” “多久?” 于老:“到年底,不过是两个月的事情。” 虞浮凉却道不可。 “两个孩子还年幼,夏夏还在上学,家里总是离不开人的,于老,多谢一番好意,情谊我心领了。” 于老皱眉,“浮凉,你这是糊涂啊,家里有人,自然不会饿着孩子,至于那丫头,难道她还照顾不好自己。” “于老,家里再有人,但是不是我。”虞浮凉笑着道,“夜里孩子哭闹,夏夏总得有个说话的人,也许等过几年,孩子长大了,我再把重心转到事业上来。” “行。”于老也不勉强,“这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干扰,若是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递消息。” 第199章 父女,接人 “行。”于老也不勉强,“这既然是你的选择,我也不干扰,若是下次有机会,我再给你递消息。” 于老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一把年纪了,做事却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骨子里也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临到退休,却依旧支撑在岗位上。 虞浮凉所说是实情。 孩子还没有一岁,身边虽然有人照顾,但是他们并不是孩子的父亲,若是生病发烧,陈夏紧张焦急,谁又该安慰她。 他的工作现在趋于稳定,这也是他与工作多年形成的默契,在现在这个岗位上,虽然不是多有建树,但是不出差错是能保持的。 男人在工作上应有一份冲劲,但是他的冲劲只是暂时被他掩藏,暴露与否,不急在这一时。 虞浮凉回去办公室的时候,陈夏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拿着手机,上面显示着搜索“不是故意找茬老公会生气吗” 虞浮凉的目光落在老公二字上,久久没有移开,这丫头自己说的倒是顺口,却也从来没有见她叫过自己一声。 抱她回休息室睡觉。 一人在外面工作,一人安眠,氛围安静温馨。 陈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点了,枕边有虞浮凉留下来的字条,告诉她午饭在食盒里,而他去了外面谈事情,一时半会回不来了,要回来也得是下午四点。 陈夏刚打开食盒,虞莲的电话就已经打了过来,手机上面也有她的几通未接电话,如此心急,倒是少见。 事情反常必有妖。 陈夏倒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陈夏,你还不来吗?” 虞莲好像如此致力于让她回虞老宅,热情到陈夏清晰的感觉到这里面有猫腻,但是他毕竟不是圣人,也不能未卜先知,所以一时之间还真是雾水。 “现在是工作日,我怎么去。” 虞莲便后退一步,“那就这个周末回来,母亲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是想念孩子的,她就大哥这么一个孩子,如今你一句话,大哥就同意跟着你搬出去住,你让老人心里怎么想。” “我知道了。” …… 病好以后,陈夏回去实验室继续工作,今天做的是心脏搭桥的模拟,通过介入的手段让栓塞的血管重新恢复正常直径大小,而在血流量大的地方,增加一个滤网的装置,将进入血管的栓子提前阻拦,然后取出来,防止栓子流入与它直径相当的血管卡住。 这是一个工作量很大的工作,同时又是一个非常需要细心的工作,魏老师为了不让学生手忙脚乱,也为了数据都公平性,安排的不是组合工作,而是独立工作。 魏蕊,云想还在看文献的时候,方章和陈夏已经动手开始做了,工作进度上便比他们快一圈,就连魏老师都有些惊方章和陈夏的动手能力,转头又瞪一眼自己的女儿,示意她还不赶紧跟着做。 他让魏蕊进来,就是拉她一把,顶着他的名号进来,总得做出一点成绩,否则岂不是丢大人了。 可是他这个女儿却是整天想着谈恋爱。 看来得找个时间好好和林双说说,让她在他不在的时间,好好关照一下魏蕊,只是他眼看着就要去参加一个学术报告,安排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下去,便择日不如撞日,就选择了今天。 他亲自请了林双吃饭,“是匆忙了一些,菜色还有些潦草,但勉强对付一顿,等着我回来,下次再好好请你。” 林双虽然也在医科大工作,但是她曾经是医科大的学生,魏老师也教过她,所以对方还是能担当得起她一句老师的。 老师请课,学生不甚惶恐。 “魏老师,这些便可以了,再破费可就要不得了,不知道这次魏老师找我过来是为了什么,是实验室的事情吗。” 时间不多,就一顿饭的功夫,魏老师也就长话短说,不拐弯抹角了,“确实是,现在实验室里的三个孩子都是好孩子,能吃苦能干,人也聪明,特别是陈夏和方章那两个孩子,根本就不用我教,人家就能自己动手做,而小蕊那孩子,林老师,不瞒你说,这孩子是我的女儿,我想她进来也是为了能让她学点东西的,但谁知她在家里被我惯坏了,不能和陈夏那孩子一样吃苦耐劳,从小没有过过拮据的生活,便也无法静下心来,林老师若是有时间,能不能替我好好看着小蕊。” 为父母的心,大概天底下都是一样的,就算是魏老师这样知识渊博的学者也不是例外,他说的中情中理,林双也不好反驳。 “魏老师放心,如果我能做的一定做,但是魏老师应该也知道,魏蕊喜欢方章的事情,若是她有喜欢的人,在别的地方,这还好办一点,但是近在眼前,老是在她的跟前晃悠,她心里怕是无法平静下来。” “而方章也好像心有所属,依着魏蕊的性子,怕是会针对人。” 也许林双的担忧不无道理,但是作为父亲,魏老师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女儿的不好,林双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的心里便是有些不高兴了。 “林老师,我女儿的性格怎么样我清楚,关键时候她还是能顾全大局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你只需要叮嘱她尽快完成实验工作就好了,这毕竟也是林老师亲自参与的一个项目,若是能做出好的成果,组员优秀,林老师自然也会跟着沾光。” 林双闭嘴不再谈多,“好,我记下了,魏老师。” “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我在杂志社也有认识的人,都是几年的老朋友了,如果你有发表文献的想法,可以随时过来找我,我一定竭尽全力。” 成年人的世界里面没有单方面的付出,只有交换,尽快在魏老师的心里,他想要林双做的事情本就是她应该做的。 但是关照他的女儿,不是林双的本分,估计他的这一番安排,林双面上答应,心里却是不怎么愿意,为了防止她给自己的女儿穿小鞋,他便有如此的主动帮助。 第200章 林双心事,欢笑 心里却是不怎么愿意,为了防止她给自己的女儿穿小鞋,他便有如此的主动帮助。 没有人会拒绝一个结识人脉的机会,有些人虽说能力不错,可是在这个机会大于能力的时代,没有人脉,没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再大的能力也翻不起花来。 林双是寒门出身,她能走到如今的地步,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魏老师走后,林双自己一个人坐着吃饭,姓魏的满嘴的地位的优越感,林双不是体察不出来,相反的,她比谁都清楚的感知。 正因为清楚,所以越发的羞耻。 因为对方在践踏她的尊严。 林双要强,但也不服输,从她与她爹冷战这么多年便能知道,小时候她和她娘生活在一起,而她爹还在服兵役,后来退下来,去一户人家工作,工资不错,有了这笔稳定的收入,他们家足以算的上比较不错的家境了。 林双自然也是引以为豪的,可是她娘好赌,时不时输个钱,后来因为欠下高利贷被人废了,不久就抑郁而终。 十五岁那年,她第一次见到她爹工作的主家,他如天神降临,还了高利贷,为她娘讨回公道,林荣的心里一直都很感激。 虞家老太太看她可怜,想资助她上学,她满心希望,若是能以这样的形式和虞家有接近,她也是愿意的,可是她爹拒绝了。 拒绝的彻彻底底,并且把她送到了寄宿学校里面去,不理她的请求,有那么一瞬间,对上她爹的眼睛,她甚至明白,他好像看清楚了她心底的想法。 可他反倒没有帮她,反而把她推远,可是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如果她嫁进虞家,难道她会不给他提供好的生活,难道不比给人家开一辈子的车强? 想起来这些过往的事情,林双的心越发的不能平静,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但同时她也是很决绝的,自从进入学校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父亲。 …… 黑色的闪电奔驰在路上,虞浮凉按了按眉心,刚挂了电话,一天的工作结束,人也跟着疲惫的不行。 老林在开着车。 想到医科大,虞浮凉提起往事,“我记得你女儿也是这学校的,还没有和好吗?” 老林笑着摇头,“她自己能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我也就放心了,和好不和好倒是不重要,不过,她学业的事情还是多谢先生了。” 老林心里毕竟念女心切,大学还是想让她在京城这边上,但是当时以她的分数,还不够挂上医科大的线,是虞浮凉让她走了减分政策,降分录取,虽然有点投机取巧的意思,但是也不算破坏规矩。 “过去的事情不再提。”虞浮凉说,“到了这里了,不见见面说不过去。” 老林实际也有想法,“先生回去时怎么办?”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和夏夏两个人都可以开,她最近刚拿到证,正是技痒的时候。” “好。”老林说,“那我就旷工一次了。” 虞浮凉的车其实不太扎眼,但是陈夏还是能在众多的车里面一下子就看到,熟悉是一方面,主要还是虞浮凉的车牌号牛逼,逼得人家的车和他的车距离老远,根本不敢靠近,所以他的车就有点独树一帜的感觉。 陈夏站在高处一看就能看到了。 特别明显。 她拉开车门进去,见虞浮凉坐在驾驶座上,“林叔没有来吗?” 虞浮凉清楚的知道她问这个问题背后的打算,小心思一点也藏不住的往外冒,虞浮凉刚点了头,就见这小姑娘转头从前边绕过来,打开驾驶座的门,坐进来。 虞浮凉明知故问,“你坐我身上我怎么开车?” “我开嘛。”陈夏慢慢的将虞浮凉往副驾驶的座位推,“叔,你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我保证把车开的不快不慢的,能让你好好休息,你快过去!” 虞浮凉没动。 陈夏撒泼耍赖,“叔,你快点过去嘛,一会别人都该看过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事情呢。” 虞浮凉挑眉,好奇道,“什么事?” “哎呀,我也说不出来,你快点移过去了。”陈夏说完就蹙了蹙眉,完了,她还和虞浮凉赌着气呢,怎么能和他说这么多的话。 于是她直起身子,很有范的说,“你快过去。” 虞浮凉笑得不行,逮住她亲了好一会才挪动位置去了副驾驶座,陈夏嘴巴红彤彤的,“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虞浮凉翻起一本杂志书,眉眼如画,轻轻的笑起来,“我不知道,我亲我太太,这有什么不对的。” “我们在生气。” “是你生气,我并没有,即便生气,也改变不了我们夫妻的身份不是,我亲你是有身份的,所以这很理所当然不是吗?” “……” 陈夏被他一会转的有点晕,她根本就说不过他,不过能开车还是很开心,遂根本就不跟他抬杠了。 虞浮凉勾唇,车慢慢启动,他低头看书。 …… 另外一边。 林双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态度显得很冷淡,“你自己过来这边的?” 老林笑了笑,“送先生过来的,他过来接太太。” 林双忽然攥紧了手,声调都有些带着不甘心,“他结婚了,什么时候结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虞浮凉结婚,那么大的事情,她竟然也不知道,这说明什么,是女方身份不值得重视吗。 所以才没有公开邀请许多人。 一定是这样的。 这么想了之后,林双就舒心多了,她这样自我安慰着。 老林却是洞察她所有的心思。 “他们在一起已经有六七年了,如今育有二字,是一对很可爱的双胞胎,双双,时间也不等人,一晃眼你也已经这么大了。” “不可能。” 林双强自否定,她说的不可能有两方面的意思,一是虞浮凉有爱的人不可能,二是老林想让她随便找一个人嫁了这件事不可能。 无论哪一件,她都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做到。 第201章 执拗,瞧不起 无论哪一件,她都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做到。 林双说,“你刚刚说虞先生过来接人,也就是说那个女人是我们学校的人?她叫什么名字?” 老林并没有说。 “双双,你如果有别的想法,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不可能让你做那个破坏别人感情的人,难道你忘记了,当年你娘的是,是先生出面摆平的,而你如今要做那个忘恩负义的人吗?”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周围有学生看过来,都好奇的打量着两个人,林双还是比较在意自己在学校里的形象的,她不想在公开场合大吵大闹。 所以带着老林出了学校,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家比较少人的餐馆,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出现,林双也就放心了一些。 “既然你说到忘恩负义,我毕业的时候,明明有机会进虞家,就连老太太都有想法,但是拦着我的那个人是你。” 林双一次次被老林阻止,心里的怨念滋生,真的很深,老林看着眼前的女儿,被她的恨意惊住。 就那么恨他吗。 但是他做的什么事情不是为她好。 老林比谁都清楚虞浮凉的性格,他与虞浮凉虽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但是这么多年下来,两个人也算是以一种朋友的关系处着。 他得陈夏一声叔,虞浮凉默认。 老林都知道这是主人家的情谊。 可是一旦有林双掺和进去,她一心飞蛾扑火,结果是肯定的,婚事成不了,反倒闹得场面不好看,那不是老林想看到的东西。 所以他提前制止,不想让女儿再泥足深陷,但是林双呢,如今因为这一件事,就已经嫉恨到如此程度了吗。 老林从心底失望。 “双双,我有能力,自然会给你最好的,如果能嫁给更好的人家,我也会为你争取,但是虞家不适合你,你御最好还是熄了这份心思。” 这顿饭,父女两个人都吃的不开心,林双是绝对不可能就那么放弃的,但是老林也是态度强硬,因此这一次见面,父女两个不欢而散。 林双出了餐馆,准备打车回去,却随意一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转了个方向,穿过马路,走了过去。 魏蕊正在街头看着田童,“你男朋友最近怎么联系不到?” 田童手放在自己的单肩包上面,她与魏蕊实在不怎么熟悉,也就之前见过一面而已,上一次秦虎要找方章的事,好像是这个女生最着急。 田童也能看得出来,魏蕊喜欢方章,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过,这些事情不是她需要关心的事情,她淡淡道,“如果你是想找他绑人不好意思,这些事情我们不做了。” 魏蕊不相信,“他之前要价太高了,要是折半的话,我可以考虑给他,别说什么做不做了,我都已经找过他了,难道还不知道?” 切,不就是嫌弃钱少吗? 还狮子大开口。 魏蕊大可以找别人的,不过她听说这一片就是秦虎混的地盘,找别人不好使,她就没有办法了。 最近那个女人老是缠着方章,魏蕊实在忍不了了,正好这两天她爹出差,家里没有人管着她,若是那个女人不见了,她还能好好的和方学长约会呢。 魏蕊想着这些,便更加的高兴,因此便连田童的破烂态度也不计较了。 “他说那个价钱本来就是想劝退你而已。”田童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田童不想在心里多待,秦虎已经听她的话,准备改邪归正,以前的生意都已经不碰了,如今就经营着一家修理厂,生意不好,但是够他们两个人的生活了。 田童还时不时都做点简直,毕业了再找份工作总能稳定下来的,现在的日子过的田童也有盼头,她也不用担心什么时候秦虎就因为犯错被抓到监狱里面去。 但是魏蕊怎么可能让她走,“你不说清楚就不许走,田童,你以为你们想金盆洗手就能的吗,你别忘了,我可是知道秦虎以前是干什么的,他要是躲着不见我,信不信我去告发他。” 田童脸色微变。 “怎么样,怕了。” 魏蕊有的是办法让她妥协,“要是怕了,就赶快让他出来见我,办完这一件事,我保证守口如瓶,不会把你们的事情说出去,你们既能拿钱,又能安心的生活,何乐而不为呢,而且我又不是让他杀人,就是绑架一个人而已?” 田童抬头,看到站在她们两个身后都人,她不认识对方,但是对方一直看着这边,田童直觉,应该是魏蕊认识的人。 她不想多待下去了,只能先稳住魏蕊,“好,我知道了,我回去会和他好好商量一下的,好像有人在找你。” 说完田童就走了,魏蕊回头。 “林老师。” …… 林双带魏蕊去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 魏老师刚走,魏蕊就给她来这一出了,那姓魏的倒是有脸把自己的女儿夸上天,他女儿嗜玩成性,脑子更是转不动,如今连绑架人的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还说什么顾全大局。 林双心里冷笑。 她最瞧不起的便是这些所谓的富二代,仗着自己手里有几个钱,便不知道东南西北在哪里了,与人说话也是颐指气使的。 就比如此时,魏蕊那张和姓魏的如出一辙的瞧不起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虽然嘴里喊着她为老师,但是行动上,可真的没有多少尊敬之心。 可是那姓魏的既然把魏蕊托付给她,她又不能不问,起码不能在姓魏的离开京城这段时间出事,否则她前程怕是就此止步。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林老师不是已经看到了。”魏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林老师,你要是想告诉我爹的话,我劝你还是算了,你告诉他就是得罪我。” “所以你认为你想绑架人没有错?”林双甚至觉得可笑。 “没我啊,我又没有绑架人,只不过是有人太讨厌了,我只不过是想找人教训她一顿罢了,我可没有说绑架。” 第202章 心结打开,田童找陈夏 魏蕊可不承认绑架的事情,“就是我们学生之间闹事而已,林老师,你工作不是已经很忙了吗,就不要再管我的事情,要是林老师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林双什么表情,拿起挎包就走了,不过是她爹的一个助手而已,给她面子的喊她一声老师,她还真把自己当什么大人物了吗。 魏蕊心里冷嘲热讽。 还真是有够可以的,她爹都不会有这种质问都语气问她,林双有什么资格,真是可笑。 林双坐在卡座里不动,面前搁着一杯快要冷却的咖啡,她坐着,扯了扯唇,把那杯不凉不热的咖啡喝了下去,随后付钱离开了这里。 …… 溪苑。 吃完了饭,陈夏给孩子们抹香香膏。 “哎呀呀,又到了睡觉的时候啦。”陈夏双手搓了搓,然后放在小家伙们的肚子上,陈夏的手一与他们接触,就把他们逗的咯咯直笑。 然后他们又开始咿咿呀呀的说话,现在能单音节的表达语言了,但是要说实际意思还是说不清楚的。 虞浮凉回复完邮件,也回来了。 一身家居服,倒是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扣子一直扣到最上面,不留一丝缝隙,禁欲感展露无余。 “在玩什么啊,笑得这么开心?” “在玩睡觉的游戏。”陈夏收回侵略的目光,说,“怎么这会还有工作啊。” “白天耽误的,我没有看完。” 虞浮凉笑着,握着她的手,“想通没有?” 陈夏傲娇的收回自己的手。 “我要准备睡觉了,你也赶快睡觉。” 小姑娘身体力行的表示,她并没有想通,没有分房睡觉都已经是她最大的让步了,虞浮凉给不出来解释,她是不可能释怀的。 虞浮凉看着空空的手,感叹道,“我这是还没有人老珠黄,可就要被人嫌弃了,如某人连手也不让叔拉了。” 他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陈夏说,“你不必意有所指的,你白天还亲我呢,怎么不说啊。” “我说啊。”虞浮凉抬手,随意解了颗扣子,衣衫分开,性感的喉结滑动了一下,他脖颈的皮肤有一片红,很浅的一小片,但他周围的肌肤太白,因此便衬的有些更明显。 不过,陈夏的目光还是不受控制的移动了过去,当渴望的小眼神对上男人深沉的眉眼的时候,陈夏做坏事被当场逮住似的赶紧偏过头。 身侧是男人的笑声,“我说啊,白天才亲了你,不能到晚上你就要赶我出去睡觉。” 陈夏可不戴被污蔑的帽子,解释说,“我没有,你不是还在这里睡着的吗,我并没有赶你出去啊?” “可是你不让我和你接触,这就和让我出去住一个道理,实际情况中,我们虽然没有分房睡觉,但是在我的心里,我们已经分开睡觉了。” 陈夏:“……” 所以你以为你是在做语文阅读理解吗,一个做法,不仅能解释出来表面意思,还能延伸出来更深的含义? 陈夏一时找不出来反驳之语,两个小家伙开始咿咿呀呀的说话,他们不知道爹爹和娘亲在说什么,但是他们自动的代入爹爹和娘亲是在他们讨论有关他们的话题,兴奋的小腿蹬来蹬去。 虞浮凉见小姑娘被难住,浅笑了下,不由分说的握住她的手,同时看向瞪大眼珠子的小家伙们,“该睡觉了,快睡觉。” 灯光开关按下,卧室里便陷入了黑暗之中,陈夏小声的说,“你真的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她就只是要一个解释而已,就一句话。 虞浮凉的手落在她松软的头发上面,“夏夏,你该知道,即便我说了,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是真的,我不确定那种感觉。” 几分钟都没有再听到小姑娘的开口,虞浮凉低眸,借着微弱的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虞浮凉的手指落在女孩光洁的额头上。 “宝贝,虽然我不能直接肯定的告诉你,在我去南平之前,在我遇到你之前,我一定不会娶别的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曾经没有结婚的打算。” 虞浮凉说,“如果老太太不催促,我很可能会一辈子一个人,醉心工作,不会考虑结婚的事情,但是,很显然,这并不可能。” 虞老太太一生就得那么一个儿子,虞家也不可能后继无人,虞浮凉要担的东西有很多,老太太已经步入了老年纪了,而虞浮凉也过了叛逆的年龄,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只是幸运的是,在南平,他遇见了陈夏。 陈夏说,“虽然你不加最后那句话可能会让我更开心,不过你要是早说了这些话我就不会郁闷那么长时间了。” “抱歉。”虞浮凉低头说,“让夏夏久等了。” 实际上,这些天,他也在考虑,如果没有遇到虞浮凉,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结果不得而知,可是能够预见的是,他的生活应该按部就班,很少会打破轨迹。 陈夏说,没有。 …… 学校,南门。 陈夏低着头给虞浮凉发消息,却听见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她的名字,阳光下,陈夏回头,是田童,好像是隔壁学校的。 陈夏收起手机,走过去,“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田童看了看周围,“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说吗。” 陈夏略一思索,点头。 学校附近的餐饮店,现在不是饭点,便显得寥寥无人,两个人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田童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 “虽然我们没有怎么接触过,但是在我见到你之前,至少就听到过你的名字不下十遍,但是这些名字被提到时,它们不是来自你的同学,而是另外的一些人。” 陈夏直觉田童接下来说的事情应该是她不知道的一些事情,她问出口,“这些人,你方便说吗?” 田童并没有直接回答,“你知道我的男朋友之前是做什么的吗,你应该知道的,上次在郊区,我们短暂的见过一面。” 陈夏点头,她确实看出来了一点,因为秦虎的那些手下,不是板寸头,就是一身的纹身。 第203章 寻求帮助,答应 陈夏点头,她确实看出来了一点,因为秦虎的那些手下,不是板寸头,就是一身的纹身凶神恶煞的样子,做事全凭力气,说打人就打人。 这不是混迹于社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但是在田童的跟前,她也不能直接说你男朋友就是混混啊,这不礼貌,也是终结交谈的信号,陈夏和虞浮凉在一起那么久,她的情商不至于这么低。 “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是和你男朋友的身份有关系吗?”秦虎既然是混社会的,他遇到的事情,又和她有关的。 陈夏猜测是什么事。 “是的。” 田童说,“陈夏,我男朋友以前可能做事有些过激,他做的工作是那种别人拿钱找他,他帮别人摆平事情,可是我一直不同意他做这些,因此也算拦了几件事情。” 田童娓娓道来。 “而到目前为止,我拦的几件事里面,有两件就和你有关,之前,有一位姓虞的姑娘找到我们,想让秦虎绑架你,而最近,有一位姓魏的姑娘找到我们,她也想绑架你。” “不。” 陈夏喝着咖啡,苦甘味让她困倦之意退去了不少,她食指敲打了一下杯子,并没有因为对面人的话而十分愤怒,反而是更加的心平气和。 田童疑惑的看过来。 不明白陈夏的这番否定在什么地方。 “你说的姓魏的姑娘是魏蕊,她想绑架的不是我。”魏蕊过来找过陈夏,提出的事情就是让陈夏给她绑人,但是被陈夏拒绝了。 陈夏推断,魏蕊估计又去找了秦虎。 田童过了会才说,“可能是我错怪她了。” 秦虎同她说这件事的事情,只说了魏蕊要找他绑一个人,而这个人是她的情敌,所以要么是方章喜欢的人,要么是也喜欢方章的人,才能称为她的情敌。 而在这两种人中,很显然,方章喜欢的人对魏蕊的威胁最大,所以那天魏蕊过来找秦虎要绑人都时候,虽然没有说名字,田童和秦虎的第一个反应都是魏蕊想绑的人是陈夏。 因为方章喜欢陈夏。 但是这么想,也确实有些武断了。 “魏蕊的事情可能是我自动代入了,但是一位姓虞的姑娘要我们绑架你确实是实情,陈夏,这个我并没有说谎。” 陈夏点头,“我相信这个,但是我有点想不明白,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把有关你男朋友做的事情告诉我做什么,要知道,你男朋友做的事情都是犯法的,即便他现在金盆洗手。” 田童苦涩的低下头。 “我知道,人上一旦沾染上了点灰色泥污,再彻底的洗干净就难了,索性他以前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若是真进去了,只要他态度端正,不到三年就会出来了。” 田童是想过这些的,实际上,她也在寻找一个机会劝秦虎自首,可是又不想伤害他的大男子主义,这事便搁置下来了。 “可是我想要公平的司法机关宣判他,却不想他因为被威胁,而被有目的之人送进去,魏蕊想绑的人不是你,是另外一个人,而秦虎早就已经遣散了兄弟,专心做一个修理厂的老板。” 田童苦情的捂着脸,“魏蕊找到他,想要他绑人,秦虎拒绝,她就拿秦虎以前的事情做威胁,说不帮她绑人,她就揭发秦虎,他们都是些有权势的人,我们斗不过。” “可是你以人情相逼,却忘记了,你当时劝秦虎放弃帮助虞莲绑架我,只是出于秦虎安全的考虑,而我并不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而最后,是因为秦虎同意了你的意见,决定退还钱。” “不再绑架我,还是虞莲因为一些突发的事情,导致了绑架的终止,间接受益的是我,让我少了一件麻烦事。” 陈夏表示,“我不清楚究竟是什么阻止了这桩绑架案的发生,但是我直觉,算人情应该算不到你们的头上,秦虎那个时候还没有收手。” 田童说是。 “确实是因为那位虞小姐自己出了事,导致了绑架的终止,而还没有收手的秦虎是打算背着我捞这笔钱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所以你说的也没有错,” “可是陈夏。”田童说,“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秦虎被人整,那个魏蕊就是一个疯子,逮住人就咬,我只是害怕。” “你找我,我也帮助不了你什么。”陈夏说,“如果你不想魏家出手,让秦虎遭更多的罪,那你们要做的就是让魏蕊手里的把柄无用武之地,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夏指了指田童。 “你自己就是法学院的学生,老师,导师的人脉里面应该有认识的律师,如果秦虎自首,又表现良好,减刑出来不是问题,与其像现在这么心惊胆战的,还不如破釜沉舟。” “让他去自首我同意。”田童低头说,“可是我不想将这件事闹得全学校都知道,我不想让我平静的生活一团糟。” 让老师出手帮忙,就代表着会有老师的学生知道,他们知道以后,也许不是有心的,只是随意向同学朋友提起。 可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整个学校就知道,她不想让她的男朋友成为整个学校的谈资,也不想他被嘲笑,或许在他们的眼里,秦虎就是一个小混混。 他们会用最恶劣的字眼形容他,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吃苦耐劳,付出很多,在一起这么年了,田童并不想辜负这段感情。 “而且我也怕,魏蕊知道秦虎自首以后,她要他做的事情看着没有希望了,她就狗急跳墙,报复性的让她家里人出手。” 陈夏看她,“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想让帮我。” 田童深呼一口气,“如果魏家真的出手,我想让你帮我挡住,但是如果魏家不出手,你就什么也不用做。” 魏氏家族里,是同样也有人在教育局里的,若是她真要和魏家人作对,对方会不会给虞浮凉带来麻烦。 陈夏沉默了一会,若是她自己,势必不会这么瞻前顾后的,可是涉及到虞浮凉,这就不是小事,最好的做法,就是不把虞浮凉牵涉进来。 第204章 被打,计上心来 可是涉及到虞浮凉,这就不是小事,最好的做法,就是不把虞浮凉牵涉进来,目前接触下来,至少魏老师还算一个好相处的人。 如果魏蕊真的要对付秦虎,魏老师知道了以后难道会任由自己的女儿做这些事情,而不会阻止? 科研工作者得擅长爱惜自己的羽毛。 “行,如果我可以做,我一定做到。” 田童绷紧的情绪一瞬间坍塌了下来,她来找陈夏之前,也是心里打鼓,不知道陈夏会不会答应,她知道自己有些卑鄙了,可是也是没有办法了。 魏蕊的威胁如平地惊雷,像是一把一直悬在半空的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落下来了,把她砍得血肉模糊,她必须得反击,于是她就只能求助一个不太熟悉,但在她的心里有很深印象的人。 在田童看来,陈夏是属于那种有肆意的资本而又疏离到淡然的人,她入学时的轰动,田童的学校的学生都知道,医科大那种全国排名前五的高校来了一个漂亮女学霸。 漂亮,学霸,校花,甜美系长相,性格淡然,舞蹈,琴棋书画,什么运动都玩一点,当这些标签不可思议的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那种混在一起的感觉就是迷人。 刚开学的时候是,曾有富二代信誓旦旦要一个月拿下她,但却都是铩羽而归,嫉妒的姑娘觉得她得罪了富二代,一定会被赶出校园,但结果依旧让人出乎意料。 她依旧行走在校园的路上,教室,图书馆两点一线,放学时有家里的司机来接,没有人知道来接她的人是她什么人,只知道那辆车的车牌号很牛逼。 大二公然调休一年,有人猜测是被逼走,但是大二期末考她现身考场,大三成绩出来,她依旧拿到了十分耀眼的成绩。 医科大新开设的心脏项目,魏蕊是导师女儿。方章是学生会会长,而云想是医科大董事会某董事的儿子,进组四个人,好像只有她最平凡。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田童不去刻意打听,而她随意一听,就传进她耳朵里面了,医科大作为顶级高校,有不少被塞进来镀金的世家子弟。 而陈夏依旧过的自在,这是令人羡慕的。 和田童说了再见之后,陈夏上了一节法医课,然后买了几杯饮料去了实验室,办公室里几个人都在了。 “陈夏,你手里拿的什么?” 云想第一个探过来头,他老远就闻到香味了,是学校里那家最贵等待的最长时间的餐品馆的糕点和手工磨咖啡。 价格死贵,一般是学校富二代的专属,平民人士就不要想了,一次至少是他们一年的生活费,下来也就是两千朝上。 “吃的,喝的都有,大家一起来吃一点。” 云想第一个冲了过来,魏蕊本来还挺瞧不起的,看到云想拿出来的包装,才起身,“陈夏,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方章也拿了一份,说了谢谢。 陈夏自己拿了一份,剩下的留给林双了。 云想当即就拍了魏蕊一下,“你应该问她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钱的问题并不那么重要不是吗?” 陈夏打开电脑,伸了个懒腰。 “就突然很高兴了呗。” 魏蕊不爽的看了云想一眼,“什么叫钱的问题不重要,陈夏哪来的钱难道不是重点,别我吃的这些东西是用不干净的钱买的。” 陈夏转着笔,凉凉的笑了一下,手腕用力,手里的笔杆便直冲向魏蕊手里的咖啡,“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喝了。” 咖啡杯落地,溅了魏蕊一身,她气的眉毛倒挂,“陈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这一身衣服好几百呢。” 陈夏挑眉,淡淡的看着她,“魏蕊,适可而止,这里是实验室,工作的地方,不是你大吵大闹的地方,如果不想待在这里,大可以出去。” 魏蕊狠狠跺了跺脚,冲了出去,却被进来的一个人挡住了路,“谁啊,没长眼睛是不是!”魏蕊抬手就是一巴掌。 即便魏蕊看清楚来的人是林双,也没有任何悔改的样子,只不耐烦的说了声,“对不起,林老师,我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人。” 说完,魏蕊就离开了。 林双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心里愤恨如山倒,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侮辱,魏蕊真的是越来越不把她看在眼里了。 可是她又能拿魏蕊怎么办,魏蕊有有钱有势的人,在这个实验组里,几个人都不是她能得罪的存在,目光一扫,林双看到了陈夏。 这个女孩,林双已经关注许久了,比起其他三个人,她的出身好像就是最普通的那一个,对她也算恭敬 林双计上心来。 她是不能直接出面对付魏蕊的,不然魏老师那里绝对不会放过她,但是这不代表她不可以找一个挡箭牌,找人当她的枪手。 实验室里,能看得出来,魏老师还是挺重视陈夏的,即便陈夏做一点让魏蕊不开心的事情,魏老师那里想必也不会怎么样,根本不会到开除的地步。 而要人帮她做事,林双要做的第一步就是笼络人心,她调整好面部表情,走了进去,办公室里的三个人也看到了林双。 打招呼,“林老师。” 林双一一点头,待看到陈夏做着玩的时候,她皱了皱眉,“陈夏,大家都在对实验数据,你怎么坐在这里玩。” “林老师。”陈夏说,“我的实验数据昨晚就已经整理好发给你了,现在我在写论文。”陈夏亮出来电脑页面。 那是林双不曾见过的。 “陈夏,你到现在还不承认,这是不是发什么论文的页面我能不知道,数据对好了就重新再对一遍,以防出现什么错误,这也是魏老师一直强调的。” 陈夏抬眸看着林双,目光淡淡,神情懒散,那么一瞬间,恍若读取人心,林双一瞬间的慌乱被她看在眼里,陈夏轻啧了一声。 “林老师,国际论刊这几个字你没有看到也就算了,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我自然会为我的工作负责……” 第205章 骄傲自满,踢到铁板 “林老师,国际论刊这几个字你没有看到也就算了,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我自然会为我的工作负责,我对几遍数据是我的职责,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汇拢数据,而不是看也不看,就开始挑刺。” 陈夏虽然大多数的时候都不发一言的,话不是特别多,但是熟识她的人都知道,她算是一个性子比较好的人,当然,如果涉及到让她难看,她也不会接受。 反驳只是家常便饭而已。 林双气的脸色发轻,“陈夏,所以是现在我也使唤不动你了是吗,我说一句话你有十句话等着,到底是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林双挑中陈夏,本就就是想让她当盾牌的,但是现在这个当盾牌的人却失去了当盾牌的资格,而是一个能够刺出长剑的盾牌,这完全出乎林双的预料。 所以她根本就接受不了,她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拔了她的剑,让她为她所用,她为老师,陈夏为学生的身份就真的太好用了。 在这样一个身份碾压的过程中,陈夏有任何对她不敬的做法都完全可以上升到学生对老师不尊重,这就是林双的道德制高点。 “林老师,先有老师有徳,后有学生的敬重,如果一个老师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学生也不是受气包。” 陈夏淡淡的看着她,“我是一个人,不是物体,不说现在不是正常工作时间,你一上来就大加指责,拿的还是我没有错误的实验数据做例子,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好大的口气啊。”林双拍着桌子,“你说数据准确就准确,干脆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好了,你当老师。” “林老师,作为一名学生,我是在不断的汲取新知识,但这不代表我脑海里面的旧知识一点没有了,我是一个大学生,严格来说,知识水平已经到了一定的高水平。了” 陈夏的手指摸了摸骨链,抬眸,“对简单的数据运算再没有点自信,我们的学校还怎么运行下去啊。” 即便是医科大这种事业单位工作的人,又有多少人拥有一流本科本科院校的一流专业的毕业证书,陈夏求学的路,能与她并驾齐驱的必然只在少数,她说此话不是狂妄。 而是一种少年的自信。 云想看了一会,劝道,“林老师,要不就算了,我可以作证,刚刚陈夏真的只是在查看论文而已,而且严格意义上讲,直到现在也不算工作的时间。” 他们实验室实行的是排班制度,一个实验室六个人,四个主要成员都是还在读的学生,分布在大三,大五,课表总不可能时时都能一起凑出来时间。 因此工作排班也是按照谁有空闲时间排谁的班,而今天,陈夏前两节有课,她在实验室工作的时间是排到了下午和晚上,这会之所以过来,也是想着过来看看而已。 反倒是今天上午,是云想值班,而林双进来的时候,明明已经看到云想在划水了,却绕了一大圈,把苗头对准了陈夏。 在场的也都不是愚笨的人,多多少少也能看出来一点,但要是做的太过了,在一个实验室里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有点尴尬啊。 但是云想都那么劝了,林双根本就听不进去,“云想,你就别为她说清了,我看她就是做出点成绩了,就骄傲自满了,等魏老师回来,我一定得向他好好说说。” 方章皱眉,“林老师,你向魏老师怎么说,理由是什么?陈夏的成绩有目共睹,她骄傲自满的做法又在哪里?” 林双被问住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说出来,“你们没有看到她刚刚对我的态度吗,尊师重道难道不是一个学生应该有的优点吗?” 陈夏起身,合上电脑。 “林老师,这个问题我记得我已经回答过你了,再牵扯回来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义,一切等魏老师回来再说。” 陈夏收拾东西走人。 林双转而看向云想和方章,态度就好了很多,“有这样的人在实验室里待着,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你们放心,我会尽快向魏老师反应这件事的。” 方章探究的看着林双。 “林老师,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陈夏她并没有做错什么,而且她的脾气,我和云想都知道,只要不惹到她,他基本上都会给好脸的。” 林双温和的说,“方章,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也没有必要迁就谁,陈夏现在就是恃才傲物,她这样的,即便是以后到了社会上也走不远,我作为她的老师,总要帮她磨磨性子,这些你们就不要管了,好好工作。” 林双打开门离开了办公室,然后掏出手机,想了想,给魏老师发了一通e-ail,简单的说明了一下魏蕊和陈夏闹矛盾的事情,当然,还有陈夏对她不尊重的事情。 发过去之后,林双才摸上自己的脸,她总要想办法收拾了魏蕊,而这个陈夏,她也要想办法搓一搓她的锐气不可。 办公室里,云想滑动椅子,到了方章的身边,摸着下巴,“我有预感,等魏老师回来之后,我们实验室恐怕就不会太平静了,你刚刚看到没有。” 云想指了指自己的脸,“林老师身上的巴掌印,虽然不太明显,但能透过她的妆容,明显的呈现出一层红色,肯定不轻,谁打的,陈夏也真是倒霉,被她逮到当出气筒。” 方章翻了一会资料。 “刚刚魏蕊不是跑出去了。” 云想恍然大悟,“你说是她打的?” “不然呢,林老师每天上下班的时间和其他都人都不一致,若是在路上,她早就补妆了,之所以没有补,是因为来不及而已,而魏蕊敢打她,也是仗着林老师。” 云想竖起了大拇指,“厉害,这你都能推的出来,不过林老师针对陈夏针对的也真是太明显了,陈夏和她怼,都显掉价。” 云想好笑地说,“你刚刚看到没有,陈夏简直是吊打她啊,林老师连逻辑重点都没有搞清楚。” 第206章 心底深处,去找虞浮凉 云想好笑地说,“你刚刚看到没有,陈夏简直是吊打她啊,林老师连逻辑重点都没有搞清楚。” 对云想来说,刚进来这里的时候,他对陈夏和林双一样都很陌生,可是面容舒适自然疏离的陈夏,比起有点凶神恶煞的林双自然比较容易吸引年轻男孩子的注意。 陈夏毕竟还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同年龄段,云想没点想法是假的,但是和陈夏待久了一点的人都知道,陈夏其实是有主的人。 对方神龙见首不见尾,没露过面,但是上次在野外,从方章的口中得知那么一点细节以后,云想就没了心思了。 连方章都退的人,他也不怎么好出手了。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工作还没有处理完,不要再耽搁下去了,不然等魏老师回来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云想不以为然道,“其实就算我们做的不怎么样,还是有人会为我们找挡箭牌的,虽然我看不过林老师欺负陈夏这件事,但是如果陈夏能为我们挡一挡,这自然也是好的。” 方章看过来。 云想流里流气,一抹怪异的感觉在他的脸上流淌,方章算是对他比较熟悉的了,不难看出,他此刻,或者是心底深处的想法。 遂淡淡开口,“追不到姑娘,就想办法给姑娘带来困难,这真的是我见到过的最下劣的做法了。” 云想挑眉。 “方学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方章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谎言,“你喜欢陈夏的对吗,但是陈夏拒绝了你和拒绝其他普通人一样,你在万花从里从来就没有尝到过踢到铁板的滋味,所以心里也是不甘心的对吗。” 被方章说中了痛点,云想下意识的就是不承认,可是被那样一双眼睛看着,云想又很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应该是有点,我听说陈夏的家境不太好,既然不好,为什么不接受我的求爱,要知道,跨越阶级可能是他们一辈子达不到都目标,比如林老师。” 方章笑了笑,不愿意多说,但是他不说,云想就一直盯着他,方章看了下自己面前有一指那么高的文献,他需要在今天一上午看完。 而到了现在,一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他午休的时间都几岌岌可危,而如果再耽搁下去,可能下午的时间也会被浪费,只能开口。 “你看过陈夏的个人信息表吗?” 云想心想这有什么好说的,他想追人还能不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实验室里面总共四个组员,个人信息在进组的时候就放在办公室的人员登记表旁边,云想早就看了一个遍了。 “上面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方章摇头,说不是,“那只是你在不了解她的基础之上,如果你了解,就知道她出身的南平,在几年前是发生过几次大事的,比如林家走丢的女儿被找回的地方是在南平,比如曾经报纸板面上面有一处报告奇人怪事的地方,有一年,南平镇大雪,镇下村里有一户人家打架斗殴,村里所有人出动铲雪,而那一天,有大量的现金流进那个小村,一夜之间,贫困的小乡村皆都成了家底殷实的富硕人家,你还会知道,那么一个小地方,是燃气灶的发源地。” 方章说的这些云想都不知道,这些对他来说只是天方夜谭,压根就没有听说过,可是奇怪的是,方章提到这些如数家珍。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陈夏家乡那边的事情,可是这和陈夏的身份有什么关系,你还是没有说到重点上啊。” 方章忽然笑了笑,“没有说到重点上吗,你还记得陈夏外公一家填的的姓什么了,你不会忘记了。” 云想如醍醐灌顶一般,本来还在笑得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可思议起来了,那是遭遇极其震惊的事情的时候才会露出来的表情,很显然,现在他就这么一种状态。 很明显的是不相信,“你的意思是说,陈夏的外公就是林老爷子,可是林家是和虞家结亲了啊,你这么说,陈夏的丈夫岂不就是……!” 各种细枝末节的东西在云想的脑子里面飞快的转动,速度达到一种很不可思议的趋势,渐渐的,拨开那道遮盖眼睛的雾气,一切真相摆到了云想的眼前。 从不相信,到相信,也许只在一瞬间。 陈夏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她太出挑,但又做什么事情都很寡淡,可是正常想想都知道,这样的美丽和单纯如果没有足够的背景,是很难保持的。 不是说这个世界有多可怕,这个社会有多么混浊,而是即便是同学之间的肌肤和来自异性的求爱而不得,很多时候就足够让她举步维艰。 可是很显然,陈夏在权势子弟遍布的医科大学校里,依旧自由如风,无人敢动,当云想明白一切之后,有林家和虞家,甚至将连家和梁家也算上,整个京城近乎一大半的经济命脉掌握在这个庞大的家族里,谁还敢对她暗下心思。 云想摸了摸后颈,那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 而出了学校的陈夏,在校门口站了一会,打车跑去了虞浮凉的办公楼,当办公室的门被推开,正在通话的男人指了指办公室里侧,陈夏便明白的走了过去。 半个小时之后,陈夏已经吃了一个橘子,一个苹果,一个香蕉,还有几个草莓的时候,虞浮凉才从外面走近这间女性化比较严重的办公室。 陈夏抱着小兔子抱枕,学生气比较重的打扮显然和虞浮凉精英派的西装有点对比的味道,虞浮凉看了一下桌面,“看来是有火气需要降了。” “夏夏。”虞浮凉把刀尖的方向转换了一下,笑着道,“距离你上一次来这里,大概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陈夏支着脑袋响了一会,“应该没有……嗯,我和你闹矛盾,心里郁闷着呢,自然是对这里避之不及的。” “嗯,说说。”虞浮凉交叠双腿。 第207章 烧烤,回家 “嗯,说说。”虞浮凉交叠双腿,矜贵的坐着,任由背部靠在沙发上,“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你气势冲冲过来的样子,让我忽然想到在学校里受了委屈,然后过来找长辈告状的小孩。” 陈夏不满纠正。 “我不是小孩,你也不是长辈。” “也对,我是你老公。” “……”陈夏看着他手掌里的三道比较明显的印记,“本来解决了心头大事,我还是比较开心的,买了点心和实验室里庆祝,一个两个的,说话真够堵心的。” “那老师明显看我不顺眼。” 陈夏叹气,“从小到大,总能遇到一些特别奇葩的人,有时候,我被讨厌,知道理由之后颇感可笑。” 虞浮凉说,“嫉妒的情绪出现不是毫无理由,有时候是因为他们现实的不满,有时候是因为你身上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但是并非所有所有人都会嫉妒,也并非所有人都没有这样的情感。” “但是她控制不了到已经严重影响我的心情了。”陈夏今天是忍住没有立刻去拨通魏老师的电话的,她不想做第一个打破师生和谐的第一人,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但是学生和老师顶嘴,不论理由充足不充足,学生,似乎都处在一个弱势的位置上面,她并不占理。 这很清楚,就算是情法上,也是如此,没有人会认为一个授业解惑的老师批评你几句她就是错的,只会认为学生不知悔改,顽固不化。 “我可以找她谈谈。” “叔。”陈夏侧身面对着他,“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在向你求救,这我还是能处理的,之所以忍着——叔,林叔有女儿或者妹妹的什么吗?” 虞浮凉说有,“你那老师也姓林,叫什么?” “林双。” “那就是了。”虞浮凉回忆起往事,“我记得是这么个名字,老林以前有个妻子,但是他妻子有个不怎么好的习惯,因此欠了点钱,后来事情虽然摆平了,但是她没过多久就去了,老林的女儿和老林分开,自己一个人走了。” “为什么?” 陈夏好奇。 虞浮凉说,“也许是老林不想让她酿成大错,也许是不想让我和他的关系掺杂别的东西,总之,事情的结局不太好,有些细节我可能无法与你详说,毕竟背后说人不好。” 陈夏明白了,虞浮凉的风流韵事,说是他的,怕是不准确,但他估计是林双世界都男主角,陈夏捏了捏他的脸,叹气,“你要是不长那么好看就好了。” 虞浮凉大笑。 “你到底从哪找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考虑事情的角度啊。”虞浮凉的大笑不会让人觉得粗鲁的样子,反而有一种爽朗的感觉。 陈夏枕着抱枕,歪着头看着他,“不知道。” 虞浮凉揉着她的头,感受到口袋里面手机振动,他垂眸,单手按了接听键,“于老,是拜托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于家独栋别墅,主楼主院占地百亩,于老爷子和于权坐着,老爷子的手里拿着手机,于水光假期回来,路过这边的时候,听到浮凉这两个字生生顿住。 “浮凉,确实有结果了,海外那边我们联系了人,但这样的针剂供不应求,人家那边只答应给留一阵,最多一个月,一月之内你得带着人过去。” “好。” 虞浮凉点头,“麻烦于老了。” “不用,这是欠你的人情。” 陈夏只听到一些字眼,并没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虞浮凉挂断电话之后也没有同她解释,“你自己在这玩一会,我先去将剩下的工作看了,中午带你出去吃饭。” 陈夏仰头,“好。” 虞浮凉低头亲了亲她,“乖,给你打针的事。” “……??” 陈夏追着他出去,在后面嚷嚷个不停,“什么打针的事情啊,叔,说话说一半可不是个好习惯啊,这非常吊人胃口的。” “宝贝,叔要忙。” “好。” …… 中午,烧烤店。 陈夏和虞浮凉要的是个单独包厢,主要是私密性比较好,陈夏凭借经常来这边和老板混熟的交情,成功抢到了最后一间。 点了菜以后,陈夏便窝在虞浮凉的怀里玩消消乐的游戏,虞浮凉环着她的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还没断奶……” “啊……”陈夏盖上手机,跪起来,“你不说这事我都忘记了,距离上一次喂他们都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虞浮凉说,“差不多可以断了,现在可以吃辅食,他们也能长的非常不错,你有什么胀痛的感觉?” 陈夏忽然很凶的看他一眼,然后躺下继续玩游戏,虞浮凉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动作轻柔的将女孩带在怀里,“还没有消肿?” “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虞浮凉轻轻说,“一会吃完饭回一趟家。” 虞浮凉在她说反驳的话之前,先一步开口,“毕竟不能一身烧烤味去学校,回去洗洗澡,我再送你去学校。” 服务员敲了敲门进来,陈夏也不说话了。 吃完了午饭之后,两个人还是回去了一趟,午睡时陈夏就被剥了个干净,不过她困的很,总不想醒过来,但是感觉到胸前有些微微的刺痛,下一刻,便被一股凉替代了,刺痛感也紧跟着消失了。 虞浮凉看着那些还没有消下去的痕迹,拉上了被子,给女孩盖好,才出了卧室,两个小家伙现在正是调皮的时候,满地爬那叫一个欢快。 虞浮凉一出了门就被抱住了大腿。 他哭笑不得的蹲下身子,把序临抱了起来,笑着问他,“不是叫你在房间里活动的吗,弟弟呢?” 序临小胖手指了指门,只见一个小家伙正被半开的门绊住,这也是有本事了,虞浮凉抱着序临走过去。 夭锦见到爹爹来,欢快不已,“呀!” 虞浮凉把他们带回屋,坐在地上教育他们,“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出去知道吗,外面有台阶。” 序临和夭锦:“呀!” 虞浮凉陪他们玩了一会,两个孩子很快睡着。 第207章 烧烤,回家 “嗯,说说。”虞浮凉交叠双腿,矜贵的坐着,任由背部靠在沙发上,“今天怎么想起过来了,你气势冲冲过来的样子,让我忽然想到在学校里受了委屈,然后过来找长辈告状的小孩。” 陈夏不满纠正。 “我不是小孩,你也不是长辈。” “也对,我是你老公。” “……”陈夏看着他手掌里的三道比较明显的印记,“本来解决了心头大事,我还是比较开心的,买了点心和实验室里庆祝,一个两个的,说话真够堵心的。” “那老师明显看我不顺眼。” 陈夏叹气,“从小到大,总能遇到一些特别奇葩的人,有时候,我被讨厌,知道理由之后颇感可笑。” 虞浮凉说,“嫉妒的情绪出现不是毫无理由,有时候是因为他们现实的不满,有时候是因为你身上有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但是并非所有所有人都会嫉妒,也并非所有人都没有这样的情感。” “但是她控制不了到已经严重影响我的心情了。”陈夏今天是忍住没有立刻去拨通魏老师的电话的,她不想做第一个打破师生和谐的第一人,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但是学生和老师顶嘴,不论理由充足不充足,学生,似乎都处在一个弱势的位置上面,她并不占理。 这很清楚,就算是情法上,也是如此,没有人会认为一个授业解惑的老师批评你几句她就是错的,只会认为学生不知悔改,顽固不化。 “我可以找她谈谈。” “叔。”陈夏侧身面对着他,“你知道的,我并不是在向你求救,这我还是能处理的,之所以忍着——叔,林叔有女儿或者妹妹的什么吗?” 虞浮凉说有,“你那老师也姓林,叫什么?” “林双。” “那就是了。”虞浮凉回忆起往事,“我记得是这么个名字,老林以前有个妻子,但是他妻子有个不怎么好的习惯,因此欠了点钱,后来事情虽然摆平了,但是她没过多久就去了,老林的女儿和老林分开,自己一个人走了。” “为什么?” 陈夏好奇。 虞浮凉说,“也许是老林不想让她酿成大错,也许是不想让我和他的关系掺杂别的东西,总之,事情的结局不太好,有些细节我可能无法与你详说,毕竟背后说人不好。” 陈夏明白了,虞浮凉的风流韵事,说是他的,怕是不准确,但他估计是林双世界都男主角,陈夏捏了捏他的脸,叹气,“你要是不长那么好看就好了。” 虞浮凉大笑。 “你到底从哪找出来的稀奇古怪的考虑事情的角度啊。”虞浮凉的大笑不会让人觉得粗鲁的样子,反而有一种爽朗的感觉。 陈夏枕着抱枕,歪着头看着他,“不知道。” 虞浮凉揉着她的头,感受到口袋里面手机振动,他垂眸,单手按了接听键,“于老,是拜托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于家独栋别墅,主楼主院占地百亩,于老爷子和于权坐着,老爷子的手里拿着手机,于水光假期回来,路过这边的时候,听到浮凉这两个字生生顿住。 “浮凉,确实有结果了,海外那边我们联系了人,但这样的针剂供不应求,人家那边只答应给留一阵,最多一个月,一月之内你得带着人过去。” “好。” 虞浮凉点头,“麻烦于老了。” “不用,这是欠你的人情。” 陈夏只听到一些字眼,并没有听明白是什么意思,虞浮凉挂断电话之后也没有同她解释,“你自己在这玩一会,我先去将剩下的工作看了,中午带你出去吃饭。” 陈夏仰头,“好。” 虞浮凉低头亲了亲她,“乖,给你打针的事。” “……??” 陈夏追着他出去,在后面嚷嚷个不停,“什么打针的事情啊,叔,说话说一半可不是个好习惯啊,这非常吊人胃口的。” “宝贝,叔要忙。” “好。” …… 中午,烧烤店。 陈夏和虞浮凉要的是个单独包厢,主要是私密性比较好,陈夏凭借经常来这边和老板混熟的交情,成功抢到了最后一间。 点了菜以后,陈夏便窝在虞浮凉的怀里玩消消乐的游戏,虞浮凉环着她的腰,忽然想起来一件事,“还没断奶……” “啊……”陈夏盖上手机,跪起来,“你不说这事我都忘记了,距离上一次喂他们都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虞浮凉说,“差不多可以断了,现在可以吃辅食,他们也能长的非常不错,你有什么胀痛的感觉?” 陈夏忽然很凶的看他一眼,然后躺下继续玩游戏,虞浮凉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动作轻柔的将女孩带在怀里,“还没有消肿?” “你觉得现在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吗?” 虞浮凉轻轻说,“一会吃完饭回一趟家。” 虞浮凉在她说反驳的话之前,先一步开口,“毕竟不能一身烧烤味去学校,回去洗洗澡,我再送你去学校。” 服务员敲了敲门进来,陈夏也不说话了。 吃完了午饭之后,两个人还是回去了一趟,午睡时陈夏就被剥了个干净,不过她困的很,总不想醒过来,但是感觉到胸前有些微微的刺痛,下一刻,便被一股凉替代了,刺痛感也紧跟着消失了。 虞浮凉看着那些还没有消下去的痕迹,拉上了被子,给女孩盖好,才出了卧室,两个小家伙现在正是调皮的时候,满地爬那叫一个欢快。 虞浮凉一出了门就被抱住了大腿。 他哭笑不得的蹲下身子,把序临抱了起来,笑着问他,“不是叫你在房间里活动的吗,弟弟呢?” 序临小胖手指了指门,只见一个小家伙正被半开的门绊住,这也是有本事了,虞浮凉抱着序临走过去。 夭锦见到爹爹来,欢快不已,“呀!” 虞浮凉把他们带回屋,坐在地上教育他们,“以后不能随随便便出去知道吗,外面有台阶。” 序临和夭锦:“呀!” 虞浮凉陪他们玩了一会,两个孩子很快睡着。 第208章 挨个查,搜索 虞浮凉陪他们玩了一会,两个孩子很快睡着,他出了门,脸色发沉的将溪苑的人叫到了一起。 目前溪苑的人不多,出了寒云和凝霜之外,偶尔还有两个女佣,再就是厨房的人,但是二楼是绝对的禁地,除非打扫,也是不允许人随意进去的。 “叫你们都过来,只有一件事,谁没经允许上了二楼。”虞浮凉做事的风格近来被柔化了不少,大概是父亲和丈夫的脸色让他的戾色退去了不少。 可不代表他对事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严厉的目光从站在客厅里的几个人身上一点点扫过,虞浮凉话落半分钟之内,没人吭声,大都一言不发。 “好。”虞浮凉笑了笑,“那就挨个查。” 虞浮凉打电话,让老林过来一趟。 凝霜突然腿软的跪了下来,虞浮凉眯起眼睛,看着她,凝霜是虞家的老人了,陈夏孕期那段时间由老太太做主拨过来的人。 但是溪苑的管家之权一直在寒云手里,凝霜比她辈长,却也甘心居于人下,她对养育孩子一门学门了解的比较多,平时付出地也不少。 可是既是犯错,虞浮凉眼里容不得沙子。 老林已经在路上了,他的出身手段,逼问一些事情是很轻易的,虞浮凉也不想大动肝火的多问这些,但现在正晌午,索性也没什么事,他耐心的坐着。 凝霜当即就流了泪,一直说对不起。 “楼梯处无人老管。小孩子对高度的感知也不是那么准确,他们两个在儿童室里待着是安全的,那屋子里没有什么利器,就算是满地爬,我没什么,可你开了门,凝霜。” 虞浮凉淡淡捻着声线,说出的话带着不近人情般的冷漠,“这算的上谋杀,凝霜,我可以给你普及,可是他们只有一次生命,比起我私人处理,这件事还是由警方介入比较好。” “不要!”凝霜凄惨求道,“不要啊,先生,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真的没有要害小少爷的意思,我真的没有……” 虞浮凉淡淡道,“原因是什么?” “没有……没有原因……”凝霜哭哭嚷嚷地说。 虞浮凉冷了眸,起身。 楼下的人面面相觑,虞浮凉上了二楼,寒云皱眉看了眼凝霜,吩咐人先带她到外面去,一切等老林来了再说。 陈夏被骚扰电话惊醒,虞莲一次次的给她打电话,她和虞浮凉闹矛盾,本来说回去也没有回去,虞莲就坐不住了。 一遍遍的打进来,陈夏彻底把她拉黑了。 刚躺了一会,虞浮凉推开门进来。 “怎么醒了?” 陈夏说,“电话声。”说着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下午估计该困了,但是我现在也不想睡了,我去隔壁看看他们就去学校。” 陈夏说着要起来,身体抽出被窝,肌肤和锦被相贴然后相滑动的感觉也越发的明显,陈夏一瞬间就重新坐了回去,语气变调了,“叔……你脱我衣服!” 虞浮凉坐下,说,“上了点药,小伤也是伤,别不当回事,还有说的断奶这件事,也不能再拖了。” 陈夏失落,“偶尔一次也不行吗?” “他们已经长大了。”虞浮凉是有打算的,“总一直哺乳也不好,你也不能总是把重心放在孩子身上啊,大学的时光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你除了学业,也有需要参加的活动。” 陈夏对那些不太感兴趣,她就算是玩,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并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可她不觉得孤独寂寞。 因为有时候走着走着,想到和虞浮凉在一起的小事,她就足够开心一下午了,可是虞浮凉劝她出去玩。 陈夏抓着他的手,怎么老赶她。 “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虞浮凉看她一会,手准确无误的握在柔软上面,陈夏一下子弯了腰,还没等她开口阻止,就听到了皮带绷开的声音。 那么清脆,那么悦耳,陈夏求饶:“叔叔叔!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开玩笑的好嘛……我一会要去学校的!” 虞浮凉危险逼近。 “夏夏,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陈夏把自己裹好,赶紧退到床中央的安全区域,“那你还要我和别人玩啊,我一点都不想,情感冷淡一点又不犯法。” 虞浮凉的眉舒展了一会,答非所问,“你要是别那么快认错就好了,我只是想劝你交交朋友,并不是逼迫,很显然,你听错了意思。” “……”陈夏装了会乌龟,“我可以记在心里,叔,我能拜托你帮我拿一件衣服吗,冤有头债有主,你脱的啊。” 虞浮凉礼貌摇头。 “不好意思,我可能得去洗个澡。” 陈夏:“……” 最后虞太太只能自己裹着被单去扒拉衣服,小姑娘别扭的选了件舒服卫衣和宽松棉裤,穿好,扎了个高马尾,虞浮凉也一身清凉的出来了。 夫妻两个门口相遇,一直到下楼都没有说一句话,陈夏见他拿着车钥匙,往身后指了指,“刚刚林叔不是已经来了吗?” 虞浮凉偏头,“我不能送你?” “……”这是欲1求不满的刺头话吗? 陈夏翻看了一路的手机,在下车的那一刻,虞浮凉放在车杂物匣里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虞浮凉点开看了一下,气笑了。 抬头看向窗外,女孩蹦蹦跳跳,比了个鬼脸,然后飞快的跑远了,在一群同样年轻的学生群里,显得格外活泼。 虞浮凉垂下眸,看向屏幕,几道加粗的标题非常醒目——‘纵1欲过度的后果是伤肝伤肾:科学依据xxx’‘夫妻生活的正确频率:研究证实……’ 虞浮凉啪的一声盖下手机。 还是欠收拾! …… 实验室。 云想等到陈夏来,把工作做了交界,然后便准备去上课了,“哦,对了,明天魏老师估计就该回来了,你……小心点。” 他本来是想说自求多福的,可是想到陈夏的性格,瞬间就觉得他担心的没有必要了,陈夏也不是软柿子,给她提个醒就够了。 陈夏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事。 第208章 挨个查,搜索 虞浮凉陪他们玩了一会,两个孩子很快睡着,他出了门,脸色发沉的将溪苑的人叫到了一起。 目前溪苑的人不多,出了寒云和凝霜之外,偶尔还有两个女佣,再就是厨房的人,但是二楼是绝对的禁地,除非打扫,也是不允许人随意进去的。 “叫你们都过来,只有一件事,谁没经允许上了二楼。”虞浮凉做事的风格近来被柔化了不少,大概是父亲和丈夫的脸色让他的戾色退去了不少。 可不代表他对事情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严厉的目光从站在客厅里的几个人身上一点点扫过,虞浮凉话落半分钟之内,没人吭声,大都一言不发。 “好。”虞浮凉笑了笑,“那就挨个查。” 虞浮凉打电话,让老林过来一趟。 凝霜突然腿软的跪了下来,虞浮凉眯起眼睛,看着她,凝霜是虞家的老人了,陈夏孕期那段时间由老太太做主拨过来的人。 但是溪苑的管家之权一直在寒云手里,凝霜比她辈长,却也甘心居于人下,她对养育孩子一门学门了解的比较多,平时付出地也不少。 可是既是犯错,虞浮凉眼里容不得沙子。 老林已经在路上了,他的出身手段,逼问一些事情是很轻易的,虞浮凉也不想大动肝火的多问这些,但现在正晌午,索性也没什么事,他耐心的坐着。 凝霜当即就流了泪,一直说对不起。 “楼梯处无人老管。小孩子对高度的感知也不是那么准确,他们两个在儿童室里待着是安全的,那屋子里没有什么利器,就算是满地爬,我没什么,可你开了门,凝霜。” 虞浮凉淡淡捻着声线,说出的话带着不近人情般的冷漠,“这算的上谋杀,凝霜,我可以给你普及,可是他们只有一次生命,比起我私人处理,这件事还是由警方介入比较好。” “不要!”凝霜凄惨求道,“不要啊,先生,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真的没有要害小少爷的意思,我真的没有……” 虞浮凉淡淡道,“原因是什么?” “没有……没有原因……”凝霜哭哭嚷嚷地说。 虞浮凉冷了眸,起身。 楼下的人面面相觑,虞浮凉上了二楼,寒云皱眉看了眼凝霜,吩咐人先带她到外面去,一切等老林来了再说。 陈夏被骚扰电话惊醒,虞莲一次次的给她打电话,她和虞浮凉闹矛盾,本来说回去也没有回去,虞莲就坐不住了。 一遍遍的打进来,陈夏彻底把她拉黑了。 刚躺了一会,虞浮凉推开门进来。 “怎么醒了?” 陈夏说,“电话声。”说着困倦的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下午估计该困了,但是我现在也不想睡了,我去隔壁看看他们就去学校。” 陈夏说着要起来,身体抽出被窝,肌肤和锦被相贴然后相滑动的感觉也越发的明显,陈夏一瞬间就重新坐了回去,语气变调了,“叔……你脱我衣服!” 虞浮凉坐下,说,“上了点药,小伤也是伤,别不当回事,还有说的断奶这件事,也不能再拖了。” 陈夏失落,“偶尔一次也不行吗?” “他们已经长大了。”虞浮凉是有打算的,“总一直哺乳也不好,你也不能总是把重心放在孩子身上啊,大学的时光是人一生中最美好的一段,你除了学业,也有需要参加的活动。” 陈夏对那些不太感兴趣,她就算是玩,大多数时候也只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并没有什么知心朋友,可她不觉得孤独寂寞。 因为有时候走着走着,想到和虞浮凉在一起的小事,她就足够开心一下午了,可是虞浮凉劝她出去玩。 陈夏抓着他的手,怎么老赶她。 “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虞浮凉看她一会,手准确无误的握在柔软上面,陈夏一下子弯了腰,还没等她开口阻止,就听到了皮带绷开的声音。 那么清脆,那么悦耳,陈夏求饶:“叔叔叔!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开玩笑的好嘛……我一会要去学校的!” 虞浮凉危险逼近。 “夏夏,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陈夏把自己裹好,赶紧退到床中央的安全区域,“那你还要我和别人玩啊,我一点都不想,情感冷淡一点又不犯法。” 虞浮凉的眉舒展了一会,答非所问,“你要是别那么快认错就好了,我只是想劝你交交朋友,并不是逼迫,很显然,你听错了意思。” “……”陈夏装了会乌龟,“我可以记在心里,叔,我能拜托你帮我拿一件衣服吗,冤有头债有主,你脱的啊。” 虞浮凉礼貌摇头。 “不好意思,我可能得去洗个澡。” 陈夏:“……” 最后虞太太只能自己裹着被单去扒拉衣服,小姑娘别扭的选了件舒服卫衣和宽松棉裤,穿好,扎了个高马尾,虞浮凉也一身清凉的出来了。 夫妻两个门口相遇,一直到下楼都没有说一句话,陈夏见他拿着车钥匙,往身后指了指,“刚刚林叔不是已经来了吗?” 虞浮凉偏头,“我不能送你?” “……”这是欲1求不满的刺头话吗? 陈夏翻看了一路的手机,在下车的那一刻,虞浮凉放在车杂物匣里的手机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虞浮凉点开看了一下,气笑了。 抬头看向窗外,女孩蹦蹦跳跳,比了个鬼脸,然后飞快的跑远了,在一群同样年轻的学生群里,显得格外活泼。 虞浮凉垂下眸,看向屏幕,几道加粗的标题非常醒目——‘纵1欲过度的后果是伤肝伤肾:科学依据xxx’‘夫妻生活的正确频率:研究证实……’ 虞浮凉啪的一声盖下手机。 还是欠收拾! …… 实验室。 云想等到陈夏来,把工作做了交界,然后便准备去上课了,“哦,对了,明天魏老师估计就该回来了,你……小心点。” 他本来是想说自求多福的,可是想到陈夏的性格,瞬间就觉得他担心的没有必要了,陈夏也不是软柿子,给她提个醒就够了。 陈夏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事。 第209章 被关,离开 陈夏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事。 但是对于这件事她自有一番理论,如果林双和魏蕊真的找到魏老师告状,她也不会退后,至于魏老师怎么处理,不是她现在需要担心的事情。 下午没有课,陈夏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把工作和数据整理好,又看了一篇需要汇报的文献才穿上实验服进实验室。 福尔马林的味道侵袭眼睛和鼻孔,即便是带着口罩也照样挑战人的生理极限,眼角被刺激的顿时湿润了一片,等散了味道,陈夏才拿出实验用具。 实验室的设计装修采用纯白的色彩,反光反的十分厉害,但也足够明亮,就头顶一束光照就可以照亮整个房间。 陈夏正聚精会神的在灌注液体,头顶的灯光一下子灭了,周围顿时陷入黑暗,同时浅浅的吟诵低吟传过来,陈夏放下手术刀,摘了手套,摸索走到门边,却怎么也拉不开门。 目光一凛,便知道这是有人故意的了。 实验室里温度低于一般温度,外面早就已经进入了秋寒,而屋内的温度比屋外还要低,一件卫衣加上一件实验服,能抵御得了低温,却不能长时间。 处在黑暗之中,因为没带手机,连个打电话的可能都没有,今天一下午都是她值班,有没有人来她不确定,但是这间实验室一向是他们组专享,人流量稀疏得可怕。 所以她要等吗。 因为等下去,流失最快的是她的力量,所以她不可能等,陈夏在黑夜中抬头,目光对准了正对大门的窗户,她拎起来灭火器往窗户走过去。 一楼窗户外面安着防盗窗户,合金钢足够坚硬,陈夏砸了两下,也只能扔了灭火器,温度已经开始下降了,陈夏环视了一圈,能用的东西少之又少。 陈夏支着脑袋坐了一会,手摸到了头发里面的发簪,虞浮凉送的,陈夏用它固定头发,她有段时间还和虞浮凉开玩笑说,要是发簪再细一点,她就能开任何锁。 虞浮凉好奇,就问她是从哪里学的,陈夏一直不说,其实也没有背景,就是那段时间虞浮凉需要往返京城与南平两地,她一个人的时候就去集市书摊那里看书,卖书的老头说他以前是个开锁匠。 一来二去,和陈夏熟悉了以后,就有点畅所欲言了,陈夏就从他那里把他的开锁绝活学到了,之所以不说,是虞浮凉不想知道她无聊的时光,毕竟那时候陈夏还没有坦白说出她对虞浮凉的依赖。 陈夏拔出发簪,一头黑发散落了下来了,披散在背后,陈夏借着从窗户那里传来的光,将发簪把玩在手里。 手触到一处凸起的时候,陈夏下意识一按,便见到从发簪里面弹出来一枚长长的细针,明亮发光,针尖锋利。 陈夏起身,去了门边。 实验室的门设置的里外双开,陈夏将银针插到锁眼里面,找准方向,她微一用巧劲就将里面的弹簧拨开,推开门,光亮再次进入眼睛,冰凉得手脚沐浴在还算温暖的光线里面。 陈夏去了监控室,拿着学生证开了门禁,里面坐着一个年近四十的人,对方看过来,陈夏说,“我想查一下a119所在走廊下午两点到六点的监控。” …… 晚上七点,陈夏搭车回了溪苑。 客厅里,两个孩子正满地的爬,寒云一个人看着,看到她回来,两个孩子立刻朝她爬过来了,“凝霜呢?” 寒云说,“中午先生发现了儿童室的门没有关紧,小少爷从里面爬了出来,先生动了怒,就让老林过来了,凝霜说她是忘记了,没有再去检查门有没有关紧。” 陈夏让他们自己玩一会。 “凝霜已经走了吗?” “还没有。” 陈夏洗了个澡,除去身上的味道,然后才去找凝霜,寒云和凝霜她们两个都有单独的住处,在一处独栋的楼层,陈夏走到她的房门外,敲了敲门。 凝霜正在收拾东西,对她来说,她已经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疏漏,哪怕她是老宅的老人。 “夫人。” 凝霜请她进去。 陈夏站在门口,“我还没有听老林讲事情的原因,大致只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凝霜,我只问你一件事,屋门是故意没关还是……” “不是故意的。”凝霜一把年纪,有种难以掩藏的尴尬,或许是她做了这么久,如今就被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葬送了以后。 她应该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无论是因为她在虞家的年限,还是因为一时不察忘记关了门,只是忘记关了门啊,就是辞退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夫人,这件事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当时是看了孩子,出来时就忘记带上门了。”凝霜诉说着自己的冤屈,想留下的话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陈夏拧眉。 “今天要是东西收拾不完,明天再收拾也可以。”凝霜的期冀消失了,陈夏说,“凝霜,我知道你没有害两个孩子之心,所以对周围人可能有点过度要求严格了,希望你能理解。” 凝霜点点头,“夫人,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陈夏让她说。 “如果——”凝霜沉默了一会,“如果忘记关门的那个人是寒云。”寒云跟着陈夏和虞浮凉两个人的时间要远比她时间长。 她还没有说完,陈夏就给了回答,“也是一样的,所以不存在什么偏心不偏心,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要求太高了。” 凝霜说好。 …… 卧室,灯光明亮。 给两个小家伙洗了澡,陈夏看着虞浮凉给他们穿衣服,终于还是提起了凝霜的事情,虞浮凉说,“觉得我太冷酷?” 陈夏摇摇头。 “正是因为她是虞家的老人,比谁都更清楚虞家的规矩,虞家的规矩条例里面,比这些更严厉的不计其数,她是大浪淘沙出来的。” 虞浮凉仔细的扣上小家伙的扣子,慢慢说,“但是她偏偏犯了最低级的错误,不管是故意,还是只是态度松散,亦或者只是下意识忘记了,都不可能再留下。” 第209章 被关,离开 陈夏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事。 但是对于这件事她自有一番理论,如果林双和魏蕊真的找到魏老师告状,她也不会退后,至于魏老师怎么处理,不是她现在需要担心的事情。 下午没有课,陈夏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把工作和数据整理好,又看了一篇需要汇报的文献才穿上实验服进实验室。 福尔马林的味道侵袭眼睛和鼻孔,即便是带着口罩也照样挑战人的生理极限,眼角被刺激的顿时湿润了一片,等散了味道,陈夏才拿出实验用具。 实验室的设计装修采用纯白的色彩,反光反的十分厉害,但也足够明亮,就头顶一束光照就可以照亮整个房间。 陈夏正聚精会神的在灌注液体,头顶的灯光一下子灭了,周围顿时陷入黑暗,同时浅浅的吟诵低吟传过来,陈夏放下手术刀,摘了手套,摸索走到门边,却怎么也拉不开门。 目光一凛,便知道这是有人故意的了。 实验室里温度低于一般温度,外面早就已经进入了秋寒,而屋内的温度比屋外还要低,一件卫衣加上一件实验服,能抵御得了低温,却不能长时间。 处在黑暗之中,因为没带手机,连个打电话的可能都没有,今天一下午都是她值班,有没有人来她不确定,但是这间实验室一向是他们组专享,人流量稀疏得可怕。 所以她要等吗。 因为等下去,流失最快的是她的力量,所以她不可能等,陈夏在黑夜中抬头,目光对准了正对大门的窗户,她拎起来灭火器往窗户走过去。 一楼窗户外面安着防盗窗户,合金钢足够坚硬,陈夏砸了两下,也只能扔了灭火器,温度已经开始下降了,陈夏环视了一圈,能用的东西少之又少。 陈夏支着脑袋坐了一会,手摸到了头发里面的发簪,虞浮凉送的,陈夏用它固定头发,她有段时间还和虞浮凉开玩笑说,要是发簪再细一点,她就能开任何锁。 虞浮凉好奇,就问她是从哪里学的,陈夏一直不说,其实也没有背景,就是那段时间虞浮凉需要往返京城与南平两地,她一个人的时候就去集市书摊那里看书,卖书的老头说他以前是个开锁匠。 一来二去,和陈夏熟悉了以后,就有点畅所欲言了,陈夏就从他那里把他的开锁绝活学到了,之所以不说,是虞浮凉不想知道她无聊的时光,毕竟那时候陈夏还没有坦白说出她对虞浮凉的依赖。 陈夏拔出发簪,一头黑发散落了下来了,披散在背后,陈夏借着从窗户那里传来的光,将发簪把玩在手里。 手触到一处凸起的时候,陈夏下意识一按,便见到从发簪里面弹出来一枚长长的细针,明亮发光,针尖锋利。 陈夏起身,去了门边。 实验室的门设置的里外双开,陈夏将银针插到锁眼里面,找准方向,她微一用巧劲就将里面的弹簧拨开,推开门,光亮再次进入眼睛,冰凉得手脚沐浴在还算温暖的光线里面。 陈夏去了监控室,拿着学生证开了门禁,里面坐着一个年近四十的人,对方看过来,陈夏说,“我想查一下a119所在走廊下午两点到六点的监控。” …… 晚上七点,陈夏搭车回了溪苑。 客厅里,两个孩子正满地的爬,寒云一个人看着,看到她回来,两个孩子立刻朝她爬过来了,“凝霜呢?” 寒云说,“中午先生发现了儿童室的门没有关紧,小少爷从里面爬了出来,先生动了怒,就让老林过来了,凝霜说她是忘记了,没有再去检查门有没有关紧。” 陈夏让他们自己玩一会。 “凝霜已经走了吗?” “还没有。” 陈夏洗了个澡,除去身上的味道,然后才去找凝霜,寒云和凝霜她们两个都有单独的住处,在一处独栋的楼层,陈夏走到她的房门外,敲了敲门。 凝霜正在收拾东西,对她来说,她已经不可能再留在这里了,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疏漏,哪怕她是老宅的老人。 “夫人。” 凝霜请她进去。 陈夏站在门口,“我还没有听老林讲事情的原因,大致只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凝霜,我只问你一件事,屋门是故意没关还是……” “不是故意的。”凝霜一把年纪,有种难以掩藏的尴尬,或许是她做了这么久,如今就被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葬送了以后。 她应该不至于落到这样的地步。 无论是因为她在虞家的年限,还是因为一时不察忘记关了门,只是忘记关了门啊,就是辞退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夫人,这件事我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当时是看了孩子,出来时就忘记带上门了。”凝霜诉说着自己的冤屈,想留下的话却没有办法说出口。 陈夏拧眉。 “今天要是东西收拾不完,明天再收拾也可以。”凝霜的期冀消失了,陈夏说,“凝霜,我知道你没有害两个孩子之心,所以对周围人可能有点过度要求严格了,希望你能理解。” 凝霜点点头,“夫人,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陈夏让她说。 “如果——”凝霜沉默了一会,“如果忘记关门的那个人是寒云。”寒云跟着陈夏和虞浮凉两个人的时间要远比她时间长。 她还没有说完,陈夏就给了回答,“也是一样的,所以不存在什么偏心不偏心,不是你的错,是我们的要求太高了。” 凝霜说好。 …… 卧室,灯光明亮。 给两个小家伙洗了澡,陈夏看着虞浮凉给他们穿衣服,终于还是提起了凝霜的事情,虞浮凉说,“觉得我太冷酷?” 陈夏摇摇头。 “正是因为她是虞家的老人,比谁都更清楚虞家的规矩,虞家的规矩条例里面,比这些更严厉的不计其数,她是大浪淘沙出来的。” 虞浮凉仔细的扣上小家伙的扣子,慢慢说,“但是她偏偏犯了最低级的错误,不管是故意,还是只是态度松散,亦或者只是下意识忘记了,都不可能再留下。” 第210章 坐牢,报警 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面,虞浮凉的做法让他好接触的假象破碎一片,所谓的相处久了,主家与被聘的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几乎没有。 溪苑人人自危。 凝霜回了虞家,虞老太太知道此事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第二天,老林送陈夏去学校的时候,陈夏还是问了老林,“叔不可能对她一点安排都没有。” 她不信。 规矩之下,灵活变通的地方有很多。 虞浮凉做事自有章法,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人情世故,不然陈夏就要说他,给她讲的是一套,自己做的是一套了。 老林等红灯的间隙说了一嘴,“她年纪大了,先生给老宅那边打了电话,让她管管事,也算是退居二线,至于回去的原因,并没有详说。” 陈夏笑着‘哦’了一声。 …… 医科大学。 陈夏在门口下了车,看着老林开着车回去了,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晃悠了一会,火爆的奶茶店进入她的视线里面。 陈夏摸了摸嘴巴,抬步进去了,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杯奶茶,站在台阶那,低头看手机。 奶茶见了底,陈夏瞄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一抬头,果然见到大门口,混在人群里,一个拿着公文包进校园的中年人,她帅气的扬起手,将奶茶杯子准准的扔进了垃圾桶。 陈夏跟了上去,一路来到魏老师的办公室,不过她并没有进去,而是绕到了办公室外的窗户那里,通过细缝,瞥见了在里面等着焦急的魏蕊。 咔嚓一声,魏老师推开门进来,见到女儿在这里,惊讶道,“小蕊,你怎么在这里,现在都快上课了,你怎么还不去?” “爹!”魏蕊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哭腔很明显,“钥匙找不到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我昨天不该……不该带着钥匙出去玩的……怎么办啊……爹,会出事的……” 魏蕊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魏老师放下公文包,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就是把钥匙,丢了再重新补办一把就是了,对了,既然你在这里了,我问你,你和陈夏闹矛盾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双已经通过邮件将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对于此事,他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他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出了事,他推脱不了责任。 然而,一提到陈夏这两个字,魏蕊的脸色就一下子白到了底,魏老师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天气冷了,还不加衣服,着凉了?” 一盆冰水浸着魏蕊的心,她心里发寒,连手都是颤抖的,“爹,钥匙丢了,陈夏在实验室里……她一夜没有出来了……” 魏老师手里的杯子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滚烫的热水溅的四处都是,但是他丝毫不觉,声音慌乱,“你说什么……小蕊,我没有听清楚……” “爹,是真的,陈夏要是死的话,我会不会坐牢啊,爹,我不想坐牢,不想去那样的地方,你帮帮我好不好……” 魏蕊紧紧的抓住魏老师的手,都要差点给他下跪了,魏老师终于明白魏蕊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小蕊,你怎么……我得去看看。” 魏老师说着就要出去,但是魏蕊死活不让他去,“爹,会出事的,警察会把我抓走的,爹,你要保护我啊,你的趁着大家还不知道这事保护我啊,爹……” 魏蕊哭的害怕,她心里满是恐惧。 她不想自己的以后是在一个冷冰冰的屋子里面度过,她不想去坐牢,她本没有打算让陈夏在里面待一夜的,但是谁能想到钥匙就丢了呢。 她也不想的啊。 所以怎么能怪她。 魏老师看着已经有点疯的女儿,扯开她的手,“还不至于,那里面的温度不太低,只要不开冷气……” “我开了。”魏蕊打断他的话,“我开了。” 魏老师这下血色全无。 “小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是陈夏太可恨了,我气不过就想将她关进里面出出气的,我也没有想到钥匙会掉了,我去找了,但是没有找到……” 魏老师一屁股跌到了椅子上,该怎么办,怎么办,他就魏蕊这么一个女儿,肯定不能让她去坐牢,这是肯定的。 但是陈夏怎么办。 她如果真的死了,她的家人会不会咬死不放,如果他们一直坚持让他的女儿为她偿命该怎么办,魏老师忽然想到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监控。”魏老师慌忙站起来,身上吓得出了一身汗,可还是奇异般的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否则他都女儿真的会去坐牢的,“你先在这待着,我去看看监控,只有毁了这个,你才能安全……” “好。”魏蕊不住的点头,“爹,你快去。” 魏老师问清楚魏蕊去实验室的具体时间之后,便出了办公室。 窗外,陈夏血色的挑了挑眉,调整好了手机,然后跟着出门的魏老师又去了办公室,无比清晰的录下来了他趁着工作人员吃早饭的空将那段监控删掉了。 看着魏老师离开之后,陈夏懒洋洋的拨了一个电话,挂断之后,出了学校,又去买了杯奶茶,她拦了辆车,与她擦肩而过的是两辆警车。 当天,医科大出事的消息就上了热搜,毕竟是国内顶尖高校,一点小事自然就免不了要被媒体大肆报道。 照片视频流传到了网上,一点细枝末节很快为人所知,魏老师和魏蕊被作为问事请去警局的事情更是到了一个高峰点,甚至惊动了医科大的学校领导高层。 陈夏窝在虞浮凉的怀里,懒懒的不说话,虞浮凉的指腹捻了一下她的唇瓣,低头嗅了一下,说,“小姑娘啊,这是吃了多少糖,超标了。” 陈夏比了一个剪刀手。 虞浮凉煞有介事,“那是挺多的。” 办公室外,闻言急切的敲了敲门,虞浮凉走出去,让人进来,看着闻言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 第210章 坐牢,报警 在这件事的处理上面,虞浮凉的做法让他好接触的假象破碎一片,所谓的相处久了,主家与被聘的人之间的情感联系几乎没有。 溪苑人人自危。 凝霜回了虞家,虞老太太知道此事之后也没有说什么,不过,第二天,老林送陈夏去学校的时候,陈夏还是问了老林,“叔不可能对她一点安排都没有。” 她不信。 规矩之下,灵活变通的地方有很多。 虞浮凉做事自有章法,但不代表他不知道人情世故,不然陈夏就要说他,给她讲的是一套,自己做的是一套了。 老林等红灯的间隙说了一嘴,“她年纪大了,先生给老宅那边打了电话,让她管管事,也算是退居二线,至于回去的原因,并没有详说。” 陈夏笑着‘哦’了一声。 …… 医科大学。 陈夏在门口下了车,看着老林开着车回去了,她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门口晃悠了一会,火爆的奶茶店进入她的视线里面。 陈夏摸了摸嘴巴,抬步进去了,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杯奶茶,站在台阶那,低头看手机。 奶茶见了底,陈夏瞄了眼时间,觉得差不多的时候,一抬头,果然见到大门口,混在人群里,一个拿着公文包进校园的中年人,她帅气的扬起手,将奶茶杯子准准的扔进了垃圾桶。 陈夏跟了上去,一路来到魏老师的办公室,不过她并没有进去,而是绕到了办公室外的窗户那里,通过细缝,瞥见了在里面等着焦急的魏蕊。 咔嚓一声,魏老师推开门进来,见到女儿在这里,惊讶道,“小蕊,你怎么在这里,现在都快上课了,你怎么还不去?” “爹!”魏蕊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哭腔很明显,“钥匙找不到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了,我昨天不该……不该带着钥匙出去玩的……怎么办啊……爹,会出事的……” 魏蕊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魏老师放下公文包,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就是把钥匙,丢了再重新补办一把就是了,对了,既然你在这里了,我问你,你和陈夏闹矛盾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双已经通过邮件将办公室发生的事情告诉他了,对于此事,他还是比较重视的,毕竟他是实验室的负责人,出了事,他推脱不了责任。 然而,一提到陈夏这两个字,魏蕊的脸色就一下子白到了底,魏老师终于发现她的不对劲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天气冷了,还不加衣服,着凉了?” 一盆冰水浸着魏蕊的心,她心里发寒,连手都是颤抖的,“爹,钥匙丢了,陈夏在实验室里……她一夜没有出来了……” 魏老师手里的杯子没拿稳,掉到了地上,滚烫的热水溅的四处都是,但是他丝毫不觉,声音慌乱,“你说什么……小蕊,我没有听清楚……” “爹,是真的,陈夏要是死的话,我会不会坐牢啊,爹,我不想坐牢,不想去那样的地方,你帮帮我好不好……” 魏蕊紧紧的抓住魏老师的手,都要差点给他下跪了,魏老师终于明白魏蕊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小蕊,你怎么……我得去看看。” 魏老师说着就要出去,但是魏蕊死活不让他去,“爹,会出事的,警察会把我抓走的,爹,你要保护我啊,你的趁着大家还不知道这事保护我啊,爹……” 魏蕊哭的害怕,她心里满是恐惧。 她不想自己的以后是在一个冷冰冰的屋子里面度过,她不想去坐牢,她本没有打算让陈夏在里面待一夜的,但是谁能想到钥匙就丢了呢。 她也不想的啊。 所以怎么能怪她。 魏老师看着已经有点疯的女儿,扯开她的手,“还不至于,那里面的温度不太低,只要不开冷气……” “我开了。”魏蕊打断他的话,“我开了。” 魏老师这下血色全无。 “小蕊,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是陈夏太可恨了,我气不过就想将她关进里面出出气的,我也没有想到钥匙会掉了,我去找了,但是没有找到……” 魏老师一屁股跌到了椅子上,该怎么办,怎么办,他就魏蕊这么一个女儿,肯定不能让她去坐牢,这是肯定的。 但是陈夏怎么办。 她如果真的死了,她的家人会不会咬死不放,如果他们一直坚持让他的女儿为她偿命该怎么办,魏老师忽然想到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监控。”魏老师慌忙站起来,身上吓得出了一身汗,可还是奇异般的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否则他都女儿真的会去坐牢的,“你先在这待着,我去看看监控,只有毁了这个,你才能安全……” “好。”魏蕊不住的点头,“爹,你快去。” 魏老师问清楚魏蕊去实验室的具体时间之后,便出了办公室。 窗外,陈夏血色的挑了挑眉,调整好了手机,然后跟着出门的魏老师又去了办公室,无比清晰的录下来了他趁着工作人员吃早饭的空将那段监控删掉了。 看着魏老师离开之后,陈夏懒洋洋的拨了一个电话,挂断之后,出了学校,又去买了杯奶茶,她拦了辆车,与她擦肩而过的是两辆警车。 当天,医科大出事的消息就上了热搜,毕竟是国内顶尖高校,一点小事自然就免不了要被媒体大肆报道。 照片视频流传到了网上,一点细枝末节很快为人所知,魏老师和魏蕊被作为问事请去警局的事情更是到了一个高峰点,甚至惊动了医科大的学校领导高层。 陈夏窝在虞浮凉的怀里,懒懒的不说话,虞浮凉的指腹捻了一下她的唇瓣,低头嗅了一下,说,“小姑娘啊,这是吃了多少糖,超标了。” 陈夏比了一个剪刀手。 虞浮凉煞有介事,“那是挺多的。” 办公室外,闻言急切的敲了敲门,虞浮凉走出去,让人进来,看着闻言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 第211章 得知,为陈夏出头 办公室外,闻言急切的敲了敲门,虞浮凉走出去,让人进来,看着闻言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怎么了?” 闻言还不知道陈夏在这里,拿着平板将热度才升上来的新闻转给虞浮凉看,京医科大几个字赫然跃入眼帘,虞浮凉看完最上面几个字。 “夏夏,过来一趟。” 虞浮凉把平板接过去,让闻言先去忙自己的,闻言见陈夏走过来了,人平安无事,他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带上门出去了。 陈夏绕着虞浮凉走了半圈,然后被虞浮凉拉着坐下了,指腹轻轻上滑,一分钟的时间,上千字的连篇累牍的报道,虞浮凉提取了重点后便放下了平板。 “一个人在里面的时候害怕吗?” 陈夏枕着他的肩膀,“怕是不太怕,因为我在那里根本就过不了夜。”如果到了六七点以后,工作结束的时候,她没有回到家,虞浮凉给她打电话也无人接听的话,就会去学校找她。 “但就是很愤怒,不过你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吗?”陈夏仰着亮晶晶的眼睛,被虞浮凉吻到之后才反射的闭上。 虞浮凉说,“窗户没法出来,只有通过门,而你没有钥匙,怎么出来的,除了撬开门,我不知道还有哪个可能。” 一下子就猜到了,陈夏顿觉得没趣了,她拿下头上的簪子,“还是你送我的呢,我才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机关,能弹出来一个细针。” 虞浮凉庆幸说,“幸亏有这个。” 男人掌心的温热通过与她接触的部分传过来,平稳的,持续的,有一种暖心的感觉,“夏夏,昨天怎么没有提这件事?” 陈夏把玩着发簪,像转笔似的在手里转了几圈,面对有些严肃的虞浮凉,小声回,“昨天不是出了凝霜的事情嘛,我忘记了,今天去学校的路上才想起来的。” 虞浮凉揉着她的头发,“换导师,这个流程走完,估计也得不短的时间,这学期已经走了一大半,等你结课了,咱们就出去一段时间。” 陈夏说,“出国啊?” “嗯。” “那带他们吗?” 虞浮凉笑说,“他们不小了,先送回老宅。” 陈夏明白似的点头。 虞浮凉让闻言去处理这件事,让他直接带律师过去,态度摆的很明白,这样程度的事化不了小,也无法化了,由律师代替陈夏和警方那边沟通。 事件出现第二天,非但没有压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形势,虞浮凉一上午接到了几通电话,都是关心陈夏身体的,虞浮凉一一回过去。 老林敲了敲门,“先生,车准备好了。” 陈夏忽然从卧室里探出头往外看,虞浮凉和老林正沿着走廊往楼梯方向走,虞浮凉工作一般都是正装,可是非工作日,他还是家居服比较多。 今天是非工作日啊。 “叔,你去哪里啊?” 虞浮凉回头,“我记得你还没吃饭。”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跟着去。 陈夏不饿才不吃的,不吃虞浮凉不会让她跟着去的,陈夏的脑子中飞快的闪过这些一茬接一茬的逻辑,干脆又把探出的头收了回去,连门也关上了。 虞浮凉笑了一下,“走。” 国牌黑色轿车开进校园,校长室助理亲自来接的人,今天是个大周末,一般下午才会来学校的任校长今天来的早的令办公室里的人都很惊讶。 待客室里,虞浮凉落座。 任校长头发雪白,戴着一双木质色的眼镜,弱化了年纪的尖锐,强化了周身属于知识分子的气质。 “虞厅,夏夏的事我也听说了,今天约在这里就是说这件事的,我的助理已经从警方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全部过程,万事大吉的是没有给夏夏造成伤害,这事是我们学校对不住她。” “任校长。”虞浮凉双手交叠,靠着椅背,这个姿势是比较显得人有耐心和疏离的,“如果你说完这些之后,接下来要提的是让我放弃诉讼,可能要白费一番口舌了。” 任校长为难说,“虞厅,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如果自己的孩子受了这样的委屈,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如此闹下去,整个学校的声誉可就毁了,万千学子……” 虞浮凉轻轻的笑道,“夏夏一个人,还担不了万千学子的前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公道自在人心,学生们也不会愚昧到一个人犯错就连坐整个学校的老师,而犯错受罚,这是应该的,也是我和夏夏经常说到的,这次的事,就连任校长也说,她委屈,她被人关在实验室,如果不是她恰巧有那么一技,侥幸逃脱,任校长可知道,现在我见到的会是什么,法律的存在,是惩罚犯罪的,犯罪行为无论停留在预备,未遂,终止哪一个阶段,都是犯罪,既然犯罪,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难道不合理?” “判不判,判多重,是司法机关的事,不是任校长该问的,而我如果不能令犯错的人受到惩罚的事情实现,我在她面前也将无任何可信力。” 虞浮凉询问道,“任校长,你知道没有任何可信力代表着什么吗?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好品质,而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热搜持续了三天,这三天,没有被刑拘,只是被拘留的魏老师急得老眼昏花,他各路找关系,想办法让陈夏改了说法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不过是女孩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干什么要这么较真呢,陈夏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赔点钱不就过去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所拜托之人,给他回过来话,说陈夏那边并不同意和解,准备纠察到底,魏老师狗急跳墙,转眼间想到了他手上的项目。 有些学生,恐怕穷其一生不会遇到一个好项目,而研究心脏介入治疗的,未来几年之内都是大热门,他手里的这个项目,眼看着已经看到胜利的希望了。 魏老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第211章 得知,为陈夏出头 办公室外,闻言急切的敲了敲门,虞浮凉走出去,让人进来,看着闻言的脸色似乎不是太好,“怎么了?” 闻言还不知道陈夏在这里,拿着平板将热度才升上来的新闻转给虞浮凉看,京医科大几个字赫然跃入眼帘,虞浮凉看完最上面几个字。 “夏夏,过来一趟。” 虞浮凉把平板接过去,让闻言先去忙自己的,闻言见陈夏走过来了,人平安无事,他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带上门出去了。 陈夏绕着虞浮凉走了半圈,然后被虞浮凉拉着坐下了,指腹轻轻上滑,一分钟的时间,上千字的连篇累牍的报道,虞浮凉提取了重点后便放下了平板。 “一个人在里面的时候害怕吗?” 陈夏枕着他的肩膀,“怕是不太怕,因为我在那里根本就过不了夜。”如果到了六七点以后,工作结束的时候,她没有回到家,虞浮凉给她打电话也无人接听的话,就会去学校找她。 “但就是很愤怒,不过你知道我是怎么出来的吗?”陈夏仰着亮晶晶的眼睛,被虞浮凉吻到之后才反射的闭上。 虞浮凉说,“窗户没法出来,只有通过门,而你没有钥匙,怎么出来的,除了撬开门,我不知道还有哪个可能。” 一下子就猜到了,陈夏顿觉得没趣了,她拿下头上的簪子,“还是你送我的呢,我才发现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机关,能弹出来一个细针。” 虞浮凉庆幸说,“幸亏有这个。” 男人掌心的温热通过与她接触的部分传过来,平稳的,持续的,有一种暖心的感觉,“夏夏,昨天怎么没有提这件事?” 陈夏把玩着发簪,像转笔似的在手里转了几圈,面对有些严肃的虞浮凉,小声回,“昨天不是出了凝霜的事情嘛,我忘记了,今天去学校的路上才想起来的。” 虞浮凉揉着她的头发,“换导师,这个流程走完,估计也得不短的时间,这学期已经走了一大半,等你结课了,咱们就出去一段时间。” 陈夏说,“出国啊?” “嗯。” “那带他们吗?” 虞浮凉笑说,“他们不小了,先送回老宅。” 陈夏明白似的点头。 虞浮凉让闻言去处理这件事,让他直接带律师过去,态度摆的很明白,这样程度的事化不了小,也无法化了,由律师代替陈夏和警方那边沟通。 事件出现第二天,非但没有压下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形势,虞浮凉一上午接到了几通电话,都是关心陈夏身体的,虞浮凉一一回过去。 老林敲了敲门,“先生,车准备好了。” 陈夏忽然从卧室里探出头往外看,虞浮凉和老林正沿着走廊往楼梯方向走,虞浮凉工作一般都是正装,可是非工作日,他还是家居服比较多。 今天是非工作日啊。 “叔,你去哪里啊?” 虞浮凉回头,“我记得你还没吃饭。”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跟着去。 陈夏不饿才不吃的,不吃虞浮凉不会让她跟着去的,陈夏的脑子中飞快的闪过这些一茬接一茬的逻辑,干脆又把探出的头收了回去,连门也关上了。 虞浮凉笑了一下,“走。” 国牌黑色轿车开进校园,校长室助理亲自来接的人,今天是个大周末,一般下午才会来学校的任校长今天来的早的令办公室里的人都很惊讶。 待客室里,虞浮凉落座。 任校长头发雪白,戴着一双木质色的眼镜,弱化了年纪的尖锐,强化了周身属于知识分子的气质。 “虞厅,夏夏的事我也听说了,今天约在这里就是说这件事的,我的助理已经从警方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全部过程,万事大吉的是没有给夏夏造成伤害,这事是我们学校对不住她。” “任校长。”虞浮凉双手交叠,靠着椅背,这个姿势是比较显得人有耐心和疏离的,“如果你说完这些之后,接下来要提的是让我放弃诉讼,可能要白费一番口舌了。” 任校长为难说,“虞厅,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如果自己的孩子受了这样的委屈,我也绝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如此闹下去,整个学校的声誉可就毁了,万千学子……” 虞浮凉轻轻的笑道,“夏夏一个人,还担不了万千学子的前程,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公道自在人心,学生们也不会愚昧到一个人犯错就连坐整个学校的老师,而犯错受罚,这是应该的,也是我和夏夏经常说到的,这次的事,就连任校长也说,她委屈,她被人关在实验室,如果不是她恰巧有那么一技,侥幸逃脱,任校长可知道,现在我见到的会是什么,法律的存在,是惩罚犯罪的,犯罪行为无论停留在预备,未遂,终止哪一个阶段,都是犯罪,既然犯罪,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难道不合理?” “判不判,判多重,是司法机关的事,不是任校长该问的,而我如果不能令犯错的人受到惩罚的事情实现,我在她面前也将无任何可信力。” 虞浮凉询问道,“任校长,你知道没有任何可信力代表着什么吗?很显然,这不是一个好品质,而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热搜持续了三天,这三天,没有被刑拘,只是被拘留的魏老师急得老眼昏花,他各路找关系,想办法让陈夏改了说法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不过是女孩之间的小打小闹罢了,干什么要这么较真呢,陈夏又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他赔点钱不就过去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他所拜托之人,给他回过来话,说陈夏那边并不同意和解,准备纠察到底,魏老师狗急跳墙,转眼间想到了他手上的项目。 有些学生,恐怕穷其一生不会遇到一个好项目,而研究心脏介入治疗的,未来几年之内都是大热门,他手里的这个项目,眼看着已经看到胜利的希望了。 魏老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第212章 找人,打听陈夏的下落 魏老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不放下,他不再托人,反而通过其他人想要见到陈夏,但是云想和方章都没有办法找到她,或许说,是不愿意找。 事情闹这么大,是林双没有想到的,她以为顶多魏蕊是会把陈夏逼走,而她顺势从魏老师那里托个人情,让陈夏留下,陈夏念着这份恩情,便能后听她的话帮她牵制魏蕊。 一切都好好的。 魏蕊和陈夏的矛盾已经挑起来了,只待魏老师回来后,便可以开始了,但是后续的发展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而现在,她绝对是和魏老师统一战线的,然而在她的心里,最好魏蕊在监狱里面待着不出来,而陈夏也离开这个项目组,少了一个找事的,又少了一个和她对着干的,项目完成后,还有她一份功劳,这样最好。 可是不可能,依照魏老师对他女儿的在意,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林双对魏老师说,“我也试着帮忙找一找陈夏,这么一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失踪。” “好好好。”魏老师正在四处打电话,闻言感激的说,“那就麻烦林老师了,你认识女学生多,她们中总有人知道陈夏住在哪里的。” 一句话,就换来魏老师如此的感谢,这在往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林双表面笑着,但是心里却觉得讽刺。 她和魏老师分开之后,联系了一个陈夏的同班同学,无一例外,都是根本不知道陈夏在哪里,这就奇了怪了,一个不知道,两个不知道,难道所有的人还都不知道不成。 “林老师,我可能知道一点。” 说话的人是陈夏班里一个比较活跃的女孩子,每天醒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化妆,不管是不是有早八课不论今天有多忙碌,她都必须化妆。 换个角度讲,同学三年,她寝室里的室友就没有见过她素面朝天的样子,但这个习惯毕竟是个人风格,别人的生活方式,也不能过多插手。 但是她最突出的性格是八卦心重,而自从入学,陈夏就是她的第一观察对象,对她的了解自然比一般人多很多。 林双请她到学校教学楼后,问她知道关于陈夏的什么事情,那女孩说,“我知道的并不清楚,只是有时候看到陈夏来学校大多数时候都是车接车送的,至于车里的人,也是时常变一变,那车一看就不便宜,所以我觉得……” 后面的词语,那女孩没有直白的讲出来,似乎是害怕,也许是顾忌同学的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友谊,也许是她聪明的不想当那个暴露陈夏秘密的第一个人,一如她根本不敢和陈夏直接对上一样。 林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你有她上下车的照片吗?我不做他用,魏老师最近在找她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但是陈夏避着不见,魏老师很急。” “没有。”那女孩说,“我曾试图拍过几次,但是很快就被人叫删了,对方并不允许拍照片,而且那车虽然进校园,也都是停学校领导管理层那边的停车坪,从教学楼那里就差不多能看过去,不过距离太远了。” 林双除了知道这些,别的还是一无所获,事情眼看着陷入僵局,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魏老师出事,可是难得一遇,这么大的人情也不是经常就有的。 林双一向擅长抓住机会,这次,当然也不该就那么错过,她一定得为魏老师找到陈夏这个人,思来想去,林双最终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老林接到女儿的电话,还挺高兴,但是听到她接下来的话之后,老林的笑容就慢慢的消失了,转换成了警告。 “小双,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了,既然和你没有关系,在事情结束之前的这段日子,你无论是休息,还是玩,但是都不要接触这件事。” 林双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爹,不过是找个人,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浪费太大的力气,但是能不能找到陈夏,对我以后的前程至关重要,你以前没有帮过我什么,到现在了,还是一点都不帮吗。” 老林说,“不是不帮,而是不能帮,帮了也没有意义,那姓魏的如意算盘也打不成,他的女儿既然要致人死地,付出代价是应该的,就连那姓魏的,估计也会因为包庇罪判刑,你就别跟着他们父女两个瞎搅和了,勤勤恳恳的做你的实验。” 林双露出狐疑的神色,她走到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对面实验室进进出出的人,又有一拨警察过来了,魏老师被带走问话,她忽然心里一慌。 魏老师走了,这个项目谁来管,学校让新的老师过来?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吃,当时能进这个项目,林双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各种托关系送礼才进来。 就算只是挂名也好,她都可以借着这个台阶更进一步,所以魏老师不能由,再换了别的老师,实验室难免不是得重新换人,而她不一定能留得下来。 “魏老师也要判?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林双的重点转移到这上面,按理来说,这次医科大出事,其实教育界出现的一件大事,而老林根本就没有浏览相关板面的习惯。 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还有,此事的细节,警方并没有公布,就算她知道这些,也是从魏老师本人口中知道的事情真相,老林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好像笃定了魏老师和魏蕊两个人一定会被抓进监狱,但是这怎么可能得,陈夏一个普通的出身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不知道培养了多少高精尖人才,他的学生遍布整个医学领域。 魏家本身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家。 得罪了魏家,陈夏几乎就不可能在医学这个领域混了,难道她不知道?陈夏不知道,难道老林也不知道吗? “这些你就不要问了。”老林不欲多说,“小双,你要是听我,就按我说的做,如果不想,就罢了。” 第212章 找人,打听陈夏的下落 魏老师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不放下,他不再托人,反而通过其他人想要见到陈夏,但是云想和方章都没有办法找到她,或许说,是不愿意找。 事情闹这么大,是林双没有想到的,她以为顶多魏蕊是会把陈夏逼走,而她顺势从魏老师那里托个人情,让陈夏留下,陈夏念着这份恩情,便能后听她的话帮她牵制魏蕊。 一切都好好的。 魏蕊和陈夏的矛盾已经挑起来了,只待魏老师回来后,便可以开始了,但是后续的发展就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而现在,她绝对是和魏老师统一战线的,然而在她的心里,最好魏蕊在监狱里面待着不出来,而陈夏也离开这个项目组,少了一个找事的,又少了一个和她对着干的,项目完成后,还有她一份功劳,这样最好。 可是不可能,依照魏老师对他女儿的在意,他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林双对魏老师说,“我也试着帮忙找一找陈夏,这么一个大活人,根本不可能失踪。” “好好好。”魏老师正在四处打电话,闻言感激的说,“那就麻烦林老师了,你认识女学生多,她们中总有人知道陈夏住在哪里的。” 一句话,就换来魏老师如此的感谢,这在往常,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林双表面笑着,但是心里却觉得讽刺。 她和魏老师分开之后,联系了一个陈夏的同班同学,无一例外,都是根本不知道陈夏在哪里,这就奇了怪了,一个不知道,两个不知道,难道所有的人还都不知道不成。 “林老师,我可能知道一点。” 说话的人是陈夏班里一个比较活跃的女孩子,每天醒来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化妆,不管是不是有早八课不论今天有多忙碌,她都必须化妆。 换个角度讲,同学三年,她寝室里的室友就没有见过她素面朝天的样子,但这个习惯毕竟是个人风格,别人的生活方式,也不能过多插手。 但是她最突出的性格是八卦心重,而自从入学,陈夏就是她的第一观察对象,对她的了解自然比一般人多很多。 林双请她到学校教学楼后,问她知道关于陈夏的什么事情,那女孩说,“我知道的并不清楚,只是有时候看到陈夏来学校大多数时候都是车接车送的,至于车里的人,也是时常变一变,那车一看就不便宜,所以我觉得……” 后面的词语,那女孩没有直白的讲出来,似乎是害怕,也许是顾忌同学的最后一丝岌岌可危的友谊,也许是她聪明的不想当那个暴露陈夏秘密的第一个人,一如她根本不敢和陈夏直接对上一样。 林荣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你有她上下车的照片吗?我不做他用,魏老师最近在找她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已经知道了,但是陈夏避着不见,魏老师很急。” “没有。”那女孩说,“我曾试图拍过几次,但是很快就被人叫删了,对方并不允许拍照片,而且那车虽然进校园,也都是停学校领导管理层那边的停车坪,从教学楼那里就差不多能看过去,不过距离太远了。” 林双除了知道这些,别的还是一无所获,事情眼看着陷入僵局,但是她清楚的知道,魏老师出事,可是难得一遇,这么大的人情也不是经常就有的。 林双一向擅长抓住机会,这次,当然也不该就那么错过,她一定得为魏老师找到陈夏这个人,思来想去,林双最终打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老林接到女儿的电话,还挺高兴,但是听到她接下来的话之后,老林的笑容就慢慢的消失了,转换成了警告。 “小双,这件事你最好还是不要参与了,既然和你没有关系,在事情结束之前的这段日子,你无论是休息,还是玩,但是都不要接触这件事。” 林双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爹,不过是找个人,对你来说,应该不会浪费太大的力气,但是能不能找到陈夏,对我以后的前程至关重要,你以前没有帮过我什么,到现在了,还是一点都不帮吗。” 老林说,“不是不帮,而是不能帮,帮了也没有意义,那姓魏的如意算盘也打不成,他的女儿既然要致人死地,付出代价是应该的,就连那姓魏的,估计也会因为包庇罪判刑,你就别跟着他们父女两个瞎搅和了,勤勤恳恳的做你的实验。” 林双露出狐疑的神色,她走到办公室的窗边,看着对面实验室进进出出的人,又有一拨警察过来了,魏老师被带走问话,她忽然心里一慌。 魏老师走了,这个项目谁来管,学校让新的老师过来?这么大一块肥肉,谁不想吃,当时能进这个项目,林双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的,各种托关系送礼才进来。 就算只是挂名也好,她都可以借着这个台阶更进一步,所以魏老师不能由,再换了别的老师,实验室难免不是得重新换人,而她不一定能留得下来。 “魏老师也要判?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林双的重点转移到这上面,按理来说,这次医科大出事,其实教育界出现的一件大事,而老林根本就没有浏览相关板面的习惯。 他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还有,此事的细节,警方并没有公布,就算她知道这些,也是从魏老师本人口中知道的事情真相,老林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他好像笃定了魏老师和魏蕊两个人一定会被抓进监狱,但是这怎么可能得,陈夏一个普通的出身怎么可能对付得了不知道培养了多少高精尖人才,他的学生遍布整个医学领域。 魏家本身也是有一定地位的人家。 得罪了魏家,陈夏几乎就不可能在医学这个领域混了,难道她不知道?陈夏不知道,难道老林也不知道吗? “这些你就不要问了。”老林不欲多说,“小双,你要是听我,就按我说的做,如果不想,就罢了。” 第213章 拜访老太太,挑拨离间 “这些你就不要问了。”老林不欲多说,“小双,你要是听我,就按我说的做,如果不想,就罢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双震惊不已,他竟然先挂了电话!要知道这些年老林对她心存愧疚,想着办法弥补她,林双清楚的知道这些,但是一直不开口,就是为了到关键的时候提。 可到这样一个节骨眼上,她提了,老林不说有求必应就算了,竟然还如此推脱,气的林双把面前的东西全摔了。 可是人又不能不找。 她已经应承了魏老师,怎么着也得帮她找到,林双决定亲自去一趟虞宅,让虞老太太出面做主,她并没有求过虞家什么,如今只有前程这么一件事。 说做就做,虞莲当即就换了衣服带上几箱营养品过去了,虞宅一如记忆中的的森严庄重,虞莲抬头看这座古老的宅子。 这是年代的象征,亦是权势的象征。 “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门卫观察了她一会,发现进出人的面容里面并没有她,因此严厉出言斥责,林双忙说,“我叫林双,是过来看老太太的,还麻烦你……” “没有这号人,府宅里的主人也没有提前打过招呼,我们不能随便放你进去,不过你也可以打电话。” 林双没想到进去一趟这么麻烦,当时的脸色就不太好看,突然听到一辆车的引擎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林双的心跳突跳的有些快。 她低头,看自己的穿着,算是比较时髦的了,妆容也是在过来的时候仔细打磨的,等到自己满意了才罢休的,她挂上笑容,慢慢的转身,转到一半的时候,门卫打招呼。 “小姐,我这就给你开门。” 林双的笑容僵住,停在原地,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虞莲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了林双的身上,她并没有打开车门走下来,而是从降下车窗和门卫说话。 “这位是谁?” 门卫也不知道,“她说她叫林双,来找老太太,可是老太太认识的人里面可没有这么个人,我也不敢轻易的放她进去。” 虞莲问林双,“你爹是谁?” 林双屈辱她进一个门还要靠着老林的面子,心里憋屈的慌,咬牙说,“我爹就是你们先生的司机。” “老林啊。” 门卫恍然大悟,当即就给老林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女儿,老林意外林双找她不成,竟然去了虞宅,当即皱眉。 “你好,能把电话给她一下吗,我想和她说几句话,不让她到了里面以后出了错,到时候也难堪。” 门卫自然应允。 他们既然是从主人家心里收钱拿工资,自然一切都得按照主人家的来,不能犯了忌讳,像这种老子在家里做工,家里人都能在主人家面前混个眼熟的人可没有几个能做到。 林双接到电话,下意识的走远一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通话内容,因为可能让她丢脸,“小双,你过来如果还是为了那件事,我劝你尽快放手,不要再做无用之功。” “我做无用功?”林双攥紧手里的包的带字,“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得救魏老师出来,他一旦进去里面了,我手里现在这个项目会重新由别的人接受,这项目眼看着就要结束了,谁不想分一杯羹,到时候就是我被踢出去项目,忙活了几个月,什么也捞不到。” “不会。”老林说,“如果真到那一步,我可以帮你,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即便是项目的负责人重新换掉,项目的精英骨干也无法换掉,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根本就不必担心这些。” 林双脸色微变。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双,学校那边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不会包庇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你的已经很高了,凡事都得慢慢来,心脏介入的项目我也了解过,不会因为魏老师一个人就让你们全组的人都受到损失,你安心在家里等着,有结果了我通知你,不过既然已经到家门口了,想去看看老太太就看看,别失去规矩就行。” 林双还是见到了虞老太太。 多年没有见的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冷场,好在虞老太太气质温婉,说话有种常年岁月磨砺后的温柔,对林双这些小辈总是格外宽容。 “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你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小双,成家没有啊?”虞老太太笑着询问,不会给人一种过分打听的感觉。 林双说,“还没有,总是遇不到合适的,先生呢,先生成家了没有,我这些年忙于学业,和我爹通电话的时候也都是仅限于寒暄关心。” “早就成了,已经有几年了。” 林双跟着惊讶了一下,“也没有见过太太长什么样,就怕是到了大街上当面遇到也认不出来人是谁。” “是这么个理,不过那孩子也是忙着学业,说起来也巧,她和你是一个学校的,读的是你们学校的医学专业。” “当医生好。”林双笑着道,“就是工作起来太忙了,且整天身上有一股酒精消毒的味道,即便是洗过澡之后身上还有,长年累月的,老夫人怕是闻不惯。” 虞老太太笑而不语。 寒华说,“林小姐,这是这份职业在所难免的,况且夫人和先生也不与老太太住在一起,老太太对酒精味也没有那么抵触。” 林双有种被揭穿的尴尬,“是我想的太多了,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这没什么,你担心的也是人之常情。” 虞老太太起身,不想只坐着了,出门赏赏菊花,“寒华,你留下来,让小双陪着我走走就行了。” “那好。” 现在都已经到了十月底了,偶尔哪天还会下霜,一些长势比较好的菊花被花匠移栽到了房檐底下,以防止它们被霜打败,这样总能挨的时间长一点。 “菊花这种花是很霸气的,颇有一种我花开罢百花杀的意思。” 第213章 拜访老太太,挑拨离间 “这些你就不要问了。”老林不欲多说,“小双,你要是听我,就按我说的做,如果不想,就罢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双震惊不已,他竟然先挂了电话!要知道这些年老林对她心存愧疚,想着办法弥补她,林双清楚的知道这些,但是一直不开口,就是为了到关键的时候提。 可到这样一个节骨眼上,她提了,老林不说有求必应就算了,竟然还如此推脱,气的林双把面前的东西全摔了。 可是人又不能不找。 她已经应承了魏老师,怎么着也得帮她找到,林双决定亲自去一趟虞宅,让虞老太太出面做主,她并没有求过虞家什么,如今只有前程这么一件事。 说做就做,虞莲当即就换了衣服带上几箱营养品过去了,虞宅一如记忆中的的森严庄重,虞莲抬头看这座古老的宅子。 这是年代的象征,亦是权势的象征。 “什么人?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门卫观察了她一会,发现进出人的面容里面并没有她,因此严厉出言斥责,林双忙说,“我叫林双,是过来看老太太的,还麻烦你……” “没有这号人,府宅里的主人也没有提前打过招呼,我们不能随便放你进去,不过你也可以打电话。” 林双没想到进去一趟这么麻烦,当时的脸色就不太好看,突然听到一辆车的引擎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林双的心跳突跳的有些快。 她低头,看自己的穿着,算是比较时髦的了,妆容也是在过来的时候仔细打磨的,等到自己满意了才罢休的,她挂上笑容,慢慢的转身,转到一半的时候,门卫打招呼。 “小姐,我这就给你开门。” 林双的笑容僵住,停在原地,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虞莲嗯了一声,视线落在了林双的身上,她并没有打开车门走下来,而是从降下车窗和门卫说话。 “这位是谁?” 门卫也不知道,“她说她叫林双,来找老太太,可是老太太认识的人里面可没有这么个人,我也不敢轻易的放她进去。” 虞莲问林双,“你爹是谁?” 林双屈辱她进一个门还要靠着老林的面子,心里憋屈的慌,咬牙说,“我爹就是你们先生的司机。” “老林啊。” 门卫恍然大悟,当即就给老林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是不是有这么一个女儿,老林意外林双找她不成,竟然去了虞宅,当即皱眉。 “你好,能把电话给她一下吗,我想和她说几句话,不让她到了里面以后出了错,到时候也难堪。” 门卫自然应允。 他们既然是从主人家心里收钱拿工资,自然一切都得按照主人家的来,不能犯了忌讳,像这种老子在家里做工,家里人都能在主人家面前混个眼熟的人可没有几个能做到。 林双接到电话,下意识的走远一点,不想让其他人知道通话内容,因为可能让她丢脸,“小双,你过来如果还是为了那件事,我劝你尽快放手,不要再做无用之功。” “我做无用功?”林双攥紧手里的包的带字,“爹,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得救魏老师出来,他一旦进去里面了,我手里现在这个项目会重新由别的人接受,这项目眼看着就要结束了,谁不想分一杯羹,到时候就是我被踢出去项目,忙活了几个月,什么也捞不到。” “不会。”老林说,“如果真到那一步,我可以帮你,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即便是项目的负责人重新换掉,项目的精英骨干也无法换掉,如果你真的有能力,根本就不必担心这些。” 林双脸色微变。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双,学校那边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不会包庇坏人,也不会冤枉好人,你的已经很高了,凡事都得慢慢来,心脏介入的项目我也了解过,不会因为魏老师一个人就让你们全组的人都受到损失,你安心在家里等着,有结果了我通知你,不过既然已经到家门口了,想去看看老太太就看看,别失去规矩就行。” 林双还是见到了虞老太太。 多年没有见的人,一时之间都有些冷场,好在虞老太太气质温婉,说话有种常年岁月磨砺后的温柔,对林双这些小辈总是格外宽容。 “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你也长成一个大姑娘了,小双,成家没有啊?”虞老太太笑着询问,不会给人一种过分打听的感觉。 林双说,“还没有,总是遇不到合适的,先生呢,先生成家了没有,我这些年忙于学业,和我爹通电话的时候也都是仅限于寒暄关心。” “早就成了,已经有几年了。” 林双跟着惊讶了一下,“也没有见过太太长什么样,就怕是到了大街上当面遇到也认不出来人是谁。” “是这么个理,不过那孩子也是忙着学业,说起来也巧,她和你是一个学校的,读的是你们学校的医学专业。” “当医生好。”林双笑着道,“就是工作起来太忙了,且整天身上有一股酒精消毒的味道,即便是洗过澡之后身上还有,长年累月的,老夫人怕是闻不惯。” 虞老太太笑而不语。 寒华说,“林小姐,这是这份职业在所难免的,况且夫人和先生也不与老太太住在一起,老太太对酒精味也没有那么抵触。” 林双有种被揭穿的尴尬,“是我想的太多了,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如果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多担待。” “这没什么,你担心的也是人之常情。” 虞老太太起身,不想只坐着了,出门赏赏菊花,“寒华,你留下来,让小双陪着我走走就行了。” “那好。” 现在都已经到了十月底了,偶尔哪天还会下霜,一些长势比较好的菊花被花匠移栽到了房檐底下,以防止它们被霜打败,这样总能挨的时间长一点。 “菊花这种花是很霸气的,颇有一种我花开罢百花杀的意思。” 第214章 自尊,判罪 “菊花这种花是很霸气的,颇有一种我花开罢百花杀的意思。”林双扶着虞老太太的胳膊,笑着道,“但是这种气质,在真正的玫瑰牡丹面前就有点落下乘了,有时候吃苦耐劳到底比不上温室里娇养的,吃苦耐劳只能说明她的主人无法给她提供优渥的环境而已。” 虞老太太听她话中有话,两人来到几盆菊花面前,老太太笑着问,“你觉得我这些菊花长的怎么样?” “自然是极好的。” 这几盆菊花多余的枝叶一概没有,菊瓣繁盛,一朵大大的花瓣几乎遮盖着整朵花的身体,足以看得出来主人的细心栽培。 “遇霜而不败,在精致的环境中也能生长。” 虞老太太笑了出来,温婉的气质非凡,林双要扶她,被她摆手拒绝了,“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菊花好就好在,它能随遇而安,不是环境主宰它,而是它能随环境而适应,颇有一些既住的了琼楼玉宇,也住的了民间茅草屋的意思,人一生也总不可能一直富贵,也不可能一直贫穷,一生里总有些好日子和坏日子的。” 林双差点笑不出来了,“老太太说的对。” 虞老太太意味深长的说,“你明白就好。” 到餐饭时间的时候,虞老太太做主留了她一顿饭,林双也欣然应允,饭后,老太太就去休息了,虞莲大着肚子,倒是有兴趣的陪着林双坐着。 “老林在我们家为大哥开车很多年了,我一直听说老林有个女儿,学习非常好,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天才见到,便觉得林小姐就跟那书里走出来的人似的,气质很好。” 林双承下她这些话,“多谢虞小姐夸奖,我也就是读了几年的书,浪费一些光阴罢了,虞小姐怀孕多长时间了。” “快五个月了。”虞莲说,“安胎本来应该在我的夫家,但是娘特意打电话给我,说虞家的仆人照顾怀孕的大嫂有经验,会照顾的老人都还在,便让我回来在家里住着,我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在家里住下了。” “这是好的,不论怎么样,只要对孩子好都是好事。”林双状似无意的提起,“夫人……她是哪里的人啊?” 虞莲微微惊讶,说,“林小姐,你还不知道这些吗,不好意思啊,我以为老林会和你说这些的。” 林双解释,“我和我爹其实很少通电话,就算是通电话,也只是说一些简单的身体情况而已,并未说其他。” “也难怪。”虞莲若有所思道,“老林本来就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不和你说这些也是正常的,不过咱们也都算有一层亲戚的关系在,知道点底细总是应该的,大嫂她来的地方是个小地方。” 林双想继续深问,但是虞莲提起了别的,“林小姐,听说你是学医的,既然你是医生,懂不懂孕产这些当面的事情呢?” 林双说,“略懂一点。” “这样啊。”虞莲邀请她,“要不你以后多来家里走走,我这第一次怀孕,对要注意的事项也不清楚,寒掌事她们都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忙的事情有很多,我总是去打扰她也不好。” “这没问题,我还担心自己来的频繁了惹你们不快呢,这次过来前我爹还特意嘱咐了我好些话。” 虞莲‘哎’了一声,“这就是老林的不对了,咱们都是亲戚,你来亲戚家里走走这有什么好顾忌的,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对了——今天林小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虞莲的询问,林双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虞莲这话问的好像她过来就是为了找人帮忙,就像红楼梦里的那个与贾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大娘,家里过不下了,跋山涉水去借钱。 而此时的虞莲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熙凤。 林双受不了这种身份的差异,她和虞莲都是人,是平等的,谁又比谁高一等,仔细算算,虞莲的学历证书有她高吗。 根本就没有,虞莲除了一个高贵的身份,究竟还有哪里能比得上她,说到底,在所有的优势里面,除了身份,其他都是亮红灯。 “没有。” 林双听见自己如此说,这么说是在维持自己最值钱的自尊心,她不肯在有钱人的面前表露自己的一败涂地,不就是找个人,花点钱,她总能找到的。 出了虞家,林双坐车回了学校,但是下了车之后,她却有些迷茫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该拿着钱去哪里找人。 就在她忙碌着的时候,警方那边的消息已经公布了,魏蕊认罪,魏老师也认,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不可更改,林双彻底瘫软,连日来的奔波加上魏老师认罪的事情,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末。 距离魏老师离开已经有一周的事情,清早起来的时候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霜雪,冬天确实来了。 云想和方章哈着热气跑进了办公室,打开门一看,林双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云想喊了声林老师。 “云想,你知道咱们这个项目什么时候来新的负责人吗?”林双比较想知道这个事情,魏老师这条途径已经走不通,她总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云想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林双拿着手里的解聘书,是魏老师的。 “陈夏呢,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 云想调着空调的温度,站在风口吹了一会,“林老师你还不知道吗,陈夏请假了,期末考试时才会回来。” …… 请假的陈夏已经坐上了飞机,飞上了万里高空,陡一与小家伙们分开的陈夏还有点不适应,到了下飞机人还不太好。 虞浮凉给她裹上大衣,将人塞上车,见他转身要走,陈夏从车窗里伸出手,很急切,“你干嘛去啊,你不和我一起走。” 前面司机笑了一声,飞快的说了一句英语,虞浮凉挑眉轻笑,陈夏悻悻的收回手,有点小恼怒的说,“去去。” 虞浮凉把行礼放在车后座。 回到车上,对司机说了个酒店的名字。 对方打起引擎,“ok,you wife is beautifu!” 第214章 自尊,判罪 “菊花这种花是很霸气的,颇有一种我花开罢百花杀的意思。”林双扶着虞老太太的胳膊,笑着道,“但是这种气质,在真正的玫瑰牡丹面前就有点落下乘了,有时候吃苦耐劳到底比不上温室里娇养的,吃苦耐劳只能说明她的主人无法给她提供优渥的环境而已。” 虞老太太听她话中有话,两人来到几盆菊花面前,老太太笑着问,“你觉得我这些菊花长的怎么样?” “自然是极好的。” 这几盆菊花多余的枝叶一概没有,菊瓣繁盛,一朵大大的花瓣几乎遮盖着整朵花的身体,足以看得出来主人的细心栽培。 “遇霜而不败,在精致的环境中也能生长。” 虞老太太笑了出来,温婉的气质非凡,林双要扶她,被她摆手拒绝了,“你这句话算是说对了,菊花好就好在,它能随遇而安,不是环境主宰它,而是它能随环境而适应,颇有一些既住的了琼楼玉宇,也住的了民间茅草屋的意思,人一生也总不可能一直富贵,也不可能一直贫穷,一生里总有些好日子和坏日子的。” 林双差点笑不出来了,“老太太说的对。” 虞老太太意味深长的说,“你明白就好。” 到餐饭时间的时候,虞老太太做主留了她一顿饭,林双也欣然应允,饭后,老太太就去休息了,虞莲大着肚子,倒是有兴趣的陪着林双坐着。 “老林在我们家为大哥开车很多年了,我一直听说老林有个女儿,学习非常好,却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今天才见到,便觉得林小姐就跟那书里走出来的人似的,气质很好。” 林双承下她这些话,“多谢虞小姐夸奖,我也就是读了几年的书,浪费一些光阴罢了,虞小姐怀孕多长时间了。” “快五个月了。”虞莲说,“安胎本来应该在我的夫家,但是娘特意打电话给我,说虞家的仆人照顾怀孕的大嫂有经验,会照顾的老人都还在,便让我回来在家里住着,我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在家里住下了。” “这是好的,不论怎么样,只要对孩子好都是好事。”林双状似无意的提起,“夫人……她是哪里的人啊?” 虞莲微微惊讶,说,“林小姐,你还不知道这些吗,不好意思啊,我以为老林会和你说这些的。” 林双解释,“我和我爹其实很少通电话,就算是通电话,也只是说一些简单的身体情况而已,并未说其他。” “也难怪。”虞莲若有所思道,“老林本来就是不怎么爱说话的人,不和你说这些也是正常的,不过咱们也都算有一层亲戚的关系在,知道点底细总是应该的,大嫂她来的地方是个小地方。” 林双想继续深问,但是虞莲提起了别的,“林小姐,听说你是学医的,既然你是医生,懂不懂孕产这些当面的事情呢?” 林双说,“略懂一点。” “这样啊。”虞莲邀请她,“要不你以后多来家里走走,我这第一次怀孕,对要注意的事项也不清楚,寒掌事她们都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忙的事情有很多,我总是去打扰她也不好。” “这没问题,我还担心自己来的频繁了惹你们不快呢,这次过来前我爹还特意嘱咐了我好些话。” 虞莲‘哎’了一声,“这就是老林的不对了,咱们都是亲戚,你来亲戚家里走走这有什么好顾忌的,就把这里当作自己家,对了——今天林小姐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面对虞莲的询问,林双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虞莲这话问的好像她过来就是为了找人帮忙,就像红楼梦里的那个与贾家八竿子打不着的老大娘,家里过不下了,跋山涉水去借钱。 而此时的虞莲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熙凤。 林双受不了这种身份的差异,她和虞莲都是人,是平等的,谁又比谁高一等,仔细算算,虞莲的学历证书有她高吗。 根本就没有,虞莲除了一个高贵的身份,究竟还有哪里能比得上她,说到底,在所有的优势里面,除了身份,其他都是亮红灯。 “没有。” 林双听见自己如此说,这么说是在维持自己最值钱的自尊心,她不肯在有钱人的面前表露自己的一败涂地,不就是找个人,花点钱,她总能找到的。 出了虞家,林双坐车回了学校,但是下了车之后,她却有些迷茫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该拿着钱去哪里找人。 就在她忙碌着的时候,警方那边的消息已经公布了,魏蕊认罪,魏老师也认,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不可更改,林双彻底瘫软,连日来的奔波加上魏老师认罪的事情,成了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周末。 距离魏老师离开已经有一周的事情,清早起来的时候地上还有一层薄薄的霜雪,冬天确实来了。 云想和方章哈着热气跑进了办公室,打开门一看,林双早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面,云想喊了声林老师。 “云想,你知道咱们这个项目什么时候来新的负责人吗?”林双比较想知道这个事情,魏老师这条途径已经走不通,她总要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云想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林双拿着手里的解聘书,是魏老师的。 “陈夏呢,她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 云想调着空调的温度,站在风口吹了一会,“林老师你还不知道吗,陈夏请假了,期末考试时才会回来。” …… 请假的陈夏已经坐上了飞机,飞上了万里高空,陡一与小家伙们分开的陈夏还有点不适应,到了下飞机人还不太好。 虞浮凉给她裹上大衣,将人塞上车,见他转身要走,陈夏从车窗里伸出手,很急切,“你干嘛去啊,你不和我一起走。” 前面司机笑了一声,飞快的说了一句英语,虞浮凉挑眉轻笑,陈夏悻悻的收回手,有点小恼怒的说,“去去。” 虞浮凉把行礼放在车后座。 回到车上,对司机说了个酒店的名字。 对方打起引擎,“ok,you wife is beautifu!” 第215章 离京,国外 虞浮凉说了句感谢。 异国的风情总是显得格外的令人眼前一亮,到了酒店,陈夏本该躺下休息,以弥补十几个小时的旅途中的烦闷和困倦。 但是落地后,吃了点东西,小姑娘身上的那种劲按都按不住,酒店一楼的大厅里低声播放着舞团的乐曲,陈夏听了就很喜欢。 “他们也是华国的人哎。” 虞浮凉见她兴趣盎然,显然很心动的样子,“他们晚上在这附近有表演,若是喜欢,就去看看。” “好!” 至今以来,陈夏小时候学的东西差不多都坚持下来了,无论是舞蹈还是古琴,入京以后,京中世家大族的女儿大多不认古琴,学的是电子钢琴。 可陈夏对那些不感兴趣,她还是喜欢原始的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的那种感觉,听着琴弦通过振动发出声音,是一种很舒适的享受。 入了会场,陈夏才发现,她听到的那种很欢快的音乐竟然是由数十种古典乐器弹奏出来的,很少使用国外乐器。 但是跳的爵士舞却并不是华国起源。 文化的碰撞总是给人独特的感受,来参加这场演出的大多是本土人士,也有少数华侨, 从同胞的口中, 陈夏明白了这支舞队是由高校学生组成的,在大赛上胜出以后, 由活动承包方提供资金,实现国内两场和国外两场的巡演。 “并不盈利吗?” 陈夏用英语与她旁边坐着的是一个深眉眼的女孩交流,应该是个混血,高鼻梁, 瞳孔的颜色也显得很漂亮。 从交谈中, 陈夏得知她的名字叫爱丽丝。 爱丽丝说,“并不,这四场巡演是以文化交流为基础的,以青年学生为载体, 以音乐和舞步作为主要方式, 这是很公益的,可是在巡演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的会得到一些不好的评价, 比如对你们华国的评价。” 陈夏好奇,“是局限在艺术圈吗?” “不是。”爱丽丝解释,“一个国的公民对另外一个国的公民在各个行业的歧视,就比如今天这场演出,如果华国的舞蹈选手的表现不如本国的好,在我们看来,华国的舞蹈选手即便是获得批评,也只应该说他们的舞技并不好, 但是有的人却不这样, 这些人会从艺术圈挑剔到华国的各个圈子,比如科研, 医学, 文化,然后把华国的一切贬得一文不值。” 爱丽丝笑着道, “虽然我也有点认为华国的科研和医学水平有些落后, 不好意思, 我不该当着你的面那么说。” “认识到差距是应该的, 我们的医学水平在很多方面与最先进的技术相比确实落后很多,这也是我们在一直努力的。” 爱丽丝说, “你是学医的吗?” “对。” 一边看演出,一边浅谈的交谈, 演出结束后,陈夏和对方互留了联系方式,爱丽丝说,“医学研讨会很难得,若是感兴趣,你可以和你先生一起来。” “好。” 爱丽丝看了一下虞浮凉,然后拉着陈夏到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同她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明白你们是夫妻的吗, 毕竟……你知道……” 还是年龄问题。 虞浮凉看着像三十,而陈夏像十八。 陈夏说, “洗耳恭听。” 爱丽丝:“在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磁场,你先生看过来的时候,看着你的目光是带着含蓄的爱意的, 所以,很难不让人发现。” 陈夏抬头看虞浮凉,男人风度翩翩, 英俊的面孔几乎掩盖住一切岁月的痕迹,可在他的眼角,还是有几层小小的褶子,不过不会让人感觉这是衰老,反而是成熟的象征。 “不多说了,拜拜。” “拜拜。” 陈夏走到虞浮凉的身边,虞浮凉反握着她的手,入了夜,是有些冷风的,“是准备去参加研讨会,还是去看舞队的排练?” “两者选其一吗。” “嗯。”虞浮凉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而且你也不能花费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上面,起码这一个月内。” “研讨会。” 虞浮凉拉着她的手,也是很赞同, “这样规格的研讨会可遇不可求, 听听有益处, 舞队以后有时间,国内也有不少。” 夜晚的微风吹着,虽是冬夜,但会场的热气还没有完全散去,温热的热流从虞浮凉的手里不停的传过来,所以陈夏并不感觉到冷。 她仰起下巴的时候,露出优美的脖颈,眼睛注视的看着的虞浮凉,本来她和虞浮凉是在并排走着,下一刻抬步的时候,陈夏跨一步走到虞浮凉的面前。 虞浮凉:“嗯?” 陈夏踮起脚跟,手搭上他的脖子,她勾着他的脖子,可以借着力量让自己后挺,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虞浮凉虚扶着的她的腰迹,“怎么了?” “叔,我能亲你吗?” 虞浮凉失笑,低下头,他并不是一个急切的年轻人,年龄的优势让他懂得等一等会得到更好的东西,能抵得住诱惑,却不会显得俗。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有很多。” 不能一一详细的说出来。 爱丽丝的话,还有她选择去研讨会,虞浮凉便给出下一次还有机会观看舞队排练的安慰之语,虽然如果她选择去观看舞队排练,虞浮凉同样会安慰她,这个话并没有说出来,可是陈夏知道。 他总是很细心。 虞浮凉温柔的笑了一下,灯光下的侧脸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陈夏不等他回答,踮起脚跟,吻在他的唇角,虞浮凉的手托着女孩的脑袋,加深这个吻。 周围是人来人往,夜里时而有情侣借着灯光的昏暗做一些脸红心跳的事情,路人付之一笑,不打扰情侣的亲近。 虽然是陈夏先招惹人的,但最先受不住的也是她,虞浮凉将深红色的围巾虚拢着女孩的头发,发梢在虚空中微微飘荡着,有一种慵懒的知性美。 虞浮凉揽着她的肩膀,女孩的力有一大半都靠在他的身上,“车在前面,能慢慢走吗,还是需要我抱你?其实我更倾向于后者。” “不。”陈夏的脸红红的,“我自己可以。” 第215章 离京,国外 虞浮凉说了句感谢。 异国的风情总是显得格外的令人眼前一亮,到了酒店,陈夏本该躺下休息,以弥补十几个小时的旅途中的烦闷和困倦。 但是落地后,吃了点东西,小姑娘身上的那种劲按都按不住,酒店一楼的大厅里低声播放着舞团的乐曲,陈夏听了就很喜欢。 “他们也是华国的人哎。” 虞浮凉见她兴趣盎然,显然很心动的样子,“他们晚上在这附近有表演,若是喜欢,就去看看。” “好!” 至今以来,陈夏小时候学的东西差不多都坚持下来了,无论是舞蹈还是古琴,入京以后,京中世家大族的女儿大多不认古琴,学的是电子钢琴。 可陈夏对那些不感兴趣,她还是喜欢原始的手指轻拢慢捻抹复挑的那种感觉,听着琴弦通过振动发出声音,是一种很舒适的享受。 入了会场,陈夏才发现,她听到的那种很欢快的音乐竟然是由数十种古典乐器弹奏出来的,很少使用国外乐器。 但是跳的爵士舞却并不是华国起源。 文化的碰撞总是给人独特的感受,来参加这场演出的大多是本土人士,也有少数华侨, 从同胞的口中, 陈夏明白了这支舞队是由高校学生组成的,在大赛上胜出以后, 由活动承包方提供资金,实现国内两场和国外两场的巡演。 “并不盈利吗?” 陈夏用英语与她旁边坐着的是一个深眉眼的女孩交流,应该是个混血,高鼻梁, 瞳孔的颜色也显得很漂亮。 从交谈中, 陈夏得知她的名字叫爱丽丝。 爱丽丝说,“并不,这四场巡演是以文化交流为基础的,以青年学生为载体, 以音乐和舞步作为主要方式, 这是很公益的,可是在巡演的过程中,也不可避免的会得到一些不好的评价, 比如对你们华国的评价。” 陈夏好奇,“是局限在艺术圈吗?” “不是。”爱丽丝解释,“一个国的公民对另外一个国的公民在各个行业的歧视,就比如今天这场演出,如果华国的舞蹈选手的表现不如本国的好,在我们看来,华国的舞蹈选手即便是获得批评,也只应该说他们的舞技并不好, 但是有的人却不这样, 这些人会从艺术圈挑剔到华国的各个圈子,比如科研, 医学, 文化,然后把华国的一切贬得一文不值。” 爱丽丝笑着道, “虽然我也有点认为华国的科研和医学水平有些落后, 不好意思, 我不该当着你的面那么说。” “认识到差距是应该的, 我们的医学水平在很多方面与最先进的技术相比确实落后很多,这也是我们在一直努力的。” 爱丽丝说, “你是学医的吗?” “对。” 一边看演出,一边浅谈的交谈, 演出结束后,陈夏和对方互留了联系方式,爱丽丝说,“医学研讨会很难得,若是感兴趣,你可以和你先生一起来。” “好。” 爱丽丝看了一下虞浮凉,然后拉着陈夏到一边,用极低的声音同她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明白你们是夫妻的吗, 毕竟……你知道……” 还是年龄问题。 虞浮凉看着像三十,而陈夏像十八。 陈夏说, “洗耳恭听。” 爱丽丝:“在你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磁场,你先生看过来的时候,看着你的目光是带着含蓄的爱意的, 所以,很难不让人发现。” 陈夏抬头看虞浮凉,男人风度翩翩, 英俊的面孔几乎掩盖住一切岁月的痕迹,可在他的眼角,还是有几层小小的褶子,不过不会让人感觉这是衰老,反而是成熟的象征。 “不多说了,拜拜。” “拜拜。” 陈夏走到虞浮凉的身边,虞浮凉反握着她的手,入了夜,是有些冷风的,“是准备去参加研讨会,还是去看舞队的排练?” “两者选其一吗。” “嗯。”虞浮凉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 而且你也不能花费太多的精力放在这上面,起码这一个月内。” “研讨会。” 虞浮凉拉着她的手,也是很赞同, “这样规格的研讨会可遇不可求, 听听有益处, 舞队以后有时间,国内也有不少。” 夜晚的微风吹着,虽是冬夜,但会场的热气还没有完全散去,温热的热流从虞浮凉的手里不停的传过来,所以陈夏并不感觉到冷。 她仰起下巴的时候,露出优美的脖颈,眼睛注视的看着的虞浮凉,本来她和虞浮凉是在并排走着,下一刻抬步的时候,陈夏跨一步走到虞浮凉的面前。 虞浮凉:“嗯?” 陈夏踮起脚跟,手搭上他的脖子,她勾着他的脖子,可以借着力量让自己后挺,拉开两个人的距离,虞浮凉虚扶着的她的腰迹,“怎么了?” “叔,我能亲你吗?” 虞浮凉失笑,低下头,他并不是一个急切的年轻人,年龄的优势让他懂得等一等会得到更好的东西,能抵得住诱惑,却不会显得俗。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有很多。” 不能一一详细的说出来。 爱丽丝的话,还有她选择去研讨会,虞浮凉便给出下一次还有机会观看舞队排练的安慰之语,虽然如果她选择去观看舞队排练,虞浮凉同样会安慰她,这个话并没有说出来,可是陈夏知道。 他总是很细心。 虞浮凉温柔的笑了一下,灯光下的侧脸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陈夏不等他回答,踮起脚跟,吻在他的唇角,虞浮凉的手托着女孩的脑袋,加深这个吻。 周围是人来人往,夜里时而有情侣借着灯光的昏暗做一些脸红心跳的事情,路人付之一笑,不打扰情侣的亲近。 虽然是陈夏先招惹人的,但最先受不住的也是她,虞浮凉将深红色的围巾虚拢着女孩的头发,发梢在虚空中微微飘荡着,有一种慵懒的知性美。 虞浮凉揽着她的肩膀,女孩的力有一大半都靠在他的身上,“车在前面,能慢慢走吗,还是需要我抱你?其实我更倾向于后者。” “不。”陈夏的脸红红的,“我自己可以。” 第216章 研究,投资 “不。”陈夏的脸红红的,“我自己可以。” 陈夏说自己可以就可以,虞浮凉也由着她,只不过走了几步之后,虞浮凉还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车。 很快来到了研讨会这一天,陈夏和虞浮凉一起过去,在现场见到的不乏医学领域顶尖的人才,两个人寻了一处角落落座,听着这场几乎可以说是业内顶尖人才的唇枪舌战。 陈夏还是第一次知道,在这个世界,这个时候,器官移植已经是被频繁提起的存在了,但是在她的上一世,哪怕她已经是参加工作许多年,却几乎没有听到过这样不可思议的设想。 也就她工作的最后一年,国内才有媒体报道,而如今她坐在这里,意识到十几年以后,国内医生认为器官移植还是很陌生的词语的时候,在国外十几年前就是常讨论的词。 可是此时此刻陈夏并不觉得难堪,人落后不可怕,只要懂得上进,总会慢慢进步,可怕的是骄傲自满。 陈夏想到她接触到的医科大的老教授们, 知道他们是勤恳且认真的, 他们在默默无闻的为医学事业奉献,所以她是自信的。 陈夏拿了个本子, 一边听报告,一边记录,而让她意外的是,她高中的时候写的那篇文献被当做举例, 出现在了大屏幕上面, 在一众的外文文字包围中,一篇名为对心脏介入治疗的设想的第一作者的名字是方正的汉字,可以预料的是引起了满场的沸腾。 “是个华国的人!”有人激动且震惊,“这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 华国真的有人能想到这些吗, 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在体内放入支架,以使堵塞的血管复流, 这将给血栓患者带来无限的希望。” 在谈血栓如谈虎的背景下,血管的介入治疗确实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给大地上的人们无限的希望。 报告的人说,“这确实是一个很伟大的构想,我还不太确定这样的设想在华国是昙花一现,还是已经被秘密的开始研究,如果是前者,那是他们的损失,而如果是后者, 我想, 我们一直瞧不起的华国,也许在这一领域, 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领先我们。” 研讨会结束, 虞浮凉带着陈夏去吃饭,饭桌上, 陈夏翻看着手里的记录本, 虞浮凉将热茶端给她。 “叔, 你觉不觉得, 这里有一批有很先进的头脑的同时,又足够强大的人, 他们会定期举办研讨会,搜罗世界先进的研究, 哪怕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发表的文献,他们都能拿出来作为警示,甚至还会有被超越的居安思危的精神。” “这很难得。”虞浮凉合上她的本子,“小姑娘,你已经在居安思危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吃饭。” 陈夏抱着他的胳膊,“一会吃,所以,叔, 为了让我们的研究成果出来的更顺利一些,你要不要考虑投个资什么的。” 魏老师的事情一出来, 校方内部就有了两种意见,一方人自然是同意心脏项目的继续坐下去的,但是这样的人只在少数, 大多数人是不赞同的。 他们觉得到目前为止没有看到任何有利益的研究结果出现,而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师出了事,还得再请新的老师, 有更多的投入,有没有结果也说不一定,不想继续投资下去了。 所以这个项目暂且搁置。 可陈夏投入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校方真的不愿意再投钱进来,陈夏就得把它变成一个私人项目,还需要找合作的机构,设施,研究场所都得购进,这都需要钱啊。 虞浮凉说,“叔是个商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 陈夏不答应,握着他的手,“你就算是个商人, 但也是一个很好的商人啊,是我见过的最有涵养的商人了, 所以好不好嘛。” 虞浮凉摩挲着她的手背,笑意盈盈,靠着椅背而坐, 轻松而自然,“嗯……让我想想,过几天再给你答案,你最好先让我看看方案,至少能有打动我的地方。” “没问题。” 陈夏拉着他想赶快回酒店,她要做方案。 “回来。”虞浮凉说,“先吃饭。” 陈夏压根就忘了,闻言赶紧坐回来,用叉子吃着已经被切好的牛肉,入口即化,味道鲜美,时不时还有虞浮凉的伺候,可以说,这一顿饭的体验感超绝。 付钱时虞浮凉递了一张卡过去,陈夏从他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纸币,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又把钱包给了虞浮凉。 虞浮凉接过卡,搂着她往外走,玻璃门外已经飘起了风雪,虞浮凉打开伞,等陈夏把外套和围巾戴好,“帽子也戴上。” 两人往对面的酒店走。 陈夏帽子一拉,钻进男人的怀里,虞浮凉看着路边的车辆,陈夏说,“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自己拿钱吗?” 她手里并不缺钱,虞家的账在她的手里管着,每月的进账都是一笔不小的款,陈夏平常都没怎么上心,节假日,虞浮凉包的红包也是一笔不小的,积攒下来,也是一笔很庞大的钱款了,不过上次给虞浮凉买车花了一大部分。 可少了这笔,还有其他,她自己拿,也拿的出,且能拿的毫不费事,按理来说,她和虞浮凉谁拿都是从虞家支出,算的都是虞家的账,她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问虞浮凉拿。 “因为你想要让我以投资的眼光看看这个项目的价值。”虞浮凉手里的伞往她这边倾斜着,戴着毛绒绒手套的陈夏又把伞往他那里推了推。 眼睛异常的明亮。 “对!” “叔,你好聪明。” 虞浮凉收起伞,“嗯,所以我知道你要拿着零钱去干什么,夏夏,是你乖乖的跟着我回房间,还是我看着你回去。” 陈夏赶紧捂了捂自己口袋里的钱,嘴不对心,“怎么可以这样嘛,我拿钱买糖果也有可能啊。” “好。”虞浮凉将伞交给门口的侍者,“那咱们回房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必也不会偷偷溜出来。” 第216章 研究,投资 “不。”陈夏的脸红红的,“我自己可以。” 陈夏说自己可以就可以,虞浮凉也由着她,只不过走了几步之后,虞浮凉还是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走向了停在路边的车。 很快来到了研讨会这一天,陈夏和虞浮凉一起过去,在现场见到的不乏医学领域顶尖的人才,两个人寻了一处角落落座,听着这场几乎可以说是业内顶尖人才的唇枪舌战。 陈夏还是第一次知道,在这个世界,这个时候,器官移植已经是被频繁提起的存在了,但是在她的上一世,哪怕她已经是参加工作许多年,却几乎没有听到过这样不可思议的设想。 也就她工作的最后一年,国内才有媒体报道,而如今她坐在这里,意识到十几年以后,国内医生认为器官移植还是很陌生的词语的时候,在国外十几年前就是常讨论的词。 可是此时此刻陈夏并不觉得难堪,人落后不可怕,只要懂得上进,总会慢慢进步,可怕的是骄傲自满。 陈夏想到她接触到的医科大的老教授们, 知道他们是勤恳且认真的, 他们在默默无闻的为医学事业奉献,所以她是自信的。 陈夏拿了个本子, 一边听报告,一边记录,而让她意外的是,她高中的时候写的那篇文献被当做举例, 出现在了大屏幕上面, 在一众的外文文字包围中,一篇名为对心脏介入治疗的设想的第一作者的名字是方正的汉字,可以预料的是引起了满场的沸腾。 “是个华国的人!”有人激动且震惊,“这真的是一个不可思议的设想, 华国真的有人能想到这些吗, 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在体内放入支架,以使堵塞的血管复流, 这将给血栓患者带来无限的希望。” 在谈血栓如谈虎的背景下,血管的介入治疗确实如同久旱逢甘霖一般给大地上的人们无限的希望。 报告的人说,“这确实是一个很伟大的构想,我还不太确定这样的设想在华国是昙花一现,还是已经被秘密的开始研究,如果是前者,那是他们的损失,而如果是后者, 我想, 我们一直瞧不起的华国,也许在这一领域, 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领先我们。” 研讨会结束, 虞浮凉带着陈夏去吃饭,饭桌上, 陈夏翻看着手里的记录本, 虞浮凉将热茶端给她。 “叔, 你觉不觉得, 这里有一批有很先进的头脑的同时,又足够强大的人, 他们会定期举办研讨会,搜罗世界先进的研究, 哪怕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人发表的文献,他们都能拿出来作为警示,甚至还会有被超越的居安思危的精神。” “这很难得。”虞浮凉合上她的本子,“小姑娘,你已经在居安思危了,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吃饭。” 陈夏抱着他的胳膊,“一会吃,所以,叔, 为了让我们的研究成果出来的更顺利一些,你要不要考虑投个资什么的。” 魏老师的事情一出来, 校方内部就有了两种意见,一方人自然是同意心脏项目的继续坐下去的,但是这样的人只在少数, 大多数人是不赞同的。 他们觉得到目前为止没有看到任何有利益的研究结果出现,而负责这个项目的老师出了事,还得再请新的老师, 有更多的投入,有没有结果也说不一定,不想继续投资下去了。 所以这个项目暂且搁置。 可陈夏投入多少心血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校方真的不愿意再投钱进来,陈夏就得把它变成一个私人项目,还需要找合作的机构,设施,研究场所都得购进,这都需要钱啊。 虞浮凉说,“叔是个商人。” 商人重利轻别离。 陈夏不答应,握着他的手,“你就算是个商人, 但也是一个很好的商人啊,是我见过的最有涵养的商人了, 所以好不好嘛。” 虞浮凉摩挲着她的手背,笑意盈盈,靠着椅背而坐, 轻松而自然,“嗯……让我想想,过几天再给你答案,你最好先让我看看方案,至少能有打动我的地方。” “没问题。” 陈夏拉着他想赶快回酒店,她要做方案。 “回来。”虞浮凉说,“先吃饭。” 陈夏压根就忘了,闻言赶紧坐回来,用叉子吃着已经被切好的牛肉,入口即化,味道鲜美,时不时还有虞浮凉的伺候,可以说,这一顿饭的体验感超绝。 付钱时虞浮凉递了一张卡过去,陈夏从他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纸币,然后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又把钱包给了虞浮凉。 虞浮凉接过卡,搂着她往外走,玻璃门外已经飘起了风雪,虞浮凉打开伞,等陈夏把外套和围巾戴好,“帽子也戴上。” 两人往对面的酒店走。 陈夏帽子一拉,钻进男人的怀里,虞浮凉看着路边的车辆,陈夏说,“叔,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自己拿钱吗?” 她手里并不缺钱,虞家的账在她的手里管着,每月的进账都是一笔不小的款,陈夏平常都没怎么上心,节假日,虞浮凉包的红包也是一笔不小的,积攒下来,也是一笔很庞大的钱款了,不过上次给虞浮凉买车花了一大部分。 可少了这笔,还有其他,她自己拿,也拿的出,且能拿的毫不费事,按理来说,她和虞浮凉谁拿都是从虞家支出,算的都是虞家的账,她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问虞浮凉拿。 “因为你想要让我以投资的眼光看看这个项目的价值。”虞浮凉手里的伞往她这边倾斜着,戴着毛绒绒手套的陈夏又把伞往他那里推了推。 眼睛异常的明亮。 “对!” “叔,你好聪明。” 虞浮凉收起伞,“嗯,所以我知道你要拿着零钱去干什么,夏夏,是你乖乖的跟着我回房间,还是我看着你回去。” 陈夏赶紧捂了捂自己口袋里的钱,嘴不对心,“怎么可以这样嘛,我拿钱买糖果也有可能啊。” “好。”虞浮凉将伞交给门口的侍者,“那咱们回房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必也不会偷偷溜出来。” 第217章 癌症疫苗,疼痛 “好。”虞浮凉将伞交给门口的侍者,“那咱们回房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必也不会偷偷溜出来。” 陈夏就很苦巴巴了,酒店负一楼,是个拳场,她偶然看到的,在心里计划着从舞蹈现场回来之后就偷偷溜下去看看,连入门费都准备好了——从虞浮凉的钱包里拿的那几张百元纸币。 但是虞浮凉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对于这样的事情,虞浮凉绝对是严厉明令禁止的,太暴力的事情都不会允许她参加。 陈夏跟在他身后,走廊的壁灯一点点后退,“现在是法律社会,就算是拳场,有没有可能不会那么暴力?” 虞浮凉刷卡开门,陈夏跑进去,进了卧室。 屋里比屋外暖和很多,虞浮凉脱掉外套,“拳场的存在本来就意味着挑战底线,组织人从各地找来拳手互殴让看客看得乐呵,你以为他不盈利就算这么做?赌,色,在这样的场所就是横行。” 陈夏脱掉繁重的外套,扯掉围巾, 蹬掉鞋子, 小巧的脚穿上柔软的棉拖,跑进了虞浮凉的怀里待着,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手还有点凉,要睡一会吗?” 午饭后的午休,必不可少, 陈夏点头。 虞浮凉抱着她进卧室, 挨到了床边,陈夏并没有要闭上眼睛要睡的意思,而是拉着虞浮凉说话,“如果照你这么说, 他们开这样的盈利活动就是在践踏法律的尊严, 没人问的吗?” “在严厉打击的情况下,这些年估计已经很少死人了,但是再进一步, 就不知道取到什么样的效果了。”虞浮凉将小姑娘塞进被子下面,“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以后这样的场所也不准接触,要真是想看,豫南频道的武林风可以试试。” “既然都是拳头相对,为什么武林风这样的项目可以被播出来呢。”陈夏被褥外面的脑袋圆滚滚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面,女孩眼睛忽闪忽闪的。 “大概是有监管, 少盈利。” 虞浮凉说, “好了不许再问了,赶紧睡觉。” 陈夏伸出手拉他, “你也陪我一起睡嘛, 你都好久没有陪我睡过午觉了,一个人看书也很无聊的。” 虞浮凉看了她一会, 也掀开被子躺下了。 他一躺下, 陈夏就跟八爪鱼一样缠了过来, 虞浮凉捏了捏她的手腕, “陈夏,你劲下不来了是不是, 还想挨收拾?” 陈夏立即用鼻子哼了两下,“收拾什么呀, 我现在的腰还酸着呢,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没有怜香惜玉?你以为现在还能哄着你睡觉?早把你扒光收拾了。”虞浮凉冷笑一声,声音危险。 陈夏骂,“老混蛋!” 说完自己一裹被子侧过身自己睡觉了,背影上面都恨不得写着赌气这两个字,虞浮凉收起手臂,把陈夏整个人卷了过来,虞浮凉低头吻她。 “缠,别生气了。”虞浮凉指腹落在女孩的额头, 看着她的眼睛,“你想要怎么睡?都依你好不好?” 陈夏立刻化怒为喜, 爬到虞浮凉的身上,压着虞浮凉,脑袋枕着男人宽厚的胸膛, 呼吸的起伏时上时下,虞浮凉挑眉,“你确定要这样睡?” “不可以吗?”陈夏质问。 虞浮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片刻后说可以,如果刚开始那会陈夏还没有明白男人的停顿是为什么,躺了一会,有什么抵着她的屁股的时候,陈夏的脸就轰的一下爆红了。 她立即连爬带滚的躺到了虞浮凉的身侧,那架势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跟着,“关灯!叔,我保证我这次真的老实睡觉!” 虞浮凉把人捞过来狠狠亲了一顿才肯罢休。 …… 修整了一段时间,虞浮凉才带着陈夏去了一家私人机构,打的针是预防宫颈癌的一种,一共三针, 而从小陈夏就最怕打针,针尖刺入肌肉的那一刻,虞浮凉看到小姑娘都快啪嗒啪嗒落泪了, 顿时心疼的不行。 “打完这一针就没有了,不是天天嚷着自己长大了, 哪有长大的人还因为打针就流眼泪的。”虞浮凉笑着说。 陈夏被虞浮凉压着,医生正在缓慢推注蛋白液拔针的那一刻又一阵胆战心惊,医生笑着交代了注意事项,离开后,陈夏的脸埋在虞浮凉的胸口。 “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打过针啊,人是会对痛感敏感的,长时间没受过伤的人,就算是割破一个小口子都很痛的,而经常大伤小伤不断的人,对痛觉也就没有那么敏感了。” 虞浮凉对陈夏的一番辩白不置可否,拍了拍她的背,“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还是得益于好的身体,这个倒是可以保持,一会想吃什么?甜品?” 陈夏抬眸,控诉道,“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一颗枣,你以前都不让我随便吃甜品的,今天却主动提起。” “你吃起来没完没了还怪我?牙齿都坏了一颗了,再不管着,你牙齿会坏的更早,不过偶尔吃一次倒是没事。”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 在甜品店,却偶然的遇到了爱丽丝,她身边还有一个本土男士,四个人一起吃了顿午饭,分别时爱丽丝邀请陈夏和虞浮凉到他们家参加party。 不过被陈夏婉言拒绝了。 虞浮凉问她原因是什么,在他看来,陈夏能多交几个朋友是没错的,实际上,陈夏的同龄朋友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 这样的情况很难不令人担心。 陈夏说,“出去和他们一起玩,我也不会觉得很能融得进去,我可以和她有交谈的话题,但是和她的朋友不一定有,与其一大堆人闹哄哄的,还不如只和你一个人待着呢。” 陈夏抬起手臂,想抱虞浮凉来着,眉头却一咒,虞浮凉的手落在她胳膊下面,托着,“还疼着就不要乱动了。” 陈夏都不敢活动手臂了,“明天是不是会更疼啊?” 小姑娘的脸都快皱着苦瓜了,虞浮凉温和的声音说,“过几天就好了,你不动手臂,应该不会太疼。” “但愿。” 第217章 癌症疫苗,疼痛 “好。”虞浮凉将伞交给门口的侍者,“那咱们回房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必也不会偷偷溜出来。” 陈夏就很苦巴巴了,酒店负一楼,是个拳场,她偶然看到的,在心里计划着从舞蹈现场回来之后就偷偷溜下去看看,连入门费都准备好了——从虞浮凉的钱包里拿的那几张百元纸币。 但是虞浮凉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对于这样的事情,虞浮凉绝对是严厉明令禁止的,太暴力的事情都不会允许她参加。 陈夏跟在他身后,走廊的壁灯一点点后退,“现在是法律社会,就算是拳场,有没有可能不会那么暴力?” 虞浮凉刷卡开门,陈夏跑进去,进了卧室。 屋里比屋外暖和很多,虞浮凉脱掉外套,“拳场的存在本来就意味着挑战底线,组织人从各地找来拳手互殴让看客看得乐呵,你以为他不盈利就算这么做?赌,色,在这样的场所就是横行。” 陈夏脱掉繁重的外套,扯掉围巾, 蹬掉鞋子, 小巧的脚穿上柔软的棉拖,跑进了虞浮凉的怀里待着, 虞浮凉握着她的手,“手还有点凉,要睡一会吗?” 午饭后的午休,必不可少, 陈夏点头。 虞浮凉抱着她进卧室, 挨到了床边,陈夏并没有要闭上眼睛要睡的意思,而是拉着虞浮凉说话,“如果照你这么说, 他们开这样的盈利活动就是在践踏法律的尊严, 没人问的吗?” “在严厉打击的情况下,这些年估计已经很少死人了,但是再进一步, 就不知道取到什么样的效果了。”虞浮凉将小姑娘塞进被子下面,“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以后这样的场所也不准接触,要真是想看,豫南频道的武林风可以试试。” “既然都是拳头相对,为什么武林风这样的项目可以被播出来呢。”陈夏被褥外面的脑袋圆滚滚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面,女孩眼睛忽闪忽闪的。 “大概是有监管, 少盈利。” 虞浮凉说, “好了不许再问了,赶紧睡觉。” 陈夏伸出手拉他, “你也陪我一起睡嘛, 你都好久没有陪我睡过午觉了,一个人看书也很无聊的。” 虞浮凉看了她一会, 也掀开被子躺下了。 他一躺下, 陈夏就跟八爪鱼一样缠了过来, 虞浮凉捏了捏她的手腕, “陈夏,你劲下不来了是不是, 还想挨收拾?” 陈夏立即用鼻子哼了两下,“收拾什么呀, 我现在的腰还酸着呢,你真的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没有怜香惜玉?你以为现在还能哄着你睡觉?早把你扒光收拾了。”虞浮凉冷笑一声,声音危险。 陈夏骂,“老混蛋!” 说完自己一裹被子侧过身自己睡觉了,背影上面都恨不得写着赌气这两个字,虞浮凉收起手臂,把陈夏整个人卷了过来,虞浮凉低头吻她。 “缠,别生气了。”虞浮凉指腹落在女孩的额头, 看着她的眼睛,“你想要怎么睡?都依你好不好?” 陈夏立刻化怒为喜, 爬到虞浮凉的身上,压着虞浮凉,脑袋枕着男人宽厚的胸膛, 呼吸的起伏时上时下,虞浮凉挑眉,“你确定要这样睡?” “不可以吗?”陈夏质问。 虞浮凉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片刻后说可以,如果刚开始那会陈夏还没有明白男人的停顿是为什么,躺了一会,有什么抵着她的屁股的时候,陈夏的脸就轰的一下爆红了。 她立即连爬带滚的躺到了虞浮凉的身侧,那架势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跟着,“关灯!叔,我保证我这次真的老实睡觉!” 虞浮凉把人捞过来狠狠亲了一顿才肯罢休。 …… 修整了一段时间,虞浮凉才带着陈夏去了一家私人机构,打的针是预防宫颈癌的一种,一共三针, 而从小陈夏就最怕打针,针尖刺入肌肉的那一刻,虞浮凉看到小姑娘都快啪嗒啪嗒落泪了, 顿时心疼的不行。 “打完这一针就没有了,不是天天嚷着自己长大了, 哪有长大的人还因为打针就流眼泪的。”虞浮凉笑着说。 陈夏被虞浮凉压着,医生正在缓慢推注蛋白液拔针的那一刻又一阵胆战心惊,医生笑着交代了注意事项,离开后,陈夏的脸埋在虞浮凉的胸口。 “我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打过针啊,人是会对痛感敏感的,长时间没受过伤的人,就算是割破一个小口子都很痛的,而经常大伤小伤不断的人,对痛觉也就没有那么敏感了。” 虞浮凉对陈夏的一番辩白不置可否,拍了拍她的背,“从小到大几乎不生病,还是得益于好的身体,这个倒是可以保持,一会想吃什么?甜品?” 陈夏抬眸,控诉道,“你这是打一巴掌给一颗枣,你以前都不让我随便吃甜品的,今天却主动提起。” “你吃起来没完没了还怪我?牙齿都坏了一颗了,再不管着,你牙齿会坏的更早,不过偶尔吃一次倒是没事。”虞浮凉揉了揉她的头。 在甜品店,却偶然的遇到了爱丽丝,她身边还有一个本土男士,四个人一起吃了顿午饭,分别时爱丽丝邀请陈夏和虞浮凉到他们家参加party。 不过被陈夏婉言拒绝了。 虞浮凉问她原因是什么,在他看来,陈夏能多交几个朋友是没错的,实际上,陈夏的同龄朋友很少,或者说几乎没有。 这样的情况很难不令人担心。 陈夏说,“出去和他们一起玩,我也不会觉得很能融得进去,我可以和她有交谈的话题,但是和她的朋友不一定有,与其一大堆人闹哄哄的,还不如只和你一个人待着呢。” 陈夏抬起手臂,想抱虞浮凉来着,眉头却一咒,虞浮凉的手落在她胳膊下面,托着,“还疼着就不要乱动了。” 陈夏都不敢活动手臂了,“明天是不是会更疼啊?” 小姑娘的脸都快皱着苦瓜了,虞浮凉温和的声音说,“过几天就好了,你不动手臂,应该不会太疼。” “但愿。” 第218章 视频,方案 “过几天就好了,你不动手臂,应该不会太疼。” “但愿。” 陈夏身上有皮劲,没有感觉到疼痛,是不会老实的,现在胳膊随便抬一下就疼,是万万不敢乱动了,一整天乖乖的坐在那看电视都有可能。 虞浮凉却是欣慰了不少,熄灭了她自己偷偷去拳场的心思,陪着她在电视前看类似于武林风的频道,想起来的时候,再给家里那边打个电话。 两个小家伙多日不见到爹爹和娘亲,本来还在笑着的,从手机屏幕一见到两个人,小家伙们的脸一瘪,当即就哇哇大哭起来了。 ——其实他们的认知很好理解,在快接近一整岁的这个关头,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的时间,他们见到的,听到的,足够让他们在心里七拼八凑出一个事实——在相框里面出现,那么长时间还不回来看他们,就是爹爹和娘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们平时没有看到爹爹和娘亲的时候,不哭泣, 是因为他们小小的心灵在勉强的坚持忍着, 而现在见到了以后,就再也忍不住了似的。 去他的懂事, 我们就要爹爹和娘亲,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呀……小家伙们伤心的泪流满面。 陈夏不厚道的笑了一会——因为自从这两个孩子生下来,哇哇大哭的少的可怜,有时候实在让陈夏有些郁闷, 不过现在不郁闷了。 娘亲的无情嘲笑也让小家伙们很郁闷, 但是见娘亲笑得这么开心,两个小家伙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虞浮凉温声道,“一会哭, 一会笑, 倒是随了你们娘亲。” 夭锦和序临同时竖起来耳朵,连拿着手机给他们看的寒云都忍不住笑得看着这一幕,陈夏说, “我哪有,才没有一会哭一会笑。” 虞浮凉反问,“没有吗?” 陈夏在他的直白目光中忽然想到了她被虞浮凉气的半死,然后又被他一句话哄好的时候,那时候可不就是一会哭一会笑,于是陈夏也就勉强的点点头,“如果非要算的话,那也算有。” 知道有和娘亲相似的地方, 两个小家伙高兴得手舞足蹈, 陈夏说,“再过不久我们就回去了哦, 所以不要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在相框里就是升天的意思, 赶快打住你们的想法,听见没有!” 兄弟两个一愣一愣的:“……呀!” 虞浮凉端起了身为父亲的架子, 神色沉静, 面部威严, 柔和下来的棱角让他整个人在光芒下显得很容易亲近, “好好吃饭,你们现在白天应该还睡一会, 晚上也要睡觉,现在能分得清楚白天和黑夜吗?” 两个孩子听明白爹爹的话是什么, 后知后觉的点头,然后伸出爪子,指着天,又指着自己的眼睛,咿咿呀呀了很长时间,陈夏笑得肚子疼,“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不行,我快要笑岔气了……” 虞浮凉忍俊不禁。 他们两个的意思,他们睁开眼睛是白天, 这就是白天,再一睁开眼睛是晚上, 黑乎乎的那种,这就是晚上。 小孩子总有各种各样的童真,将很简单的事情描述得很生动可爱, 陈夏深知不能折断孩子们的想象力,捂着肚子对他们说,“宝贝们, 你们说的很多,我可以将这些录下来吗?” 当然可以。 两个小家伙点头。 虞浮凉笑着说,“既然你们能分的清楚白天和黑夜,那么,大概再过八个白天和黑夜我们就回去了,所以,好好吃饭。” 夭锦和序临同时雀跃了一声,挂了电话,陈夏的肚子还在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行,不行, 我得缓一会, 人类幼崽实在太可爱了。” 虞浮凉环抱过来人, 陈夏回抱着他, 埋在男人的颈窝, 缓了好一会, 才平息下来,语气低落道,“叔,我想他们了。” “还有白天,你就能再见到他们了啊。”虞浮凉拍着她,“八天其实过的很快,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或者等你胳膊不那么疼了的时候,就到回去的那一天了,只是,回去后,你可还要忙学业,落下的这一个月的功课会不会觉得吃力?” “还可以的。”陈夏完全不担心这个,“我不会了还有你嘛,反正实验室的事情要推一段时间了,还得等学校的决定,说起这个,叔,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陈夏抬起头,征求答案的望着虞浮凉。 男人笑着应,“嗯,你忘了写方案了。” 陈夏立刻退出男人的怀抱,跑到书房里搬出电脑再回来,虞浮凉支着脑袋看着她飞快的跑进,飞速的跑出,然后盘膝坐在沙发上,进入了状态想方案。 做事的时候认真做事,玩的时候,疯狂尽兴的玩,虞浮凉一直都很欣赏陈夏身上的这种品质,并且也同样引以为傲,因为几乎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如此自律的做到这些。 陈夏做方案的时候,虞浮凉处理了一些国内的邮件,两个人静静的坐在一起,温馨悄悄的流淌。 晚上,陈夏把打印出来的方案交到金虞浮凉主手里,虞浮凉接在手里,认真的看完,“是打算还沿用旧团队?” “他们的付出都在这里面,也不可能撇开他们单干,这不符合道德观念,能全部留下来,自然是好的。” 虞浮凉问,“已经和他们商谈好了还是,还有,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位林老师,你们观念不和,而一个团队里面,最怕的就是这个,所以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吗?” “在学校附近选址,还是在距离学校远一点的地方,校方的最终决定是什么,预定投入多少资金……” 虞浮凉提出好多问题,陈夏只捡自己能回答出来的回答,但是越回答就越没有信心了,因为真的漏洞很多。 虞浮凉安慰说,“还是很值得夸奖的,你以前并没有做过类似的方案,第一次能做出来这样的水平,很难得,像团队人员的去留,选址的地方,校方的最终决定,这些随着时间到一定点上,它们会推着你做决定。” 第218章 视频,方案 “过几天就好了,你不动手臂,应该不会太疼。” “但愿。” 陈夏身上有皮劲,没有感觉到疼痛,是不会老实的,现在胳膊随便抬一下就疼,是万万不敢乱动了,一整天乖乖的坐在那看电视都有可能。 虞浮凉却是欣慰了不少,熄灭了她自己偷偷去拳场的心思,陪着她在电视前看类似于武林风的频道,想起来的时候,再给家里那边打个电话。 两个小家伙多日不见到爹爹和娘亲,本来还在笑着的,从手机屏幕一见到两个人,小家伙们的脸一瘪,当即就哇哇大哭起来了。 ——其实他们的认知很好理解,在快接近一整岁的这个关头,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的时间,他们见到的,听到的,足够让他们在心里七拼八凑出一个事实——在相框里面出现,那么长时间还不回来看他们,就是爹爹和娘亲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们平时没有看到爹爹和娘亲的时候,不哭泣, 是因为他们小小的心灵在勉强的坚持忍着, 而现在见到了以后,就再也忍不住了似的。 去他的懂事, 我们就要爹爹和娘亲,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呀……小家伙们伤心的泪流满面。 陈夏不厚道的笑了一会——因为自从这两个孩子生下来,哇哇大哭的少的可怜,有时候实在让陈夏有些郁闷, 不过现在不郁闷了。 娘亲的无情嘲笑也让小家伙们很郁闷, 但是见娘亲笑得这么开心,两个小家伙又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虞浮凉温声道,“一会哭, 一会笑, 倒是随了你们娘亲。” 夭锦和序临同时竖起来耳朵,连拿着手机给他们看的寒云都忍不住笑得看着这一幕,陈夏说, “我哪有,才没有一会哭一会笑。” 虞浮凉反问,“没有吗?” 陈夏在他的直白目光中忽然想到了她被虞浮凉气的半死,然后又被他一句话哄好的时候,那时候可不就是一会哭一会笑,于是陈夏也就勉强的点点头,“如果非要算的话,那也算有。” 知道有和娘亲相似的地方, 两个小家伙高兴得手舞足蹈, 陈夏说,“再过不久我们就回去了哦, 所以不要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在相框里就是升天的意思, 赶快打住你们的想法,听见没有!” 兄弟两个一愣一愣的:“……呀!” 虞浮凉端起了身为父亲的架子, 神色沉静, 面部威严, 柔和下来的棱角让他整个人在光芒下显得很容易亲近, “好好吃饭,你们现在白天应该还睡一会, 晚上也要睡觉,现在能分得清楚白天和黑夜吗?” 两个孩子听明白爹爹的话是什么, 后知后觉的点头,然后伸出爪子,指着天,又指着自己的眼睛,咿咿呀呀了很长时间,陈夏笑得肚子疼,“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不行,我快要笑岔气了……” 虞浮凉忍俊不禁。 他们两个的意思,他们睁开眼睛是白天, 这就是白天,再一睁开眼睛是晚上, 黑乎乎的那种,这就是晚上。 小孩子总有各种各样的童真,将很简单的事情描述得很生动可爱, 陈夏深知不能折断孩子们的想象力,捂着肚子对他们说,“宝贝们, 你们说的很多,我可以将这些录下来吗?” 当然可以。 两个小家伙点头。 虞浮凉笑着说,“既然你们能分的清楚白天和黑夜,那么,大概再过八个白天和黑夜我们就回去了,所以,好好吃饭。” 夭锦和序临同时雀跃了一声,挂了电话,陈夏的肚子还在疼,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不行,不行, 我得缓一会, 人类幼崽实在太可爱了。” 虞浮凉环抱过来人, 陈夏回抱着他, 埋在男人的颈窝, 缓了好一会, 才平息下来,语气低落道,“叔,我想他们了。” “还有白天,你就能再见到他们了啊。”虞浮凉拍着她,“八天其实过的很快,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或者等你胳膊不那么疼了的时候,就到回去的那一天了,只是,回去后,你可还要忙学业,落下的这一个月的功课会不会觉得吃力?” “还可以的。”陈夏完全不担心这个,“我不会了还有你嘛,反正实验室的事情要推一段时间了,还得等学校的决定,说起这个,叔,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陈夏抬起头,征求答案的望着虞浮凉。 男人笑着应,“嗯,你忘了写方案了。” 陈夏立刻退出男人的怀抱,跑到书房里搬出电脑再回来,虞浮凉支着脑袋看着她飞快的跑进,飞速的跑出,然后盘膝坐在沙发上,进入了状态想方案。 做事的时候认真做事,玩的时候,疯狂尽兴的玩,虞浮凉一直都很欣赏陈夏身上的这种品质,并且也同样引以为傲,因为几乎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如此自律的做到这些。 陈夏做方案的时候,虞浮凉处理了一些国内的邮件,两个人静静的坐在一起,温馨悄悄的流淌。 晚上,陈夏把打印出来的方案交到金虞浮凉主手里,虞浮凉接在手里,认真的看完,“是打算还沿用旧团队?” “他们的付出都在这里面,也不可能撇开他们单干,这不符合道德观念,能全部留下来,自然是好的。” 虞浮凉问,“已经和他们商谈好了还是,还有,你之前提到过的那位林老师,你们观念不和,而一个团队里面,最怕的就是这个,所以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吗?” “在学校附近选址,还是在距离学校远一点的地方,校方的最终决定是什么,预定投入多少资金……” 虞浮凉提出好多问题,陈夏只捡自己能回答出来的回答,但是越回答就越没有信心了,因为真的漏洞很多。 虞浮凉安慰说,“还是很值得夸奖的,你以前并没有做过类似的方案,第一次能做出来这样的水平,很难得,像团队人员的去留,选址的地方,校方的最终决定,这些随着时间到一定点上,它们会推着你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