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的小奶包》 第1章 惨遭算计 1惨遭算计 正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上元佳节,沈府张灯结彩。 今年也不知道他们家是撞了什么大运,三小姐沈月心于二小姐沈月明一同出嫁,攀的也都是极好的亲事。 沈月心是沈家嫡女,被许给了当朝太子,做太子妃。沈月明也不差,一个庶女能做摄政王的正妃,倒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妹妹,你可有装扮好?” 一身嫁衣如火,沈月明走进了沈月心的屋子。沈月心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丝毫没有好感可言,她放下手中嫣红的唇脂,抬头迎上了沈月明的视线。 沈月明生的好看,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不显一丝刻薄,倒隐隐透露着一丝媚气,艳而不俗。 “不知姐姐来我这里有何贵干,迎亲的花轿等会就上门了。” 这样看着沈月明,沈月心觉得自己的脖子都快被头上的发髻压歪了。 “没时就不能来看看妹妹吗?” 沈月明坐在了沈月心旁边,轻轻把沈月心的手拉了起来, “你我今日一同出嫁,往后也不知道何时才会见上一面,虽然以往闹得有些许的不愉快,如今倒也能释怀了,毕竟血浓于水,以后我们还是要互相帮衬的才好。” 这话说的在理,沈月心点了点头。她红唇刚刚轻启,手心便觉得一痛,抽来一看,已经冒出了一滴鲜红的血。 “二姐姐,你在做什么?” 也就是一瞬间的功夫,她觉得头脑晕乎乎的,抬起来的手也慢慢的垂落下去,整个人也瘫软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之间,看到有二人进门。 爹……二姨娘…… 她想喊叫但嘴就像是被堵上了一半,嘴唇丝毫抬不起来。 “月明,动作快些。” “是,谢谢爹爹成全。” 两人的谈话传入沈月心耳朵里,沈月心心头一惊,她知道她父亲一向宠妾灭妻,可她没想到,为了沈月明的姻亲,他不惜犯欺瞒之罪! 当日里宫中嬷嬷出来传话时,他父亲就想法设法的让嬷嬷带话,说两人一起出嫁,讨个好彩头。 之前她倒没有怀疑,现在她可算门儿清。 这一家子是想把她往火坑里推,沈月明嫁给了太子,那二姨娘的位置也会被提起来。倒时候,沈月明和她一样,平起平坐的嫡小姐! 只不过,这个摄政王……人们常言道:不怕阎罗王,就怕铁骑踏! 这摄政王权利极大,不光手握兵权,宵禁时也能自由出入皇城,据传言所说,他们是在秘密处理对皇家有威胁的人。 街坊四邻有时候会听到铁骑绕城的响动,但究竟是不是真的,他们也没见过。半夜他们也不敢去看,生怕被灭了口。 沈月心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翻来覆去的折腾,身子依旧是动不了,但时间久了心里却跟明镜一样。 她的父亲限制了她的行动,就是害怕自己坏了她的好事。嘴里发不出一句话,一用力嗓子就跟针扎似的疼。 眼睛也睁不开,但能感觉到身体一晃一晃的,外边锣鼓喧天,她这是已经上了花轿了? 这药,不光能让她不能说话,不能行动,还让她睡了一会。也是难为她这老爹了,哪里寻的这些灵丹妙药。 耳边聒杂的声音放佛是一瞬间静了下来,娇子也被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地上。她心中咯噔一声,浑身冒着鸡皮疙瘩。 此刻也不知道天色究竟多晚了。 女子黄昏出嫁,月明之时到婆家。而此时此刻,沈月心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哪里来了,她只觉得周遭寒气逼人,自己像是待被宰杀的羔羊。 眼下她什么也做不了,手脚还是无力,但手指能微微弯曲,这说明,只要再熬一段时间,她的行动能力就会恢复。 本来沈月心心里是有谱了的,但当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底还是本能的颤抖了下。 她被人丢在了乱葬岗!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不知道埋藏着多少人的尸骨。脚边视线所及之内有断手断脚和白骨,她本能的啊了一声,却发现嗓子依旧很疼。 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沈月心一咬牙,心一横,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前走去。周围传来风声的呜咽,倒像是有妇人在哭。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名声。她知道,若是今夜她在城中消失,那明天城里的唾沫星子就足矣把她淹死。 搓着身上的鸡皮疙瘩,她抬头寻找方向。她娘亲说过,北极星可以给人指方向。 天色已晚,现在回去,城门怕也大关了,她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她的舅舅,当朝骠骑将军,今日就驻扎在城外。 她的舅舅也只是小时候见过几面,依稀记得舅舅把她抱在怀里的那些日子。在母亲走后,舅舅也被派遣到了边疆,如今也是因为她的亲事才回来的。 当然,他一个外戚,始终是插不上话的。不说前几日脸连面都没见到了,能托丫鬟给他传句话也是废了不少力气的。 思考之间,她已经看到了营地外的火垛子烧的极旺,低头看了看身上,衣冠还算得体。只是外氅上的金凤染了不少脏污,绣了并蒂莲的婚鞋也沾满了泥垢。 走进营长,两位将士边将她拦住。正中间的主帐发出一声暴喝,两个小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 那俩人迅速向前跑来,时不时的还回头看看身后是否有人跟着。沈月心看着那两小厮身上熟悉的衣物,眯了眯双眼!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刺的沈月心耳朵疼。 “三小姐,你是人是鬼?” 她淡淡看了他们一眼,不屑回答,眼神锁在了帐中走出来的那一抹高大身影上。 那两个小斯紧紧抱住一起,浑身瑟瑟发抖,嘴唇发紫,脸色惨白,在月光下,他们倒更像是恶鬼。 “心儿!” 她的舅舅长的斯斯文文,可一说话就如猛虎咆哮,周遭的树木都为之颤抖。一巴掌拍在她的肩上,沈明月吃痛闷哼一声。 “心儿,你怎了?” 似乎发现了沈月心的不对劲,他低下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沈月心。沈月心焦急的指了指自己的嘴,然后摆了摆手,又指向身后的营帐。 “你嗓子难受?进营帐再说?” 沈月心猛的点了点头。 第2章 见到罗刹 2见到罗刹 自己舅舅走在身边,心底的那份慌张算是压下去了不少。 走进营帐,她二话没说,看着旁边没有别人,端着茶碗就咕咕的喝了起来。 “我的祖宗,你慢点慢点。” 她喝完一碗水,拿起了案桌上的毛笔,飞速便将今天她所经历的事情写在了纸上。 “心儿受苦了,怪不得他们这几日不让啊不让我见你,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 他清澈的眼底闪过一抹危险的光,像是夜里猎食的豹子。 “放心,舅舅一定给你出这口气!来人,去请摄政王!” 沈月心抱着水碗愣了一下,拽了拽舅舅的衣袖。 “心儿可是害怕摄政王?” 沈月心抿嘴,点了点头。尹将军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一边,解释道: “心儿,你相信舅舅。莫要相信房间传言,摄政王不是那样的人,他与我是好友!” 沈月心惊讶的睁大双眸,舅舅虽然看起来憨厚无比,没想到竟然和那个罗刹是好友。 半个时辰不到,一个伟岸的身影便出现在营帐门口。他身着一身白裘,面容似冷玉,没有一丝表情,青丝用金冠挽起,倒和话本上的天神有些相似。 “叫我来这做什么?” 他嫌弃的看了看周围,视线没有在沈月心身上停留一瞬间。 “我知道你不喜军营,可这眼下也是没办法了,你先坐下来。我细细与你说。” 他从衣袖中掏出一个洁白的帕子,在凳子上擦了擦才坐了下来。沈月心看着他的动作,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沈小姐可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 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她吓得一个哆嗦,手中温热的茶碗摔在了地上,她顺势往尹将军身上靠了靠。 “你能不要这么冷冰冰的吗?我外甥被你吓到了。” 摄政王收回了视线,淡淡的盯着尹将军,面容上一点都看不出来悲喜。沈月心突然反应过来,这人早知道她受了难? 秀眉微微一蹙,鼻尖发酸。她拽了拽尹将军的袖子,迅速在纸上写下了几句话。 “据本王所知,沈家的三小姐可不是哑巴,难到就是因为哑巴沈老爷才将你换给了本王?” 他修长的手指轻扣桌面,看着沈月心的动作,满不在乎的开口。沈月心听到这话,还是愣了楞,不过没有理他,把自己写好的纸条递给了尹将军。 “舅舅,现在看来我的处境他是知道的,可他没有出手相救,现在叫他来还有什么作用吗?” 清秀的字迹晕在纸上,摄政王挑了挑眉,据他了解,沈家三小姐除了容貌一无是处,而太子看上的也无非是那一张皮囊。 皇后调查之后发现是个不长嘴的,才下了命令,因为这种软柿子就算做了太子妃,也是好拿捏的。 可现在看来,这女人倒不是传言的那模样。 “心儿莫要着急,你且看看他如何说。” 二人视线落在摄政王那一张俊美的脸上,他淡淡的看着二人,薄唇轻启, “你知道,我不喜欢宅邸有女人。” “可她是我外甥,你不会不管的。” 尹将军目光灼灼,摄政王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将尹将军唤出了帐外,尹月心满脸懵圈,不过这倒也是能想的通的,这件事情可能碰到女儿家不能接触的内容了。 他二人谈了许久,等的沈月心已经打起了盹。 “心儿,心儿?” 尹将军轻轻的把她晃醒,那冷着脸的摄政王也站在身边, “心儿,你现在跟他回去,今日之事不要对外言传,他会替你治好嗓子的。” 沈月心缓缓看了摄政王一眼,在纸上飞速的写着, “我一定要跟他走吗?” 尹将军使劲点了点头,一脸的不可商量。沈月心慢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却没想到长长的裙摆被她踩住,向前扑了过去。 “呃……” 她向前扑过去的地方刚好是摄政王那块,她早已经料到摄政王不会扶着她。脸蛋撞的生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地上的石子倒是把她的额头划破了一点。 “你家这个外甥倒是颇有心机,已经学会投怀送抱了。” 他冷哼一声,沈月心听到这话,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可把尹将军吓坏了。他瞪了一眼好友,连忙把沈月心扶了起来。 “我的小祖宗,你要是破相了我怕长姐回来扒了我的皮哦。” 沈月心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她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摄政王,怒意满满。不帮忙她也不会责怨,但这话好像在暗戳戳的指点什么。 这个眼神倒是另摄政王震惊了一下,像什么呢? 像一只刚长出牙的小豹子! 沈月心缓过神冲着舅舅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她用宽大的衣袖擦干净脸,慢慢的爬了起来,把那极长的大氅脱下来抱在怀里。这玩意幸亏是御赐的不能扔,要不然沈月心真想一把火烧了它。 “凌兄,我外甥拜托你照顾几日,几日后我定然将她接回来,这几日仰仗你了!” “嗯。” 舅舅向着眼前的人作揖,这人也回了一个。从谈话就可以看出来,虽然她和舅舅沾亲带故,但在这个人眼里,她是她,舅舅是舅舅。 去摄政王府也好,最起码名誉不会受损。 一阵冷风吹拂过来,她打了一个冷颤。随之而后是她觉得浑身一轻,抬头看去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地面。 转过头看着清冷俊美的容颜,沈月心没有挣扎。没一会,她就看到面前英俊伟岸的男人鼻尖渗出了一层薄汗。 “现在倒是没了刚的脾气。” 感觉到沈月心的视线之后,他又开始阴阳怪气。沈月心轻轻垂下眸子,她是在审时度势,现在这种时候,妥协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而这种自保,她不知道用了多少年了。她闭上了双眼,双拳紧紧的拽着身上的衣裙。 一滴滚烫滴落在摄政王的手背上,他低头看到了沈月明瘦弱的脊背,吐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现在沈小姐到和他有点同病相怜了,算得上举目无亲,除了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去驻守边疆的舅舅。 “到了。” 第3章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第3章 3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一阵耳晕目眩之感后,她落在了一处府邸的房顶上,身边的摄政王虽然把她圈在怀里,但她从小怕高,看到自己站在那么高的地方,脸色惨白,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 “沈月心!” 他抿着薄唇,眉头紧锁,房檐下走动的下人立刻跪了下去。在王府伺候久了,摄政王的喜怒,大家都看得明白。 果然不出一会,他的房间便传来一身怒吼。 “太医呢!”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头被搀扶了进来,他脸上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他倒是不怕眼前这冷冰冰的男人。 “怎么样?” “回王爷,” 他拱了拱手,退到了一旁, “小娘娘只是体虚,一天没吃东西而后又受到了惊吓导致的,没什么大事,明天早上就会醒来了。” 听完之后,摄政王摆了摆手,那位太医也识趣的走了出来,将门带上。 他是看着摄政王长大的,从未见他夜里带回过女子。今日虽然是他的大喜之日,但府里冷清得很,甚至连一张红双喜都没有张贴。 第二日沈月心醒来的时候,入眼的便是对面软榻上躺着的男人,剑眉入鬓,鼻梁高挺,她拉紧了被子往后缩了缩。 “沈小姐看了这么一会才往后退,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朗目睁开,眼里透出的冷光放佛要将沈月心射穿。沈月心刚想反驳,张嘴却发现依旧说不出来话。 但不合时宜的肚子君却叫了起来,摄政王看了她一眼走了出去。沈月心耳垂泛上了一层淡粉色,大早上实在是丢脸至极。 不过一会,门外就走进来几个婢子,各个都生的花容月貌。她们捧着的托盘里散发出一阵诱人的香气,肚子越发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刚要下地,却发现身上已经换了贴身的里衣,她脸色一白,按捺住了心中所想。胳膊上的守宫砂还在,应当没有发生别的什么。 “小娘娘,我们伺候您更衣。” 沈月心摆了摆手,这府里的人她还有些信不过。 “你们下去。” 她换好衣服,看着桌子上的碗碟,硬生生的吞了一口口水,没敢动筷子。她坐在窗边,脸色除了防备还罩着一抹淡淡的忧愁。 “沈小姐难到这是怕本王给你下毒?” 他径直走了进来,坐到的餐桌前。沈月心本来便不能讲话,这又是他的房子,没争辩什么。 “坐过来。” 沈月心嘟了嘟嘴,不情愿的挪动了过去。他夹起已经凉掉的菜,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里送,等整桌子的菜全被尝过去之后,沈月明才明白过来这位高傲的王爷在做什么。 她刚拿起筷子,打算夹菜,身边的男人就打了一个响指,一群人又将桌上的菜端了下去。沈月心吃惊的盯着面前的人,而那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丝毫没有要理她的意思。 委屈盘旋在心头,豆大的泪滴又掉了下来。她气的抽了抽鼻子,狠狠地擦掉了脸上挂着的泪珠。 听到动静后,摄政王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手,两指抬起了沈月明的下巴,迫使二人对视。 “啧,沈小姐,你不要这么爱哭,这要让你舅舅知道还以为本王欺负你。” 沈月心盯着他,眼尾通红。她容貌生的清秀,配上这通红的眼尾,倒真更惹人怜爱了几分。摄政王放开她,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门口便走来依次有人走了进来。 他们手里端着热腾腾的饭菜,香味扑鼻。沈月心诧异的看了摄政王一眼,仿佛再说你有这么好心? “沈小姐,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折扇在胸前轻轻扇着。大冷天的,沈月心觉得他们这种风流才子真的是有那啥大病。 不过该说还得说,她指尖在茶水里沾了沾,在桌面上写了几个大字, “我就是小人!” 摄政王看到后嘴角好像微微勾了勾,不过转眼那抹笑意便消失不见了。沈月心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想是自己看错了,转过头一心便扑在了吃食上,大快朵颐了起来。 “吃完得进宫一趟,倒时候你什么也别说。” 沈月明点了点头,她倒是想说什么,但条件也不允许啊。 她被摄政王扶进了轿子里,外边站了不少围观者,三个两个还站在一起讨论着,沈月心真觉得自己像是杂耍摊上的猴子,被人取乐了。 不过这个摄政王倒是手跟面容一样冷,除了做戏做的好点,没其他可取之处了。沈月心想到这里,微微摇了摇头,白瞎了一副好皮囊。 一路上两人都静悄悄的,街市上的喧闹促使沈月心撩起帘子向外看去,她今日出门被逼着带了一个红色面纱,于身上的宫衣很是相配。 她看着繁华的街道不少人像这边掷来鲜花,这场面以前听府里婢女描述过,现在自己亲自一见更是震惊。 “天下第一美”这个名号倒真不是白挂在这摄政王头上的。 忽然面前的男人就睁开了双眼,他一把将沈月心拉到怀里,眼里闪过一抹杀意,伸手便握住了窗外飞进来的一支箭。 “爷,您没事?” “没事。” 清冷的声音在沈月心头顶响起,她一把推开摄政王,视线落到了他受伤的手上。沈月心抿嘴将摄政王的手拉过来,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给他包上。 摄政王没有推脱,包好之后,沈月心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冷冰冰的脸庞,拉起了他的另一只手, “谢谢你。” 少女的指尖温热,在他冰冷的大手上写写画画,留下了一丝丝余温。 “沈小姐好像也并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还懂礼貌。” 这话听起来别扭,沈月心也不知道是夸她还是损她,暂且就当夸了。毕竟若不是眼前这个傲娇的大公鸡,她怕是小命都交待在这里了。 从进宫门起,一般人就不能乘坐车撵了,但眼前这人不一样,摄政王是有天子特许的,进宫能乘轿,进殿能配剑。 这算是区别于他人的礼遇,也算上一道特别的催命符。 第4章 将错就错 第4章 4将错就错 这朱墙红瓦的院子多的很,四四方方的,就像是没有盖盖子的棺材盒子。沈月心放下帘子,眼神暗淡下来。 见了皇帝之后,她是不是也要在这深宫中生活? 老人说,深宫大院就像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最喜欢的便是细皮嫩肉的女孩子。 这是个比方,但说的没错。这里边耗光了多少少女的时光,耗死了多少人对外面一方天地的向往。 “爷,到了。” 马车外传来的声音将沈月心的思绪拉了回来,摄政王先走了出去,又将她扶了下来。远处走来一道明晃晃的身影,身后也跟着一个穿红衣的女子。 用脚想也知道,这便是她的那好二姐。如今她也算的上野鸡变凤凰,自己口不能言,沈月心下意识的往摄政王身后躲了躲。 “摄政王也再此,省的本宫去找你了。” “臣参见太子。” 虽然嘴上礼貌的很,但手下连个揖都没有作,太子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了变,但没有说什么,眼神落在了摄政王身后的沈月心身上。 沈月心尝试躲着太子的视线,那太子倒是个不怕死的,直接走了上来,握住了沈月心的手,一旁的沈月明气的面容都有一些扭曲。 “心儿妹妹,本宫跟你姐姐没有什么的,我今日便求父皇将你们换回来。” 有没有什么谁知道?沈月心在心里吐槽着,将手用力抽了出来,站到了一旁。 “殿下,我们先进去禀明皇上再聊不迟。” 看着太子还要往沈月心身上凑,摄政王立马出言打断,沈月心递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给他。两位男子走在前面,沈月心自然又挨到了自己所谓的二姐姐。 “你昨天不应该就死了吗?” 沈月明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悄悄的说着。 是啊!昨天就应该冻死在乱葬岗,天不亡我啊! 沈月心说不出话,只在能心里回答她。 “你倒是说话呀!” 沈月明有些着急。 可一旁的沈月心淡定的厉害,因为大殿之前,她不敢生出事端,就算自己能说话,定然也是一句话不会回她的。 站到那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看着龙椅上坐着的九五之尊后,沈月心心里才生出了一丝颤抖。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回父皇……” 太子话没有说完就被摄政王抢了去,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 “回皇上,沈家俩姊妹同时出嫁上错了花轿这个倒能原谅,但臣昨日发觉,沈家嫡女沈月心是个哑巴,若是将此等人给太子殿下做了正飞,那岂不是有辱皇家颜面?” 皇帝捏着下巴,似乎是在考虑摄政王说的话,没等皇帝说什么,他又继续道: “刚巧已经这样了,那便将错就错罢了,依臣看,这沈家二小姐容貌生的也不错,至于身份,沈大人回去将姨娘扶正,那沈家二姑娘自然也是嫡女。” 太子怔怔的看着面前巧舌如簧的男人,眼底升起了一抹恨意。可摄政王和皇帝的谈话,他偏偏又插不上嘴。 “那便就这样定了,太子的正妃确实不能是个哑巴。” 犀利的目光打在沈月心身上,她立刻垂下了头。皇帝就是皇帝,老狐狸一个。不过她今天算是看清楚了,这皇帝忌惮摄政王。 也是,这虎符都握在摄政王手里,他哪里能不害怕。 这件事说完之后,皇帝就借口头疼把四个人都打发了出来。沈月明去搀扶太子,却被太子甩在了地上。 藕一般洁白的胳膊裸露出来,沈月心一眼便发现了不对劲。她二姐姐胳膊上的守宫砂已然不见,看来昨天他们该做的都做了。 “怎么,不快点走还想你的太子哥哥?不如本王再把你送回去?” 沈月心用力的摇了摇头,这吃人的深宫大院她可不愿意来。 她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两人坐在轿中,气氛有些不对劲。谈不上哪里不对劲,沈月心就是觉得突然别扭。 “凌风,字:子安。” 摄正王薄唇轻启,吐出了几个字。沈月心愣在另一边:什么意思? “本王的名字。难到你还想叫本王一声舅舅?其实倒也不亏。” 沈月心白了他一眼,把摄政王的名字记在的心底。 虽然他确实和舅舅年龄相仿,比她大了十来岁,但要真叫他一声舅舅,沈月心是断然叫不出来的。 到了晚上,一个老头笑眯眯的走进了沈月心的房间,沈月心起先还被吓了一跳,但看着后边跟着摄政王,便将心放在了肚子里,向着那老人微微欠身。 “小娘娘请起,老头子我可受不起。” 他将身上的医药箱放下便给沈月心把脉。摄政王像个大爷似的坐在了一旁,打量着他们二人,还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王爷,小娘娘这毒有些杂乱啊,昨日我诊断的时候就发现了,有几种是从小就堆积起来的。这毒发了,怕是华佗在世都救不回来了。” 这话一出口,沈月心脸色唰的成了茄子色,她紧张的看着面前的老郎中,眼神满是不可置信,那模样好似眼泪随时都会掉下来,摄政王看的一阵不舒服。 “别哭!” 本来沈月心只是紧张,没想哭,但被摄政王大声呵斥了一声后,眼泪毫无预兆的就掉了下来。 那老郎中一看这模样,没有多说什么,提着药箱就走了出去。摄政王黑着脸盯着沈月心,沈月心看着他吃人的眼神,抽泣的越发厉害起来。 “别哭,只是小毒。” 他的声音软了几分。 沈月明擦着眼泪走到了他面前,伸手在他喝过的茶杯里沾了水,在桌上写道: “郎中都说了,毒发华佗在世也救不了,我肯定是没几天可活了。” 看着她继续写着,摄政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看到沈月心接下来写的东西,嘴角抽了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 “我死了之后你千万不能告诉我舅舅,就说我自己跑了,你千万不要把实情告诉他,你要告诉他了,我就……” “你就怎么?” “变成女鬼缠着你! 第5章 不会是看上我家外甥女了吧 第5章 5不会是看上我家外甥女了 她写完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摄政王一眼。 摄政王打开扇着,轻轻扇着,用一副和白痴说话的语气说道: “谁说你一定会死的?那老头说的是毒发,你毒发了吗?” 沈月心愣在了原地,看着摄政王那张冰块脸,慢慢坐了下来,仔细回想着刚刚郎中说的话。 “有这伤心的时间,不如仔细想想谁会从小给你下毒。” 摄政王合上扇子轻轻敲了敲桌面,拉回了沈月心的神思。 这还用想吗,她抬手就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沈月明,但她想指控的是沈月明的母亲,现在沈府的当家主母。 “你确定是她?据我所知,你那个大姐姐也和你不对付。” 沈月心摇了摇头,不对付是不对付,但她大姐姐也就比她大了五岁,心思不会有那么深沉,她是孩子的时候,她大姐姐也是孩子。 如今更别说了,她大姐姐早已经出嫁了几年,自己家里的事情都忙得不可开交,哪有时间对付她? 至于另一个姨妈也是大姐姐的亲生母亲,那一直是外室,这个是沈家大院人人皆知的事情,她母亲从未管过。 “啧,你这脑子能活到现在也是老天眷顾了。” 摄政王瞥了她一眼,话语里的讽刺丝毫不加修饰。 她愣了一下,始终没明白摄政王是什么意思。刚想询问,他就像一阵风般闪出了房门。 沈月心砸了咂嘴,~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她整理好床铺,投入了周公的怀抱。 “她的毒有几分把握解?” “老头子我也不敢肯定,一半一半,如果是单独的也就好了,可偏偏那丫头体内的毒相生相克。” 凌风的眉头紧锁,他也是习过医术的,这种情况极其少见,而且每一个例子又不尽相同。这回倒真是犯了难,果然,自己这好友好事是不会给自己的。 “那她的嗓子能先治好吗?” 老郎中摇了摇头,这不是他不想治,是给沈月心下毒的这个人歹毒的很,那种毒药无药可解,只能随缘,看自己想说话的欲望有多强。 凌风双手背在身后,身后的梅花在冷风中簌簌落下,浮动了他一身的暗香。 眨眼之间他便消失在了原地,远处也只有一个朦胧的影子丝毫看不真切。 他把这件事原模原样的告诉了尹南溪,尹南溪听完之后就是一阵暴怒,当年长姐死在沈家他就一度怀疑,如今他们竟然还敢残害尹家的血脉! “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沈家血偿!敢伤害我的外甥女,也不颠颠自己几斤几两。” 尹将军不屑的向地上吐了口唾沫,凌风虽然嫌弃,但早已经习惯了。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父亲又在同一起事件中丧生。 他们对对方都绝对信任,要不然尹将军也不会将自己外甥送到王府求庇佑。 “我帮你,我在京中比你更熟悉。” “你不会看上我家那小侄女了?” 听到凌风自己说出来要帮忙,尹南溪像吃了苍蝇一般,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似疑非疑的问着,感觉就像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般。 “你究竟是需不需要我帮忙?” 凌风站起来作势要走,尹南溪一把拉住他, “自然是需要的。” 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决定把话挑明了说, “喜欢我家小外甥也行,你不能让她受了委屈,而且我家那小外甥以前就起誓了,她说她这一生一世必然是一双人,若有违此誓,便不得善终。” 这话尹南溪是满脸严肃说完的,少了平日里的不正经。对于这个小外甥的事,他上心的很。凌风白了他一眼,玩着手上的扳指, “我说我喜欢那小豆芽菜了吗?”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毕竟我家小外甥,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那性格温柔,人见人爱的。你要看不上,那就是你瞎……” 话没说完,一阵风刮过,摄政王就已经消失在了营帐里。尹南溪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靠在椅子上,眼神多了几分空洞。 他也不知何时又会被皇帝派遣到边疆,现在他担心的只有沈月心。 在摄政王身边不是长久之计,尹南溪知道,摄政王身边看似没有危险,实则暗处不知道有多少眼睛盯着。 怕是沈月心进入摄政王府第一天的时候,她就已经被盯上了。 摄政王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任他再厉害也没有三头六臂,他们还是需要商量一个万全之策。 沈月心是被院中的吵闹声惊醒的,本以为进了一次宫得了皇帝的应允,太子也不能怎么样!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如此。 “心儿!心儿,你出来,本宫有话跟你说!” 他一直在院中吼叫,管家虽然尽力拦着,但人家是当朝太子,他们也不敢做的过分。 沈月心打开房门,湖蓝色的衣裙衬得她皮肤晶莹剔透,腰间盈盈一握,院中的人都有了几分呆滞。 沈月心摆了摆手,周围的人退了开来。太子快步迎了上来,伸手便要去拉沈月心的手,沈月心轻轻避开,眉宇之间闪过一丝嫌弃。 “心儿……” 感觉到沈月心的疏离,太子轻轻唤了一声。沈月心张了张嘴,发现还是发不出任何声音。看着太子第二次伸来的魔抓,她鼻翼都渗出了一层薄汗。 “太子殿下这是要做什么?臣的妻子可是惹的太子不开心了?” 远处传来一个冷清的声音,太子的手僵在了原地,沈月心也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太子尴尬的收回双手,笑意盈盈的转头看着一身白衣玉立的男子。 “本宫只是想看看心儿过的好不好。” “心儿?太子这样称呼臣的妻子似乎有些不妥,何况,她过得好不好,您看不出来吗?” 眼前的男子眯了眯眼睛,视线落在太子的手上,闪过一丝狠厉。太子眼神露出一丝恐惧,他心中明了,若不是这一层身份保护,他的手刚刚怕是已经掉下来了。 沈月心知道摄政王不害怕太子,可这样剑拔弩张传出去,对于他本身终归是不好的。她小跑过去,拽了拽摄政王的衣袖。 视线落在沈月心脸上,稍微温和了几分。沈月心对着摄政王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多了几分别的考虑。 第6章 我又没说你问了就会回答 第6章 6我又没说你问了就会回答 沈月心眸中的顾虑凌风是看懂了,但他并不打算放过太子,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这太子本来就生的脸皮厚,若是这次放过了他,那以后这摄政王府怕是没了个安生。 “太子殿下,您看也看了,问也问了,难不成还要呆着看我夫妻如何恩爱?” 瞥了一眼拽着他衣袖的小豆芽菜,凌风长臂一揽,沈月心就靠在了他怀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沈月心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 她眼神四处乱瞟,小手也不闲着,推搡着摄政王。可面前的男人纹丝不动,反而另一只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 掌心中的冰冷袭来,沈月心打了一个冷颤。她轻轻蹙眉,抬头看了眼摄政王,这样低体温的人她倒是第一次遇见。 太子在对面看着两人柔情蜜意,心中升起了一股子嫉妒,堆满笑的那一张面容都有一些扭曲。 “既然心儿过得好,那本宫就不多打扰了。” 他甩了甩宽大的衣袖,愤然离去。 摄政王放开了沈月心,拉着她向房内走去。院中那些个貌美的姑娘一个个的面容都变得嫉妒了起来,都恨恨的看着走进房门的沈月心。那眼神,恨不得在沈月心背上钻出来一个窟窿。 “你这拈花惹草的本事不小啊,这太子竟然还对你念念不忘。” 他坐在了桌边,给自己沏了一杯热茶,边喝边说。这话乍一听,倒有几分酸味。 “我和他都没见过几次。” 她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小本子,又用一个柳枝快速的在本上写下了这句话。摄政王微微挑眉,盯着她手里的柳枝,眼里的新奇一丝没有隐藏。 “你喜欢这个?” 她继续写着,摄政王也不掩饰,轻轻点了点头。 “我可以送你一个,但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 写这个的时候,沈月心是有些犹豫的。 “竟然和本王讲起了条件,你知不知道知道了自己不该知道的会被人抹脖子?” 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不过还是松了口, “你问。” “你的体温为什么那么低?” 这个是沈月心现在唯一好奇的问题,她对一些奇闻异事异常感兴趣,可看了多年的话本子,她也没碰到一个讲体温低寒的。 “本王选择不回答。” 凌风愣了楞,脸色微微变冷了一些。他向后靠在了椅背上,骨节分明的手伸了出来。沈月心看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觉得有点牙痒痒。 “你还没有回答!” “你只说了问,没说我必须回答,我让你问了,东西能给我了?” 他眯了眯眼,目光中透露出了一丝危险。沈月心碰了碰嘴皮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便从腰间又摸索出来一根柳枝。 这东西是她一直都随身携带的,从小她就有记录事情的习惯,那日婚服繁琐,她就趁机在最里层放了几根,没想到现在倒是用着方便了。 “少出院中走动,这院中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 他转动着那根柳枝,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但沈月心明白了,这是在告诫自己。不过就算他不说,她也不会出去乱窜。 摄政王前脚刚走,一个婢女便送来了早饭。她打开一看,一股子尿骚味儿扑面而来。她手微微一抖,汤盖便掉在了地上。 按照平日里,主子屋头发出这种响动,定然有婢女前来服侍,可如今……沈月心叹了一口气,自己弯腰将那盖子捡了起来。 抬头的时候没有留意,脑袋磕在桌角上,疼的她眼泪直在眼眶中打转。手中的瓷片也随身躯的抖动,滑落了几块下去。 指尖传来痛感,一滴滴血珠渗了出来。她本想放进嘴里吮吸,但想着刚刚摸过的东西,这个念头被她压了下来。 从早饭过后,一直到晚上没有一个人来她房间。肚子早已经饿的咕咕叫了,壶里的茶水也一直没换,早已经冷的不能再喝了。 屋里的碳火早已经燃完了,正月的天,还是有几分冷的。她窝在被窝里,想借此暖和一点。 可外边那些人好像就是专门针对她,一个个的人影在她窗前徘徊,时不时的给她的窗口戳个洞。 她本来还想找这些人辩论的,但仔细一想,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写字她们未必看。心中倒是冒出来去找摄政王的念头,但转头想想,毕竟寄人篱下,说了可能也无用。 摄政王一职本就公务繁忙,而她住在这里已然是麻烦了人家,能忍便忍。 整整一天,她滴米未进,窗户又被人戳开了几个大洞,冷风呼呼的往进灌。她被冻得上下牙齿直打颤,嘴唇也变成了青紫色。 吱呀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了。沈月心立马抬头看去,可看到进来的人时,眼底的希望渐渐熄灭了下来。 “哟,小娘娘,冻坏了!” 沈月心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那人嘴角扬起,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 她走到桌前,将那所谓的“汤”端了起来,向沈月心走来。沈月心轻轻摇着头,眼眸中染上了几分恐惧。 “小娘娘,把这几口汤喝了我便给你把炉子燃起来。” 恶毒布满了那人眼底,看着她越来越近,沈月心冻僵的身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将那人撞翻在地,向外跑出去。 可还没到门口,外边又走进来两个人,她们慢慢向前逼近,沈月心的心脏猛的一沉:这些婢女是一起商量好的! 她试着呼救嗓子便传来一阵刺痛,依旧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别挣扎了,王爷出门了,说是这几日都不在府里。” 那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不耐烦,明明都是花一样的容颜,她们的心肠怎么能那么歹毒。沈月心打量着她周围的处境,只跑到了那一个摆放了装饰物的架子下。 她出身也不差,自然知道架子上放的都是贵重的装饰物。心里一横,她摸起什么向前砸什么。 那三个人相似一笑,她们可能觉得沈月心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也就是临死前的挣扎了。 第7章 趁他病要他命 第7章 7趁他病要他命 沈月心不明白她们为何会有恃无恐,她只知道这里边的牵扯怕是会很深。那三个人步步紧逼,沈月心也是没有办法,冲着那个带头者的脑门就砸了过去。 手下压根没注意,她拿的究竟是个什么。那东西飞出去了,她才反应过来。那好像是这架子上最为犀利的物件:一块被打磨出棱角的玉石。 “哎呀!” 那玉石正中那女子的脑门,鲜血便就流了下来。那女子摸了摸被砸开口子的额头,伸手便触碰下来不少的鲜血 “啊!贱人!我的脸!” 她面容暴怒,眼里充满戾气。沈月心张了张嘴,努力摆着双手。可那仨女子像是没看到,伸手就扑了过来。 女子的尖锐的指甲向她的脸袭来,她一个转身,躲在了架子后边。那三人不依不饶,相互对视一眼,便形成了包围之势。 沈月心心里大叫不妙,她心里大叫不妙,房间里能躲人的地方不多,而门也被那两个女子从里边拴住,真是叫一个无处可逃。 “小娘娘,乖乖出来。你斗不过我们三个,何况你把柳儿的脸弄伤了,你要是自请下堂,自毁面容,我们便饶了你。” 沈月心皱眉,觉得这话实属恶毒了些。就说刚刚砸的那口子,没几日就会痊愈,她本来就是想吓唬他们一下,所以压根没下太重的手。 “我不!” 她轻轻张嘴,做了个口型。想来是因为简单,面前的三人都看懂了。她们盯着她,低低一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们了!” 她撸起袖子,像沈月心靠了过来。沈月心猛的把架子向前推去,那三个人呆了一下,而后闪开,地面扬起了不小的灰尘,呛得他们直咳嗽。 趁着这个空档,沈月心捂着口鼻走到窗户前,伸手推了推,却发现窗户纹丝未动。她们的确有备而来,看来今天是逃不过了。 她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那三人慢慢直起腰身,脸上带着一股轻蔑, “呵,你有本事继续跑啊?老虎不发威你当我们是病猫,看我给你点颜色看看。” 话音刚落,整扇门就倒了下来,眼看着这个变故,沈月心心中大喜。月下人影,衣袂翩跹。看凌风冷哼一声,大步跨了进来, “哼!本王倒想看看,本王的妃谁敢动!” 他径直走了进来,坐在了圆桌旁的凳子上。那三个婢女立马跪了下去,月光下,她们的发丝都在颤抖。 凌风向着沈月心勾了勾手,沈月心撇嘴,不太情愿的走了过去。越是离得近,她就越觉得心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鼻尖萦绕着。 “今日本王不在,她们对你做什么了?” 看着凌风的炯炯目光,沈月心一下不知道从何说起。她伸出颤抖的手指了指桌子,轻轻叹了一口气。凌风瞳孔紧缩,拉着沈月心就走了出去。 “把她们先关起来,听候发落!” 那三个人蓦然瘫坐在地上,显然她们没想到有这个变故。沈月心心里倒是松快了许多,毕竟小命算是保住了。 看着凌风拉着自己走进了一处梅花满处的院子,沈月心微微一愣,但也没有追问。梅香扑鼻,进入房间后,烛火摇曳,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沈月心松开凌风的手,向着火炉跑去。她自小怕冷贪热,冻了一整天,现在看到炉子,她真的是满心欢喜。 “来人,备个汤婆子。” 门外走进来一个六七岁的丫头,这个人沈月心没有见过。不过王府这么大,她还闭门不出,有没见过的下人也实属正常。 没过多久,汤婆子就被送了过来。凌风没有询问,直接塞到了沈月心手里。感觉他冷的像冰块一般的皮肤,沈月心有些推脱。 “用!这东西对本王不管用。” 他的眼底浮现了失落,虽然仅是一瞬,但沈月心还是捕捉到了,她把汤婆子接了过来抱在怀里,感受着汤婆子散发的暖意,舒服的眯了眯眸子。 凌风将东西塞给他之后,便走到门口给门上了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还上了门栓,沈月心心里面咯噔一声。 警惕着看着凌风的动作,越往下沈月心心里越是慌张。看着他一件一件脱着身上的衣服,沈月心脸腾的红了起来。 “沈小姐,非礼勿视,难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浑身的衣服被他脱得只剩下了一件里衣,沈月心本来就不好意思,被他一说,脖子根也红了起来。 鼻尖的血腥味逐渐浓重了起来,凌风解着身上的里以,沈月心盯着他,眼里的疑问呼之欲出。 “沈小姐平日就是这样盯着男子看的?这眼神可叫人有些遐想了。” 沈月心没有理他,匆匆走到书桌前写了写便将纸张提了起来对着凌风, “药呢?” “沈小姐看来也不笨嘛……” 看着他几近透明的脸,沈月心可没心情和他开玩笑,扔下手中的纸张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她有恩必报,更何况凌风还是拖着伤先救得她,刚从这浓重的血腥味也知道他伤的不轻。 “你右手下的柜里,有个玉瓷瓶,把它拿过来。” 沈月心着他的话,给他找了出来。看着那被伤到的地方,沈月心咬了咬舌尖,像是做了赴死的决心一般,将药瓶又从凌风的手里夺了过来。 “脱干净衣服。” 红唇一张一合,凌风明白了他的意思,眸海里染上了一丝震惊而后又略带戏谑的说道: “沈小姐不会是想趁本王病,要本王命?还是想对本王图谋不轨?” 沈月心一个白眼向天上翻去,不耐的催促着,唇瓣微张,凌风没有继续贫,乖乖的把里衣脱下来扔到了一旁。 看到那一道伤口的时候,沈月心就不争气的红了眼眶。倒不是心疼的,纯粹是被吓得。 皮肉外翻,隐隐露出了白骨了。若是这人再用力几分,怕是就已经无法活在站在这里了。沈月心握着瓷瓶的手在发抖,甚至都难以将那个木塞子拔起来。 面前的这个人不能称之为人,沈月心反正从未见过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贫嘴和站起来直立行走的。 第8章 摄政王薨了 第8章 8摄政王薨了 “怎么被吓到了?” 沈月心抬起头与凌风四目相对,她没想到凌风会突然回头看着她。眼尾的红还未消退,她避开那道目光,轻轻摇头。 白色的粉末撒在伤口上,沈月心拿干净的白布轻轻包住。虽然是个简单事,但她怕弄疼凌风,动作谨小慎微,额间渗出了一层薄汗。 她瞥了凌风一眼,发现凌风也没好到哪里。虽然尽力克制,但隆起的眉头是骗不了人的。她走到一边给凌风递了一杯茶水,坐了下来。 要说凌风那一张脸是惊为天人,那他这一身伤就是惊天地泣鬼神了。健硕的身躯上不满了大大小小交错开来的伤疤,视觉冲击要比那张脸多的多。 “怎么?好看?” 沈月心看着他嘴角那抹似有似无的笑,实在的点了点头。有一说一,脸色苍白的凌风倒是平白添了几分媚气,比女子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便给你看,今日你赚了。” 他大大咧咧的往后靠了靠,沈月心立马别过头,身在闺阁的女子哪见过这场面,脸颊瞬间通红,比夏日里盛开的牡丹还要娇艳上几分。 “本王问你,今日那三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凌风的语气严肃了起来,不说还好,说起来沈月心实在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而且就算说了,能肯定他站在自己这边吗? “就如你见到那样。” 她轻轻写着,心里一点谱没有。 “不止!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 凌风一把拉过了沈月心的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纤纤玉指,沾了点红,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裂了一道口子。 半盏茶的功夫,他才放开了沈月心的手,眼底的厌恶很不得滴出来。沈月心看着他的脸庞,轻咬红唇,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往下说。 “来人!” 凌风向外大喝一声,门口便站了一个黑影。 “将那三个女人给本王拖下去喂狗!” 猛然间,沈月心诧异的眼神就投了过去,他这是帮自己出气?鼻尖酸涩,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了下来。她从未想过,一个认识不久的人会帮她。 “怎么又哭了?帮你惩罚人你还不乐意了?” 语气带着一丝懊恼,凌风眉头微微一蹙,不解的看着面的沈月心。 沈月心摇头,扯起了嘴角,淡淡一笑。指尖在桌面辗转,她解释着自己手上这道口子的由来。 “那也跟她们脱不了干系,喂狗不亏。” 眼底的狠厉丝毫没有减少,沈月心伸手揪了揪他里衣的袖口, “她们身份不简单?你杀了她们以后你怎办?” “能怎么办?不过是那群蛀虫送来的女人,一群蝼蚁而已。” 狭长的眸子中满是不屑,还有对那些人这种做法的不耻。她以前听过有官员为了巴结摄政王将女儿送来,本来以为是坊间传言,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只不过面前这罗刹也着实不懂得怜香惜玉,来了这王府相当于守了活寡,那三人怪不得要毁她容貌,看来这是以为她得了宠了。 “好歹是三条人命,就把今天她们给我受的翻个倍对待他们。没有伤,别人抓不到把柄。” 她字写的好看,但做法更得凌风的心。在外人眼中凌风早已是杀戮成性,说不定有些人会借着这个大做文章。 所以直接杀和折磨她们的精神,凌风也偏向后者。 “倒是看不出来,沈小姐的心也不全是红的。” 这人不管是夸人还是骂人一向都如此新奇,沈月心也懒得纠结。人心这东西若是全红了,那这人便就怕是个傻子了。 时间已经折腾的够晚了,在一阵静默中,沈月心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她那小脑袋一晃一晃的,凌风都怕某一下嗑桌上,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去床上睡。” 也不知道是困糊涂了还是这几日待一起习惯了,沈月心嘴皮一碰,做了个“哦”的嘴型,就晃晃悠悠的走到床边,倒头就睡了下去。 转眼已经到了第二日,凌风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小豆芽菜,轻轻拿了朝服走了出去。 大殿之上一副庄严肃穆,金色的金龙腾飞在那些染了朱漆的柱子上。 每日早朝凌风都掐着点来的,今日提前了一些,大殿里那些人看到凌风就像是见了鬼一般。 “王爷,您没事吗?” 安静的大点之中,这话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看着那个脸色青白但强出头的官员,轻轻叹了口气,仿佛预料到了那人的结局。 凌风走到了那人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高大人,难到你希望本王出什么事?” 嘴里吐出的声音比外边的雪好像还要冰上那么几分,那位高大人立刻摇头,继续道: “并非,是下官以及其他同僚在昨日都收到了一份一模一样的信,上边就是说……” “说什么?” “说您在昨日就薨了。” 那大人说完这句,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凌风没有再说什么,脸上带了一丝笑意。 “那可如不了那贼人心愿了,本王从小便运气好,这命更是大!” 他轻轻的转动着大拇指上翠绿的扳指,眼神不着痕迹的把在场所有人都扫了一遍。高大人听了凌风那话,以为凌风跟他开玩笑,于是也干呵呵的乐了乐。 “皇上驾到!” 尖锐的嗓音传来,一道明黄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了大殿的汉白玉高台上,众人下跪朝拜,唯独凌风只是微微弯了弯腰。 “众爱卿免礼。”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公公的话音刚落,就有人站了出来,当然无非说的还是刚刚高大人和凌风说的那档子事儿,皇帝担忧的目光落在凌风身上, “摄政王今日可感觉有何不适?” “回皇上,臣并没有不适。” 虽然看起来满是关心,但凌风又岂会不明白这是皇帝在试探他。 他掌权太久了,皇帝现在背地里估计也想着怎么除掉他,若现在有个人替皇帝除了凌风这心头大患,皇帝怕是还得给那人加官进爵。 至于朝堂上这群着禽衣的,都是千年的狐狸,凌风不屑于跟他们玩什么聊斋。 “皇上,边关传来急报,戈壁的那群蛮子又开始做乱了。” 第9章 最亲的人又走了 第9章 9最亲的人又走了 “尹将军何在?既然沈家姑娘的婚事已完,那便叫他即刻启程,回边关驻守去罢!” 皇帝摆了摆手,眉宇之间透露着一丝丝不耐烦。凌风不动声色站在朝堂上,心底却如明镜一般透亮。 如果他想的没错,这些人便都是冲他而来的,只是这人动作虽多,但却繁琐,他短时间内摸不准。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得让家中的那颗小豆芽菜见见她的舅舅。 一下早朝,他便直奔梅院。此时沈月心已经醒了,不过她没有回之前的院子,而是站在院中那颗最大的梅花树下发呆。 其实她倒是想回去的,但昨天晚上来这边,她没记住路。从这梅院一出门,外边都是一模一样的石头小道,昨天给她拎汤婆子的那个下人也不见了。 “本王带你去个地方。”凌风一把拉起沈月心就向外走去,他此刻不能运功,要不然他真想直接飞过去。 尹南溪那边怕是已经要出发了,现在快一点可能还能赶上。沈月心看着自己面前那个闪闪发亮,且四角的坠有铃铛的马车,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马车比上一次他们进宫那辆不知道豪华了多少倍,一眼看上去,外边都是鎏了金的,而那四个方方正正的铃铛工艺也是非凡的。 “愣着干嘛?没见过马车?快上去!” 凌风在沈月心耳边催促着,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钻进了马车里。里边放着一个小小的炉子,暖暖和和的。 “你要带我去哪里?” 沈月心摸了摸自己腰间,发现纸币没带,她拉过凌风的手就在手心写写画画了起来。从一上马车,凌风就阖上了双眸,闭目养神。 他感觉到了沈月心的动作,没有阻止她。柔软的指尖触碰到他冰冷的手掌,微微发痒。这是沈月心第二次在他手里写字,相比第一次,这一次他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微微期待? “去找你舅舅,他要走了。” 凌风说完睁开双眸,恰巧捕捉到了她眼神里的那一股子失落。唯一对自己好的亲人也不在身边了,她心里确实是该难过的。 “你进王府几天了,一直没有回门省亲,今日听说太子和太子妃要回去,本王也带你回去看看。” 沈月心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想起来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拿刀子剜一般,虎毒不食子,可她的父亲显然比老虎都毒。 “礼不可废,本王陪你一道回去,放心。” 冷冽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沈月心觉得心安了不少,微微纠结了一会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看着凌风眼底的一圈青黑色,沈月心也没有继续打扰他,靠在一边双手撑在坐垫上压下去弹起来,玩的不亦乐乎。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先去了之前军队驻扎的地方看了一眼,果然人已经走空了,就剩一些帐子还驻立着。 没有浪费时间,他们向着官道快马加鞭赶了上去。约摸着一炷香的功夫,才看到了军队的尾巴。 这轿子自打走上了官道,就没人阻拦过。就连出城门都没有人搜藏,四角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比平日见得都要清脆好听上几分。 这好像还是沈月心第一次见尹南溪穿戎装,一身精致的银铠套在身上,头盔上的红缨随风飘扬。整个人可谓是精神抖擞,英姿飒爽! “你们怎么来了?远远就听到你这马车叮叮当当的声音了,今日怎么想着坐它出来了?” “我受伤了,出来追你,这个比较合适。” 本来尹南溪的脸上还带着一抹笑意,但听到凌风的言语之后,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什么人能伤的了你?” 凌风摇了摇头,继续道: “你此回边关一切注意,我怀疑边关动荡也是伤我那人的手笔。” “好,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会联系你。” 尹南溪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转头看向沈月心, “卿儿,舅舅对不起你。现在此等情况,舅舅不能带你走,你就留在子安身边,他会保护好你的。” 尹南溪摸着沈月心的头顶,满脸宠溺。其实他想带着沈月心走,但几番考量下还是觉得呆在凌风是最好的。 现在要走就必须找个正当的理由,而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凌风休妻,可这样一来,沈月心名声就会受损,他实在不忍心。 沈月心抿了抿嘴,没有反驳。她心底也清楚,在凌风身边确实要比军队跟着风餐露宿的强,何况一群老爷们和一个女娇娃,若是她舅一下没看住,也不晓得究竟会发生事。 何况经过这两天来看,凌风对她也是好的。她有好多话想和尹南溪说,但张了张嘴,嗓子依旧发出来什么声音。 “卿儿莫要着急,舅舅会想办法给你治好的。” 看着他直达眼底的宠爱,沈月心心里满是不舍。 “舅舅,保重。” 她张了张嘴,尹南溪看懂了她的嘴型,又揉了揉她的头,比刚刚还大力了一些。 “放心,舅舅到了那边会给你写信的。在王府一切要听子安的话,万不可由着性子胡来。” 沈月心点头,瞥了一眼凌风。凌风也一改往日风轻云淡的模样,面容透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忧愁。 “我走了,你们回去!莫要担心。” 尹南溪的笑容有挂回了帅气的脸庞上,一个转身,他便跨坐在了身旁的站马上。沈月心朝他摆了摆手,他笑容更大了几分。 “保重!” 凌风拍了那马身子一下,那马便向前疾驰而去。红色披风在雾蒙蒙的天气里飘扬,沈月心终于忍不住掉了几滴眼泪下来。尹南溪这一走,相见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回府,回去准备一下,我们去沈府。” 凌风看着沈月心哭花了的脸,微微皱眉,拉起了她的手,向马车走去。沈月心还在不停回头,可那一抹红色终究还是消逝在了眼底。 “莫要哭了,又不是见不到了。” 凌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哄人。话音一落,他就感觉自己手背碰到了一个软软呼呼且湿润的东西。 第10章 罗刹也有风流韵事 第10章 10罗刹也有风流韵事 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回来,却发现沈月心将他的手握了个老紧。而且她正在拿着自己的手给她擦眼泪,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 “沈月心!”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传来过来,沈月心放开了他。只见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方洁白的帕子,使劲擦了擦手,雪白的皮肤都显露出了丝丝红痕。 这动作里的嫌弃不言而明,沈月心轻轻瘪了瘪嘴。一个洁白的东西就向她飞了过来,沈月心连忙用手接住,这才发现是刚刚凌风擦手的帕子。 “把你的脸擦一擦!” 到底是凌风擦过手的,沈月心心里开始纠结要不要擦脸。凌风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变戏法似的又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块出来, “你手里那块是新的!刚刚拿本王手擦你的眼泪的时候没想着本王难受,现在你倒怀疑这帕子本王用过了。” 听着凌风这话,沈月心突然也发觉了自己做的不妥,但这语气,沈月心老觉得散发着不少委屈。 可心里把道歉的话想了个遍,沈月心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好像不管说啥,都有一种疏离感和尴尬。 既然这样,索性她也就不说话了,两个人就在这种尴尬的气氛之下一直呆到回府。 到了梅院,沈月心才发现,凌风身上穿着的朝服。里三层外三层的,这么重的衣服他走了这么一路,身上的伤口怕是又裂开了。 “要不然我们今天不回去了?你好好养伤。” 沈月心将想说的话写在了纸上,拎到了凌风的面前。凌风瞥了一眼,边脱衣服边说: “不碍事,关上门,帮我上药。” 沈月心叹了一口气,走到柜子旁边拿了药瓶又走了过来。昨天的伤口愈合了不少,但经过早上的奔波,好不容易粘合的伤口又全部裂了开来。 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她熟练了许多。为了防止衣袍磨蹭的厉害,沈月心特意多包了几圈。 “比昨天强多了,你就在此地等候,等会会有人来为你梳洗打扮。本王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未处理,去去便回。” 沈月心乖巧的点了点头。凌风随手翻出了一件月白色的衣袍穿在了身上,墨发用一根同色的发带绑住,气质比平日里温润了不少。 果然他走了不久一会便来了两个婢女,这两个婢女也是面生的。 她们一个手中的托盘中放着一套珍珠头面和一些瓶瓶罐罐,另一个的手中拿着一身衣裙,那套衣裙的颜色倒是与凌风的很是相配。 “小娘娘,奴婢们来为你梳洗打扮。” 许是因为昨日那事,凌风打压了她们,沈月心觉得这两个婢女对她恭敬了不少。她坐到了铜镜之前,随着她们鼓捣。 看着镜中倒映出来的发髻,她这几天倒是忘了自己是个已经婚配过了的女子,一直还梳着在闺中的发髻。 “王爷对小娘娘可是宠爱的紧呢,这梅院可是那位都没进来过。而且就在刚刚,听说王爷把前院的那些官家女子都打发走了。” 婢女的言语里透露着一丝丝的羡慕,但沈月心却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本来凌风就讨厌前院的那些人,借着残害摄政王妃的名义,将他们驱赶出去也算是了了他的麻烦,这样算起来,凌风还算是利用她了。 只不过,她倒是有些稀奇这婢女口中的“那位”了,听起来像是凌风的相好。如果真的是,那凌风这么多年没有娶妻倒也能解释的通。 她把心头的疑惑压了下来嗓子不能言语,问起话来实在费劲,她就静静地听着那俩丫头在那谈论,嘴角挂着温和的微笑。 “小娘娘果然是个美人胚子,王爷挑的衣裳极配您,这月白色衬得您皮肤更白了。” 沈月心看着镜子里梳了妇人发髻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发髻是显老的。 “姐姐,你有没有觉得,小娘娘这样装扮起来,和那位倒是有些像?” “眉宇之间倒是有几分相似,身形也相似。” 这话一出,倒是把沈月心心底的好奇全部勾了起来。感情她刚刚没有理解错,看来,这罗刹也是有风流韵事的。 “你们下去。” “诺。” 沈月心还在心里打量着她的小算盘,熟悉的声音就从她身后传来过来,她立马转身,笑意盈盈的看着凌风。 刚想走进去牵她的凌风却被这眼神看的一阵恶寒,止住了脚步,他眼皮突突的跳了跳,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打扮打扮倒是有几分人样了,走。” 两人一前一后向外走去,沈月心本来以为自己要空手回去了,因为自己来的时候也没带嫁妆,但她发现凌风把一切都给她备好了,红色的托盘上,放着的都不是俗物。 这么大的阵仗,王府外边自然是少不了围观的人。俩人一出门,四面八方的花枝便向他们砸了过来。 沈月心的脸被砸的生疼,她觉得这些花枝是这些女人专门砸到她脸上的。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前,沈月心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委屈。 “本王扶你。” 本来沈月心是想少拉一些仇恨的,但想着也不能平白无故的被人砸一通,伸手便握住了凌风的手,向马车走去。 她能明确的感受到来自四方的恨意,虽然面上淡定,但心底她可是发抖的。毕竟喜欢凌风的人这么多,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也足够将她淹死了。 车帘放下,沈月心便放开了凌风的手。凌风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他伸手碰了碰沈月心被划红的脸,冰冷的触感使得沈月心往后缩了缩身子,凌风的手就僵在了那。 “别怕,本王的手冷,可以给你消肿。” 听到这,沈月心也厚着脸皮贴了过去,毕竟等会要见那个算计她的二姐,她不能失了脸面。按理说,一个人的体温就算再低也是能暖热的,但凌风却是个例外。 沈月心抬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也在盯着自己。四目相对,好像还擦出了一丝火花。凌风放开双手,轻轻咳了一声,沈月心也别过了头。 第11章 别再给她吓着了 第11章 11别再给她吓着了 “今日这路怎么这么长。” 沈月心撩起帘子看了一眼,有些疑惑。 “这不是去沈府的路。” “那边有一家人的房子塌了,正在修房子,走不了人。” 凌风随便找了一个憋足的借口,这条路是他专门安排的,能路过不少达官显贵的门庭。看着面前的小豆芽菜,他心里不舒服,他想给她撑撑面子。 还以为凌风嫌她累赘,要将她打发了呢。感慨之后,撩起帘子继续看着窗外。大户人家的女儿足不出户,对于市井稀奇,这也倒是能理解。 “想看?回去我们走着。” 听到凌风这话,沈月心眼底是藏不住的开心,她吞了吞口水,街上的糖葫芦,西市的梅花酥,她馋了好久了。 可是转念一想,她没钱。她眼神暗淡了下去,冲着凌风摇了摇头,毕竟单单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凌风也没有追问,他稍微一想便知道沈月心在纠结什么了。 “爷,到了。” 车外边马夫的声音传来,沈月心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经历了那样一遭,现在她看着沈府这朱红的大门都觉得像是野兽的血盆大口。 “莫怕。” 凌风拉住了她的手,虽然没有一丝暖意,但她的心就是出奇的能冷静下来。里边一个微微佝偻着身躯的老头走了出来,他身边跟着一个衣着打扮华丽的妇人。 “沈大人,别来无恙啊。” “摄政王和王妃里边请,不知道二位要来,倒是怠慢了。” 沈大人向着凌风作揖,轻轻看了沈月心一眼。这一眼看的沈月心犹如芒刺在背,浑身难受。她隐约觉得,自己的爹爹还想让自己再死一次。 因为口不能言,沈月心也就微微福身,没有再做其他什么表示。 那二夫人扭着她那水桶似的腰肢向她走来,手中的手绢甩了甩,身上一股脂粉味浓的呛鼻,活像是勾栏院里招呼人的老鸨子。 看着那胖乎乎的手即将触碰到自己的时候,沈月心脚下一软,便往凌风身上靠了过去。凌风神色闪过一抹慌张,将沈月心护在怀里。 “这几日卿儿学着处理府中事物,有些过度劳累。她的闺房在何处,本王送她过去歇息。” 本来以为沈月心靠一靠便能好,但他发现沈月心浑身体温极速下降,但脸色却越来越红润。若不是抱着她,凌风真觉得她是装的。 面前的两个人都支支吾吾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们对卿儿的闺房做了什么?” 凌风的语气冷了下来,这些虽然在他的设想范围呢。但这设想成真,倒真的是无比叫人气愤。 “没有闺房总有客房?” 他语气已经不耐烦起来了,沈大人早已经被凌风的气场压的一头冷汗。听到凌风说客房也行,立马便堆满了笑迎了上去。 “王爷,这边请,这边请。” 抱着轻飘飘的人,凌风心里好像有一股气堵了起来,上不去下不来,他将客房的门摔上,把沈月心放到了床上,开始给她把脉。 外边的沈大人也不敢吵嚷,也不敢离开,就在门口一直等着。他虽然医术浅薄,但可以确定沈月心这是毒发了。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玉瓷瓶,从里边倒出来一颗药丸,捏着沈月心的嘴就给她喂了下去。这是前几日才研究出来的,凌风怕个万一便把药带在了身边。 如今看来,药是带对了,沈月心的话一半倒也是说对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沈月心脸色才恢复了正常。她看着满脸疑惑的凌风,张了张嘴。凌风立马递给了她一杯水,沈月心眸子亮了亮。 “我刚刚怎么了?” 沈月心动了动嘴皮,声音一点发不出来,秀眉微蹙。 “毒发了。” 凌风声音淡淡的,沈月心的小脸一瞬苍白,手中的茶杯也摔在了地上。外边的沈大人听着动静立马便冲了进来,凌风的脸色黑的能滴出水来。 “王爷您没事?小女顽劣,莫要伤着王爷。” 沈月心听着这话,张了张嘴。因为沈大人一番无凭无据的指控,沈月心的瞳孔都大了几倍。 “沈大人哪里的话!卿儿没做错什么,何况本王的家事,还不需要沈大人来指点?” 他伸手摸了摸沈月心的头,面容之上皆是宠溺。 “小女自小顽劣,若是冲撞了王爷,那便是下官未教导好。” “依本王看,沈大人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刚刚她可是为了你们而和本王生气的。” 两人的对话云里雾里,沈月心脑袋都有些宕机。沈大人一时语塞,没有再说什么。凌风好像是故意给他难看,静默了一会,他又开口道: “既然卿儿的闺房也不在了,那这沈府本王也就没什么可看的了。本王这便和卿儿回去了,沈大人自便。” 两人说到这里,沈月心才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屋子。是沈府的客房,她无比熟悉。眼底的失望积攒的更深了,她双拳紧握,站起身来。 “走。” 她向着凌风做了一个口型,这会子凌风倒是有些后悔带她来了。沈大人没有看懂沈月心的口型,但看着两人交流,他也没有再敢插话。 跟着两人的步伐走出来狭窄的客房,沈月心轻轻的抽了抽鼻子,握着凌风的手更紧了些。 本以为走出去也就好了,可走到厅前,正巧碰到太子和太子妃来。沈月心看着沈月明眼底的得意,微微垂下了头。 “本王就这么拿不出手?” 凌风轻轻的俯在她耳边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脸上。她手指在凌风手心中快速的写着, “我无法说话,他们说话,我回不了。” “你要说什么,本王便替你说。” 看着二人的亲密模样,太子携着沈月明走了上来。 “前几日太子妃还跟本宫说要去看看摄政王妃,没想到今日就碰到了。果然姐妹之间是心有灵犀的。” 听到这话,沈月心眼神里闪过一丝厌恶,往凌风的身后躲了躲,凌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太子殿下还是离远臣夫妇二人远一些,上次您去臣府中闹了一次,导致内子现在看到太子都有些害怕了,她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您别给再吓着了。” 第12章 落水 第12章 12落水 果然太子还是嫩了些,听到凌风这话,脸色顿时僵住,一旁的沈明月自然是一脸探究的看向了太子。 看到这个架势,沈老头便走出来打圆场。二夫人听着自家姑娘回来立马又走了出来,那股脂粉味传到沈月心的鼻尖,沈月心头脑就一阵晕眩。 她连忙屏住呼吸将这个写给了凌风,谁也不知道两个人私下交流,看着沈月心小脸憋的通红,凌风把沈月心的头便摁在了自己的胸前。 “贵府二夫人涂的是什么香粉?味道不错,就是涂的浓重了些。想来也是思女心切,手下重了。” 听着凌风心不跳脸不红的扯谎,沈月心心里暗乐。他大手护在她的脑后,鼻尖充斥着的都是梅花的冷香。 她拽着凌风的衣服,干脆整个人都扑在了他身上。凌风感觉到身上的重量,后背一僵。 刚想说些什么,他抬头便看到了太子那想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般的眼神,连眼角都带上了笑意。 二夫人被凌风说完之后就被沈老爷瞪了下去,现在大堂中就留下了她们五人,凌风拍了拍沈月心的肩膀, “起来,没事了。” 沈月心眯了眯了眯眼睛,站回到了凌风身边。沈月心不着声色的打量着,太子与凌风相比较之下,凌风的样貌要比太子好了不少。 虽然太子不算差的,但沈月明那人一向贪心,她看向凌风的眼里满是贪恋。沈月心紧了紧自己手中凌风的衣服,凌风轻轻看了她一样,伸手抚着她的发丝。 沈月明感觉到了沈月心的视线,抬头看了过来,眼里除了嫉妒就是得意。 “她姐妹二人很久没见了,让她们下去叙叙旧。下官这边得了些好茶,还请太子殿下与摄政王赏个薄面一同品尝。” 两个人都没有说些什么,凌风感觉到沈月心的小手又是一紧,低头俯在了她耳边, “你先去,莫要害怕。等会,我便去寻你。” 沈月心心中还是有些紧张,她也明白现在这样,她怕是必须得出去了。 “乖。” 凌风的嗓音多了几分深沉,沈月心听的心头一颤。 “看来摄政王对摄政王妃的确宠爱的紧,本宫早上听说,摄政王竟然将府里的美人全部遣散了出去。” 这太子真是叫人恨得牙痒痒,果然他的话音刚落,沈月明恶毒的眼神便投了过来,沈月心头皮发麻。 “好妹妹,我们去后院走走,这里便留给他们。” 没等沈月心反应,沈月明便将她拉了出来。离开大堂,沈月明便放开了沈月心,一脸嫌弃的拍了拍她那秀着金凤的衣裙。 “怎么?你喜欢本太子妃的衣裙?” 沈月心皱眉,她是哪里来的自信?不能说话的她虽然憋屈,但也只能认命的摇了摇头。 “啧,摄政王竟然还没把你的嗓子治好?看来那郎中说的不错,确实是无药可治,真好啊!” 她一步步逼近,沈月心下意识就想逃跑。沈月明一把抓住了她的琵琶骨,用力的摁了下去。 强烈的痛意刺激着她的大脑,想要反抗但微微动一下身子肩膀就传来剧烈的疼痛。 “啧,疼!想叫也叫不出来的滋味很难受?” 泪珠溢出眼眶,沈月心被沈月明推向了身后的桥头,她放开了沈月心,在沈月心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双手猛的一推,沈月心就像身后的湖里载了下去。 “卡嚓”一声,冰面破裂,刺骨的冰冷包围着她,沈月心双手扑腾了几下,便向水底沉了下去。 这池塘她来过很多次,知道有很深,她想呼救,但一张嘴就全是气泡。脑海浮现出的是凌风那张好看的脸,他刚刚还说要来找她的。 眼泪和冰水混杂在一起,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她看着水面上透进来的阳光,好像有一条大鱼向她游过来。 软绵绵的身体被那条大鱼驼了起来,一出水面,沈月心一直在咳嗽,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凌风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栗。 沈月心缓过神来才看清楚救她的确实是凌风,心中的委屈在看到凌风的时候无限放大,豆大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般掉了下来。 凌风把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的, “莫怕莫怕,我带你回去。” 沈月心窝在凌风怀里,把头深深的埋在凌风怀里。之前赶车的车夫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两件厚实的披风。 凌风两件都给她裹在了身上,那个车夫欲言又止,站到了沈月心身边,轻轻扶着沈月心。凌风站在他二人身前,身上充满了肃杀之气。 “沈大人不打算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盯着气喘嘘嘘的沈老头,凌风语气里的狠厉不加一丝掩饰。旁边的沈月明身子抖了一下,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王爷,下官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看着沈老头的脸色,凌风伸手向前一推,沈月明就跌在了地上。 “既然沈大人不知,那本王便替你清理一下门户。” 沈月明慢慢向后退着,精致的发髻散乱了下来,浑身狼狈。太子站在一边漠不关心,放佛面前这人不是他的结发妻子一般。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大家都没看到凌风的手碰到沈月明的脸,但沈月明的半张脸已经红肿了起来。 扇了一下凌风似乎觉得还不解气,又连着扇了几巴掌,直到沈月明的脸不显现人样,凌风才停了下来,沈月心看着凌风的手在身侧安安发力,遂碰了碰身边的车夫。 这人看不明白沈月心在说什么,便喊了凌风一声, “王爷,小娘娘好像有事要跟您说。” 凌风立马回过头,快步走了过来。沈月心动了动身子,解下来一件大点的披风垫脚给他披在身上,随后向他摇了摇头,在他手心写道: “我们回!莫要叫她的血脏了你的手,你背后的伤口裂开了,披风莫要摘下来。” 凌风眼底的暴戾慢慢的平复下来,护着沈月心向外走去。到了门口,他才转头看了一眼沈府,眼神之中别有深意。 第13章 放火玩儿 第13章 13放火玩儿 看着凌风离去的背影,除了太子只是脸色变了变,其他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薄汗。沈老头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沈月明,冷哼一声甩着袖子离开。 她忍不住哭出了声,太子就站在一边,漠然的看着她,狼狈中显露着一丝丝凄惨。二夫人闻声赶来,看到地上的沈月明便大嚎了一嗓子, “造孽哟!” 一旁的太子皱了皱眉,对于二夫人的做派,他也不喜欢。 “太子妃回家省亲,因想念家人遂留下住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本宫来接你。” 说完太子转身离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沈月明。沈月明整个人如坠冰窖,身子抖成了筛子,看起来比刚刚沈月心从湖底上来还要冷上几分。 “娘,太子不要女儿了……” 太子的言外之意,她哪里能不懂。心中愈发委屈了起来,眼底的恨意也更刻深了几分。 “不要担心,太子说了要回来接你的。” 轻轻拍着沈月明的后背,二夫人温声细语的。对于这个宝贝女儿,她宠溺的厉害。尤其她容貌从小就不差,所以二夫人也期望着沈月明一遭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等沈月明接到沈府失火的消息已经是第二日,她窝在被窝里,脸上散发着一股子不正常的红,她微微睁眼便感觉有眼泪要溢出来。 隐约只能看到几道人影在她身边忙碌着,苦涩的汁水流进她的嘴里,她心里明白是药,但胃里一阵翻涌,她一丝丝都喝不下去。 “小娘娘本来身子就弱,这感染了风寒不肯吃药,烧退不了的话,她醒过来也怕是个傻子。” 能听到郎中焦急的声音,沈月心试着动了动胳膊,却发现压根无力抬起。她本来就哑了,不想再变成一个傻子啊! “去把沈府的人都给本王抓起来!尤其是那个沈月明,送到王府的水牢!” 听到凌风暴怒的声音,沈月心微微有了些心安,想要劝阻,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爷三思啊!现在沈家二小姐再不济也是当朝太子妃,不是个阿猫阿狗,杀不得的。” 那个车夫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语气里的焦急和害怕是显而易见的。根据凌风那个性子,他做的决定肯定不会容忍别人置喙的。 “是啊王爷,使不得。您既然已经给沈府放了一次火,那便不如再去放一次,给他干脆烧个精光,尤其祠堂。” 老郎中的话语慢慢悠悠的,听不出一丝狠厉。但出的这招,要多损有多损。 “去!” 凌风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将视线落在了沈月心身上。他走过去握住了沈月心滚烫的小手,沈月心不由的紧紧了。 就像是身子处在一片火热焦灼之中,突然碰到了甘霖,忍不住想往上贴。凌风盯着两人的水,深沉的眸子暗了暗。 “你们都下去。” 房间里应声响起了走人的声音,沈月心感觉到凌风的把手抽走,忍不住嘤咛了一声。凌风背后一僵,把她脸颊上的碎发别到了一边。 没过多少时间,沈月心感觉一个巨大的冰块从背后环住了自己,她微微蹭了蹭,舒服的哼唧了几声,脑海回归混沌。 等她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外边一片漆黑,屋内也没有一丝烛光,但隐隐约约能看到自己对面是个人。 下意识的大叫,但她发不出声。她想起身,一只大手便将她摁倒,凌风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 “睡觉,大半夜干什么去?” 沈月心一下僵住了身子,她拉过凌风的手,问他为什么会和她出现在一张床上。 “这是梅院,就一张床,我睡哪里去?何况不知道是谁发烧一直拉着我的手松都不松开。” 沈月心一阵面红耳赤,幸亏夜里没光,要不她都没法子见人了。不过他说的是真的?沈月心皱眉,她实在想不起来。 “你是忘了?果然,那老头说的没错,你醒来会变傻。” 沈月心知道他说的老头是谁,忍不住辩解, “我没傻!我只是不记得一些事了。但我听到你们去给沈府放火了,而且放了两次。” 凌风愣了愣,侧躺起来,伸手勾起了沈月心的一丝长发, “卿儿可是心疼了?” 沈月心看着黑暗之中他的手指纠缠着自己的发丝,心里传来一阵瘙痒,舔了舔嘴角,她在凌风手中写道, “没有,我只是想去看看。” 她想看看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她的父亲和姐姐是一副什么样子。 “去不了啊!你现在还发着烧,还没彻底降下来。乖,等你好了我去沈府放火给你玩。” 放火?玩?沈月心被他这字眼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不过转念一想他毕竟是个罗刹,能说出什么来也不稀奇。 “啊哈。再睡会,早上有好戏看。” 凌风躺下来,又把沈月心拉进了自己怀里。沈月心推了推他的胸膛,死沉死沉的,压根推不动。 “你的伤怎么样了?” 凌风一只手禁锢着她的腰肢,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身下硌人不说了,还没地方写字。看着眼前平坦的胸膛,她便问了他一句。 那么冷得水,他的伤本来就严重,要是因为这个感染了,沈月心定然是会愧疚的。 虽然凌风叫她睡觉,但长这么大和男人第一次同床共枕,沈月心是满心紧张,睡意全无。 “嗯?死不了。” 凌风说话一向风轻云淡,没深没浅。她也懒得纠正,两人呼吸纠缠在一起,沈月心干脆闭上了眼睛,压住了心底不该有的想法。 果然到了早上,沈家失火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两夜之内烧了两次,茶楼的说书先生都说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 听着身边婢女跟她讲这个,沈月心抿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视线落在铜镜中倒映的床上,沈月心的脸又是唰的一红。 “小娘娘,奴婢发现您长得好漂亮!比皇宫得贵妃都好看,他们说贵妃是咱们国家的第一美人,但奴婢现在才发现,您比她还要漂亮上几分。就好比,贵妃是芍药,您就是铃兰!” 第14章 他比烛火还要亮三分 第14章 14他比烛火还要亮三分 小丫头蹲在她跟前,眸子一闪一闪的。虽然她没见过那位贵妃,但平生以来,还是有人第一次这样夸她。沈月心拉过她的手,轻轻写下, “你也很漂亮。” 小丫头受宠若惊,站在她旁边眼珠子都瞪直了。沈月心冲她甜甜一笑,面容还带着几分苍白,给她添了几分柔弱感。 “小娘娘,梅花落了,开春风大,您回里边歇着。” 沈月心经过这一遭提醒,也紧了紧衣服,确实是有些冷的。这梅园好看是好看,但一朝花落,那留下的也只有光秃秃的枝丫。 怅然心生,她不想呆在这四角院子中了。沈月心盘算起了之前她想到的赚钱法子,眼中闪过了亮晶晶的光芒。 她母亲教她制作的炭笔是个好东西,只是好东西要想盈利需要有个好噱头。沈月心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在纸上写写画画。 在桌前一坐便是一上午,小厨房传出了一股香味,有人已经开始做午饭了,她看了看梅院的门口,凌风还没有回来。 摄政王公事繁忙,她只是担心凌风身上没有好的伤。本想着早上给他换药,但昏昏沉沉一觉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 因为身体还没有彻底好,那位老郎中每天都要过来把脉。看着面前黑糊糊的汤药,沈月心皱着眉,捏住鼻子,一口喝了下去。 老郎中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她,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包蜜饯果子。这东西,大冬天的可不常有。 “小娘娘,这是王爷让老夫给您拿回来的。上好的青梅果脯,宫里拿出来的。” 沈月心吞了吞口水,新奇的玩意人人稀罕,这新奇吃食自然也不例外。 她捻了一颗,放进嘴里,清甜一下把嘴里的药味冲淡了下去,她眯着眸子,将那蜜饯果子给老郎中面前也推了推。 有一说一,她挺感激这位先生。如果不是他配的药,可能在沈府那日她就一命呜呼了。尤其到了后边,二烧沈府的时候,她更是想到一次笑一次。 “小娘娘看起来心情不错。” “挺好的。” 她在面前的纸上写着,为了方便交流病情,她在等郎中来的时候就会备好这些东西。 “小娘娘有这心态便是极好的。” 老郎中欲言又止,沈月心刚想让他继续说,外边侍女便端了中饭过来,老郎中立刻起身道别,向外走去,沈月心想要追问没了机会。 “小娘娘,快来用饭。” 慢慢悠悠的走到桌边,看面前放的倒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也是上乘得菜品了,只是被老郎中那么一卖关子,她现在觉得浑身哪哪都不舒服,吃饭的胃口更是没了。 随意的扒拉了几口,陶儿看着她,脸上闪过一抹忧愁。正当她想着怎么劝沈月心多吃点的时,外边凌风的声音传来,随后才见他走进了大厅。 可谓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陶儿脸上闪过了一丝喜悦, “怎么看来起那么没精神,谁有欺负你了?” 凌风像刀子一般的眼神划过陶儿,陶儿立刻跪了下去。沈月心抬眸瞪了他一眼,这才发现他今日穿的是深红色袍子,金冠束发,比平日更加贵气了些。 “不关陶儿的事,我就是没什么胃口。” 她懒得写字,就用口型跟他解释。凌风皱了皱,坐到了她身边, “起来,下去。” 陶儿看凌风的眼神满是恐惧,沈月心疑惑凌风究竟做了什么才能让一个婢女露出如此恐惧的神色。 “吃点菜,你这几天需要好好补一补。” 谁家补是吃菜的!沈月心看着面前堆了小半碗的青菜,一阵吐槽。但是她又不敢驳了凌风的面子,把头扎在桌子上就是一顿猛吃。 这一顿饭沈月心觉得吃了她一天三顿的,本来平坦的肚子被撑得滚圆的,感觉坐在凳子上都不容易站起来。 “起来走一走,消食。” 凌风优雅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盯着她不雅的坐姿。沈月心硬着头皮摇了摇头,现在她只想睡觉。 她打了个哈欠,警惕的看着凌风,活脱脱的像是街头的赖皮。凌风忍不住上扬着嘴角,站起身来把她抱到了床上。 整个过程,沈月心都是呆滞的。因为凌风保她那会正巧碰到陶儿进来收拾,陶儿那张嘴沈月心是知道的。 躺着床上,僵着身子,她一副失了魂的模样。凌风伸手轻轻拍了怕她的脸蛋,沈月心瞪了他一眼。 “小心眼珠子掉出来,不就把你抱到床上,你应当感激我。” 听听,这话里还带着一股子自豪。沈月心撇了撇嘴,拉过他的手,在他手里写着, “有本事你把我放回去,我自己走过来。” “好。” 凌风满口答应下来,沈月心惊讶的张了张嘴。看着凌风俯下身来把她抱回去,她心里是又羞又气又后悔! 就在她又被放回凳子上的前一刻,陶儿又走了进来。她看着二人,先是诧异,而后又给了沈月心一个“我懂,我懂”的眼神。 这一下是真的脸红到了脖子跟,地上如果有一条缝,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不是你要过来吗?怎么脸红成这个模样?害羞了?” 现在的沈月心有一种冲动,她活想把把面前这一张好看的过分的脸撕扯成两半。她生气的咬了咬舌尖,现在她就恨自己不能说话。 沈月心扶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站起来,凌风满是笑意的盯着她向床走去,那姿势像是个身怀六甲的女子。 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他紧了紧拳头,背过身去不再看沈月心。两人没了交流,沈月心就躺在床上看着处理公务的凌风发呆。 “别看了,你不是要睡觉吗?” 听着他的声音,沈月心怔住,她总觉得这语气比平日里冷了许多,想来是错觉。翻了个身,不知不觉间也就睡了过去。 可能终归是风寒未好,醒来的时候外边已经星宿满天,凌风依旧坐在桌案旁,昏暗的烛火打在他身上,他好像要比那烛火都明亮三分。 第15章 把星星挂满院子 第15章 15把星星挂满院子 动了动身子,她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走到了床边。梅花被风一吹零零落落的掉了下来,身后一沉,清浅的声音便传来了, “站到窗口吹风,是嫌这病好了吗?” 他的语气里虽然带了一丝责怪,但手上却把披风又给她系紧了些,沈月心心头暖意更盛,拉过凌风的手,快速的写着, “我想出去看星星。” “我带你出去,你把这个喝了。” 他手里端着一碗汤药,还冒着腾腾热气。沈月心下意识的就捏这鼻子接了过来。看着她的小动作,凌风笑出了声, “呵呵,这是姜茶。” 他把沈月心的手拉了下来,沈月心看着笑了的凌风,失了神。从未见过笑起来那么好看的人,这抹笑仿佛明月都为之失色了。 “愣着作甚,快喝。” 这姜茶不知道熬了多少时辰,辣味直冲鼻腔。她本想一口喝光,但刚进嘴里一点就呛的她咳嗽了起来。 笨拙的模样在倒映在凌风眼里,他抬手给她轻轻拍着背,外边出现了一个黑影,他只是站了站就跟逃一般消失了。 沈月心也看到了,她着急的伸手指着,凌风一脸淡然, “那是凌大。” 沈月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凌大那是谁?凌风继续给她解释道: “就是那几次的马车车夫,你见过的。” 这会子沈月心算是反应过来了,合着人家有这样一身好武功,沈月心看向院外的眼神带上了一抹可惜,凌风这人实在能暴殄天物。 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姜茶,浑身都暖洋洋了起来。她将碗递给凌风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凌风的指尖,依旧是那么冰凉。 “你要不要也喝点?驱寒。” 自从失声了之后,沈月明觉得一句话能说多简单她说的有多简单。凌风向她摇了摇头,言语里带着一股子幽远, “对我不管用的。” 边说边想从沈月心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沈月心紧紧的拽住, “那我给你暖一暖。” 她拉着凌风的手二话不说向问外走去,凌风看着沈月心小小的身子,怔了怔,把碗放在桌上,快步跟上了她。 少女的眼睛倒映着星河璀璨,比他看过所有的景致画卷都要好看。 “过几天院子中的梅花就要落光了,喜欢什么告诉管家叫他去置办。” 凌风摸着沈月心的头,纵然坚硬的心也软下来了一块。沈月心抬头看着天,轻轻摇了摇头, “我不要死物,我想把星星挂满院子。” 这句话一写到凌风手上,沈月心就后悔了。古时候众多帝王为博美人一笑,摘星之术也没少使,但也没见得一颗星星掉下来过。 凌风紧紧盯着她,沈月心看了过去,拿帕子掩面轻笑, “我开玩笑的。” 她又写下了一句。 “嗯!会实现的。” 也不知道凌风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沈月心听的,反正沈月心没有太放在心上。要说喜欢的花草,她喜欢合欢树。 合欢树年年开花,淡粉色的,像羽毛一般,风一吹,就能飘扬起来。看起来既快乐又自由,但这种树只有勾栏院才有,寻常人家种了还嫌晦气。 “今日先回去,等你好了再出来。” 凌风拉着她的手又握紧了几分,沈月心朝他甜甜一笑,点了点头。月光拉长了二人的身影,一道带着冷光的弩箭从他们身后射了过来。 一把将沈月心护在怀里,凌大就出现在了二人身边, “留下活口,剁碎喂狗。” 他看着沈月心扑闪着的长睫毛,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着。凌风剑眉紧蹙,将沈月心抱起来,快步走进屋内。 外边传来了打斗声,沈月心往凌风怀里缩了缩身子。 “莫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的了你。” 凌风的下巴蹭在沈月心的额前,坚定的说着。沈月心以前没觉死多么可怕,但她被推下湖里那一天,她是真真感觉到了恐惧的。 热泪滴答在了凌风的手背上,抱着沈月心的手更紧了些。他胸前的衣服被打湿了一片,心脏也被沈月心的哭紧紧的揪了起来。 这种感觉谈不上难受,但也确实不好受。 过了好长一会,院中的打斗才停了下来。门被打开,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凌风眼眸都没有抬,一直注视着怀中的沈月心。 “杀了?” “还有一口气,要问问是冲谁来的吗?” “就算是冲王妃来的,那不也和冲本王来的一样吗?” 他的语气骤然冷了下去,凌大立刻单膝跪了下去, “是属下逾矩了。” “起来,记着剁碎喂狗,从脚开始,叫他自己看着自己的血是怎么流干的。” 语气里的淡漠和疏离是沈月心没见过的,而且他说杀人剁了喂狗就和说普通喂狗是一模一样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差别。 沈月哆嗦了一下身子,凌风的语气就软了几分下来,凌大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慢慢退了出去。 “不要怕我,我只是那么对坏人。”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话语里也带着一丝无奈。沈月心紧紧拽着他腰侧的衣服,又往他身上凑了凑。其实对凌风,她现在不怕了,只是对他那股子语气感觉到陌生而已。 本来下午睡多了,晚上就不容易睡着,被这么一折腾,沈月心是睡意全无。一个晚上,她就拽着身边的凌风,久久不敢入睡。 一闭眼,不是沈月明恶狠狠的表情,就是一支支的冷箭向她袭来。虽然凌风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蛊惑着,但她的大脑依旧也是清醒的。 “闭上眼睛睡一会,你身体还没好。” 沈月心头埋在他胸前,一直摇头。闻着凌风身上股子梅花的冷香,她才能稍微心安一些。 她从未想过,她死水一般的生活竟然能被掀起这么高的风浪。母亲的教诲她全记在心里,可还是有这么多肮脏事找上她。 这倒真应了那句话:余非招人,人强招吾也。 凌风也是一夜未睡,第二日依旧上朝。皇帝看着凌风面色不好,免不了开口询问。他也没有搪塞,将这件事跟皇帝简单说了说了,但是他告诉皇帝刺客没死,已经逃走了。 第16章 醉酒胡言 第16章 16醉酒胡言 能从摄政王府逃出来的刺客,单这半句一下就吸引了朝堂上的大臣,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摄政王是个魔窟,进去里边的人不是半死就是伤残,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有刺客活着逃出来。 “这人日后肯定会报复朝廷,各位大人一定要做好府内戒严。” 凌风声音冷的不像话,面容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众人倒也习惯了他这一张臭脸,就算真有人看不惯也不会当着他的面来说出来。 这件事导致人心惶惶了半个月左右,王府倒是平静得很。凌风每日下朝后就和沈月心窝在一起,一天到晚也不迈出院子一个月。 老郎中依旧每日前来把脉,但沈月心体内的毒素丝毫没见好转。梅花全落了,凌风又给院子中移栽了几颗桃树,倒也开的极美。 沈月心没事便去摘点桃花酿桃花酒,这也是她母亲教给她的。 她母亲将门女子,嗜酒如命。但因为怀了她,便戒了烈酒,学了这清甜的桃花酒酿制手法。小时候她母亲叫她学习喝酒,说这桃花酒多喝点能招来桃花,嫁个好夫郎。 看着杯中澄亮的酒,倒映着一弯明月,愁思不经上了心头。 她母亲的桃花酒,她学了八分相似,还有两分却怎么也学不来。凌风处理好公务回家后看到的就是那样一幕: 小女孩拎着酒壶,月光下翩翩起舞,舞姿柔若无骨,翩若游龙。若是能握上一把剑,那将是极好不过的。 凌风呆在了原地,直到沈月心摔在地上,他立马快步走上去,用披风把她整个人包住扶了抱回了房里。 她白嫩的脸颊上染着红晕,眼角还带着滴滴眼泪,一瞬间,凌风竟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我叫人送水来,你先躺着。” 他转身要走,但衣角却被沈月心死死拉住。凌风叹了一口气,又坐了回去。沈月心慢慢爬起来,窝进了他的怀里。 凌风身子一怔,虽然这几日来两人倒是也亲密,但这种情况也是未有过的。他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既然有人主动投怀送抱了,那他要是不接受可就不好了。 伸手将小小的身子拦住,少女的体香混合着淡淡的酒气,凌风往她身上凑了凑。想着刚见面时候的嫌弃,他都不经意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丫头是怎么了?平日里也见她哭,但不是无缘无故。今日这是被人欺负了?哭成这个样子,他胸前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卿儿,怎么了?” 凌风将沈月心扶起来,四目相对,沈月心愣了一下,哭的更厉害了,挣扎着往他怀里拱。凌风叹了一口气,放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突然间他的手被沈月心拉了过去,平常没有留意,这丫头的力气倒也是不小的。 “我想我娘亲和舅舅了,不想在罗刹府住着了。” 前面倒是凌风也能理解,毕竟一个小姑娘,举目无亲的。但后面这罗刹是甚?他有那么可怕? “卿儿,告诉我这罗刹是谁?我又是谁?” 凌风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特有的魔力。沈月心愣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的脸,笑的眉眼弯弯。 “罗刹是九王爷!你和他长得好像!” 她写完又愣了一下,继续写道: “你们的味道也好像,梅花的味道,好闻!” 这一下凌风也不知道她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了,又气又好笑,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生起了逗她的心思。 “我和九王爷长得像,那你认识我吗?” 果然不出所料,小丫头摇了摇头。凌风脸色立刻黑了下来, “那你不认识我躺在我怀里合适吗?” 这话一出,沈月心愣了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摇了摇头,晃晃悠悠的从凌风怀里站了起来,却在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头磕到了。 委屈上了心头,她坐在一边哭了起来。凌风心里一软,又把她揽到了怀里。他眸光潋滟,盯着怀里的娇娇儿, “卿儿,你觉得九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怀里的女孩愣住了,迟迟没有动作。凌风微微叹气,他本来也就不打算问出什么来的。就在此时,沈月心郑重其事的拉起了他的手。 “罗刹对我很好,我喜欢他,但不能喜欢他。” 所谓酒后吐真言,凌风是信的,所以他从来不碰酒。可沈月心的话叫他心里凉了半截,他自己又何尝不知,只是没想到沈月心竟然看的如此清楚。 或许之前尹南溪提的建议他能用了,只是休妻对她而言,名声终归是受损的。可如果不休妻,他不敢保证次次都能在她身边保护她。 禁锢着沈月心的手臂紧了紧了,沈月心也打了个哈欠。许是喝了酒身上极热,她的手一直拉着凌风的大手,死死的不放开。 第二天醒来,沈月心只是觉得头疼,她做过什么,完全不记得了。她这人一向忘性大,喝完酒就更别说了,只是她连自己怎么进的屋,都不记得了,这就离谱。 揉了揉疼痛的头,恰巧陶儿也端了洗漱的水走了进来。温热的麻布巾铺在脸上,她都觉得有些晕乎乎的。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做的,洗漱好之后又躺回了床上。眼皮刚刚阖住,陶儿跌跌撞撞的声音便又传来了。 她手里握着一张红色烫金的请柬,脸颊红扑扑的,一看就是刚刚跑过来的, “小娘娘,太子妃的踏春宴邀请了您和王爷一起去。” 沈月心眼皮跳了跳,她实在不知道她这好姐姐要做什么了。看了一眼便将那请柬丢在了一遍,陶儿看着她的动作,睁大了眸子。 “小娘娘,您不想去吗?” 沈月心也没隐瞒,轻轻点了点头。然后用嘴型慢慢的说着, “我还想再睡一会,你先下去。” 陶儿想了一下,复述了个大致意思。看着沈月心轻轻点了点头,她脸上带上了一丝笑意,慢慢退了出去。 盯着粗壮的房梁,沈月心的睡意都被那张请帖一扫而空了。沈月明叫她肯定是没安好心的,她这真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第17章 受伤严重 第17章 17受伤严重 越想越觉得后怕,她冷汗也直直的冒了出来。凌风回来便看到沈月心跟挺尸似的躺在那里,直愣愣的出神。 “沈小姐是在修仙?” 清冷的声音将她拽了回来,她瞄了凌风一眼,轻轻撇了撇嘴。慢慢的走下床来,将请柬递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了看,如青葱白玉一般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抬眸轻轻的看着她, “不想去?” 沈月心如实点头。凌风叹了一口气,声音柔了几分, “但这次怕是不去也得去了。太后此次也回去,你去了也好结识一些达官显贵,我陪你一起,你莫要害怕。” 话是这样说,虽然沈月心知道凌风会陪着她,但脸色还是白了几分。凌风站起身来,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再去睡会,昨日折腾到很晚了。” “你把我带回来的?我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吗?” 沈月心听到焦急的拉起了凌风的手写着,凌风嘴角提起了一丝神秘的笑意,轻轻附在她耳边, “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就是抱着本王不撒手,还垂涎本王美色,亲了本王两三口而已。” 这话说的平平淡淡,但沈月心却听的一阵脸红心跳。睡意本就没了,现在更是比之前都要清醒了几分。 看着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凌风一把把她扯进了怀里,两人面对面,但凌风已经阖上了眸子。沈月心盯着他的俊脸,发现他眼底青黑一片。 想来也是昨天她折腾的,心里一阵愧疚,出奇的没有挣扎。 没有一会身边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沈月心也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她看着凌风淡粉的薄唇,轻轻吞咽着口水。 凌风的嘴唇,看起来像是外边卖的梅花酥。沈月心默默想到,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困意袭来挡也挡不住,待她睡熟之后,身边的男人微微睁开了双眸,眼底是一片不见底的幽深。 这也是第一次他的抉择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陶儿来送午饭的时候,屋中还未有动静。她又将饭菜热了回去,等着传唤时,已经到了下午。 炽热的日头炙烤着大地,春里草儿也冒出了嫩芽。 “你日日呆在王府想来会觉得苦闷,我给你托人从集市上带了两只鹦鹉回来,陪你解闷。” 看着沈月心每日坐在窗边发呆,他心底也不是滋味。如果沈月心不是摄政王妃的话,想来这会也和那些贵夫人一起赏花吃酒。 想到这,倒也是他这一层身份限制了她。 听到凌风给她往回带小玩意,她是开心的。但她愁思,的确还是因为那张宴会的请帖,并不是其他别的什么。 下午凌风出去处理公务,直到半夜,院外才有了响动。 “小娘娘!” 凌大虚弱的声音从窗口传来,沈月心立马起身走了过去。凌风不在,她睡不着,就轻轻靠在床头等着他回来。 一打开窗,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凌大背上背着凌风。他满脸血污,身上的玄衣也有不少地方被浸湿了。 沈月心伸手帮忙扶着,手掌接触到他湿了的衣服时,是一片黏腻感。趴在她身上的男人也闷哼一声,微微皱起了眉。 心头一阵慌乱,沈月心觉得自己的脚都软了几分。两人将凌风放倒在床上,沈月心抬手一看,暗红色的血液已经布满了她的掌心,脸色瞬间变得泛紫。 “小娘娘,小娘娘!莫要发呆,您先帮着主子祛除衣物,我去叫老头儿过来。” 沈月心轻轻点了点头,但等她真正上手给凌风祛除衣物时,她才发现自己的手抖的有多厉害。眼泪也砸了下来,眼前模糊一片。 他的身体冰冷的像是一具尸体,这次受得伤远比上次要严重的多。沈月心实在想不到朝中谁敢害他,而且竟然能让他吃了这么大的亏。 凌风额头上冒出了一层薄汗,但他并没有醒过来。老郎中进来看到这一幕也下了好大一跳,“你们出去遇到那个地方的人了?” 凌大点了点头,沈月心疑惑的看着两人,没有询问。在这种地方,知道的越少才能活的也长久。 刚想叮嘱凌大也换药,但想着凌大终究是个男子,就叮嘱了一下老郎中给凌大也看看。老郎中像是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事一般,睁大眼睛看着沈月心, “小娘娘你可知道老夫是什么人?你竟然让我给一个暗卫看病?” 不光老郎中是这样,就连凌大看她也像是见了鬼一样。沈月心愣了愣,在纸上写道, “医者仁心,凌大也是人,也是王府的一份子,你既然叫我一声小娘娘,我说的话应当还是有几分用的。” 给主子看病的郎中一般不会给下人看病,这一点沈月心也是知道的。但是看着凌大衷心,她不希望凌风失去这么一个左膀右臂。 看他的模样也伤的不轻,若是不好好处理,发炎了那便就等着要命。那个郎中冷冷的哼了一声,沈月心脸上也染上了一丝冷意。 “你若是不救治凌大,等王爷醒了,我便告诉他,你告诉我,我的毒不能痊愈,叫我离开别拖累他!你说王爷会怎么对你?” 那老头脸色变了变,盯着沈月心的眼神也带了一丝看不透, “竟然没看出来还是个有心机的。” 沈月心抿嘴,她只是不争不抢良善习惯了,但不代表她没脑子,根据那老头儿的作为都能看出来,他究竟隐瞒什么。 那老郎中给凌风处理好伤口后,拉着凌大走了出去。凌大被他拉着疼的浑身抖了一下,沈月心淡淡瞥了一眼,便将门关了起来。 凌风身上的梅花香早已经被刺鼻的腥味盖了过去,她轻轻给他擦拭着身体。手腕却被凌风猛的抓住,凌风看着是她之后眼底的警戒才慢慢散了下去。 “凌大呢?” “处理伤口去了。” 问完他又阖上了眸子,沈月心给他擦拭完身体后也累的摊在了凳子上。因为梅院只有一张床,连软榻都没有一张。 凌风受伤了,沈月心不能和他挤在一起,边靠在椅子上休息。凌风拉了拉她,示意她上床歇着,可沈月心也知道自己睡觉是个什么德行,摇了摇头。 “等你快好了,我再回床上,你的伤口裂了不好。” 她轻轻在凌风手心中写着,缓慢的动作像是在安慰这凌风。他愣了愣,也没有强求,随着沈月心去了。 第18章 强身健体药 第18章 18强身健体药 闭上双眸,他回想着那人所用的武功招式,心里大致有了一个方向。只是这些人为的究竟是什么?难到真的只是为了他这一条命? 他轻轻蹙眉,却感觉一双温热的手探到了额头上,他猛的睁开双目,吓得身边的娇娇女微微抖了抖身子。 狭长的眼眸中的敌意散去,染上了丝丝温柔。这次受伤的确有些重,他都觉得没力气调侃面前的女孩了。 幸亏还有一段时间才是那个宴会,要不然他还真不能陪她去了。沈月心的性子,他现在也算是摸清楚了。 本来这孩子也有点脑子和心机,但如果不是太吃亏,她都会选择忍耐。他着实有些疑惑,一代将门虎女生出来的女儿竟然会把锋芒全藏了起来! 本来那郎中是叫凌风躺够七天再下床的,但第三天,他就出院子里散步了,到了第五天直接打起了拳。 沈月心自然是想去劝阻的,但看着那威风凛凛的拳头,她还是坐在一边,等着他练完,才慢慢写给他看。 “你再躺几天,再出来练,伤口要崩开的。” “无碍,莫要听那老头子胡说!本王若是再待下去,会惹得别人猜忌。” 这倒也是!不过她还是把手里的养生茶递了过去。之前在沈府的时候,他那父亲为了让她成功进宫,什么厨艺啊茶艺啊,都叫她学了个遍。 凌风淡淡抿了一口,脸色就变了变。对于带了药味的东西,他一向不喜欢! “这里边是药?” 沈月心轻轻点了点头,虽然里边她还加了不少干花,但终归还是药味大一点。 “你放了什么药?” 沈月心从身上摸出小本子,写着, “强身健体的药!鹿茸,人参之类的补品。” 这些都是沈府的嬷嬷交给她的,应当是没错的。但看完她写的字之后,凌风的脸色明显更黑了,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样子。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示意沈月心坐到他身边。沈月心一脸茫然,挪了过去。凌风把脸贴了上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边, “谁教的你这一套?此强身健体非彼强身健体,你竟然不知道?” 他声音可以压低了一些,听的沈月心脸红心跳。她向立马弹了起来,向后退了一步,用力拍着自己的胸脯,摇着头,保证着。 看着沈月心小脸通红,凌风心里的那股子不痛快劲已然全消散了。沈府这些奴才也真是,教主子东西都不告诉主子该往什么地方用。 想着体内就升起了一股燥热,他甩了甩袖子,像远处走去。沈月心站在原地,轻轻咬了咬嘴唇,脸上满是懊悔。 现在凌风一定是生气了,如果他误会自己有不好的想法,那说不定会杀了自己灭口! 沈月心心里想着,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她一直在房间门口徘徊,凌风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幅模样。他快步走了过去,还以为沈月心眉头紧拧有什么急事。 但随着他的靠近,沈月心越是后退。凌风眉眼间染上了一丝淡淡的不悦,一把便将沈月心拉到了怀里。 “你这是做什么亏心事?见到本王如此害怕?” 沈月心听着他平淡的语气,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凌风挑眉,将手递了过去。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大手,沈月心有些诧异, “你不生气了?” “我为什么生气?就因为你给我泡了一壶茶?” 凌风反问,沈月心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回答,他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要怪也应当怪沈府那些人没有教好,你是担心我才给我泡的茶你有什么可心虚的?” “除非,你对我早就有了非分之想!” 他的声音既暧昧又肯定,沈月心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用力的写着, “我没有!” 身后传来了一声轻咳,凌风转头看了过去。那老郎中正用一种不知道什么眼神看着他们,沈月心一把便推开了凌风,凌风吃痛闷哼一声,沈月心立马抬眸观察,却对上了凌风那满是笑意的眸子。 “先回房。” 沈月心作势捶他,小手却被他一把便握住了,拉着她便走了进去。老郎中虽然这几日看沈月心有些不爽,但碍着凌风的面子,他还是吹胡子瞪眼的给沈月心把着脉。 “小娘娘体内的毒素还是稳定的,这次出行,小娘娘需特别注意身边之人。” 沈月心点了点头,这个老头子的医术是无可置疑的,就是人太清高了。 “王爷您最近是吃了什么?这脉搏强有力的很啊!” “没吃什么。本王的王妃亲手泡了一盅药茶,里边放了人参鹿茸之类的东西,不知道有什么影响没有?” “影响倒是不太有,就是王爷您身上还有伤,与小娘娘之间,应当节制。” 那老太医说的一本正经,沈月心的头都快钻到桌子底下了。 这个罗刹果然记仇,下次定然什么都不给他做了! 沈月心心里暗暗想道,怪不得刚刚对她那么好,没想到竟然在这里憋着坏! 她赌气似的站起来,瞪了两人一眼,摔门而走。偌大的王府,她还没有出去转一转。梅院很大,但这么多天她可是把梅院的角落都跑遍了。 跨出月洞门,里边又是一方天地。逐渐有了小厮的身影,他们看着一个身着锦衣的女子出现,立马福身作揖。在这王府之中,没几个人见到过小娘娘的真容,但谁也知道,摄政王有一娇娇妻,就藏在梅院。 看到了面前这幅景致,沈月心终于感觉到了生气。不可否认凌风把她保护的很好,但在保护她的时候,自由好像也被锁了。 迎面刚好撞上回来的管家,他手里拎着两只色彩斑斓的鹦鹉。这想来就是凌风要送她解闷的那两只,管家看到沈月心出来,也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 “小娘娘今日怎么出来了?喏,这是王爷送您解闷的鸟儿。奴才刚好要给您送过去,既然您在这就随奴才一道回去,奴才教您驯服它们。” 她心里想着下次可以来这里找人放风筝,也就面带微笑,向着管家轻轻点头,跟着他走了回去。 第19章 发脾气 第19章 19发脾气 老郎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凌风正在院子里找沈月心,满脸焦急。看着沈月心和管家一同回来,面容愠怒, “你去哪里了?下次出去跟本王说一声。” “你让我出去?” 她拉过凌风的手,本来以为免不了一顿训斥,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飘飘的揭过了。 “本王什么时候不准你出去了?你是本王的王妃,整个王府都是你的家,你有什么地方去不得的?” 家?这个词既陌生又熟悉,她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家了,听着凌风这样说,眼泪立刻涌了上来。 “小祖宗,你又怎的了?” 那管家很识眼色,看着两人聊天,便悄悄退了下来。沈月心的眼泪掉了下来,凌风嘴角抽了抽,他实在不知道哪里又惹到这活祖宗了,双手都不知道哪里安放。 “谢谢你。” 沈月心哭的一抽一抽的,握紧了凌风的手,轻轻的写着。这一下,凌风才算反应了过来,眉眼间都是笑意,伸手给沈月心擦掉泪珠,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这眼泪也有些太不值钱了,开心了你也哭,不开心了你也哭,刚见你那会子,也没见你是这样。” 他语气里带着一股子无奈,沈月心也没有反驳。但第一次见他那次,已经是紧张到哭不出来了。先是乱葬岗,后来又被他一吓,反应都慢了下来。 “莫要哭了,我教你逗鹦鹉。” 沈月心转头看了过去,这两只鹦鹉应当是一对,一只红的一只绿的,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倒是挺惹人稀罕的。 在王府,一只猫狗都不会见到,除了人,其余的都是死物。沈月心听陶儿说过,是凌风嫌弃那些东西聒噪,现在竟然为我陪她解闷,养了这两只东西。 不感动是假的,有一瞬间,沈月心都怀疑凌风对她心思不纯了。不过看看他这个孤寡老人,妻儿都没有,想来是把她当一个解闷的伴儿了。 以前看话本子的时候,沈月心看到过有鹦鹉传递信息的例子,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现在倒是刚好有了实验的对象。 不过她现在是个哑巴,她又怎么让这两只东西明白她想表达什么呢?她神色暗淡了下来。 “怎么?不喜欢?” 她扯起一抹笑意,摇了摇头。凌风一眼便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的,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递给了她一只口哨。 “我知晓你不能讲话,随意做了个竹哨,你拿着这个就可以跟这两只傻东西玩了。” 他摊开自己的手,沈月心这才发现,他手上可能是被刻刀划了一道口子,那只竹子哨刻的极其精美,那么小一点,这人竟然刻了一幅百鸟朝凤。 沈月心没有接他的哨子,在腰间摸了摸,找到了一瓶金创药。这是她问那个老郎中要的,她怕出去赴约那日出了什么情况,思虑之下,她只挑了金创药,没想到现在用上了。 “你怎么带着这个东西了,你在我身边还怕受伤?” 凌风不悦的哼了哼,沈月心看了他一眼,把药撒到他伤口上,在他手心写道: “以防万一。” 顺势还把那枚竹哨收了起来,藏进了袖里。看着她的小动作,凌风满眼宠溺,微微上扬的嘴角一直没有落下过去。 两人对着笼子里那两只鸟玩了好长时间,日头上来的时候,才躲进房中。虽然凌风这几日请了病假,但是依旧也在处理公事。 沈月心就坐在他身边,写写画画,没事给凌风研墨。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折子,他身上的气息立刻暴戾了起来。 “一群饭桶,堪堪水患都救治不了,要他们何用!” 他将折子一摔,扔到了地上,发出了“啪”的一声。向后微微一靠,他紧闭双眼,捏了捏眉心。 这种政事沈月心也不想参与,但如果有了水患,那就代表不及时得到救治的话,会向京中涌入一批难民。 贪官污吏猖狂,沈月心心里也是一阵阵的气愤。轻手轻脚的将那折子捡回来,放在了桌安上,不管怎的,最后还是要批阅的。 “捡那劳什子作甚!那种破主意他们也能想的出来。” 沈月心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能把不喜形于色的摄政王气到这种地步,看来这人做的蠢事,应当是蠢到极致了的。 凌风看出了她的想法,也不遮掩隐瞒,轻启薄唇,一阵无力感传来, “水灾泛滥,建设堤坝失误,监工丧命,那些人叫舍了那一城百姓!” 皇帝年轻,基本奏疏都到了凌风这里。这些人大抵也就是吃准了这一点,而且他们觉得凌风就是一个残暴的人,所以才谏言这种办法。 可这种办法是人呢做出来吗?沈月心也皱了皱眉。一城百姓,不说有万人也有千人,视千人性命为草芥,若是让她舅舅知道,那他们一直守在边关的意义何在? “他们认为本王暴戾,那本王便叫他们全部人头落地。此等蛀虫,留有何用!” 凌风甩了甩宽大的衣袖,着实气的不轻。不过水至清则无鱼,官场还是不能太干净的,而且以摄政王此时的权利,若是杀了这些官员,只能叫人猜忌。 轻轻拉过凌风的手,沈月心把自己想的写了出来,问他对不对。现在的凌风正在气头上,沈月心只能先让他冷静下来。 “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天赋!” 又是一个爆栗子,沈月心发现凌风特别喜欢弹她额头。不过他收了力的,并没有那么疼,只是突然一下会被吓一跳。 这一下凌风干脆把奏折摊开,让沈月心一起看,叫她提出自己的意见。毕竟是小女孩,她能说对一两点,凌风就已经大加赞赏了。 “你不怕我透露出去?” “这有什么怕的?莫不说你不能说话,再者你也出不了王府的大门,你出去说了谁又会相信你?” 凌风挑眉看着她,傲气的脸上满是自信。 “那你不觉得我懂这些有些奇怪?” “你想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沈月心轻轻点头,毕竟大家族也一直遵循这样的择娶条件。 第20章 大理寺卿之女 第20章 20大理寺卿之女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女子无才学便会只围着夫郎转,但若是有学识的女子,对于他们自己的夫郎来说,可能会成为一种威胁。” 听到凌风这么说,沈月心也陷入了沉思。确实是这样的,前几年京城之中就有一位极其厉害的女商人,她家无子,所以他父亲便把一生本事交给了她,这女孩也是可造之材,若不是远嫁江南富贾,想来现在还是京中一大霸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傍晚时分,陶儿送来晚饭才停了下来。凌风吃的一向清淡,但这几日需要补一补,中午沈月心就叮嘱了,晚上要炖一道鸡汤。 果然,一打开盖子,凌风的眉头都皱了起来,真是一点荤腥沾不得。沈月心瞥了他一眼,自顾的盛了一碗放到了他的面前。 拉了拉他的袖子,凌风把手就伸了过去, “身体不好,要补!平常不吃也罢了,如今必须喝点补补身子。” 虽然不乐意,但看着沈月心那张小脸板了起来,也没有反驳。沈月心扒拉了几口饭,发现他还没有动作,抬起头放下筷子,便盯着他。 在她眼里,凌风都快成为了城外白龙寺的俗家弟子了,一点肉腥不能碰。平常跟他一起吃饭,沈月心都觉得是一种折磨。 她本来极喜爱鸡鸭肉,在沈府的时候,嬷嬷隔三差五就会给她安排一次。但来了王府,她真没有吃过多少。 偶尔一次的皮蛋瘦肉粥,也是凌风不在的时候才能喝的上。 他看着沈月心的动作,嫌弃的把碗端了起来,一口全部喝了下去。看着他皱着的眉头,沈月心赶紧给他嘴里丢了一颗梅子。 上次他带了一次回来,沈月心吃了个精光,后来便有人每半个月给她来送一次。上次送的刚好还有三颗,沈月心就大发慈悲的给了他一颗,本来她想留着自己偷摸吃的。 嘴里的酸甜味一下冲淡了腥膻味,凌风的脸色也慢慢恢复过来。他小时候爱吃这些蜜饯果子,但因为一件事,他再也没碰过这些。 十几年了,他还是第一尝到。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倒像是有人拿铁锤重重的砸了几下,有些事情一下被砸通了。 他的心思豁然开朗,这些年以来,是他太过于苛责自己了。若不是身边这不知规矩的女娇娃,他不知何时才能走出来。 “你怎么了?” 感觉到凌风的炯炯目光,沈月心在他手心写着。那眼神活脱是想到了什么恶毒的办法,要把她生吞活剐了一般。 “我是为了你身体好,摄政王大人大量,应该不会同我置气?” 沈月心小心翼翼的捧着凌风,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当场灭杀。凌风抽出自己的手,揉了揉沈月心的头, “我究竟是有多么可怕?不就看了你一眼?你用得着这么说违心话?” 被人当面戳破的感觉确实不太好受,沈月心吐了吐舌头,没有反驳,乖乖吃起了饭。她没有留意到凌风眼中所流露出的那抹情愫和那一抹感激。 转眼之间就到了赴约当日,沈月心起了个大早。她坐在床边发呆,等着陶儿来给她挽发上妆,衣裳昨夜凌风就给她备好了。 赤色绣金莲百褶裙,外罩朱红色水烟纱,脚下是朱红色坠珠鞋,上面坠着的都是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头面也是凌风派人心打的,上面嵌的是极品的红珊瑚,得来极其不易。 看着一这套装束她倒是喜欢很,可心里的那股子喜悦劲儿却丝毫提不起来。眉间总归是掩着一抹子忧愁,双唇也仅仅抿着。 “小娘娘莫要紧张,这些宴席以后是常有的,您需得习惯。何况还有王爷在您身边的,您紧张个什么劲?要紧张也是该那些深闺大院的女子紧张,您长得这么标志,饶是那些未婚的小娘也比不得的。” 沈月明摸了摸自己嫩的能掐出水的脸蛋,她和那些女子差不了几岁,还有可能比她们小上一些,优势终究是占些的。 今日凌风又把那极其夸张的轿子请了出来,一路上叮叮当当,到了太子府,那些车轿中间也是一顶一的扎眼,它一个马车的位置就要顶上他们的三个。 有些女子与他们一道进府,投来的目光皆是羡慕嫉妒。凌风今日穿又和沈月心同色系,沈月心觉得凌风可能多多少少对颜色有些执着,就连赶车的凌大,也是一套暗红色圆领袍。 到了太子府,摄政王理应先找太子说话,凌风叮嘱了沈月心几句,便留下她一人,走向了正堂。凌大此时也不见踪影,沈月心无聊的搅着手帕,向后院踱步过去。 也许是低着头走路没有注意,一个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吓得一个激灵,转过头去,是一个长相灵动的女孩子,但他们不认识。 她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心里觉得有些不妙。那女孩笑的倒是灿烂,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恶意,但凌风特意嘱咐了她,有的人笑里藏刀,叫她小心。 “姑娘是来参加踏春宴的?我也是,不如我们同行?” 沈月心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但那女子却很自来熟,拉起了沈月心的心,就往前走去,有些喋喋不休, “姑娘是哪家府上的,梳着妇人发髻,难到是已经成家了?可这模样看着倒还像是没有及笄的……” 她捏了捏自己的下巴,沈月心趁机把手抽了出来,站在了原地。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唰唰写了起来, “你是谁?” 那女孩看了一眼沈月心,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瞧我这记性,竟然没介绍,我是大理寺卿之女,姓白,名烟烟。姐姐究竟是哪家的?竟然也没个下人陪着?” 沈月心思考了一番,大理寺卿她听说过,是个正直的好官,想来女儿教育出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今天陶儿本来是要一起来的,但是陶儿母亲突然生病了,沈月心就准了她回去探望。除了陶儿她又没有别的熟悉的丫头,索性也就不带了。 第21章 平安郡主 第21章 21平安郡主 出来外边还是要注意一下称呼的,沈月心在本子上先写的是“我叫沈月心”,但后边又写成了“吾乃摄政王王妃。” 至于名讳,沈月心没有透露。那个女孩脸色白了一瞬,她完全没有想到能在摄政王身边活了这么久的摄政王妃竟然是个小丫头。 “小女子见过王妃,请王妃恕罪,小女不是故意冲撞的。” 看着她福下去的身子,沈月心把她扶住。轻轻摇了摇头,耳边的步摇刷啦啦的作响。 “不必行礼了,我们一同走。” 写完就把本子收回了腰间,白烟烟知道了沈月心身份后,还是收敛了不少,刻意与沈月心保持着距离,沈月心面上也不在意,但心里终究有些难受。 站在沈月心身后,白烟烟悄悄的打量着她。身量苗条,也没有刻意摆谱,身上气质倒是也极好,只是是个哑巴,她脸上流露出一抹惋惜。 摄政王王妃是哑巴这件事现在是京城人尽皆知的,有一些离谱的人竟然传言王妃的舌头是王爷亲自拔的,自然这种说法也是得到认可的。 谁也知道摄政王的威名,当年刑场杀囚,百名囚犯,一道斩杀,那天雨下的极大,刑场周围黑压压的都是围观者。就因为那囚犯说了一句“姓凌的你不得好死”,摄政王伸手便将他的舌头拔了出来。 那是唯一一个那天死了还有全尸的,摄政王把他舌头拔掉之后,就让他头向天,雨水灌进嘴里,活生生被流血流死,被疼死! 沈月心知道后边的女子打量自个,也没有躲躲闪闪,她装了个不知道,继续向前走着。太子府刚建成的时候,她就已经和太子定了婚事,太子府的建筑图她是见过的,现在谈不上熟悉也谈不上陌生,只能算是有点印象。 直到前方听到了女子的嬉闹声,她才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明明还是刚刚春日里,这满院子的花儿竟然已经开的争奇斗艳了。 也不知道沈月明哪根筋搭错了,看着一身红衣的沈月心走进院子,便快步迎了上来,拉着她的手,向周围的一众女眷介绍道: “这边是我家三妹妹,摄政王王妃。” 这种场合,沈月心不太习惯。看着那些女子福身请安,但眼里闪过不屑于,她就觉得她们虚伪,并且恶心。她这个好姐姐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裙,外氅上秀着一朵巨大的牡丹,看起来的确是雍容华贵。 为了不被别人挑出来错处,沈月心还是沈月明请了个安。看到沈月心在自己面前低三下四,沈月明嘴角的笑意也更大了几分。 招呼着众人坐了下来,现在时辰还早,开席的话还要等上一会。他们个聚在一起,不是聊着谁家长谁家短,便是哪家铺子上了新的胭脂,新的首饰。 这些沈月心都没有兴趣,她独自一人坐在一旁,也没人找她搭话。不过离得远些的,倒是一直对她指指点点。沈月心能感觉到他们上下打量的目光,但没有搭理他们。 她现在只盼着能早些回去,这里的气氛是欢快,但那只是对于别人的。扔给她的,只有压抑和恶心。 “王妃姐姐,不如和我们一起打牌?” 第一个叫她的还是白烟烟,沈月心回了她一个微笑,摇了摇头,摸出本子,表明了自己不会玩。白烟烟脸上染上了一抹失落,但下一秒又亮堂了起来, “不会没关系呀,我刚好教你。” 说完她就捂上了嘴,看向沈月心的眼里带上了一抹胆怯。沈月心觉得人家再三邀请,佛了面子终归是不好的,就站起身来。 “王妃姐姐你是愿意一起玩了吗?” 沈月心面带微笑,轻轻点头,额间红色的花钿被她那抹笑容笑容衬得越发显眼了。 沈月心一同意,白烟烟就招呼着她那边的小姐妹围了过来。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与白烟烟一起的这几个女孩都挺光明磊落的。 这玩法其实简单,沈月心之前就会,但为了装样子,还是看了两把。在观看期间,她被沈月明叫离了桌子。 跟着一个婢女走进了一个带着帘帐的亭子,里边隔着屏风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年迈的老人,她脊背有些佝偻,头上带着一顶巨大发冠,好像压的脖子还弯了不少。 沈月心大抵也猜到这是谁,便在屏风外边跪了下去。里边沈月明的声音就传了出来,里边还有另外一个女子的声音。 “太后娘娘,这边是孙媳的妹妹,虽然哑了,但长相也是标志的,摄政王妃倒也能当的起。” “你这说的什么话,难到我还比不过一个哑巴了?” 那女子语气犀利,说话也尖酸刻薄,这话音刚落,她抓着太后的胳膊就摇了起来, “姑母,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摄政王,他正妃的位置非我莫属,而且我做了摄正妃,不是对咱们皇家有益吗?” 听完这些沈月心大概了解了,虽然沈月明看似再为她说话,但实则就是让她和这位惦记摄政王的女子起冲突。 而且她喜欢摄政王,叫太后姑母,一个人便出现在了沈月心脑海中! 平安郡主!定然是她! 京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平安郡主喜欢摄政王,几近发狂。往年送花,今年直接送金银,不过摄政王次次都拒绝。 本来以为这位娇生惯养的郡主很快就能败下阵来,但没想到却越挫越勇,早已经过了通常的嫁娶年纪,却还一直未出阁。 这位郡主如此出名的原因还是有一个,就是她为人心狠手辣,心机颇深,手段也颇为狠辣,私底下不知道残害了多少爱慕摄政王的女子。 从进来到出去,沈月心就像是个工具,太后也未叫她回答一言两语,倒是一个劲的哄着身边的平安郡主。 坐在牌桌前,沈月心想的也是刚刚的事,微微有些出神。她不知道凌风会不会舍弃她把郡主接进门,毕竟郡主对他稳固地位更加重要。 她相信,那个郡主虽然美名其曰要替皇家监视凌风,但最后绝对会被凌风吃的死死的。想到这里,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子酸味。 第22章 陷害 第22章 22陷害 拉回了自己的思绪,沈月心将心思扑到了牌局上。因为她没有银钱,便拿了头上的一根小钗子做赌注,她对自己的技术还有颇有信心的。 果然不多一会,她面前就摆放了各式各样的簪子,钗子,还有不少的碎银子。 她嫌这些东西占地方,就将手帕铺平,把这些东西放了上去,摊开放在身边的凳子上。赢一件,便往里添一件。 来来往往的人极多,她们都听到了这边怨声载道,纷纷跑来想凑个热闹。沈月心也不闲,反正银子是好东西,她也是凭本事赚来的,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可老话终究是说的对的,有些便宜不能乱占。 看着沈月明与那平安郡主一起走了过来,沈月心微微抬眸瞟了一眼。 要说那郡主的长相,也就是个中上等,与坊间传闻的惊为天人不知道相差了多少。但衣着倒是对上了,酥胸半露,体格风骚。 瞥见她们向自己走来,看着手中仅剩的一张牌,打完便收了起来。然哈拾掇着自己赢来的那些物件,里边有几个翠绿的翡翠珠子,她觉得有些眼生,但这里都是世家子女,能拿出来也不稀奇。 “哟,妹妹不叫姐姐看看你赢了些什么好物件?” 听到这话,沈月心将自己包好的手帕又摊了开来。若是能说话,她定然婉拒,不给她看。 沈月心心里暗暗的嫌弃着自己。 “好大的胆子!本郡主随身的珠子怎的在你这里?” 平安郡主捻起了她帕中的翡翠珠子端详了端详,又摸了摸自己腰间。脸色立刻冷了下来,本来一双三角眼现在看起来更是刻薄。 沈月心抿了抿嘴,将珠子给她挑了出来,把其他东西继续包起来放进了袖里。这才从腰间摸出本子写道: “既然是郡主的,郡主请收好,莫不要叫人拿了做了赌注。” 她自认问心无愧,也不害怕面前这凶神恶煞的泼皮。但那平安郡主又岂是好惹的主,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抓着沈月心的手, “沈小姐既然说这珠子是人偷的,那沈小姐便也是疑犯之一,而且今日我一直在太后那里,也为有沈小姐见过我,这个太子妃应当可以作证。” 沈月明脸色不是很好,感觉到平安郡主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周围的人就指指点点了起来,白烟烟面如土色,眼神里满是愧疚。 这么一遭,沈月心算是明白了。这是有意陷害,上次沈月明被凌风辱了,这次她便要在自己身上讨要回来。 手被抓着,连笔都提不起来。如何能写下辩解的话,何况,刚刚去太后那里,也是有目共睹,沈月心觉得自己怕是跳进江里也洗不清了。 还在想对策的时候,那平安郡主竟然从她腰间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人证物证俱在,沈小姐也莫要抵赖了,这只手给了我,我们便两清。” 这会子,沈月心心里只萌生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求救。一早就猜到了来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现如今凌风也不在身边,她心里都快急哭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眼眶微红,轻轻咬了咬嘴唇后,脸上挂上了一抹淡笑。平安郡主盯着沈月心那抹笑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沈小姐笑什么?难到拿了我的珠子不该付出代价吗?” 和一个哑巴说话想得到回答?沈月心突然觉得她有些傻。不如刀起刀落,快点了结了她这个麻烦。 正巧她也这么想,平安郡主用力将她的手摁在了桌面上,另一只手中的匕首也举了起来。 “平安郡主!” 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月心睁开了自己闭上的双眼,看着离自己手腕不过一寸的匕首,轻轻缓了了一口气。 “你今日若是敢动本王的王妃,本王保证你走出来这太子府的府门。” 这话定然不是吹嘘的,沈月心寻声望去,凌风的脸冷的几乎要结起冰碴子了。一身红衣的他站在那群爷们之间,也是顶显眼的。 凌大跟在他的身边,表情复杂,既有惊魂未定,也有劫后余生。 “卿儿,过来。” 他轻轻唤了一声,沈月心便甩开平安郡主的手飞奔了过去。刚刚听到凌风声音的那一刹那,沈月心就觉得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松了。 接住向着自己奔跑过来的人儿,凌风脸色稍微温和了点。看到沈月心的手被硌了一层皮的时候,他的薄唇又紧紧的抿了起来。 在看到凌风那一刻,沈月心心底的委屈就爆发出来了扑在他怀里,眼泪扑簌扑簌的就掉了下来,止都止不住。 “平安郡主是以为你这珠子值几个钱?本王的摄政王府难到还没有几个珠子给本王的王妃玩?就单单本王王妃头上的一根珊瑚钗子都比你这几颗破珠子贵重!” 站在周围的女眷立刻窃窃私语了起来,珊瑚发钗,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尤其那种颜色的红,他们起初以为是上等的鸡血石罢了,没想到竟然是上品珊瑚。 不过平安郡主缺不把这话放在眼里,脸不红心不跳的扭曲着事实, “可珠子在她身上是铁证,她见过我我也是有人证的。” 眼神瞟到了沈月明身上,沈月明早已面如土色,看来上一次的毒打,给她留下的阴影不小。 凌风也没有问他们任何人,扶着怀里的娇娇儿,给她伸手擦了眼泪, “娇气!这算个什么事?莫哭了,你告诉我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瞅着一副场景都跟见了鬼似的,而且他们素来傲气的王爷,竟然对着那么小一个妇道人家称呼我?再加之凌风主动把手伸到了沈月心面前,叫沈月心写字,大家的嘴已经合不上了。 沈月心一五一十的把她所经历的事情都告诉了凌风,周围的看客大气不敢出一个,谁知凌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他们,一直注视着怀中的女儿家。 “既然平安郡主说是在太后跟前丢的珠子,那我们便去问问太后,本王的王妃可曾近过平安郡主的身!” 第23章 自作孽不可活 第23章 23自作孽不可活 刚要转身,颤颤巍巍的声音传来。里边带着一股子不可抗拒的威严,大家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包括平安郡主在内, “平安,你这次做的过分了。” 起初沈月心也是要下跪的,但被凌风紧紧的禁锢住了。太后浑浊但犀利的双眼扫过他们,视线在沈月心身上停留了一会。 “摄政王,给本宫一个面子,这次饶了平安。” 被太后低声下气的求,凌风大抵是第一个。沈月心拽了下凌风的袖子,示意见好就收。但凌风这一次偏偏不肯,叫身边的凌大站起来将那些珠子全拾掇了过来。 “太后,刚刚平安郡主可是要砍了本王爱妃的手啊,你也知道本王这人,一向睚眦必报,而且本王自认已经忍让了平安郡主不止一次两次,这一次,还得请太后恕罪了!” 声音坚定,铿锵有力,有几位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太后轻轻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平安郡主, “自作孽,不可活。自重!” 丢下这么一句,宫女便扶着她离去了。纵使平安的叫声再凄厉,太后也没有回一下头。 “来,卿儿把这些全砸了。” 凌大捧着那珠子站在她身侧,她伸出手,又一阵肉疼。拉过凌风的手,轻轻写道, “能不能不砸,出去当了?还能换不少银两。” 凌风低低的笑了一声,言语斥责,但那股子宠溺劲儿,谁都能听出来, “就这么点出息?本王是养不起还是怎么的?你竟然想着当着不值钱的破玩意?乖,把气撒了,回去本王把那个碧玉如意给你,你是愿意留着还是当了换银子,都随你。” 这下沈月心眯了眯眸子,抓起那珠子就向地上摔去!破东西!她早就想砸了,要不是看它们还值点钱,它们可留不到这会子。 周围的人看的也是一阵心疼,皇家的东西,有几个是不值钱的,但在摄政王嘴里,那天下值钱的玩意是少之又少,那个碧玉如意,当初做工可是名动天下的,现在说送给妃当就当了。 真是人比人,不能活! 男人都嫉妒摄政王,但不敢显露出来。女子都羡慕沈月心,一个个的羡慕都溢出脸庞了。 “本王王妃的气算是出了,但本王这心里可还是不顺。” 沈月心眨了眨她的大眼睛,流露出一丝不解。刚刚受气的是她,差一点被剁手的也是她,凌风有什么好气的呢?还没想完,冰冷的声音便回响在了耳畔, “凌大,刚刚平安郡主要剁王妃哪只手,便将她的哪只手剁了。你要觉得一只切着不好玩的话,就把两只都切了。” 这话不止听着渗人,大家是相信摄政王能做出来。果然凌大手起刀落,一只手就被剁了下来,凌风早已经将沈月心的眼睛蒙住了,但惨叫传到沈月心耳里,她还是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凌大刚把第二只手拉了起来,那些官员便都跪了下来, “王爷,请三思啊!平安郡主好歹也是皇室宗亲,给个教训便罢了,要是再砍一只,只怕是有辱皇室颜面。” 能听出来大家的苦口婆心,一阵微风拂过,掀起了淡淡的血腥味,俩人红色的衣摆在风中扬起,沈月心把他的紧紧握住,拉了下来,也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他这才罢休。 经过这么一遭,虽然大家还都留在这里,但一顿饭吃的味同嚼蜡。只有沈月心一人,吃的极其开心。凌风给她夹这,给她夹那,还破例让她喝了几杯太子府独有的葡萄酿。 酸中带涩,还不如她的桃花酒好喝。喝了两盅之后,她便提不起兴趣来了。一直吃着桌上那些不常见的菜类,尤其是肉。 凌风默默的看着她吃,自己就吃了两颗蜜饯果子,还喝了几盅葡萄酿。丝竹声声入耳,动听至极。 皇家乐府有个弹古琴极其厉害的琴师,是个男人,今日太子还专门请了他过来。以前沈月心就知道他,但听他弹奏这确是第一次。 琴音刚开始,一个小厮拿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递给了沈月明。沈月心抬头看了眼,大盒子里边两个小盒子,她一向便失了兴趣,把视线又落到了那位琴师身上。 沈月心觉得这算是今日的点睛之笔了,这琴师技艺的确不凡,周围的人都听的入了迷,就连凌风眼里都闪过了一抹赞赏。 琴音绕梁久久不绝,众位大人交流时,一个蓝色的盒子被小厮放在了她面前。那小子轻声细语的跟她交代清楚了来历,她立刻欢喜了起来。 刚刚还在奇怪沈月明请了她,还请了各府女眷,大姐姐也是应当请的,但却没见着,原来是有事去了,还派人带了礼物给她们,相比之下,她大姐姐与她的关系还能融洽的。 沈月心迫不及待的拆了开来,是一只羊脂玉桌子,上面雕着铃兰。单单是一眼,沈月心就喜欢上了。 “这镯子有问题。” 凌风皱了皱眉,伸手拎了起来。上面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的香味,若不是嗅觉特别灵敏,却是不容易闻到的。 大姐姐应当没有害自己的心,沈月心梗着脖子,凑上去闻了闻。却是有一股子幽香,她闻了倒也没觉得身体怎么样。 只是单纯觉得那个好闻,就忍不住吸了两口。这一下,她便有点耳晕目眩了。一颗清凉且苦的丹药被凌风扔进了她的嘴里,她意识恢复了一些,抿了一口茶,将那镯子放了起来。 两人的动作不大,但却也不小。不过谁也没有多想,毕竟小夫妻蜜里调油,开个玩笑,那是正常都会有的。 回去的时候,夕阳渐斜。沈月心靠在马车里,昏昏欲睡。虽然吃了压制毒性的药丸,但好像并不是特别有用。她有些想不通,大姐姐为什么要害她? 长这么大,她一件对不起她们的事情都没做过。现在竟然一个两个都来害她,不对,不是现在,是一直! 难到只因为这个嫡女身份? 那应该不可能!沈父一向宠爱沈月明,对身为嫡女的沈月心,只是平常见到了才问候一下。要针对也应当针对受宠的,针对她有什么好处吗? 第24章 姐妹始终离心 第24章 24姐妹始终离心 往年的时间里,两人虽然不是极其亲近,但也是在一起说一说知心话的。偶尔闹个矛盾,那也是正常的。 但她没有想到,她从小敬重的两位姐姐竟然一直都萌生着害人的念头。 “本王早说过,你那大姐与你也不对付。谁家姐姐会因为一个银镯子生妹妹的气?” 沈月心愣住,没有想到凌风竟然把这件事查出来了。那银镯子是她母亲的遗物,但她大姐姐喜欢,想要借去戴几日,沈月心没有外借,她大姐姐这一生气,足足生了三个月。 放在眼前那锦盒精致的晃眼,沈月心觉得她的心像是整个被冰蔓覆盖,冷的不能自已。 回到王府,老头儿给她把完脉之后她便沉沉的睡了过去,只留下凌风与老头儿两人,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老头儿轻叹, “毒还是压制,只是时间久了,终归不是好事。” “那解药现在研制的怎么样了?” “我的王爷啊!您当这是过家家呢?张嘴动手就能来的?” 凌风没有接话,目光落在沈月心身上,久久不曾移开。 “尽快。那镯子上的毒能清除干净吗?” 既然这沈府大小姐想做戏,倒也不妨陪她唱下去。凌风眉尾轻挑,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一个整天和死人大交道的人遭人恨了,没想到像沈月心这种遇事则躲的人,竟然也这么遭人惦记。 “这上面的毒不知道浸了多长时间,王爷需要的话,还是让匠人重新打一只。这工艺不难,府里的人就能做。” 老头儿把那个镯子用帕子包住,细细的端详了一会,然后又放了回去。这上面的毒素对平常人没什么影响,所以想仿制也简单。 两人一直聊到深夜,蜡烛都快要燃尽了,老头儿才回去。第二天大早,凌风自然是要去上朝的。早朝不免被皇帝训斥,毕竟平安郡主在京城之中能嚣张跋扈,是有人撑腰的。 “皇上的意思是,臣内子就是贱命一条,不如平安郡主金贵了是吗?” 凌风语气里透露着一股子质问,所有大臣的头都垂的很低。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不想大清早就沾染这种晦气。 皇帝也面露难受,平安他虽然宠溺,但事情做的确实也不对,可这摄政王的做法是明显未将他放在眼里,身为九五之尊,他咽不下这口气。 “摄政王说的哪里话,就算平安有错再现,你也不应该砍了她的手,后半生,她怎么办?” “那平安郡主剁臣内子的手又该如何算?” “不是还没剁吗?” 殿内的气压往下降着,凌风眯了眯眸子,直直盯着皇帝,那一瞬间,皇帝的身子都颤了颤。他很清楚,摄政王要反,那所有人都会站在他那边。 “皇上,若是臣没有及时赶到,平安郡主怕就不是只丢一只手那么简单了。” 一个早朝,没人上奏,就在剑拔弩张中度过了。凌风这话一出,皇帝闭上眼睛,摆了摆手,便从轮椅上走了下去。 凌风玩弄着手中的扳指,看向皇帝的眼神中,带了一抹幽深。做了这么久的皇帝,竟然没有一丝长进! 沈月心是当朝摄政王,她的舅舅是当朝大将军,而平安有什么?有的只是仪仗皇族,若是有朝一日,他和尹南溪要反,皇帝他该如此自处! 看来,是时候离开京城一段日子了。 沈月心醒来之后,她就已经觉得身体无碍了。数着自己昨日赢来的财务,嘴角露出一抹浅笑。她得出去,去把得到的这些东西变了现银。 之前凌风就说,王府她能自由走动,那出去想来也是可以的。将陶儿唤来,主仆二人换了轻便的衣裳,向门口走去。 果然是没人阻拦的,心中大喜,盘算着那些小吃食,她舔了舔嘴唇。 当东西沈月心是第一次,但陶儿却是个行家。因为她是能接触到凌风的,所以之前那些再府中的女子,没少贿赂她。 她自然也乐见其成,毕竟就是端个吃食送条帕子的小事,她把那些吃食全部喂了后院中的藏獒,把那帕子物件就丢在火里一烧。 沈月心问陶儿不怕被发现,陶儿低低的笑了笑,哪能不怕被发现。做这些,自然是有人默许了的。 更何况,那些官家女子,为了见凌风一面不折手断,有的把她推下台阶,折了腿,边妄想代替她进梅院做事,她们想的倒是美! “梅院那地方,小娘娘你是我见过王爷第二个带进来的。” 她嘴里咬着云吞,含糊不清的说道。沈月心皱了皱眉,没有追问,继续喝汤。她要说的,肯定又是之前她们说的那位。 “小娘娘你一点不好奇那位是谁吗?” 陶儿眼睛眨巴着,脸上全是疑惑,忍不住又嘟囔道, “奴婢见那些女子,若是得知了自己夫君有相好,很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十八代祖宗都查出来。” 沈月心拿起手帕擦了擦嘴,把手边的茶水打翻了些,沾着写道: “我不是那些女子,何况,王爷有没有红颜知己,也不是我能过问的。” 眼底闪过失落,她继续端起碗吃着。只是没有想到,主仆二人竟然会在此遇到凌风。他今日没有乘轿子,和凌大一起走在街上,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远远的,凌风就认出了沈月心的背影。他快步走上前来,陶儿一口云吞噎在嗓子眼,上不去下来。沈月心也忙顾着给她灌水,没有注意到陶儿的眼神所指。 “王妃今日怎么舍得出门了?” 冷冷的语气传来,沈月心背后一僵,忙的转过身去。只见凌风沉着一张脸,兀自坐了下来。视线落在了沈月心写的那半干的字迹上,他微微抬眸。 沈月心摸不准他什么心情,只是记得他可是有洁癖的,竟然就这样坐在了这摊位上。凌大站在一旁,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的。 此时的陶儿已经面色惨白,人人都知道那位是王府不愿提起的存在,但她现在告诉了小娘娘,怕是要被摄政王拔舌的。 第25章 准备后事 第25章 25准备后事 “凌大,先去把东西送了。” 凌大提着东西向旁边的一幢小院走去,青砖灰瓦,还有几颗正在发芽的枣树,歪歪斜斜的长出了院墙。 沈月心视线落在买的那些东西上,有些是她熟悉的。京城有名的胭脂铺子,她在闺中常用的就是那个。 原来,京城四下闻名的罗刹竟然会给女人挑胭脂水粉。她心中微微一怔,总觉得有些苦涩,但嘴角还是扬了起来。 “王爷在这里有事,我和陶儿就不多打扰了,那边有卖糖葫芦的,去晚了,怕是就没了。” 在那干了的印子上,沈月心叠了这句话。凌风没有说话,站了起来。沈月心立刻去拉陶儿,临走时,她转头看了一眼。 一袭碧衣的女子站在门口,头上挽着一朵绢花。凌风背对着她,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是看到那女子的脸庞时,她觉得呼吸呆滞。 果然,自己与她,有几分相似。 眼看着卖冰糖葫芦的就在眼前,沈月心就站在了原地。眼前的晕眩感越来越强烈,嘴唇也蓦的发白。 轰然倒了下去,陶儿吓的腿都软了。跪在沈月心身边,眼泪溢出了眼眶。 “小娘娘,你怎么了?别吓奴婢啊!来人啊!救命啊!” 她摇晃着沈月心的身躯,冲着路上的行人呼救。可那些人,一个个冷漠的像是冰块,都只是堪堪瞅上一眼,就快步走开。 有的人围了过来,但只是围着。陶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用力将沈月心背了起来,但没有走两步,就摔了下去。 路上石头硌在了她的额头上,红色的鲜血流进了眼睛里。 “陶儿?” 熟悉的身影在头顶响起,陶儿觉得肩膀一疼,抬头看去,是凌大。 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她跪在凌大脚边,扯着的他的袍子衣角, “凌护卫,求你去找王爷,小娘娘晕倒了。” 凌大的视线落在脸色惨白的女子身上,瞳孔也是蓦然一缩。 “王爷此刻在哪里,你不是不知道,打扰到了,你还有命活吗?我去请郎中,你在这里等着。” 陶儿向后坐了下去,眼神一片呆滞。她擦了擦眼角的血,紧紧的握着沈月心冰凉的手。她要是力气再大一点,她家主子就不用在这躺着了。 郎中来的不慢,但也不快。他把脉之后,脸色一沉。扒开沈月心的眼皮看了看,黑色的眼仁已经上翻。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走到了一旁。 “准备后事。” 陶儿脑中霎时一白,就连素来冷静的凌大脸上也露出了一丝诧异。 “大夫,真没法救治了?” “没了,本来就身中剧毒,朝不保夕,现在气急攻心,再加上之前落下的寒疾,能活到现在已然是赚了。” 他摇着头走开,周遭的人在鼻尖处扇上一扇,嘴里在吐槽上一句“晦气”,便也全远远的躲开了。 “在此地作甚?” 冷呵声传来,凌大抱拳,躲开了自己站的那处,露出了身后的沈月心和陶儿。 “王爷,郎中说准备后事。” 凌风瞥了他一眼,快步走到沈月心身边,脱下披风将人裹起, “为什么不叫本王?” “您与苏娘子在一处,属下不敢打扰。” 他抿嘴没有多言,足尖轻点,一跃上了房檐,不多一下,便消失在了眼前。陶儿还没有缓过来,双目呆滞的看着微微颤抖的双手。 陶儿不是主子,也没那么多讲究,凌大将她扛在肩上,也使着轻功向王府赶回去。沈月心躺在梅院床上的时候,身体已经逐渐变冷,唤来老头儿,他也是大吃一惊。 “怎么搞成这样的?再晚回来一盏茶,小命就没了。” 他打开了一个白色的布包,里边放着数十根银针。那针有长有短,反正一半都扎到了沈月心身上。 “急火攻心,这丫头遇到什么了能一下血气升这么高?” “遇到本王了。” 凌风确定沈月心是因为他所以才倒在路边,但他不知道她是因为抓住了她吃云吞而倒,还是因为自己去见苏娘子而倒。 那些针扎了半个时辰之后,沈月心的手指动了动,身体也逐渐回暖,老头儿才将那些银针拔了下来,退了出去。 凌风大手轻抚着沈月心的脸颊,闪过一丝心疼。之前老头就跟他讲过,沈月心这毒素不稳定了,若是气急极容易假死过去。 本来以为,这种事平日里小心着点便好了,可谁曾想,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这话便就应验了。 沈月心睁开双眼后看到的就是凌风那一张担忧的脸,她瞥开视线,慢慢坐了起来。凌风伸手扶她,也被她不着痕迹的躲开。 “觉得还有哪里不舒服?” 无视了凌风伸到面前的手,她轻轻摇了摇头。 “药呢!” 对于沈月心有意无意的远离,凌风觉觉得一股火窝了起来。但他又不能对着沈月心撒气,便向外喊到。 闻声门被推开,陶儿头上包着白布,一见到沈月心醒了过来,眼眶便红了。沈月心也注意到了陶儿头上的伤,招了招手,让她过来。 “怎么弄的。” 她指了指伤口,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陶儿便明白意思了。将药喂到沈月心嘴边,她解释道, “不小心磕到了,小娘娘不要担心,快喝药!” 这药味比平日喝的还要难闻上三分,她端过碗来,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小脸因为苦而皱成了一团,凌风将手中的蜜饯果子递到她跟前,她也没有再看一眼。 有些没必要的情愫,一早就应该斩断,她只是借宿,轮到当朝摄政王这么对待! 沈月心指了指桌边的指和炭笔,陶儿就给她拿了过来。手起笔落,沈月心将纸摊在了凌风面前, “沈月心谢过摄政王救命之恩。” 字眼之中的淡漠和疏离是凌风从没有见过的,他看着沈月心低垂的眸子,没有再说什么,将那张纸接了过来,缓缓走出了房门。 平日里挺拔的背影现在看着竟然有几分落寞,不过想来也是错觉,她叫陶儿又把今日当的银子拿出来,细细的数了一遍。 第26章 这银子是小娘娘赚的 第26章 26这银子是小娘娘赚的 病恹恹的脸上终于带上了喜色,她寻思着什么时候再出去一趟。凌风有心上人,她迟早是要离开的,再离开之前,定然要赚足够银子。 昨天出去的时候沈月心就打量了那些卖文房四宝的铺子,炭笔如今没有一家卖,靠着新鲜肯定能赚上一笔,但后面也会有人仿制,这不是一个长久的赚钱法子。 这次毒发要比前几次厉害些,沈月心躺了三天才下床。外边日头刚好,晒的暖洋洋的。这三天凌风都没有回来过,沈月心也乐的自在。 她伸了伸懒腰,拿一根丝带将秀发轻轻扎在一起,精致的脸庞未施粉黛。躺在床上这几日也无趣,她就做了一顶惟帽。 白色的纱帐比平日见得长了几分,戴上刚好到腰间,把整个人都遮了个严严实实。本来上面没想着缀珠子,但看着着实太素了,她就在帽檐处缀了几颗些南红珠子,有长有短,甚是好看。 炭笔里边的碳芯是特殊制成的,除了油墨还需要一些上好且特殊的竹炭。外壳沈月心也打算用不同的木头制成,便宜的贵的卖作不同的价位。 生在官家,沈月心知道官家子女一向爱摆架子,要买的东西,肯定要比平常百姓家的贵重上那么些许。 说干就干,沈月心拉着陶儿就走出了门。守卫还是上次那几个,依旧只是例行寻问。沈月心皱了皱眉,还以为凌风会禁了她的足,毕竟她都晕倒在外边了。 看来,她在人家心里就是可有可无,一般凌风对她好,大抵也就是因为她舅舅的缘故。 上扬的嘴角紧抿了起来,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陶儿在后边走的气喘吁吁,她没有看到沈月心惟帽下的表情,只是以为她是因为出来单纯的开心。 采买东西极其方便,只是那银子花的太快,沈月心有些心疼。几十两转眼间就剩下了几两,一转眼竟是把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都舍出去了。 心头的想法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将这炭笔卖出去。回到王府,她就将自己关到了梅院,除了吃饭,门也不开。 陶儿日日蹲在台阶外边等着,生怕她家小娘娘劳累过度再晕了过去。但她家小娘娘好像自从忙碌起来,气色都好了不少,饭都能多吃不少。 这天,管家突然来了梅院,给沈月心送来一个锦盒,看着沈月心满头木屑于身上的灰尘时,他都被吓了一跳,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将手里的锦盒呈了上去, “小娘娘,这是王爷派老奴给您的。” 沈月心愣了一下,没有接。陶儿笑的见眉不见眼,轻轻的戳了一下沈月心,沈月心这反应了过来,拉过陶儿的手,迅速写了几个字。 “刘管家,小娘娘问王爷最近去哪里了,有好多天没见了。” 刘管家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也如实回答道:“王爷前去并州处理水患,这一去大抵两三个月,他没告诉您,兴许是怕您担心。” 沈月心点了点头,转身便将门碰上了。摄政王哪里是怕她担心,估计是生怕自己知道了他的行踪。 不过并州水患严重,他应当不会有事? 想到这里,她又猛的摇头,摄政王福大命大肯定没事,就算有事也有红颜知己担心,轮不到她。她低头看向那个锦盒,轻轻打开,里边放的是一枚镯子。 和她大姐姐送她的一模一样,但她可以确定不是那一枚。摄政王想干什么?拿这个镯子蒙她大姐姐的眼吗? 她合上盖子,把那镯子放进了抽屉里。看着桌子上已经有了的不少成品炭笔,她还要更努力一些,这镯子现在戴上怕是要磕碰坏,先放了为妙。 门外两人面面相觑,他们以为沈月心是因为摄政王没有告诉她行踪而生气了,陶儿和管家悄悄商量一下,便给摄政王寄送了书信一封。 这样的的日子又持续了几日,沈月心才打开门让陶儿进去打扫。看到桌面上的三个小箱子,陶儿都佩服沈月心。 视线立马转到沈月心的手上,陶儿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平日里染着粉红色蔻丹的指甲已经全部折掉,变得光秃秃的,指腹已经磨得红肿不堪,有的地方都起了几个水泡。 “小娘娘,您不能这样作践自己呀!” 陶儿一下便红了眼眶,她知道她家主子那天看到王爷和那位那样肯定心里不舒服。本来以为她只是打发时间,没想到她把气全撒自己身上了。 “我没有作践自己,做这些难免的。” “奴婢去请大夫,您就在这里等着。” 将沈月心摁在了床边,陶儿就撒开丫子跑了出去。那模样,沈月心忍不住笑了笑。看着自己的成果,她觉得手上的这点伤,也是值了的。 那老头儿自从摄政王走了,便也没有来给她诊脉,这还是这一段时间,第一次见他。看到沈月心的手,他的眉头也是突突的跳了几下。 “小娘娘,老夫配置解药已经够忙了,您就不要再给老夫添乱了。” 他满脸无语,本来沈月心已经把手伸出去等着他给上药了。但他这样一说,沈月心心里反倒觉得不是滋味了,把手收了回来,在纸上刷刷写了几个大字, “把药给我你便回去,诊费我拿给你,以后不会麻烦你了。” 她神情漠然,本来就不相熟。她之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以后定然是不会的了。能不受人情,便不会再受了。 那老郎中看了沈月心一眼,带着浓浓的不解。不过还是把药递了过去,沈月心看了陶儿一眼,陶儿便把银子递到了他面前。 “小娘娘也不要做这样子,你拿的钱不也是王爷的?” 说罢,便提着药箱便往出走。陶儿立马拦在了他的面前,将银子塞在了他怀里。 “这银子,您放心拿着!这的确不是王爷的,是小娘娘赚来的。”陶儿 老郎中狐疑的看了一眼沈月心,沈月心淡淡的看着他,便给自己上药,没做别的什么表情。他突然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快步走了出去。 第27章 出售炭笔 第27章 27出售炭笔 “这大夫傲气惯了,小娘娘你不要放在心上。” 陶儿边说边将药瓶拿了过去,给沈月心细致的上起药来。这老头儿虽然态度不好,但他的药是极其管用的,撒上便觉得伤口处清凉无比。 看着自己那一双被包扎的臃肿不堪的双手,沈月心嘴角抽了抽。几个血泡而已,不至于包成这样?接触到陶儿那警告的眼神后,沈月心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收了起来。 “一种带二十根,我们出去。” 笨拙的在纸上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陶儿算是勉强看懂。听着沈月心的吩咐,她分别将三种捆住,拿一个布袋装了起来。 沈月心又将她那帷帽戴了上,她不想让人看到她的面容,更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没想到,上次带着这帷帽出了一次街,这次出门,好多女子头上都戴上上了这样的帷帽。 听着耳边陶儿的骂骂咧咧,将帷帽掀开一个缝向外望去。这帽子确实被人仿制了,而且在京城竟然掀起了一大潮流。 突然间,一个新奇的法子又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一把拉起陶儿的手向京城最大的书店走去,这里的文房四宝一向是最好的。若是炭笔能在这里出售,那价格肯定不低,而且卖的量肯定也多。 “哟,两位小娘子要买些什么?” 沈月明在陶儿手里写字,陶儿复述, “这里掌柜的在吗?我们不买东西,要和你们掌柜的谈笔生意。” “我就是这里的掌柜的,小娘子有什么生意要和我做?” 面前的这个人着实年轻,沈月心皱了皱眉。 “没想到这里的掌柜的竟然这么年轻,我这里有一种笔,全京城都没有卖的。不知道掌柜的有没有兴趣看一看?” 那掌柜的挑了挑眉,也来了兴趣,沈月心心中大喜,叫陶儿将最便宜的拿出来了一根。最便宜的炭笔颜色较浅,木头也是普通的杨木壳,味道不算好闻,但也平整光滑。 “这倒是稀奇东西。” 那掌柜的拿到手里端详了起来。 “这种笔,我们有三种,这是最普通的,还有红木和檀木的,笔芯的做法也不尽相同。” 听到陶儿这话,那掌柜立马从柜台里边走了出来,伸出了手,指向大堂后, “两位里边请。” 一壶上好的君山银针放在了桌上,掌柜的给沈月心倒了一杯,火热的视线在她身上打量着, “小娘子这笔怎么卖?开个价。” “我家主子说,普通的一支八十文,红木的一支一两,檀木一支的一两五,这是她给您供货的价格。” 那掌柜的皱了皱眉,显然是觉得贵了。但沈月心却淡然的抿了一口茶,那受伤的手便露在了两人眼前,陶儿也机灵,立刻说道: “您也看到我家主子这手了,不说别的,但说这手工都值这个价了。” “话是这样,可我们也没卖过,若是不好卖,我们这岂不是亏了?” 这个沈月心早已经有了打量,她从袖子里抽出了一份拟好的书契摆在了桌上,然后又叫陶儿传话, “这里有一纸契约,您摁上手印,我们便一种给您二十根,您先试卖,三天后我们再来,若是卖了,我们便拿这治契约换这六十支笔应得的银两,然后再考虑后面给您供货,若是卖不完,您试一试也亏不了什么,我们便全当把这六十支笔送给您了。” 这样的安排对店家只有利而无一害,所以沈月心笃定这个掌柜也会同意。果然,不出半盏茶的功夫,那掌柜便派人带来了印泥,摁下了一个血红的手印。 沈月心也将带出来的那六十支笔给了那掌柜,看到红木于檀木笔时,那掌柜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表皮打磨的光滑,还擦了亮油,主要写起字来,比那毛笔更容易了几分。 一路上,陶儿都在叽叽喳喳的问沈月心, “小娘娘,您确定这笔能卖出去吗?” 沈月心如实的摇头,她不确定,但凡事都得试了才知道。她对于自己的手艺还是有一定信任的,卖不了再想别的法子就是了。 这三日过得煎熬,沈月心心中也忐忑,陶儿天天都在她面前徘徊。好不容易熬到了日子,陶儿便起了个大早,沈月心这一次叮嘱陶儿把那炭笔又拿了一半。 主仆二人到了街上时,那店里还没有开门。于是乎便这里逛逛,那里看看,大抵辰时一刻的时候,沈月心和陶儿绕了回来。 可也不知道这店里发生了,大清早门口便挤满了人。陶儿废了不少力气才挤了进去,沈月心看着人多,便就站在了外边。 该叮嘱的都已经叮嘱,成不成,便看天意了。 “哟,小娘子你来了,你家主子呢?” “您家店门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我家主子就不进来了。不知道掌柜的这炭笔卖的如何?” “好的很,好的很啊!小娘子里边请。” 这一次陶儿也没有客气,她主子说了,做生意要有做生意的样子,气势不能输。那掌柜的笑眯眯,一进门,一个小厮就给陶儿递了一袋子钱。 掂了掂,分量不少,看来是成了。 “不满小娘子说,门口的那群人都是冲着炭笔来的,您看您手头还有多少货,我们全收了。” “不着急。” 陶儿拿出来了两张纸,一张是之前掌柜摁了手印的,钱已经结干净了,这一纸契约陶儿便当着他的面撕了。这另一张是她家主子新拟的,她往掌柜的面前推了推, “掌柜的要想和我们做生意,这契书您先得瞧一瞧,要合适您再摁个手印。” 那掌柜的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陶儿一言不发就站在旁边。她家主子为人良善,这契约定然也公平的很。 “好!这条件我们都同意。” 这掌柜的也会做生意,见好便收。立刻摁了手印,互换了凭据。陶儿将自己带的炭笔清点之后便递给了掌柜,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陶儿怀里揣着一张大份额银票与一包沉甸甸的银子,心忍不住突突的跳。 第28章 王府立威 第28章 28王府立威 实在不敢相信,她家主子这就赚了钱了。虽然份额不小,但想着她家主子那双手,陶儿还是忍不住心疼。 远远的沈月心就看到陶儿腰间的布袋不见了,心底的想法得到应证,嘴角微微上扬。一股微风刮过,惟幔被掀起,迎面走过一抹碧色的倩影,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是那位吗?京城好小啊! 嘴角的笑容变成了苦笑,不过隐藏在帷帽底下,没人看到。陶儿戳了戳沈月心的胳膊,轻轻唤到, “小娘娘,小娘娘?” 沈月心这才转过头看着一脸喜悦兴奋的陶儿, “小娘娘,您怎么了?唤了您好几声您都不理我。您制作的炭笔卖出去了,这是两次供货的钱,这是契约。” 陶儿将东西一件件的递到了沈月心手里,沈月心将契约书和银票收了起来。光那袋子银子也有不少。拿了十辆递给了陶儿,陶儿吓得脸都白了, “小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奴婢改,您不要赶奴婢走啊!” 她着急的眼眶已经红了一圈,沈月心连忙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拉了过来, “这是你该得的,拿去买点东西,给你父母拿回去。你父母身体不好,等会咱们再请个郎中,我并不是要赶你走。” “这太多了,这是小娘娘您赚的,奴婢并没有做什么。” 她用力摇着头,不愿意收。 “若不是你传话,我也谈不成这生意,听我的,你若是不听我的,以后出来便不带你了。” 沈月心强势的将银子塞到了陶儿手中,陶儿愣了愣,脸上满是纠结,但感觉到沈月心生气的眼神,她还是将那块银子用帕子包了起来,藏在了腰间。 去陶儿家里买补品以及请郎中也是沈月心掏的钱,陶儿这几日跟着她跑东跑西,确实也是受累了的,她定然不能亏了真心待自己的人。 “小娘娘,今日您破费了,陶儿以后定当好好伺候你。” 陶儿跪在沈月明脚前,她的父母也作势要往下跪,她立刻将二位老人扶了起来。陶儿的父母大字不识一个,陶儿也是去了王府才学会的写字认字。 沈月心让陶儿也起来,在她手里缓缓写着, “爹,娘,小娘娘叫你们不要客气。你们现在放心了,我跟着小娘一点点苦也不受。” 两位老人抱着陶儿,脸上的笑意藏进了岁月折皱里。看着一家幸福,沈月心也勾起了嘴角。她羡慕这样的亲情,可惜,自己连家都没有了。 一回王府,就听到刘管家满世界的找她。本以为有什么急事,但确实摄政王寄来的一封书信。 看着信封上笔力苍劲的“卿儿亲启”四个大字,沈月心就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卿儿,最近可否安好?我离京匆忙未来得及告诉你,那镯子你应当收到了,记着戴起来,以免惹人怀疑。若是呆在府中烦闷便适出去当去走一走,若有喜欢的东西找刘管家去库房支取银两便可。我不知何时回去,你好好照顾自己。安好,勿念。子安书。” 眼眶不觉得红了起来,尽管只言片语,但关心能感觉的到,淡漠疏离也能感觉的到。不过已经够好了,罢了。 将那信折了三折,就了蜡烛的火,烧了个干净。盯着那团灰烬,她发了会呆站起身来走到了自己的抽屉旁边,那白玉镯子竟然不翼而飞! 摸了摸腰间的哨子,她狠狠的吹了两下,陶儿和刘管家便应声跑来。她面色极其不好,身边的气息陡然凌冽了起来。 “梅院丢了东西,今日定然有人进来过!” 她将两人带进门,在一下白纸上迅速写下。陶儿和刘管家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很疑惑。毕竟谁也知道梅院不能随便进,谁会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知小娘娘丢的是什么东西。” “白玉镯子,我大姐姐送我的。” 这一下刘管家脸色也难堪了起来,陶儿肯定是没有嫌疑的,她一下午都跟在身边。刘管家能在摄政王府得到器重,定然也不是偷鸡摸狗之辈。 “老奴现在便带人去搜院子。” 沈月明摇了摇头,搜院子肯定是搜不出来的。既然有胆子进来梅院偷东西,那定然已经想好了东西放哪,这种时候,只能诈! 她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办法,三个人对视一眼,便开始做了准备。 陶儿给外边搬了一张椅子,一张桌子,沈月心就坐到了那椅子上。不一会儿,刘管家便抱着一个木箱走了过来,放到了那桌子上。 沈月心向他点了点头,不一会,王府的婢女奴才全部被集合到了梅院,不少人都四处打量,毕竟进过梅院的人少之又少。 “都站好了!” 刘管家医生呵斥,那些人便站的整整齐齐的。沈月心轻轻抿了一口茶,脸上看不出一丝焦急。陶儿往前站了一步,掷地有声, “今日小娘娘丢了一件白玉镯子,那镯子贵重,是小娘娘的娘家人送的,你们若是现在交出来,那小娘娘可以当做一切没有发生。” 陶儿在他们身边踱步,走来走去,注意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刻钟过去了,没人往出站,陶儿便又继续道: “既然没人承认,那小娘娘也是有办法查出来的。要是查出来可就要仔细你们的皮了,从左到右,依次上前,将手放到箱子底部,碰到箱子底部后伸出来,握紧拳头,莫要偷看。那镯子上有一种特殊的药水,只要摸到箱子里的粉末就会显现,开始!” 人都麻利,时间过得很快,所有人摸完箱子,便站回了原地。陶儿便叫所有人将手抬了起来,松开。 “小娘娘。” 陶儿轻轻唤了一声,沈月心顺着陶儿的眼神忘了过去。果然,所有人的手心都一片黑,只有一个人的手是白的。 沈月明看向刘管家,轻轻点了点头。那丫头便被抓到了队伍面前,她起先还是一脸硬气,好像自己真没拿东西那般。 “小娘娘,奴婢是冤枉的!你看奴婢的手,是干净的呀!” 第29章 配方三千两 第29章 29配方三千两 三人看着她,都觉得可笑。陶儿冲着她的脸,直接就扇了一巴掌,沈月心没有阻止,她觉得陶儿做的很对。 “主子的东西你都敢动,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个蠢货,你回头看看,为什么你会被拎出来。” 那人向后转过头去,一个个手心黑的像锅底一般,只有他一个是干净的,她一下便明白了,自己是被乍了! 整个人瘫坐在地上,忽的她又跪直了身子, “反正镯子在我手上,你们也不敢杀了我,放了我,将我的卖身契给我,我便将镯子还给你们。” 死到临头了还敢拿镯子保命,刘管家看他的眼神里染上了一抹嫌弃。这种人若是王爷在,直接乱棍打死了。 沈月心拉过陶儿的手,轻轻的写着, “先打二十杖,那镯子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长凳被人拿了过来,那丫头被两个壮汉摁住便动弹不得。尖叫声响彻王府,那些婢女脸上也露出了惧怕的神色。 “镯子在哪里说不说?” 刘管家捏着她的下巴,恶狠狠的问道。那丫头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虚弱的告诉了刘管家一个地方,派人去去挖,果真是挖出来的。 沈月心将那镯子放在了桌上,继续借陶儿口说话, “将她丢出王府,将画像与她的恶劣事迹张贴满大街小巷。” 这一招杀人诛心玩的刘管家都打了一个哆嗦,上一次他就觉得这位娘娘不是个简单人了。如今看来,上一次对付那些官家小姐,这位小娘娘是留了手的。 “你个死哑巴!你不得好死!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你这么恶毒怪不得克死了你娘!” 那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张嘴就骂。沈月心脸色微微一片,底下的人全死死的垂下了头!陶儿上去又是几个耳光,扯着她的头发,那丫头的脸立马肿了起来。 沈月心缓缓站起身来,将杯中沏满了热茶,端着便朝那张脸泼了过去。 尖叫划破夜晚的长空,那本来就红肿的脸上被烫的起来一层皮,看着渗人无比。刘管家讪讪的看了沈月心一眼,觉得心都抖了一抖。 陶儿也退了回来,沈月心再陶儿手中继续写道: “还按刚才的做。” “小娘娘,需要不要老奴将她的舌头拔了。” 摄政王宠爱小娘娘大家都看在眼里,老虎头上拔毛,这拔舌头是轻的。沈月心没有抬眸,继续写道: “刘管家看着来便好。” 写完便起身回了屋子,她讨厌人那样说她,拔舌虽然可怕,但她也是活该。只是这场面她实在见不到得,躲在房间里更合适一些。 陶儿跟着她一同回去,沈月心不怎么打人,算上之前被欺负那次,这次泼人也只是第二次。若不是气急了,她也是不会动手的。 一声尖叫划破了长空,只一瞬间便安静了下来。想来是舌头掉了,主仆两人面色都微微发白,这种场合,他们都一次见。 刘管家肯定是够熟悉了的,跟着摄政王那么多年,拔舌,极其常见了。第二日那丫头的事迹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她蜷缩在一个巷子的角落里,向是一只大耗子。 一袭碧色衣裙出现在他的眼前,面前的女子看似弱不禁风,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笑意。 “你是被摄政王府赶出来?若不嫌弃,你以后跟着我可好?” 苏娘子笑意盈盈的看着那满口污血的丫头,那丫头愣了愣,立马跪下磕头。苏娘子将她扶了起来,带回小院子治伤。 沈月心将那镯子套在了胳膊了,想来炭笔还有卖的,她便那剩木头做了个风筝,在外院与几个婢女玩耍了起来。 有了银钱做事方便了许多,因为那帷帽的缘故,沈月心又想到了刺绣帷帽,她这一次打算直接找人去街上卖。 陶儿也会刺绣,两人一起做,便快了许多。 各种花色动物不一,总共做了十五个。沈月心打发陶儿去找了三个孩童,一个人拿着拿着五顶帷帽,一顶三两银子,一个下午竟然全卖了出去。 这东西卖一次,便就会有人仿制,所以她并不打算卖第二次。只是下一个赚钱的法子还没有想到,这便有些愁人了。 七天转眼之间又过去了,买炭笔的依旧是络绎不绝。沈月心这一次出门,是打算直接卖炭笔配方,为自己赢得更多的利益。 这东西是她母亲教给她的,若是能让更多人都用上,更多人会做的话,她母亲想来也是开心的。 “两位小娘子,今日又带了多少?” 经过两次攀谈,陶儿已经能大概应付得了,沈月心出门之前便教了重点是什么,她倒也一点错误不出。 “我们今日便将我们的存货全部带出来了,和上次差不多。但今日我们有个新的生意要和您谈,肯定是您感兴趣的。” “是什么?” “炭笔配方。” 这四个字一出,那掌柜的就差原地往天上蹦了,脸上的笑容也快从嘴角咧开到耳后根了。 “我们的配方只卖给您一家,这个价钱。” 陶儿比了三个手指,那老板问道: “三百两?” 陶儿摇了摇头, “三千两!” 掌柜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不得不承认炭笔卖的是很好,但这个价,着实不是小数目。 “两位小娘子趁火打劫可不是好习惯哦。” “我们有没有趁火打劫掌柜的你最清楚了,您卖笔的那个价格,一打听便打听到了。房子是是自己的,不是租的,所以您这个利润有多高不用给我您算。” 沈月心听着陶儿和掌柜的聊,一只手搭在桌边,轻轻的敲着。那掌柜的没有说话,目光落在桌上的炭笔上,眸中尽是贪婪。 沈月心在陶儿手心中悄悄写了几个字,陶儿脆生生的声音便又想了起来, “您要是不买的话,就看看货,我们再去别家卖这配发。毕竟做炭笔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家主子的手都好不容易好了,家中老爷心疼,若我家主子再受伤,那我非得被扒了这一层皮。” 她这话可是实话,一点没有悬乎,若是王爷回来知道小娘娘的手成了那般,那自己的小命也怕是难往回捡了。 第30章 想她念她,她是念想 第30章 30想她念她,她是念想 猛药一剂都不管用,沈月心作势起身便要走。那掌柜也终于还是松了口,藏在帷帽下的脸庞,染上了一抹笑意。 “小娘子稍等,这配方我们买,但依旧是一样的,需要填写一纸契约。” “这个我家主子已经备好了,您过目。” 那掌柜的看了一遍,对沈月心多了几分赞赏。 “做了这么久声音,不说见小娘子的面了,就算是声音也没听过一次。不知道小娘子可否告诉在下性命,以后若是有机会,依旧可以继续合作。” 沈月心摇了摇头,借陶儿的道: “那些都不重要,能合作愉快已然是极好的了。若是以后有需要,还会再登门拜访的。” 听到这样的言语,那掌柜便也没有继续追问。沈月心便将三种笔的配发都写给了他,拿了银票就走出了那书店。 两人直奔钱庄去,这么一大笔钱拿在身上着实不便,若是存起来,以后用的时候再取,那就方便多了。 可她没想到,去钱庄路过胭脂铺子,在那胭脂铺子门口,竟然遇到了那苏娘子。而苏娘子身边跟着的,就是那毁了容被拔了舌的丫头。 那丫头自然是能认识陶儿的,只要看到陶儿,那想都不用想,便能猜出来,她身边那个戴帷帽的是谁。 那丫头轻轻拽了拽苏娘子的衣角,苏娘子便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沈月心便没有硬气。一想到自己是面前这人的影子,她心中就一个劲儿的难受。 陶儿脸色也不好,这位王爷一向宝贵,不过她要是做出伤害王妃的事,她定然也是不应允的。 “妹妹也在此逛胭脂铺子吗?这倒也不稀奇,之前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妹妹可还记得我?” “放肆!你怎配与我家主子互称姐妹!” 虽然王爷宝贵她,但一没名二没分的,陶儿倒也不怕她。何况她被王爷赐给了王妃做贴身奴婢,那王妃就是自己唯一的主子,有人冒犯主子,她定然是要呵斥的。 沈月心轻轻拍了拍陶儿的手,示意她冷静下来。苏娘子眼里闪过一抹凶光,随意压灭下去, “这不是陶儿丫头吗?有了新主子就不记得我这个姐姐了,当初我也是对你不错的。” 陶儿向冲着她的笑嘻嘻的脸上唾一口唾沫,她家王妃丢了东西,从来没有怀疑她。而之前,她明明跟苏娘子在一起整整一天,苏娘子丢了只翡翠耳坠,便怀疑到她身上了。 最后,那翡翠耳坠是在她的头发上找到的。虽然自己没被罚,但一向公正的王爷,轻重没有说她一句。 “苏娘子说的哪里话,奴婢哪配被您称一声妹妹,莫要乱认亲戚,害您与奴婢降了身份。” 陶儿说的恭恭敬敬,好似真是为她好一般。从始至终,沈月心没有说了一句话。她本来也不能说话,能少言便少言了罢。 “早知两位不待见我,我今日便就不来了,终归是一家人,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说罢,这苏娘子还挤出了两滴眼泪,这便叫人更心疼了。 “奴婢说句实话,王爷是待见您,但您现在没名没分,别给王爷招了黑。若是来日能进了王府的门,那陶儿也愿意伺候的。” 陶儿这性子太直,往后是要吃亏的。沈月心蹙眉,想着离开的方法。却没有留意,这苏娘子竟然把手拉在了她手上。 在那深宅大院呆多了,那种害人于无形的手段,她是见识了不少的。不过,只要她比苏娘子使手段使的更早,那苏娘子便没办法陷害她的。 在这大街上,若是被下了套,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沈月心一只手被苏娘子拉着,另一只手便抚上了太阳穴。眼皮慢慢耷拉下来,整个人向后倒去,苏娘子被拽了一下,吓得立马放开了沈月心的手。 她可不想向前摔去,那好好的一张脸便会毁伤七八分的。 “小娘娘!” 陶儿手疾眼快将沈月心扶在了怀里,却没想到这一幕叫出来找沈月心的管家看了个正着。他立马快步走了上来,瞪着眼前那柔弱的苏娘子。 “苏娘子,我们王妃如何得罪您了?您竟然生生把她气的晕了过去?我们王妃身子本就不好,这一遭,我定然要告诉我们家王爷!” 他们声音不高,刚巧在路边,也没得几个人发现异样。苏娘子知道刘管家是府中老人,一直不敢得罪,没想到沈月心这个贱人竟然让她在这里失足了! 眼里噙着泪水,想要跟刘管家解释。那刘管家却自己的把沈月心扶进了马车里,然后驾车离开。她紧紧的拽着帕子,眼底闪过一丝恨意。 再临回到王府的路上,沈月心自然是醒过来了。刘管家说的话,她自然是一句不落的听了进去了。她现在竟然隐隐有些期待,凌风会站在谁的身边。 不过陶儿对那苏娘子敌意极其大,她还是多嘴问了问。听完陶儿的解释,沈月心就觉得毒蝎美人应当说的就是苏娘子这类型人。 “小娘娘您醒了啊?王爷又给您来信了。” 沈月心正了正神色,凌风这罗刹究竟是要做什么?三天两头给她寄一封信,难到是出于对外甥的关心?反正准不可能是喜欢自己。 还没想完,门帘就被掀开了一条缝,一盒黄澄澄的信封就被塞了进来。沈月心接了过来,轻轻打开,信封上依旧是“卿儿亲启”四个大字。 “卿儿最近安好?可有看到我给你写的信?也不见给我回一封,莫不是我不在府中,你又被人欺负了去?过几日京城可能会传回去一些消息,你听到了也莫要焦急,难民也会涌入京中,他们定然会寻着高门大户求助,到时你也不必出面,那些流民狂暴,怕你受伤。若是信到了你手中,你回我一封,我在此地也好有个念想。勿念,安好。子安书。” 念想?她是他的念想?沈月心摇了摇头,这信怕不是送错了的。给他的红颜知己的信装错了口袋送到她手里了? 第31章 赈灾 第31章 31赈灾 不过回信确实该写一封,毕竟他的关系倒是不假。 回到梅院,她将银票放好,提笔便要写信。但发现什么也在嘴边,却又写不上去。好多事情都想跟他分享,但又生怕自己自作多情。 想来想去,只写下了寥寥几句, “王爷勿念,月心安好。若是难民涌入,月心也想尽一份绵薄之力,以王爷与皇家之名施粥,治病,搭棚。这也是月心唯一能报答王爷的,月心会保护好自己,请王爷放心。沈月心书。” 她看了好几遍,觉得哪里也正正好好了才将信纸了起来。安抚难民,本来皇家就该出面。只要提前跟他说了,日后他回来也没有什么话说。 沈月心打开了手边的一个盒子,里边放着一只炭笔。上好的檀木,颜色泛紫,打磨的光滑平整,简单却也贵气。 把笔塞进信封里,再用蜡封上。之前他要的那支是极为普通的,而今天这一支,是她做了几百只炭笔里,最好的一支。 就算她卖了配发,那些人也难保能做出这样一支来。笑意爬上沈月心的脸庞,但响起苏娘子那副嘴脸,她又忍不住想拆开信封,将那炭笔再拿出来。 心情几番纠结之下,她准备拆信的时候,官家敲开了梅院的门。她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满目懊悔。 “小娘娘您要给王爷回信吗?如果有的话我一同给送过去。” 将那信递给了刘管家,反正写都写好了,总不能当着刘管家的面撕开把那碳笔再拿了出来。 “老奴告退。” 沈月心缓缓点了点头。 因为提前知道了难民要入京城,沈月心便拿了自己那一千两银票,买了米面,运回了王府的库房。 刘管家虽然疑惑沈月心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但他不会多问。依着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他能摸出来,他们王妃的脾性是个好的,偷鸡摸狗的事断然不会做的。 那两封信到了凌风手上时,凌风看着那清秀的小字,几乎银牙咬碎。“王爷亲启”这四个大字硬生生拉开了他们的距离,那半纸内容,更让他心塞。若不是里边那个炭笔给了他点安慰,他真想直接回京,当着那小没良心的面,问她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这么生疏了起来! 至于刘管家给他的另一封,他看完眸子就沉了沉。很好!苏娘子,她几乎要把她那点恩情作没了。 凌大一进府衙便看到:自家王爷盯着一根打磨的发亮的木头发呆。 “王爷?” “嗯?事情办好了?” 凌风点了点头,看着王爷将那木棍子贴身放好,眼里满是疑惑。 “走。” “好。” 难民入城的消息和摄政王失踪的消息是一同传来的。 沈月心听到的时候,绣手帕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针尖便戳到了下腹,鲜红的血液便滴到了那刚刚绣好的白牡丹上。 她眸光暗淡,将那手帕放进了绣线篮子里。换了一身方便的衣服,头发也用一块布包了起来,紧紧的绑在头顶上。 “小娘娘,难民上门了。” “叫上家丁,将他们堵在王府门外。在王府右侧那块空地上修建义棚,之前摆好的粥摊,架上火。陶儿呢?” 她在纸上写上基本事宜安排下来,剩下的交给刘管家是一定没有问题的。陶儿刚巧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伸手给了沈月心一个缝的厚实的帕子。 “陶儿来了,老奴先下去处理着。” 沈月心点头,伸手将陶儿手中的帕子接了过来。 “安排府中的丫头随我一起施粥,你先与我出去,跟那些难民讲清楚了,你再去请个郎中写,给他们检查身体,预防疫病。” 陶儿点头,两人一出门,那难民就跟疯了一般想要进去。沈月心脸色变了变,但很快镇定下来。 陶儿扶着沈月明站上了门口那早已经摞起来的高台上,清脆的声音想了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听我说!我家王爷已取并州救灾,府中只剩女眷,不方便大家入住,那边已经再给大家搭建义棚,皇恩浩荡,我家王妃受当今圣上所托,在此施粥。想要喝粥的跟我们去那边,过会会有郎中前来,给大家诊治,以防疫病蔓延!” 那些人听到这些话,立刻叽叽喳喳了起来。自然是夸摄政王的也有,夸皇帝的也有。也不往进挤了,都乖乖跟着到了喝粥的地方。 真是饿急了,粥一出锅,他们也不嫌烫,直直的往肚子里灌。沈月心看的一阵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义棚在晚上的时候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本来是足够第一次来的这些人住了。可没想到,整个京城除了摄政王府,没有地方收留难民,就连衙门也不管。 这种时候,驿站能腾便要腾出来,粮仓也需要放粮,这是摆明了要掏空摄政王府!沈月心一个横心,白纸黑字,写满了一张纸,便带着刘管家与陶儿前去衙门击鼓。 那些衙役被扰了清梦,自然不爽。更何况他们也不认识摄政王妃,见着一个身穿布衣的女子,自然以为是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前来告状了。 “大半夜的击鼓作甚!快滚快滚,扰爷爷清梦!有冤明日再来报!” 沈月心站的笔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那两衙役直接要动手,刘管家立刻冷呵一声, “谁给你的狗胆,摄政王妃你都敢动!” 两人相视一眼,笑了起来。沈月心从腰间摸出了她那之前写的那张纸, “吾乃是摄政王妃,吾要见府尹!今日京中涌入难民无数,为何不开仓放粮,不对难民救治?驿站空缺无数,为何不安置难民?吾夫受皇命在并州处理水患,临走之时,吾夫叮嘱吾,皇恩浩汤,要吾受皇命在京中施粥,为何官府却不施以援手?是你们不曾受皇帝恩泽还是想欺瞒网上中饱私囊!” 这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摄政王的金印就明晃晃的印在了下角。俩衙役愣在了原地,随后刘管家又是一声呵斥,那两人才慌里慌张打开了府门。 第32章 老牛吃嫩草 第32章 32老牛吃嫩草 三人一起跟着走了进去,府尹出来的时候,衣衫不整,连头上那顶乌纱帽都还没有带好。沈月明紧抿着嘴唇,死死盯着他。 “不止摄政王妃驾到,下官有失远迎。” 那张堆满了横肉的脸看的沈月心一阵反胃,沈月心看了一眼刘管家,刘管家便知道了她的意思, “府尹大人,我家王妃问您为何不开仓放粮,不救治灾民!”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支支吾吾回答不上来。沈月心突然想到了她的好二姐姐,若是太子妃施压,府尹确是不敢有所动作。 沈月心又给了刘管家一个眼神,洪亮的声音又在府尹耳边响起, “现在府尹大人帮忙安置难民还不迟,我家王妃说,等王爷回京之后,定然会在皇帝面前给府尹大人美颜几句!” 先给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这招对于贪欲大的人来说,无比好使。而眼前的府尹,贪都从皮囊里渗出来了。 一个晚上,府尹那肥胖的身躯在京中跑来跑去,天蒙蒙亮时,那些难民终于被安顿好了。这些事情发生在天子脚下,皇帝自然是一下便知晓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摄政王府会以自己的名义施粥行善举,只是那府尹,皇帝的眼睛眯了眯。细长洁白的胳膊攀上了皇帝的脖颈,皇帝轻轻拍了拍那纤纤玉手。 “皇后今日怎的来此了?” “梓童自然是有好消息来告诉皇上了。” “哦?” “太子妃有喜了。” “是件大好事。” “只是她听说难民涌入,便也随着太子去施粥救治难民了。” 皇帝微微皱眉,但还是觉得欣慰。 “沈家两女都甚好!只不过太子妃既然有了身孕,这些活计理应远离。” 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随即湮灭。她趴在皇帝肩头,柔柔撒娇,明明已经四十多岁了,却保养的像是三十刚出头。 “梓童劝了的,可太子妃那孩子也是个执拗的。” “劝不动也没办法,那便多派两人保护好太子妃。” “是。” 忙活了一夜,沈月心从卯时睡到了辰时,虽然浑身依旧酸痛,但她还是强撑着起来。今日流民就安分了许多,她一出门自然也就听到了太子与太子妃夫妇一起施粥的言谈。 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想到了凌风。虽然军报说他失踪,但他信中的暗指,她大抵也能明白,这可能是他做的局。 远在并州的凌风打了一个喷嚏,湿冷的山洞中,五人围着一团火而做。凌大看到凌风打喷嚏,立刻给他披了个薄披风。 这段时间在这里,王爷已经好几日没能睡觉了。为了揪出并州这些贪官污吏的马脚,他不得不与四名暗卫同呆在一处。 除凌大以外,剩下是凌二,凌三,凌四,四个暗卫,两男两女。 “主子再坚持几天,那些蠢货的狐狸尾巴就都露出来了。” “人家是蠢货你们三个是什么?憨货?” 凌风瞥了凌四一眼,顺带把老二老三也骂上了。他派这三人来这里盯梢,结果三傻货被人灌了药绑到了地窖,眼线要是再发现的迟一点,他们就已经饿死了。 “主子,这也不是属下的错,一来这里就露马脚,属下都怀疑,有内线叛变了。” 这个怀疑是正确的,按照他们三个的出任务能力,不可能被抓。而且他们三个来这里时,也只有那么三个线人知道。 现在有一个线人救了他们,自自然而然被排除了嫌疑圈内。而剩下的两个人,凌风摸不准是哪个。 现在他们就是用自己失踪,引蛇出洞。刚好看看,那些不愿意出资修建水堤的地主老财,究竟藏了多少财务! “等着,带你们看出好戏。” 凌风说完便不在看他们,拿出沈月心给他的那支炭笔,映衬着火光,细细端详。嘴角不觉露出一丝笑意,三个人疑惑的眼神立刻对上了凌大。 “咳,咱们主子有夫人了。” “真的?” 三个人异口同声,这四个人里,除了凌大稳住,其他三个人都咋咋呼呼。老二和老三是女孩,凌风一直便教导她们要举止得体,所以在凌风面前,她们一向乖巧。 “比黄金都真!记得尹将军嘛?主子的夫人是尹将军的外甥女。” 四个人把头扎在一起,低声交流。凌大索性把自己知道也就全告诉他们三个了,凌四说话从来不过脑子, “那咱们主子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嘛!” 其他两人一头,凌大看着这三个很铁不成钢的玩意,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很是识时务的转过身,跪在了凌风面前。 “你们四个继续,本王还想知道本王是如何老牛吃嫩草了!这千里姻缘一线牵,她上错了花轿,阴差阳错,就是缘分,一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 面前这四个蠢蛋是他从叫花子窝捡回来的,刚捡到他们时候,他们年纪还小,看他们四个人一起打架,就跟那狼崽子撕扯猎物一样,这一眼便挑起了凌风的兴趣。 他当机立断将四人带回府中,好吃好喝的供上,费心费力教他们武功。结果越长越大,兴许是那糕点塞了脑子,现如今小时候的那机灵劲,一个也没有了。 被这么一骂,心里那点子八卦劲儿更甚了。 “主子,您也别怪属下说话直,这忠言逆耳,您不想想您和夫人差了几岁,这属下也没说错。” 凌四跪坐在那,瘪了瘪嘴,凌风看着他,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摸着自己那鬼斧神工雕刻的面容,心中忍不住惆怅了起来。 凌四都嫌弃她老?那她会不会也这么想? 颓废跃然于脸上,兄妹四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远在京城的沈月心耳朵突然就发起热来,面前的灾民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预防疫病的药物,沈月心也都分发给了他们。 一些年迈的难民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不能蔽体,她心身怜悯,便扯了好几丈的麻布,带着王府的婢女赶制衣裳。 经过那日的那么一遭,现在王府仅仅有条,外边的一切有刘管家看着,掀不起大的风浪。 第33章 走水了 第33章 33走水了 那成衣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大家都站起来伸了伸懒腰,活动着筋骨。这些日子蜡烛熬完了不少,大家也累了。沈月心立马让陶儿安排他们下去休息,她自己也是累的直不起脖子,便也匆匆回了房间。 一觉香甜无梦,院中却嘈杂了起来,沈月心缓缓爬起来,揉了揉眼睛,盯着那些窗户外跑动着的人影! “走水了!走水了!” 王府这么大,这几日又是雨季,怎么会着火被?沈月心看着他们向后院,瞳孔骤然紧缩,随便拉了一件外衣,她也冲出了房门。 库房火光冲天,可她记得,她和陶儿走时,烛火是全灭了的!她往里靠了靠,熊熊大火炙烤着她的脸庞,手腕却被两只手紧紧抓住,沈月心木讷的回头,对上了陶儿那一双担忧的眸子, “小娘娘,不要做傻事!火势太大了,您不要靠近。” 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退了回来。浑身冰凉,血液放佛都停止了流动。鼻尖有淡淡的火油味,沈月心现下可以确定,这一场大火并不是天灾。 眉头间染上了丝丝自责,这是她出乎大意了!本着大家都累了的想法,她都把人打发回去了休息,库房无一人看守,恰巧就被那贼人转了空子,只是现如今都如此忙碌,谁会制造这一动乱? 也不知怎么的,沈月心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她二姐那恶毒的嘴脸!现如今,除了她,沈月心也不知道谁还值得怀疑了。 这几日她可谓是名声大噪,但她二姐却不一样。因为怀着孕出来,身后又跟着许多婢女,被人说成了装样子,转而看她,一身粗布麻衣,日日在门前施粥,自然而然,这些百姓就会碎碎念。 本来她的目的就是照顾难民,尽自己所能,这种情况实属意料之外。但显然她二姐不这么想,每次回太子府,她还要来王府外边的棚子里看一看,有时候两人视线相交,沈月心都能感觉到沈月明眼神里的那股子恶毒。 只不过,不管是谁的放的火,沈月心只是为外边那些可怜的难民难过。她买这些东西倒是小钱,没了这批衣裳,老弱病残怕是要伤亡上不少,如果这件事情真是沈月明做的,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打她! 火烧仓库,这成百上千件的衣服就这样葬身火海,这与谋杀有何异! 天气越来越凉,那大火即将被扑灭的时候,天空也掉下了冰凉的雨丝。沈月心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却被一把油纸伞遮挡住了视线,身上一暖,是陶儿给她披了一件披风。 “小娘娘,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 沈月心紧了紧领口,转身回去。她的眸子血红,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楚。刘管家闻讯及时赶了回来,这么多的难民,准不可能一直待在城里,这几日刘管家一直往寺庙里跑着,召集了不少短工,在寺庙旁边给他们搭起了不少帐篷。 虽然御寒能力不强,但起码也能遮风挡雨。他看到一片狼藉的王府,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刘管家年纪大了,这几日奔走的也受累,醒过来之后,看着脸上还带着一丝稚气的小娘娘坐在自个儿身边,立马便要起身,却被沈月心摁了回去。 “刘管家你歇着,寺庙那边我派人过去盯着了,府里也不要担心,除了那批衣服,烧了的都没啥值钱东西。” 她快速的在自己本子上写下了这些,但刘管家眼角却抽了抽。库房那么大的地方,只放了一身战甲,虽然看上去有些破烂,可那件铠甲,可是王爷实打实放在心尖上的值钱东西。 本来他是有心思提醒小娘娘的,可被这么一说,刘管家竟然也不知道怎么开口。那边也算是他允许小娘娘去的,战甲放在里屋,外边便是他们这群小娘子做衣物的地方,因为地方足够宽敞,人多做起来方便监管,可谁知道竟然会引出这种祸事! “小娘娘,您也别瞒着老奴,这件事是有人蓄意为之?” 沈月心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点了点头。刘管家叹了一口气,响起了他家王爷说过的话,便抬头看向了沈月心那血红的眸子, “小娘娘莫要着急,您是妇道人家不好追查,老奴带人封了那库房,等王爷回来查看,一点蛛丝马迹定然也不会放过。” 听到凌风回来查,沈月心的心里安定了一些。她紧紧的抿着唇,本想着做点好事,现在竟然把人家王府烧了,怕是凌风回来,都能扒她一张皮。 不过从刘管家的话里话外,沈月心确定了一件事,凌风没事!虽然她有意和凌风拉扯开距离,但心里那点感情,她也无视不了,得知这个,自然也是开心的。 在那不见天日的山洞里待久了,凌风一出来看到太阳便打了个喷嚏。凌四那一张不怕死的嘴便有开始冒出声儿: “王爷,这莫不是小娘娘想你了!” 凌风摸了摸鼻尖,心头一颤 他倒是想,可那小丫头片子会吗?想到这,凌厉的目光便向凌四射去,他踢了踢那个被五花大绑着的人, “看好!丢了唯你是问!” “是,主子。” 该严肃的时候就得严肃,凌四收了嬉皮笑脸的模样,擒着那人的脖子。这就是背叛他们的线人,他们躲起来之后,他被那个狗官召了去,其他线人即刻来报,这狗东西才叫凌大抓了个现行。 他们现在一行人正浩浩荡荡的往府衙里去,而此时的县衙,狗官吃的肚子浑圆,周围坐着一群身穿锦缎的富贾老爷,他们谄媚的笑容在看到凌风进来那一刻,全僵在了脸上。 “啊!鬼啊!” 一个贼眉鼠眼的老头喊了一声,凌风淡淡瞥了他一眼。这人他印象还挺深,是这群人里最胆小怕事的,拿他开刀,最为合适不过。 “哪里来的鬼!” 凌风眯了眯眸子,黑色的瞳孔一眼望不到底。 “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有人提出疑问,嘴唇微微哆嗦,脸色苍白的打量着凌风。倒是凌风淡然一笑,还在他们面前张开双手,原地转了个圈。 第34章 解开误会 第34章 34解开误会 随后,他的眼眸立刻冷了下来, “谁说本王死了的?凌大,将那人揪出来,舌头拔了。” 淡漠的语气放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这里的人都听的冷汗津津。以往他们只是听说摄政王是这样一个暴戾狠辣的人,如今见了,一个一个打心底的恐慌。 就在他们盘算时,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被凌大拎到了凌风面前,伸手便捏住了他的下巴,那人面如土色,立马含糊不清的说道: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们也都是受县令大人指示啊!我们不是故意将河渠里堆起来的堤岸弄塌的,都是县官,他指使我们这样做的!” 他的手指着身后,还微微颤抖着!那个县官听到这人将他供出来了,自然也慌了一下。不过不愧是老狐狸,随即他的面上便带上了一抹笑意。 将周遭的人挨个扫了过去,他才慢吞吞的走了过来, “既然这位老爷指认是本官做的这些事,那可有证据?” 那个老爷瘫坐在地上,没了生气。眼底满是慌张,每次谈话都是叫到屋子里谈的,岂有什么证据可言? “县官大人要人证还是无物证?地上这杂虫没有,本王可是有不少!” 这县官吃的肥头大耳,豆大的眼睛里闪着精光,果然是相由心生,凌风心里啐了他一口,压住了胃里得翻涌。 “那便请王爷全部拿出来!” 凌风皮笑肉不笑,眼里闪过冷光。从凌二手里结果账本,摔在了他的脸上,凌四也带着那个线人走进了大堂! 账本不是假的,但也不是真的,县官看着那个被塞嘴的废物,他摸着桌上的筷子就冲了过去! 四人自然没有阻拦,奇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本来这人回去也是个死,但这县官确实不行,因为证物没有全拿到,但现在,好办多了! “大楚国律:杀人者,鞭一百,处极刑!凌大,带走!” 那县官突然反应过来,这里眼睛太多了。他松开手中的筷子,向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凌风, “你陷害我?” “是你自己蠢,何况,本王想定一个人的罪,难吗?” 这话里话外的张狂没有一个人没听清楚,这一下,全县权贵开始捐救灾款,没有半月,堤坝,引洪,都处理的仅仅有条。至于房屋修缮 还需要时日,凌风便留了凌大监工,其余三人跟着他,快马加鞭,回到了京中。 本来摄政王失踪的消息放了出来,那叫一个大快人心。但大清早,早朝即将退朝时,凌风出现在了大殿之上。 那些人一个个吃了屎的模样,凌风看着倒胃口,将折子递了上去,就请旨回去了。皇帝看他满脸疲惫,也没有多问,凌风虽然为人张狂,但他也明白,凌风是个厉害助力,好的左膀右臂! 梅院沈月心还在熟睡,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抱,便立刻被惊醒,她翻起身来,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凌风,满目惊讶。 “吃苍蝇了?看到本王就这幅表情?” 沈月心没有搭话,自顾自的起身穿衣,不过视线还是往凌风那边看了看,离开了这么久,他好像削瘦了不少。 沈月心不回答自己,凌风心里也升起一阵烦躁,没有提前告知,就是想给沈月心一个惊喜,但好像,面前这个女娃并不领情。 “沈月心,你究竟是怎么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沈月心面前,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沈月心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死死的盯着凌风,眼眶微微红了起来。 她抽了抽鼻子,将手抽了出来,拿起了桌上的炭笔唰唰写着字,因为着急,本来一手好看的簪花小楷,硬是写的有些歪七扭八。 “王爷自重,小女得王爷帮助很是感激,但若是王爷将我当成别的女子豢养,那也不必,我今日就离开王府,王爷将苏姑娘接来就是。” 手腕被他捏的通红,看着凌风一动不动,沈月心紧紧的捏着身上的衣裙。她不明白凌风什么意思,心底隐隐确认一个答案,所以觉得有些慌张。 “你是哪里听到的苏姑娘?” “府中人尽皆知。” 凌风微微蹙眉,一把将沈月心扯到怀里,抱回了床上。看着她懵圈的模样,凌风挑眉,面容之上,皆是笑意。 毕竟是个女子,沈月心哪里挣扎的过凌风。凌风大手紧紧的禁锢在她腰间,她都把那一双好看的手拍红了,也不见的凌风将她放开。 “气消了吗?” 低沉的嗓音从耳边传来,沈月心怔住,继而听到凌风解释, “苏姑娘和你起争执的事,我知道了。他不是我的什么外室,之前她救过我娘一命,所以对她有些感激。你和她,只是恰巧相似。” 两人面容差不多,但心思却差了个天差地别。苏娘子在什么人面前都圆滑的很,一点也不怕事,但沈月心不一样,她怕事怕的要死,躲了初一躲十五。 解释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凌风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作孽,累了这么久,一个好觉没睡成,回来还得哄着你。” 这话沈月心自然是不依的,又开始挣扎了起来。那模样像是头发了疯的小豹子,凌风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上次你生气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去见那苏娘子?” 话在嘴边,作为哑巴说不出来,沈月心别过头,不与他对视。不过这动作也恰巧表明,就是因为他,沈月心才会情绪波动那么大! 这是好事!凌风当时只有这样一个念头。 “卿儿,我之前想过休妻,把你送到你舅舅那里,但刚开始我怕你名声受损,而后久之我才想,你那么喜欢哭,哭起来又那么好看,去了军营那等于羊入虎口。 你在王府,锦衣玉食我供着你,继续做你的娇娇儿。我喜欢看着你呆在我身边,不过你要是呆我身边不开心,想去你舅舅那边,那我把你送过去。” 沈月心拍打凌风的手顿住,在凌风身边开不开心?是开心的,凌风待她很好,也会给她出头,还会给她找乐子,这些日子,她是实打实的开心。 第35章 以物寄相思 第35章 35以物寄相思 唯一令她不高兴的就是苏娘子,可说白了,就算凌风和苏娘子真有什么,她也没有立场管。如果不是舅舅,她不会出现在摄政王府,或者说,摄政王和沈月心并不会有交集。 可凌风说了,他和苏娘子没有关系,他还喜欢看她。她有机会吗?沈月心垂下了眸子,她好像配不上凌风。 说凌风是天之骄子也不为过,平民一步一步踏到这地步,可见他头脑手段一样没有落下。反观自己,丧家之犬,一个哑巴。 滚烫的热泪滴在凌风身上,他伸手就抬起了沈月心的下巴,眉头轻轻皱起, “怎么又哭了?” 沈月心这才发觉,凌风眼底一片乌黑,脸颊也凹陷下去了一些。这并不对他的外貌造成了影响,三千青丝散落在身上,他依旧是谪仙一般的人。 “不哭了,你有什么不舒服你讲出来。” 从未见过凌风这样的温声细语,沈月心紧紧一把拉住了他要摸头的手,在他手上写起了字来。他说的模糊,沈月心想再问问。 “你和苏娘子没有关系?你不喜欢她?” “没有,不喜欢。” 凌风视线落在她身上,小小的身子哭的一抽一抽的。 “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给她带胭脂水粉?” “那是她让捎的,凌大去买的。” “那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写完沈月心就后悔了,像是蔫了的树叶,脸上升起一片红晕,低低的垂下了头。凌风说喜欢看她,那一点点喜欢终归是有的? 凌风这一下没有直接回答,整个房间只有两人的呼吸声,沈月心眸子里的光黯淡了下去,伸手去扒凌风圈着他的臂膀。 “卿儿,我不是一点点喜欢你。” 那是一丁点也不喜欢!沈月心心里这样想着手里的力气更大了一些。 “我觉得我很喜欢你。” 这句话像是一声闷雷,在沈月心耳边炸响,她整个人脑袋一片空白。她诧异的眸子对上了凌子安那深色的瞳孔,心儿又是为之一颤。 “我刚刚跟你解释了,不就说明了我喜欢你吗?坊间都传言,摄政王不会做无用之事,我要不喜欢你,何必和你解释。我说最近和我闹什么,我说一句呛我十句,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神色有些懊恼,不过眼底的开心确实藏不住。沈月心抿了抿嘴,在他手心写着, “不是你说一句,我呛你十句,是你说十句,我才搭理你一句。” 是这样,没错!凌风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管谁说得多谁说的少呢!反正现在沈月心和她说话了,他也搞明白了一件事,沈月心是喜欢他的。 突然间凌风发现,沈月心视线落在了他下巴上。是啊,这几天日夜兼程,估计胡渣都露出来了,回想之前凌四说的话,他有点紧张的盯着沈月心, “有人跟我说,你嫌我老。” 他声音闷不咙咚的,沈月心愣了一下,嘴角却绽出一点花来。 “确实挺老的,我都能叫舅舅了,不过,我不嫌弃你。” 误会都解开了,沈月心心里也舒坦了不少。之前忍着不跟凌风亲昵是怕破坏了姻缘,那她可就是罪人了。 两人既然互生欢喜,那这样处着也是极好的。沈月心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不过她还是挣扎着下了地,悉悉率率的穿着衣服 “你这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刚刚还和我你侬我侬,转眼间就抛开我了,连个觉都不陪我睡。” 深闺怨妇这个词弹跳在了沈月心脑海里,她砸了砸嘴,好脾气的拉着他的手,写道: “我出去看看那些难民,等会回来。” 她耳尖烧的通红,凌风眼尖,自然是发现了的。他握住了那一双洁白的柔夷,放在嘴边轻轻咬了咬, “朝廷派官兵去了,你陪着我。” 将信将疑的坐了下来,凌风一把就将她摁倒在身边,沈月心措手不及就被他抱到了怀里,闻着他身上那股凛冽的梅花香气,脑海中灵光一现,她有赚钱法子了! 本来这几日她也没睡好,听着凌风强健的心跳声,眼皮竟然也慢慢的耷拉了下来。沈月心沉睡过去后,凌风睁开双眸,嘴角笑意浅浅。 沈月心没睡多长时间,也就俩个时辰,一觉睡醒饭点都过了。枕边的男人还在熟睡,她的整条胳膊都麻木了,但是她一动都不敢动。 鼻梁高挺,天庭饱满,那平日里看着像桃花糕的薄唇,竟然裂了几道口子。这些日子,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些什么,面对他如今这张脸庞,竟然生出了少许心疼。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但凌风素来不是贪睡之人,下午的时候便醒了过来,看着沈月心小脸皱巴巴的,他微微动了动身子,把她压着的那条胳膊也揪了出来, “你是傻子?不会自己动一动?” 虽然嘴上毒得很,但手上已经轻轻的给她按着胳膊了。多么和谐的一幕,沈月心的肚子君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咕咕咕—— 她小脸一红,凌子安便把她扶了起来。动作太大,檀木笔从他身上掉了出来,沈月心露出了诧异的神情。 “睡觉你带着笔做什么?” “以物寄相思呗!也不知道某人能不能听见。” 他把笔又装了起来,沈月心轻轻拉着他的手,笑的欢快。她虽然笑不出声,但凌风知道,此时此刻她心里一定是“咯咯咯”的。 真是一个小鬼灵精!眼神里包含着凌风都不知道的宠溺,他指尖轻轻挠着沈月心的手心,柔柔软软的,忍不住还轻轻捏了捏。 这样的时候本就不多,看着沈月心肉嘟嘟的红唇,凌风喉结滚动,做了将近三十年的和尚,他这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动起了心思。 沈月心年纪本来就不大,生的更是娇嫩,这种想法一出,凌风自己心里都骂自己禽兽。可越是盯着那张小脸,他这想法越是更甚。 “王爷!” 外边传来凌四的喊叫,凌风没管自己,先给沈月心整理着衣服,才慢慢吞吞的给自己换上。沈月心紧紧跟在凌风身边,外边那人的声音,她没有听过。 第36章 求娶你 第36章 36求娶你 “莫怕,自己人。” 现在的沈月心就像是惊弓之鸟,出现一个陌生人也害怕的不得了。凌风眼底布满阴郁,沈月明这个太子妃,快当到头了。 “进来。” 凌四推门进来的时候,视线就落在了凌风身边的沈月心身上。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底是止不住的惊艳。 “主子,小娘娘长得好看!” 凌四是四个人里最调皮捣蛋的,他一向不喜欢学习,这从小到大,肚子里的墨水没有一点,夸人也只会用最直白的话来。 后面跟着的凌二和凌三自然也是看呆了,天气热的不行,沈月心就穿了一套碧色的襦裙,软纱轻摆,雪白得肌肤若隐若现。一双水盈盈的眸子也打量着面前三个人,看到有两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时,心里还是猛的一揪。 “废话,本王的王妃自然是最好的。你们来做什么,有屁快放!” 这还是沈月心第一次见凌风这么粗鲁,看着面前三人的那种不耐烦都懒得隐藏一下。凌四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瞥了沈月心一眼, “主子,那我说了您别生气。” 凌风点了点头,坐正了身子。沈月心倒是局促,她觉着凌四接下来说的话是冲着自己来的。果不其然,他说道了库房着火。 这是虽然不怪沈月心,但烧了几间房子,这可抵赖不过去,沈月心轻轻咬着下唇。但这话越听越不对劲,什么铠甲?什么宝贝?沈月心疑惑的看向凌风,凌风正一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那笑虽然温柔,但沈月心确实觉得头皮发麻。她抬起头瞪了一眼凌四,告状当着当事人的面,不怕招来报复。 “不就是烧了一件铠甲吗?再去买一件,房子烧了盖就好了,实在不行都清理了,种上花,本王这摄政王府恰巧缺个小花园。” “主子!你莫不是喝了什么迷魂汤?那铠甲你可是宝贝得很,还单独放了一件屋子,一把火被烧了,您不着急?” 沈月心理清楚了,库房失火将凌风一件很重要的铠甲烧了,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就那个看起来破破烂烂像是麻袋一样挂着的东西? 说那玩意值钱?沈月心着实不太相信! “什么迷魂汤?着急了东西能回来?何况那场火是有人蓄意报复,你们应该庆幸,王妃没有被那场火伤着。” 他伸手将沈月心捞到身边,沈月心逮着时间便在他手里写写画画了起来,凌四刚刚心都要被惊出来了,这一下,竟然直直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二姐姐,三姐姐,你们看到了吗?主子竟然叫人碰!” 两个女孩也严肃的点了点头,沈月心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低头继续把事件经过以及怀疑对象告诉了凌风,虽然下了点雨,但应该还能查到一些东西,以凌风的头脑,追查凶手不是难事。 不过她更在意的是那三个人的模样,看她就是看鬼一样。 “他们为何这样盯着我?” “你好看。” 凌风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但沈月心却是红了耳根,那三个人盯着他们,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小娘娘是个哑巴!” 果然是个没脑子东西,凌二凌三的巴掌向着他的头就招呼了过去,凌风的视线也落到了凌四身上,凌四立马捂上了嘴。 凌大虽然没告诉他们这个小娘娘是个哑巴,但今日两个女孩儿早看明白了不说话,这该死的弟弟竟然这么高说了出来!明眼人都知道不揭人短,亏这蠢货还跟了主子这么些年,这没缺胳膊少腿,已然是万幸了。 “凌四,你以后放屁在不经过脑子,本王将你舌头拔了!” 凉凉的声音传到了三人耳朵里,三个人立马跪了下去。沈月心拽了拽凌风的袖子,这对她来说没什么的。何况,一个哑巴做了摄政王妃却是令人惊讶。 主要她看着,凌四是个皮孩子,而且要比她还小上一两岁。 “王妃替你们求情,你们站起来。” 因为凌四的名字,沈月心自然猜测起来凌四和凌大的关系。一问下才得知,这四个是凌风养大的,对凌二和凌三也就没了之前的防备。 三个人被警告之后,将其他事情说完,都慢吞吞的退了出去。刘管家是傍晚才回来的,见到自家王爷,将沈月心受得委屈一股脑的全抖露了出来。 就连在锅灶旁被烫了几个燎泡,做衣服被针扎了几下这种小事也一一抱备着。这些事情都是陶儿告诉刘管家的,两人早就商量好了让王爷回来给小娘娘出气这件事了。 听到沈月心拿了一纸诉书去府衙时,凌风眼里更是止不住的赞赏。看来以后还要离家多一些,这个娇娇儿,平日里哭闹厉害,到了这种事上,竟然如此胆大。 管家走后,凌风拉着沈月心的小手,仔仔细细的端详那燎泡好了留下的浅浅疤痕,边问她, “去府衙害怕吗?你胆子怎么这么大,竟然敢偷用我的金印?” 尾调微微上扬,字里行间止不住的宠溺。沈月心盯着她,那会好像真不知道害怕是什么,尤其有了金印,更肆无忌惮了。 不过从什么时候,凌风对她的自称变成我了呢?刚刚她可听的清楚,对那三个他养大的家伙,他可也是自称本王的。 “今天刘管家与我讲,你并未从府中支取银两,也并未从库房托运粮食,赈灾的米面,是如何得来的?” 他的语气多了几分严肃,沈月心也只得将自己卖笔的事情告诉了凌风。本来以为会遭到凌风训斥,没想到他竟然会哈哈一笑, “没想到卿儿还有做生意的头脑!不过以后粗活交给下人来做就好了,你要是受了伤,莫不说叫你舅舅扒了我的皮,我心里也疼的厉害。” 这话说的假到极致,摄政王能文能武,武功好到极致,怕整个大楚都找不到第二个,她舅舅虽然武功上等,也算没有什么太多的敌手,但要比凌风,那还是差了一截。 不过纵然这样,沈月心听了这话,心里还是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第37章 求娶你(2) 第37章 37求娶你(2) 休沐的这几天时间过得飞快,两人没事就腻在一起,夏日里蝉鸣阵阵,天气热的不像话,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水果,沈月心是提不起丝毫胃口。 就面前那大西瓜,她还吃了两口。这西瓜在泉水里冰过,吃起来比其他要凉快许多。梅院的花落了个干净,碧绿的树叶郁郁葱葱。 陶儿站在一旁,给沈月心扇着扇子,也是百无聊赖。两人正想着做点什么事情打发时间,刘管家便跑了过来。 “小娘娘,王爷不在,那苏姑娘来拜访了!” 苏姑娘?沈月心一下便明白过来是谁了,她站起身来,理了理衣裳,跟着刘管家走到了正厅。说实话,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来摄政王府拜访,也是她作为当家主母,第一次迎客。 “沈妹妹,今日怎的是你出来了?” 她笑意盈盈的就要上来握沈月心的手,陶儿立马挡在沈月心身前, “大胆,见到摄政王王妃还不请安!” 再经过上一次后,王爷把她和刘管家训斥了一顿,嫌他们都护不住自己的主子,再有一次,她就会被调离王妃身边,思及此,她的中气更足了点。 那苏娘子被陶儿这一喊,愣了一霎,随后,双眸雾盈盈的看向了沈月心。沈月心向她微微一笑,走上了主位。 若是在外边,她会给她一些面子。但摄政王府不行,规矩就是规矩!盯着凌风的人太多,她既然现在决定要呆在凌风身边,就定然要处处为他着想。 不管大事小事,凌风的名声已经那么臭了,她可不能再在上边添上一把火了。苏娘子不情愿的福了福身子,弱柳扶风的身段,叫人看了倒是多了些艳羡。 沈月心摆了摆手,她才站起来坐到了一旁。沈月心脸上一直挂着淡笑,要说什么,便写在陶儿手心,陶儿帮忙传话。 “不知道苏娘子这次来,可有什么重要事情找王爷?” “也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就想着王爷有些日子没去那边听琴了,遂来此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沈月心眼眸微微睁大了些,凌风那罗刹竟然懂音律?听琴,她记下了。指尖在陶儿手心快速的跳跃着,她接了苏娘子的话, “并未出事,王爷最近处理公务繁忙了些,吾也没见到几面。” 这是实话,沈月心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几天他究竟干些什么,吃没吃饭。天气炎热,还得小心中暑。 这话苏娘子自然是不会信的,沈月心也知晓。见苏娘子没话了,沈月心便想要回去,刚站起身来,苏娘子就扑到了她身上,与她拉扯着, “沈妹妹,王爷对你如此好,你怎能那样说他?这岂不是有些恩将仇报了吗?” 莫名其妙的话语使得沈月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反应到了苏娘子要做什么,可脱手的依然迟了点儿。 柔若无骨的身躯向后倒去,凌大突然出现,将苏娘子护在怀里。沈月心抬头看向面色铁青的凌风,他手里抱着一只银白色的狐狸,像是还活着。 快步走到沈月心跟前,他将那狐狸塞到了沈月心怀里, “刚刚没事?” 沈月心摇了摇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凌风不喜欢这带毛的东西,可她喜欢。前几日她看着一副画,出了神,上边画着的,就是这样一只白狐,没想到凌风竟然给她弄了回来。 “苏娘子,你刚刚为何与本王的王妃推搡?若是一个不测,你这条命能陪的起吗?本王对你纵容,你应当知晓是因为什么,若是将这点情分耗光,你知道本王的手段!” 眼神凉凉的瞥了过去,苏娘子身子便颤了颤。凌大看着自家主子背过身去,也明白了是什么道理,扶着苏娘子便向外走去。 一步三回头,苏娘子看了凌风好几遍,凌风都没有回过一次头。她看到的只有沈月心抱着狐狸,冲着凌风甜甜的笑着。 银牙一咬,她跨出王府的大门。 沈月心!该讨回来的我都会讨回来!眼底恨意不加掩饰,凌大注意到了也只是皱了皱眉。主子并未叫他动手,看到苏娘子的样子,他们也只能静观其变,但大抵小娘娘的日子不会好过,他眼底暗了暗。 回到梅院,凌风就去洗漱,留了沈月心一人与狐狸在树荫下玩耍。沈月心知道凌风爱干净,所以并不打算将这只狐狸往室内带,她叫来刘管家,在那树荫底下,给狐狸搭了个窝。 害怕它四处乱跑,沈月心找了一个铃铛给系上,又找了一根绳子在窝的旁边定了个桩,将那狐狸拴上。越做沈月心觉得越不定,这做法越来越像是在养狗。 凌风出来看到了这一幕,低沉的笑声传了出来,沈月心回头去看,凌风穿了一件白袍,她第一次见凌风穿白色,面露惊喜。 “怎么?小妞看呆了?” 这人自从治理了一趟水患回来,就没个正行了。沈月心收敛了眼神,白了他一眼,拉起他的手写道: “你现在就像是街道上的那些泼皮无赖。” “嗯,泼皮无赖也只对你。” 说罢就要把沈月心往她怀里带,沈月心立马指了指身上的狐狸毛,凌风愣了愣,瞪了一眼地上的小生物,推着沈月心去洗漱。 她湿着头发侧躺在床上,凌风拿着一块干布给她慢慢擦拭着。这幅样子,以前沈月心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当朝摄政王给她擦头发,这估计说出去都没人信。 “卿儿,下次那苏娘子再来,我若不在,直接找人轰出去便是,她城府深,我怕你吃亏。” 这是真的,若不是今日凌风相信自己,那她做的那一场戏,自己怕是咬舌自尽都洗白不的了。 “你等着!” 不说苏娘子还好,一说,沈月心心里就不服气。按住了凌风的手,光着脚丫就跑了出去。凌风立马追了上去,找到人的时候,她怀里抱了一把琴。 “你还会弹琴?” 沈月心点头。 “要谈给我听?” 沈月心继续点头,拉着他就坐到了梅院的小石桌旁。 第38章 求娶你(3) 第38章 38求娶你(3) 琴自然是要听的,看着她光洁的脚丫,凌风还是唤来了陶儿,将鞋子先给沈月心套上了。 泠泠琴音从梅院传出,婉转悠扬。凌风眉目之间满是吃惊,随后嘴角弯弯,扬起了一丝温和的笑。 此等女子若是嫁给太子,那绝对是上好的助力,可惜了,沈老狐狸眼瞎,放着好好的珍珠不关注,偏偏嫁了个破铜烂铁给太子,不过也幸得他瞎,这样好的女子才会出现在她身边。 转眼金秋时节,沈月心已经把自己关在屋里子月余,一个人都不见。谁也不知道她捣鼓什么,只是梅院中传出暗香。 凌风也是恰巧执行完公务,风尘仆仆的入了王府,便要往梅院里钻,却叫刘管家拦了下来。听到沈月心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他眉头微微一皱,将身上的披风扔给刘管家,还是跨进了梅院。 沈月心盯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上面贴了各式各样的纸条。她打开了手边的一个白玉瓷瓶,一股香味传来,她眉间大喜,晃了晃瓷瓶,里边的液体也就凝固成白色的软膏,她拿在手里就向门口跑去。 “嗯!” 一声闷哼传来,凌风摸着自己的鼻子,一脸蒙圈的看着闯出门的沈月心,她身后涌出的脂粉味,呛的他生生打了几个喷嚏,连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沈月心小脸红扑扑的,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情况。她看着凌风鼻下流出两抹鲜红,立刻将手帕给捂了上去。 “沈月心,你在谋杀亲夫!” 他咬牙切齿的说了句,沈月心也不好意思了起来,拉着他进了房间,给他细细清洗着。一张帅脸上被嗑出了一道青紫色的印痕,沈月心抿了抿嘴。 “对不起。” “我又没怪你,你这些日子究竟在做些什么?” 刚刚一着急,差点忘了正事。她将那个白瓷瓶往凌风鼻尖凑了凑,一股桂花香传了出来,淡淡的,倒是不错。 “你要卖这个?” 沈月心睁着眸子,使劲点了点头。眼里的兴奋止也止不住,凌子安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没有回答。沈月心盯着他,嘴角的笑意浅了下去。 过了好长一会,他才抬眸盯着沈月心,沈月心面容上流露出几分慌张,凌风将她的手轻轻拉住, “卿儿,我给你开个铺子。” 淡淡的语气却是不容拒绝,沈月心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打雷一般,隆隆作响。开铺子,她可是想都不曾想过。 在这京城,看似开铺子的都是简单人,可哪个身后没有王孙贵族靠着,月月年年的孝敬。她身后虽然有凌风,但她并不想拿凌风犯险。 凌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是高处不胜寒。他手下的铺子地皮自然是不少的,这些大抵都是皇帝赐下来的。 “我刚刚想了一下,我手下刚好有一间脂粉铺子,日日年年被香阁压着,也没有盈利空间,不如给你练手,盈算你的亏算我的。” 沈月心皱了皱眉,香阁就是全京城最好的脂粉铺子,如果被它打压了,那亏损定然不会少。她拉过凌风的手, “铺子算我租的,月月上缴租费,盈亏多算我的!” 她指尖力气略微重了些,凌风明白这是不想让他反驳。他抿唇,点了点头,将沈月心一把拉入了怀里。胳膊不小心撞到了桌子上,瓶瓶罐罐晃动了一下,沈月心的小脸唰的一下便白了。 “放心,你的辛苦我不会给你毁了的。” 他低低的在沈月心耳边说着,腾出一只手扶稳了晃动的桌子,又将陶儿喊了进来, “陶儿,将这些东西撤出去,放在书房隔壁的房间,再派人置上些架子,给王妃放这些东西。” 陶儿眉眼皆是笑意,沈月心被凌风搂在怀里,头埋得低低的,但她依旧能感觉到陶儿那炽热的目光。心下想着,这下便是又完了。 这姑娘哪里也好,就是长了一张碎嘴。自从上一次被看到凌风抱她来回两次,这王府大院关于她的闲话就多了起来。 大抵说的都是她有手段,沈月心每次听到也只能摇头笑笑。这种话,她是想解释也解释不了,只能由着她们去了。 这样也自然是有好处的,底下的人对她恭敬,找茬的人也少了起来。她省的烦心这个,烦心那个,一天时间也不多,她不想把心里都放在与人斗来斗去之上。 瞥见陶儿走远了之后,沈月心推了推凌风,可那凌风就和铜墙铁壁一般,死活推搡不动。看着沈月心红了小脸,凌风心情极好,磁性的笑声溢出唇齿间。 “卿儿,等过段时间皇后寿辰一过,我们便去边疆看望南溪兄好不好?” “真的?” 这个自然是愿意的,可边疆地处偏远,来去费时不说,就怕皇帝会圈着凌风,不让他出京城。沈月心双眸泛着水光,凌风心底一阵柔软,自然不想让沈月心失望。 “真的,当初成婚时你在乱葬岗呆了半宿,这次去,也算是向你舅舅提亲,求娶你。” 这话一出,沈月心便是羞红了脸。当初那件事,她确实是在意的。可时间过得飞快,她来摄政王府,已经快满一年了,凌风对她的好,她记在心底,那些俗礼,她不在意。 可说到底,心头那股子喜悦劲儿也是压不下来。凌风拉着她的手,轻轻在她手心挠着痒,眉目间确实又涌上了一丝忧愁。 “怎么了?” 沈月心不解的问着,凌风将她又搂紧了一些, “皇后寿辰快到了,这一次进宫,怕是要遭点罪。那平安郡主和皇后关系一向不错,我怕她因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要求你献艺。” 这倒是不难,沈月心定了神。还以为会是什么大事,她不说别的,闺阁学的琴棋书画放在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只是她不屑与在人前搬弄。 “这些不难,我能应付的来。” “我知道,只是……” 他低低的附在沈月心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孟浪话,沈月心脸红到了脖子根,竟然伸出了白嫩的小手轻轻拍打着他。 两人聊了许久,凌风向门外喊了一声,凌二凌三推门走了进来。两人看到娇滴滴的沈月心,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珠便黏在了她身上,甚至都没问他们主子脸上的青痕是哪里来的。 第39章 敲打 第39章 39敲打 “你们以后负责王妃的安全,若是被本王知道王妃伤到一根毫毛,唯你们是问!” 两人拱了拱手,应承了下来。沈月心也很高兴,这两女孩的年纪和她差不多,但眉宇间不似她和陶儿,娇滴滴的,反而透露着一股英气,叫人心生欢喜。 感觉到身边小人儿的眼神,凌风情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沈月心吃痛,疑惑的盯着凌风, “你很喜欢她们?” 沈月心点头。 “有多喜欢?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她们多一点?” 这一下便明白了,沈月心白了他一眼。拉过他的手,仔仔细细写道: “她们是女子,不能和你比较。” “女子怎么了?你是不知道,她们两个比男人都男人,一只手就能将一个男人的头扯下来。” 两个女孩眼皮一跳,递给了王爷一个幽怨的眼神。她们喜欢小娘娘,王爷是知道的。好不容易来了王妃身边,王爷竟然将她们那骇人的事迹讲了出来。 其实本来她们就是王爷带回来给娘娘做护卫的,只是她们做事一向莽撞,这些日子可被王爷拉着学了不少女红,两个人绣花绣的指头上全是针眼窟窿。 本来以为这话能吓到沈月心,谁料她脸色白了一白便恢复了正常,反而埋怨起了凌风, “你待我这样好,她们也是女子,以后莫要让她们做这些事了。” 同为女子,沈月心将心比心,见到鲜血时她自己都会浑身发抖,那两女子定然也肯定是害怕的。 “好,以后她们就留在你身边,受你差遣。” 两人没有看懂沈月心写了什么,但沈月心心疼的看了看他们,那眼神却是落入她们眼中了。除了凌风,沈月心算是第二个心疼她们的人。 两人的交换了眼神,坚定的看着面前和美的两人。王爷对她们的恩情,他们兄弟姊妹四个,一辈子也是还不完的。 这些年虽然跟着王爷出生入死,但也只有他们知道,危险出现事,是王爷护着他们的。在他们眼里,王爷就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不说一手将他们拉扯大,还将毕身武学教给了他们,单说那在战场上,一次次护着他们兄妹四个,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 “主子放心,我与妹妹誓死守护小娘娘。” 凌二拉着妹妹跪在了凌风面前,郑重的立下誓言。除了凌大之外,凌二却是是最稳重的。凌三是个闷葫芦,一棍打不出一个屁,凌风摆了摆手,两人站了起来。 “去换上女装叫你们新主子瞧瞧,你们两个如果穿男装出现在各大场合,多有不便。” 沈月心没有想到,凌风竟然把这个也给她安排好了。两个姑娘虽然生的英气,但是个头却和陶儿差不多,心下一激动,便将她准备送给陶儿的三身衣服递给了她们两身。 这一换上,真是叫人眼前一亮。凌二气质清冷,一身水蓝色衬得越发出挑。凌三虽然不说话,但眉眼之前稍有稚气,鹅黄色衬得她有了少女的娇气。 给陶儿留下的是一身淡粉的,她一向喜欢粉色。之前在沈家,沈月心也对那个婢女极好,但那个婢女想来早已经被沈老爷处死了,上次回到沈家也并未见到她。 想到这里,她不经微微叹了一口气。凌风灼灼目光立刻便落在了她身上, “叹什么气?觉得她们穿女装不好看?” 沈月心也不遮掩,轻轻摇了摇头,将心底想的,都告诉了凌风。凌风揉了揉她的头,没有再多言什么。 到了晚些时候,本来打算一起用晚膳,但凌风却被叫了出去。沈月心一个人倒也自在,吃完饭,拉着陶儿就与新来的姊妹两钻进了她做香膏的房子。 看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其他两个人皆是新奇。这里闻一闻,那里看一看,陶儿来了多次,站在一旁,并没有动作。 但过了一会,沈月心就发现不对了。以往最为嘈杂的陶儿竟然一言不发,她走过去看了一眼,这丫头脸上竟然挂满了泪痕! “怎么哭了?” 沈月明轻轻拉起了她的手,谁料陶儿竟然是生生跪了下去,扑通一声。 “求小娘娘不要将奴婢送走,奴婢想一辈子伺候你。” 她声音断断续续,抽噎了起来。陶儿知道沈月心是个好主子,要是王爷将她调离了小娘娘身边,她不知道会被安排到哪里去。在沈月心身边虽然四下只有她一人打点,累是累了点,可小娘娘性子软,对她好的不得了。 “快起来,谁说要将你赶走了?刚换上的新衣裳,莫要脏了去。” 沈月心拉着陶儿的手想把她拉起来,陶儿泪眼模糊的看向沈月心, “王爷肯定是嫌奴婢照顾不周到,所以将两位妹妹派遣来,想要将奴婢换掉了。” “不会,王爷他不会的。她们两个会武功,是来保护我们两个,她们可不会绣花,也不会做饭,就算王爷要赶你走,我也是舍不得的,你快些起来,莫要多想。” 陶儿嘴碎,但不该说的从来不说,她这性子和其他两人不同,沈月心喜欢的紧,她又是跟她最熟的,沈月明是真舍不得她离开。 陶儿慢慢站起身来,沈月心看向身后,将那两个姑娘也叫了过来,伸手摸出了她的本子,写道: “你们若是忠于我,我不会让你们一个人受了苦,但若是生出别的心思,那王爷能做出什么,我也是不知道的。” 毕竟主仆有别,纵然这三个人她都喜欢,但该敲打还是得敲打。她不希望这三个做出什么叛离王府的事,更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纵容给凌风惹下麻烦。 “奴婢记下了。” 三人齐声道。 心里的疙瘩解开,三个人转眼就打成了一片。沈月心也专注起了手上的动作,三个姑娘也站在一旁,调整着一些简单的香膏。凌二和凌三终归是笨拙的,学的并未有陶儿那么快,幸得陶儿是个有耐心的,沈月心也便放了心。 铺子开业凌风本来是打算叫沈月心请些人的,但沈月心拒绝了。她舅舅不在,京中也没有任何好友,索性扯了牌匾上的红布放了一串鞭炮,这业也就算开了。 第40章 唯有暗香来 第40章 40唯有暗香来 她在戴着帷帽站在堂前,看着招来的那几个小厮卖力的介绍产品,嘴角微微勾起。陶儿她们三个也和她一样,都带着帷帽,外人看到她们四个,也只是觉得稀奇瞄上那么一眼。 铺子中暗香流动,这个经营模式沈月心是想了很久。好制作的香膏就便宜点,多卖!难制作的,干脆就放上那么一两瓶,叫人观赏了去,等着那些贵太太瞧上了下单现做,好了之后再给她们送到府上。 这种经营现在京城也就仅此一家! 起初沈月心是想着和香阁一样,价格比较高一点,卖上等货。但那一天凌风不在王府,她又馋嘴,便叫陶儿去醉香楼叫了一直叫花鸡回来吃。 那小厮将食物送到门上时,沈月心便想,食物能送上门,那胭脂水粉自然也是可以的。便着手将这想法告诉了凌风,凌风听后也觉得可行,她才运作了起来。 口脂眉黛她也有试,做出来倒也不差,只是想着香阁那边已经卖了这些,她是断不能当了香阁财路的,便就停了研究胭脂水粉。 可没想到,香阁胃口极大,竟然在她们第一天开业的时候,就上门闹事。香阁背后的势力沈月心不知道是谁,但如此横行霸道,那想来也是皇族。 他们一进门便询问老板在哪,沈月心缓缓走了出去,陶儿三人跟在身后。那一群小厮凶神恶煞的,一看开店的是个女子,脸上便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哟呵,小娘开店,这真真是第一次见。还带着这破玩意,怕不是长得太丑,不敢露面?” 边说边还伸出手去探沈月心的帷帽,沈月心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那狗爪。凌二上前一步,挡在了沈月心身前。 凌二身上气息凌冽,那小厮上下打量着她,啐了一口, “啧,咱们也不废话了,我们老板问,你们家这香膏能不能给我们那边供货,分层二八,你们二我们八!” 怪不得香阁生意能做那么大,沈月心心里冷笑,谁给他们的胆子在天子脚下如此气焰嚣张? “你们老板是谁?我家主子的方子为何要与你们共享?何况你们这也忒不要脸了?我们出钱出力制造出来的东西你们卖竟然要占八成利?你们这心肝黑的怕是比那竹炭也要更甚几分!” 还没等沈月心开口,陶儿就跟个小炸药是的,开口就骂。那人显然没想到,陶儿会如此泼辣。就连周围看着的人,也皆是一愣。 随后交头接耳起来,有人还为陶儿捏了一把汗。那汉子看着骂不过身后便要打陶儿,凌二一把便捏住了那杂碎的手,“咔嚓”一声,那手竟然是断了! “啊!贱人!你竟然敢折断我的手,你知道我们香阁背后是谁吗?等我回去,定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凌三竟悄悄的溜了出去,把凌风唤来了。清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时,沈月心还以为自己幻听了,毕竟这会凌风应当在外处理公务。 “呵,本王倒要看看,你们香阁背后站着的谁?本王租出去的铺子,你们香阁竟然也敢打主意?” 这几个小厮一看是凌风,便跪了下去。谁曾想到,这是凌风的产业。他们都是认识凌风的,毕竟凌风可是他们铺子的贵客,月月都会打点手下去买上不少东西。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是王爷的产业。若是知道,给小字数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来啊!” 他说话都带上了一股子哭腔,断了手已经够惨了,谁料点这么背,碰到了这位瘟神。凌三穿着鹅黄色的裙子,从凌风背后溜回了沈月心身边。 这一下,众人便是明了了,怪不得刚刚这小娘一点不怕惹事,原来是有摄政王背后撑腰。这要是他们,他们也横着走。 “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话音刚落,凌大就阔步走了出来,作势要去擒他的脖子,那小厮眼泪已然是流了下来,不停的在地上磕头求饶 “王爷饶命啊!小的下有三岁小二上有八十老母,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小的定然以后都不会来惹这位小娘了的。” 额头都渗出了血丝,沈月心有些不忍。凌风这会子也开了口, “这次便饶了你,回去给你家主子带话,若不想香阁关门,他便收敛一下自个儿。那人点头,应承着,逃也似的向外跑了出去。 那群人走了之后,那些本来要买东西的男男女女也是一动不动,沈月心幽怨的盯着凌风,凌风本想和她说些话,但隔着那层纱感觉到沈月心的视线后,低低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这一下,大厅中的人才算动了起来。虽然第一天开业,但由于早上这一出,这新开的“唯有暗香来”算是出了名了。 借声造势这虽然不在沈月心的考虑范围内,但看着那写满了字的账本,她自然忍不住喜悦了起来。第一天,能卖出六百两的高额,已然是大大超出了预算。 整整一天,她就呆在了铺子里,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她的账本是看完了,但叫那三丫头清点货物,她们倒是还没回来。 她也不急,微微向后靠了靠,歇了一歇。整整站了一天,她浑身疼痛,脚腕已然肿的不成样子,轻轻将鞋袜褪了下来,外边竟是一闪一过一个人影。 她想唤人,但那影子太快,还没等她有所动作,已然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她睫毛轻轻颤抖,一双玉足也微微蜷缩了起来。 “怎么,被吓到了?” 沈月心轻轻摇了摇头,将凌风推开了些。这一下凌风才留意到了,她那一双小脚,正不安的往裙摆里缩。 “累到了?” 沈月心轻轻点了点头,她身子底子本身就弱,这样一折腾,软的感觉连胳膊都很难抬得起来。凌风看着她一脸疲惫,二话不说,将她的帷帽扣上,抱起来就向外走去。 “王妃的鞋落在里头了,你们记得拿回去。” 现在店里只剩三个人,他们对着场面见惯不怪了,应了一声继续做着手头的事。 第41章 解释 第41章 41解释 倒是沈月心,又急又羞。现在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也是有的。凌风走到门口,转身向一个小巷子绕去,起身一跃,凉丝丝的风拍打在沈月心脚上,隔着白纱她都不好意思去看凌风。 到了梅院,凌风将沈月心放在床榻上,才将烛火点了起来。沈月心轻轻的将帷帽拿下,露出了那一张娇羞的面容。 一转头,凌风看到的便是沈月心扯着自己裙子遮盖小脚的场面,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一把就将那柔嫩的肌肤贴在了掌心中。 沈月心吓得微微张了张嘴,两只手紧张的绞在一起。凌风看着她那局促不安的模样,哑声笑道: “娇娇儿害羞了?” 这登徒子!沈月心干脆别过头,不愿意看她。可谁料人家竟死皮赖脸的凑了上来,伸手勾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将头仰了起来。 “你迟早是我的人,如今握你一下脚,你便这般害羞,那以后若是……” 他有俯下身去,得来的自然是沈月心的一阵拍打。他也不嫌疼,就沈月心那点子力气,相当于给他挠痒。那副模样更是热的凌风心猿意马,朗声笑了出来。 握着凌风的手,一年四季,他的体温没有任何变化。沈月心记出于好奇,便又问了一次,这一次凌风沉默了许久,没有跟上次一样,嬉皮笑脸的欺负她。 “卿儿,我一直也相同你说这个,只是我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眸子暗了暗,握着沈月心的手更紧了些,就好像是怕沈月心会逃走一般。 “我中了寒毒,周公之礼可行,但生儿育女想来是不行了。可是我又喜欢你喜欢的紧,不想看到别的男人跟你过一辈子。” 对于凌风这种霸道的人来说,他好不容易对一个女子动了情,若是拱手将她送出去,那想来是不太可能。 可不能生养孩子,这对女子来说,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多少女子死于难产,但为了巩固地位,还不得不怀孕生子,想到这里,沈月心一阵恶寒,打了个一个冷颤。 但凌风真的不喜欢孩子吗?他在撒谎! 主动环上了凌风的腰身,能感觉到,他僵直了背脊,素来冷静的摄政王因为一个拥抱,竟然慌了神,沈月心嘴角微微勾起。 “卿儿你不嫌弃我?” 他大喜,语气竟然带了一丝孩子气。沈月心把头埋在他胸前,摇了摇,发丝扫过他的嘴唇,心里痒痒。他将沈月心扶好,四目相对,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可是要断子绝孙的!” 沈月心忍不住笑了笑,这人说话惯无遮拦,这种话怎的能是随便说出口的。她拉过了凌风的手,郑重其事的写道: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句话承载了多少情意,凌风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喜欢沈月心极深,沈月心对他的喜欢,怕是也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个不给自己惹麻烦,凡事为自己考虑的妻子在身边,谁不喜欢?凌风隐隐后悔了起来,第一次见面,他为什么要对沈月心那么凶? “卿儿,你可怪我第一次见你冷冰冰的?” 沈月心眯了眯眸子,怪吗?是怪的,一个丝毫没有君子风度的人在你心情低落的时候还不忘给你补上一刀,你能不怪嘛? 也没等她说话,凌风心里便咯噔一声,立马将沈月心抱紧了些, “我第一次见你,并未喜欢你,所以才凶了点,你莫要怪我,我以后好好补偿你。” 沈月心拉过她的手,轻轻写道: “我想说什么,你怎么都知道?” “这大概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更何况,你长了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人们总说,看一个人首先看的就是眼睛,若那人心思纯净宽阔,那眸子定当也是清澈的。第一眼看到沈月心水盈盈的眸子时,他便想:这姑娘定然是个娇气的。 果不其然,来了王府哭了不下上百次。开心了掉金豆子,不开心了那眼泪更是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就掉了下来。 不过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凌风心里可是纠结的要命。他喜欢看那娇气包哭的模样,但又舍不得欺负她,这可给他折磨了好长一段时间。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娃,皮肤白里透红,嫩的能掐出水来,略微施了粉黛,看起来更是娇羞。红嘟嘟的唇却是没有抹唇脂,这一看,口中竟是干燥了起来。 “卿儿?” 沈月心抬头望向凌风,眸中不解。凌风往近凑了凑,鼻尖满是少女身上的香气。她小手轻轻放在凌风胸膛前,凌风那眼神她竟然有些害怕,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带了丝血色,竟是想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凌风闭上了眼睛,在睁开是眼底已经没了那种欲望,他松开了沈月心,走到了书桌旁,批起了折子。 累极了的沈月心侧躺着身子,眼睛却黏在了凌风身上,久久之后才睡了过去。晚膳是凌风将她唤醒,在床上喂她吃的。她整个人睡得发懵,只知道肚子饿,有人喂饭,完全没有留意到站在凌风身边那三女子惊讶的眼神。 别说坊间,就但说摄政王府,谁不知道摄政王是冷面阎王,他们一直都知道摄政王宠爱小娘娘,可那股温柔的神色露出来时,还是狠狠的刺到了三人的双眼。 她们三个蹲在厨房,一个手里拿着黄瓜,一个拿着胡萝卜,另一个拿着西红柿,脆生生的咬了一口,只有凌三吃的满嘴流汁水听着两位姐姐的对话。 “凌二妹妹你见过王爷这幅模样?” 凌二摇头,陶儿也自言自语起来, “我也没见过。总觉得咱们王爷有所图谋,但这图谋也谈不上来究竟是什么!反正一句话,就是王爷很怪!” “对,我也觉得王爷很怪!” 两人又咬了一口,眉头紧紧皱起,对凌风的表情表示理解不了。凌三反应慢了两个姐姐半拍,但也还是跟着说了一声, “对!很怪!王爷从未对我们露出那种表情!” 凌二陶儿相视一眼,笑了起来。 第42章 练舞 第42章 42练舞 这不又到了皇后的寿诞,摄政王府自然是收到了请帖。本来这已婚女子是不用上台表演的,但正如凌风所说,皇后为了平安郡主,故意刁难于她。 若是跳的好,那也能作罢。若是出个失误,不说脑袋搬家,那也是会叫不少人笑话的。若是皇后在有意挖苦几句,那沈月心日后在那些太太女子面前自然是抬不起头来的。 论琴艺,她不输别的世家子女,但皇室那个琴技高超的琴师,在皇后寿诞当日,定然是要出现的。在他面前,沈月心觉得自己就是班门弄斧,但若是舞蹈的话,她大抵有几分把握。 藕色的衣裙罩在身上,金黄的树叶之下,沈月心翩翩起舞。三个婢女站在一旁,看的竟然是痴呆了些。不过如果只是这样,怕是单调了一些。 “若是下场花瓣雨便好了。” 陶儿看着梅院的这些树,便想起了梅花落的那些日子,风一吹,暗香浮动,那花瓣成群的落了下来,就如同下雨一般。 这话也提醒了沈月心,确实!若是搞一些出其不意的东西,那肯定更为惊艳。她立马叫凌三去花园,给她摘了各色的花瓣。 把那库房烧了之后,本来以为凌风说种花就是玩玩,结果真种了一院子的花,还养了几条大黑狗看门护院,没事的时候,沈月心就拉着三人一起去花园里扑蝴蝶。 看着身上的衣服,她的舞衣都是窄袖口的,并没有办法将花瓣藏起来。若是有个人将花瓣撒下来,那便是最好不过的。 “你们二人轻功如何?” 沈月心眉头微微隆起,全寄希望于这两小姑娘身上了。凌二凌三看到了本子上写的字,点了点头, “尚可。” “那我来跳舞,你们以圈状在我身边循环,走三步便使轻功一次,到对方所在的位置。你们手中需要挎花篮,起身落地时,便要将花瓣撒下来。” 姊妹两点头,第一次实验,劲没有掌握好,两人落地的距离竟是差了不少。也是经过这一次,沈月心发觉,这法子也是行不通。 花瓣飘扬时需要风,若是没有风,那花瓣还没有飞起来便落了地,也是极其不好看的。四个人坐在了石桌上,发起了愁。 刘管家本来是寻沈月心告诉她一声,王爷不回王府用餐了。但看着四人垂头丧气,便多嘴问了一句,没想到这一问,竟然还做了件好事。 “老奴依稀记得,库房里有那么一个鼓风机,从上面口子里倒进去东西,只要一人在后面缓缓摇着手柄,那东西就会被从前面的口子里吹出来。” 这样的东西莫说见过了,沈月心是第一次听说。陶儿也是,她推着刘管家便向库房走去,那着急的模样,竟好像是她自己要上台一般!沈月心坐在原地等着他们回来,眉眼之间都是笑意。 将那东西推了出来,陶儿忍不住就上手摇了摇,可这东西也不知道放了多少年,那吹出来的灰尘,大抵能有二两多。 大家都被呛得咳嗽了起来,陶儿手疾眼快将手帕捂了沈月心脸上,拉着她向远些跑去。只是尽管再快,那身上也不能幸免,还是落了厚厚一层灰。 沈月心戳了戳陶儿的脑门,告诉她下次不能再这样鲁莽,便回房洗漱了起来。陶儿吐了吐舌头,又将那姊妹两拉了出来。 三个人灰头土脸的站在一旁,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那那个机器收拾好,才慢慢吞吞的回去清理自己。 那个东西被擦得油亮,沈月心伸手摸了摸,木头倒是普通得,但这工艺真是没话说。这东西不知道出自何人之手,但肯定在京城要找第二个,也是难得。 别的世家公子要是有这种东西,想来早早的就拿出来显摆了。不过这王府宝贝是真的多,平日里也不见凌风是个好奢侈的人呀! 三个女孩手脚勤快,那东西擦出来她们就去花园里采摘了不少鲜花,凌三没有小心,被那毒蜂还蛰了一个大包,一只小手,红肿不堪。 “下次小心些!” 凌二给她上药,沈月心就拉过了她的另一只手写道。 “奴婢不疼。” 板着一张小脸,直愣愣的说出这样一句,沈月心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一直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生活,这点小伤估计也见惯不怪了。 折腾下来,已然不早了,四人也没想着再去练习。悄悄出府,去了铺子里看了一圈,虽然沈月心几日未去,铺子倒是依旧仅仅有条。 这舞练习了这么久,沈月心跳起来是得心应手。凌风还想抽着时间看一看,但皇后寿诞,那防范事务,皇帝竟然全权交给了他处理,导致他现在是一丁点空隙抽不出来。 随着佳节将至,城中也是挂满了彩灯。到了皇后圣诞的前一夜,竟无数孔明灯升起,都是城中百姓的祈愿,大抵求得都是今年有个好收成。 沈月心坐在梅院的藤椅上,看着漫天繁星,思绪飘远。她小时候,皇后还是贵妃,当时她的圣诞并没有如此盛大,但也是极其重要的。 皇帝宠爱皇后,不止是因为皇后娘家强大,更重要的是,两人自小青梅竹马,成亲多年鹣鲽情深。 当年她也有幸见过这位皇后,她眉目如画,凤仪端庄,身边跟着的就是当年年岁也不大的太子。太子跟她长得倒也相似,但那一双眼睛,却是完全没有像了皇后。 依稀记得,她与太子定亲之时,这位皇后还送了她不少东西,想来明日相见,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她。沈月心嘴角弯弯勾起,露出了丝丝嘲讽。 “笑什么?” 凌风将手中的毯子盖在了沈月心身上,沈月心轻轻摇头。这会凌风也是刚刚回来,晚些时候,他还得再去皇宫一次。 明日鱼龙混杂,他笃定会有人陷害自己,所以不管哪处,都得严加防守,莫不能被他人钻了空子。这种活计应当是太子带人处理,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落到了他头上。 凌风烦躁的捏了捏眉心:这皇帝就看不得他一刻得闲! 第43章 美男与打嗝 第43章 43美男与打嗝 翌日,沈月心穿了一件浅蓝色荷花裙,头上斜插着一直白玉缀珍珠步摇,简简单单,却又不失体面。 凌风今日没有与她同行,他早早的便去到了宫中,领着御林军排查危险。沈月心就乘坐了一顶小轿辇,缓缓向皇宫驶去。 到了宫门口,她便于那群世家子女一同进入。那些姑娘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说白了也就想在这宴会上觅的如意郎君,若是能得皇上皇后赐婚,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了。 当然有一些也如她一般不愿意来此,是被大人强行带来。瞅瞅她们那双眼哭的红肿,虽然上了状,遮盖的也不完全。 这下沈月心倒是庆幸起来她那对她不是很关心的父亲,将她关在府内十几年了。这十几年,她除了琴棋书画便是女德女红,这些女子的烦恼她从未有过,就连出嫁,也是一声不吭,便上了花轿。 什么恩爱白头,这些在她没有遇见凌风之前,她全然不知晓。水蓝色的身影落入视线,沈月心嘴角的笑意更大了几分,脚下的步伐也更快了些。 天气炎热,出门时她们忘记带伞,此时些许走快了些,沈月心那鼻尖便渗出了滴滴汗液。凌风看着自家娇娇儿脸红扑扑,便也迎了上来。 油纸伞挡住头顶的光,她才稍微好受了点。 “天气热,你走着慢些。” 沈月心微微点了点头,周围投来了不少诧异的目光。沈月心轻轻瞥了瞥,把头微微低下了些,她着实不太喜欢这些人看她的那种眼神。 毕竟不是街道上杂耍的猴子,不想任人围观。 “我和你走一起,你就有这么见不得人?” 调侃的话语传到沈月心耳朵里,她轻轻拍了拍凌风牵着她的手,脸颊更是又红了几分。她稍稍直起了身子,身后便传来一声叫唤。 “王妃姐姐!” 声音熟悉,沈月心回头看着像自己奔跑过来的那抹火焰色,眼底也闪过了一抹欣喜。白烟烟为人俏皮,今日又穿了一件大红的衣裙,整个人像是跳动的火苗,亮眼至极。 上次在太子府,是白烟烟给了她面子,这个情谊她一直记在心上。今日能碰到,倒是在预料之中,但沈月心没想到,白烟烟还会主动叫住自己。 看了上一次剁手的场面,这丫头竟然没被吓住。看看在上次太子府见了的其他女子,今日一看到她,就拿团扇掩面,悄悄躲走了。 那幅模样,像是生怕触了她的眉头,又像是做了那缺德的事,怕被人抓包。 转眼,白烟烟就蹦蹦跳跳的走道她身边,她身后那婢女,跑的愣是粗喘气儿。 “白烟烟给摄政王,摄政王妃请安,王妃姐姐今日这一身打扮好生漂亮,跟王爷很是相配。” 自来熟的她捏着沈卿儿的衣角摸了摸,眼底皆是惊羡。这孩子,不光性子讨人喜,这一张巧嘴更是会说话。沈月心从凌风手中将手抽出,轻轻的拉过了白烟烟的手,缓缓写道。 “妹妹最近可安好?” “姐姐放心,一切都好。” 她有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白烟烟一圈,将她歪了的簪花轻轻扶正,一旁的凌风撑着伞一脸不耐烦。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若不是这丫头刚刚说了句人话,他顿时就将沈月心拉走了。 “我们先进去,你们等会一起聊。” 凌风沉声道。沈月心白了他一眼,一旁的白烟烟倒是微微颤抖了下,上次场景她可历历在目,缩着脖子往沈月明身边蹭了蹭。 沈月心牵着白烟烟,凌风在一旁给她撑着伞,白烟烟那边,也有她的婢女在。一些官员领着自家女儿小子路过,看到面容冷峻的摄政王像个小丫鬟似的给摄政王妃撑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不是说摄正妃是个哑巴吗?怎么摄政王还如此宠爱。” “哑巴怎么了?看看摄政王那身段,那脸蛋,要是是我娘子,我也疼着宠着。” “你们怕是命太长了,那位的闲话都敢扯!” 一位头发花白的公公领着一群内侍走上了汉白玉石阶,听到那几个官员的谈论,伸出兰花指轻轻点了点,语气里的劝阻谁都能听出来。 虽然离得远,但沈月心听力并不差。她发现自从哑了,其他观感好像很灵敏了。那些人的谈论她一字不差的全听了下来,本来微红的脸颊现在竟然泛起了土色。 “王妃姐姐,莫要瞎想。王爷待你这般好,全当他们那些人放屁了。一群长舌夫,那嘴就跟他们的裤头一般,又腥又臭!” 这种事情沈月心自然是能想开的,只是任谁听了,心中不舒服也是有的。她盯着白烟烟笑了笑,这丫头说话,也是没个轻重。 “女孩子,文雅些,这是在这里,若是被那些嘴长的听到了,怕是要坏了你的名声。” 沈月心将这其中的厉害说予了白烟烟,她也只是吐了吐舌头,并不在意。凌风在一旁听了也只是笑了笑,白烟烟这性子,他倒是觉得跟沈月心处起来,很是相投。 走了一路,两人那股子亲昵劲儿,凌风几次三番都觉得,沈月心把自己忽略了。忍来忍去,他舔了舔后牙槽,还是将沈月心的一直小手拉了过来。 这一幕落在白烟烟眼里,她掩着帕子偷偷笑了,却被凌风一个刀子眼吓得紧张的打起了嗝来。 “嗝……嗝……” 一下比一下快,她忙着拿帕子捂嘴,腮帮子鼓了起来,却没留意脚下的路,一下踩到了裙摆,又摔倒在了一个男子面前。 那男子面如冠玉,怀中抱着一把琴。是那位琴师,他向着二人微微福神,低头看向了地上的白烟烟,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这位姑娘为何给我行如此大礼?” 他声音沙哑,难听算不上,但和他这面容,倒是不相配。白烟烟一股脑的爬了起来, “本小姐只是不小心摔倒了,嗝……并不是给你行礼!你虽然嗝……是皇家御用琴师,但也不配,嗝……我给你行礼!” 说半句话便打一个嗝,沈月心都忍不住弯了嘴角,那琴师的笑容更是灿烂,白烟烟拍了拍身上蹭到的灰尘,瞪了那琴师一眼。谁料那琴师竟然从袖里拿出来了一块莲心糖, “姑娘,吃了这糖,或许会好受一些。” 第44章 献艺 第44章 44献艺 带点怀疑的将那糖接了过来,剥开油纸塞到嘴里,一股子苦甜苦甜的味道使白烟烟紧紧的蹙起了眉头。那琴师一身白衣,递了糖之后又向凌风二人福身,便向前快步走去。 等白烟烟换过劲儿来,嗝也不打了,那琴师也消失不见了。她四处张望,沈月心顿时便了解了,这妮子定然是看上那琴师的好看皮囊了。 “等会还能见到。” 凌风明白了沈月心的意思,出言提醒了白烟烟一声。白烟烟的脸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她本身不算很白皙,这脸色一红,看着竟跟那喝醉的人一般。 “我只是想跟他道个谢,话说,这糖真的能能治打嗝哎!” 她握着自己的脖子,满眼新奇。沈月心与凌风对视了一眼,都笑了笑,哪里是糖治打嗝,明明是人治的! 这开场的节目就是琴师演奏,歌舞升平,沈月心眼眸里都是新奇。这排场,和太子府的简直不能比,就连桌上的菜品也足足多了一倍。 只是可惜,她环顾了四周,都没有一个人伸手吃东西。白烟烟的视线早就黏在了那琴师身上,倒确实养眼。不过沈月心还是更乐意看凌风,凌风比那琴师长得要俊上几分。 一曲毕,那皇帝才举杯与众人共饮。接下来献艺的是一群长相都极美的舞娘,她们身姿窈窕,柔若无骨,看的沈月心都是一阵心生荡漾。瞅瞅对面那个官员,沈月心觉得他口水都快要留下来。 “今日是皇后生辰,寡人见众爱卿的千金身边都有放了乐器,不知道可否是为了献艺做准备?” 在沈月心眼皮子底下,所有大臣都推了推自家姑娘,有一个身穿紫衣的姑娘站了起来,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她坐了在大厅中央,视线都向她聚集了过去。 轻拢慢捻抹复挑,一曲霓裳曲演奏的动听至极,就连皇帝也拍手称快,赞不绝口。那女子脸微红,行了礼便坐了回去。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个,选择弹琴的也有,但听了那琴师的再听这些人的,不说难听,但好听绝对是算不上了。 这技献的一个比一个无趣,沈月心也不敢多吃东西,生怕坐在高位的皇后,点她的名,叫她出来献艺。 一切准备就绪,但沈月心依旧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跳舞。莫不说这里那些贵女善妒,就那些官员盯着的眼神,沈月心都觉得恶心无比。 可老话说的好,怕啥来啥,这皇后听了那户部侍郎家女子的琴音后,捏了捏眉心,缓声而言: “听闻摄政王妃在闺阁时,也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知道今日准备了什么才艺给大家助兴?” 凌风扶着沈月心走到了厅中,声音冷冷道: “本王王妃为皇后娘娘准备了一曲破阵舞,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两人并没有行李,皇后脸上闪过不悦,依旧还是挂上了满面笑容, “摄政妃有心了。” 沈月心与她对视,缓缓露出了一抹笑容。她将发尾的束发带扯了下来,勒在了腰间,本来盈盈一握的细腰,此刻看起来,更是纤细。 头发上的白玉步摇她递给了凌风,虽然这步摇不算是极其贵重的物品,但若是掉了,那也是心疼的。 鼓点阵阵响了起来,沈月心踩着拍着,璇身起跳,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丝毫没有一点拖沓。高潮只是,大鼓一敲,沈月心一个起跳,花瓣全部飘扬了出来。 只听的“哇”的一声,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惊叹!皇后坐在主位上的脸色越来越白,凌风脸上露出了一抹不高兴,盯着沈月心的舞姿,干脆拎起了酒壶喝着。 今日皇宫上的酒叫玉露琼浆,味道极好。本来凌风不是贪酒之人,但看着自家娇娇儿柔美的舞姿自己竟然不是第一个看到的,心里就有写堵得慌。 在一片掌声和赞叹声之中,沈月心回到了凌风身边。凌风亲手将钗子插入沈月心发间,又将束发带绑好,一言未发,继续饮酒。 对面的太子眼睛早就已经是直了,坐在他身边的沈月明,肚子已经突了出来,眼底的恨意溢满了眼眶。沈月心迎上了她二姐的眸子,淡淡的扫了一眼。 凌风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她伸手赶紧拽了拽凌风的袖子。垂眸看向她,沈月心能感觉到凌风双眸中的炽热。 “莫喝了,等回去,给你跳个别的。” 她拉过凌风的手,快速写道。凌风眨了眨眼睛,嘴皮轻碰, “真的。” 沈月心用力的点了点头,她说话一向算数,刚刚她跳舞时就注意到了凌风的情绪,那会子凌风看她的眼神里就带着一股子幽怨,仔细想想,便能明白了。 这一场宴会最为危险的部分总算是结束了,能感觉到皇后正在盯着她,沈月心虽然紧张,单故意不去看她,只顾得吃桌子上的菜品,这些东西,平常的皇宫里怕是也不常见。 这一场宴会持续到了月上柳梢,大家才醉醺醺的散了过去。凌风喝酒喝的太急,也是一下没有缓过来,如今坐在马车里,难受的眉头皱起,轻轻靠在沈月心肩膀上。 一天下来,肩膀极酸,浑身也累的紧。但看着凌风那幅样子,她实在不忍心将他推起来。脸颊染着红晕,就连耳垂也是粉色的。 一个没忍住,沈月心伸手捏了捏。凌风清亮的眸子便睁了开, “你在做什么?” 手微微抖了抖,竟是轻轻的将那耳垂扯了一下。凌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手,凑了上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酒香,凌风把头埋在了她的脖颈间。 “我难受。” 心里骂着活该,沈月心另一只手却还是给他顺了顺背。凌风呼出的热气洒在她的肌肤上,微微发痒。她伸手推了推,凌风才将头泰抬了起来,神情有些许的不悦, “嗯?做什么?” “脖子痒。” 轻轻将这三个字写了出来,沈月心就缩了缩脖子,眸子也垂了下来,四处乱瞟。本来是想让凌风起来,但这话说了出去,沈月心才明白有多暧昧,多羞人! 第45章 幼年往事 第45章 45幼年往事 惯爱看沈月心害羞了的凌风一下子就觉得浑身舒畅了起来,他低低得笑了笑,因为喝了酒,嗓音比平日里更加低沉了些。 骨节分明的手指伸了出来,挑起了沈月心的下巴,眸中微微一暗,眉眼之上都带了一股子邪气儿, “哟,娇娇儿又害羞了?” 昏暗的轿子里两人只能看到彼此的眼睛,纵然这样,他们也能猜出来对方脸上的表情。沈月心轻轻咬了咬嘴唇,却不料凌风的大拇指抚了过来,浑身一阵颤栗。 “卿儿,我已经等不及将你娶进门了。” 声音哑的厉害,沈月心的心跳确又快了几分。她心想:快了!他们快要出发去找舅舅了!安静的轿子中,凌风不知道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沈月心手撑在他的胸膛前,一动都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晃荡一下,凌大的声音传了过来,凌风才放开了她。 “王爷,小娘娘,到王府了。” 沈月心被凌风扶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凌风就拦腰将她抱起,垫足直直向梅院飞去。她紧紧的闭着眼睛,一下都不敢睁开。 “你为何会如此怕高?” 稳稳落在地上,凌风开口问道。沈月心依稀记得好像是从祖母家的桃树上掉了下来,树下有个大哥哥一直看着她,她都喊了救命,但那个大哥哥也并未伸手接她。 那一摔,她摔的屁股疼了两个月,从此便再也不敢去高的地方了。 这故事给凌风听去,他笑了几声,突然停了下来,脸色变得古怪,放佛想到了什么, “你当年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穿一身粉色的袄裙,手里还拿着一颗桃子一个拨浪鼓?树下站在这那个男孩,是穿的黑衣?” 沈月心点头,那身衣服被她摔开了一个大洞,母亲都斥责了她一番。因为那身衣裳,是祖母亲手为她缝制的。 不过凌风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沈月心抬头打量着凌风,两张面容重合在了一起,很像!极其像! 拉过凌风的手,沈月心狠狠的就咬了一口。一圈圈牙印连带着口水印在他的手腕处,这一下,凌风倒是没有躲开。沈月心要完之后轻轻看了凌风一眼,生怕他疼的厉害。 但却发现,凌风一双眼眸满是温柔的望着她。等她抬起头来,双手便捧住她的小脸, “我从来没想过,我们竟然那么早就见过,小肉团子。” 想着当初那个奶娃软软糯糯的声音,他满脸心疼。他家娇娇儿的声音那么好听,该死的沈府,定要叫他们付出代价!他咬着银牙,暗暗发誓。 沈月心拉下他的手,有些气愤的写道: “你才肉团子!你全家都肉团子!” “嗯!我全家都肉团子!你也是我家的,所以你还是肉团子!” 揉着沈月心的脸不过瘾,他还又伸手捏了捏。像是外边街摊上卖的包子,捏上去,绵绵软软的。 两人洗漱之后窝在一起,商量着去边关寻尹南溪的事情。可听着凌风的话音,冬至之前怕是回不来。她母亲的忌日便在冬至,她还想着去给寺里陪母亲说说话。 这会子凌风也沉默了,他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过世了的岳母。虽然他父母的忌日早已经过去了,但灵位也在城外的寺庙里。 “我想陪着你一块去,叫你母亲看看我,也叫我父母见见你。” 他紧紧的握着沈月心的手捂在了心口处,那是他浑身唯一一处还有温度的地方。沈月心眨了眨眼睛,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天气逐渐凉了下来,没过多少日子,第一场小雪就落了下来。凌风派人在梅院安置了一处美人榻,晚上,他便睡在那上。 冬日里他的体温会更加低下但沈月心又畏寒,他舍不得沈月心受罪,但又舍不得和沈月心分开睡,便想了这个法子。 虽然不能抱着娇娇儿睡觉了,但是能看着也是不错的。凌风嘴角勾起,墨发散落在玉枕上。沈月心瞅着他这幅模样,要他是个女子,估计这满京城的人都对他趋之若鹜! “快睡,明天早上要早点出城的。下雪了,寺庙门前的阶梯可不好爬。” 凌风看着她圆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就知道她头脑里想的定然不是好东西。话音一落,一个热乎乎的东西就滚落到他的美人榻上来,而沈月心也抱着枕头光着脚丫扑到到了他怀里。 受宠若惊?是的!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小姑娘会投怀送抱。低低叹了一口气,把她圈在怀里, “不觉得我身上冷吗?” 沈月心点了点头,但还是往他怀里拱了拱。这些日子,她早就养成习惯了,冰块不在身边挨着,她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明天我叫人多备几个汤婆子给你揣着。” 怀里的女孩软软的,热热的,隔着一层小衣他把手搭在她的腰间,明显能感觉,怀中的女孩打了一个冷颤。 随后温热的小手便覆在了他的大手上,凌风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两片薄唇轻轻贴了贴沈月心的额头,吞了口口水,他将脑海里那些图画甩了出去。 冬至有习俗,要穿红衣或者带个红布条。大早上起来,院子中的门把手上,都栓上了细长的布条,他们的斗篷,今日准备得也都是红色。院中侍女小厮的身上,也都在拿盘扣处挂着红布条。 这次陶儿没有跟在沈月心左右,她被沈月心安排去了香膏铺子查账,自从这个铺子开起来,亏损是有,但不多,盈利可观,她把所有的钱都存到了钱庄,身上留的也就碎银子几两。 年年这会,她会来这山上。这里的主持与她惯熟,这一趟又是添了十两的香火钱。年年来此地,不管贫富,年年投的钱是一样的。主持看着沈月心身边的凌风, “阿弥陀佛!看施主这面相,与沈小姐倒是有姻缘之牵,只是这条路怕是不太好走啊!” 凌风挑眉,也没细问,他一向不信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至于路不好走,那肯定是不好走的啊,别说路过多少州县得察多少案件,就但路上的磕磕绊绊也是不少的。 第46章 废话太多,杀了吧 第46章 46废话太多,杀了 在祠堂跪了一会,沈月心面色纠结,扭扭捏捏的站了起来。今日早上出门贪热,喝了不少汤,这会,竟是想去茅厕了。 “你想去解手?” 沈月心点头,迈着小碎步提起裙摆就向后院跑去。她母亲在的时候,她还来过这寺庙常住,所以这寺庙里边的一草一木她都是熟悉的。 走的太急,站在门外的凌二和凌三都不知道自家主子去了厕所这一档子事。过了很长一会,凌风觉得时间有些长,便叫凌三去看看,结果到了厕所,只有沈月心掉落的一方帕子。 “主子,不好了,小娘娘不在了。” 凌三快步回到祠堂,把帕子呈了上去。退到了一边,眉眼之间皆是担忧。有七八成可能,他们小娘娘绝对是被人撸去了。 “派人搜!” 一眨眼,凌风就消失在了他们眼前。凌二也赶紧回府叫人,一大群护卫家丁都涌到了山上,就连城里也闹闹哄哄了起来。 城里流传开,沈府不免也是知道的。沈老爷今日恰巧当值,本来就受到了排挤,回家之后心情不当,又听到二夫人抱怨, “那贱蹄子死了才好!这被人掳走,名声大抵是毁了,那摄政王凶神恶煞的能给她好果子吃?还不如趁早死了的干净!” “月心被人掳走了?” 沈老爷停下了夹菜的手,微微抬眸看着二夫人问道。 “是,早上被掳走的,摄政王府都乱套了,现在这会子城里都传的沸沸扬扬的!” “府里有没有派人去帮忙?” “没有,我巴不得那死丫头死在外边,你是不是还想着你那前妻?这丫头回来摄政王府肯定不要了,你还想着接回府里来养着?” 二夫人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丰满的身躯装的桌子还晃了晃,语气里的尖酸刻薄刺的沈老爷都觉得耳朵疼,他啪的将筷子摔在桌上,用力的指着二夫人, “妇人之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沈月心怎么说也是沈府嫡女,被人掳走了沈府一点忙不帮,你叫别人怎么看沈府?怎么看明儿那个太子妃?” 被沈老爷一通训,二夫人也冷静了下来。她走到沈老爷身前,替他顺着气, “好老爷,我这不是气昏了头了,快,如今怎么办,快想想法子。” “罢了罢了,给我拿一件披风,召集家丁,随我去摄政王府一趟。” 这一下子,二夫人不敢再反驳,乖乖听吩咐做事。但沈老爷领着一行人去了摄政王府,却吃了一鼻子的灰。 府里没有留下几个人,摄正王就跟别说,人影都不在。沈老爷脸上闪过一丝愤恨,随即遣开家丁,也叫他们四处寻找。 可毕竟不知道具体要去哪里,一群人就像是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沈老爷爷踱步在街上,晃晃悠悠的,那模样,不像是寻人的,倒像是喝醉酒的醉汉,寻不到回家的路。 远在城外山上的凌风看着桌上放着的信件,眉眼之间全是戾气。果然,这些人是冲他来的,沈月心是被他牵连。 这一伙子强盗,穷凶极恶。沈月心那柔柔软软的小身板,定然受不了他们的磋磨。若是他们瞧着沈月心好看,做上一些别的,凌风想都不敢想,眸子红了一圈。 “把本王绑了,换!” “主子,不可!” 凌大三人跪在了他面前,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凌风都不能以身犯险。 “本王不想重复第二次。” 要说这些个强盗没脑子,他们也聪明,一人换一人,没有比这个更划算的了。可拿他换沈月心,他们是觉得把他绑了,他就会受制于一群当初的手下败家? 他被凌大五花大绑到了寺门口,就他们二人,慢慢从台阶上往下走去。一路上上注意着两边灌木丛里的动静。 从他们从寺庙门口出来,就有人一直跟着他们。凌风听力极好,这两三个人,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出来。” 他一袭红衣站在一片苍茫之中,不知道有多少显眼。话音一落,三个人就出现在了他面前,一个瘦的跟猴一样,一个肥头大耳像头猪,另一个络腮胡挂了满脸,简直是一个赛一个的丑,倒像是西游记上跟着唐三藏取经的那三个妖怪。 “摄政王可还记得俺们兄弟三人?” 凌风如实的摇了摇头,需要他记得东西那么多,怎么可能费脑子去记这么三个鬼东西。何况现在记住了,等等怕是要忘了,敢动他家小肉团子,他定然叫他们几个脑袋搬家。 “不记得没关系,你不是还是落到我们兄弟手中了吗?” “少废话,本王的王妃在哪里?” 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耐心都要被他们耗光了,凌风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不悦与不屑。那三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眸中露出了凶光。 他提着明晃晃的刀就冲了过来,凌风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没等他动手,凌大就把靠他最近的解决掉了。 “三位,本王只想换回本王的王妃,不想动手杀人性命的。” “你他们放屁!当初屠我们红寨的时候,你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人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嗓子,凌风这才算有了印象。这一群草包,当初截了朝廷的官银没处理干净,被他查到。 为了以绝后患,他屠了整个寨子,但妇孺都被她安置去了农庄,一些洗心革面的男人他也放过了,这还不算不想伤人性命? “废话太多,凌大,杀了。” 他淡淡的语气传了出来,那两个人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把我杀了你就找不到你媳妇了!” “笑话,本王权倾朝野,找个人岂是难事?时间问题罢了。何况一个王妃换你们三个人的命,倒也是值钱的。” 另一方向,草丛突然动了动。凌风眼眸微微瞥了瞥,一簇翠绿的簪花露了一角出来。是沈月心的!这簪花是今日他亲手给她带到头上的,他不会认错! 身上的绳子瞬间就脱落了下来,本来绑的时候凌大就给他放了水,这一挣扎,很快便能解开。他快速冲到那簇草丛前,那些人却像是早有准备。 第47章 以一换三 第47章 47以一换三 锋利的匕首贴着沈月心的脖颈,已经割破了皮肉,渗出了鲜血。沈月心的斗篷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去,小脸冻的通红,嘴唇也裂开了几道口子。 “放开她!” 凌风看着沈月心低落下来的眼泪,心就是猛的一痛。那些人像想折磨他一般,刀子从脖子移到了脸上。 “别动她!” 今天来寺庙,他身上并没有带利器,动手的话怕那些狗东西误伤到沈月心。他现在当务之急是,需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摄政王,终于落我们手里了。” 那人哈哈大笑了几声,打量着凌风,继续道: “拿你头上的簪子,捅自己十下,要捅大腿上!” 这些人不敢给凌风扔刀子,他们生怕凌风拿着他们给他的兵器,把他们杀个落花流水。但是他们没想明白一件事,好的武者了化树叶为刀刃,手里拿了个簪子的凌风,他们已然已经是不敌的。 但听着那些盗匪的话语又看着凌风真的拔掉了头上的白玉簪子,沈月心还是狠狠的被惊了一下,眼泪掉的更凶了些。 电光火石之间,沈月心看着一个东西插着她的脸飞过,温热的液体喷溅到了她的脸颊上,脖子上的匕首一僵,竟然是直直掉落了下去。 没有丝毫停留,沈月心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跑!可耳边心跳如累,她脚下还是慢了几分。背后一凉,竟是生生被划了一刀。 因为身体冻僵了,此刻并不是很疼。可凌风看到这一幕,蓦然红了双眸,便于那些人纠缠在了一起。 恰巧凌大也赶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群人全部收拾了。背后凉嗖嗖,疼丝丝的,还有一股子黏腻感,沈月心完全没有想到,她被劈到的那一刀,有多么严重。 凌风快步走到她身边,将身上的斗篷盖在她身上,便蹲在了她面前。 “快上来,背上的伤口得赶紧处理。” 他的话语里不容反驳,沈月心爬了上去,竟是扯得那伤口剧烈疼痛了起来。凌风一步一步走的很稳,但沈月心的头脑却昏沉了起来。 鲜血顺着背脊流到了凌风手上,他面如土色。沈月心中了毒,血液凝固很慢,那道口子,那么长,凌子安紧紧抿着薄唇,脚下更快了几分。 寺庙下马车有马车在等候,但沈月心现在受不了这样的颠簸。 “凌大,去将老头带过来。” 把昏迷了的沈月心轻轻放在垫子上,他握着她慢慢变凉的手。心跳竟然一下比一下加快,他实在害怕,这个小丫头会就此离他而去! 不会的!不会的!她一向运气不好,但好歹也算是命大。中了那么多毒活到了现在,现在定然也不会垮掉。 一刻钟多一点,老头儿就出现在了凌风面前。他看到沈月心这幅样子,先瞪了凌风一眼,然后便拿起了剪子,快速的处理伤口。 “王爷,她这伤口,不好愈合,我需要拿烈酒冲洗。” “嗯。” “你摁住她。” 凌风双手压着沈月心的肩膀,当酒从那酒葫芦里倒出来,马车里都充斥着酒香,沈月心也被疼醒,水盈盈的眸子,死死盯着凌风,嘴唇已经被贝齿咬的充血了。 “不咬咬自己,咬着我。” 他单手摁在了她的蝴蝶骨处,伸出了另一只手的胳膊,放到了她的嘴边。可沈月心依旧是咬着自己的下唇,只是把额头蹭在了他的手臂上。 浑身的冷汗,湿漉漉的。凌风知道烈酒洗伤口有多么疼,他眼眸中满是心疼,但也无可奈何。酒混杂着淡淡的血水顺着衣摆流了下来,老头儿又将上好的金疮药给她上了厚厚一层才让凌风将沈月心的伤口包扎起来。 被凌风扶着坐了起来,沈月心轻轻解开了自己的衣服,凌风坐在一旁,目光不知道该往哪里安放。 等解开身上的衣带,伸手往身后褪衣服的时候,却拉的伤口生疼。一张小脸因疼痛而皱了起来,凌风伸手摁住了她的小手,目光灼灼, “我来。” 衣服一件件掉落,露出温润洁白的肌肤,凌风坐在沈月心的身后,将手伸出去,一圈一圈往她身上缠绕着伤布。有时肌肤相贴,忍不住一阵心猿意马。 就如同当初被沈月心包扎一样,明明是伤在沈月心身上,但好像他身上也疼痛了起来,哪哪都不舒服的厉害。 莹润的肩头裸露在外,一头青丝散在旁边,凌风鬼使神差的将冰凉湿软唇瓣贴了上去,沈月心身子一僵,久久不敢乱动。 “怎么?怕我吃了你?” 小脸一阵通红,沈月心不敢抬头看他。这会他们名义上算夫妻,私底下算私定终身,说不该有的也有了,说该有的,却也没有,沈月心难免忍不住慌乱。 “卿儿,对不起。” 他把沈月心的头摁在自己胸膛前,闷闷的向着沈月心道歉。 “怪我没保护好你,明知道自己仇家多,你跟着我,受苦了。” 沈月心摇了摇小脑袋,惨白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她握住了凌子安的手,轻轻捏了捏,便算是安慰了。 “你今天被掳走害怕吗?” 沈月心如实点头,她刚打开茅厕的门,一个人便从身侧上来,拖着她就跑,是个人都会害怕。 “那你今天听到我说那些话的时候,你害不害怕我不会去救你。” 沈月心也点了点头,凌风的气息瞬间冷了下来。沈月心立马拉过他的手,解释道: “你是摄政王,是这个天下的,不止是我一个人的。你要是为了盗匪舍弃我,我能理解。但我的的确确是怕你真的舍弃我,除了舅舅以外,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凌风眸光微闪,他从来不曾想过会有女人家如此明事理。这怕是京城那些所谓的才女都不会说出来的话! 不过他才不是这个天下的,等能娶到她,他就罢官回乡,置办一处田园,两人一起数春去秋来,看花开花落,那样的日子,岂不快活! “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沉沉的声音像是再给沈月心一个信念,也像是在立下誓言! 第48章 有多想我 第48章 48有多想我 沈月心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不知道何时便睡了过去。第二日想来,已经在梅院了,身上的药也已经被换过了,凌风不在身边,想来是又去早朝了。 上午的时候,陶儿想着沈月心应该醒了,双眼通红的就闯了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床边,看着没有一丝血色的沈月心,眼泪竟然是又掉了下来。 “小娘娘,你可吓死奴婢了。” 扯起一抹笑容,她拍了拍陶儿示意她安心。两人呆着烦闷,陶儿便将那些闲话说与沈月心听,沈月心置之一笑,只听到沈老爷出来寻她时脸上才有了一丝变化。 不过随后她也便想明白了,无非是怕所谓名声牵连到沈府与太子妃罢了。她父亲这些手段,她从小就剪,现在觉得没甚新奇了。 京城这些人倒也是七嘴八舌的厉害,怕是这样一传,她那好姐姐就要登门拜访了。说曹操曹操就到,沈月心刚想完,门口便有人来报。 她立马叫陶儿给她装扮起来,莲步轻移走到了堂前。擦了胭脂,她整个人气色好了很多。受伤的消息是万不能走漏出去的,她尽量撑着,坐的端正。 “哟,妹妹真是命大,落了贼窝子还能走出来,这没有被怎么样?” 这话真是难听,沈月心皱了皱没。这不是明摆着没什么事也要说出些什么来吗?还没等她回答,她又继续道: “我给妹妹带了些好东西,都是人参燕窝,上好的补品,妹妹昨日身子想来是亏了,补一补。” 那些侍女端着东西便往她身边走,想要拒绝却来不及说,真叫人憋屈! “太子妃的好意本王这摄政王府心领了,这些东西摄政王府不缺,你还是带回去。或者给沈大人送点也好,毕竟年纪大了,身体要是垮了那可就不好了。” 凌风的声音传了过来,沈月明的脸色就变了。不过凌风可没把他放在眼里,他盯着沈月心,快步走了过来,把她扶在了怀里。 “王爷真是说笑了,送出去的东西岂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这也是我一片心意,还是请王爷与妹妹收下。” “你送了,本王说要收了吗?既然没收为何拿不得,堂堂太子府,拿这点东西寒碜谁呢?最起码不得百年灵芝千年老参?要是再来点金丝燕窝加雪蛤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被这样一通嘲讽,沈月明也羞红了脸颊。她知道摄政王府有钱,这已经是她能拿的出最好的东西了,就算在宫里,也不常见。 但没想到这摄政王会如此不给太子府面子,沈月明在心底牢牢的记了一笔,微微一笑, “那些东西千金难求,前些日子,太子府都变卖了不少东西去赈灾了,如今确实拿不出来,等日后有了好东西,我再来看望妹妹,今日我就先回去了,迟了太子怕是要着急的。”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她走后耳边终于清净了。凌风与沈月心相对视一眼,都笑了笑。沈月心知道凌风一向没有好话,对着女子,那风度也不一定有,这一下竟是又叫她猜到了。 不过这次算是轻的了,想到那次将沈月明打的头跟猪头一般,她就忍不住开心。幸亏他回来的及时,要不然那些东西留下又不知道她会怎么害人。 “你今日千万不要让凌二与凌三离开身边,我要去将那一群匪盗剿灭,生怕他们狗急跳墙,对你不利。” 凌风扶着沈月心慢慢往梅院回去,边走边说。沈月心点头,都被掳走一次了,这几日她也打算让凌二凌三分开时间段守着她,经过这一遭,再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大意了。 这群人掳了她,凌风去剿杀他们的话,估计一个个都凶多吉少。沈月心也不想给他们求情,若是有苦衷还好,若是为了复仇,那她了不乐意救他们。 本来就是他们做错在先,好胳膊好腿儿的,就不能寻一份正经营生,做了这偷鸡摸狗的事,也怪不得别人。 就算没有她这次的事情,那朝廷也会派人剿匪的。现在让凌风去,相对来说,剿灭的胜算会更大一些。 接下来三日,凌风都没有着家。她的药一直是陶儿帮着换,每次一换药她就能那日的情景,心底对凌风的思念也就更甚。 在闺阁时她也算的上无欲无求,从没被这种心里折磨过。听着那些画本子上对这思念之情的描述,当时她还不甚在意,就微微一笑。 现在自己经历,竟然是这样抓心挠肝。她以前也从未想过,这一辈子竟然还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的机会,本来以为,嫁给太子,了此一生也就罢了。 “小娘娘,莫要想念王爷了。你这日不是呆坐在窗边,就是躺在床上发愣。有时候我与凌二叫你,你都听不到。” 陶儿瘪了瘪嘴,对沈月心现在的状态提出了不满。沈月心脸突然就发起烫来,小心思被人点破,感觉真不好。 “我没有想王爷,我是在想,什么时候吃晚饭。” “还说没想,小娘娘你今日中午才说了,晚饭不想吃,这么快就忘了。” 沈月心汗颜,她有说过这话?她自己却是不记得了。不过陶儿既然这样说,那想来便是说过,她一头扎进了枕头里,心中那个身影又浮现在了眼前。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想着想着意识便模糊了过去。半夜一股血腥味直冲鼻腔,沈月心刷得一下就睁开了眸子,却看到凌风一身铠甲站在美人榻旁边,燃着灯火。 她摇了摇床头的铃铛,凌风回过头来。 “怎么醒了?是我动静太大了?” 他慢慢走了过来,脸上带了一丝歉意。沈月心坐在床边,摇了摇头,伸手示意他靠近一些。拉起凌风的手,沈月心轻轻写下了三个字,凌风瞳孔骤然放大。 “有多想我?” 挑起沈月心的下巴,凌风略到笑意的话语便传了出来,沈月心也不生气,她已经习惯了凌风这幅没有正行的模样。 “你将头低下些来。” 她在凌风手中写道。 第49章 敢情还是她的错 第49章 49敢情还是她的错 尽管不知道沈月心究竟要做什么,凌风依旧是将头往下低了低。嘴角噙笑,黑色的瞳孔倒映着她那精致的小脸。 啵—— 温热的唇瓣贴在了他的脸颊上,仅仅一下,凌风的心就快速的跳动了起来。笑意僵在脸上,手也无处安放,这小东西,真会勾引人! 他这愣了一瞬,可把沈月心吓到了。她以为是她太轻浮吓到了凌风,凌风不喜欢这个样子。可她觉得开心,就想亲他一下。 明明自己贴着脸去的,却被嫌弃了。这样想着,眼眶竟然是又红了起来。凌风这才反应过来,看着她红了的眼尾,哑声道: “又怎么了?这是亲了我一口你后悔了?要不然给你亲回去?” 他捧着沈月心的小脸,手都有些微微颤抖。沈月心拉过他的手,快速写着, “你不生气?” “我为什么要生气?我家娇娇儿赏我一个吻,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生气?” “那你为什么刚刚不理我?” “你突然亲我一口还不允许我反应一下了?” 好家伙!这人怪不得在朝堂上可以舌战群雄,这说的把沈月心都说懵了。敢情是她就不该亲人家,这一口,竟还亲错了。 还在思考中的沈月心小脸被你捏了捏,她抬眸看去,一下便闯进了凌风那深沉的眼眸里,他的声音带着丝丝蛊惑, “娇娇儿,以后还这样好不好?” 沈月心眨了眨眼睛,应了下来。凌风那一张脸,不管她亲几口,都是不亏的。京城那么多贵女,几乎连凌风的面都见不到,而她天天可以抱着,可以亲吻,想一想都是开心的。 “你先躺着,我洗洗便回来。” 沈月心点头,随着凌风走出房门,沈月心就拉过了被子闷在脸上。刚刚那一刹那,她是害羞的,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促使她亲下去的。 本来两个人打算冬至过后就启程,但被她受伤拖了这么些天。凌风走进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汤婆子,刚刚和沈月心聊天时,发觉她身边那个已经不是很热了,顺手便打了一个。 将那个不热的换出来,凌风顺手就将沈月心揽到了怀里。不过她伤口还未大好,太大的动作自然是不敢的。 “匪患处理好了,我明日就去向皇帝讨个令牌,改日我们便启程去边关。” “令牌好讨吗?” 他思考了一下,缓缓吐出了一句, “好不好讨是要看人的。” 这话幸得是给沈月心听了去了,她轻轻一笑,若是让同朝为官的那些大臣听到,一个一个还不得都羡慕红了双眼? “皇帝忌惮我,所以看不得我一刻得闲。我若自行请命微服私访,替他清理朝中的贪官污吏,他怕是巴不得我赶紧离京。” 这是事实,高处不胜寒。凌风和皇帝算是相互制衡互帮互惠,说白了就是少了他们哪一个,这个王朝都运作不起来。 皇帝为人狂妄自大,但不得否认,他也极有心计。凌风本就善谋略,各方面都差不了,而且以凌风出面做一些事情,要比皇帝出面,更好上一些。 “你这次出去,没受伤?” 沈月心老觉得刚刚忘记了问凌风什么,现在猛然一下想起来,心中倒是有几分紧张。那些强盗武功不算厉害,但胜在人躲,一个不小心,就会吃亏的。 凌风紧紧的包裹住她的手,把她的头往胸膛前摁了摁, “放心,我这次一点伤没有,不信你摸摸。” 他嘴角勾起一丝邪笑,拉着沈月心的手就放在了自己身上。 沈月心挣扎着,这点力气对于凌风来说,太小了,手碰到了他坚硬的肌肤,沈月心脸色蓦然一红,不敢继续乱动。 “卿儿,这几日我也想你。” 低沉的嗓音传了出来,虽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沈月心也听了个清楚。像是蜜罐子被打翻了,从嘴里甜到了心里。 这样的日子想要长久过下去肯定是要通知尹南溪的,要不然那莽汉发起火来,估计能把摄政王府掀翻。 去面见皇帝的时候,凌风就顺带提了要带沈月心一起上路这个条件。虽然皇帝不太想应允,但耐不住凌风威逼利诱。 如果沈月心在京城,那么拿捏凌风就多了一个把柄。京城人人都传,摄政王喜欢惨了摄政王妃,剿匪更是被说成冲冠一怒为红颜。 可皇帝却不敢下定论,也摸不准凌风究竟是什么心态。这人太狠了,狠到连自己动可以利用,别说区区一个女人了。 凌风将那块金牌在手里颠了颠便扔在了桌上,要不是它还有点用,这么沉的东西,他可懒得挂在身上。 今天的沈月心穿了一件桃粉色的袄裙,衣领和袖口边都裹了一圈兔毛,身上的绣花也是小兔子,看起来俏皮可爱。 头发虽然全扎了起来,但她今日扎的是两个小小的丸子,就带了一对粉色的梅花珠花作为装饰,简单却不失优雅。 “转个圈,我看看。” 沈月心轻轻提着裙摆,慢慢的转了一圈,凌风盯着面前得女孩,眯了眯眸子,这一身打扮他很满意,他还想到了一个词,叫秀色可餐。 以前不觉得有人会令他眼前一亮,自打沈月心出现,他不光出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连底线也一直降低。 凌风心里清楚的很,除了沈月心以外,世上所有的女子在他眼里皆是庸脂俗粉,她们并不会令他做到去跟皇帝张嘴的地步。 “我想去铺子看看,我们一起去好吗?” 沈月心柔柔的拉过凌风的手写道,临走了,她还是有些担心。虽然这段时间陶儿处理那些事务也是得心应手,可就是怕他们前脚一离开,后脚就有人上门砸招牌。 这点沈月心要跟陶儿好好说说,那丫头一根筋,若是不跟她讲明白这利害关系,她定然要和人家死磕到底。 反正这些日子赚也多赚了,如果有人闹事就叫陶儿关门,刚好免了争斗,也刚好给铺子留了一丝神秘感。 整个京城,她家的香膏独一无二,若是关门一两月再开张,那势必生意会火爆的不成模样! 第50章 拐卖案 第50章 50拐卖案 陶儿那丫头忘性极大,反正沈月心说话也要写字,索性就把能想到的状况写到了纸上,那纸塞给了她。小姑娘一听要分别几个月,心里也不舒服,眼泪哗啦啦的就掉了下来。 一旁的凌风捏了捏眉心,这主子喜欢哭怎的还能把丫鬟传染了? 没等陶儿哭诉完,凌风就拉着沈月心出了门。既然要出远门,那势不可少要带些衣裳和日常所需的用品。 本来这些东西他都准备好,但想着沈月心因为胭脂水粉的那档子事跟他闹别扭,便觉得,带着她出来采买更为合适。 她是沈家嫡女,但从母亲走后,吃穿用度并没有其他两个姐姐好。对这些东西,她也不怎么挑。一些店铺里的她看不上,反而那些摊贩卖的小玩意,她喜欢的紧。 视线落在一根木簪之上,那木簪说木头不好的确,但刻工好的厉害,竟是入了凌风的眼。他问价之后,那人开除了五两银子的天价,凌风大手一挥,没有吝啬。 那摊贩眼中明显流露出了一丝诧异,凌风便迎着他的视线,回了一句, “刻工值得,恰巧我夫人也喜欢。” 撂下这一句,他便拉着沈月心继续看,顺手将那根木簪,塞到了沈月心手中。沈月心抿嘴一笑,将东西收了起来,今日的装扮不适合戴这个。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那小贩就收了摊,慌里慌张的跑回了家里。此刻他家中坐着一位中年男人,只是双颊凹陷,一副病态。 “王师傅王师傅,有人买你的簪子了,五两银子,我去给你请大夫,你等着我!” 那人气喘吁吁的说完又跑了出去,病榻之上的男人,都没来得及叫住,一张嘴竟是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那掩在嘴边的帕子竟然沾了些血丝。 因为沈月心背后的伤还没有大好,两个人也没逛很久。胭脂水粉是买的名声不如香阁那家的,质量是不错,但终归差了点,不过那香阁属实把沈月心膈应到了。 至于成衣,沈月心叫凌风挑了几件细棉布的。他们要出远门,财自然不能外露。但若是穿的差了,那两人坐了马车又会违和,所以舒服是一方面,能遮人眼也是一方面。 要是单独凌风一人,那就不用大费周章,然后有了沈月心,那这自然是不一样的了。 第二天两人走出门的时候,凌大兄妹四个就已经侯着了。他们也随着两主子一起,换了粗布麻衣,看起来也的确像是那么一回事。 四个人不和两位主子一样,他们要出各种任务,别说这不算差的粗布衣裳,就算是那些田间劳作的人穿的短打,他们也是能穿得的,并且穿什么扮什么,自然也像什么。 面前这两马车也朴素了些,但内却藏了乾坤。里边放的都是上好的软垫,铺了两三层,又拿黑色的麻布裹了起来,虽然外观上看不出来,可坐上去便知道这不颠的马车有多么舒服。 凌二和凌四两人骑马走在后边,凌大和凌三一起赶车。不算狭小的马车内只有凌风紧紧牵着沈月心的手,沈月心对出了城门后的一切都觉得很新奇,时不时的就撩起帘子看上一看。 因为刚离京,一行人走的快些。若是被仇家知晓了,那在半路拦截他们,怕是要吃点小亏。虽然在出城的二十里地之内,都有皇帝的人保护,但凌风缜密的心思依旧不能放松。 连着赶了两天路,日夜兼程。到了槊州,四人才找了客栈住了进去。三间上房,凌风两人住在中间,其他四人住在两边,以备不时之需。 正当收拾好,六人下楼吃饭,却听的店门外一阵嘈杂。还没让凌大去探听,这事便找上门来了。 他们住的这客栈,刚巧了在县衙对面。本来就为了观察县衙,打算住在县衙附近,上了这条路,恰巧遇到这客栈,几人便住了进来。 这一下,是真住对了! 凌风与沈月心对视一眼,紧紧牵着手走到了人群中央。看着那头上包着布巾的夫人,抱着衙役的小腿,哭的满脸泪痕。 “求求衙役老爷让我报案!我男人走的早,就留下这一女跟我过活,昨天她只说出来买点菜便回去,可这一夜竟是未见踪影。” 一个小小的衙役都被称为老爷,那县官岂不就是这里的土皇帝了?沈月心皱了皱眉,不出来真不知道,离了天子脚下这肮脏事竟然也是不少的。 “你女儿都多大了?十几岁的女儿家能丢了不曾?” 那衙役不耐烦的吐出了这句话,周围就有人不乐意开始反驳了。这本来也没什么,看不惯罢了。但两人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月都第四个了。” “什么第四个,是光女子第四个了,还有那些小孩子,丢了不下十几个了。” “是啊是啊,快回去看好自家小子闺女,这些日子可不要上街了,什么百姓父母官,压根靠不上!” 那人呸了一声,便转头离去。不少看着年纪不大不小的,也摇着头,慢慢离开,想来都是有家眷的。 那妇人还哭着,嘴里也嘟囔着,那衙役确实真不耐烦了,一脚将那妇人踢飞,自己转身大摇大摆向前走去。 旁边围观的人也是冷漠,沈月心拉着凌风走出人群,将那妇人扶了起来。送她回家的路上,凌风便在一旁盘问。 结果却是如那些人所说,这地方最近不太平。 若是一个两个丢,那查不出来情有可原。可这么多孩子,一起失踪,这要是查不出来,可就过分了。 他眸底一冷,跟凌大说了几句,凌大便消失在了众人身后。沈月心没有留意,只是紧紧的抿着唇。 知道这一趟出来的不容易,可这事情来的也太快了,生活在深闺里的她,确实有些无法适应。晚饭大家都各怀心思,出了凌四,都没吃几口。 躺在床上,沈月心一直无法入眠。凌风察觉到了她异样的情绪,便慢慢开导她,并且告诉她,以后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比这复杂的比比皆是,沈月心听的一愣一愣的。 第51章 羊入虎口 第51章 51羊入虎口 按照凌风所想来说,这些人还没有传来死讯,那这查出来说不定还都能归家。更甚至,那些官员为了掩护一些事情,会做出一些无法预料的行为,比如杀人。 “那你会吗?” 沈月心轻轻的写着,凌风点头。 “娇娇儿,你要知道,我这阎王的名号不是白叫来的,我这一双手,沾满了不少人的血,有恶人的也有好人的。” 他无奈的摊了摊双手,两人要走到一块,这些事沈月心迟早会知道。等她自己发掘不如亲口告诉她,最起码心里有个准备。 本来以为沈月心会被吓一跳,但结果小姑娘脸色都没变,反而是严肃的询问他, “好人为什么要杀?” “卿儿,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或者说,你觉得好人坏人该如何分辨?” 微微外头,沈月心疑惑的眸子里慢慢清亮了起来。 “起初我觉得你是坏人,现在我觉得你是好人。” “这便对了,那卿儿知道为什么你有这种反差感吗?” 凌风沉声问道,沈月心噘嘴,这简单极了。 “你起先对我凶,自然认定你是坏人。后来你对我好,你便是好人。” “是这样没错,所以,好人坏人没有绝对的区分,立场不同罢了。假如甲乙两人吵架,甲输了,丙替甲出头,打死了乙,这该怎么算?对于甲来说,丙是为他说话的好人,对于乙来说,丙是杀他的坏人。就如同当时你在王府被欺负了,还回去一般。你那般做了,并不代表你就是坏人,毕竟你今日是唯一扶起那位妇人的人。” 这样解释过了,沈月心自然也就能理解了。凌风有自己的苦衷,她亦能理解。环着凌风精壮的腰身,不知不觉,竟打起了盹。 颠簸两日,身体早就承受不住了。凌风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家,一吻落在她秀发上,也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凌大便来禀报他查到的事情。人是真的丢了,就和凭空消失一般,要是说县官没参与,那谁也是不信的。 问题现在是,没有任何线索,也不知道那贼人盯上了谁家孩子,他们处于被动状态。如果等次次孩子丢了,他们再出面,那依旧是什么也寻不到。 若说直接抓了那县官问话,那他们便是知法犯法,这可叫凌风发了愁。他捏了捏眉心,一双小手却攀上了他的臂膀。 “我去将他们引出来。” 凌风眉心突突跳了跳,这小祖宗胆子怎的这般打。想都没想,立刻否决了。 “不行,要去不是你去。” 他抬头看向凌二凌三,虽然长得有些姿色,但她们这一举一动,浑身的姿态便能将他们暴露。那些人牙子是做什么的?专门倒卖人口,自然也是有几分眼色的。 看来看去,好像还是小肉团子合适。可凌风就是舍不得小肉团子犯险,这想法便被搁置了。直到下午,一行人也没遇到个合适的。 恰巧这会,又有人报案!沈月心便趁机又提了那事,凌风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你不怕吗?” 不怕吗?是怕的。可沈月心想着,她总能为凌风做上些什么事。为了见她舅舅一面,他那么傲气的人能去皇帝面前求一张令牌求个带她离京的机会,她自然也不能差了,要不然怎能配得上么优秀的凌子安呢? “不怕。” 目光坚定,凌风抿了抿嘴。应了下来,便派凌四区买了不少黄豆,他们将那黄豆缝到了沈月心的衬裙上,重是重点,不过有了这黄豆指路,不怕找不到人。 纵然这样,沈月心踏出客栈门的那一步,凌风还是安排凌大跟在了身侧,以防不测。沈卿儿也没有故意往偏僻得巷子走,一蹦一跳得,好似在街上随意的逛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身后就跟了两人。她开始紧张,但脚下的步伐依旧生动灵巧,丝毫没有慌乱。 越走铺子越少,天色也黑了下来。沈月心想回去时,一转头便遇到了那两人。她张嘴,但没发出声音。 “哟,巧了,是个哑巴。” “没错,今天县太爷正好要去花楼,他不是就爱这些有残疾的女子吗!这个长得肤白貌美,送给他,他肯定喜欢。” 两个人一合计,伸手就抓住了向跑的沈月心。一块抹布捂上了她的脸,她便昏昏沉沉起来,感觉有人将她扛在肩头,胃里便是一阵翻涌。 看着人被带走,凌大立刻回去通知凌风。 跟着沈月心露下的黄豆,几个人一路追到了花楼门口。凌大脸色微红,他家爷可是从来不许他们进这里头的。他是兄弟四个里边,年纪最大的,有些生理问题需要解决,自然也晓得这地方究竟有何不妥。。 “爷,进去吗?” “你说进不进?一个咬牙,凌风抬脚走了进去。扑鼻而来的香粉味呛的认都呼吸不了,凌二和凌三穿的也像是男子,那老鸨没有阻拦。 凌风穿的朴素,自然也没有赢得老鸨的青睐。他便自己寻了一处地方,给了三人一个眼神,四人便分头开始寻找。 这地方,看着不大确是不小。错综复杂,一个一个房间找太难了。凌风干脆上了房顶,掀了几块瓦片。 这一下,竟是看到了不少不看入目的场景。他看向大厅时,一个肥头大耳得人被老鸨请了进赖,凌子安眯眼,放佛想让那人立刻死在当场。 这便是那狗官,吃的满身肥肉。那人就领到了一个房间,凌风便看好,跟了过去。掀开一片青瓦,里边看的并不真切。 这屋子要比平常的大些,他又拆两片青瓦,这一下边愣在了当场。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现在正被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 而那猪一般的生物竟然搓着手向她走去,沈月心眼睛里满是愤怒,没有一丝害怕的情绪。凌风心都被揪在一起了,但凌大还没有消息。 那咸猪手即将碰到沈月心洁白的小脸时,她向右微微一躲,努力直起身子来,躲到了一边。身上的迷药没有彻底清醒,沈月心头也还晕乎乎的。 第52章 酸枣 第52章 52酸枣 能躲过一次已然是万幸,那肥胖的手再次向着沈月心袭过去的时候,凌风一拳便砸了下去,破碎的瓦片落了那狗官满身,他也趁机下去。 看到凌风那一刹那,那肥头大耳的县令先是一愣,而后就开始喊人, “来人!有刺客!” 凌风冷冷一笑,将沈月心的绳子解开,让她靠在床边。那门口一下涌进来一批带刀的捕快,凌风嘴角的笑意更大了点,手摸到腰间,他们便往后退了一步,他将那块金牌拿了出来,县官脸色立刻就变了。 不过他并没有慌,招了招手, “把他给我拿下!” “自不量力!” 话音刚落,凌大也走了进来。他手里擒这这花楼的妈妈。这人刚刚听带他家主子弄出来的动静便要跑,叫凌大抓了个现行。 至于凌二和凌三,正守在地窖入口。谁能想到,一个地窖里边竟然别有洞天,里边有可以隔音的密室,关押着不少妇女和孩子。 要不是他们三个日常观察细微,还真发现不了这机关所在。凌四现在还在查找他们买卖人口的契约和账本,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寻到,凌大皱了皱眉。 “带去县衙。” 抱起身边昏昏沉沉的沈月心,凌风大步跨了出去。天色已晚,那县官和老鸨先被收监等第二日开堂再省。 自从进了门,沈月心就一直昏睡,凌风紧紧握着她的手一直守在身边,不曾离去。一想到今天那副场景,凌风就暗暗下决心,以后定然不要让他的娇娇儿去做这等事情! 后半夜凌四才回来,他完全没有想到,一个花楼竟然搞了那么多暗器机关,他在里边困了不少时间,才摸索出出来的门道。 一沓厚厚的账本和一个小匣子放在了凌风面前,他捏了捏眉心,大致扫了一眼。果然是灯下黑,这些人从事这行竟然已经有了三年之久。 在这些年,妇女孩童被贩卖人数竟然达到了八千人。大楚有列律:非奴籍,禁贩卖。一人便足以处以凌迟,这么多人,杀他们百八十遍也不为过! “将他们党羽尽数抓获,明日一早审理。” 天子脚下,一片繁荣,谁曾想竟然龌龊勾当还会有这么多。若不是这次出来,别说京中那些只吃不做的废物,就连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这次的大功臣非沈月心莫属,凌风嘴角绽开温柔的笑意,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沈月心睫毛微颤,下意识的在他手里蹭了蹭。 第二日再见凌风的时候,他已经是穿了一身紫袍,华贵无比。金冠束发,垂至腰间,沈月心竟是不争气的吞了吞口水。 本来升堂办案,女子不好在旁边观看。但耐不住沈月心磨人,凌风便叫人置了一扇屏风摆在身后,沈月心就坐在屏风之后。 惊堂木一拍,凌风毫无温度的声音便传了出来,纵然是沈月心,都冷的打了个冷颤。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罪员赵钱财,所犯拐卖人口之罪,今知错,求从轻发落。” “民妇孙赵氏,这些事跟民妇没关系,都是他逼我的呀!” 她指着县官,大声哭诉起来。身后一些参与了此事的娼妓以及家丁也跟着哭诉起来,凌风捏了捏疼痛的眉心,凌大便大喝一声, “安静,朝堂之上,岂是你们喧哗的地方!” “孙赵氏是?你可知你助纣为虐导致多少人流离失所?按楚律,应当处以凌迟,头颅需要挂城门口暴晒三日之久!” 那老鸨顿时蔫了下去,瘫坐在地上。屏风后的沈月心嘴角弯弯,凌风的声音不算高,但说出来就是很有说服力。 “赵氏,孙赵氏二人拐卖人口达八千人之多,隔日问斩!其余人,流放边疆,改奴籍。” 既然他们贩卖人口,便叫他们也尝一尝被贩卖的滋味。边疆本就是苦寒之地,那里的人大多刁蛮任性,日日都有见抽死的努力,大抵他们卖出去的人,也有流落到那些个地方的。 平日话本子说讲,皆是审案如此艰难,但到了凌风这里,好像信手拈来。沈月心眼眸亮晶晶的,等所有人走掉之后,她便走了出来,一脸仰慕的看着凌风。 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抵也就是这幅模样。 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很快京城就会派其他官员来接替。而他们也得赶紧上路,要是之后的地方摸到他们的行踪,那便不利于接下来的行事。 六人趁着夜色浓重,驱赶着马车远远离去。沈月心在马车上头像是小鸡啄米一下一下的,凌风轻轻把她的头扶到到了自己怀中,掀开马车帘,叫凌大行的慢了些。 这一路上算不上风餐露宿,但的确是沈月心从未有过的生活。天气寒冷干燥,到了桃花郡,水土不服便显露了出来。 这些年凌风常年在外征战,要不就是各处处理事物,这些他都是习惯了的,但起初他也难受过,看着沈月心将吃进去的东西又全吐出来来时,眼目心疼。 两人本来在路上商量的很好,来了要看看这里有些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可转眼两三天过去了,沈月心依旧是脸色蜡黄,丝毫不见好转。 就这么短的时间,竟然给凌风都急上火了,额头上冒出了几个红色的痘痘。那一张俊脸虽然不会被这些影响,但凌大四人私下里还是会忍不住谈论,就连沈月心都觉得凌风有些小题大做了。 拉着凌风的手,沈月心安慰着他。不算丰满的身形这几天又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圈,凌风看着她这幅模样,也是毫无办法。 以前从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没用,但这些日子他倒是频频受挫。 “爷,我寻来了点好东西。” 凌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凌风叫他进来。只见凌四手里提着一个油纸包,他放在了桌上,轻轻打开,一股酸甜的气味就传来了。 “这黑糊糊的是什么?” “酸枣。那些穷人家打下来,腌制起来,给孩子做零嘴。” 酸枣凌风自然是吃过的,可腌制起来的酸枣,他却从未尝过,这黑糊糊的,他有一点不敢给沈月心吃。 第53章 栽赃嫁祸 第53章 53栽赃嫁祸 刚想拒绝,凌四就端起了东西走到沈月心面前,那模样,活像是一条大尾巴狗在那里邀功。 自然看清楚那东西的模样之后,沈月心也皱了眉,不过那股气味很吸引她,捻了些送到嘴里,她紧皱的眉头就舒缓开来。 这东西的味道很符合她的口味,酸甜口,但更要偏酸一些。这是这些天她唯一感兴趣的吃食,凌风也没有好拦着。 反正凌四送来的东西,已经是验过毒了的,可以放心食用。 “小娘娘,怎样?” 沈月心猛的点了好几下头,眉眼间都是笑意。凌四自然也开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凌风就走到了他面前, “东西送到了,你可以走了,赏你的。” 他丢了一块银锭子给了凌四,足足有五两。这孩子嗜酒,平常凌风不乐意他喝,毕竟喝酒误事。但这孩子,也就是天生喝酒的料,反正没有一次喝醉过。 就连没有沈月心之前,他们的家宴,五个人在一起喝,四个人家加起来喝不过他。不过那个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年纪也不大,凌风还是会控制着他 。 “谢谢爷!” 笑的眉眼弯弯,本来就是一个毛头小子,这一笑就更小孩子气了。长了这么一张稚脸,也是好事,有些事情,他也好混进去。 果然到了晚上凌四也没出现,不过沈月心的胃口的确好了很多,喝了半碗皮蛋瘦肉粥。两天没吃东西,吃多了也确实不好。 来了这地方这么些天,倒是没出个什么幺蛾子。凌风早上还在感叹地方官尽职尽责,到了下午,便有人找上门来。 长得黝黑的官差站在门口,凶神恶煞的,沈月心看的心口一跳,往凌风身后躲了躲。那人长得太像画像上画的钟馗了,那个络腮胡简直就和跟着画长得一般。 “不知道几位大哥为何而来?” “凌四是你们家的?他现在涉嫌谋杀,你们得跟我走一趟。” 凌四杀人?凌风与沈月心对视一眼,莫不说凌四不会做,就算做了也肯定有原因,并且会处理好,先回来禀报。 但这会,凌四的人影都没见到。难到喝醉了失手杀人?凌风紧紧抿着嘴,将沈月心扶到床上打算自己走,但沈月心坚持要与他一起。 阴暗潮湿的大牢,蛇鼠虫蚁极多。这里的老鼠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一只只又肥又大,从脚下窜过去,还挺吓人。 两人走到跟前,凌四边冲了过来,跪在了凌风面前,脸上皆是懊悔, “爷,对不起,属下给你添麻烦了。” “抬起头来说话,你杀人了?” 凌四摇头,开始回想道: “没有,昨天我去到酒馆喝酒,他家的酒并不烈,我喝了三四罐都没有反应,但第五罐喝进去,我便没了知觉。 醒来之后,就被人丢在草垛子上,身边就是一具女尸体,我的手里握着刀。但人真不是我杀的,而且我观察了周围,那里绝对不是杀人的场地。” “怎么说?” “我拿着的刀又细又锋利,一刀封喉,按理说身上乃至身边的草垛子上都会有喷溅出来的血滴,但主子你看,我身上,干干净净,只有手上握刀的地方有血。” 听他说完,凌风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傻小子算是长大些了。能发觉这些,也不容易,这已经给了他破案的线索。 “爷,你不相信我?你去看尸体,我就在等着。” 本来凌四肚子里就委屈,这会更是撅着嘴,快要哭出来了。沈月心扯了扯凌风的袖子,担忧的看着面前的凌四。 “我信你,看你下次还敢喝酒。等会我去看看尸体,你可想好了还有什么细节没想起来?” 凌风边说边丢给了凌四一个油纸包,这是他们来的路上给凌四买的烧鸡和包子。牢里的饭菜本来就不好,而且凌四本来就是被陷害的,这会自然也有被杀的风险。 他会武功,但却抵挡不住毒素。在监狱里服毒自尽,死无对证的例子太多,凌风不得不不仔细一些,何况这次是对着自己养大的孩子。 出去之后,凌风就被那些衙役带着见了县官,他把令牌拿出来,那县官对他拜了拜,便领着他去了停尸房。 一路上不卑不亢,这倒是很得凌风好感。那些衙役不明白怎么回事,等县官摆手,便退了下去。 “这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大抵在昨夜丑时二刻,被利器所伤,尸身倒是还算完整,而且已经怀孕快三月了。” 那位大人欲言又止,凌风也没有追问,携着沈月心走进了停尸间。里边已经有了一个仵作侯着,周遭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酸臭味。 “就是那具。” 县官指了指,三人一同走了过去。这具尸体倒是个美人儿,只不过现在这会面色惨白,脖子上一道口子,深的厉害。 “这里是致命伤?其他地方可有伤痕?” “其余地方都没有伤痕。” 凌风将盖在那具尸体身上的白布掀开,自己检查。若是有一些细小的针眼或者什么,非常容易落掉。但那块布掉落的瞬间,沈月心却皱了皱眉头。 这地方个人身上有种熟悉的味道,这味道她肯定闻过,但是现在却一时想不起来,而且这个人的样子她见都不曾见过,沈月心自己也陷入了疑惑。 大约两刻钟,凌风才直起身来,清洗了双手。确实是没有其他伤痕,看伤口的形状,应该是从身后用左手割开的。 伤口右边浅左边深,这人是个左撇子?当然也不排除故意这样做的可能性。 “我们出去,我需要去发现尸体的地方看看。” “好,下官这便带人过去!来人,备车!” 坐在轿子里沈月心便将她刚刚发现的那一点告诉了凌风,凌风自然也是相信的。毕竟沈月心制香,靠的就是灵敏的嗅觉。 他拍了拍沈月心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虽然凌四和她不算很熟悉,但每次见到凌四,凌风都能感觉到沈月心对这个小弟弟的爱惜。 这倒是凌四沾了她在闺阁没有妹妹弟弟的光,要是有个和她姐姐们一般的弟弟,估计沈月心见了凌四都得绕道走。 第54章 查案 第54章 54查案 发现尸体的地方正如凌四所说,确实是没有血迹喷溅的模样,那个县官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之前想说的便是这个,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 凶手倒是也细致,脚印抹的一个不剩,现在这线索算是断了。不过这县令为官清廉,发现了不对便将凌四先行收押,这般做法很得凌风的心。 若是他发现了凌四杀人,他也会大义灭亲,将他送进去。若是帮着潜逃,便没了再洗白的机会。现在虽然没了线索找不到真凶,但还可以想法子证明他的清白,只是会稍许慢一些。 该看的都看完,凌风也没有随县官一同回县衙,反而携着沈月心走回了客栈。一路上小玩意甚多,沈月心精神也足,但两人确都是步履匆匆。 坐在桌子旁,沈月心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凌风捏着自己的眉心,细细的整理起他看到的以及听到凌四所说的。 当务之急,需要找到凌四喝酒的那个酒馆虽然药罐子可能被清理了,但是饭店的掌柜应当是看着凌四倒下去的,知道了带走他的人,这案子便也算是有了些眉目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凌风自己不吃,沈月心小身板也是受不了的。两人随意的吃了些,便将凌大三人也叫了过来 一起商讨。 一向沉稳的凌大,竟然被他弟弟气的锤了下桌子! “这个小四,贪嘴还把自己贪进去了,蠢货!” “大哥,听听爷怎么说。” 人多力量大,凌风把自己想法告知他们,不一会,凌二就找到了凌四吃酒的馆子。那馆子不大,但酒香确实醇厚。 五人走了进去,就要了二两牛肉,一碟花生米,还要了不少的酒。可这酒上来,谁也没喝一口。店小二自然发觉了不寻常,便走来询问, “几位爷,可是这菜不合胃口啊?” “是,你看看这菜里,竟然有苍蝇!” 这苍蝇怎么变进去的沈月心不知道,她只知道刚刚看时,她还未看到。不知道这四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月心就捏着衣角,坐在一旁看着他们闹。 店小二看到牛肉有问题,下意识就去端,因为肯定是要给顾客换的。但凌大却一下冲了出来,不依不饶的开始叫嚣, “怎么?想端下去将这苍蝇拿了再端上来?上一次,我们有个兄弟在您这吃酒,可回去硬生生拉了两天,今天还拉着呢,也是这盘子里出现了苍蝇。” 那小二被这一下,脸色白了几分,投了个救命的眼神给他们家掌柜的,那掌柜满脸歉意的走了上来, “咱们小店可干净的,几位莫不是寻错了地方?” “掌柜的这是睁眼说瞎话?难到这么大个苍蝇,您看不到?” 凌二将那盘牛肉端到了那掌柜的面前,那掌柜的立马便赔礼道歉。周围的客人有不少已经是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也有的放下筷子,不敢吃了的。 “这肯定是不小心落进去的,我们给几位爷换一盘可好?” “掌柜的说的轻巧,给我们换一盘,那我们那吃坏了的兄弟怎么办?” 凌大眼睛一转,继续道: “莫不如你跟我们回去一趟,走了这一遭看着大夫给我兄弟把了脉,付了钱再回来,您也确定一下是不是在您馆子里吃过东西的人,莫不要叫别人说我们冤枉了你。”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劝掌柜的走一趟,那掌柜的看了凌风一眼,凌风没有搭理他,再看向凌大,那恶狠狠的模样把他下的缩了缩身子,到柜台边拿了钱,便走了出来。 几个人自然没回客栈,而是去了城外的破庙。那个掌柜的发觉了的时候,已经迟了。转身想跑,确实凌三拦住了退路。 他们从身上掏出了凌四的画像,问了些问题。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这人是被人抗走的,是个屠户,姓单,在附近还挺有名。 凌大将那人绑在了柱子上,这里一般没什么人来,这人肯定不能出去坏了他们的事。本来想半夜直接抗走的,但一个店掌柜突然消失,终归不太好,便演了这出戏。 趁着天色,他们摸上了屠户的门。整个院子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凌三低低的嘟囔了一句, “这不是小四买酸枣那个地方吗?” 沈月心歪头看了下凌三,她好像想起来了,那具尸体身上确实有股子酸枣味。怪不得她觉得自己闻过,但一下想不起来呢! 这一下便能串起来了,三月左右,正值害喜的日子,吃点酸的,再为正常不过。但这屠夫为了点酸枣杀人,未免不值当了些。 四人在外边等,凌风一人入了院子。杀猪切肉的刀挂在墙上,中间少了一把,想来就是凶器。院子里没人打理看起来不像是有女主人的院子却还摆了一个给孩子玩的小木马。 女人怀孕了,但那个女人不是贾老爷的妾室吗?难到这两人私下有什么联系?这还得回去仔细探查。 安排他们三个轮流守在这里,以防止那个屠户逃窜。凌二出去一上午,一点事情没有问出来。叫他们杀人可行,叫她们做些简单的唠唠家长里短,这便像是锯了嘴的葫芦。 没办法,凌风只能把视线再次落到那个店掌柜身上。这人绑出来,竟是做了一件顶好的事。别看这掌柜有些怂,但也倒是精明的。这一问,还真问出了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 原来这贾老爷的小妾本来是那屠户的婆娘,被强娶之后屠户也没什么办法,但那婆娘念着屠户当初对她的好,每月都会出来给他送银子,两人私下自然也会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那掌柜看着沈月心在身边,没好意思说,就比划了比划了,他还说, “这些事情也是那屠户有一日喝醉酒之后和我嘟囔的,他对他那婆娘倒也是真心喜欢的嘞。” 真心喜欢会杀了她?沈月心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她也喜欢凌风,但她只会盼着凌风好,那女子被强迫了去,他怎么不想着报官而是忍耐了呢? 第55章 真相大白 第55章 55真相大白 或许两人之间还有其他纠葛? 也正是当天晚上,凌大擒着一个壮士的人回到了客栈。他一身煞气,眼里露着凶光,看那样子就知道不是个好人。 “爷,这便是那单屠夫。” “嗯。” 凌风摆了摆手,凌大松开了擒着他的手,往后站了站。凌风抿了一口茶,轻启薄唇: “单屠夫,你为何杀那员外家的妾室?” “我没有杀人。” 将塞着嘴的抹布扯开,他就回了那么一句。但眼神闪躲,沈月心揪着凌风的袖子,打量着面前这黑面煞。 “你撒谎!我们若没有证据怎的会把你抓来?你若是有苦衷,我们定然帮你申了冤屈。” 那屠户紧紧抿着嘴,低下了头不与凌风对视。像是再思考,他能想到栽赃嫁祸,自然也不是一个蠢人,对他有益的事情,他自然也能分辨。 “你真能帮我?” 疑惑的眸光投向凌风,凌风轻轻点了点头。那人又思考一番之后,缓缓开口。大致和凌风想的也差不多,只是可怜了那未出世的孩子。 这小妾确实是被那个员外霸占了的,只因为往日里屠户对小妾还算不错,虽然吃穿用度算不上好,但不用忍饥受冻,这已经是顶不错的了。 所以就算那小妾去了员外府也和这屠户有着联系,两人一来二去,这腹中便落了种子,起初只以为是葵水不准,但临近三月,开始害喜,这便觉着不对。 只能来屠户这寻求帮助,屠户自然知晓这孩子是他的,所以格外照顾她们母子。刚开始这小妾还是得宠的,但进来府中又进了一位新姨娘,这把那员外的魂都勾了去。 小妾便心生一计,想用腹中这孩子谋取利益。她便于屠户商量,可屠户如今年岁不小了,膝下无一子,自然不想让这孩子死于非命。 可那小妾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跟屠户挑明了,这孩子不留。两人争执不下,屠户脾气上来,拿了一把刀便抵了过去,等反应过来,人已经没了气息。 这人也不是晚上杀得,而是白天杀得,只是尸体扔进了厨房,没有僵的那么快。下午看到呆头呆脑的凌四,便想到抛尸栽赃那个办法。 他跟踪了凌四,知道他们所住的地方,便守在外边,等他再次出来,本想趁着夜色将凌四拿麻袋套走,但凌四却走进了酒肆,这便又让他更方便了些。 听到这里,凌大也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他实在不知道他这个弟弟真的蠢笨至此。 “既然是这样,你明日便随我去县衙那个员外也会依法处理。” 凌风看了凌大一眼,凌大便将抹布又塞回他嘴里,将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沈月心神情落寞,那个女子所用的法子,内宅常见的很,她有些害怕,若是以后凌风也有了妾室,她会不会也变成这幅模样? “卿儿,怎么了?你可是被吓到了?” 沈月心摇了摇头,将这想法压了下来,微微一笑。身处高位,莫不说要平衡朝局,就连皇帝估计也要想办法牵制他,三妻四妾注定是少不了的。 “今日早点休息,明日这事处理之后,我们便又要赶路了,年关之前,想来能见到你舅舅。” 沈月心乖巧的点了点头,躺进了被窝,只是越接近边关,她越是兴奋,亮晶晶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异样的光辉。凌风看着她,无奈的笑着叹了口气,将她搂在了怀里。 “这才到哪,等再近些你再开心。” 小小的头颅往凌风胸膛上贴了贴,沈月心的手轻轻拽着凌风腰间薄薄的里衣。起初这样的睡姿,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现在这好像成了一件极为寻常的事。 两人皆是到了后半夜才睡了过去,第二日沈月心醒了,凌风早已经整理好,两人穿着绫罗走出客栈门口,那小二的眼神都亮了一下。 他们做这一行久了,从那衣服布料上就能看出一个人的尊贵程度,尤其这种缎子他们这城中极其少见。 谄媚的笑容挂在脸上,小二将扣着的押金递了上去,凌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扶着正在下楼梯的沈月心, “慢些。” “这位公子于夫人倒是恩爱的紧,小的还从未见过有人对自己娘子如此细微的。” 凌风微微挑眉,嘴角上扬,从腰间摸出了两块碎银子, “赏你的。” 沈月心嗔了他一眼,脸上微微带了红霞。那小二自然是开心,将银子收了起来,又说了几句吉祥话。 两人走出门便是府衙,早一些的时候,县令就已经等在门口了。看着夫妇二人被县令迎了进去,一些百姓自然就叽叽喳喳的讨论起了二人的身份。 也有一些爱热闹的,挤在府衙门口,看着里边发生的情况。那个身躯肥胖的员外被压上来时,众人脸上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老天有眼啊,这人作恶这么些年,终于被抓了起来了。” 耳边的谈论凌风听了个真切,他看向坐在高位的县令,眼神冷了下来。起初以为这还是个清廉之人,但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县令背后一僵,语速加快了些。他能感觉到凌风冷冰冰的视线,抿了抿嘴,一下堂,便走到凌风身边作揖请安, “王爷。”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凌风声音极淡,听不出悲喜。冷汗从额头滑落,那县令抬起头,将乌纱帽摘了下来, “禀王爷,这人不是下官不治,而是治不得。他的姐姐是皇妃之一,每次这人做了坏事,便找皇妃抹掉痕迹,虽然下官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也实在不好拿人。 唯独一次,他即将要伏法,但皇妃回娘家省亲,将下官小儿带走,养在了身边。就算您不问我,我也是要告诉您的,希望您能救我小儿一命,若是这消息传到了皇妃耳,微臣小儿定然是会没了性命的。” 他跪了下来,凌风看着他,心底的气也消了些。便即可休书一封,让凌大从他们的信息传递网送了出去。 一般从这里到京城需要个把月的时间,但靠他们的传递网,时间可以少上一半。一般凌风很少用这个法子,因为被一些有些人察觉,容易渗入,对他们造成无法挽回的损失。 第56章 凌二生病 第56章 56凌二生病 这人的做法倒是也可以理解,不过这皇帝的后宫的确是该管理一下了。若是这种事再多发生一些,皇帝失了民心,自然是要发生一些事情的。 沈月心牵着凌风的手又紧了些,这才见凌风紧蹙的眉头,舒展开了一些。一路上这大事小事遇到的着实不少,沈月心也见了凌风的身手,确实是不得了。 不说以一敌百,那也是一人能抵挡多人的。若是一般人遇到强盗抢劫,能留一条命已然是不错的,但沈月心真真可以用没掉一根汗毛来形容。 她稳稳当当的坐在轿子中,那些人人竟是连轿子都没有碰到。等清理好之后,凌风站在轿子旁边,问向凌大, “你觉得如何?” “这些人身手不像是强盗,强盗没有如此狠厉,而且他们的步伐看起来更像是经过训练的。” 沈月心心里咯噔一声,果然他们还是惹到了人。想来这便是堵了某位官员的谋财之路,而招来的杀人灭口。 虽然凌风早已经给她吃了定心丸,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但这凉意还是散不下去。 “的确如你所说。” “那我们还要追查吗?” “不追查,水至清则无鱼。” 凌风看向远处那座高山,只要翻过那座山,就是尹南溪驻扎的地方,去了那边,估计这些人会收敛一些。 “路上注意些。” “是。” 凌风钻进了轿子,看着脸色泛白的沈月心,轻轻的把她拥入了怀中。 “害怕吗?” “害怕。” 沈月心拉过他的手轻轻写着, “他们拿着俸禄,为何还要做这些?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吗?” 凌风轻轻拍打着沈月心的肩膀,慢慢的吐出了几句话,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些人不满足于现有的财富,自然想法子窃取。走正道费劲多得到的少,自然就会有人走上歧路。其实无非就是贪念作祟。” 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沈月心的眼眸里还有些迷糊。凌风看着她这幅样子,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腿上。四目相对,沈月心眼神有些闪躲。 双手撑在他的胸膛前,耳朵都染上了一层薄粉。 “卿儿……” 低沉沙哑的声音敲打在沈月心的心上,她将头微微别过。 “卿儿,再过一些时日,我们就能见到你舅舅了,你开心吗?” 这自然是开心的,沈月心点了点头。 “那你开心了,我不开心怎么办?” 沈月心惊讶的看了他一眼,放佛再问:你为什么不开心? 头颅微微歪到一边,呆萌的样子惹得凌风轻轻发笑。 “你将头低下些,我告诉你。” 微微将头低下了些,凌风呼出来的热气便喷洒在了她的耳边。因为离得近,他不光能看到沈月心洁白无瑕的皮肤,上面的小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 呼吸突然急促了些,在沈月心即将抬头的那刻,薄唇贴到了她的脸颊上。沈月心一下便闹了个大红脸,她轻轻敲打了下凌风的肩膀,脸上的羞涩久久没有消散下去。 “上次娇娇儿也是这样对我的。” 沈月心的脸色更红了几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凌风,张了张嘴,拉过了他的手, “这不一样。你是骗我低头的。” 这语句里莫名有了一丝委屈,凌风厚脸皮的往前凑了凑, “嗯?那意思是我问你了,你同意了便可以?” 眼底的诧异更多了几分,沈月心看凌风的模样就像是在看傻子。这人真不按常理出牌,越来越不正经了。 “我想,我要是提出来,卿儿也不会拒绝我?” 目光炯炯,沈月心被这一句话问的懵住了。他是如何一本正经将这些话说出来的?沈月心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没有回答。 不过凌风的嘴角却勾了起来,大手圈着沈月心的腰身,将头往她身上靠了靠。沈月心抚摸着他被金冠束起的长发,眼底的温柔像是要溢出来。 两人无言相拥着,直到到了客栈,凌大喊他们下车。一路上风雪交加,虽然他们四个人身强体壮,穿的也厚实,但凌二还是倒了下去。 这在凌子安的预料之中,凌二是四个人之中身体最不好的那个,以前不管在哪,她都会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给妹妹弟弟,一年一年的,身体亏损了不少。 这也是凌风发现的早,调养过来了些,但长期亏损,也是留下病根痊愈不了的。凌大坐在身边,眼底闪过一抹自责。 凌风拍了拍凌大得肩膀,示意好好照顾。他带着沈月心走向了房门外,将那大夫送了出去。凌四自从出了监狱,一路上便沉默寡言的,放佛长大了不少。 凌三忙碌着熬药,眼底也是担心。去年凌二生病就差一点去了,这一次他们自然都有些慌神。 沈月心听了凌风告诉她的事情,只是抿着红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世上人人都有自己该受的苦,她难过是难过,但像他们四兄妹的感情,她是体会不到的。 “等凌二好了,我们再赶路。” 虽然离得很近了,去的话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但凌二的身体沈月心确实是担心的,往常她竟然没瞧出来,这女孩竟然体弱成这样。 “好。” 凌风轻轻的答道。 三日后凌二才好了些,她坚持要上路,凌风与沈月心也不能说什么,便叫她一起坐轿子。可这人倔的很,竟然还是要吹冷风。 “你若是再病了,荒郊野外,莫不说我们跟着你受冻,王妃这身体你觉得能受得了?” 凌风喝了一声,凌二微微思考了一下,不情愿的坐了进来。他紧绷的面容才缓和了些,虽然路上凌二又发了两次烧,但还好,温度都不是很高。 他们走之前还专门问那个大夫买了些治疗风寒的药丸,这倒是派上用场了。到了军营,恰巧遇到尹南溪不在,幸亏凌子安对这里了解,便叫人先将凌二安置了。 在校场练兵的尹南溪听说沈月心来了军营,简直可以说是连滚带爬的跑回了营帐里。他一进门完全没有看到坐在一旁的凌风,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小外甥。 第57章 军营遇险 第57章 57军营遇险 看到自己舅舅,沈月心也是极其开心的,她一下便扑了过来,但叫尹南溪推住了她的头, “我身上都是凉气,别给你传上了。” 沈月心哪管这些,推开尹南溪的手,扑到了他怀里。眼里一下便不争气的掉了下来,这可吓到了尹南溪。 “哎呀,小祖宗,不会是那罗刹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报仇。” 他赶紧捧着沈月心的脸,胡乱擦拭了起来。沈月心扯起了一抹微笑,轻轻摇了摇头,将泪痕擦干,拉过尹南溪的手, “没事,舅舅,我就是想你。罗刹没欺负我,这次是他带我来的。” 凌风带他侄女来找他?尹南溪挑眉,表示不相信。他那人能看在他的面子上将沈月心照顾好都已经很不错,还费心费力来边关? 一声轻咳传来,尹南溪僵硬的转过头。他所说的罗刹竟然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冷意直冲头皮,他看了看凌风又看了看沈月心,脸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你们?啊!凌子安你不是人!卿儿还小,你竟然能下得了手。” 说完就扑了过去,沈月心紧紧拉着舅舅的胳膊。凌风笑意更大了些,面容上竟然还带了一丝挑衅。尹南溪的脸上挂上了一丝颓败,转身看着沈月心, “卿儿啊,舅舅对不起你啊,舅舅竟然亲手把你推进了狼窝!” 说着还不忘白一眼凌风。 “咳咳,我们还什么都没发生。” 凌风出言解释,尹南溪立刻站直了身子,像是母鸡护着小鸡一样,将沈月心护在了身后。 “真的?嘴都没亲?” 虽然他不是不识字,但久在军营,这大老粗的本质还是显露出来了。 “没有。” “凌子安,你是不是不行?” 尹南溪盯着他某处,提出疑问。他微微皱着眉头,他可不想将自家的宝贝嫁过去,守活寡啊! 他知道凌风中毒了,但那个毒他也知道不会影响这一方面,难到他的仇家是又算计他了? “你又中毒了?” 尹南溪的声音带了几分焦急,凌风脸上带着笑意,视线落在了尹南溪身后。尹南溪转过头,一看沈月心的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这才发觉了他自己不妥的言行。 “卿儿啊,你别怪舅舅,舅舅长年在军中,都是一群大老粗,有啥就说啥了。何况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要是喜欢他,舅舅便能给你做主。” 凌风的品性尹南溪是一万个信得过,可他身边的肮脏事,他也是真真的怕污了沈月心的眼。还有他可能以后不能生子的事…… 想到这里,尹南溪转头看着凌风, “算我没看错你,该说的你都说了吗?” “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两人既是兄弟,也是知己。一个眼神,便全能了解的到。 “卿儿,你是真心待见他的?” 沈月心点了点头。 看向凌风的眼里带着点点星光,她起初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那好,子安他是一顶一的好,他要是负你,你便给舅舅写信,舅舅替你教训他。” “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凌风的声音传了过来,尹南溪白了他一眼,抚摸着沈月心的头发,继续道, “姐姐若是知道你得了这样的良人也会开心的,卿儿你要知道,在他身边少不了打打杀杀,你定然要保护好你自己。” 沈月心乖巧的点了点头,她觉得自己舅舅说的对,她着实不能给凌风添乱惹麻烦,毕竟他一天天的已经够累了。 “你们是专门为这事走了一趟?” “嗯,见面了好说,何况,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商讨。” 凌风喝了一碗热茶,慢慢说道。 “舟车劳顿,先叫卿儿去休息,你我慢慢说。” 说着就有两人走了进来,沈卿儿知道他们有些事情她不适合听,跟着那俩士兵就走了下去。凌大和凌四还有凌三跟在身边,但也难免不了那些人炙热的目光。 在军营几乎见不到女人,能见到的也就那么几个做饭的婆子,跟沈月心这细皮嫩肉完全不一样。走着走着,竟然有人向着她们打起了口哨。 沈月心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这些人给她的感觉太不好了。这使她觉得,自己像是入了狼群中的小绵羊。 因为害怕,凌三便与她呆在了一处。果然,她即将睡过去的时候,一个人摸进了她的帐子。满脸麻子,一口黄牙,沈月心看着便泛起了恶心。 她不会说话,恰巧凌三看着她睡着,也去看了看凌二,这一下,又独独留下了她一个。没有顾得上穿鞋,跳到地上,便向外跑。 那人堵着他,笑的一脸猥琐。 沈月心瞅着空挡,从那人腋下钻了过去,便往出跑。 这里帐子虽然多,但凌风和尹南溪所在的主帐最大,因此一下便能看见。沈月心一口气跑了过去,刚刚巡逻的军队看到沈月心身板有人护送,自然也不敢拦着。 看着气喘吁吁跑进来的沈月心,两人在地图边对视一眼,立马迎了上去。 “卿儿,怎么了?” “舅舅,有人要对我行不轨之事!” 她被吓的浑身发抖,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凌大他们呢?” “我只留了凌三,估计看我睡着,去看看凌二。” 指尖刚停,凌三也跑了进来,满脸焦急。她就去看了一眼凌二,一回来,她家王妃就不见了,这可给她吓了一大跳,立马便来报告王爷。 “凌三,你何处去了?” “回爷,属下看王妃睡着,便去看了看姐姐。” 这倒是情有可原,毕竟谁也不会预料到。他抿了抿嘴, “凌大和凌四呢?” “大哥去出恭了,四弟一直都照顾着二姐。” 人有三急,凌风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挥了挥手,凌三便退了出去。 “是谁要对你图谋不轨?你见了能认得吗?” 听着尹南溪的问话,沈月心点了点头,轻轻拽了拽凌风的衣角。尹南溪的眼神一下凌厉了起来,立马把人召集了起来。 凌风看了看沈月心,把她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带你回去穿鞋。” 沈月心把头往他胸膛前埋了埋,剧烈的心跳逐渐稳定了下来。 第58章 惩罚 第58章 58惩罚 三人一同站在校场之上,沈月心一面感叹着军队的浩荡气势,一边仔细的寻找着那个满脸麻子的男人。 果然,视线扫过去时,有一个人微微低了低头。沈月心伸手就指了出去,凌大立马便将那人拎到了前面。 “确定是他?” 沈月心点头,恨恨的瞪着跪在地上的人。尹南溪直接一脚蹬了过去,那人倒在地上, “张麻子,你平日里就撩鸡斗狗,看来那板子还是打少了。如今你都敢对本将的外甥,当朝摄政王王妃动手动脚了!” 这名号一报,叫张麻子那人便扑上来抱着尹南溪的腿不撒手,底下也窃窃私语起来,说的无非是沈月心与尹南溪长得的确相似。 这沈月心也知道,她容貌本就就随了母亲,舅舅和母亲又跟一个模子里边刻出来的一样,要不是舅舅被晒黑了不少,她和舅舅年岁本就差的不多,现在如果说他们是兄妹也是有人信得。 “卿儿,你觉得如何罚好?” 冬日里那些蛮子肯定来骚扰的次数不少,正是用人之时,沈月心皱了皱眉,在凌风手上写道: “打七十大板。” 这惩罚自然已经不算轻了,毕竟一般三十大板就会病上半个来月,这七十大板下去,一个多月是有的。 到时候恰巧已经过了年,她便也要归京。这段时间内,只要张麻子不要再来骚扰她自然是极好的。凌风脸色发黑,盯着张麻子的眼神想是要把他剜出窟窿。 因为这一趟事,两人自然是不敢叫沈月心离开他们视线了。听着两人对话,沈月心昏昏欲睡。她出谋划策倒可行,单这兵法,她着实听不懂。 小时候母亲也教过她,只是她实在没天赋。心里一阵酸痛,她母亲是那般不一样得女子,硬生生被那四四方方的宅子困住了一生。 睡梦中,眼泪掉了下来,身体也抽搐了几下。凌风想要将她叫醒,被尹南溪拦了下来。 “大抵是梦到伤心事了,你决定了吗?” “嗯,我们的父亲自然不能白白丢了性命。” “那你可考虑过卿儿?她也会陪着你过这样的生活。” 凌风沉默了下来,他跟沈月心提过,虽然沈月心不希望,但如今,也不得不做。 “也算是为了卿儿,我不也得不这样做。” “好,那就按计划行事,你好好护着她。” “自然。” 话语里的坚定使得尹南溪一张臭脸舒缓了写,他拍了拍凌风的肩膀。说实话,他也找不到比凌风更加优秀的存在了。 沈月心在王府发生的事情,凌风尽数告诉了尹南溪。两人其实都隐隐觉得,沈月心这辈子嗓子是无望了,可不管如何,该治还得治。 “你们两人也是多灾多难,过个几天就是除夕了,我去给你们整点焰火红烛,你们将就把事办了。” “好。” 这样简陋虽然有些对不起沈月心,但时间仓促,也只能这样。 翌日他们便将这事告诉了沈月心,沈月心也同意,她能明白舅舅和凌风得苦楚,虽然心中是有遗憾,但她不后悔。 转眼就到了除夕日,沈月心一个人坐在营帐之中,凌风与尹南溪引了几碗酒之后,就被撵了回来。 外边一片欢乐祥和,薄薄得雪下了一层。 没有天地,没有高堂,只有一对龙凤烛,一方红盖头,以及满天的焰火。 沈月心紧张的抠弄着手指,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挑盖头的不是秤杆,而是一支羽箭。沈月心的微红的脸庞露了出来,凌风觉得心跳都慢了半拍。 “卿儿……” 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将桌上的酒杯递了过来, “该喝合卺酒了。” 沈卿儿接了过来,两人的胳膊纠缠在了一起,抿了些许入口沈月心就被辣到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全部喝了下来。 军营的烈酒,上头极快。也就是半炷香的功夫,她就觉得晕晕沉沉了起来。看着凌风的脸,伸手抚了上去。 “卿儿,你醉了。” 沈月心听到凌风的话,用力的摇了摇头。盯着那一张一合的薄唇,吞了口口水,便贴了上去。 像是被一道惊雷劈到,凌风脑海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眼角带着笑意,伸手便扣住了沈月心的后脑勺。 这件事他可是心心念念了许久,没想到被沈月心主动了去。过了许久,他才放开软的一塌糊涂的沈月心。 红烛帐暖,营地外梅花开了一片。 第二日,日上三竿,沈月心才醒了过来。她的头微微痛,昨夜的记忆也是断断续续,只记得她一直缠着凌风。动了动双腿,果然酸软的抬不起来。 这算是自作自受? 正当她这样想,春风得意的凌风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她吓得立马将被子拉过头,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躲着我做什么,起来吃饭了。” 凌风将托盘放下,一脸笑意的将被子扒开,露出了沈月心那张红透了的脸。 “哟,害羞了脸红成这幅模样,来昨夜真是酒壮怂人胆。” 这一听沈月心不乐意了,拉过凌风的手, “我这是被热的。” 被子被掀开了一角,沈月心莹润的肩头露了出来,如藕一般得胳膊上布满了星星点点的吻痕,沈月心一愣,模样像是只发了火的小狗, “你这个,你这个禽兽!” “嗯,我禽兽。” 说完便俯下了身去,一吻落在沈月心肩头,她立马把被子拉了起来。警惕的模样惹得凌风连连发笑。 “快起来。” “你不离开,我怎么穿衣服。” 沈月心在他手心写着,但凌风却一脸不在意。 “看都看过了,你防着我作甚,要不然我帮你也可以。” 这青天白日的,沈月心咬了咬牙,慢慢坐了起来。凌风将里衣递到了她面前,她慢慢吞吞的接了过来。 “今日好好歇歇,等会吃完早饭再睡会,我陪着你。” 她坐在床边,洗脸刷牙都是凌风伺候的,她连手都没伸一下。那一碗粥也是,如果不是已经晾凉了,她咕噜噜端着碗喝下去,估计凌风也会一直喂她。 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沈月心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纸粘的面捏的了。 第59章 内心的压抑 第59章 59内心的压抑 果然等将碗筷送了回去凌风又折返了回来,他将床重新铺了一下,沈月心倚靠在凌风身上,心底是止不住的开心。 现在梅院的花大抵也开了个全,不知道他们回去还能不能看到。转眼便到了上元节,边疆的小城也热闹非凡。 想到去年这会,沈月心神色落寞了下来。转眼之间,她不能说话已经一年之久。这嗓子,究竟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凌风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我以后便是你的声音,你想说什么,我帮你说,嗯?” 沈月心眼眶一热,点了点头,将冰糖葫芦接了过来。咬了一口,酸甜酸甜的,她极爱这种滋味。 “好吃吗?” 她心点头,视线落在了前面的灯谜上。伸手指了指,凌风便与她一起走进了人群。灯谜的彩头是个素银簪子,上面雕着一朵梅花,沈月心得眼眸里露出了一丝欣喜。 第一个字谜:旧时燕。 凌风挑眉便说了一个字:鹊。 锣声一响,这便是代表猜对了。 第二个:水多一点。 凌风道:永。 又是一声锣响,周围看凌子安的眼神满是赞赏。 第三个:点点萤火照江边。 这个凌风还稍微思考了一下,轻轻说:淡。 “恭喜这位公子,猜对三个字谜,这银簪便是您的了。” 他把那银簪用一方帕子包起来递给了凌风,凌风直接戴到了沈月心的头上。周围看热闹的一些女子,自然都流露出羡慕的神色。 既然拿了人家得彩头,自然是要补一个的。凌风伸手将腰间得玉佩摘了下来,这对于他来说不值钱,随手便扔到了那托盘上。 “玉赠心上人,今日我讨了这彩头便再补上一个,愿在这的诸位早日遇到知心人。” 说完,他拉着沈月心就走出了人群,留下一群人跃跃欲试。 这样好的节日,凌大带着弟弟妹妹也出来感受了一把风土人情。四人脸上皆是稀奇,都没有留意在他们前面突然停下来的人。 凌二低头瞅着手中刚买的荷包,一抬头便撞上了一堵肉墙。疼的她轻哼了一声,随后立马抬起头去向那人道歉。 “对不起,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不碍事。哎,你们不是子安身边的那几个小东西吗?” 一身便衣的尹南溪看起来更帅气了几分,他身形玉立,黑色的衣服更显得他身形显拔。墨发高束,随风轻摆,凌二呆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 “见过尹将军。” “不必客气,你们好好玩,这边节日还挺热闹的。” “嗯,好,不知道尹将军有没有推荐去的地方。” 尹南溪捏着下巴思考了一瞬,在这里待久了,竟然一下不知道哪里好玩。他给凌大四人指了几处,便向饭馆走去,他今日忙着帮城里人布置,滴米未进,实在饿的厉害。 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凌二的脸微微红了些。凌大发觉了,但没有说什么。人都有七情六欲,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站在河边,有人已经给河道把冰面破开,上面放着数千盏河灯。凌大给他们四个也买了四盏,上面皆写了自己的愿望。 三个人放的都很快,只有凌二一人,思考了许久。凌三和凌四嚷着要看,被凌大拉到了别的地方。凌二一人站在河边,身影落寞,手中灯上写着:遇心悦者,白头偕老。 刚刚放走,身后便传来尹南溪浑厚的嗓音, “咦,又碰到了。其他三个人呢?” 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人。凌二视线落在了他手中的河灯上。 他是来求什么的? “回将军,他们先去别的地方逛了。” “原来是这样啊!你也来放河灯?这里放河灯听说还挺灵的,我年年都来给卿儿求平安。” 他说着还把灯上的字转给了凌二看,一撇一捺苍劲有力,却是见字如见人 “小娘娘有您这样的舅舅也是好福气。” “不,是有卿儿这样古灵精怪的外甥是我的福气。” 边疆寂寞苦寒,若不是今年沈月心来了,不管过年还是过节,他都不觉得的有多么开心。这些年来,今年还算得上有滋味的一年了。 “小娘娘人很好的。” 这句是凌二的真心话,她真的很喜欢小娘娘。这次她生病,小娘娘白天也能守着她一整天,叫其他人休息,她打心眼里感谢小娘娘。 “你也觉得是?” 迎上尹南溪那显摆的眼神,凌二笑着点了点头,听着他继续道: “听卿儿说你这些日子生病了?可有好些?这边陲地区不比长安,得好好注意些。” “谢将军关心,我已经大好了,将军穿的单薄也要好好注意身体。” 刚刚撞到尹南溪的时候,凌二就已经感觉出来,这么冷的天气,他没有穿棉衣。尹南溪听到凌二的话,伸出了手将凌二的手握住, “我和你们体质不一样,你摸。” 嘴角微微抽了丑,凌二没有接话。尹南溪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对不起,一下忘记你是女子了。” “不碍事,平日任务也要接触男子。” 这话一出口,她脸色就变了变, “时间不早了,我要去找我兄弟了,将军自便。” 逃也似的便离开了尹南溪身边,尹南溪还想说些什么,伸出去的手抽回来,一脸不解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女孩冰凉的体温好像还残留在他掌心,心里生出了一股异样感。 走了很远之后,凌二才靠着一颗大树,紧紧的握着拳头,闭上了眼睛。 她和尹将军是两个世界的人,不管尹将军有没有妻妾,她是不配跟他站在一起的。她出去任务,什么样的男人碰不到,不干净的她能活下来就已经不错了,什么爱情,什么两情相悦,这辈子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擦掉眼角的泪花,眼神坚定的走了出去。凌大站在她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在他眼里自己妹妹自然是有万般好,可他也知道,他们确实不相配。 妹妹伤心难过,他自是不好受,但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她现在自己能想开,那便就是最好的。 第60章 政策改革 第60章 60政策改革 又呆了三天,一行人启程回敬。尹南溪看着穿着男装的凌二,欲言又止。总觉得,现在她和那日河边相遇的她,有了几分不一样。 “舅舅,我们会再来看你的。” 沈月心郑重其事得在尹南溪手中写道,眼眸里闪过一丝丝坚定。尹南溪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 “去,好好照顾自己。” 沈月心点头,尹南溪看向凌风,两人对视一眼,凌风也微微点了点头,凌四便驱车缓缓向前走去。 凌二坐在马上,紧紧的握着缰绳,这辈子想来没有什么机会再见了。咬了咬牙,双腿用力一夹马肚,便飞驰而去。 一行人出行,总需要一个人开路,谁也没有起疑。只是可能速度太快,她腰间的香囊掉落了下来,尹南溪伸手捡了起来。 想喊一声还回去,但眼看着那女子已经消失在了眼前。他捏紧香包,嘴角弯弯,心想:下次见了再送还回去。 回去的路上幺蛾子也出了不少,凌风干脆已经不走郡县专挑偏僻的小地方走了。第一是小地方他们也好解决人,第二是免了和那些官差的周旋。 他们有内线,能算准了凌风多久到,一些事情也就会隐瞒了起来,反正是查不到什么的,还不如山清水秀,乐的悠闲。 可他们却不知,这些日子,京城中可是发生了不少大事。 单单论太子改革一事,就引起了不少的反响。 他竟然主张女子上战场,沈月心听到后,第一个感觉就是太子受刺激了。不是因为她觉得女子不配上战场,只是觉得,太子不像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沈月心都能感觉出来,凌风自然也能。他立马着手调查,发现这计策是太子身边一个谋士所主张的。 这谋士有如此大胆的想法,凌风还是有些欣赏得。只是底下百姓眼皮子薄,他们自然不会觉得这是对于国家有利益的好事。 “卿儿,你怎么看?” 思考一会之后,沈卿儿将自己的想法慢慢写来, “这位谋士厉害,但他也只是厉害而已。主张女子上战场,但没有法子堵天下悠悠众口,这就是他失策的地方。” “那卿儿觉得该如何?” “既然众多人都是觉得女子不如男,那便可以选一些人,试一试。比如叫女子去边关体验艰苦,叫男子在家中织布绣花。” “这提议甚好,我这便递折子给皇帝。” 沈月心摁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抢挑出头鸟,你不要上书,叫个没有什么实权,但却为官清廉的人去递。一来他能高升,二来,谁也不会为难一个暂露头角的新人,靠他说不定能渗透到太子那方,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太子定然不会放过我们,我们得防着一些。” 对于沈月心的认知,又更多了几分。凌风实在没有想过,沈月心能提出如此多实用的计策,起初他还想着,沈月心能无忧无虑便是最好的,现在看来,若是事事都不让她参与,这才是最不好得打量。 “你为何如此盯着我?” “我只是觉得,我家娇娇儿魅力更大了,生怕娇娇儿哪天丢下我就跑了。” 沈月心抿唇一笑,窗边得梅花更是失了几分颜色。她在凌风手中写道: “你家大业大,我抱你大腿都来不及,怎的会离开你。” 大手一揽,沈月心边跌入了凌风怀里。冰凉的唇瓣贴在她的额头上,她也不挣扎。这些日子都习惯了,近来这人脸皮越发厚了起来,一天到晚就知道缠着她。 虽然她也享受,但她更喜欢日日忙碌于朝政的凌风,朝中大小事务都少不了他,那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歇了一日,第二日凌风上朝便把他们如何遇险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虽然语气淡淡,但一些字眼还是令一众文官是听的惊心动魄。 毕竟向凌风这种既能文又能武的不多。 发生了这样的事,皇帝自然是要慰问得,更何况沈月心还立了功。这等凌风一回来,边又是带着不少的金银与绫罗绸缎。 这些沈月心真不稀罕,她走这些日子,陶儿给她把铺子打理的很好。顾客都翻了好几倍,本来以为会来闹事的人也一个没来。 听陶儿说,过年的时候关了半个月,后来上元节一开,这些人便至今没有断过。看着厚厚一摞账本,沈月心捏了捏眉心。 看了大概三个时辰才看完,等她再抬头时夕阳渐落。一整天凌风没有回来,他自然是担心的。 站在门口忘了一会,一个人影便落入了沈月心的视线。 火烧云席卷了整片天宫,红的夺目。夕阳洒落在凌风身上,给他镶了一圈金边,渡了一层金辉,宛如天神降临。 “卿儿,怎的在门口站着?” 他快步迎了上来,沈月心也不矫情,伸手牵着他一起走进了屋子。 “一天未回,我担心你。” “嗯,那下次我不回来叫凌大给你传个口信。” “好。” 她献宝一般将凌风拉到桌案旁,将账本递了上去。如青葱翠玉一般的指尖轻轻指着最底下的一串数字,凌风看了都很惊喜。 “我家娇娇儿如此能干,这香膏竟然如此受欢迎。” 听到夸家的沈月心自然也高傲的抬起了头,她也没想到这些香膏会卖的如此之快,只是这样的话,估计又会有人眼热,上门挑衅。 眼角眉梢挂上了忧愁,凌风捕捉在了眼力。 “卿儿可是怕有人闹事?” 她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难得!叫人带我的画像贴在门口,上面写一句‘别拦着摄政王收租’便可以了。” 这确实是个办法,但一想到真要那般,沈月心忍不住笑出声来。鬼面罗刹凌风竟然被她当门神来放,这岂不是要叫全京城的人笑掉大牙吗? 这要真搞出来,摄政王着一张老脸岂不是都丢光了吗? 沈月心的眉头蹙起,小脸也皱皱巴巴得。 “怎么,怕我被嘲笑?” “嗯。” “沈卿儿,全京城敢笑我的,除了你舅舅便只剩一个你了。更何况,脸面哪里有媳妇重要!” 第61章 公主出嫁 第61章 61公主出嫁 这话出口,沈月心老脸一红,推搡着他。但第二日,还是照样做了,那画像一往出贴,自然说什么话的也有,凌风做的这事又被人打成了佐餐的谈资。 当然更多的人是在讨论,这家铺子的老板胆子大,与摄政王的关系不一般。许久没去铺子,沈月心自然也是要去溜达的,这一去,便遇到了一个熟人。 许久未见的苏娘子头上挽着一朵绢花,今日她穿了一件桃粉色得一群,走进铺子时,沈月心还愣了一愣。 仔细想想,的确是有些时日没见了。这些日子,想来她过得极为开心。瞧瞧眉宇间那抹喜色与脸上的春风得意,沈月心转身走进了里边她看账本的小房间。 不一会,外边便传来了吵嚷。沈月心之间轻轻扣着桌面,听着他们唠叨。无非是因为一瓶没货了的香膏争吵,隐隐听着,像是苏娘子的声音。 陶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满头大汗,小脸蛋都红扑扑的, “小娘娘,您不出去看看吗?我和掌柜的快招呼不过来了,那苏娘子平日里看着弱柳扶风得,可这吵起嘴来,那也是顶厉害的。” 沈月心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她不乐意见苏娘子,这香膏仅此一瓶,谁拿下来算谁的。 “这样争吵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去告诉他们,这瓶香膏,价高者得。” 她将所想写在纸上,满目笑意的拿给陶儿看。 “哎!小娘娘,这个法子好!” 陶儿双眼亮晶晶的,一阵风似的又跑了出去。沈月心抿了一口茶,静静听着外边的动静。她这么做,目的也简单,就是想让苏娘子出丑。 可谁曾想,这苏娘子也不知道跟了什么人,阔绰的狠。虽然她讨厌苏娘子,但这种反常的事,还是需要告知一下凌风。 果然这人不能念叨,心里刚想完,他就出现在了沈月心面前。沈月心淡淡的瞥了这人一眼,也不知到他什么毛病,放着好好的门不走,偏偏要跳窗户。 “卿儿,你可想为夫了?” 他一下便把沈月心抱了起来,将她放在了腿上,脸颊贴着脸颊,倒是叫沈月心挺难为情的。 想肯定是想了,但这要说出口岂不是要羞死人了? 她假装淡定,但染了薄粉的耳垂去骗不了人。低沉的笑声在沈月心耳边响起,她轻轻锤了下凌风的胸膛。 腻歪了一会之后,沈月心才将今日所见告诉了凌风。谁想他却只是微微蹙眉,随后眉头展开,淡淡的道了一声, “恩情早就报完了,她要如何便叫她如何去。” 语气里还是掺杂了一丝无奈,毕竟苏娘子也是活生生的人,他的确不能把人掬在那一方小小的院子里。 “那这几日那改革之事如何了?” “已经按照你那个法子开始实行了,参加女子军的有一人,她的消息你应当想知道。” “是谁?” “大理寺卿之女白烟烟。” 沈月心挑了挑眉,虽然白烟烟为人跳脱,但也是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女子,她去了战场那岂不是等着送死了? 这不妥啊! “现在她们走了吗?这女孩莫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想不开?” 担忧直达眼底,凌风拍了拍沈月心的心,细细解释道: “别看那大理寺卿是个文职,但他那一身功夫也算的上上乘,从小也教了白烟烟不少,让白烟烟充军,倒也是这位大人的主意。” 把自己女儿往战场上推,沈月心还是第一次见。不过既然会写拳脚,那保命应当还是不成问题的。只是战场之上刀剑无言,一个女子若是留了疤,那回来好亲事都不好寻。 不管如何,白烟烟算是她现在最好的朋友,这心还是忍不住突突得跳。 “你也莫要担心,我知晓他们被派往了何方,你们往后也可以书信往来,她此去没有三年五载,是回不来的。” 这沈月心明白,一般充军年之后自然期满归家,但像她舅舅这样身处高位的,却是想走都走不开。 轻叹从她口中溢出,凌风也不会安慰什么,只是将她的手又握紧了些。 “除了新政实行,过几天二月二,公主要招驸马,你要不要去凑凑热闹。” 宫宴什么的沈月心不想参加,她摇了摇头,公主不比皇上和皇后,能推脱便推脱了。 “不是在宫中招亲,这次大为不一样。恰巧遇到西域使者进攻,听说有马球比赛,这比赛的头彩便是驸马之位。” 看来这是皇帝不想让公主和亲而想出来的办法,仔细算算,今年到年龄可嫁人的公主也就那么一位,皇上往日就疼爱她,这定然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离开自己身边的。 “那便去看看。” 听说这位公主和其他公主极其不一样,除了一些女儿家会的,她也善马球蹴鞠,对这些极为感兴趣。 作为皇帝的掌上明珠,她自然是有恃无恐的,一些人就算想说些什么,碍于她的地位也会将这些咽到肚子里。 日子过得飞快,两人去时还备了一份薄礼,是一条精致的马鞭,沈月心亲手编制的。一些大小不一的盒子都已经被她拆开,她眼眸中显露出了一丝无趣。 只有看到凌风和沈月心送的东西之后,眼神才亮了亮。她与凌风的关系本就不错,因为她喜好武功,向着寻风也探讨了不少。 而且这女孩性子至诚,凌风瞧着也欢喜。便将她当半个亲侄女来看待,这些自然在来之前凌风就告诉了沈月心,这也才方便了沈月心为她准备的礼物。 “谢谢摄政王,摄政王妃。” 公主微微福身,沈月心回了甜甜一笑。凌风便牵着沈月心走向了他们的座位,这是他亲自挑的,视觉上要比皇帝那边还好上几分。 一开场,自然是西域献礼,虽然他们是附属国,但国力也不算弱。送的东西沈月心一个没听过,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进贡之物,眼底的新奇遮挡都遮挡不住。 看着沈月心这幅模样,凌风微微勾了勾嘴角,看来还得去给皇帝办几件事,求他的赏赐去了。 第62章 有事瞒着她 第62章 62有事瞒着她 马球进行到一半,太阳就晒得不得了。沈月心微微扯了扯衣领,早上出门时,冷气还直直往她脖子里灌,谁曾想她穿了两件棉衣,这会竟然会热成这幅模样。 披风早已经脱到了一边,她额头上汗津津的,小脸也被晒的红扑扑的。凌风发觉了她不对劲,刚凑了过去,话没说几句,一个小厮便走上前来, “王爷,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凌风拍了拍她的手,向对面的太子看了过去。穿过人影,他能看到太子跟他举杯遥望。 “我快去快回。” 沈月心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凌风的背影,她仔细的盯着,但视线却被一个人影吸引了去,她望了一眼,那人影便消失在了转角处。 那抹身影,像极了她大姐! 这个想法一出,沈月心的心就扑通扑通得了乱跳着。旁边伺候的侍女,看着她捂着心口,便给她沏了一杯茶。 她之间略微颤抖的端起了茶杯,这一幕落在地面的凌风眼里,他双目通红,像是要吃人。 “摄政王,看到了吗?你如果不按我说的做,你知道后果的,她的命,可就捏在你的手里。” 凌风捏紧拳头,骨骼咯咯作响。但太子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模样,凌风转身离去。下楼梯的步伐都有些轻浮,他实在没想到,这狗日的会把念头打在他家娇娇儿身上。 平复了心情,他才回到楼阁之上。沈月心问他太子叫他作甚,他只是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敷衍过了去。 沈月心却把她看到人影事情告诉了凌风,凌风没有回答,只是抿唇“嗯”了一声。沈月心有些不解,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总觉得,凌风出去了一趟,回来气场便不一样了。她敢肯定凌风肯定有事情瞒着她,但她没有追问,她觉得凌风现在不说以后定然也是会跟她说的。 马球比赛结束的不算快,两人一直都没有说话。公主得偿所愿,并没有嫁到西域。虽然现在这个夫君她也不太喜欢,但好在人还长得英俊,父亲在朝中也有一官半职,倒是不会太委屈。 结束之后,凌风依旧是一言不发,但却牵着她离开了那。他拽着沈月心的手力气极大,沈月心吃痛,挣扎了好多次。 眼泪掉了下来,凌风才回过头,满脸歉意, “卿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沈月心没有责怪凌风的意思,只是觉得他太过于反常。两人走到马车上,凌风才伸手将她被捏红的手腕揉了揉。 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那力气大的好像要把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 快要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沈月心才推了推她。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月心拉过他的手问道。 凌风没有回答,别过了头。这幅样子已然是回答了她的问题,沈月心撇了撇嘴,继续道: “你不想说就算,我不强迫你。只是你要有什么难处你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担。” 囧囧的目光落在凌风的脸上,他反手握着沈月心的手,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卿儿,无论如何,你要记得,我不负你。” 这十二个字敲打在沈月心心上,就像是一种魔咒一般,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但心里的不安却也渐渐升了起来,不由得握着凌风的手更紧了几分。 回府之后,两人相拥而眠。凌风像是疯魔了一般,一直索取,直到天空泛着鱼肚白,沈月心晕了过去,他才停下了动作。 “卿儿……” 他抚摸着沈月心的长发,低低的呢喃着,眼底的情愫仿佛要溢出来。 第二日沈月心醒来,身边早已冷透了。她心底闪过一丝失落,动了动酸软的身躯。她伸手摇了摇床边的铃铛,陶儿便走了进来。 她看到沈月心的时候,还吓了一跳。身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吻痕,顺着陶儿的视线看去,沈月心自己都觉得很难为情。 “我想要沐浴。” 沈月心在陶儿手中写道。 应了一声陶儿退了下去,沈月心空洞的眼神盯着窗户,她实在不知道,凌风昨天的行为为何会那么反常。 这事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饭都没有吃了几口。 到了深夜,沈月心靠在床边,死死的盯着门外。按理说,他早该回来了,难到又有什么任务了?但他应当会告诉他的。 大概又等了一个时辰,凌风醉醺醺的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身上除了酒味就是一股子香粉味,这味道,她倒是算得上熟悉。毕竟每次去铺子,路过的那间花楼,便是这种刺鼻的气味。 凌风去嫖了? 沈月心皱了皱眉,敲了敲麻木了的腿,站起来迎了上去。凌风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她也没有问,伸手替他宽衣。 从醉鬼嘴里是问不出什么来的,她专注的坐着妻子该做的事,但仅剩里衣的时候,沈月心手抖了抖,一个鲜红的唇印,她和他在一处时,都是卸了妆容得。 一个没站稳,她向后跌去。头磕到桌角上,鲜血立马溢了出来。凌风的酒醒了几分,在沈月心晕过去之前,她好像看到凌风焦急的将她报到了床上。 或许这件事有隐情?凌风说,他不会负她的。 沈月心慢慢磕上了双眼,没了知觉。半夜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禁锢在了怀里,她试着挣扎,但挣扎不开,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卿儿,莫哭,莫哭……” 悠远的声音传来,沈月心的眼泪掉的更凶了些。醒来时,她的眼睛肿胀得都无法睁开。她眯着看了看身边,人又不在了。 想问他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那抹鲜红的唇印一直在她脑海中反复出现,这事如果不搞清楚,一直都会是她心上的刺。 微微翻了一个身,后脑勺就感觉到了一阵疼痛,她微微咧嘴,找了个舒适的睡姿,又眯了一会。 这两日她自然无心顾及其他,头上的伤口结痂,她便迫不及待的让陶儿去准备了一身男装。她前一日早些睡下,等凌风起床后,她便也开始梳洗打扮。 第63章 自请下堂 第63章 63自请下堂 许久未着男装,突然穿自然是有些不习惯的。看着铜镜中俊俏得公子哥,沈月心笑了笑,便向后院走去。 她早些便叫陶儿将人全部引开,现在出去,她要去宫门口守着,她要看看,凌风这些日子究竟在做些什么。 果然下朝之后,他门一行人谈天说地的走了出来。沈月心坐在馄饨摊上,将头低下去了些。视线则一直停留在凌风身上,不曾偏离一分。 他中规中矩,上午去了书院看了看。毕竟马上又要到一年一度的学子测试,这里边寄送的几乎又都是皇亲国戚,自然需要他这个摄政王去看看,需要置办一些什么,毕竟皇室子女,用的东西几乎都是最好的。 午饭他自然是不缺的,不少大臣动想与他有一次共进午餐的机会。下午他便去了太子府,这暂且不晓他是作甚。 到了傍晚,他出来,便直直向花楼走去。沈月心觉得自己的心凉了半截,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以往她小时候跟着那些学子谈诗论赋,个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吗?她曾经也是远远看过的。 一看她进门,那妈妈便赢了上来,她将扇子抵在唇间,示意那妈妈禁声,从腰间摸了两块碎银子丢了过去,她便追着凌风得步伐走了上去。 他闪身进了一个满是粉色的房间,里面烛光明亮,门口的帘子都是珠子缀成的。 她猫着腰,将耳朵贴在了门上,里边的谈论,一字不差的入了她的耳中,她脸色苍白了几分。 “本王会休了她的,你且等一等。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心里只有你一人,不论是苏娘子还是那哑巴,都是你的替身。本王好不容易将你找到,定然会把你娶回去的。” “王爷。” 快要嗲出的声音时沈月心身子一颤,她捂着自己的嘴。眼眶通红,眼泪却是一滴掉不出来。她只觉得,她现在的心,钝的疼。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沈月心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如此莽撞。看到沈月心那一刹那,那女子吓得往凌风怀里缩了缩身子,她的香肩微露,凌风虽然衣衫整齐,但一头墨发已经披散了下来。 她看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提笔便写了几个字, “跟我回去,说清楚你再来。” 凌风皱了皱眉头,随后淡淡一笑, “呵,你不是都听到了吗?啧,没想到,你为了我竟然还敢进这样的地方。” 语气里满满的讽刺,沈月心眼前一黑,她扶住了桌子,强撑着自己将一封休书写了下来,手边没有印泥,她便从那梳妆台上拿了那女子的口脂,一湛一摁,丝毫没有留恋。 她将那张纸拎在了凌风面前,凌风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瞳孔骤缩, “摄政王妃沈月心,因不能言语,不会管理府中财务,今自请下堂。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短短几句话,凌风却久久不愿意下手。 沈月心看着他,不由分说的将他的的手握住,速度极快的将他的手印摁在了两张纸上。沈月心将一张塞到她手里,另一张仔仔细细的放好,抬脚向门外走去。 只是几步路,她走的各位沉重。 到了楼梯口,一口腥甜涌了上来,鲜血便喷洒在楼梯口。往来的客人都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有嘲笑的,也有惊慌的。 那妈妈嗓门极大, “啊!小官人怎么吐血了!” 听到外边的响动,凌风冲到了跟前,沈月心去甩开了他的手,嘴角带着鲜血,眼底的淡漠疏离,他全看在了眼里。 “王府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带走。” “王爷是觉得我可怜?” 沈月心拉过她的手,眸子里闪过一抹沉痛。 她甩开凌风的手,摇摇晃晃的向外走去。路上摔倒了两次,但她都爬了起来。回到王府,她擦掉了嘴角的鲜血,走了进去。 门卫看到沈月心那副样子,脸色都变了变,但没有询问。他们其中一位立马跑向偏院,想来是去找管家了。 沈月心也没有心思管这些,凌风送给她的东西她都没拿,唯独一根木簪和一根银簪,她纠结了许久,还是带在了身上。 这里好像没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唯独这两样,就算是留个念想。轻轻将门带上,她走后门走了出去。 脸色虽然苍白,但后门那两个侍卫自然不会阻拦。等刘管家匆匆赶到时,梅院早已没了人影。那只小狐狸一直望着后门的方向,刘管家派人追了出去,自己则向前门走去,寻凌风去了。 没出府门几步,就看到了满脸黑气的凌风。刘管家立刻走了上去,拱了拱手, “王爷,王妃出去了,老奴看她脸色苍白,身形不稳,已经叫人去寻了。” “她已经走了?不必寻了,叫人装点王府,三日之后,我要娶妻。” 刘管家听到这话像是被雷轰了一半,愣在了原地。 “王爷,你莫不是糊涂了?” 凌风没有说话,将一张皱巴巴的纸扔给了刘管家。看到书信上的内容,刘管家也慌了神。但他大抵也能想到,定然是王爷做了什么惹得王妃不开心了。 “王爷,听老奴一句劝,王妃对您定然是有情义的,女子脾气上来,闹一闹,您哄一哄,这便好了。什么下堂书,烧了,撕了便好了。” 凌风捏了捏眉心,身形落寞了许多, “莫要多言,去准备。” 刘管家将那一直下堂书悄悄收了起来,退了下去。 走出王府沈月心竟然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身上带着银子不多,但若是租个小宅院,勉强也是够的。 想着她便向商铺走去,这是京城最大的商铺,什么也出售,方便的厉害。 天色已晚,她走到商铺旁边又折返了回去。现在去反正也只能草草看一眼,她想了想还不如明日一早看。 寻了个成衣铺,她买了几身男装。此时不比以前,男装更容易帮她隐匿身形,虽然穿着不是很舒适,但勉强也能接受。 第64章 镜花水月一场空 第64章 64镜花水月一场空 找了一间客栈,她住了下来,草草洗漱了便躺到了床上。肚子一点不饿,眼睛依旧干涩的疼,她起身打开窗户,站在窗户前,看着灯火通明的京城,第一次有了想要逃离这里的感觉。 自嘲的笑了笑,以往她真的觉得自己拥有了一个家,这到头来,结果也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沈家她是回不去得,现在沈月明估计巴不得弄死她。 死,这个字眼还是在沈月心脑海中出现过一刹那的。但她实在不甘心,她实在不想遂了沈月明的心意。 人到伤心处,真是一滴泪都掉不出来。第一次这样难过的时候,还是她母亲离世。当时所有人都骂她白眼狼,只有她舅舅跟她一样。 那会舅舅伸手将她抱了起来,轻声细语的安慰她。只是这次,沈月心不想再麻烦舅舅了。她已经长大了,不是当初那个小孩子了。 舅舅有他的事业,她不能成为他的累赘! 一夜未眠,翌日沈月心的精神更差了些。不过她还是坚持着找到了合心意的房子,还置办了一些家具,院子不大,胜在环境清幽,还有一方池塘,过些日子,里边荷花开了想来也是好看的。 她抱着一些平日里的洗漱用具,走在路上。听到最多的话便是:摄政王妃被休弃,后日新摄政王妃进府,今日那摄政王府就已经张灯结彩了,这次看来真是摄政王的心上人,以往成亲,可没这排场。 是啊!沈月心嘴角勾了勾。她便是最惨的那一位,莫不说被扔到乱葬岗呆了一夜,这最后还被休了,真是可悲可叹。 思绪一下飘远,她便撞到了一个人,她抬头看去,凌大那一张脸便出现在了她眼前。下意识的便向人多的地方躲了过去,凌大张了张,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的跟在了沈月心身边。 直到他摸清楚沈月心在哪住着之后,他才回了王府。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凌风,凌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两日未见,他眼底一片青黑,脸颊也凹陷了下去。两人这样一对比,倒是谁也没比谁好到哪里去。 凌大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其他三人和陶儿立马就迎了上来,都询问沈月心的情况,凌大嘴角抽了抽,不说别的,小娘娘收买人心倒是有一套。 五个人都知晓了她在哪住,便商量了一下,夜访小院,陶儿是央求着凌大带他去的,凌大看了看她丰腴的身材,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 这身形,看起来就累人,他也是脑子坏掉了,竟然鬼使神差的就应了下来。随后,他看着凌二独自一人走开,眼底多了几分担忧。 自从从边关回来,她便这幅模样,一天天都独来独往,忙忙碌碌的,真是连人影都抓不到一个。凌四想来是才缓过来,最近的话多了起来,但府里出了这一趟事,谁都不和他聊天,对他极好的小娘娘也自请下堂,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的心情,又被打回了原型。 到了晚上,一行人蹑手蹑脚的往王府外走去,身后却响起了一声轻咳,五人惊恐的回头, “王爷。” “这么晚了,不睡觉,五个人出来抓鬼吗?” 他的气息有些虚,但五人依旧是吓得大气不敢出。这两天的,王爷的难熬他们也看在了眼里,可作为下人,他们知道主子有苦衷,但却有参与不了。 “快回去睡。” 他摆了摆手,转身走回了梅院。五个人也打消了出去的念头,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愁出去一趟。 大早上,唢呐的敲打就将浅眠的沈月心打搅到了。她晃了晃昏沉的头,想起来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便换了一声干净的衣衫走了出去。 虽然看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成亲,这种感觉相当不好,但她还是想要看看,凌风穿上红色的喜服是什么模样,应当是极其帅气的。 她站在茶楼上,看着迎亲的队伍,但那前面却死活寻不到那一抹身影。 “听说摄政王为了准备这一场婚礼,都累病了,白天处理政务,晚上还要监督园内的装扮,什么都亲力亲为,着实令人羡慕。” “是啊!只是可惜,这女子是个妓,不过看着情形,想来入花楼也有苦衷。” “是啊!但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摄政王妃,记得上次灾民涌入,她可是做了好事的。” 沈月心站在一旁笑了笑,她完全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还惦记着她。不过他们有一句话说对了,这样盛大的婚礼,确实叫人羡慕。 她笑了笑,向外边走去。热闹看完了,她要回去歇息了。这幅身体,越来越不经用了。走了这么几步,她便觉得有些累。 快到家门口时,她软软的瘫了下去。一身月白色衣袍的人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抱起地上的女子,便送到了离这边最近的医馆去。 等醒来时,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在伺候他。他头发盘在头顶,一身灰色的道袍穿在身上,沈月心多看了他两眼,便坐了起来。 “小公子是渴了吗?” 声音沙哑,沈月心的心沉到了肚子里。刚才一睁眼还以为是凌风,听了这声音,她便明白了,凌风不曾有如此哑的声线。 她沾着被子里的茶水在桌子上写道: “谢谢道长,我这诊金是多少?” “小公子不如多歇歇,诊金也就三千,但要抓药的话,得另算。” “不抓药,这是诊金。” 她摸出了碎银子放到了桌上,便下地向外走去。夜幕降临,星星铺满了天空。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自己的家走了回去。 在这药馆里歇了许久,走这几步路竟然觉得轻松了些。她回到小院便将门锁上,一头扎进厨房里。 这几日她都是冷水洗漱,可马上到葵水来的日子了,她不敢碰凉水。这灶台里的火,她竟然是一下点不着。 脸上抹的全是黑,活像是一直大花猫,她咬了咬牙,还是盛了一桶冰水。没办法了,琴棋书画她样样精通,这些可没人叫她,她是一点不会。 第65章 落入苏娘子之手 第65章 65落入苏娘子之手 一个会做饭的人连火都不会生,这要说出去,岂不是会叫人笑掉大牙? 到了半夜,肚子果然疼了起来,她蜷缩着身子,腰后一麻,一个火热的东西就触碰到了她的肚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过去的,到了第二日,她掀开被子,里边空空如也。 难到自己因为肚子太疼而产生幻觉了? 现在看来,只有这个解释是最为合理的。她爬起来,又出去厨房鼓捣了一会。这一次,星星点点的火苗终于生了起来。 虽然阵阵浓烟熏得她眼泪直流,但好歹是热热乎乎的洗了一把脸。一上午她嘴角都挂着笑意,自己学会生火,最起码煮茶事不用发愁得乐。 她出来这三天滴米未进,今日总算是有了些胃口。她这几日都不忍照镜子,本身就不算健康的身躯,现在这会更是瘦的脱了相。 她喝了一点粥,坐在窗边发呆。外边的树木都抽出的新的枝丫。手里把玩着那个木簪,她突然放下,提笔落在纸上。 工工整整的静心咒她便默写出了个前面,可静心咒静心咒,她越年却越烦了起来。手下写得经书,都变成了两字:子安。 这是凌风的字,她一向不叫。但在她心里,这两个字她喜欢的紧,本想等嗓子好了,再唤他听一听,如今到也成了奢求。 写着写着,眼泪便啪嗒啪嗒的掉在了纸上。字迹被晕染开来,她全然当没看到,写一笔便掉一颗泪珠子,一张一张的纸摞在了那里,足足有一寸,她才停下笔来。 本来以为过了这些天也就没什么了,可心里还是放不下。她偶尔担心凌风是否吃饭,偶尔担心他是否穿的暖,也会担心他会不会受伤。 虽然武功高强,但他毕竟不是铁打的。以往要是她在身边,也能督促一些。不过现在,佳人在怀,他应当是更开心的。胡乱将泪痕抹去,她扯出了一抹微笑,坐到了院子里。 太阳暖烘烘的,晒得很是舒服。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心中纵然不甘心,但这幅身躯,她又能干些什么? 还不如这就这样,舒舒服服的了此余生。微风拂面,一不小心她便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周围还弥漫着一股子霉味。 “哟,醒了!” 看着沈月心挣扎,熟悉的声音就传到了沈月心耳朵里。她背后一冷,她竟然不知不觉落入了苏娘子的手里。 这次看来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她扯了扯嘴角。头上的黑布被人拉了下去,她这才看清楚了她所在的这一间茅草屋。 周围放的都是干柴,桌上点着一盏油灯。苏娘子看着她,帕子掩着嘴角,但眉梢眼角皆是笑意。 “小哑巴,你可算落在我手里了。怎么?很不解我为何会找到你?” 她看着沈月心一脸呆滞的模样,声音拔高了几分。沈月心抿了抿嘴,双手被绑在身后,只是抬眸看着她,眼里带着一丝疑问。 “你被摄政王休弃,这在京城已经是人人皆知了。我现在贵为大理寺卿夫人,要寻个人,是极简单的。” 大理寺卿夫人?这算是山鸡飞上枝头变凤凰,白烟烟去边关,跟她有干系吗?凌风怕是早知道这件事,但他也没有说,沈月心脸上闪过一丝失望。 可能从很久以前,凌风就计划怎么丢弃她了。只是恰巧,她发现的比较早而已。 “啧,看你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心情倒是好了很多。以往我喜欢摄政王,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怎么都没想到会败在一个小哑巴手里,如今倒是明了了,咱们无非都败在了一个烟花女子身上。” 苏娘子用力的捏着沈月心的下巴,话音刚落就将她甩开。她眸里的嫉妒放佛要把自己吞噬,冷不防间,一个巴掌就甩了过来。 嘴角渗出了丝丝鲜血,口腔里里一股子咸腥味,脸蛋火辣辣的藤。沈月心盯着地面,眼泪大滴的砸了下来。 “啧,手真疼。” 苏娘子看着自己红了的纤纤细手,活动了了活动手腕,一口唾沫唾在了沈月心身边。她挪了挪身子,头发散落了几根下来。 沈月心虽然娘不在爹不爱,但骨子里的教养是在的。被人如此羞辱,她轻咬着下唇,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 “沈月心,你还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沈府小姐,摄政王王妃?你现在活的连条狗都不如,狗且有主人喂,你看看你那副尊容,怕是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话语里的讽刺止都止不住,沈月心此时此刻只想捂着自己的耳朵。苏娘子说的没错,她现在浑浑噩噩的,的确是没有活出一个人样。 “抬起头来看着我!” 苏娘子眼露凶光,揪着她的长发,迫使她抬头与之对视。头皮上传来的揪痛刺激着沈月心的神经,她现在十分清楚,这不是一场梦。 张了张嘴,她发出了一些声音,嘶哑难听! “沈月心,你是急了?不过你一个哑巴,还妄想说话?看你这幅样子,我突然不想弄死你了,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侍女。” 她放开她,沈月心向后倒去,身下不偏不倚,刚好跌落在那摊唾沫上。胃里一阵翻涌,干呕了几声却什么都唾不出来。 苏娘子看她这幅肮脏的模样,也没了心思,拿着手绢擦了擦手,将那手绢丢在了沈月心脸上,轻移莲步走了出去。 这一夜,靠着柴房的院落没有一个人睡好。第二天便有留言传了出来,大家都说柴房那边闹鬼了,整夜没得个安生。 柴房里被关过很多死人,到了晚上,没人愿意靠近那里。就算是白天,去那边的人也少之又少,她们都觉得晦气! 天还没亮,苏娘子就派了两个嬷嬷过来,她们二话不说,拧着沈月心胳膊上的软肉便将她拎了出去,站起身来,身下却是一滩鲜红。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人出去,扔给了她一条月事带和一身干净衣裳,随后还叫人打进来了一盆冷水。 “好好洗干净,今天夫人叫你去后院洗衣服!” 第66章 宴饮摄政王 第66章 66宴饮摄政王 既然落在了苏娘子手里,沈月心就想过自己能好过。她跟着那两嬷嬷走进后院,堆成小山状的衣服映入了眼帘,她眸子暗了暗。 坐在小凳上,伸手没入冰凉的水中,纵然天气稍微暖和了点,但这井里的谁却透骨的凉。才洗了几件,她肚子就隐隐作痛。 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脸色苍白。大太阳底下,两位嬷嬷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她们伸手用力捏了下她胳膊内侧的软肉,疼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好干活,还想偷懒?看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怪不得能勾引老爷呢!” 勾引大理寺卿?她没有!沈月心用力摇了摇头,嘴里咿咿呀呀的发出一声声响,那嬷嬷却烦躁的给了她一巴掌! “一个哑巴而已,还妄想爬上我们老爷的床!看你这幅模样,难到还怪我我们冤枉了你?长得就一副狐媚子样,仗着跟我们夫人有几分相似就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你想的倒是挺美,快干活!” 骂完像是还不解气,她有扭了几把沈月心腰间的软肉,眼泪掉进洗衣盆,沈月心紧紧抿着嘴,手上的动作更用力了几分。 洗完衣服,已经累的直不起腰了,那两嬷嬷又赶着她去挑水。十几个大缸,她挑满一半之后,抬头看了看太阳,眼前一阵晕眩,一头便栽进了水缸之中。 那嬷嬷如厕回来看到这样一幕,吓得魂儿都丢了半截。她家夫人可没要这丫头的命,千叮咛万嘱咐,只是叫好好磋磨磋磨她。 两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捞了出来,挤出胸腔里呛进去的水,又拍了拍她的脸蛋。等人悠悠转醒,两人才吐了一口气。 面前这两人的模样落在沈月心眼里,她自嘲的笑了笑,挣扎起来,继续挑水。有个嬷嬷想说什么,但另一个轻轻拍了拍她,摇了摇头。 她们夫人的手段,她们也是见识过的,犯不着为了这么一个不相干的人,将她们自己搭进去。 整整一天熬下来,等沈月心再回到柴房时,她已经累的不像话了。看着满屋的稻草,她摸黑摊开一些,就那样躺了上去。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掀开自己的衣襟,身上一片又一片的淤青落在洁白的的肌肤上,看起来既狰狞又恐怖。 她系住衣服,躺了下来。尽管知道明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她还是有些睡不着。昨天洗了那么多衣服,这两三天的量是没了,那俩嬷嬷便将她安排到了厨房。 整个府上的的早饭都是她做的,手上都被烫起来了几个燎泡。她怔怔的看着自己那双满布伤痕的双手,发起了呆。 从小到大,她的手起一直都保养的很好,如今却是无法入目了。迎面走来两人,她们手中提着菜篮,嘴里聊着的事落入了沈月心耳力。 “听说摄政王今日来府中宴饮,中午这顿饭定然是要好好做的。” “是啊是啊!听说那摄政王玉树临风,要是借着上菜的空挡看上一眼,也是满足的。” “是啊是啊!” 两个婢女脸上然上了一层红霞,下一秒那俩嬷嬷就走了进来,她们指着沈月心,对其他人说, “今日午膳她来做,你们都不要动手。” 宴席一般需要八两八热,若是没有人帮忙,那不知道得做到猴年马月去!大家自然也明白,这就是在刻意刁难,可谁敢乱说,都一个个把东西放好,退到了一边。 沈月心拿起篮子仔仔细细得清洗了起来,她学过不少农家菜的做法。反正凌风爱吃素,菜类又最容易熟,大理寺卿平日里也是山珍海味的吃,想来也是腻歪了的。 看着她熟练的处理这些瓜果蔬菜,两位嬷嬷倒是心里一惊。她们可是得了命令的,今日这菜不能让沈月心做出来。 反正摄政王不会将怒火发到大理寺卿身上,苏娘子的目的也是在此,她就是想让沈卿儿在凌风面前难堪。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苏娘子总觉得,凌风对沈月心还是有情的。毕竟她与凌风这些年相处,可没听说过他还有一个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啊! 等沈月心配菜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两个嬷嬷美名其曰检查,走了进去,但一下却撞掉了喜好的菜盘,一些切好的配菜洒了满地。 纵然知道这是刻意刁难沈月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将那些拾到一块,又重新准备了一份,这次依旧是被翻了个干净,就连灶里的火,也被扑了个干净。 一旁的那几个小丫鬟,都默默地低下了头。沈月心很清楚,大户人家都这样,没必要为了不想干的事惹得一身骚,能把自己的小命保住,那就是极好地。 来回四五次,沈月心也烦躁了起来。等看着那两嬷嬷走了上来,她自己就打翻了菜篮,向门外走去,跪在了烈日之下。 脸上还有被挠开的口子,嘴唇也干裂的不像话。来了这里,这些人饭食倒是给她的,她也回吃些,却不知为什么,她越发瘦弱了起来。 大家大眼瞪小眼,都摸不准沈月心这是在做什么。不过既然是她自己打翻的,两人也乐的自在,一直耗到太阳当空,有人来厨房催时。 “白嬷嬷,怎么饭菜还没好?摄政王来宴饮,不能失了礼数啊!” “哟,这不是管家吗?这小婢子将配菜打翻了,众人正在补救,我现在才要带着这婢子去请罪呢!”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 那人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一脸的无奈。不过也只能先焦急的向外走去,沈月心随着那俩嬷嬷将她拎到了大堂上。 她本还是一脸淡然,但看到坐在高位那人,心还是忍不住难受。这才过了多久,一月未到,本以为这辈子算是死生不复相见了,但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露。 沈月心很清楚自己心里对他的憎恨,也谈不上不想见,更谈不上相见,只是经常会想起来,想起来又很难受。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不甘,对他的恨意早已经超过了爱意。她紧紧咬着银牙,头都没有抬一下。 第67章 被带走 第67章 67被带走 视线落在沈月心身上时,凌风以为自己看错了。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握着杯子的手,骨节泛白。 “咱们家什么时候买了这样一个丫头,浑身干巴巴的,能做什么活?” 大理寺卿也瞥了沈月心一眼,看向了坐在他左边的苏娘子,满目疑问。自从苏娘子嫁进来,把这府中打理的井井有条,一般挑选婢子挑的都是身强体壮的那种。 这个女子看着瘦瘦弱弱,倒是有几分美人的样子。只是可惜了,脸上有不少淤青,就连那双手上面都起着一层层的白皮。 下意识的大理寺卿就别过了头颅,苏娘子轻飘飘的呵呵道: “这小娘子被人休弃,我看着她可怜,就带进府中了。” “哦,原来这样,夫人倒是好心了。” 沈月心的指甲嵌进了肉里,苏娘子好心?这是她这一年以来,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了。 眼神像凌风那个方向瞟了一眼,视线相交,空气中放佛都擦出了一丝火花。 求他带自己出去? 不!不行!他肯定也不会带自己出去,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哪里会管她的死活。 已经凉的不能再凉的心丝毫没有一点波动,她跪在那里,脊背笔直。 “不知道大人能不能把这个婢女让给我?买也行。”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原来在这个男人眼里就是一个物品,可以随意用来买卖!想到这里,她猛的抬头,死死的盯着凌风,眼神里满是恨意。 大理寺卿自然也是人精,他也看出来这两人怕是有什么仇怨,这顺水人情,自然是做得的,毕竟这世界上,求爷爷告奶奶不管用,但求摄政王,说不定就实现了。 “我不……跟你……走!” 她的声音结结巴巴,嘶哑难听,但此刻凌风脸上倒是带了一抹激动,就连苏娘子的身子也抖了抖。 这贱人竟然会说话了! 她有些害怕了,万一沈月心将她的所做所为都告诉凌风,那她这一辈子怕是完了。从刚刚那模样看来,这摄政王对这小丫头片子,还是有情义的。 只是他为什么会违背心意娶了一个他不喜欢的,还如此磋磨他心尖上的软肋! 是了!软肋!怕是沈月心都不知道她现在已经成了凌风,但凡是要伤害她的,凌风肯定是第一个失了控制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用沈月心威哥凌风。 在苏娘子眼里,沈月心一般是寸步不离凌风的。她摸着自己手上那祖母绿的戒指,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谢过白大人,人本王就带走了,以后有事尽管知会一声。” “好,到时候定然不会客气,王爷慢走。” 也不管沈月心愿不愿意,凌风扛着她就走了出去。甚至大门都没有走,走的是小门。在他眼里,她就这样不堪? 双手双脚扑腾了起来,但她这点劲儿,对凌风来说,压根不管什么用。挣扎得狠了,脖颈后一麻,她惊讶的看着凌风,只听得他说: “委屈你一会,不要怪我。” 沈月心失了知觉,二此时大理寺卿却怀中软玉温香,抱着苏娘子,一直念念叨叨,无非说的就是苏娘子是他福星之类的人罢了。 不知道醒过来是什么时间,沈月心只觉得脖子酸疼难忍,嘤咛出了声。这惊扰到了正在旁边坐着熬药的凌风,他赶紧放下手中的扇子,走了过来。 想来他也不会生活,俊脸上都被抹了不少锅底黑。 看着凌风靠近,沈月心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了身子,窗外射进来的洒到她脸上,她抬起手来挡,才发现手已经被包扎好了。 这奇怪的形状,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心里一阵苦涩,她抬头迎上了凌风的视线,脸颊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那墨发,竟然花白了一簇。 “你的……头发……” 凌风怔了一下,抬手摸了摸,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卿儿,对不起。” 声音依旧低沉,只是隐隐多了一丝哭腔。也不管沈月心愿不愿意,他径直坐下,将沈月心往怀里一揽,沈月心肩膀上便是一阵湿热。 凌风哭了!凌子安哭了! 这情况像是六月飞雪般稀奇,她一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伸在两边的手,抱他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就一直僵在原地。 “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我不会放过害你的人的。” 他眼里闪过一抹嗜杀,沈月心叹了一口气, “我……不怪她……” 是啊,伤害她的人自始至终只有她自己,如果不是她先喜欢上凌风,也不是她自请下堂,这些事情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卿儿,你别告诉我,你身上的伤,不是她打的。” 这样一说,沈月心才注意到身上被人换了一套干净的里衣,这里也没有别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凌风,耳垂蓦然一红,虽然两人早已有了肌肤之亲,可这的确有些难为情。 “是她,但伤害我的人不是她,而是我自己。是我没保护好我自己。” 秀眉微蹙,声音依旧磕磕巴巴,她的脸上多了一丝厌弃。 “王爷,我的衣服,我该走了。” “去哪里来!” 凌风握着她得胳膊力气出奇的大,她觉得骨头都在隐隐作痛。 “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沈月心!” 他突然大喝一声,沈月心身子微微一抖,对上了他的眼眸,听他继续道: “好好养伤好不好,不要闹了,我说过,我不负你,生生世世也不会负你。” 声音虽然软了下来,但沈月心的眼泪却也呼之欲出。 “你没负我?难到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 她不敢相信,也不要相信,那个人偷吃了会承认自己偷吃。 “是假的!我知道这样说,你也不会信我,可卿儿,有些事情不能解释,牵扯甚广,你等等我好不好。” 起初凌风以为沈月心会拟一份和离书,可他低估了这女子的倔强程度,竟然写了一份下堂书,如今更是,满身伤痕,皮肉都没有一处好的,也要跟他争论一个长短。 第68章 我不是东西 第68章 68我不是东西 唇齿之间溢出了几声剧烈的咳嗽,一股腥甜涌上嗓子眼,沈月心轻轻捂着嘴,在摊开手时,伤布上面已经带了星星点点的血丝。 对于这幅场景,凌风好像早就知道一般,给她拆了伤布,又重新包扎好,走到药炉前,将药渣过滤掉。 漆黑得汤药端到了她的面前,凌风又从腰间摸出了一包蜜饯,虽然仅仅有三颗,但对她这个怕苦的人,已然是很好的了。 凌风将汤药放在嘴边吹凉,再喂到沈月心面前,沈月心总觉得,着样子不妥。她伸手想要接碗,但看着那两坨,她放了下来。 “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每天都会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得养好身体。” “知道了有什么用?” “关乎你舅舅性命。” 沈月心的小脸刹那间一白,自己的事情竟然会牵连到舅舅?唯一想到和自己牵扯且能压着舅舅的,就两人,一个是面前这个,一个就是太子。 皇帝自然不会说舅舅的不是,毕竟皇帝可是一只老狐狸,对他有益的事情,他可是不太会插手的。 如今舅舅不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也是对皇帝有威胁的存在了,毕竟兵权握在尹南溪手里,要反,那是简单的,他身边还有凌风这样的谋士。 不过凌风也不是不会杀舅舅,毕竟官场如站场,谁也不知道谁是内奸。视线在凌风脸上像是要戳开一个窟窿,凌风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有可能害你舅舅?” “嗯。” 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要能靠一张嘴打消了沈月心心底得疑虑,自然也是好的。 “我为什么要害南溪?是太闲了吗?我们一文一武,又从下一起长大,其中的情义,不是什么东西可以改变的。也可以说,这世界上,除了一个东西,没人能离间了我俩。” “什么东西才可以离间你们。” “你。” 沈月心愣在了床上,瞳孔都大了几分。 “我不是东西。” 她懊恼的看着凌风,却没留意到凌风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嗯,你不是东西。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别以为你离开了我就不会遇到危险,你租的那破房子,还不如我这竹屋安全。” 这倒是,能在自己家被绑走,她也是头一份。不过她现在的确要好好重视一下目前这个问题了,太子究竟是跟她有什么仇怨,回这样下毒手制她身边的人与死地? 凌风又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一个女子,想知道这些东西,那是难如登天,并不是所有人都和凌风一样,摊开折子让她看。 “我晚上给你带衣服过来,你好好歇着。” 木讷的点了点头,凌风慢慢退了出去。他连门都没有关,因为,凌风很清楚,只要事关她舅舅,她不会坐视不理。 这几日确实是亏着了,躺在床上,看着房顶,不一会她就陷入了沉眠。晚上还是叫花鸡的香味馋醒了她,看着床头摆放的那些眼熟的东西,她疑惑的看向凌风。 这会他的手里把玩着一根银簪,就是她当初从王府带走得那一只。连发我起了热,她要不要继续装睡? “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我把你小屋那边的东西搬过来了。” “你知道我租的房子在哪里?” “我不止知道你租的房子在哪里,我还知道我娶亲那天,你在阁楼上看。” 张了张嘴,沈月心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起那日,她心里依旧是有些酸涩。虽然人未至,但那十里红妆,着实也是羡煞了京城的其他姑娘。 慢慢的晃到了桌边,她突然不知道拿着这个身份,该跟凌风如何相处。 “怎么,不合胃口?之前你不是还偷着吃吗?难到我买错地方了?” 他喃喃自语道。沈月心缺有些吃惊,她偷吃,可真的都是偷吃,他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 “嗯,每次进屋子,就有一股油腻味,这又不是什么难猜的事。” “那你不拦着我?” 眼神落在凌风身上,沈月心现在看他,倒是觉得舒服了几分。 “拦着你做什么?难到我吃素就得逼着你只吃素?我只是觉得,吃点素是好的,并非不让你吃肉。你喜欢那是你的事,我不会干涉。 就如同现在,你和我之间,没必要不好意思。不管你是我的妻,还是你是我的下堂妻,你只能是我的。但在是我的之前,你是你自己的。” 这一番话从凌风口中说出来,沈月心只觉得心中一怔。她都忘了,她除了是摄政王府的下堂王妃,还是沈月心,是那个会吟诗作赋,通琴棋书画,的沈家幺女。 想到这里,她指着粥碗,对着凌风道: “我要喝粥。” 指着桌上的鸡腿, “我要吃这个。” 凌风嘴角上扬,任劳任怨的伺候着她, “你倒是个会享受得。” 虽然她说话不利索,但交流起来省了很多事。今天凌风还担心沈月心会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话,这倒是他多心了。 也是,像沈月心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又何尝会想不开。 此时要是沈月心能听到凌风心中,定然会大大的呼一声:若不是你拿舅舅性命威胁我,我会妥协吗? 大概吃了七分饱,沈月心就双手手腕夹起了放茶的竹筒漱口。站在门口,她看着天上得星辰,发出了一声低低的赞叹, “这里的星星好大,比城中看到的要大上好几倍。” 凌风拿了一件外衣披在了她身上,虽然天气已然转暖,但到了夜晚还是有些凉的,就沈月心这小身板,吹一次风,估计得再病上半个多月。 谁成想,凌风只是在心里念叨了念叨,可沈月心第二天却的的确确的发起了高烧。他坐在她身边,一直拿冷水湛湿帕子,给她细细的擦洗着身体。 昨夜算是他最近睡得最好的一觉了,半夜踏惊醒了好几次,沈月心都没有什么问题,这病来势汹汹,要不是凌风会点医术,这便是真真要被吓一跳得。 他脱掉自己的衣服,靠着沈月心躺在一块,精壮的胳膊圈着沈月心纤细得腰身,觉得有些硌手。 第69章 奇怪的人 第69章 69奇怪的人 “这才多少日子没见,你竟然就嚷自己落入了这样衣服境地,沈月心啊沈月心,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睡梦中沈月心听到有人在她耳边唠叨,她觉得噪的她的脑袋头,微微睁眼想要看清是谁,却发现眼皮沉重的睁不开,只能往身边冰块的旁边靠了靠,觉得莫名安心。 凌风看着沈月心睡梦中舒展的眉头,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这一病果然病了半个月才好,沈月心拖着疲累的身躯坐在院子中晒太阳,暖洋洋的,她舒服的眯上了眼睛。 这几天也不知道凌风在干些什么,凌大和凌四轮流往这边跑。思绪又回到了凌风之前所说,沈月心慢慢支撑起了身子,走回房内。 这几日身体上倒是养起来了几斤肉,那些伤口也开始结痂脱落,只是留下了深浅不一的红紫色伤痕了。 换了一身男装,她走了出去。现在重要的是打听消息,坊间是消息最聚集的地方,当然真假各参半,但是有一个地方,能打听到的消息,应当是八九不离十得。 花楼到了晚上开,沈月心就在花楼对面的茶馆坐了一下午。她想着,既然是因为这楼里的妓她才离开,那这妓定然也不是普通。 这花楼想来跟背后之人有些关系,这里边的人哪个不是求财的,她捏了捏自己袖子里的银票,心里还是有几分紧张的。 一进门,几个女子便围了上来,那妈妈自然认出了她,满眼打量着她, “哟,病痨鬼,这次不会再给我这里吐血了,吓走了我好多客人。” 沈月心陪笑,伸手拿了一锭十两的银子,就摸了过去。 “妈妈辛苦,这次自然是不会的,我们借一步说话可好?” 那妈妈摸到沉甸甸的银子之后,就笑逐颜开,拉着沈月心走到了二楼的一间房内。 “说,有什么事?” “这楼里嫁给摄政王的那个女子,是何来路?” “公子,你这般问,怕是有些不太好,议论皇亲国戚,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沈月心将腰间的荷包摘了下来,塞到了老鸨子手中,把老鸨掂了掂,瞥了沈月心一眼, “这想要知道也不是不可以,我跟你讲哦……” 老鸨俯身在她耳朵上,将那牡丹的来路说的是一清二楚,没想到这人竟然跟她大姐有了牵扯,沈月心眸光暗了暗。 “妈妈,我跟您谈一笔生意,您看您做不做?” “公子有什么生意可谈?掉脑袋的事情我可不做啊!” “这自然是不会的。” 两人头低到了一处,当即那老鸨便拍案定了下来,只是要沈月心提前亮一下底牌。 这一晚,京城突然出了一个名动京城的花魁,那女子纤弱无骨,眉眼丝丝,只是丝巾掩面,穿着的舞衣也是一丝不录,更是叫人心猿意马。 后台卸了妆,扯下面巾的沈月心看着老鸨,轻轻扣着桌面, “妈妈,这个响动您可满意?” “自然是满意的,满意的。我做了这么些年的皮肉生意,竟然没瞧出你竟然是个小娘子。” 沈月心微微一笑,若是叫人发现了,那小时候她与人对诗那便就会传出去,对她名声是极其不好的。 她虽然一向对自己的舞技很自信,但拥有这么大反响,她也是不曾有想过的。看着桌子上一锭一锭的金子,她推给了老鸨一半, “妈妈,你再跟我说说,咱们楼里哪位姐姐接待的官员多?” “这样算起来,都不少,但你旁边的紫苑,她是被吏部的大人包下来的。” 这官不小,沈月心眨了眨眼睛,就她了!她将老鸨送走,将面纱带了起来,还戴了一顶帷帽,这还是刚刚她叫老鸨送回来得。 轻轻扣了扣门,里边便走出来一个丫头开门,沈月心也不遮掩,告诉了他们自己的身份,里边那姑娘柔柔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叫她进去。 既然是来打听事的,沈月心野不含糊。抬脚就走了进去,果然,帷帽落地,那人见她脸上还遮着一层,便也没了兴趣。 “还以为是个厉害的,没想到却是个不能见人的。” “姐姐此言差矣,能不能见人后者说,进了这楼里,赚银子才是大事。难到姐姐就不想再多赚一点?” 聪明人只需要点拨一下,话已经说到这里了,那紫苑也不是傻的。她只靠一人养着,这日子过得自然没有其他一些滋润,也不免眼红。 沈月心也是豪气,一下便拿出来了四锭金子,果然,那紫苑吞了吞口水,盯着金子的眼睛动直了。 “只要姐姐回答我几个问题,这金子便是姐姐的了。” “好。” 就喜欢爽快人,沈月心勾了勾嘴角,这人倒是没有让她失望。这一打听,关于最近的事没打听出来,倒是打听到了多年前的一桩陈年旧案。 这本来是她不关系得,但紫苑非叫她听一听,她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却没曾想,竟然牵扯到了她的祖父。 她就是十三年前,国库失窃案! 当年正巧她祖父与一个叫凌云的官员当值,但除了他们两,还有一个人,就是当朝丞相,太子母妃那一系。 按着沈月心对自己祖父的了解,他定然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但凌云和凌风是什么关系?当时去寺庙里,凌风他母亲的旁边,只有一尊无字的排位。 难到这人是凌风的父亲? 按照凌风那人的脾性,若是此事有冤屈,定然会查个明白,可从他们在一块到现在,她也没见过有关这一件事的东西或者信件。 当初这件事情是以沈月心祖父和凌孕处死以结,沈月心也摸不准,这件事究竟有没有隐情了。 盗取国库,什么人才能办到?看守那么严密的地方,竟然就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动手了,这怎么也想不通。 “今日谢过姐姐,姐姐以后若是有这样得消息,可别忘了妹妹。” 她穿着那一身衣服,靠着花楼后门走了出去,却没想到,迎面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一个笑的邪气的公子哥。 “啧,我就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碰到花魁了。” 第70章 花魁娘子 第70章 70花魁娘子 看着面前这人伸出扇子挑她的帷帽,沈月心咬了咬嘴唇,撒腿就像这相反的方向跑去。那人也不追,只是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她看着着实是不舒服。 到了人多的地方,她才歇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快步走回到竹屋,里边已经点燃了烛火,一个人影倒影在了窗户上。 沈月心有些心虚,抬起脚轻轻的往里走着。 “今天花魁扮的可开心?” “嗯?你知道?” 凌风白了她一眼,他自然是知道的。论京城,谁的眼线有他的的多,不说一个小小的花楼,就连那偌大的皇宫,也有不少。 他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着沈月心愣在哪里,走上便将她的帷帽摘下,轻轻的把她拥入怀中。沈月心没有动作,过了好一会,她问道: “凌云是你父亲。” “嗯。” “我祖父和你父亲什么关系?” “朋友知己。” 沈月心嘴角抽了抽,她真是把自己卖了,卖给了一个不光年龄大,辈分也极其大的人啊! “你知道当年的事?” “知道。” 他的声音很平淡,沈月心都差一点以为,他不觉得这事有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不查?” “不到时候。” 什么才是到时候?纵然沈月心是一个妇道人家,但她也明白,时间长,留下的证据便越少,凌风究竟有什么把握,能为二位老者洗清冤屈。 她也没有继续追问,刚想要推开身上的重物,他却主动放开了自己,伸手捧着她的脸蛋,沈月心一下便撞进了那盛满了情丝的深眸中, “卿儿,花魁不做了好不好,我们换个方式。” 虽然沈月心愣了一下,但她坚定的摇了摇头,这是最好查这些的地方。去了别的地方,今日这些消息,怕是有钱都买不到。 “我今天就是还有一件事跟你说,过些日子你的寿辰,我想进王府一趟。” “要以花魁的名义进?” “嗯。” 看着凌风蹙起了眉头,沈月心拨开了他的手,坐到了一旁,抿了一口茶。她刚刚还不错的心情,现在可以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王爷难道怕我这个下堂妻冲撞了新王妃?” 被这话一呛,凌风不怒反笑。毕竟这话里的酸味都快溢出来,若是他的娇娇儿真对他没感情了,那他才是害怕的紧。 这些日子,两人虽说日日见面,但沈月心的淡漠,着实是叫凌风捏了一把汗的。他差点真以为这小女娃对他歇了心思了,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多想了。 “娇娇儿,你这是吃味了?你想要进王府,我自然给你寻个得体的方式,你看我亲自去花楼下帖子可好?” 这话一出,沈月心被一口茶水猛的呛住了,咳嗽了起来。她的嗓音大抵也就哑了,往日黄鹂一般的音色以后也是不会存在的了,不过能张嘴说话,已经是好的了。 凌风也不急,替她顺着背,眼神黏在她的脸上,就不曾离开过。 “堂堂摄政王去花楼下帖子?你莫不是怕唾沫星子淹死你。” “这倒不怕,毕竟本王过寿宴,这王妃的娘家人不应该来一趟吗?”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沈月心抬头直视凌风的眸子,平静的吓人, “凌子安,我在问你一次,究竟是因为什么,你才非要娶那女子?” 凌风欲言又止,只是轻轻的牵着沈月心的手, “好卿儿,不要问了好不好?要能说,我不是早告诉你了?瞒着,对谁也好。” 看他的眼神倒是不像是骗人的,可不论怎样,沈月心心里还是难受的。他们本是夫妻,有什么事也能一起抗,现在她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会傻乎乎的放弃摄政王王妃之位。 说到底她还是不信凌风,不信凌风会一直对她好。滚烫的泪滴落在凌风手臂上,灼烧着他的胸口。 “卿儿?” 每次沈月心哭都能把凌风弄得手足无措,这一次也一样。他手忙脚乱的给沈月心擦拭眼泪,却忘记了关竹屋的房门,凌四一下闯了进来。 “主子!主子!” 这咋咋呼呼的模样,也不知道是随了谁,凌风烦躁的蹙眉,转过头将沈月心挡在自己身后。 “主子,您就别拦了,我都看到小娘娘哭了。啊,对!我现在来是因为您叫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还有府中那恶婆娘又开始作妖了。 也不是小四我嘴多,爷啊,您多久没回去王府看看了,再不回去,你那点家底就都叫那女人嚯嚯了。” 凌风已经很久没回王府了?这倒是,这些日子他日日腻在她身边,倒是一时一刻不离开,偶尔也是凌大凌四逼得紧了,才去看看。 她轻轻扯了扯凌风的袖子, “你回去看看。” “不用,她不敢。” 一旁的凌四像是打滑的泥鳅,一下就钻到了沈月心身边, “卧槽!小娘娘你会说话了?而且,您这衣服,有些眼熟。” 忽然他拍了拍额头, “哎呀!看我这记性,我今日去花楼查事情,那跳舞的花魁就是这衣服,简直是一模一样。不过那花魁娘子,跳舞简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好看的紧!” 他说的眉飞色舞,丝毫没有注意沈月心给他的眼神,也没有注意凌风已经黑了下来的脸色。一个没注意,凌风抓着他的后领就将他丢了出去,然后“嘭”的一声关上竹门。 不知发生了合适得小男孩此时无措的站在门口,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头颅,摇了摇头。 他家主子的脾气越来越怪了,真难伺候! 纵身起跳,凌四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卿儿,我不想叫你做花魁娘子给别人看,那些人都是色狼,他们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沈月心又何尝不知,听着凌风闷闷不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起了逗弄的心思, “那些人是色狼,你启是个好的?我上台之前会带好面纱,他们看不到我的容貌,你放心一些。” 看着凌风紧张自己,沈月心也很受用。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月心还是把心思坚定了下来,这一趟龙潭她是必须要闯的。 第71章 达成协议 第71章 71达成协议 只是任凭她多么聪明,竟是没想到,第二日竟然遇到了前一日撞到的那个男人。沈月心在京城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号人物,这人怕不是个好的! 心下一惊,步伐竟是跳错了一拍,不过无伤大雅。一支舞曲下来,她都犹如芒刺在背,那抹邪笑着实扎的的她浑身难受。 沈月心有个疑问,这人嘴角那么拉着,他不会觉得难受吗? 下台之后台上的的赏钱妈妈自会派人打扫,她则匆匆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岂料,他快,那人更快! “哟,花魁娘子跑什么?” 沈月心警惕的看着面前这人,心下不免打鼓。 这人究竟要做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有什么目的?” 她紧紧的握着拳头,深怕这人有什么举动。谁料他只是轻扇折扇。 “前摄政王妃,不请我进房间坐一坐?或者说,你是想让你的身份暴露?”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沈月心也不扭捏,将门打开,把人带了进去。 “说,你究竟是谁。” “其实,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你现在肯定恨极了凌风?不如与我合作,我帮你杀了他!” 是试探还是凌风真正的敌人?沈月心不得而知,她指尖轻轻扣着桌面,眼神里带上了一丝慵懒。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想与我寻求合作 那么你也该表露一些诚意。这名字身份,应当是告知我的,若你以后做些手脚,将我害了,我也自是不能放过你的。 看你这模样,想来不是我国百姓,你要知道,来使不报,对两国友好可是会有不好影响的。” 话是重了点,不过倒也是事实。那人显然不知道沈月心是如此犀利的人,微微一怔之后,嘴角的笑意更大了些,露出了两排白灿灿的牙齿。 这模样,比刚刚那丝邪笑好了许多,多了些许憨厚。沈月心看着,心里也安定了下来,紧张感顿减。 “没想到传说中的下堂妃竟然如此伶牙俐齿,还会讨价还价。” “你既然也说了是传说,那自然是不可信的。” 那人将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沈月心没有即刻接过来,而是端详着那一张俊俏得脸。 “鄙人黄国三王子,黄启。” 这么大的人物来杀凌风,黄国倒是下了血本。听说这位还是黄国下一任继承人的首选,心里泛起一丝冷笑,明明是一个边塞小国 还妄想吞并泱泱大楚! 不过既然他想借刀杀人,那沈月心就和他玩一个将计就计。兵法她不熟,但凌风熟,只要她稳住这个所谓的三皇子,再告诉凌风也不迟。 两人互通性命,自然就谈论起了目的。沈月心自然是要凌风惨一点,而黄启帮她的条件竟然是叫她靠着自己花魁娘子的地位,帮她清理一些人。 这些人看似位置不高,但都是清官。不得不叹一句,这人既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也是有一颗狠毒得心呐! 古来君王亲贤臣远小人,这人竟然想着把一朝忠臣全部绞杀,独留小人傍在皇帝身边。对他威胁最大的那自然还是凌风无疑,只是如果将这些好人杀尽,凌风到头来也是孤身一人,想拿下,便就是极简单得了。 这人有如此心计,沈月心自然也拿出了不少的诚意。旁边紫苑姐姐房里,就有当朝一位官员。这人不是一个清官,私下也做了不少伤天害理之事。 但无奈凌风抓不到他杀人证据,每次这人都能巧妙遮掩过去,想来背后是有人个擦屁股的,而这人,应当就是太子。 这个官员,打得一手好牌,现在也算得上皇帝身边的一个红人,日日把那皇帝哄的开心。 她想着此时此刻,把这人行迹透露给这位三王子,再添油加醋的说上一番,叫他去除了这害,岂不是也是好的?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他一个外邦人能查到的东西屈指可数,但谁在皇帝眼前红,这自然是能知道的。但那红人的手底下沾没沾人命,他能不能查出来,沈月心是赌的! 她自小爱摇色子,只是随着年龄增大,后来便不曾完了。依稀记得,以前与她母亲一起玩时,她次次都是赢家。 母亲当时夸她厉害,她也的确是运气好,现在仔细想来,那会她母亲也是不曾放水给她的。三王子果然心动了,他武功不低,从跟在沈月心身后便能知道。只不过这人倒也是个君子,不会跟着女性会家中,也不知是那日他只是试探。 不管如何,今日定然是不能回竹屋的了。 时隔半个时辰,紫苑的屋子里便没有了声响,一开始男女欢爱的声音在一刹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月心晓得,这是得手了。她嘴角闪过一丝笑意,隐隐带着一丝愧疚。紫苑想来也是没了命的,牵连到无辜之人,这本不是她想的,何况,她还想向着紫苑在打听一些陈年旧事。 正想到这里,三王子又走了进来。他依旧一身风流,看不出刚刚杀了两人。这幅模样,一看就是心思狠辣的主,平常这样的事定然也没有少做。 “三王子,我够诚意了,所以请您离开,若是官府来了,我也好应对。” “既然是花魁娘子,那陪客可是正常的,难到我想在这多坐一会,花魁娘子都不肯?” “三王子,您身上拿着的钱够吗?莫不说现在想与我说话的人有多少,单单这坐一炷香上千金的价格,你就出不起!” 寻常百姓家一年也就十两银子的开消,中上等人家也不过几百两白银,能与她讲话的,估计也只有那些王孙贵族,家底丰厚的商贾人家。 面前这位虽然是个男子,但他要想拿下大楚,必可能是钱花在刀刃上,比如招军买马,这千金,纵然是打死他,他都拿不出来得。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一趟事不赶一趟事,沈月心的确是乏了。听到沈月心的要价之后,三王子也是面露尴尬,冲着沈月心缓缓一笑,便退了出去。 刚刚简单清洗了一下,躺在床上,那身边的窗子却蓦然被打开了,一股熟悉的梅花香传入鼻腔,沈月心睁开的眼睛又慢慢闭上了。 第72章 官府查案 第72章 72官府查案 跳窗而来的凌风自然知道沈月心没睡,他把窗户关好,走到沈月心身边,将她抱起来搂在了怀里,声音才低低的传了出来, “今日为何不归家?” 沈月心不反感他抱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窝着,将今日所做之事,尽数告诉了凌风。她知道凌风纵然不是一个好丈夫,但的确是不可多得的朝廷命官。 “你就因为这些破事没归家?再者那黄启,阴险毒辣,你竟然敢与他达成协议,你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脖颈处传来一丝凉意,凌风的薄唇向她贴去。虽然语气里有几分责怪,但更多的的还是宠溺,若不是在青楼,沈月心都觉得,他们依旧是如以前一般的。 “熊心豹子胆都没有一个凌子安管用。” 马屁该拍还得拍,沈月心还不希望自己死在黄启手下。 “你现在知道我的好了?” “算是!你和黄启打过交道?” “什么叫算是?” 他嘟囔了一声,脸色不悦, “我们也算是打过交道。” 睚眦必报!这人越发不正经了,沈月心睁开双眸,微微眯了眯。凌风是什么时候变成这幅模样的?好像是她被他从大理寺卿府中救出那会子。 不习惯归不习惯,这样看着倒是舒心了许多,比往日那冷冰冰呛人的模样,倒是好了不少。 “子安,你学会记仇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沈月心抿嘴不说话了,只是噙着一抹笑意,呆呆得盯着焦急的凌风。看着沈月心不搭理自个,凌风总觉着胸口堵了一股子气,他微微想了想,便道: “不管你叫不叫,我都听到了。何况,还有那一沓一沓的纸放在呢!也不知道是哪位女子想我念我所写的。” 这话一出沈月心老脸一红,她恨凌风是真的,但日日想他也是真的。除了睹物思人,那便只有将自己的思念写在纸上,那宣纸,都快堆满墙角了。 她被劫持之后,没有再写过。但夜深人静,身上痛的睡不着的时候,也会轻轻唤着他的名字。说真的,那会她就期望着凌风能从天而降,将她救出苦海。 可当日见到,她却不想见她。第一是觉得自己的愿望不可能成真,凌风不会救她。第二便是她觉得那会被搓磨到极致的她,不配在回到他身边。 谁料这男人竟然将她当成了货物,想将她买回去,这一气之下,她就跟不想被救了。她那会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玩物,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在大理寺卿府中,过得苦是苦了点,但终究能感觉到活着。若后边不是竹屋解释了解释,她这仇怕是记到现在都不会忘记。 “你拿了便拿了,还要说这些浑话,真是叫人讨厌。” 她腮帮子气鼓鼓的,模样尤其可爱。虽然语也是气呼呼的,但在凌风眼里,沈月心这就是在撒娇,就是娇嗔。 “我说什么浑话了?我这是描述事实。再告诉你个好事,你要不要听?” “要。” “那你得先补偿补偿我。” 跟凌风聊天,一下都没有留意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何时被解开的。只觉得腰间传过一阵凉意,背后被一串酥酥麻麻的电流激过,凌风那一张俊脸便无限在眼前放大。 从两人分开,直到现在,这是凌风第一次碰她。说抵触,有的,她实在介意凌风有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伸手便将他推开。 凌风清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随后便换上了深深的笑意, “娇娇儿,莫要醋了,为夫可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就算你做了,我也不知道。” 沈月心低垂下了眼眸,凌风又贴了上来,府在了沈月心耳边, “上次还记得吗?为夫可是连带着这些天的讨得。只是不曾想你会受伤,叫我忍了这么许久。” 沈月心听了这话自然是大为震撼,不过这也怨不得她,做事之前不与她商量,这也是活该这般模样。 “娇娇儿,卿儿,求你疼疼为夫。” 他嗓音低沉,俯在沈月心耳边,说的极低。沈月心浑身颤了颤,她伸手摸了摸凌风的耳后,没有人皮面具,但这人怎么这么像是冒充的? “卿儿……” 耳边是一声一声的呼唤,沈月心自然能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伸手拉下帷幔,顺势勾住了他的脖颈。 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何时这般说过话,沈月心心底的震撼不是一星半点,久久到第二日,她都有些恍惚。 她是被外边的吵闹惊醒的,身边还温热,但人已经不在了。想来是刚走没多久,听着这响动,隔壁怕是被发现了。 沈月心也穿好衣服仔细梳洗了起来,刚刚装扮好,那侍卫便走来敲门。她将面纱遮盖在脸上,便打开了房门。 那妈妈满脸焦急的站在官差身后,沈月心知道她怕什么,怕的无非是她这一颗摇钱树,离开了她。 “小娘子昨夜可听到有什么响动?” “并未。我昨日歇的早,今日也是被外面这吵嚷声惊醒的,敢问这位官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住在你隔壁的紫苑姑娘死了,问你寻点线索。” “哦?紫苑姐姐没了?她前些日子还跟我畅谈呢?这竟然……” 拿着帕子擦拭了泪滴,但那官差是个不怜香惜玉的。将哭哭啼啼沈月心推到一边,兀自走了进去。 沈月心自然也跟着进去,那人四处打量,站在床边,微微一愣。沈月心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床铺她还没有收拾! “衙役大哥,您看,我这蜡烛都燃尽了,若我要是醒着,这蜡烛我还不吹吗?” 他瞥了瞥,点了点头,伸手将帷幔扯开,看了看,便放了下来,被子也所以铺着,就是一副没有来得及整理的样子。 他摆了摆手,带着人走了出去。沈月心等他们走后,便将新床单铺好,这花楼对女子倒是号,这床单每日动安排着换洗。 心里将凌风骂了个一百八十遍,沈月心实在有些不好意思将这床单交给洗衣服的嬷嬷,便放在火盆里滴了些烛火油,一把烧了去了。 第73章 难缠的新王妃 第73章 73难缠的新王妃 晚上依旧是她演出,她每日动跳舞,今日便想着换个新鲜的。她除了琴,还学过琵琶。这东西弹起来比琴更累人,弹得也不如琴好,一般沈月心不会弹奏。 今日恰巧是这红楼妈妈的寿辰,所以楼内热闹非凡。心情好了,这妈妈收人银子也少了点,所以来的人格外多。 而且晚上不光黄启会来与她商讨接下来的计划,就连凌风也会带着那所谓的新王妃来。这场面,她想一想都觉得难受的慌。 按着凌风那性子,着实不知道他是怎么陪那女子演戏的。沈月心摇了摇头,这会子,她倒是有些可怜那女子。 之前那女子也是被冠了一个花魁的称号,只是她的名声不如沈月心这般大,这京城知道这花楼花魁基本都是在凌风与她成亲之后。 她一手托着下巴,靠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底下纠缠在一起的男男女女,脸不红心不跳,至从来了这里,她就在逐步适应这个氛围。 黄启一进门视线便落在了她身上,沈月心也看向他,四目相对,黄启对她微微一笑,她也就回了个勾勾嘴角。这一幕恰巧落在了跟在他身后进门的凌风眼里。 对于沈月心这个反应,凌风自然是很开心的。他走在那女子之前,眼看着那女子为了追赶他的步伐,脚下被拖地的衣裙绊了一下,凌风都没有伸手接。 虽然这样不太好,但沈月心实在想笑。一想到这样蠢得女子有可能是太子的间谍,沈月心就越发觉得当初不嫁给太子是个好想法。 若是没离开王府的她,想来看到那人往地上扑,她还会伸手拉一把,但现在这会,她巴不得这人消失在她面前。 既然从大理寺卿府中出来了,那就索性重活一次。这些人用的法子她小时候就见过了,或许,母亲当初教她的一些手段,她该学着了。 作为当家主母的母亲,自然要操持沈府一家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但这掌家大旗又岂是那么好抗。 姨娘那房,一直来扰,母亲自是端着架子,不屑一顾。但姨娘不一样,她是妾,相当于奴才,什么恶心手段也能使。 母亲那会便与她将,若是手上没有实权,那明哲保身便是了。只要手段使用的得当,那足有逆风翻盘的机会。 只不过母亲也说过,这些法子也是看姨娘他们使,她才学会的。只是她那一辈子,心高气傲,将军之女做事一向光明磊落! 沈月心叹了一口气,整理好了状态,莲步款款,抱着琵琶走到楼下去。楼下一些男子早已经等不及了,但奈何沈月心这花魁气性大,他们也不敢乱做些什么。 这不一见到人,都嚷嚷了起来。以前沈月心只觉得青楼女子拿不上台面,但现在想一想,若是有出路可走,谁又愿意来做这让人唾弃的一行。 这花魁娘子虽然如众星攒月一般,但实则不然。台下这些有多少是人面兽心的豺狼虎豹,说不准哪天她就被这些人群拥而上,丢了这条性命了。 这样下去也不也不是办法,她必须快些查清楚,凌风让她离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这样她便能离开这里,也能想应对之法。 一曲毕,这时间倒是过得快。她这首曲子选的是当日第一次弹琴给凌风听的那首,他懂音律,想来能听出来。 抬头撞进凌风深邃的眼眸,沈月心怔了一下。只见凌风身边的女子拉下脸来,也丝毫不客气的盯着她。沈月心一丝笑意直达眼底,虽然上翘的嘴角并未露出来,但眉梢眼角,满是笑意。 要算起来,这应当叫挑衅。虽然不能说凌风是没错的,但最起码,错的离谱的是现如今这位摄政王妃,以及她背后的主子。 若是叫沈月心抓到他们的把柄,不说把他们拆骨入腹,挫骨扬灰,也定然要让他们尝尝牢狱的滋味,体会一把从云端摔入泥土之中的感觉。 她缓缓起身,下台的时候,脚下一崴,直直跌落了一个怀抱。是黄启的,沈月心一把将她推开,若不是他还有些用,怕是已经成了凌风的刀下亡魂了。 与凌风相处这么久,他的脾性沈月心是清楚的。若是他的东西,别人沾染一指一毫都是不允许的。 犹记得当初边关那些对她贼眉鼠眼的人,没有一个不被警告了去。 脱离了黄启的怀抱,沈月心提起裙摆回到的楼上。众人是还是意犹未尽,但谁也明白,花魁娘子出现,全凭着自己的心情。 他们这些人就等着,说不定哪一天花魁娘子特别开心,那能与他们其中某一人饮酒作乐,毕竟来这里的,有多少是只卖艺不卖身,而后变了的。 在他们眼里,花魁娘子也迟早会为了钱,变成那副模样的。 谁也没有想到,花魁娘子先上楼,一个人就撵了上去正是那衣着不便的摄政王王妃。她拽着沈月心身上的披帛,用力一扯。 沈月心稳住身形,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妹妹,不要误会,我只是想一观你的容貌。趁着妈妈今日过寿辰,底下众位定然也早就想知晓妹妹是何容貌,不如这面纱就摘了。” 说罢,伸手就要像沈月心耳后探去。一把扇子出现在众人眼前,挡住了那女子往前伸的手。 “哟,王妃娘娘,您这做法可不妥。虽说您与这花魁娘子之间的关系亲近,但若这花魁娘子是个丑八怪,脏了众人的眼多不好? 不如就让她遮她的,大家听大家的曲,看大家的舞,留点神秘感岂不是更好?男人嘛,总喜欢看不透的东西。 您这般着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你是要回楼里呢,毕竟您之前也是花魁娘子,这样,便有了个争抢名头的嫌疑。 但谁不知道您现在是摄政王妃,堂堂摄政王妃,抛头露面的可不好。” 这话没有一句说的不在理,但又好像没有一句在理,毕竟在沈月心耳朵里听着,这人像是话里话外在骂她。不过还是得谢谢他,挡住了这难缠的女人。 第74章 换个任务吧 第74章 74换个任务 看来凌风这魅力不减,这三天两头便叫一个女子昏了头。这事要是传到她背后的主子耳朵里,那还不知道要被罚成什么样子。 “够了!王妃,本王已经如你愿,陪你来了,公务繁忙,王妃便自己回来。” 凌风皱眉说完,转身边走。只给那女子留下了一个婢女,凌大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沈月心心里慌了慌:莫不是叫看出端倪来了? 不过凌大是凌风的心腹,一般来说确实不用担心,但此时此刻,沈月心必须处处警惕,毕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任何风吹草动,怕是都能让她的付出毁之一旦。 如今才与黄启达成协议,岔子的万万不能出的。果然,前脚凌风刚走,后脚那女子便追了上去,一点尊严全无。 自此开始,京城中的闲话越传越多说的无非也就是,花楼出身的女子果然不能与大家闺秀做比较,就算当初没怎么见过所谓的沈家女,但那般失礼的模样却未传出来。 这话传到沈月心耳朵里,她也是一笑置之,这不是她最终的目的,所以开心只是短暂的。门嘎吱一响,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沈月心坐在梳妆台前,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放入了托盘里。手上有条不紊的摘着耳坠以及其他首饰。 “哟,沈大花魁这心倒是大了。” “大了吗?我只是觉得,作为合作对象,我们需要互相信任。而且我相信,黄公子也不是那种小人。” 黄启摇着折扇,缓缓走来,折扇勾起沈月心一丝头发,沈月心伸手扒拉了下来, “啧,沈大花魁,你真不怕我见色起意?” “黄公子这不是说笑了?比我这般的容貌好的,您身边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看惯了娇花,我这般狗尾巴草,自然是入不了黄公子眼的。” “沈小姐怕不是不知道,娇花看多了也会腻,万一我就想换换口味呢?” 沈月心没有回答,就微微一笑。皇宫的利益教导,她可是晓得的,单说就她嫁过人这一条,黄启都不会看上她。 不过,她也不稀罕。满心满眼都是凌风,哪里还能容得下别人。 “黄公子莫要打趣我了,您需要我做什么,直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这不太好。” 她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嫌弃。黄启自然是不足到了,他在手中敲了敲折扇,嘴角上扬, “沈小姐痛快,今日来,我是想让你帮我刺杀大理寺卿的。听说,你在那边受了不少苦,我帮你报仇,你应当是很开心的!” “自然是的!不过大理寺卿我打算最后下手,毕竟最后才有更长的磋磨时间,黄公子不如重新给我个目标?” 听到大理寺卿的时候,沈月心心儿都颤了颤。这可是白烟烟的父亲,她也只有白烟烟这一个朋友,若是害了她的父亲,她良心不安。 而此时远在边关的白烟烟打了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心道:谁骂她! 来了这地方不少时候,她们日日跟着那些男兵操练,不说别的,就皮肤都晒黑了不少。本来军中那些人,特别瞧不起她。 记得第一天来,她就受到了冷嘲热讽,毕竟她是里边看起来最娇弱的,因为她瘦小,皮肤又白,这模样,这军中就像是个小病秧子。 刚开始两三天,她也是有想过放弃的,但是看着那些人戏谑的眼神,不知不觉,她就练到了现在。 其实她骨子里是个特别倔强的人,只要是她认定的事,就没有不会去做的,那既然做了,便也要做成。 看着身边大大小小的姐妹都归了家,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时,她便越决定自己要脱颖而出,毕竟从古就有巾帼英雄,她自认,不比任何人差。 从一开始的被嫌弃,到现在一帮人的称兄道弟,她不知道经历的多少苦难,也不知道流了多少汗水,不过这些总归是值得的。 她来的这里,是尹南溪所带的军队,她知道尹南溪是沈月明的舅舅,但也没有靠着这一层攀关系。 只是现在想起来,她突然有些担心沈月心。那样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可千万不要被别人欺负了去。 不过只要她回去,那她便能保护她了! 虽然她一向有很多小姐妹为何她绕来绕去,但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喜欢沈月心那温温柔柔的性子,看着她就是是看着涓涓细流流过,就两字形容:舒服! 来了这地方,白烟烟才知道,原来地域的不同,诧异真的有很大。能看得出来尹南溪和沈月心长得很像,但与沈月心不同,尹南溪作为男人,浑身散发着一股刚毅。 初到这里,白烟烟看着这位俊美的上级倒是有了一些悸动。但那天她路过营帐,看到尹南溪竟然铁汉柔情,那手中竟然握着一枚香包,从样式和花式来看,那绝对是女子佩戴的。 心里那点小九九瞬间被磨灭,她还为此失落了几天。不过,向她这般优秀,天下男子都会趋之若鹜,她不会在一颗歪脖树上吊死。 父亲娶了一个狐媚子,将她扫地出门,等她回去,第一件要做的,便就是将那女子赶出白府,她希望父亲能找个女子交好,但不希望父亲找个能迷惑他心智的女人,把他害了! 女人看女人一向是最准的,她听那些女子聊天就就是这样的说的。经此一遭,她也算明白了,有些话真不是空穴来风,真就是有真凭实据的。 嘴里干巴巴的饼子刚咽下去一口,拉的嗓子生疼,身边连水壶也没有一个,这便是今日对他们的训练。 一日滴水未进,此地没有水源,但大家都饿急了。一些老人,他们三八两下便将饼子撂倒,旁边检查的士兵就会给他们送去水袋。 但若是有人投机取巧,那等着他们的便不是水袋,而是一个个接一个的板子。瞧,那人偷摸埋了半张饼,被抓到了,立刻就被脱了出去,听听现在他那哀嚎声,估计这辈子怕是都记住了。 第75章 不知道酝酿了多久的阴谋 第75章 75不知道酝酿了多久的阴谋 为了那一口水,也为了不被打板子,白烟烟也猛吃了起来。她作为女子里边第一个吃完的,被尹南溪拎了起来,作为了其他娘子军的榜样。 可孰不知,这女子比男子心思多,也更为难缠。从被夸奖那一刻,她就注定和那些女子要斗智斗勇了。 据她所知,这队伍里,喜欢凌子安的没有八分也有一半,她们本身就是世家女子,若是看上哪个人,叫自家父亲一去说道,这事便总能成。 自然尹南溪也不是傻的,他自己也晓得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若娶个厉害的女子,那对自己的前途,必定是不可限量的。 古往今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有几个,一心一意对一人好的人也几乎没有。若是聪明一点的,就知道先抱个金大腿抱着。 可尹南溪偏偏是那少部分脑子不好使的,那些女子对他的心思,谁都能看出来,他自己想来也能感觉到,但他就是不回应。 直到某天练习爬泥坑,那些看上他的女子全被点了出来,做了先行的榜样,有些刻意引诱的,他便会叫那人多爬几遍。 就这么一下午,全都老实了。但她也能感觉到,这些人对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善了。她实在想大声呼喊:冤枉啊,委屈啊!可偏偏还不能这样做。 第二天,娘子军整个瘫了,几乎一大半的人从床上爬都爬不起来,沈月心带着其他人走到校场上,尹南溪倒是没有一丝吃惊的感觉。 看来,他早就打量好该怎么办了。 要是搁京城那些小伙子身上,像尹南溪这么大,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活到这么老,还没有子嗣的,她见过三个。 一位就是那个黑面罗刹,摄政王,一个就是那皇家琴师,陆川行,还有这是这位神勇将军,尹南溪! 这三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短袖之癖,但看着他们那副模样也不像。摄政王现在有了沈家女,那可真是捧在手心里的疼,尹南溪又心心念念不知道个谁,唯独像有龙阳之癖的也只有那位了。 脸色蓦然红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病了,一想到那陆川行,便心跳加快,脸色绯红,心里隐约升起来了一种不知名的感情。 对于这个陆川行,她记得最清楚的是他那一张脸以及他那沙哑的嗓子。那种音色,不像是本身的,倒像是受伤之后,又恢复过来的。 说到京城,也不知道她父亲究竟如何了,身体还好不好,来了这边,她父亲竟然没有给她来了一封书信,想来是被那狐媚子勾住,想给她添个弟弟妹妹。 这倒是也能接受,白府那么大,独独她一人,着实闷得慌。 而此时,对面的老父亲也是一样,他正在大方雷霆, “这个逆女,也不知道给我写一封信报平安,这家她怕是不想要了,如今参了军,越发目中无人了,当初就不该让她走! 好好的女儿家,女红不学,一天天舞刀弄枪的,不成个体统!” 大理寺卿气愤的锤了锤桌子,苏娘子眼底闪过笑意,轻轻抚摸着他的胸脯给他顺气,嘴角也闪过一丝若后若无的笑意。 谁也不知道,那小妞可往家里寄了不少,她收到一封烧一封,这信都去了阴曹地府,想看,那便等百年之后再看! “老爷莫要生气,那丫头想来在生我的气,等气消了,自然也就回来了,老爷千万不要因为我和姑娘伤了和气,那不然我就是罪人了。 本身您就为了娶我这个续弦煞费苦心,现如今要是真为了我闹出别扭,我可有何颜面面对逝去的夫人。” 说着,她还用帕子擦拭了眼角的泪滴。看的那大理寺卿可是一阵疼惜,拍了拍苏娘子的手,是以安慰。 苏娘子这人,一向见好就收。男人都抗拒不了女人为他着想,这大理寺卿,她早已经吃的妥妥的。 现在她巴不得白烟烟死在军营中,不死也被人糟蹋了才好。若是没了白烟烟以后她有个一儿半女,那资产就都是他们娘两的。 但白烟烟若是在,那她以后就算有了孩子,也得看着白烟烟的面子过活,这叫她如何受得了。 所以,事要做绝,斩草除根。 她花了大价钱雇佣了几个死士前去刺杀,但军营岂是那么好混的地方。莫不说尹南溪手下的人,巡逻守卫皆尽心尽力,他们换岗也丝毫没有空隙可寻。 这不经叫几个死士犯了难,他们专杀朝廷命官,但凡见过的,就没有比尹南溪还会防他他们的。 趁着校场练兵,他们偷摸了进去。但帐子里没有人影,他们顺势就藏在了里边。 到了午饭,香喷喷的味道传了过来,虽然这些死士不稀罕,但白烟烟特别稀罕。毕竟一天内也只有中午这顿吃的好的。 刚端着碗走进帐子,身后便传来声音,立马她便跑了出去。一夜未归,几个死士等的是黄花菜也凉了。 白烟烟被尹南溪留着主营帐,问了她一下午兵法。虽然白烟烟也是闺阁女子,但从小便熟读四书五经,治事之理,就连兵法也是没有放过。 这一点他是觉得,比自己外甥要好。沈月心虽然会些法子,但那不适合气势宏博的战场,以前他的阿姐就告诉过他,卿儿什么都可以,唯独兵法不行。 当初他可是笑的大牙也快没了,毕竟一个生活在将门世家的女孩子,竟然连病法书都读不懂,这岂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但这会子,他巴不得沈月心什么都不用懂。他知道沈月心骨子里有股子倔强,只要她认定的绝不回头。这要是战场,那相当于自杀了! 现如今是只出了一条新政策,女子可参军,若是再出一条女子可上朝堂议事,那沈月心定能考个状元回来! 可惜了这太子,出政策就只出这一条。而且就但这一条,从凌风的信件所述来说,也是那谋士所造的。 他们究竟要做什么?如果单单是改革,那为何只说女子可上战场,丝毫不提女子也可科考?文成武略,应当相互制衡,相互学习,如此这般,才能保国家长盛不衰。 第76章 五百金 第76章 76五百金 这场阴谋也不知道酝酿了多久,尹南溪捏了捏眉心,抬起了头,眼中是一片清明。谁能想,眼神这样洁净的人,从十三岁就已经上过场站杀过敌了。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凌风的寿辰。以往他都不办,但今年突然大肆操持,倒是让朝堂众人都抖了抖! 他们不知道这一尊大佛究竟要作甚,但只要踏一作妖,那这朝堂上,便是要折掉好多人的。今年也不知道那几位会如此幸运,一个个收到帖子,都面露惊恐。 倒是沈月心一介女流,丝毫不慌。那妈妈在她面前转来转去, “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沈月心抿了一口清茶,唇齿留香,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妈妈,摄政王说上次王妃对我不礼貌,如今请人家请我前去,也是叫我不计较。您担心什么?摄政王多大的权利,要弄死我,那不是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吗?” “话是这样说,可谁不知道,那摄政王惯爱说反话,说不定你去了就是把你剥皮抽筋,给他那王妃报仇呢?” 沈月心嘴角抽了抽,凌风爱说反话?这她倒是不知道,她只知道凌风那人说话惯爱迷瞪人,这剥皮抽筋大可以不必担心。 她神秘一笑,那妈妈摆了摆手,也就由她去了。毕竟她不是花楼里签了卖身契的丫头,惹恼了,对花楼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这女孩,手段一向多,先是舞蹈,后是琵琶,就单单这两技艺,在城中也是没有多少人能及上的。 望一向冷清的摄政王府,现如今却门庭若市。一个个官员带着得礼物的都得小厮抬着,他们估计不少人将自己的家底都拿出来了。 如果在这一场宴会出了头,那么以后官场路肯定好走。这些人,奔着的无非也就是摄政王庇护着的前程。 沈月心到了现场时,所有人都窃窃私语。不过也能理解,摄政王能娶一位花楼出来的女子,那再叫一个人来表演,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他们还是摇着头,走了进去,嘴里叨叨着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沈月心丝毫不受她们影响,将一个小盒子,放到了桌安上。 那小厮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但下一秒打开礼盒,他就愣在了原地。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这王府的也差不多。他们所见识过的好东西,自然是不好的,看到沈月心盒子里是两颗上好的南珠时,嘴巴都惊呆了。 南珠这东西,有市无价,何况沈月心的还这么大。 虽然沈月心戴着帷帽,但嘴角也噙着一丝笑意。不过她却有些汗颜,拿着自己男人给的东西,来给自己男人送生辰礼,这也许是独一份了。 “豆蔻姑娘,南珠一对!” 这一声算是响彻王府前厅,一些官员顿时黑了脸。他们精心准备的东西,敌不过一个青楼女子,这叫他们如何能好受得了。 不过这也可见,这青楼女子确实有些本事,能弄到这东西,着实不能小觑。这些人的脸色顿时都变了,有几个已经上来攀关系。 但不管是青楼女子还是好人家的女儿,自然在外是要避免与外男结交,沈月心的侍女立马拦住了人。 “众位官人,莫要冲撞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今日是王爷请来给他祝寿的,若是众位想与我家小姐攀谈,那等寿辰前来下贴便好了。” “我下个月!” “我就这个月后半月!我先来!” “我下下个月!” 这生意火爆,定然是好事,不过沈月心可不想给这些人表演。她拽了拽那丫鬟的衣袖,那丫鬟便了然一心,摆了摆手, “不管大家何时,我家主儿这要价可不低。” 她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一个五,大家都乐开了花,以为是五百两,但那婢女在后面加了一个字:金。 这一下,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若是五百两白银,随随便便能凑够,若是家里娶了商贾人家的女子,那自然是伸手就来,但这五百两金子,这怕是除了极其富有的,一般人拿不出来。 再甚者,有这些钱那不如多置办一些房产地产,对以后孩子也是好的。 “大家若是嫌贵,那便请离开,我家小姐也累得慌,着实不想参加那么多寿宴!” “啧,这豆蔻姑娘倒是抢手!” 沈月心闻声抬眸,对视上了凌风那似笑非笑的眸子。沈月心嘴角上扬,只要他来了,这些蚊子一般的人就不会再在他g耳边吵嚷了。 一般来说,男女主家宴请,主桌都是男女并做,但这摄政王府,偏偏要坐两桌。 众人匪夷所思,但却也不敢质疑。 这黑心王爷的做法,谁也不敢置喙。一般谈论他的都被打了板子,那当面谈论岂不是等着掉脑袋? “今日本王寿诞,恰巧闲了下来,邀诸位一同赏花,王府花少,诸位莫要嫌弃。” 满院子的花,开得争奇斗艳,虽然不比皇宫,可这也是独一份了,这位爷竟然还觉得少?众大臣面面相觑,有的嘴巴长的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 “摄政王接旨!” 这皇帝的圣旨来的桥,凌风嘴角隐约露出了一丝笑意。对于他来说,这皇帝终于算是办了一件人事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摄政王寿宴,朕不便前去,特此绸缎十皮,白银百两,钦此!” “谢皇上,臣接旨!” 那公公笑意盈盈的恭贺了凌风生辰快乐,领了摄政王的好处,便走了。这是皇帝的贴身宫人,凡事朝中大臣,没有一个不晓得的。 这等殊荣,满朝文武确实独独他一人了! 圣旨被小厮拿到了书房,众人又恢复了刚刚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依旧生硬,沈月心看着他们都觉得累人。 忽然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众人一同举杯,恭祝凌风寿辰,这一杯酒下肚,他们才自在了些许。 舞姬入场,跳的不算差,但那摄政王妃的眼睛却一直黏在沈月心身上,搞的她坐如针扎,又如芒刺在背。 第77章 大摆宴席 第77章 77大摆宴席 这人看起来对她敌意极深,她可能因为凌风的做法对自己记恨上了。趁着那女子一丝丝的不注意,沈月心幽怨的瞪了凌风一眼,虽然凌风看不到,但这样做了之后,她心里却好受了很多。 舞完之后就是沈月心弹奏琵琶,她已经做好了被针对的准备,今日来这里,那摄政王妃肯定会想着法子的刁难她。 果不其然,屁股还没有挨着凳子,她就开始说话了, “吾曾经见一厉害舞姬,边弹奏边起舞,我看着豆蔻姑娘的舞曲都甚好,不知道能不能试一下?今日趁着王爷喜宴,若是成了,那便是好彩头,若是不曾,也不会怪罪于你,你看可好?” 话说道这份上,若是再拒绝,那便是公然不给摄政王妃脸面,说出去不好听。若是跳了出来,那只会惹得她更不快。 思索片刻,沈月心有了定夺。她现在人微力薄,撼动不了什么,但若是能给这人寻个不痛快,那便也是极好的。 手中飞快的拨动琴弦,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沈月心脚尖轻点,身姿婀娜的便旋转了起来。 这像是胡地那边的璇舞,但却有些不一样。的确,这是沈月心自己改的。她觉得那璇舞跳起来太过头晕,于是便在几圈之内设定一些其他的动作。 这样便会缓解快速旋转带来的眩晕感,以及呕吐之感。这样看起来,这舞蹈更加柔美了一些。但沈月心手中弹奏的节奏确实很有力,这给了在场所有人一种,刚中带柔,柔中有刚的感觉。 这样新奇的跳法,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凌风就更别说了,这么多男人盯着台上的沈月心,他的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不过这罪魁祸首应当数面前这蠢妇,太子养这般废物,也不知道是做什么!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凶光,若不是因为台上的小女人,来十个百个他们都不够他一人处理! 捏着酒杯的骨节泛白,他猛的灌了三杯,心思稍微宁静了下来。现在这种时候,他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反正娇娇儿现在不反感他,这对他来说便是极好的。 陶儿那丫头,因为他休妻,已经不吃不喝了好几个月,病了许久,如今更是虚弱的床都爬不起来。虽然这几天有凌大在旁边看着偶尔喂一点吃食,但这样下去,终归是会垮掉的。 关注着沈月心的那些人,他好不容易处理掉,叫沈月心脱离了太子的监视。若是此时将陶儿送过去,显然不是最好的打算。 凌大抱着自己的配件靠在门口,门朝里边拴着,陶儿坐在床边,身子都歪歪斜斜的。里边更是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能看到的不能看到的,皆若隐若现。 “凌侍卫,你叫我出去罢!” 她说话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鼻音,眼尾鼻尖通红,这幅样子,谁敢让她出去。凌大摇了摇头,抱着剑的手,又紧了几分。 “我真的想出去看看,小娘娘那么喜欢王爷,我不信王爷过寿辰,她不会来看。小娘娘她既漂亮又聪明,定然能想到混进来的法子!” “陶儿,你怕不是傻了?现在咱们有新的王妃了,什么小娘娘小娘娘的,她已经不是我们王府的人了。” 凌大这话着实伤心,不过确实是实话。只不过,陶儿与小娘娘感情深厚,一时换不过劲儿来,也能理解。 但这么久了,是梦也该醒了。 看着陶儿呆滞的眼神,凌大也有些于心不忍。毕竟他也知道,小娘娘那人挺好,只是,王爷也有比不得以的苦衷啊! 他现在什么也不求,只求她与王爷都能平平安安。从上次竹屋见过之后他也未寻得小娘娘踪迹。 那花楼的豆蔻与小娘娘相似,所以王爷才会请她来王府出演。但豆蔻是豆蔻,他们的小娘娘又岂会有那边犀利的眼神。 在他们眼里,他们家的小娘娘像是个哭包,若遇到大事,能抗一阵,但只要王爷一出现,她就会化身成为小白兔。 但这个豆蔻姑娘,她不一样。王爷围着她转,她愣是没有一点兴趣。对他们王爷没有感觉的女人,这世上少之又少。 相对于小娘娘来说,这豆蔻姑娘确实更为吸引人。只不过,她纵然有千万般好,他们也只喜欢那位小娘娘。 “唉,这样,你喝药,吃饭,我带你出去。” 凌大松了嘴,脸上挂着一丝无奈。不光陶儿就连他那妹妹弟弟也是闷闷不乐,一天到晚闷头走神,出了完成任务就是发呆,他这又当爹又当娘,一个人照顾四个人,人都要忙飞了! “真的?” 陶儿的眼眸亮了亮,盯着凌大反问道。凌大没有言语,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娘娘怕苦,倒是养了个不怕苦的丫头。这女孩,三大口便喝了一碗汤药,又飞快的将饭扒拉了几口。 这饭食送来的多,但却不能叫她全吃了。空了许久的胃,一下吃的太多,容易难受。看着差不多了,凌大便阻止了她。 但这孩子十分倔强,她以为吃不完,凌大就不会带她去,急得眼泪也快掉出来了。 “我真带你出去,你莫要把自己吃坏了!” 他抢着把沈月心手中的碗筷夺了过来,让后随意的扔在了桌子上,扛起陶儿就走向床边,将她摔了上去。 “快穿衣服!我先叫人收拾,等下就带你出去。” 其实陶儿没有武功,就算她跑也不怕。只是今天王府注定不会平静,他不能让陶儿出去,坏了王爷的大计。 所以,他一早就挖好了坑,等着陶儿往下跳。 陶儿长得白白净净,他倒是不讨厌。所以抱着她去房顶一观前面的热闹,这也是个可行的法子。 若是运气好点,说不定能看到那位豆蔻姑娘,也许能解了陶儿的相思之苦。 之前郎中就给陶儿看过,说陶儿是心病,相思还得相思治,本来凌大只以为,这种会发生在男女之上,谁料这女子对女子也会这般。 “我好了。” 陶儿穿了一件深色的衣服,衬得她苍老了好多。果然是人靠衣装,之前小娘娘在的时候,她穿着那些艳色的衣服,就如同一只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花蝴蝶。 第78章 众矢之的 第78章 78众矢之的 我的手机2021/10/113:45:26 不过这样倒是也不难看,记得之前抗过陶儿一次。压的他都觉得有些累,这次抱她,轻松了许多,也不知道这女娃究竟瘦了多少! “你做什么?” 陶儿惊呼一声,男女授受不亲,凌大这样抱着她,实在不妥,她立马挣扎了起来。 “别动,我带你去看他们!” 没等陶儿反应过来,两人就已经在半空中了。这轻功的门道,陶儿是一点看不明白,一个那么重的人,怎么就能凌空二起,且不容易掉落呢? 眨眼间的功夫,二人便稳稳的落在了王府最高的建筑物的房定之上,陶儿的平衡感不是很好,若是凌大放开她,她在那细细的檐上,是一点都站不稳。 所以,她只能像是双手双脚贴在凌大身上,活像是一只八爪鱼。凌大的衣服被她紧紧压着拽着,一脸的生无可恋。 不过,自己造的,哭着也要受完。早知道这样,他多什么嘴,提什么要带她外边。这简直真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陶儿望着远处,眯了眯眼。凌大早已经看到了,习武之人视线都上好,他早就看到了舞台正中央的那位女子。 “凌侍卫,你看,她好像是咱们小娘娘。”“嗯,像!但不是,她叫豆蔻,一位花魁娘子。” 陶儿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可是见过小娘娘跳舞的,这舞姿,着实有些太像了。但小娘娘的确不会去做个花魁,沈府虽然不甚待见小娘娘,但想来也不会苛责与她。 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凌大抱着她,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回去,你若是听话,好好养着身体,等下次见花魁娘子,我带你去。我晓得,你也想一探究竟。” “嗯。” 她推开房门,还闷闷不乐。不过相对于她那只盯着房梁发呆不说话,这已经是好的了。循序渐进,这心病,急不得。 他摇着头走出了月洞门便直奔前院,他需要保护自家主子去了。毕竟这种场合,刺杀最为方便,肯定有人准备了,只是现在还没到出现的时刻。 这豆蔻姑娘这一场舞蹈跳的极长,众人看的也有些乏累。只有摄政王妃,看的津津有味。毕竟,这可是她一直要求着,让豆蔻一直重新跳的呀! 忽然之间,豆蔻姑娘跌在了台上。众人都惊呼一声,就连凌大也被吓了一跳,因为身边的摄政王竟然站起来了。 “本王寿辰,如此错误都敢犯,这看来是没有好好练习啊!” 全场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唯有沈月心身边那个小妮子,走上前,将沈月心扶了起来, “王爷,我家小姐是人,是人便会累,但王妃一直要求让我家小姐重复跳,舞蹈有多耗费体力,王爷不妨问一问您身边的王妃。” 这小妮子的一番话倒是打动了沈月心的心,这也能看出来,一个能在花楼做了妈妈的人,心思到底有多么深沉。 有舍有得,这妈妈是放弃了摄政王府这条金大腿,选择了她这一颗摇钱树。她够聪明,没有选错! 沈月心拍了拍小姑娘的手,制止了她,一瘸一拐的站了起来,慢慢台下走去,依旧一言不发。 “王妃,本王若没有记错,王妃你也在花楼里谋生过一些日子,这舞蹈跳久了伤害如此大,你怎么能叫人一直跳?” “王爷,妾身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可能妹妹天生体弱,当初我也这般跳,压根没发生过这些事情。” 这话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反正大家的耳朵是都传进去了。沈月心身边的小丫头,一下便炸了, “啧,该说王妃是学艺不精呢,还是苦功没下对呢?你跳的时间多了你就厉害了?更何况,我家小姐身体好的好,不信咱们请个郎中来瞧! 舞久了本来就极容易腿脚酸软,这还好是崴了一下,若是断了,就算此地是摄政王府,我也要为我家小姐讨个公道!” 这女孩为自己出头,无非就是受了花楼妈妈的提点,她也晓得自己是花楼的摇钱树,所以才极力维护,这女娃,也能算得上是个可造之材? 被一个丫鬟如此针对,摄政王妃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她咬了咬牙,也明白过来,这是花楼妈妈有意护着。 本不想与花楼为敌,毕竟那花楼的妈妈的确是救过她一条命的。但现在看来,她不顾及那一丝一毫的情分,也就休怪她无情了。 可没等她辩解,凌大就叫来了郎中。一问,那郎中说的和那n婢女一样,这一下,底下都炸开锅了,沈月心嘴角闪过一丝微笑。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滋味,想来是不好受得。 “你太令我失望了。” 凌风甩了甩衣袖,离开了主位。众人面面相觑,于此时,凌大下达了逐客令, “各位大人不好意思,今日大家也看到了,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就先到此为止,我家王爷说了,有机会再请各位宴饮。” 王府的佳酿可都是极好的,那些人意犹未尽,临走之前还不忘拎着酒壶,猛的喝上一口。所有人都散尽了,那王妃还独自一人站在高台上。 她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怒火戾气与滔天的恨意。 今天凌风的配合实在叫沈月心开心,她坐在床上,揉着自己红肿的脚踝,虽然疼,但嘴角始终带着一丝笑意。 窗户被掀开,一个人影翻了进来。着着急急的就直奔床边而来,沈月心抬眸看了看他,他手里还那着一个红色的瓷瓶。 “给我送药来了?” “嗯。” “那你倒是拿来啊!” 看着凌风杵在那,沈月心心里越发高兴起来了。她知道,凌风是为了她的伤在担心,但这点子伤比起回报,简直是太值了。 “卿儿,对不起。” “哪里来的对不起?这是我自己选的,我应该要谢谢你才对。” 沈月心学着凌风的样子捧起了凌风的脸颊,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 “你我是夫妻,不必言谢。” “以前是,现在不是。但你若想我回去,那我们便要好好演戏了。磕磕碰碰是常事,不要担心。” 第79章 见太傅 第79章 79见太傅 虽然凌风嘴上应承着,但眼里还是满是担心。沈月心看着他那副模样,也索性不说了。反正,有人伺候她上药,她也乐的自在。 只是这人,怕不是个饿狼,不管何时,心里都念叨着这件事,就连她崴脚了也逃不过这一顿摧残。 直到第二天,她的手还是酸的。她的房间里没有丫鬟,但是隔壁有。隔壁新来的一个妹妹,大大咧咧的,长相甜美俏皮,就是这嗓门,着实大了些。 这倒是给沈月心开了个方便,外边城里发生了什么,这些她都能知道。 就比如这会子,主仆二人在议论的就是昨天那事! 她坐在桌边,轻轻摇着团扇,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这传话的人多了,这事都不知道传承了多少版本。 不过有一个,沈月心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有人竟然把她比喻成了狐狸精,说狐狸精把摄政王的魂儿勾没了,为了得到小狐狸精,摄政王不惜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摄政王妃。 可这狐狸精她不领情,摄政王已经低三下四了,她还是一点好处没给。 她听到这里,笑了笑。这些人怕是早已经忘了,摄政王有发妻,是皇帝亲赐。 这种谣言如果一直延续下去,那对凌风的影响不是一点两点。朝中官员,定然有不少弹劾凌风的。 这点凌风也想到了,所以他早就想到了解决办法。索性装病,一直不露面,皇帝抓不到他,大臣们也抓不到他,等到了有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自然有人来报。 到时候再出去,也是来得及的。而且趁着这会,他有一个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潜入丞相府,去查探一番。 当年的案件,这些日子查出来一些眉目。桩桩件件指的就是丞相这一条线索,当初凌风也一直怀疑过,但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丞相是个很温柔的伯伯。 他比父亲要大上一些,所以凌风一直叫他伯伯。那个伯伯一身褐色袍子,走路带风,头发高高束起,单说玉树临风,那绝对是单得起的。 只要他一来家里,就会带着一些小吃。这里边肯定有凌风爱吃的果脯。他喜爱那些,那位伯伯又是看着他长大的,对他一些喜好,了解得很清楚。 这么些年,自从父亲过世,他就没有联系那位伯伯,他寄来的礼物,他也没有拆,全部扔进了杂物间。 没想到,这一次去他家竟然是为了查清楚当年的事。他知道自己一些计划在那位伯伯的想法之内,所以这些年来,他一直试着跳出来。 夜黑风高,今日的月亮也藏了起来,好像是为了方便凌风行事。他看着底下那些巡逻的人,从他们头上跳过,他们也不曾察觉。 这丞相府表面上还是那么一回事,可现在,想来也就是内里发了霉的包子,只有表皮好了。 刚进前院还有人巡逻,越往后走,越是安静。到了那书房,四周更是虫鸣都没有。 这不对劲,凌风将面巾掩好。捡了两块大石头先扔了一块过去,里边没有想动。第二块,他直接想着下边扔去,果然,四周的房屋内,都冲出来了人。 凌风悄悄趴在房顶上,身影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 “人呢?刚刚不是听到落地的声响了吗?” “我们出来都没看到人。”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会那老不死的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摄政王要是那么好抓,那便不是摄政王了!” 声音依旧中气十足,凌风眸光冷了冷,这人还真下了套等着他。果然不愧是陪着自己长大的,对自己的手法,倒是了如指掌。 只不过,这人总会变,警惕这东西,也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多增加一些。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终归是没错的。 卧病在床,朝中事务凌风不用太过操心。而且还有个太子,虽然以后定然不会是什么明君,但处理奏折,他怕是早已经想过了,如今叫他做,他自然是巴不得的。 有了自己的事情,盯着凌风的视线就会宽松些。有事没事就爱往那花楼和戏园子跑,以此来混淆试听。 现在说他好坏的几乎是一半的一半,他倒不甚在意。只是去了丞相府多次,什么都没找到,反而逗得那些无脑侍卫连夜寻他。 从丞相府下手,显然不是那么容易了。如此,便向丞相的对家看齐,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凌风想着有抽一日去见一见那丞相的死对头,当朝太傅。 要说这太傅老头是个好官,他的确是。但他也不算是个好人,为人手段也较为狠辣,反正落到他手里的犯人,活着出来的很少。 凌风有一种自觉,这太傅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可这老头那奇怪的性子,也不知道会不会见他。私底下想与他交好的人也有不少,可这老头偏偏爱下逐客令。 这么多年来,进了他的门的人,屈指可数。与他说话畅谈的人,那可以说得上是寥寥无几。一向自信的凌风,到了这会,也有一些紧张。 轻轻叩了叩门,他手里提着一盒糕点。听闻太傅牙齿掉的剩几颗了了,但还是极其嗜甜,所以凌风特地去买了那家铺子的莲花酥和桂花糕。 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也得想小孩一样哄着。就因为家里女儿女婿不给自己吃甜,他便独自出来一人居住,这样也到是省了不少麻烦。 一个小厮打开门,将头探了出来。 “你找谁?” “找你家老爷。就说摄政王到访,带了莲花酥被桂花糕,还冒着热气呢!”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刻意喊高了些,躺在藤椅上的小老头旋风一般便出现在了门口,将小厮挤开了些, “摄政王大驾光临,找我这干老头子有何啊?” “不请我进去坐坐?” 凌风将糕点提高了些,在他面前晃了晃。刚刚他就发现了,这老头虽然在跟他讲话,但视线从未离开糕点半眼,看来是真的对着糕点有兴起。 他挪了挪身子,小厮把门打开,将凌风迎了进去。 一进门的就如同回了自家王府一般,找了个凉快地方就坐了下来,手里的糕点放在桌上,那小老头便也坐过来,丝毫不客气的伸手就吃。 第80章 任谁也想念小娘娘 第80章 80任谁也想念小娘娘 “说,你为的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尤其凌风这个位置的人,讨好别人压根是不存在的。这个老头对于自己的地位,倒也看的清楚。 虽然他是太傅但凌风终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王爷的薄面不能不给。今日来的要只是一个普通官员,光看这两包吃食,也定然不会让他进来。 “那本王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我想知道,当年国库盗窃案的线索。我记得因为丞相也有嫌疑,所以这件事托付给了太傅来监察。” 听到这里,他手中一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他当时确实是监察,但负责办案的那个人是站丞相那边的,他知道的怕是也不全。 他将这些如实告诉了凌风,凌风也能理解,毕竟朝堂之上,就是两股势力相互制衡,而皇帝也需要这种平衡来保证自己得地位不受到威胁。 那人员名单太傅给他拟了一份手稿,他收了起来。里边有个人,他倒是好奇,一般来说,这人不会参加这些事,那次为的是什么? 这名单上面的人,还需要仔仔细细得查验,这件事情急不得。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要想法子拦着沈月心送来的情报。 黄启要刺杀的便是现如今的太傅,也算是报答太傅如实相告,凌风微微提醒了他一下。按着太傅那头脑,应当一下便能想通。 若是说的太直白,他害怕沈月心有什么危险。黄启那人,他们也打过几次交道,是个狠辣且多疑的主。 跟他一块,相当于与虎谋皮,他日日多替沈月心感到害怕。之前青楼那趟子事,是被草草结案得,毕竟谁会为了一条贱命仔细研究。 在这京城,日日那样死了的人,没有五个也有三个。用那些官员的话来说就是,若是将目光停留在这些贱民身上,那其他事情谁去做? 凌风一向不喜他们的做法,国以民为本,若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这样的事,没人处理,那这个国家只有覆灭的结果。 之前他当值,没事便查一查,也破了几个陈年案件还平复了一些冤案,如今他不在,倒是没人做了,估计天子还被他们瞒着,这朝堂,又该整顿一番了。 上次寿辰,一些礼物送的匪夷所思。七品官员送的正常三品官员都拿不出来的东西,若说这东西是偶然得来的,那凌风是不信的。 他把凌大四个全都派了出去,府中就留下了一个陶儿,虽然恢复的不错,但打探消息这事,还是不太适合交给她。 凌风捏了捏眉心,看来还得他亲自去看看。 使者轻功,摸着天快黑那会,他怀疑的每户都去看了看,一些人家山珍海味,一些都是普通的瓜果蔬菜。这虽然不能看出什么来,但屋里的摆件是跑不了的,除了那几位夫人是商贾家里的,其他都通通记录了下来。 就连这几个夫人是商贾的也要好好查一查,这贪墨不算重罪,依着贪墨多少来处置。但这官商勾结,可就是死罪了,怕有人为了一己私欲,在利用自己的官职方便,予以商人一些特殊条件,从中抽取红利。 一般物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若是盐或者烟土,那凌风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不过这些让他一个人查的话,着实有些费力。他把凌二调回了自己身边,其实凌二这些日子的变化,他也能感觉到。这些天,也算得上“父女”两人私下交流? 从边关至沈月心离开,她越来越沉默,这样下去,凌风怕她也和陶儿一般,突然倒下。本来身体就不好,留在自己身边,他能放心一些。 喝了一口茶水,他心里有些后悔,这事是他自己做的,但是他实在不愿意拿着沈月心的生命冒险。 当日,太子将他支开叫到身边,为的就是让沈月心喝下那杯毒茶。他偷偷的给沈月心把过脉,发现太子所言非虚,才将沈月心弄离开自己身边。 太子当时给他的期限是七天,而且不能让沈月心知道自己体内多了一种毒。所以,那是当时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 明明自己一向聪明,但是到了沈月心这事上,他就像个傻子一般,就连个好些的办法都想不出来。 手下也就凌大知道其中内情,其他人依旧被满在鼓里。每次都能看到他们那幽怨的眼神,虽然凌风表面不在意,但心里又何尝不难受。 王府养着的老头也是个不中用的,这么久,沈月心体内一种毒素都没有解开。再等些日子若是还没动静,就把他再扔回到那鸟不拉屎的土匪窝里。 这个老头是他父亲当年攻打匪寨无意间所旧的,见他医术高超就带回了王府。当时王府看病还得寻太医,若是有个自己的人,那便更为妥当。 凌风是他看着长大,体内的寒毒也是他给控制的,所以对于他的医术,凌风一直都觉得甚是高超。就自己会的那点,也是跟着他学会的。 翌日一早,凌二就侯在了梅院门口。 “何时回来的?” “刚到半个时辰。” “进来。” 他披着外衣坐在了桌案旁边,示意凌二也坐下。凌二丝毫不拖泥带水,因为谁都可能害他们,唯独凌风不会。 看着凌风满布红血丝的眼球,凌二忍不住问道: “爷,您昨天又熬了通宵?” 凌风点了点头,只要沈月心不在身边,他就压根睡不着。 “爷,您这样不行,身体会垮掉的。” “担心本王不如担心你自己,本王好不容易把你们养这么大,结果现在一个两个的,为了一个女人都给本王摆脸色。” 他声音极淡,听不出喜怒哀乐,但凌二确实垂下了眸子。 “爷,我们只是可惜那么好的小娘娘,您也那么好,为什么就会突然分开呢?我们舍不得小娘娘,但更不想看到您那般失魂落魄。” 或许凌风并不知道,沈月心走了的前三天,他都如行尸走肉一般,每每发现他,都是坐在梅院发呆,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 第81章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第81章 81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那会她和大哥就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她看着都难受,但大哥情绪波动不大,她问过,但大哥一直遮掩着不回答。 虽然已经猜到了有隐情,但两人分开,谁都没有想到,尤其分开的如此匆忙。在三天之后,王爷突然另娶,这更是叫他们吃了一惊。 现在想一想,王爷对于新来那位只有厌弃,扔在王府,一丝都不管,自己天天窝居在梅院。看着桌上的炭笔,凌二也知道,自家主子又在睹物思人。 “爷,实在不行,您就去把小娘娘找回来。您看看现如今王府都成什么样子了。” 今天一大早她回来,那位王妃住的地方,传来一声声的哀嚎。虽然那些仆人是她自己带来的,但那叫声也叫人毛骨悚然。 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娶了这种蛇蝎心肠的人,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但她这点子小动作却落到了凌风眼里,他瞥了凌二一眼,道: “想知道为什么娶她?” “嗯。” “为了你们小娘娘。” 虽然只是几个字,但凌二心里像是吃了定心丸。他家主子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不成的,这句话也说明了,主子确实是念着小娘娘,且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这个苦衷凌二觉得问与不问差别不大,反正最后都会知道,而且,如果能知道的话,主子一开始便会告诉他们如此这般的目的。 “那主子这次将我唤回来是做什么?” “帮我查他们。” 凌风嘴角微微勾了勾,除了凌四那个蠢蛋,其三个人一点便通。他将一叠名字推给了凌二,他把他所有知道的信息都标注了出来。 凌二皱了皱眉, “官商勾结?爷您不是告了病假吗?为何还要如此操劳?” “先皇对本王有恩,而且不单单是为了国家,也为了我自己。” “那主子,我可不可以启动那个,这人数看着不多不少,但要是查起来,牵扯的东西多,启动那个更好控制,只是……” 这样一来,那个组织便要暴露在世人眼里,而太子也只会更加针对爷。 这后半句她没有说出来,但她知道,她家爷能明白。这么久没有用那个,就是因为这个,思量了好一会,凌风点了点头。 凌二立即应承了下来,能让凌风启动底牌的事情,那肯定极为重要。她一定不能让自己出了差错,坏了主子计划。 “爷,那我就下去安排了,您休息会,实在不行叫郎中开点安神香。” 凌二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丝关心,凌风翘了翘嘴角,点头, “本王的二丫头真是长大了,已经知道关心人了。看来再过不久,也就要离开本王身边了。” 他声音里透露着一抹孤寂,这四个孩子,他真的当亲生子看待。 “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兄妹四个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你这才是胡话,丫头大了哪能不离爹的,你大哥四弟以后也会娶妻,我都会替你们安排好的。” 凌二没有搭话,只是眼泪在眼眶里一直打着转。 “我知晓你喜欢南溪兄,你的身份没有半点配不上他,等日后,我便与他提一提,他身边也确实缺个知心人。” “爷,男子都不喜欢双手沾满鲜血的女子。” 眼泪掉了下来,她声音也带着一股子哭腔。凌风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颅, “二丫头,你能保护了自己那是你的本事,能替我分忧,那更是不得了。双手沾满鲜血?你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他不是那种迂腐死板之人。” 抹掉眼泪,凌二向着凌风用力的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她能分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儿女情长放后,国家大事乃是前。 远在边关的尹南溪打了一个喷嚏,白烟烟站在他身边。因为白烟烟从小有学习功夫,所以底子要比军营一些男子更好。 那些蛮子过来扰了多次,每一次白烟烟作战都十分英勇,又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提拔的远比男子快多了。 这也是激励其他的人的方式,但不免有一些昏了头的,他们老觉得女子不如男,叫嚣着要比试,如今正是在校场之上。 第一场,射箭。 靶子有人移动,持弓箭者骑马,射中靶心为胜者。 女子搭弓射箭不如男子,因为力气较小。但白烟烟恰巧是个特例,她母亲天生神力,虽然到她身上,不足她母亲五分之一,但射箭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第一个跟白烟烟比的就是那个麻子脸,若是叫白烟烟知道他欺负过沈月心,估计那箭就不是平平常常过靶心,而是贴着他的脸颊过了。 一般人会锦上添花,而白烟烟则会给他麻上添花,本来去就娶不到媳妇了,丑上加丑,让他更能认清楚自己点。 “第一局!白烟烟胜!” 在场的女子都开心极了,她们互相击掌。来了这里且坚持下来的女子,他们大多黑了点,健硕了点,眉间也多了一丝英气。 第二局,扎马步。 这个白烟烟主动认输,她觉得扎马步的样子太丑了,平日在校场练就罢了,这比试也比扎马步,她觉着尹南溪这人着实无聊。 第三局,马枪。 这一局,白烟烟十拿九稳。但谁曾想,这一局跟她比的是尹南溪这个将军,这就有点不公平了,白烟烟提出了抗议,底下女子也感觉不妥,倒是那一群爷们,大叫着打起来! 白烟烟白了他们一眼,继续盯着尹南溪, “将军,你和我比不公平,我们今日就比到这里,等我也成了将军,我们两再比。” 尹南溪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好像是在思考。白烟烟趁着这个空挡就翻身下马,将抢往旁边的将士身边一扔,一溜烟的离开了校场。 本来尹南溪也就逗一逗白烟烟,结果没想到这女娃脚底抹油的飞快。他嘴角咧开,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 “好了,今日闹到这里,算是个平手。你们这些男子不如一个女儿家有志气,听到没有,人家白烟烟都叫嚣着要当将军,你们呢?不想当将军的士兵可不是好士兵,你们记住我说的话!” 第82章 陶儿发现端倪 第82章 82陶儿发现端倪 刚回到营帐,尹南溪就接到了凌风的信件。其实沈月心受得苦,他一字不落的全都告诉了尹南溪,尹南溪能明白凌风的难处,但也忍不住还是骂了他一顿。 这一次,为了他们父亲的事,竟然要开始启动那个,尹南溪心底感动,但也担心。他在边关,天高皇帝远,倒是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但他们二人就京城,若是一个差错,那将落入万劫不复之地。尤其沈府那狗娘养的,也不知道当时姐姐怎么看上那个沈老爷的。 沈家的嫡系小姐被休弃,沈家竟然没有一个人寻找。那沈老爷更为过分,在他眼里想来就只有那位当今太子妃。 听说那太子妃诞下的是个男婴,尹南溪眼里露出了凶光。虽然祸不及小儿,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以后他们当真推翻了太子,那坏心眼的沈月明教她儿子些什么东西,岂不是留下了祸害? 不管他们出不出手,如果太子这般做作下去,那迟早会被废。他身边那个谋士,也不知道提点他收敛一些。 刚刚凌风寄来的信件上还说,太子私自开矿,连皇帝都没有禀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国家虽然是他们皇家的,但无规矩不成方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私自采矿,这已经不是光掉脑袋了。 不过皇帝就算知道了也会将这件事遮掩下来,最严重无非就是换个太子。反正皇帝膝下孩童众多,除了现如今的太子,三皇子,五皇子,九皇子,皆是才华横溢。 这三位就是败在了生母不是皇后,他们三位随便哪一位,和那个草包太子比较,都是太子输。也不知道皇帝只是为了稳住皇后一族,还是单纯想自己在那个位置上坐着。 古时想一直做帝王的帝王自有不少,就怕现如今的帝王也猪油蒙了心,不去做点实在的,去寻什么劳什子的长生法。 按照凌风看来,皇帝是真能干出这种事来的。 不过尹南溪看中的是最后三页,也是这封信里的第三件大事。此信一共十三页,五页国家大事,五页沈月心的琐事,剩下的三页,竟然是要给他说媒。 关于凌风自己,他只字未提,不过能写这么多,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事。 尹南溪将身上的荷包拿出来看了看,眼前又浮现出了那一张清冷的面容。这书信的后三页,凌风写的全是凌二的生平。 对于这个女子,尹南溪也算有了第二步认知。他年纪不小了,男女之间的那点子事,他自然也明白。从意识到那刻,他就寻思怎么与凌风说一下,谁料人家先提出来了。 他本就嘴笨,这算是救了他了。 提笔便匆匆给凌风回信,他们等着这次事情安定下来,凌风便再拖家带口的来边关看望一下他。 既然京城已经铺开了大网,他这边关,也该准备一下了。黄启这一条毒蛇,尹南溪要想办法让他们重创。 这些日子一直骚扰他们的蛮族就有他们国家的,既然黄启敢利用他的亲亲外甥女,那便怪不得他针对黄国了。 他们国家缺水也缺少粮食,所以年年掠夺边城市。他们宁愿损失军队人民,也不愿意俯首称臣,这点尹南溪很佩服他们,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手软。 年年骚扰不论,现在一个黄沙漫天的小国竟然想要吞并他们泱泱大国,凌风唾了一口,这莫不是在想屁吃呢? 自从上一次沈月心崴脚之后,直到现在没有登台。那妈妈早就急得不得了了,但沈月心说再等等,她就要吊着那些人。 这些天花楼的人聚集的越来越多,都在议论,豆蔻姑娘是不是上一次落下病根了,以后也跳不了舞了? 那妈妈虽然打着哈哈,但心里也怀疑。不过踏也不慎担心,除了舞蹈,那手还在,还可以弹琵琶。 再者,不是死契,这也不好操控人家。但若是使手段弄个死契,这丫头,怕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思考后果之后,那妈妈还是选择不动手,静静观望着。 今日来的人都快挤满了所有地方,沈月心看着,差不多了。嘴角勾起,抱着一把古琴走了下去。 “众位众位!豆蔻姑娘下来了。” 欢呼此起彼伏,反正把对面那家已经压的黯然失色了,街上也有不少人驻足观望,泠泠琴音传了出来,陶儿从胭脂铺子回来,听到这熟悉的琴音,眼泪哗的一下夺眶而出。 她看向花楼,又想起了当日王府见的那一抹身影。跌跌撞撞的就像王府跑了回去,迎面撞上凌二,拉着她一起跑进了梅院。 “王爷,王爷。” 凌风听着陶儿的叫唤,皱眉打开门, “你们两人为何这般咋咋呼呼?” 她环顾四周,看向尹南溪,低低的道: “主子,小娘娘就是那个豆蔻姑娘!奴婢刚刚回来,听到了那花楼的琴音,和小娘娘弹奏的一模一样。” “你们进来。” 陶儿脸上的欣喜藏都藏不住,凌风色却不好了起来。凌二很识眼色的将门关上,站在了一旁。 “陶儿,你能知道的事难到本王会不知道吗?记住,莫要声张,你好好守着你家小娘娘的胭脂铺便好了,其他不用你操心。要是坏了本王的与小娘娘的事,你便在王府面壁。” 陶儿脸色一白,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 “王爷,是奴婢逾越了,奴婢谨记王爷教诲,定不会犯错。” 陶儿是他亲自选出来的,头脑自然不差。只是吃的苦太多,碰到一个对她好的,这便走不出来了。 这也是选择她的一个原因,够衷心。 凌二在一边也算听明白了,得知小娘娘就在身边,她也是极开心的她将身上的信件递给了凌风,凌风摆了摆手,她扶起陶儿,两人向外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到了房间也是,只在手心写字交流。 在这大宅门里呆久了,陶儿也明白,隔墙有耳,暗处有眼,她们在手心写字,麻烦是麻烦一些,但不会被人听去看去,也不会留下证据。 第83章 太傅逝世 第83章 83太傅逝世 两人聊完之后,紧紧的握着对方的手,虽然想去见他们的小娘娘,但是王爷那些话,也确实把他们内心最后的一簇悸动磨灭了。 两人都知道王爷是什么身份,也知道王爷做的不可能事小事。王爷对小娘娘得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尤其现在王爷竟然离开小娘娘,与小娘娘里应外合,那这件事的重要就更显而易见了。 “陶儿姐姐,你放心看着小娘娘的胭脂铺,府里那个女人你不要管,随便她蹦跶去就罢了。” “可我看着她那么作威作福,实在难以忍受,之前小娘娘在的时候,王府哪里有这些事。” 两人皆叹了一口气,静静的坐在一处。 太傅府上的刺客抓住了,城中闹得沸沸扬扬。不过大家也都不以为然,毕竟太傅那人直的厉害,得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所以有人刺杀他,大家并不觉得是什么稀奇事。 反而这件事好像都在大家预料之中,不过太傅却有了疑惑。凌风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唯一可以确定是凌风不是要害他那种人,不然当初就不会告诉他有人要刺杀他了。 他想来想去,透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精光,除了凌风,有一个人是现在最希望他死掉的,如果他没了,那么当年的事情,就不会再有翻出来的一天了。 当朝丞相,怎么能如此恶毒! 太傅猛的一拍桌子,外边便有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微微俯下身,恭恭敬敬的叫了太傅一声:义父。 太傅年岁一大,但膝下无一子,他这一辈子,只娶了一妻,但当年外任做官时,他妻子被匪徒残害致死,据说,他那妻子,貌若天仙,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京城不管谁家女子也难以再入他的眼,至此,他再未娶。 眼看着一年一年老了,他要寻求一个能继承他衣钵的人。而白成风就是他选中的那个孩子。 白成风本身是一户农家的小儿子,因家庭负担太重,于是这户农家就想要将这个孩子送走,恰巧被路过的太傅听到,于是接回了太傅府中,取名成风。 这些年他倾囊相授,也托人教他武功,倒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好孩子。 “成风,你替为父去办一件事。” 既然丞相觉得他是眼中钉,那他也没必要遮瞒着什么了。以前是怕死,但这些年他也想明白了,自己的妻子为了保护自己而死,已经苟延残喘了这么些年,确实活够本了。 现在就算是去见他的夫人,她也不会怪罪于他的。 几十年来,午夜梦回,每每都能梦到他夫人浑身是血的站在他的面前,叫他好好活下去。他其实不爱甜食,但他夫人极爱。 这些年,也不光是他自己活着,也算代他夫人所活。他又想到了凌风,眼里闪过一丝赞赏。为人冷静,有勇有谋,更重要的别人永远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如此这般,更适合那个位置。只是,他也能看出来,凌风是个痴情的人。市集上的传言,他自然也是有耳闻的。 作为男人,他自然是了解男人的,若一个人真的喜欢那个女子,怎会大婚之日不出现?只是可惜这时间的人,遇到自己喜欢的人的人寥寥无几,他们不懂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也能理解。 在这世界上,两人能相濡以沫一辈子,便就是大家眼中的神仙眷侣。但这样的,也少的可怜。有钱的,有权势得,哪个不是三妻四妾? 太傅叹了一口气,上次在宫宴上有幸见过那个被赐婚的王妃一面,面若桃李,唇若丹朱,这形容恰巧是为她量身打造。 当时他也有看到凌风那眼神,是从未在朝堂之上见过的神情。 朝堂上的凌风,比皇帝气势更逼人,那眼神更是淡薄的像是在这世间已经没有能激起他欲望的东西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看在他也算个有良心的人上,就用他这油尽灯枯的生命,帮他最后一把。 有些东西,他放到了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靠在榻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眼前出现的,已经不是死去妻子血肉模糊的模样了,而是当年他们初见时,她一身粉色衣裙,俏皮的模样。 “喂!你的玉佩勾住我的披帛了!” “娘子……” 初见惊鸿一瞥,而后两情相悦多年,这些年支撑着太傅活下去的也就两件事,一件事当年凌云的死,他的愧疚,另一件就是他娘子对他的叮嘱,其实也是愧疚,是不能保护自家娘子的愧疚。 从他娘子离世,他一步一步稳扎稳打,爬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但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白成风回到太傅府中,太傅的身体已经凉了。他没有说话,紧抿着嘴唇,跪下给太傅磕了三个头,这算是对他这些年以来的养育之恩。 他义父心中的苦楚,白成风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样,也算得上一种解脱。太傅的丧事没有大办,坊间都说,太傅死的不光彩。但同时也对凌风去太傅葬礼多了一丝好奇。 谁不知道,冷面罗刹摄政王从来不参加葬礼,因为他觉得晦气。就连皇家有人死了,也得看他心情。 能被摄政王参加葬礼,好像现在都成了一种奢侈。 守孝一个月之后,白成风遣散府中的人员,来到了摄政王府中。 他记得义父死之前说,凌风是个厉害的,跟着他定能大有一番作为,他把这话默默地记在心底,唯一的牵挂也没了,他觉得现在应该是自己最好的时机。 “太傅跟你说,跟着本王能有作为?” 白成风点头。 “你怎么听那老头瞎说呢?本王做的事情,受尽世人唾骂,说不定你跟着本王,哪一天脑袋就突然搬家了。” “王爷,成风虽然愚笨,但也知晓王爷是为国为民的好官员,成风也想跟着王爷为国家做些贡献,成风已经没了牵挂,就算明日脑袋就得搬家也不怕,成风只是希望,我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这话凌风是爱听的,对于国家大事,他丝毫没有含糊过。知道白成风这样的人,有多么难求,能把他收入麾下,那无疑是多了一个高强的战力。 第84章 收下白成风 第84章 84收下白成风 但就如女人一般,越是漂亮,越是蛇蝎。他害怕这样厉害的白成风有一天不服从管理,转头倒戈,那对他来说,也可能是灭顶之灾。 “白成风,本王怎么相信你?” “成风拿已故义父发誓,这一辈效忠与摄政王,若有违此誓,死后不得安,头颅做酒盏,躯骨搓成灰,必万劫不复。” 这誓言下的狠,凌风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以后便跟着本王。” “谢王爷成全。” 看来这些天这病,也该好了。 收了一员猛将,藏起来,自然不是凌风的风格。第二日早朝,赶车的马夫换了一个人,不是大家熟知的凌大,而是大家几乎都见过面的太傅义子:白成风。 一瞬间,朝堂上众人的心底又翻涌了起来,他们自然在猜测,摄政王和太傅是什么关系。只有丞相,脸上露出一丝狠厉。 凌风不露神色将那抹情绪收在了眼底,虽然太傅给了他不少东西。但那些东西能做证据的少之又少。想要将这只老狐狸弄死,他还得从其他地方找入口。 现在让白成风跟他出来,也就是震慑一下。震慑的住,震慑不住,还是一说。不过从刚刚看一眼来看,这老东西是想弄死他了。 他对这老东西谈不上有什么大感情,但他小时候对他的好,凌风还是记在心里,只是杀父之仇大过天。 他心中自然明白,父亲不希望自己一直活在仇恨中,可这个人他不光害了自己的父亲,还害了自己妻子的祖父,明明他们之前是那么要好,可现如今独独留他一人活在世上,这口气,凌风实在咽不下去。 “丞相,这些日子朝堂可有什么大事,说给本王听一听?” “也没有什么,无非就是谈论太傅死了,大家觉得惋惜。” “是吗?确实挺可惜的。” 这话里有话以及凌风那个别有意味的眼神,看的丞相有些头皮发麻。 丞相的女儿是后宫的嫔妃,现在受宠的厉害。如果他觊觎那个位置,怕是父女两,里应外合,用不了多久就能将皇室架空。 他答应过先皇,要好好护着这江山,这些念头,既然有这种可能,他便就要掐灭。他一向不喜欢给皇帝送美人,他觉得美人祸国殃民,碰到皇帝那种好色的,对他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如果送个受自己掌握的美人,那就不一样了。 朝堂一下,凌风肚子觐见,丞相好奇,跟了上去。 见到凌风给皇帝送了一位绝色美人之后,他也就明白了,太傅把一切告诉了凌风,现在凌风就是报复他。 凌风的目的也达到了,丞相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凌风这人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要是他没有证据,或许会威胁,但他有证据,就会留存着。 他太了解凌风了,知道凌风喜欢一锤定音。如果能一拳将那人打死,他绝对舍不得多砸一拳。 摄政王送来的女人,皇帝确实有些疑心。亏得凌风早就猜到他这心里,找的女人是个有本事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这美人欲擒故纵玩的极好,而恰巧皇帝就吃这一套。进宫很久,皇帝也没有翻过她的牌子,她也不主动与人交好,一天天就蜗居在那小小得院子。 可在这深宫,长得好看便是错。她不搭理别人,自然也有人上来欺负或交好。一般人都乐的看热闹,谁敢乱管闲事? 所以在这个女人被欺负的浑身是伤的时候,她就打算投塘自尽。 恰巧六月,满池莲花绽放。那女子就一身白衣站在池边,刚想纵身跃下,但却被皇帝叫住。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被救起来之后,一身白衣紧紧贴着火辣的身躯,皇帝看她的目光炽热,但白纱之下,隐隐约约有青紫色的痕迹。 他将人带回了自己的寝室,不由分说就将她的衣服扯了下来。本就肤若凝脂,在加上刚刚得救,脸色依旧苍白几分,这青紫的伤痕更显得狰狞。 她立马随便扯过一些东西,将自己身子遮挡住,睫毛微微颤抖着,脸上透着一丝红晕。 “你身上这伤怎么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朕?” “回皇上,妾身觉得这只是一些小事而已,没必要占用皇上的时间,您一天处理政务,已经很累了,妾身不能给您分担已经是羞愧得了,更不说,再去拿这些事去麻烦您了。” 她失落的垂下了眸子,皇帝看的是心都揪起来了。 “这些日子公务确实繁忙,疏忽你了,以后朕肯定多陪陪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那女子心里虽然这样骂着,但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立刻惊喜的抬头,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 “真的?” 皇帝郑重其事的点了点投,俯下身便欺了上去。这女子第二日回宫,都无法站起身来,是皇帝派轿撵送回去的。 这倒是羡煞了旁人,一些之前旁观过她被欺负的嫔妃,纷纷上来交好。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想要搬倒贵妃,那就得利用周围一切可以利用的关系。 皇帝接二连三的来她宫里,贵妃看着也有几分眼红。但终究是丞相教出来的女儿,实在能稳住。 但其他一些,可就不这么想。一个一个巴不得马上去送了死,贵妃气急了,伸手拍了下桌子,将一个茶杯砸了出去,咬牙切齿道: “一群蠢货!” 婢女将地上收拾了,一言不发的站在贵妃身边。 “菊儿,你觉得此事该如何?” “主子,兹事体大,要不然您和相爷商量一下?” 作为自己的陪嫁丫鬟,贵妃知道这个婢女对自己的衷心。何况她不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贵妃对她也是极其信任。 过了不久,贵妃便叫菊儿带了一些婢女去给这位新妃子送婢女,大家都知道贵妃打的什么算盘,要是她们早早便拒绝了,要不然寻个由头就打发了。 谁料这人竟然还留下了,先跟她交好那些人,看着她是气不打一出来。但还又不能把这表面功夫给撕破了,一个个抓耳挠腮,想撺掇个什么也张不了嘴。 第85章 和贵妃的恩怨 第85章 85和贵妃的恩怨 贵妃要监视自己,那女子岂能不知道,只是在宫中,傻人才能活下去,果然,收下了那个婢女,那婢女一次没有给贵妃传过去消息,贵妃也就放松了警惕。 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贵妃有的没的都往新妃子那边送。但由于丞相的权势,他自然也不能冷落了贵妃。 不过从从前的天天去到现在的七八天去一次,频率少了很多。贵妃也不强求着皇帝来她这里,一天天吃斋念佛,写了不少佛经送给了皇后和太后。 皇后是个不争宠的,她只希望保住自己的地位以及身后的族人,所以她要为自己扫平一切眼中钉肉中刺。 太后只是觉得,帝王不能一心醉心于玩乐,果然前脚贵妃吹风,后脚皇帝就被太后叫了去。而趁着这时间,皇后去了那位新妃子宫中一趟。 去做什么,贵妃心知肚明,当初她也被这样对待过。被一群妃子逼着端茶倒水,那滋味,回想起来贵妃都觉得难受。 她本就是丞相千金,身娇体贵,从小没做过什么重活。抚摸着手上那道疤,说起来要不是皇后他们,她也不会这么快爬上来。 她嘴角勾起,要是那女子是个聪明的,也可以借这势力,一飞冲天,但可惜了是个傻的,这种办法她估计是想不来。 皇后从那边走了,她便去看,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谁料那女子却并未有被欺负后的半分不悦,贵妃心中对她的唾弃更多了些。 果然是下贱胚子,上赶着做这些奴婢的事。 “好妹妹,你没事?我听着皇后娘娘来了你这边一趟,你有事可千万别憋着不说。” 拿女子抬起小脸,一脸茫然, “皇后娘娘没有对我做什么的,我也就是给她侍奉了几杯茶水而已。” “唉,妹妹此言差矣。你现在也是皇上的妃子,这种伙计岂是你能做的?” “做的得。按我们乡下的说法,皇后娘娘是正妻,那我们只能算是妾室,妾室侍奉主母茶水,应当的。” 见这人如此呆板,贵妃也不多说,撇了撇嘴,换了个话题,毕竟她自己想当妾没人拦着,她看中的那个位置,迟早是她的。 两人也没有多说,两刻钟,贵妃就说自己乏了,回了自己宫中。新妃子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她委身来宫中,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叫相府翻身不起。 她的父亲,是宫中的一个侍卫,当年因为母亲生病,他下值了着急回家,但路上不小心冲撞了相府的一条恶犬,这相府小姐便叫人将父亲打断了气。 那相爷帮着这小姐满了瞒了下来,没了父亲,母亲一病不起,很快也就过世了。父母双亡,没处可去,是摄政王给了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哪天有人来派发任务,她一听,便率先接了下来。 她的目的凌风知道,但他不管。只是在她自己的目的之上给王府传播一些有用的东西。在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两个的目的也相同。 如果贵妃没了,把丞相的那个想法便不容易实现了。因为事关自己,所以她会很卖力的去做,这也是凌风决定用她的一个理由。 进了他们那个组织,最后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不过能在死之前大仇若是可以报了的话,那也是开心的。 这些日子因为查陈年旧事,凌风与白成风四处跑,都没有时间去沈月心那里。沈月心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担心,又窝在了房间几天,花楼客人急剧减少。 这可把那妈妈急坏了,但沈月心那颗摇钱树,她实在不敢催。每日在沈月心门口徘徊上十几次,可总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言语来催一催她。 终于憋不住了,她梗起脖子,拍想了沈月心的房门,沈月心露出了一张憔悴不堪的脸。 “哟,我的天呐,小祖宗你是怎么了?” “没事,就有些没休息好。” 她打了一个哈欠,这几天一上床翻来覆去就是凌风受伤的梦境,折腾的她这些天都不敢合眼。 估计见不到凌风,她这失眠是好不了的。 “那叫中医给你开点安神养颜的药?看看能不能睡得着,这样下去,不止你垮了,咱们花楼也要垮呀!” “我有安神香,现在就在点着。” 看着香炉升起来的细烟,那妈妈也没再说什么,皱了皱眉头。 “妈妈放心,不出三日,我定然能调整好,既然合作了,我就保你这楼不会完蛋。” “小娘子既然这样说了,妈妈我也就厚着脸皮问问,你这技艺能不能教人,若是能教,自然也不会让你白教。” 这沈月心倒是没想到,这妈妈看起来平日里抠搜,但对楼里这群丫头,是真挺好。 “妈妈,这是我的保命技艺,等我离开的时候再商量不迟。” 那妈妈也觉得她现在说这个为时过早,遂点了点头。她算是看出来了,这女子就是缺个住的地方,本来她还觉得被人甩了一道,现在看来倒是达成合作共赢了。 她离了花楼没处去,自己的花楼离开她生意惨淡,这样看下来,她倒是想让这沈月心多住几天。但她和摄政王那种大人物有了牵扯,这身份也成迷。 妈妈叹了一口气,走了出去,她现在也纠结不来了。俗话说,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她既然已经供上了,哪能突然给人断了香火。 到了后半夜,沈月心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窗户嘎吱一响,她便坐了起来,手中紧紧握着长簪,一动也不敢动。 上一次黄启的计划落空,但也不算完全落空。反正最后人死了,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怀疑自己。随着人影逼近,她额头上的汗液也多了起来。 她看着那人伸出了手,她一下刺了过去,却整个人跌了出去,落入了熟悉的怀抱, “卿儿,你怎么还没睡?” 借着窗外月光,凌风视线落在沈月心那苍白憔悴的小脸上,顿时便心生疼爱, “卿儿,是不是太傅那边出事吓得睡不着?” 沈月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也不是,不止因为那个,主要还是面前这人。 第86章 差一点失去你了 第86章 86 差一点失去你了 她着急的四处摸了摸,发现他身上没有伤痕,她才松了一口去,凌风却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卿儿怎的这么猴急,莫不是饿着你了?” 沈月心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你……瞎说……什么!我只是看你有没有受伤。” 她声音磕磕巴巴,惹得凌风又是一阵轻笑。他很少这么逗怀中的女孩,晓得她脸皮薄,一说这种浑话,她便能好几天不理自个儿。但看着她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凌风又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这几天他可是和白成风没有一天是歇着的,虽然累是累了一点,但查出来的东西也不少。只是他今日不能在这里,回去还有一些事情等着他处理。 “卿儿,我没事,今日不能陪你了还有一些事情等着我,等得空了我便来寻你。” “好你万事小心。” 既然凌风没有手受伤,她这一颗心也可以放进肚子里了。凌风走后将窗户关好,一觉便睡到了天明。 第二日她戴着面纱出现在众人眼前时所有人都挺开心的当然最开心的莫过于那老鸨子。这些日子她也推出了不少的新人,但依旧是沈月心最受欢迎。 除了这些觉得能拿到楼里分红的人,其他一部分门都没有出。她们总是觉得沈月心抢了她们的生意,丝毫没有觉得是是自己学艺不精的原因。 对于这种沈月心其实也挺无奈的,不过她很快便想通了,毕竟人生人生在世哪能地所有人喜欢。 再说,她们全无利用价值,交朋友想来也是害了她们。不如叫她们自在的好。 “妈妈,今日我便登台演,这几日也算是劳烦各位姐姐。” 自从有了沈月心之后不说别的反正是便宜了一些不愿意接客的女子,因为以前她们不接客楼里会有不少损失。 但现在不一样,沈月心一个人能赚她们五个人的,可惜她从来不多演。若是多一些,她一个人足以撑得起整座花楼。 世家公子大多懂音律,所以他们一般来楼里寻乐子大多是是来听曲子的。有时候若是实在开心的不得了,他们也会寻人下几盘棋。 沈月心是被点的最多的,当然她也是拒绝最多的,所以她的神秘感越来越强烈。 那些男人就是越是想见,越是见不到便越是抓心挠肝。楼里大部分女子都懂得这个道理,但是像沈月心玩的那么溜的,几乎没有。 她们大部分都委身与不同的男人身下,一般为了赚钱,她们都会答应那些男人的需求,所以导致有些人一次过后便会觉得索然无味。 经过大家的观察,不少人自然也发现了沈月心不缺钱这个问题,她的来路成了很多人心里的一个谜。 跟花楼妈妈亲近的也有,她们去问无一不被骂回来。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沈月心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记恨。 被少数人记恨上还好说,但这人一但多了,这人的日子也就不好过了。 虽然那些低劣的手段沈月心破了不少,但是常言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沈月心还是栽倒了她们手。 从那楼梯上滚下来的时候,恰巧凌风进门。沈月心看到了他瞬间通红的眼眶,心想:不妙。 凌风的性格她知晓,睚眦必报。如果现在他情绪暴露,那么这一段日子的筹谋,将会毁于一旦,她绝对不允许。 明明栽下去头脑昏沉,但沈月心那刻却无比清醒。鲜血流进眼睛里,四周一片鲜红,她看着凌风在爆发的边缘,立刻回头死死指着一个人。 她记得很清楚,刚刚就是她将她推下来的,凌风一看这架势便明白了 “成风,抓人。” 那女子想来也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看到一个壮实的男人向自己飞奔而来,吓得拔腿就跑。可她又怎么能跑得过练过武功的白成风呢? “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害人,姑娘好大的胆子。” 白成风冷冷的呵斥了一嗓子,那女子脸上便全是泪痕。妈妈虽然脸上闪过一丝纠结,也看到了那女子求救的表情可谁敢给她求情? 那花楼妈妈是个精明的,去摄政王头上拔毛,借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何况,今日这件事,错的本就是她。 如果沈月心这颗摇钱树今天被她害死了,那她也不要想着可以活下来了。 凌风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冰冷的语气没有一丝温度, “带回去。” 他藏在袖子底下的手紧紧的攥着拳头,鬼知道他现在多么想去看看沈月心的伤口,但他也明白沈月心强撑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冲动,咬了咬牙转身离去。 凌风一离开,沈月心也就瘫软了下来。这会子竟然还有人想要看沈月心的样貌,但却被花楼妈妈抢先了一步那人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下一秒却露出了一丝兴奋。 “我摸到豆蔻姑娘的面纱了!” 有的人脸上流露出来了一丝羡慕,有的骂了句下流。这里边最不缺的就是自诩风雅的读书人,这男子的手段他们的确是看不上。 那妈妈向着那人唾了一口, “我呸,下流胚子!” 这话倒是有不少人赞同,但那人却脸色丝毫不变,兴奋的程度也更厉害了几分。那副模样了竟然是有了几分癫狂。 沈月心醒来后就看着凌风通红着眸子,紧紧的拉着她的手轻吻着。除了他以外一个人影趴在桌子上,想来是花楼妈妈给她派来的婢女被凌风迷晕了。 伸手摸了摸凌风的头,他的视线立马迎了上来,沈月心苍白的脸上扯起一抹微笑,凌风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 脖颈间一阵温热,沈月心想要去拍他的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哭了?这个霸道的男人哭了? 脑海一片空白,想说的话都哽在喉咙。 “沈卿儿,我的娇娇儿……” 他的声音轻轻的,但却一下一下敲打在了沈月心的心上,她轻轻应了一声“嗯,我在”,便听到他继续道: “我差一点以为我要失去你了,我差一点就要功亏一篑了。卿儿,对不起。” 第87章 两人合谋 第87章 87两人合谋 沈月心嘴角一直上扬着,她紧紧回抱着凌风, “凌子安,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有你自己的事情,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虽然我很生气你不告诉我理由,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足够了。 今天这一件事是以外,谁也没有预料到。你没必要自责,从我决定和你在一起那一刻,这些东西,就已经是我需要承受得了。” 凌风抬起猩红的眼眸看了看沈月心,一瞬间,他觉得沈月心长大了好多。她已经不是记忆里那个遇见事只会躲着的小怂包了她现在已经可以安慰他了。 被人这样盯着有些许的不舒服,沈月心看着凌风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么看着我是我的脸上有脏东西?” “不,我只是觉得卿儿更漂亮了几分,我都有一些配不上你了。” 这是凌风现在最真的想法,黄启的模样闪过他的脑海。若是两人长久的相处,那黄启会不会对这个小女人动不该有的心思? 心中多了几分紧张,他抱着沈月心的手也紧了几分,眉头也高高隆起, “卿儿?” “嗯?” “我只允许你对我一个人好。” 沈月心哭笑不得,她突然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着他炯炯的目光,沈月心应了下来。 直到第二天天亮,凌风才离去。沈月心也才合眸睡了过去。这一睡就是一整天,再睁开眼,是花楼妈妈满脸担心,身边有个大夫给她把脉。 见着她睁开眼,大家脸上都露出了几分欣喜。那大夫问了她一些问题,开了些药物便离开了。那妈妈拉着她的手,坐在了一旁,给她道了好一阵歉。 这事不怪这花楼妈妈,沈月心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淡淡一笑,眼里满是真诚。妈妈僵着的脸,也染上了一分笑意。 “那姑娘你歇着,有事就叫人。” 沈月心轻轻点了点头,虽然现在这会她也睡不着,但这么多人跟她呆一处,她更觉得难受。虽然以前在王府身边也有不少人,可贴心的与这种感觉完全不一样。 黄启已经很多天没有出现在她眼前,他越是搞的神神秘秘,沈月明就越觉得不舒服,这两天她的心算得上紧紧的揪着。 凌风那边好不容易稳住,这边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纰漏和岔子。更这样想着,黄启就推门走了进来。 沈月心嘴角抽了抽,凌风堂堂的摄政王都走窗户,而这个外邦的奸细却大摇大摆,沈月心不得怀疑这人给了花楼妈妈多少钱? “啧,看看这苍白的小脸。” 那人惯不正经,沈月心眼皮轻轻掀开,静静的盯着他, “黄公子是来看我笑话的?” “沈小姐说笑了,我这不是有求与你了嘛。” 他嘴上这样说,但脸上的表情可没有一点像是求人的模样,倒像是上级给下级派任务的,沈月心也懒得和他磨叽,干脆听着他说。 “下一个需要刺杀的人,是当朝丞相。” “你疯了不成?” 沈月心低低的惊呼了一声,丞相那是有名的老狐狸,朝堂之上没有人敢惹他,这人专挑扎手的人下手。 “就是因为他厉害,所以要先下手。” “黄公子,我们虽然达成了协议,但这个任务我有权利拒绝。我就是一个小女子,我还想好好活着,活到报仇的日子。” “不会叫你死的,我只是叫你配合一下。” 沈月心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黄启俯身在她身边低低的说了些什么,沈月心听了也是眼睛一亮。 她从死了的那个妓嘴里也听说了当年那件事,要说自己祖父的死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她绝对不相信。 凌风肯定也早就查到了什么,要是让黄启杀了这老头,那算不算也是帮了凌风的忙?不过也不急,先找凌风商量一下,若是不行,能拖便拖。 虽然是放长线钓大鱼,但有时候要懂得见好就收。 如果黄启实在过分,沈月心也不介意暴露自己,拖他一起下水。拿她自己换一个敌国最厉害的王者,这应当也能算得上是将功折罪。 再者她的后路有凌风给她铺,她连皇帝老子都不用怕! “黄公子,你这办法也不是万无一失,我考虑考虑?” “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花魁娘子可不要给我耍花招哦!” 这么一句话,说的沈月心心儿都颤抖了起来。她强装镇定,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声音也冷了几分, “黄公子这是什么意思?若不能合作便不合作了,如此疑神疑鬼是何等做法?” 显然,黄启没有想到沈月心情绪波动会这么大。倒是也能理解,沈月心毕竟是被自己信任的人抛弃的,碰到信任这种问题,她情绪浮动大一些也是应当的。 “沈小姐误会了,并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不过该说的咱们还得提前说清楚。” 听到这里沈月心就明白了,这狐狸是想乍一下她,幸亏她没有上当,若刚刚一下慌了,那她绝对就是暴露了的。 “没有就好,若不信任合作也没有什么意思了,过几天我出场演出就会给黄公子答案,黄公子等消息。” 黄启打开折扇,轻摇着走了出去。脸上是一片风轻云淡,刚刚的严肃早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因为自己受伤,沈月心可以确定凌风依旧会来。果不其然,凌风半夜又悄悄的溜了进来,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床将沈月心圈在怀里,等他停止了动作,沈月心睁开双眸转身与他对视,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尖, “你没睡着啊。” “是啊,没睡着,要睡着了哪里知道堂堂摄政王会半夜爬女子的床。” “嗯,我爬我自己媳妇的床,不丢人。” “是是是,不丢人。” 他笑了笑,死皮赖脸的还在沈月心脸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蹭了不少口水,沈月心给他蹭到了他衣服上,看着他又凑过来的俊脸,她一下捂住了他的嘴巴。 “停下,说正事。” 谁料这人压根不正经,竟然伸出温热的舌尖轻轻舔舐了她的手心一下,一股电流激过,沈月心将了一瞬间,轻轻锤了凌风一圈。 第88章 来信 第88章 88来信 “你个老不正经,我说真的,黄启要杀丞相了。” “嗯,叫他杀。” 凌风握着沈月心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好像对丞相的死活丝毫不在意,沈月心往他怀里拱了拱, “杀丞相对你查的事情没有影响吗?” “你都知道了?” 他反问道,沈月心也不瞒着,将她的猜测告诉了凌风,凌风点头,确实如沈月心所说,不过沈月心只有框架,这里边的门门道道还多的很,反正一个结局,丞相若是死了,对谁也好。 “他杀了刚好,我也不想继续查了,他要能暴毙,那是最好不过的。” 下毒,刚巧是黄启想到的办法。丞相想听小曲,有人递了她的名帖上去。这人不知道是谁,但可以肯定是黄启的人。 她把这一件事也告诉了凌风,但凌风去查的结果是,不少人都报了豆蔻姑娘,其中有不少人是绝对不会做奸细的人,这查起来实在太困难,凌风便放弃了。 果然毫无疑问,沈月心被邀请去给丞相唱小曲。她身边带着的丫鬟,就是黄启安排给她的,果然这人老奸巨猾,毒药压根没到他嘴里,反而独毒死了一个无辜之人。 沈月心让那人挺手,但那人似乎是报了必死的决心,见下毒不行,便等着她抚琴,她在一旁站着的时候,刺杀丞相。 结果被丞相的侍卫拦了下来,丞相都怀疑到她身上,但说时迟那时快,一张人皮面具从那人脸上揭了下来,她又逃过了一劫。 但也因此,她被丞相一直监视着。黄启来找她,也开始变得偷偷摸摸。这人看起来大摇大摆,但不到天黑不出门,想来他也十分害怕暴露自己的身份。 丞相没有刺杀成功,他自然不开心。但他明白这怪不得沈月心,所以心中有气也不敢和沈月心撒。 对于他们来说,沈月心这个身份行事太方便了,如果想要找个一模一样的,甚至差点的,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黄公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现在还没有想法。” 对于丞相,不管是谁都是犯难的。凌风都觉得棘手的人,估计世界上没几个人不觉的他忙烦。 正如上次凌风与她所讲,如果没有丞相牵制着他,那皇帝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他现在希望的是,来个能与丞相媲美的好官员来,这样的话,不管丞相死不死反正朝中不会出现他一方独大的场面。 如果凌风独大,那么皇帝就会针对他最坏的结局不过就是个死。可如果是他死了,那么朝堂定然会乱成一锅粥,这天下估计也很快被其他国家瓜分。 现在的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心底都一清二楚。莫不说他没有黄启的谋略,也没有黄启的心狠手辣,单单有一些小聪明,也完全没有用到正道上。 不过,经过这样一遭,丞相府的防范更为严格起来。再想要刺杀他,那将是难上加难。但是咱们得黄公子一直不愿意放弃,对此,沈月心也不知道该怎么规劝。 不过接下来的任务她也不参与,便随他折腾去。因为丞相的监视凌风这一段时间几乎没有出现,估计丞相将怀疑视线放在了凌风身上,现在正在牵制着他。 不过也不用太为凌风担心,丞相不敢动他就如同他不敢随便乱动丞相一般。太傅逝世,朝堂中本就动荡不安丞相那么精明的人自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搞事情。 沈月心虽然知道有人监视着她,但是也依旧每天坚持演出。花楼的妈妈门道多自然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能尽力安抚一下沈月心达官贵人她也不想得罪。 这样的生活坚持了一个多月,丞相才将人撤掉。当天夜里,凌风就来了。沈月心这才明白,丞相撤人还是因为凌风的足智多谋。 前些日子,他安插在皇帝身边的那个眼线,坏了身孕,贵妃以谋害皇嗣的名头被打入了冷宫。 其实本来光着一条是达不到这个目的的,因为那个眼线的子嗣保住了,但这样的机会不多,说不定都不会有第二次,所以凌风哪能放过她。 制造了一些假证据送入了宫中,这眼线也没叫人失望,当即就设计陷害,于是便有了第一天谋害皇子,第二天被查出与丞相合谋造反。 现在丞相也被革职在家,不过那老狐狸肯定不会被查出来什么,所以贵妃不久肯定就会被放出来。 那个眼线早已控制了贵妃身边的一个宫人那个宫人也算作恶多端了反正当个替罪羊,倒是她也不亏,毕竟一条命换全家的命,很划算。 本来凌风以为将这些告诉沈月心沈月心会觉得那婢女死的很亏但谁承想,她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凌风有些奇怪询问了愿意,沈月心回答道: “她不死,死的就有可能是我们。何况她要是无辜的,那你们也不会盯上她。” 相处久了,对方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大致都能猜的见。凌风笑了笑,他觉得他眼光是真的好,娶妻娶贤,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又聊了接下来丞相会有的一些动作,果不其然,凌风对于自己个伯伯可谓是十分了解,他要做的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对于这一点沈月心十分佩服,至于黄启这些日子都没露面,沈月心也不知道他在谋划着什么,但该防着还是要防着。 据凌风所说,边关这些天动荡的厉害,他舅舅包括白烟烟都上了战场。听说已经持续打了将近一个月了,战火纷飞的,这些年边关稳定,如此长的日子这倒是第一次见。 那边传来的消息还说,这一次黄国人民十分勇猛,就跟打了鸡血似的,颇有一种神挡杀神魔挡杀魔的架势。 沈月心既担心尹南溪也担心白烟烟,一个女孩家,碰到这样的战役,肯定是危险的。每年不知道多少男儿都死在了这战场上,何况她们这些闺中长得的娇娇女。 时隔半月,边关又寄来了一份缝,是白烟烟给沈月心的,她说这些日子,她看过了许多京城没有的景色,草原无垠,大漠孤烟,落日余晖,这些是呆在闺中一辈子都无法看到的极致景象。 第89章 打听消息 第89章 89打听消息 这一点毋庸置疑,沈月心也极其喜欢。当时在边关虽然正值寒冬,但雪落之后,白茫茫一片,真可谓是天地一色,那种壮阔,直直的震撼到了她的心。 除了这些便是问她过得可好,还有一些她在军营发生的小事,以及军营中那些男子对女子的不屑,和她现在的职位。 沈月心也没想到白烟烟竟然如此能干,她知道她舅舅是出了名的严格,现在白烟烟升到了右前锋的职位,这里边吃的苦,数都数不过来了。 她个白烟烟回了一封,也大致说了一下京城的情况。至于大理寺卿府,她也只说了句她父亲安好,因为白烟烟给她的那一封信,有一大部分诉说着她讨厌苏娘子。 她猜的不错,白烟烟就是因为苏娘子才被大理寺卿送出来得。果然是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大理寺卿也是个没脑子的,他竟然看不出苏娘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凡再有一个官职比他大,比他有钱的人来勾搭,那苏娘子绝对二话不说,跟着那人走。她那人太爱自己了,为了能谋求一个好的生活,她会不折手断。 如果她有了大理寺卿的孩子,那白烟烟的处境估计会更加危险。可这又是人家的家事,她不好插手。 就算报她的私仇,那也不可以。局势不允许,苏娘子还有价值。凌风这些天零零落落查到了一些丞相私自打造兵器的蛛丝马迹。 之前只是发觉,太子私自开矿,但现如今,竟然牵扯了丞相。看来这两人是一丘之貉,但是太子没有发现丞相有二心。 既然这样,不如叫他们狗咬狗!把查到的消息,悄悄放给了太子那边一些,太子果然有了动作。 太子的大儿子已经不小了,太子妃也如愿怀了二胎。这消息传给沈月心的时候,她眼底闪过一丝落寞。 凌风也沉默不语,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是他们之间的隔阂。他虽然也在找寻能治好寒毒的药物,就连王府的郎中在他娶了沈月心之后也就私下悄悄研究,可这毒素极深,难解得厉害。 就算他的毒解了,沈月心这身体也不适合怀孕。太子给她新下的毒素,也不知道是来自哪里,反正熟知中原医药的郎中死活研究不出来。 这些事情沈月心本应该有知情权,但太子威胁她,加之心里压力过大,对沈月心也不好,所以他只能将这些事情压在心底。 看着沈月心如此模样,他心中酸涩,可却又无可奈何。 “卿儿,等此间事了,我们也收养一个孩子。” “收养吗?” 她语气淡淡得,头颅紧紧的靠在凌风胸膛前,拽着凌风的衣服的双手也更紧了些。起初她还觉得不生孩子是件好事,但现在她看着别人一家团圆美满,心中也多了几分向往。 但凌风的身体情况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她也清楚,有可能孩子还没在肚子里长大,她自己就不行了。 “好,我们收养一个,要女孩!” 沈月心甜甜一笑,凌风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但听到要女孩的时候,他眉头还是狠狠的皱了皱。 女孩万一和她一样爱哭怎么办?虽然小小软软的,就跟她小时候一般,但太娇气,他怕自己带不好。 可媳妇儿喜欢,他又能怎么办呢? “好,要女孩。” 语气里满是宠溺,沈月心笑意更大了一些。忽然门被敲响,一个身影落在了门上,沈月心看着凌风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莫怕。” 凌风起身,走到床后,蹲了下来。 黄启摇着折扇走了进来,看着大开的窗户,走了过去,没有发现什么后又回到桌前,坐了下来, “黄公子在看什么?” 沈月心淡淡得瞥了他一眼,走下床,给自字和他沏了一杯茶水。黄启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水道: “以为花魁娘子这里有登徒子闯进来了。” “呵呵,黄公子这不是说笑了?如此炎热的天气,我开个窗户通通风都要被怀疑了?” 脸上透着一丝淡漠,我依然沈月心没有盯着黄启质问,但也知道他现在的视线在自个脸上打量,估计再看有没有什么破绽。 “黄公子不妨直说这次来是什么目的?” “这次没有什么任务,只是想让花魁娘子打听一些消息去。” “说说看。” 这人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知道沈月心这身份方便,竟然叫她去陪那些不小的官喝酒,去套一套摄政王现如今的消息。 听完之后,沈月心淡淡一笑, “黄公子,我是个卖艺的,你这太高看我了。” 讽刺丝毫不加遮挡,床后的凌风早已经狠狠的瞪着黄启了,那目光要可以杀人,现在黄启几乎是尸骨无存了。 作为一国王子,他的警惕也是高的,感觉有人看他,便回头看了看,结果什么都没有,他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黄公子又怀疑我房中偷藏人了?” “并未,只是觉得有东西盯着我,想来是我的错觉。还是刚刚那件是,沈小姐答应还是不答应?” “答应,但黄公子,这可不在我们的协议范围内,你能给我多少银两呢?” 如果就这样简单的承认了,黄启肯定会起疑心。毕竟自己在他眼里可是一个有利就想图的人,如果不趁火打劫,那也对不起自己。 他伸出了三个指头,沈月心眼眸亮了亮, “三千两?” “对。” 这个价格不算低,但对于现在的豆蔻娘子来说,这算不得什么。 “黄公子,您不是和我玩?您应该知道,现在豆蔻娘子登台,一掷千金都是常有的事,您这三千两白银我可不稀罕。您另寻高明!” 她打了一个哈欠,转身便要上床,黄启敲了敲桌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花魁娘子,我说的可不是三千两白银,而是三千两黄金。知道你现在身价高,所以早早就给您备好了。” 这样一说,沈月心才面带微笑转国身,走到黄启跟前,谄媚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多谢黄公子如此看得起小女子了。” 第90章 只能对不起你了 第90章 90只能对不起你了 一杯茶水下肚,他也没有多留,毕竟除了沈月心这边,他也有其他的事。而蹲在床后的凌子安早就巴不得他走了。 等过了一会,确定黄起不会回来了,凌风才走了出来,从身后禁锢住沈月心,沈月心回头,他准确无误的擒住了她的两片红唇。 这一变故,猝不及防。沈月心轻轻锤了锤了他,毕竟这个姿势,她脖子酸的厉害。凌风将她放开,沈月心转身盯着他, “噗嗤,凌子安,你这是吃醋了?” “没有。” 死鸭子嘴硬,沈月心伸出一指,轻轻戳着他的胸口, “闻闻,这房间都一股子酸味了,醋坛子打翻了味道都没这重。” “嗯。我就是不乐意看你给他们端茶倒水,还对他们笑意相迎。” 凌风声音闷闷的,沈月心又何尝不了解,可这不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吗?她轻轻回吻了凌风,试图安慰这炸了毛的狮子。 “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你刚刚都听到了,怕我出事就去安排官员,我后天上场表演。你叫他们弄个特殊的东西,我好辨认。” “嗯。” 凌风盯着她,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欺身而上,沈月心突然被他打横抱了起来,吓得惊呼了一声。 但这人想做什么,她已经明白了,轻轻推搡了一下, “关……门窗……” 凌风恋恋不舍的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快速的便回了罗帐之中。夜深人静,鸳鸯交颈。一声声轻喘溢了出来,满室旖旎。 天蒙蒙亮凌风神清气爽的穿戴好,看着床上昏昏欲睡的人呢,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便离去了。 醒来依旧和前几次一般,她打开窗户该烧的都烧,嘴里自然也不忘骂凌风。好好歇了两天,如期演出。 看着台下那些拿着梅花折扇,头上带着梅花簪子的人,沈月心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她早就安排了花楼的妈妈,果然等她弹奏完一起之后,那妈妈扭着柳腰,站在了楼梯口, “今日,豆蔻姑娘心情大好,想寻几位畅饮,大家莫要乱了秩序。” 这话一出自然是沸腾的,但谁也只敢在原地盯着沈月心,不敢随便扑上来,顶多大喊一嗓子“看我,看我!” 沈月心看都没看他们,径直走到了那满是梅花物件的人群中,她给各位大人斟了一杯酒,刚想着怎么开口做戏,便听着那些人开始唠了起来。 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这人想的实在周全。她这嗓音虽然好了很多,但说话依旧是沙哑的,一说话,身份便容易暴露,本还想好了遮掩的办法。 如今,她这些准备倒是白做了。 一回到房间,黄启便已经在等待了。沈月心将自己听到的,都告诉了黄启,黄启满意的笑了笑,扔给了她一个钱庄的凭证。 “沈小姐果然是厉害的。” “黄公子过奖了。” 这次这时间凌风安排的急了点,不过对黄启能造成创伤那也是必然的。 沈月心静静等着消息,按着黄启那多疑的性格来说,这一次定然就不会十分相信她了。为了自己这一条小命,她随时都要准备好跑路。 果然这人打听凌风的行踪就是要害凌风,但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他们谁也不知道凌风真正的实力,而且白成风的武功也一直被太傅藏着瞒着,所以一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黄启也被白成风的毒镖所伤,若救治及时,还能保住胳膊,若是不及时,那条胳膊只能坏死了。 因为一般太傅要求白成风抓活口,方便审问,所以他的镖上面,不是剧毒,但却也不是简单的毒素,反正解毒也需要一番功夫。 黄启也不是傻子,他来这边的时候,就做了准备,带了他们那边一个厉害得医师,等喝完药之后,便找沈月心去寻思问罪。 早就知道结果的沈月心装出了一份很吃惊的模样,但那黄启这次却没给沈月心好脸色, “沈小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凌风的武功那么高呢?” 这都能怪到她身上,脚大怪脚踝说的大概就是这么一个理。她喝了一口茶水,冷静至极, “黄公子,这些是你需要了解的,何况你问我了吗?我压根没必要跟您交代清楚这些事情,我觉得您这样三番两次来找事,真不合适,这合作,我不谈了! 我要报仇,我自己也能行,我这两天也在想,我要是去找我舅舅,怕比和你合作更方便,黄公子请回!” 逐客令以下,黄启眼底闪过一抹嗜杀,沈月心全收到了眼底。这黄启对她已经起了杀心,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她知道黄启这么多秘密,他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活下去的。 匆匆忙忙整理了一些东西,但她现在不走,先要跟花楼妈妈告别,然后和凌风说清楚,顺带着晾那黄启几天,按着她对黄启的了解。 从他出门那一刻,她房间周为估计就已经被埋下眼线了。 三天后,沈月心走后门离开,走的时候送了那妈妈两张曲谱,也算报答那妈妈这些天对她的好。 期间凌风自然是来过一次的,两人什么都商量好了。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在城中那黄启就已经派人刺杀她了。 到了分岔路口时,一个着急,她走错了路。凌风和护送的人久久没等到,便觉得是除了岔子,跟着凌乱的脚印,找到沈月心时,她已经被人逼在了断崖边上。 “沈小姐,不如你跟我回去,我们好好合作,我保你半生无忧,大仇得报!” “我说了我自己能报,你缠着我做什么事?” 沈月心语气带了几分颤抖,面对死亡,这是最真实的反应。她紧紧捏着自己的包袱,一点点往后退着。 凌风蹲在草丛后,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无所不能的摄政王每每遇到他妻子的事情,便一个办法都想不出来。第一次是,现在也是,他都能想象到现在沈月心一个人站在那里有多么害怕。 “沈小姐,你不回去的话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第91章 王爷瞎了 第91章 91王爷瞎了 弓箭手搭弓,一箭直冲她胸口。这一幕发生的毫无预兆,凌风的眼尾瞬间猩红,一下便冲了出去。 沈月心身子已经向后倒去,看着凌风向她奔来的声音,她恨恨道: “帮我报仇!”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凌风眼前,凌风跪在悬崖边,看着底下雾气氤氲,眼眸瞬间变得猩红。 “黄启,我要你偿命!” 黄启很清楚凌风的实力,脸色一白,他立刻下令撤退但为时已晚。凌风的佩剑已经出鞘,白成风也站在了黄启身后,本来想着借他的手多杀一些贪官污吏,现在没必要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动沈月心一下,刀光剑影之间,鲜血飞溅,黄启因一只胳膊无法抬起,战斗力直线下降,被白成风一脚踢倒,跪在了凌风面前。 “王爷,此人杀不得!” 看着凌风举起刀,白成风提醒道。手起刀落,一正惨叫,黄启的胳膊被废了一条,凌风扯出怀中白色的帕子,轻轻擦拭着那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将此人送到皇宫禀告皇帝,换上赶紧衣裳,送回黄国。另派人前来,崖底寻找刚刚那女子得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虽然白成风不知道为什么,但有了他义父的先例,这种情况,他也知道不能忤逆,拱了拱手,便率先离开。 凌风没有一丝一刻拖拉,寻了一条路,便向崖底走去。从白天找到天黑,除了看到几块碎布头子,一个人影都没见着。 一行人寻了两天两夜,丝毫不见踪迹。所有人都劝凌风放弃,他下巴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双眼也凹陷了下去。 “再找找!” 说完这句话,他便向后跌去。肉眼可见白了的那一簇头发旁边,又出现了了一绺白发。凌二在凌风身边伺候,满眼都是担心。 这一次的打击要比上次更大,从凌风回来,昏睡了三天三夜才睁开了眼睛。 “怎么如此黑?为何不掌灯?” 听到身边悉悉率率的声音,凌风嗓音沙哑出声。凌二微微一愣,看着外面艳阳的天,再看看凌风那无神的眼睛。 “爷,你刚刚是在问我为什么没掌灯?” “嗯。” “现在是白天。” 凌风似信非信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在眼前晃了晃,连影子都没有,一片黑暗。 他瞎了! 一道惊雷劈了下来,凌风将手缓缓放下。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确实也该瞎了。那么好的娇娇儿他一次都没保护好,他不止该瞎,他是该死啊! 心中气愤,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喉头涌上一抹腥甜,一口鲜血从他嘴里喷溅出来,进门给凌二换水的白成风都被吓了一跳。 “王爷!” 两人扶着在此晕过去的凌风给他自此擦拭脸庞上的献血,换了一套新的被褥。二人都紧紧蹙眉,凌二将自己刚刚知道的信息全告诉了白成风。 “白大哥,现如今小娘娘不止所踪,王爷气急攻心,双目失明,王府外边就先靠你打理了,刘管家年事已高,有些事情,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白成风点了点头,顺带着问了一下沈月心的事情。凌二看着这些天白成风所做之事,和跟在凌风身边,就知道是可信的。 毕竟这事说来话长,两人给凌风整理好之后,就坐在了梅院的小桌子旁边。凌二伸手逗着那一只病恹恹的小狐狸。 人们都说这狐狸是有灵性的,估计是小娘娘失踪,王爷受伤,这小东西明白了,也跟着伤心。 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诉了白成风,可以看到白成分眼底对凌二口中这位小娘娘的赞赏。若是一般女子,不能说话了巴不得日日呆在家中,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不叫外人看去。 这小娘娘可倒好,和王爷别扭出去卖笔,赚了个盆满钵满,救济赈灾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当初他也有所耳闻,没想到,那京城中传的神乎其神的善女子竟然是个哑巴。 “可惜了。落下那悬崖不是被狼吃了就是被野狗撕碎了,活下来的机会太小了。” 听着白成风这话,凌二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顺带着转头看了一眼屋内。 “白大哥,这话莫要在王爷面前说。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但他走不出来,倒不如叫他多一些念想。” “好。” 他现在有些明白当初义父为何要让他跟着摄政王了,从现在的摄政王身上,竟然能看出来几分义父当初的影子。 都是痴情的人! 白成风叹息了一声,走了出去。现在王爷倒了,但外边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必须要为王府出一份力。 凌风醒来面前一片黑暗,他试着下床往外走,却一不小心被桌角绊倒在了地上。他紧紧抿着嘴唇,顾不得头上的疼痛,摸到了门上,恰巧遇到凌二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爷!您这是干什么!” 本来就被磕到了,如今额头又被摔开了一道口子,听到凌二的声音,他也只是淡淡的道了一句, “无碍。” “爷,您先坐着,吃些饭菜,我扶您出去走走。” 凌风端起碗,往嘴里送了一口粥, “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三刻。” 时间很早,天亮着,可他的世界去漆黑一片,凌风心中不免有些悲凉。静静地吃着饭,听着凌二在耳边絮絮叨叨。 大抵说的也就是他这眼睛能不能好,是为什么成了现如今这模样的。 凌风将碗筷放下, “小娘娘呢?” “还未寻到,倒是前院那位,想来看您很多次了。” “杀了,没用了。” 沈月心已经不在了,太子留下抓住的软肋已经没有了,这院中的奸细,自然也没有理由留着她了。 黄启已经被皇帝派送回了黄国,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整个人已经陷入了一种疯癫状态。黄国的下一任君王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多少叫人有些唏嘘。 凌二听着凌风的话,将太子的奸细杀掉,扔到了太子府门口。出门第一个见到尸体的就是太子妃,她的三魂七魄几乎要被吓出去了。 第92章 被救 第92章 92被救 站在阴暗处的凌二嘴角微微勾起,颇有凌风往日的模样。那一抹讽刺与恨意,丝毫不加掩饰。 果然摄政王妃无缘无故死在了太子府门口,朝堂又起了一阵争议。太子本来据理力争,但当眼盲的凌风出现后,所有人都静默了。 自然承受这一切的是太子,他虽然被皇帝禁足在了太子府。可只要他身边那个谋士还在,那么出来丝毫不是问题。 反而麻烦的是凌风这一边,他看不到,有人来刺杀,不能很好的防御。虽然凌二几乎是贴身照顾了,但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凌风并没有眼盲而放弃自己,反而每天吃饭喝茶,问凌二外边的事态。当然在此之间,也不忘记寻找沈月心。 沈月心像是烙印在他心底不能言说的一抹伤,反正摄政王府人人皆知要找寻小娘娘,但人人不会在摄政王面前提出有关小娘娘的一丝一毫。 前几天,就因为两个婢女私下议论。凌风脸色骤变,捂着心口就倒了下去。郎中把脉后道: “心病还须心药医,能遮掩便遮掩,尽力不要叫他听到有关小娘娘的风言风语。” 后来那两人被凌二打了一顿,逐出了王府。本来这府中就不许吓人嚼舌根,她们也是王府的老人,不会不知道。 嚼舌根放在一边,主要还将自家主子气成那个样子,凌二生气也是难免的。自然府中其他人也是第一次见凌二发那么大的火,这次也算的上杀一儆百。 这样做凌二爷不知道究竟是对是错,只觉得这几日王府的气愤越发沉重。所有人脸上都见不得笑意,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忙来忙去。 凌二靠在树枝上,看着树下喝茶的凌风,眼底闪过一丝质疑,而后甩了甩头。这便是她所期望的样子,没什么好纠结的。 翻身跃下,稳稳的落在了凌风面前。声音极小,但凌风却已经捕捉到了。他眼盲之后,发现其他感官越发灵敏了,刚开始隐隐不习惯,现在倒是能稳稳面对。 “二丫头,交代你去办的事,你办好了吗?” “回爷,办好了。” 凌风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指尖轻轻敲击这石桌。他的娇娇儿不在了,虽然一切怪他没保护好她,但太子府的责任也不可逃避。 太子命不可取,便叫他孩子来偿还! 俗话说祸不及妻儿,往日对于那些恶人凌风都愿意放他们的妻子儿子走,只是因为心中存有大义。 可谁也忘了,他凌风本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今他的逆鳞被把,他怎么能不疯狂。凌二也知道自家爷心中难受,甚至觉得他这样做,是太子活该。 越平静的时候凌风的手段就越狠戾,不怒反笑的凌风最可怕。就比如往常与太子作对,凌风只是希望他有出息。 但现在,凌风竟然叫凌二去给太子的儿子下毒。反正据凌二估计,刚刚她回来的路上,那小子就已经吐血了,现在估计更是一命呜呼了。 白成风最近也在外边跑着处理一些其他事情,对于王府这些,他一件未知。等他回府的时候,恰巧听到管家来报,说太子之子薨了。 听到这个消息,凌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那是大家从围巾见过的一种十分满意的笑,他起身,拄着拐杖,慢慢回到了房间。 拿出了怀中的炭笔,轻轻摩挲着, “卿儿,害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叫他们断子绝孙,祸及九族。可是有一个人我不能动,皇帝我不能动,我当应该老皇帝要好好辅助他,可他若是敢对我不利,那我也不介意推翻誓言,纵使死后落入十八层地狱,油锅里滚上一遭也在所不惜。” 他脸上闪过一丝坚定,黑白分明的瞳孔却还是静的没有意思波澜。 眼瞎了自然不用上朝,有一些事情皇帝全权派给了丞相处理。凌风现在也不着急动他,一个一个来,都逃不过。 还有不少兵在山脚下寻找,他们寻找到的依旧是只有几块破布条子。而那山脚下,没有一户农家。 只有十五里地外,一个小村落。一个受伤了的人,怎的也不可能跑出那么远。而那个村里的人又不会来此,这地方也算的上人迹罕至,蛇虫鼠蚁数不胜数。他们还在四处翻找,生的找不到,尸体也定然是要带回去的。 而此时十五里的小村子,一家三口围绕在床边,看着那个了脸色苍白的女子,她心口中了一箭,恰巧是那天他们的儿子柱子进山抓蛇,发现她还有一口气捡回来。 看她身上的衣服是价值不菲的绫罗绸缎,柱子常年往城里富贵人家送蛇,自然也是有些眼力见的。 为了防止被问东问西,也怕是强盗寻仇,他把那女子的外衣在树枝上划烂,四处扔下,然后带着她躲了起来。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回了家。 恰巧他的父亲是郎中,要不然这女子怕是没救了。 第二天他本还要进山,但看着一群官兵在里边不知道寻找着什么,柱子想到可能是要找他救回去的那个女人。 怕给自己带来横祸,他便悄悄的回家。本想将那女子扔了,可医者父母心,父亲见她伤的极重,便继续收留着她。 养了十几天了,依旧是一点好转不见。他父亲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要是一个人自己都没了存活意识,那便是真活不过来了。 他叫柱子日日在那女子耳边唠叨,说着一些她家人担心她之类的话。 而此时的沈月心,她觉得自己身处一片混沌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脑海中有两个身影一直挥之不去,但她想不起来是谁。 “姑娘,你快点醒过来,你的家人会着急的,你的父母亲人,他们都会为你担心的……” 这句话虽然在沈月心耳边日日回旋,她也努力去想了,可是依旧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意识越来越模糊,忽然听到有人喊了她一声“卿儿”。 眼泪哗的一下溢了出来,一些往日情景浮现在了眼前,一幕幕的划过。 第93章 竟然不是兴师问罪 第93章 93竟然不是兴师问罪 她终于想起来了,是她舅舅和凌风!还有凌大他们四个,陶儿,白烟烟……他们还好吗?眼泪从眼角滑落,惊到了柱子。 柱子立刻喊了他父亲,老郎中眼底终于浮现上了一抹喜色。他叫柱子继续喊,第二天的时候,沈月心缓缓醒了过来。 看到陌生的环境,想要爬起来,但她的腿脚却毫无知觉。她眼底闪过一抹惊慌,靠胳膊爬起来,但体力不支,一下摔下了地。 闻声而来的柱子将沈月心扶了起来,看着她双目通红,一脸询问,柱子叹了一口气,这样漂亮的女子,不应该啊! “大妹子,你这腿恢复的几率不高,不过我爹说,你身体内的毒,他有办法解上一解。” 他憨憨的笑了笑,沈月心向他道谢之后,安安静静的坐在床上。老婆婆给她端来米粥,她也一口没喝。 那发黑的苦药水,她也一口没动。晚上老郎中出诊回来,看着一脸呆滞的沈月心,走了过去。 “孩子,这药你得吃着啊!人活着才有希望,你身体内的毒素,已经快将你身体都拖垮了。也不知道你这孩子怎么搞的,怎的会中了这么多的毒。陈年老毒也就罢了,只当你是大户人家的女儿被害了,可这最近被下的毒,这人倒是狠毒。” 那老郎中把上她的脉,慢慢摇着头,抚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的可惜。 最近被下毒?她吃食方面都很注意,就连穿戴也会试毒,这还是凌风叮嘱她的,怎的她又会被下毒呢? “老先生,我最近被下毒是什么时候?” “大约五月以前。” 一件件事划过眼前,沈月心眸子亮了亮,那不刚好凌风就是那段时间逼她走的吗?在逼她走之前,他只见过了太子。 又是太子!沈月心紧紧咬着下唇,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太子和她姐姐还是不愿意放过她?她实在不知道哪个地方触怒了他们,能让他们如此大费周章的陷害她! 一股血腥味蔓延在哭腔中,她缓缓松开了口。将手边已经冷了的药端起来,一口喝了下去。那老郎中笑意盈盈,满意的的点了点头。 “这才对嘛!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丫头你就好好养着,等你好了,你要愿意回去,我们就将你送回去。看你穿着打扮以及掉落的地方,你应当也是京城人氏,想回去也是简单的,只是那个地方太尔虞我诈了。” 那老头满目疮痍,想来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但沈月心不想提起老人家的伤心事,何况还救了她一命。 “小妇人多谢先生救我一命,也多谢先生收留。等我好了,我便回去寻我亲人,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相报。 只是小妇人还有一问,想请教先生。” “不用和我这个老头子客气,你想问什么便问。” 沈月心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太好意思, “就想问问老先生能否治寒毒,我夫君他受此症空扰,我们成亲许久,膝下未有一子。” 那老者皱了皱眉头,看着沈月心的眼神带了一丝探究,不过随后释然,笑了笑,要真是那人,他这也算还了当年的恩情。 “我得见了人,才知当不当治。” “好好好,等我好了便带先生去看看我夫君。” 沈月心激动的剧烈咳嗽了几声,得知凌风有救,她不知道有对么开心。只是她这幅样子回去,他还能接受自己吗? 只怕是他能接受自己,自己也接受不了自己了。 她垂下了头颅,老者看她不止自己盘算着什么,便抬腿走出了房门。看着星宿满天,他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那双手负在身后,气质竟不像是这村中普通的村民。 因为有了目标,沈月心也不自暴自弃,她面色一天比一天红润了起来。柱子那日回家顺手给她买了一个轮椅,她也能坐在轮椅上,做一些简单的活,也不比日日呆在家中,还可以出院子晒晒太阳。 有人问的话,她便自称是柱子一家的远方亲戚,生病了前来求医。这里民风淳朴,也没几个人说闲话。 但长舌妇哪里也有,这些人沈月心都不想与他们计较。可就当她正在院子中秀帕子,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插着腰走进了院子。 看她不算差得样貌以及大概身形,沈月心一下便对上了一个人。这个想必就是柱子他娘跟她讲过的那个儿媳妇,看起来倒是颇为彪悍。 “哟,你就是柱子哥那个远方亲戚?长得倒是白白净净,怪不得村里都把你传的那么神,这脸蛋真好看!” 本来沈月心都以为人家是误会了,前来寻仇的。可这女孩子竟然露出了一口价洁白的牙齿,笑的灿烂,还夸了夸她。 “姐姐你不是问我罪的?” “你有什么罪值得我问?我已经和柱子哥定亲了,何况我还怕你一个病秧子跟我抢人?我只是来看看你,顺便提醒你一句,这村里有惦记你的,你下床走路都不方便,这个给你防身,我爹是铁匠。” 她从袖子中拿出一根短箭,模样倒是精致,而且小巧,确实是女子防身的好利器。 “你为什么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 沈月心对她还是有一些防备,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已经受过太多身边人的伤害。那女子爽快的很,看着沈月心戒备,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将她的手拉开,给她把短箭塞了进去, “你既然是柱子哥的妹子,那也算我的妹子,而且我看你长得好看,乐意帮你,这算理由吗?” 她的笑容在太阳之下纯真的耀眼,沈月心也没有扭捏,收了下来,嘴角漾起一丝笑意,像那姑娘道了一声谢谢。 那姑娘却呆滞在了原地,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月心,吓得沈月心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慌忙抹了抹。 “姐姐你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没没没!我就看你生的好看。” 她说完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模样竟然是有些像田里那种憨小子看到好看女子时的模样,沈月心嘴角又咧开了几分, “姐姐也长得很俊!” 第94章 送礼物 第94章 94送礼物 女子应当是一起夸的,俊是这村里人夸她的,村里的方言她没咋学会,但这个俊她听多了也就记下来了。 那女子被这样一夸竟然是羞着脸直直跑了出去,连撞到柱子哥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快速的跑远了去。 柱子远远就看到沈月心脸上带着笑意,再结刚刚那女子的模样,也是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略带粗犷的声音便传来了, “妹子你和翠花说了什么,她竟然难为情那个样子?” 原来她叫翠花,这名字放在京城倒是俗气,不过现在沈月心满是觉得亲切, “柱子哥,没说啥,我就夸了一句翠花姐俊,结果她就跑了!” 柱子爽朗的笑了起来,走到沈月心身边,带着一丝神神秘秘, “你也觉得翠花俊!”他垂了了垂眼眸,笑意却没有减少,“我也觉得她俊!” 感情这看起来老实的柱子大哥竟然会人前秀恩爱,这也怪不得翠花姐不怕柱子抛她而去,能在人前说出来的爱意,想来也是极其汹涌的。 她掉落悬崖时,身上带了不少财务,这些柱子都一分未动还给她了,虽然这些天她付着医药费,但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过了医患两者。 这里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亲情,她从包袱里找出了一根上好的白玉簪子,是男子戴的。 本来打算送给凌风,但送个哥哥也是可以。又翻腾出了一对做工精致的金钗子和一对翠绿的翡翠镯子,这些就当送给翠花和柱子的新婚礼物。 她这些天头上也就挽着凌风送他的那根木簪,在这村里不抢眼。财不外露,沈月心是把柱子叫到屋里给的,翠花肯定还会来,等下次来了再给。 柱子一家在这村里算是富裕的,但也没见过这么上等的簪子,自然是不敢收的。恰巧遇到老先生回来,他看着二人争执不下,便出言让自家儿子收了下来, “是心儿的一片心意,你便收下。” “是啊是啊!你们你家是我的救命恩人,老先生更是我的再生父母,还得多亏柱子哥你将我捡了回来,这东西你受得的。” 柱子还是有些不还意思,但父亲也说话,不收下又显得他太扭捏,他将簪子收过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眼眸亮晶晶的看向沈月心和自己父亲, “既然心妹子也说老爹你是他的再生父母,家里也就我一个,不如您把心妹子收成干女儿,这样我也真能多一个妹妹。” 这个建议沈月心自然是同意的,她在这里感受到的亲情是她所一直向往的。那老头看了看沈月心,微微一笑, “你这憨货,要心儿认我做干爹,你得问问心儿愿不愿意!” 一听这话,沈月心就猛的点头。她无法下跪,就坐在轮椅上给老先生敬了一杯茶。一家人都笑意盈盈的,刚要开饭,一个人影闪了进来,定睛一看,不是翠花还是谁! “翠花姐!” 沈月心喊了一声,放下碗筷,招呼着她过来。翠花早已经恢复了初见时的大大咧咧,也不客气, “伯父伯母,我父亲去接单了,我一个人在家待着闷,就来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她丝毫不客气,两位老人脸上也是喜气洋洋的,一顿饭就在欢声笑语中度过。因为饭是沈月心帮着做的,这碗自然不用他们几个小的洗。 趁着这个时间,沈月心就拉着翠花走了她住的地方,将早早准备好的东西递给了她。她也是一脸惊讶,死活不肯收。 看着她软的不吃,沈月心刷的把脸拉了下来,将那短箭一往出放, “哼,你不收我的,我也不收你的,叫人把我欺负了去!” 果然这话一出,翠花脸上为难了,那两个东西说不喜欢是假的,沈月心自然也知道,但更是因为翠花和柱子这种富贵不能移的举动,导致她更喜欢他们,更想把好东西送给他们。 “好姐姐,收下,这一辈就成这一次婚,何况这些是我的心意。” 翠好说歹说翠花将东西收了起来,但好像那东西烫手一般,她收过来,放进盒子里就扔在了一边,恰巧干娘叫他们出去,说给翠花做的婚服好了,叫她试一试。 这沈月心才知道,翠花会下地干活也会打铁,但绣花针她死活捏不起,本来想着去买,但干娘说买成衣太亏,便自己做了。 其实说是嫁衣也就是红布缝成了一群,上面一点花样都没有,比她当初成婚是那种的压的人肩膀疼的嫁衣,这简直还是一块破布。 但翠花却很开心,她试着转了一个圈圈,合身是真合身,但这确实单调。 “干娘,翠花姐,若是不嫌弃我的手艺,我想给翠花姐的嫁衣上秀上一些花,点缀一下。” “那感情好,老婆子我的眼睛不行,帕子活接回来现在也全是心儿做,心儿那绣工,秀坊老板娘都说都独一份的。” 沈月心笑了笑,她绣活不差,但若是头一份,那倒是夸大其词了。翠花满目羡慕的盯着沈月心,摇了摇她的胳膊, “好妹妹,你就帮我绣点。我们村里结婚,新娘子有嫁衣穿就是好的,一般人家嫌费钱,绣花几乎都没有的。” “那我就献丑了。” 三个女人窝在一起商量了想要绣的花朵样式,结果一致认为并蒂莲是寓意最好,也不扎眼的。柱子和干爹在院外挑蛇胆,那可是能入药的好东西。 三人商量好之后也跟着出了院子,沈月心见不得那血腥的场面,便抬头看着天空。翠花单子极大,捡起一条活蛇走到干娘身边,逗着她直乐。 这样的的日子,倒是舒适。 沈月心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她不知道她还能在这样的温柔乡呆多久,但她知道,自己清醒着的脑子正在这里被一丝一毫的麻痹。 这里的亲情她已经溺进去了,她一点也不想离开。她知道远在小村外的凌风还在等着她,舅舅也还在等着她,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 或许,依照她现在这模样,她见了他们也是给他们徒增烦恼。 第95章 人与毒蛇 第95章 95人与毒蛇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一个黏腻的东西爬上了她的衣裙,大家都紧紧的不敢呼吸,慢慢靠了进去。 听着耳边没有响动,她看向众人。结果发现一个两个脸上都是一种紧张。柱子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了,翠花脸上也全是紧张。 她顺着他们视线看到自己腿上,一条黑白相间的蛇怕在了她腿上,她脸色瞬间苍白。嘴张了张,但声音确一点没有发出来。 “心儿莫怕,大哥会抓到它的。” 柱子靠的最近,已经伸出了手。沈月心吞了口口水,梗着脖子向着柱子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这蛇是有毒的,本来就好不容易抓住,想着卖给那些养蛇人,可以卖个好价钱,结果这东西确跑了出来,谁也没有发现。 等去检查发现不在,回头寻找,才发现已经爬到了沈月心的裙子上。 它昂着脖子看着沈月心,放佛要和沈月心做一场战斗。但柱子是一个有了经验的补蛇者,他下手快准狠,一下便捏到了那玩意的七寸。 大家都呼出了一口气,就是可惜了那条蛇命没了,钱也换不成了。虽然他们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是更多的还是喜悦, “叫它吓小妹!咱们把它炖了吃肉羹!” 毒蛇要是处理好,比平常蛇更美味。这是这一家子得出来的结论,沈月心也知道这蛇肉鲜美,但想着它活着的时候那个模样,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所以很少吃。 但全家人都喜欢蛇羹,她也不能扫了兴。第二天中午一上桌,这蛇肉就摆在她碗里一大块,她自然知道这是大家对她的爱护,撑着心里那个害怕,吃了下去。 结果,这一块没了,下一块又被添上。一顿饭,沈月心硬生生吃的想象不到蛇的样子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沈月心觉得很崩溃,一度想要飙泪。 “小妹怎么样?有没有克服了你对蛇的恐惧?” 柱子毫无预兆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一个哆嗦,翠花就在一边乐呵呵的笑, “你看你把心儿吓到了!毛手毛脚的!” “就是就是,大哥,你吓到我了,毛手毛脚的!” 沈月心看着大家欢乐的气氛,也没多想,鹦鹉学舌一般,反正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结果这话一出,大家都笑出了声,反而沈月心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 撒娇这东西,她以前可没想过!不过,这感觉竟然出奇的不赖。 “好了好了,不要逗你们妹妹了,快吃饭,吃完饭随你们怎么闹。” 干爹出言劝阻,沈月心不和柱子他们吃饭一般狼吞虎咽,看起来姿势优美,咀嚼也慢,而且不发出一点声音,但吃起饭来确实也不慢。 翠花好奇的盯着沈月心,她皱了皱眉,从沈月心拿出的东西和这举止,她就觉得,沈月心不是个简单人。 不过不管她以前咋样,现在是她妹子那以后也就是,眉头渐渐松开,这事一下也就被她抛在了脑后。第一天晚上是蛇,这第二天晚上竟然也不太平,一个半瘸子竟然爬进了她的房间。 幸好这两天翠花和她一起睡,而他搁着被子摸到的腿,是翠花的。翠花一向警觉,这是在田里看野猪练出来的绝技。 一个鲤鱼打挺,她爬起来就揍那半瘸子。嘴里也骂骂咧咧,沈月心折拖着自己的身躯,往角落里躲了躲,她帮不上忙,但绝对不能拖后腿。 两个女孩房间一出动静,全家都抄家伙走了过来。 “哟呵,死瘸子,你竟然摸到我们家里来了,你是不是不记得你这条腿怎么瘸的了?” 这哪能不记得,那瘸子看着柱子吓得就要爬窗户,结果干爹早就等在了窗户底下。反正一家人合力,给他揍的鼻青脸肿,交给了村长。 出了这是,那瘸子是活不成了。不过沈月心一向看不起这样的人,所以不管是沉塘还是做什么,沈月心反正是不会加以阻拦的! “气死我了!这死瘸子竟然真打心儿的主意!” 翠花气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沈月心在翠花身边也一脸义愤填膺。如果不是翠花,这一次受伤害的就是她自己。 她还没有知觉,也没有反抗的力气,可能等发现了,都为时已晚。真到了那会,她怕是也只有自我了断一条路了。 “没事,你们不要怕了。翠花就住在咱们家,今天她爹回来我去跟她爹说,反正咱们两家定了亲的,别人也不敢瞎说什么! 这也算杀鸡儆猴,估计其他人也不敢再来了,实在不信等到了晚上,叫柱子再你们门外支个小床,守着你们。” 这话干娘也是认同的,沈月心和翠花也点了点头。 不管翠花如何彪悍,她也是害怕的。但柱子在外边,她估计也能安心许多。可打死沈月心都没想到,她出恭竟然遇到了这两人窝在一起说悄悄话。 说是悄悄话,两人坐的离了三尺远,说不是,又趁着着月黑风高的,沈月心轻轻咳了一声,吓得翠花立刻弹了起来。 “额……大哥,嫂子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就是想叫嫂子陪我去一趟茅厕。” 这个轮椅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一把沈月心一个人也能行,只是这天黑了,她害怕,所以需要一个人陪着她,这样心里的恐惧想来会少一点。 “嗯好,你们去,我在院子里等着你们。” 三人一同出了院子,经过昨天那么一遭,现在沈月心都觉得,周遭的环境更阴森森了一点。至于鬼神这东西,沈月心也谈不上信不信。 只是她现在觉得,那个瘸子是她咎由自取,就算死了鬼魂也不应该找上她们。 这一夜过得安稳,但大家都没睡好,尤其两个姑娘爬起来的时候,干爹已经在外边晾晒草药了。 一盘盘的草药暴晒在阳光下,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味。 虽然沈月心不喜欢喝药,但中药味她却很喜欢闻,觉得提神醒脑,而且不同于其他醒脑的香料,这种味道是一种很独特的味道。 就比如,除了他干爹一家身上都是这种味道之外,其他人她也没闻到过。凭着这股气味,就如同凌风身上的梅花香一般,她就能分别认出他们。 第96章 太子妃之死 第96章 96太子妃之死 日光透过树叶撒了一地斑驳,沈月心抬头看了看天空,伸手挡住了缝隙中透下来的日光。这样好的天气,使得她心情也好了几分。 “心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听你哥说,你昨个夜里没有睡好,这脸色确实也是差的。” 干娘走到了沈月心身边,捧着她的小脸左右端详了半天。沈月心笑了笑,握住了干娘粗糙的手掌, “干娘,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瞌睡了。” 尽管她这样说了,干娘依旧不信,推着她,不由分说的回了屋子,就连早饭与午饭都是在自个房间里吃的。 翠花姐回到了家里,昨天夜里怕她害怕,留宿了一宿,今天她回去还得帮着她爹干活,给她爹做饭,也是忙的不得了。 躺在床上,她丝毫没有睡意,便翻出来翠花的嫁衣,开始飞针走线。不一会儿,一个栩栩若生的荷叶就浮现在了那衣裙上。 这里自然是用不起金丝银线之类东西的,沈月心退而求其次,用的都是上好的黄色蚕丝线。这东西也贵重,但干爹家可能也是觉得,人一辈子就成婚一次,丝毫不心疼的给她买回来了两大卷,叫她用! 这是足够了的,她习惯先秀叶子,但绣花时间长了,脖子疼。她便绣一会,歇一会,时间过的飞快,好像没一会就到了晚上。 傍晚主子哥走进家门,脱掉身上的篓子,甩了一袋钱在桌子上。这动作,沈月心都习惯了。每次柱子哥换钱回来,自己都不留,全部交给了爹娘保管。 干爹干娘也不是那种乱花钱的人,根据她干娘跟她唠嗑说,现在柱子哥的小金库攒下了不少,反正翠花嫁过来,肯定是不愁好日子的。 沈月心听后微微一笑,她着实为翠花开心。能嫁到干爹一家来,是她的福气。但柱子哥能娶到翠花那样的女子,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想到这里,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熟悉的面容印在脑海,总是时不时的就回想起。不知道凌风现在如何?想来他现在还和那些衣冠禽兽斗争。 想念自是想念的,她轻轻抚摸上自己的腿。月光从窗口渗进,落在她身上,更显寂寥。 此时朝堂之上,一片鸡飞狗跳。没了摄政王镇压,所有人的脾气都冲了上来。尤其是一直以来都看丞相不顺眼的一些老臣,尤其现在皇帝把一些大事抉择都交给了丞相,而丞相的做法却不得他们心,久而久之这矛盾积累了下来,终归有爆发的一天。 东宫更是凄惨,太子之子去世,整个东宫都被悲伤笼罩了起来。太子妃因丧子痛不欲生,再加之肚子里怀着一个,情绪本就极不稳定。 太子回宫之后更是对她不闻不问,这便导致她心气郁结,一病不起,就连肚子里那个已经六个月大的胎儿都没有幸免。太子一下痛失两子,对沈月明更是爱答不理。 要沈月明是个有脑子不作妖的也就罢了,可她全权认为孩子的死是因为太子。她刚卧床三天后,便跳湖寻死。 虽然被救了上来,但太医也说了,会留下病根,以后难孕。太子听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毕竟他贵为太子,侍妾众多。 就在这样的情景之下,沈月明寻了第二次死!这次也是她走了狗屎运,拴了绳子准备上吊,但刚刚将那脚下的凳子推到,房梁便断了下来。 凌二派人监视着东宫的一举一动,这自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线,听到时,她只恨为什么自己不能上去,亲自了解了她! 俗话说,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本来凌风是想着她自生自灭,结果两次都没能如愿。他便安排了凌二做了手段,这一次,她定是无法翻身的。 一个茶杯被凌风捏碎在书中,锋利的瓷器碎片将她的手划破,鲜血淋漓。陶儿恰巧路过,看到这一幕,连忙给他包扎清理。 “王爷,小娘娘定然能寻着的,你不必如此折磨自己,小娘娘看了也会心疼的。” “嗯。” 她会心疼吗?想来是会的!她害怕自己受伤,当初因为自己处理事情,天没去寻她,她便着急的不成样子。 如今,他倒是受伤了,可给他包扎的人却不是她。记忆中那裹起来的厚厚伤布,以及那丑的无法直视的疙瘩,到现在竟然成了无法满足的奢求。 等陶儿给他包好,他站起来,拄着拐杖,一言不发的回了屋子里。那背影,哪有以往的意气风发! 陶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叹了一口气。主子的事情,她不能言语太多。她现在也只能求求老天,告告菩萨,让他们的小娘娘平平安安。 安排给凌二的事情,几乎没有一件是失手的。下午大街小巷就传着一件稀奇事,这事怎么的也算上皇家的污点。 凌风摸着一本书,静静的听刘管家跟他说。 太子妃刚出月子就偷人,现在已经被太子监禁了起来。不过终归是上了皇家族谱的人,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一走。 太子亲自看到自己的结发妻子床上躺着一个太监,而那太监,竟然没有被净身。疑心本就极重的太子,看到这一幕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两个过世的孩子。 他怀疑,那两个孩子不是他的!现在两个都死了,弄了个死无对证,他心里就越发疑虑。凌风也是抓到了他这性格,所以想叫太子亲手将太子妃折磨死。 能流传到坊间,皇帝自然也有了耳闻。 据眼线所说,皇帝晚上还偷偷去了东宫,处理那烂摊子。这些凌风懒得管,也懒得知道,他叫管家直接说沈月明是怎么死的,这才是他感兴趣的。 “回王爷,是被太子活生生打死的!这太子妃死活不肯说自己有偷过人,她一直咬定是有人害她。太子不相信,与她拳脚相向,小产过后,身子本就羸弱,她自己又作了那么多次,被一个男子全力击打,自然讨不到好。 本来太子没打算打死她,结果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断气了。” 第97章 看大戏 第97章 97看大戏 我的手机2021/10/918:43:30 现在太子府的人都说,太子妃是为了自证清白而自杀的。因为在沈月明死后,太子觉得沈月明那样的人,不可能快被打死都不松口,便叫仵作验了身。 结果,她身上并没有与人欢好的痕迹。太子听后,立刻便昏厥了过去。凌二传来消息,说直到现在也没醒。 凌风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的笑意,才死了这几个怎么能够?这才刚刚开始,京城这趟浑水他踩了,就不介意踩得更浑浊一些。 现在,他需要对付的是丞相。这些天有不少人递了拜贴来,能接见的,凌风也全见了过去。这些人说的无非就是一个丞相有了全力就胡乱作为的事情。 他不能当着其他官员说丞相的不是,毕竟要是有丞相那边的内奸,那便更不好了。他只能打打哈哈,说丞相这么做有这么做的目的。 这话一出,自然引起了不少怨气。摄政王带给他们的印象一直是,霸道无比,不管什么事情,只要摄政王出面,一定就可以摆平。 可现在凌风瞎了眼,身上的凌厉一点也没有。有些人自然觉得可惜,虽然凌风狠厉,但他做事真的是面面俱到,一点也不需要担心。 打发走了所有人,凌二站在凌风身边,不解的问道: “爷,您要对付丞相,不如直接在朝堂上对上,那他翻身的机会更小一点?” “不行,这么些年,你还不懂吗?对付阴损的人,只能用更阴损的办法,这一次,怕是我也要来一次先斩后奏了。” 他敲击桌面的指甲顿珠,眼神直视前方。凌二也闭上了嘴,她知道丞相难对付,现在她只需要听凌风安排,按着凌风的计策,那丞相翻身的机会极小。 现在国库的钥匙回到了丞相手里,十几年之前的事,也有了眉目。他们找到了一个中年男人,他是当年得参与者之一。 但他良心不算泯灭,这些年偷出来的东西一点没用。他靠着种田做短工,也能过活。还娶了媳妇,膝下一子。 过得清贫,但倒也是幸福。 凌风被凌二带过去的时候,它是打心底羡慕这一家几口。遂没有为难他,那人也配合,写了口供,签字画押。 按着凌风对丞相的了解,这些天丞相肯定要有大动作。而第一批要除掉的,就是十几年之前这一场事件的余留者。 他派了几人守在这家人附近,到了晚上,确实有几个死士摸了上来。他们可能想着这里只是一家农户,所以就派了个人来,这几个人全被凌风留下的人灭了口。 自然人没回去,丞相也就知道有人再跟他作对。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凌风,首先排除的也是凌风。 因为他觉得,凌风瞎了,已经翻不起什么大的风浪。至于白成风对于丞相的印象,也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匹夫。 这点倒是要得益于太傅对白成风的教导:藏拙。当所有人都不知道你会这个东西时,这个东西就可能是以后翻盘的关键。 这些天白成风在外面明里暗里,也对付着丞相,但只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抓小挠。白成风人聪明,他借人手做了这些,丞相也查不到他身上。 反而叫丞相那一边,互相猜忌了起来。这要是结盟,最忌讳的便就是不信任,白成风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想从内部瓦解他们这个于国于家都不利的组织。 白成风做这些也没有刻意瞒着凌风,这点另凌风感到很舒心,他也没有阻挠,随着他造去了。反正白成风搞出来的这些小把戏,对他来说还有一些益处。 这一天,摄政王府来了一个特殊的客人。这个人的到来,使所有人都迷惑不解。这个消息,甚至传到了坊间人的耳朵了。 现在人人都知道,摄政王瞎了眼,不能视物。但他却请了一个耍把戏的班子,这要是普通戏班子也就罢了,这耍把戏,看不到还有啥乐趣。 一时间,所有人都纷纷觉得,摄政王承受不住眼瞎的打击,现在想来是有些精神错乱了。话传到丞相那边,他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但也想不出其他更合适的解释,也就这样认为了。 消息是凌二去派的,白成风站在她跟前询问她,结果也是一点有用的没问道。因为凌风只是说了叫凌二去这样做,至于做的目的,凌二没有问。 一般凌风要是想让人知道的事,自然就会告诉众人,不想让人知道的,问了也是徒增厌烦,还不如安安静静的闭着嘴。 这戏班子是根据凌风说的名字找到的,人不多不少,也不是个小班子。那班主,传的雍容华贵,像是个有不少钱的大财主,没有半分出来讨生活的模样。 这戏凌风安排在了晚上,整个王府的人都出来凑热闹,这算是自打凌风瞎了之后,王府第一次如此热闹。 虽然因为凌风眼瞎,整个王府都陷入了沉寂,但不少人打心里觉得,王爷瞎了之后,脾气比以往更要好上几分。 依旧见不得几面,却很少听见他发脾气。 那个所谓的王妃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娘家时被灭杀在太子府门口。大家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私下里悄悄聊起来,说的大抵也就是那人遭到报应了。 这些话偶尔也会传到凌二耳朵里,她肯定不会去告诉她们,这些是出自自家主子手里。就算告诉她们,她们大抵也觉得,这才像她们主子的作风。 摄政王府内锣鼓喧天,持续至子时,周围一些人家觉得烦,也是敢怒不敢言。老虎头上拔毛,莫不是闲自己活的命长了。 凌风一直看着他们演完,将班主叫到了房间,身后跟着凌二。 “尹班主,这些年可好啊?” “您认识小的?” “自是认识的,记得当年您还给凌云凌大人家的孩子教了一个戏法。” 他自顾自的从怀中掏出一条红色的帕子,一抖那帕子,里边便飞出来一只鸽子。那班主脸色瞬间惨白, “您是凌大人的孩子?” “不错。所以班主知道本王寻您是要做什么了?” 他抚摸着那鸽子,结果却被啄了一下。凌风吃痛,“嘶”了一声,双指捏着那鸟的脖子,就掰了下去。 第98章 拜访 第98章 98拜访 轻微的“喀嚓”声传了出来,那班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液。眯缝眼里散发着精光,四处看了看,向着门口就跑了出去。 凌二手疾眼快,扣住了他的肩头。那班主满脸吃惊,显然没有料到,这女子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凌风轻轻敲了敲桌面, “班主,您今天大可以走出这间房门。但没不要怪本王没提醒你,你如果出去,那今天晚上,你就会死在我这王府。 本王不杀你,你应当也知道,现在朝中谁一手遮天。本王怕你脏了我这王府的地,想保你一命,你尽管走。” 话罢,凌二放开了禁锢他的手。他却犹犹豫豫了起来,能和丞相合谋,代表他不蠢,但他没有丞相权势大,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他一条好大腿,而凌风是这条大腿的不二人选。 “王爷,您救我,有什么目的?” 话到点子上了,凌风也不拐弯抹角。 “本王需要你写下供词,为本王作证,翻当年的案!你应该记得,当年你们害死的,不止家父凌云,还有兵马大将军,尹老爷子!” 这两个人折磨了班主半生,他叹息一声, “好,我帮您写。但容我问一下,这些年您也没有管过此事,是什么机遇使您必须和那个老狐狸直直对上?” “也不为什么,本王与现在的尹将军是挚友,沈大人的女儿,是本王的发妻。仅仅是为了一家人而已。” 一般王爷对外人不会说这样多的话,现在看来,他对这个儿时交过自己戏法的男人,还有那么一点的尊敬。 但凡他今日要是走出这门槛,估计这点情分也败光了。凌二也松了一口气,这人做对了事,不光救了自己,对自家主子也是一种安慰,毕竟还有人的良心不曾全被泯灭。 “不对啊,您的妻子不是青楼的……” “那不是我们小娘娘!” 话还没说完,凌二就打断了班主。凌风也没有阻止,那人很识人颜色,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样式,也就闭上了嘴,专心致志的再纸上写着东西。 临写完,他吹了吹纸上的墨迹, “王爷,小民不求您什么,小民知道这些话写出来,小民这条命已经是没了。小民恳求王爷照顾小民一家老小,不求多富贵,小民只想让他们一生平安顺遂。” 说着,他跪下给凌风磕了一头。凌风点了点头,这事算是应下来了。那些个小人物,把钱还了也就罢了,像他这种,是要被流放的。 这边事了,刘管家走了进来。他俯在凌风耳边说了几句,凌风微微一笑,带着班主和凌二走了出去。 那个扮成班主的死囚犯,现在已经断了气。他躺在床上,被一刀割喉。不得不说,这丞相真的手段狠厉。 “今日谢过王爷了。” “不必客气。” 凌风摆手,叫刘管家将尸体处理了。他虽然看不到,但光闻着这出血量,也知道这人的死相有多么凄惨。 第二天,戏照样开场。当然班主没有出现,丞相出奇的也来拜访。目的不言而喻,凌风的这些心腹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但昨天就把一切痕迹全抹去了,他想借着这个大做文章,那不可能。 班主那边凌风让凌二去请他们的时候,就已经安排了人在四周守着。丞相当然不会想着凌风是专门保护那一家人的,他以为凌风也是拿那一家人作为筹码,想要逼迫班主说些什么。 他坐在凌风身边,笑的爽朗。凌二和白成风站的远,看到丞相的表情后,他们对视一眼也是噗嗤一笑。 丞相把他们家王爷看的太笨了,以为一个人瞎了眼就不会有作为了吗?不过先叫他沾沾自喜上一些日子,毕竟王爷这盘棋还在往大了下。 他想吃下去的,绝不止单单一个丞相。 果然,丞相这边春风得意,有人就看不下去了。这还得感谢白成风之前的小动作,这个组织终于有人要挑拨是非了。 朝堂之上,本来站在丞相一边的一个官员,突然启奏,说丞相管理国库时贪污,顺便还说了一些其他人的名字,这个他自己也有参与,但他早有准备,将这些东西都如数奉还。 而其他人则不行了,他们早已经将这些东西换成了现银,一下子,朝堂上便损失了三名官员。 丞相那老狐狸,早知道有人会反水,那些东西他早就放回了国库,叫人查无可查。当然那个供出他的,他也不打算放过。 于是夜深人静,一名官员悄无声息的失踪,第二天上朝才有人发现。这案件又落在了丞相手里,丞相装模作样的查案。 顺势敲打着手下其他人,就单说贪污这一块。他觉得现在没人敢忤逆他了,于是合力拿出来的东西,分起来,他永远占大头。 若是他少贪一点,大家也不会说什么。怪就怪他胃口太大,有个人说了句,自然就死在了他的匕首下。 大家明面上不说什么,但背地已经动了别的心思。他们知道,如果丞相权势越来越大的话,他们最后逃不过被灭口。 这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所有一些能看清楚局势的,私下已经联系了起来。这里边,有凌风的线人。 他引导着那些人写下供词摁上手印,一人一份,拿起来保存,每一份都有大家供认自己以及丞相的罪行。 如果丞相不仁,他们自然是下地狱也要拉着他的。线人那一份到了凌风手里,就淡淡凌风手里这些证据,都够让丞相掉头了。 但他还不急,他一直没有动作。反而是叫凌二一直观察着太子府那边,太子妃下葬,办的自然盛大。沈大人也有很多天闭门不出不了,毕竟痛失爱女,心中也难受。 凌风才不管他,就在他伤心之余,他还叫白成风去沈府放了一把火。他就是想让他这名义上的岳父,心里堵的不能再堵。 两年以来,沈府失火三次。第一次与第二次是因为沈月心受了委屈,这事虽然当初没传出去,但现在,凌风却是派了人肆意的传。 第99章 新大嫂半夜爬床 第99章 99新大嫂半夜爬床 第三次就是沈月心失踪后,大家都知道摄政王重新娶妻,重新娶了的妻子死在了太子府门口,这之中的谈论自然是少不了的。 但是关于皇家,大家敢想不敢言。这一下出来一个敢说的,所有人都被带动了起来。大家都说是沈大人的原配妻子发火了。这火为什么不烧凌风这个负心汉,也是大家谈论的话题之一。 第一个是说,摄政王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抛弃了原配,迎娶新人。而另一种则是,他们觉得,摄政王凶神恶煞,就算已经成了鬼的沈夫人都害怕。 这些无稽之谈传到凌风耳朵里,他只是淡淡一笑。倒是凌二和陶儿一阵气愤,毕竟王爷待小娘娘如何,他们看在眼里。 虽然这么久了他们还没有找到小娘娘的身影,但他们知道小娘娘肯定健在。人死了,骨头渣子肯定也有,但小娘娘消失的干干净净。 现在这会,没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好消息。边关的尹南溪也知道了这些事情,他只恨自己无能。 外甥女失踪,外甥女婿兼好友失明,这种心情,压的他气都喘不上来。偏偏此刻,黄国依旧在坚持攻打,带队的是他们的国主。 他们的意思是,他们的皇子在大楚被人伤害,大楚有一定的责任。但事实是什么样的,他们比谁也清楚。 这些天尹南溪心情不爽利,一直都是白烟烟在战场上指挥。不得不说这人真是有些当将军的才智,刚开始还打了几次败仗,现在摸清了路子,倒可以称得上百战百胜。 “尹将军,末将回来了,此战大胜!” 她脸上带着兴奋,一身银铠熠熠生辉。这铠甲与她就像是给她镀了一层光辉,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许多。 尤其把她和自家外甥放在一起比较,简直是天差地别。这自然不是说他们一个厉害一个不厉害,只是觉得两人都有自己的聪明,但就是哪里也不相似。 沈月心失踪这件事,尹南溪没有告诉白烟烟。虽然白烟烟最近老叨叨,沈月心为什么不给她回信,他有时候倒是想说,但此时此刻,不适合谈论这些。 他的心已经乱了,他不能再让一个将官的心乱。不管如何尽力调整,心底的那一抹担忧始终是消失不掉。 尹南溪捏了捏眉心,对上了白烟烟的眸子, “这几天辛苦了,今日犒赏三军,想来他们今日不会来犯了。” 果然,三日,黄国没有来扰。但三日后,他们却以举国之力,开始攻打,黑压压的人围在城门底下,白烟烟慌了慌神。 尹南溪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他只是裂了咧嘴角,大声鼓舞士气, “众位将士,黄国如今举国攻打了过来,大家有没有信息,将他们打退?只要将他们打退,黄国便是我国的囊中之物,本将只有一个要求,攻占后不准烧杀抢掠!” 这一番话说的白烟烟目瞪口呆,她不知道尹南溪哪来的信心,毕竟现在看起来,他们确实得不到好。 更离谱的是,那些将士士气大振,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尹南溪拍了拍白烟烟的肩膀,轻轻道: “你要学的还多着呢!士兵打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咱们本就士气高涨,虽然人数悬殊,但利用计策,也不是不可以赢下来。主要的是鼓舞人心,让他们相信自己。” 这个时候,白烟烟对尹南溪这套言论还是半信半疑。城门一开,那些士兵随着先锋官杀出去的时候,白烟烟信了尹南溪的话语。 那些人勇猛无比,不说以一当十,那也是一个人能杀七个的。 他们本就日日操练,兵强马壮。现在派出去这一小队,是想引一部分去山捱里,哪里他们一直都驻扎着不少的将士。 去了那里,定然只叫他们有来无回。 那个地方白烟烟是去过的,他们演练也在那里,那地势,简直是天助他们。这一仗打了半个多月,大楚胜! 捷报传回京城时,举国欢腾。白烟烟因此得到皇帝嘉奖,大理寺卿日日沉溺温柔乡,差一点忘了这外出的女儿。 圣旨到家时,他还满脸不可置信。之后,他大摆宴席,逢人就说。苏娘子一方帕子都快被她扭坏了,但她偏偏还得做出来一副贤妻良母的架势。 更主要的是,如今她怀了孩子,如果白烟烟再回来。那依照她现在的身份,家产肯定是争不过她的。 但是天高皇帝远,她也没有办法对付白烟烟,现在真是叫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这个消息传到摄政王府,凌风也是高兴的。毕竟当初那黄国皇子,可是利用了他的小妻子不止一次,可笑的是他却发被利用了。 虽然根据尹南溪传来的消息,这一场战役虽然了,但损失也是惨重的。想来要修养不少时间,才能将战士们的元气都补足。 沈月心所在的村落,离京城不算远,消息传过来的却也极其慢。她听到的时候,柱子和翠花已经准备成亲。 她绣的那一身喜服,算是近年来村里最好看最华丽的。翠花出嫁那一天,是沈月心给上的妆。送给翠花的金步摇,也戴了起来。 平日里看起来黑黝黝的女娃,那日脸上带着一抹红晕,竟是说不出来的可人。柱子那个没出息的,见了翠花之后,直接愣在了原地。 还是沈月明出言提醒, “大哥,还不带嫂子回家?” 他不好意思的“哦”了好几声,挠了挠自己的头,将翠花背了起来。离得近,轿子就没有请,就是请了一些吹吹打打的人。 这喜事办的简单,倒也红红火火。尤其干爹一年到头,日日行医,在这村里人缘不坏,几乎全村的人都来沾个喜,吃一顿饭。 沈月心没帮上什么大忙,到了晚上也觉得累的够呛。躺在床上,一丝丝不想动。本来新婚之夜,新娘新郎应该早早歇息的。 那新嫂子也不知道哪个地方不对了,悄悄摸摸的来到了沈月心这边。 “嫂子?” 瞅着那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沈月心轻轻唤了一声。 第100章 傍身钱 第100章 100傍身钱 “嘘!” 她发出一声轻响,上床的手脚更麻利了几分。沈月心一脸迷茫的盯着她,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更加疑惑了起来。 只见她坐稳,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钱袋子。鼓鼓囊囊的,看起来里边的确是装了不少钱的。没等沈月心问话,翠花就一脸为难的说道: “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钱,我不知道这个钱应不应该叫柱子知道。柱子对我的情义,我晓得。但我父亲却嘱咐过我,这是我的傍身钱。我不说心里憋的慌,说的话又绝对对不住父亲。” 这一听,沈月心就明白了。她自己是认为,女子的嫁妆钱还是不要告诉夫家的好,先不撇开情义不说,单说如果这男子有个意外,这女子该如何生活? 再谈情意,多少人不是先开始恩恩爱爱,后面男人变心,女子变心的也有,但较少一些。如果一个男人心都不在自个儿身上了,那他对这女子也就会渐渐不如以往,这女子还是有些傍身钱的好。 她也把这话如实跟翠花说了,翠花听了之后,也算想明白了,急急忙忙回了新房。她是等挑了盖头后,借着上茅厕的理由跑出来的。 沈月心摇头笑了笑,本来以及困了的她,此刻睡意全无。 “年年岁岁月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她看不到,只看到了天上挂着的一轮圆月,心里失落了起来。去年这会,她刚好和凌风在一起,当时的她还是个哑巴。 一个哑巴能得当朝摄政王的宠爱,沈月心现在自己想一想也是吃惊的。 他现在人还好吗? 沈月心搅着手指,眼泪突然间就掉了下来。刚睡着不久的凌风突然从床上惊醒,他刚刚的确梦到了沈月心,梦到沈月心向他微微笑着。 只是那一道幻影,他死活抓不到。看着面前的人儿,他好像过去抱抱她,纵然知道刚刚那只是一场梦。 靠在床头,眼神空洞。他这一发呆,转眼就到了第二天。他看不到天色变化,但他晓得,王府的下人几乎都是天一亮就起床的。 院外传来了响动,也有一些婢女的交谈声。她们聊的大抵也就是这一天需要做些什么,那他呢?今天需要做什么来着? 凌风捏了捏眉心,手刚放下,凌二就走了进来, “爷,太子的谋士出手了。” “他这次又给皇帝献了什么计策?” “清君侧!” 这倒是有意思了,凌风嘴角勾了起来。这清君侧,清的是哪个? “太子呢?” “也出来了,皇帝亲自下令,叫他翻察陈年旧案,整理一下,还被冤枉的人一个公道。” 这话不像是皇帝嘴里说出来的,但现在这种境况,如果说他不着急,那也是不可能的。 现在丞相的单子逐渐大了起来,本来关在冷宫的贵妃,巧合之下找到了当年令妃娘娘最喜爱的簪子,这便被放了出来,只是位份降了一级。 这令妃也是当年先帝宠爱的妃子之一,与太后情似姐妹。这簪子是当年先帝所赠,两人一人一个。 这自然是表象,皇家秘密众多,而这个秘密是当年凌风自己撞破的。只是他装满的极好,谁也不曾看出来他知道那件事。 假若被别人知道了,他也只有死的份! 令妃和太后娘娘情似姐妹,但这令妃却是太后亲手了结得。太后设计,令妃跌入池塘,恰巧被九王爷看到,下水救人。 可夏日里,这衣服薄如蝉翼,一遇到水,便全变成了透明。令妃被王爷救起来,王爷按压她的肚子,吐出呛着她的水,捡回来了一条命。 但先皇看到这一幕,却以令妃不守妇道论处。这本来也没什么,但皇帝知道先皇是一个善于妒忌,且嫉妒心和疑心都很重的人。 他的人不允许别人染指一分一毫,而本来九王爷的才华就在他之上,这便更加重了他的疑心。他害怕令妃与九王爷里应外合,将他拉下皇位。 于是趁着这一次事件,他将令妃处死,九王爷外封封地。夫妻二人都极其聪明,且会拿捏人心,凌风有些不明白,为何会生下一个如此废物的皇帝。 “把那件事想办法让太子看到!” “好。” 太子在大理寺翻看这一沓一沓的案件,觉得太阳穴都突突的疼。可他明白,这是他必须要做的,这次谋士让他出来不容易,如果再做不出有用的东西给皇帝,那么他这太子怕是当到头了。 一个小太监走过去,怀里还抱着不少的折子。忽的被地上一绊,一个折子散开。本来就极其心烦的太子被吵闹到了,便呵斥了那下人一声, “笨蛋东西!拿那么一点东西都会被绊倒!你是不长眼睛吗?” 那太监连连陪着不是,将折纸子就现那么放在桌子上。一个半散开的折子滑落到太子面前,他刚伸出修长的手指想要把折子捏开,视线落在了上面的一个名字上:凌云! 凌风他父亲?太子蹙眉,翻开看起来。 这件案子他知道的,当初闹得沸沸扬扬。反正凌云最后死了,这件事情还是当年丞相也被拉扯进去了。 朝中人人都知道,他们三人是至交好友,所以就丞相一人脱了苦海,大家也都稀奇,但实在没有什么证据指向丞相,当初办理那件事情的官员,也只能只判了其他两人的罪行。 虽然丞相干干净净,但就是因为这种干净,才更惹得人怀疑。他们三人可以说是穿一条裤子都不为过,为什么两人犯错,他不提醒,反而随着他们去? 如果他参与了,但把过错都推到了另外两人头上,这也是有可能的。两种假设,都可以成立,不过太子挑了挑眉,把这折子放到了一边。 什么摄政王,什么凌风!他不想查这破案子,只要是关于凌风的,他着实不想粘上一点,他现在算是明白了,凌风就是一个大麻烦。 只要粘上一点,就甩不开了,何况沈月心失踪,他能拿捏他的筹码都没有了,所以怎么看也是,现在远离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101章 利用太子 第101章 101利用太子 太子能想到的,凌风自然早已经想到了。他知道太子不会帮他查案,后续逼他一把的法子他都想好了。 既然太子不主动查,那就让他主动出面,看着他查。一纸书信递到了太子面前,上面狂妄不羁却十分苍劲有力的大字,除了一个人,没人写的出来。 “拿下去!本宫不想看!” “太子殿下,看看!” 一个身影撩起帘子走了进来,是那个谋士。他手里拿着一把羽毛扇看起来温文尔雅,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眉间满是算计。 太子不情愿的将书信接了过来,撕开蜡封住的口,仔仔细细的看清楚了上面每一个字。看完后,他瞬间脸色通红,“啪”的一声,将纸扣在了桌子上。 “什么摄政王!他真以为我没办法治他了?眼睛都瞎了,不好好过自己的日子,竟然还操心当年那事!” 谋士挑了挑眉,将信翻起来一看,扇子轻轻敲了敲桌子,抬眸看了一眼太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殿下,这是摄政王给您的机会,他是在为您铺路啊!” 太子满是疑惑的看着他,继而听他道: “当年那是肯定有隐情,想来太子殿下自己也有觉得。丞相肯定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将线索抹掉了。当年肯定还有幸存的人,殿下要不要去查一查?”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眼底满是清明。既然凌风这么好心,他自然不能让这好心白白浪费掉,点了点头,太子便着手查验有关事宜。 那位谋士就一直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只是慢慢的扇着他的扇子。 摄政王太聪明了,他对这人有了些好奇。作为太子的谋士,太子什么品行他能看的出来。倒是这个摄政王,这品行他着实捉摸不透。 虽然之前太子对他妻子的事情,他也有一些耳闻。但是,摄政王那妻子,他也是派人去打听过的。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实在说特别,那便就是她是一个哑巴? 太子使了计策叫摄政王夫妻二人想离,他都能想到,那具尸体出现在太子府,肯定是摄政王干的。 可不论太子怎么查验,这线索没有丝毫一点。还有那被毒死的孩子,肯定也是摄政王的手笔。这摄政王的毒药来源,也叫他稀奇! 来京城做大官,是他的报复理想。他不想通过科举制度,他想走一条捷径。太子的大腿无疑是最快得,可他现在发现自己竟然看错了。 假若说,这摄政王若是有登基称帝的心思。那么现如今的皇帝包括这个草包太子,都是他的踏脚石。 明明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他不明白摄政王为何不心动!总有一天,他要寻个合适的借口,与这位传说中的黑面煞见上一见。 “殿下,您查着,属下先下去了。” “去去。” 太子翻阅着那些档案,头都没有抬一下,轻轻摆了摆手。这谋士哪里都好,唯独身体不太好,看在他才华横溢的份上,太子倒也不想累着他。 现在除了太子,这谋士可算得上太子府里最厉害的人。反正下人见了他,都要行李,起初有一些不服气的,自然都被太子教训了一通。 太子这些反应在凌风的想象之中,凌二告诉他时,他只是淡淡的笑着,随手捏起手边的茶杯,抿上一口,那表情没有一丝着急。 这才像他们的主子!凌二不经感叹道! 在他们眼里,凌风无所不能,无所畏惧,有着睥睨天下之眼力,环抱天下之心怀,更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心。 被太子拿捏了软肋后,很少见凌风露出如此轻松的表情。或许,小娘娘这一次崖是落对了?肯定受了不少苦,但这回报应当会很值得。 想到小娘娘,凌二叹了口气。其他三兄弟,现在被派往各处,这谋士所说的清君侧,早就在他们主子的实施计划里了。 但主子清君侧只是顺便,他更在意的的只是小娘娘,他也只想和小娘娘白头偕老,安安稳稳度过一生,这是他们这些亲近下属,都能看出来的。 可一个上习惯战场的人,突然放下了刀子,不光他自己不习惯,甚至谋生手段都底重新学,保护人的能力更是没有。 主子不忍心小娘娘跟着他吃糠咽菜,他想让小娘娘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可凡事都是,又得必有失,在做这一个的时候,往往容易忽略下一个。 摄政王也是人,他只是一个比较聪明的人!古话说得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凌二只期盼,小娘娘能想开这些事,不要怨恨她家主子。 眼看着,在这村庄里也住了一段时间。这一段时间,沈月心身体养好了不少。本来消瘦的脸颊都胖了一圈,身上的毒也解了七七八八。 就是那两条腿,丝毫没有知觉。纵然这样,她也觉得这个干爹很厉害!王府的老头子医术就已经很高超了,可是却治不好她的毒,她觉得她干爹窝在这里屈才了。 “干爹,你这么好的医术为什么不去太医院做个太医呢?那可要比这个赚钱多了。” 干爹笑着摇了摇头,捏了一把白花了的胡须, “丫头啊!这皇宫就好比那豪门大院,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去不到。平日里叫地主打死的人有多少? 我们去了皇宫,说错一句话,一个字,那肯定就是要掉脑袋的。平日被地主打骂的,还能捡回一条命,皇宫可就不一定了哦!” 这倒也是,沈月心十分赞同干爹的话。没想到她干爹一个乡野村夫,却看的那么透彻。可怜她那二姐,到死都不明白。 她那性子,不合适进宫。被父亲宠的嚣张跋扈,没有一点隐忍。会的只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一点都上不得台面。 因为她是二姐,沈月心一直没对她下手,但说起来,她觉得她这二姐是真的宠。但凡没有这么一点亲情护着她,那她二姐,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苏娘子,手段那么高明,她都没有进宫选秀,反而找了大理寺卿,聪明人和蠢人,这一眼便分辨出来了。 第102章 腿能好 第102章 102腿能好 干爹看着发呆的沈月心,低低的问道: “孩子,你最近是不是想家了?看你老是发呆,你身体也好差不多了,可以回去看看了。” 这话传到沈月心耳朵里,她现在虽然是他们的干女儿,可毕竟她已为人妇,住在这里,的确多有不便。 眼底划过忧愁,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干爹也看出来了她的纠结,拍了拍她的肩膀, “好孩子,不想回去便不回去,家里缺不了你一口吃的。” “谢谢干爹,我现在不是回去的时候。” 沈月心想看一看,自己这腿能不能好。当天中午,她就拜托柱子哥给自己弄了一副拐杖,干爹干娘对视一眼,也没有阻止。 让一个如花少女每天都躺在床上,这对她来说实在有些残忍。沈月心这腿,好起来的几率太小了,两个老人也真的是把她当亲闺女宠,实在舍不得她多受罪。 可这女娃就好像铁了心一般,没事就试着自己拄着拐杖往起站,摔了也不知道多少次,但她没事爬起来之后,都笑了笑,像是一个没事的人一般。 想来是她想站起来的心情太过于强烈,上天都可怜她,在五六天之后,她终于站了起来。当她拄着拐杖在大家面前站起来时,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 就连干爹脸上也出现了一抹特别异常的兴奋,既然沈月心的腿有了知觉,干爹也不遗余力,开始给她针灸。 之前她的腿没有知觉,这针灸不管用虽然施针多次,但一点用没有。现在倒好了,这简直就是奇迹,而这个奇迹是源于沈月心本身的。 “干爹,我是不是会好了?” “对,会好了,会好了!” 沈月心脸上挂上了一丝甜甜的笑,等她好点了就带干爹回去给凌风治病寒毒。 可又想到凌风告诉她的那个约定,她也不知道给凌风治病,凌风会不会接受。虽然这个寒毒只是为了约束他,但先帝未免太无理了一些。 难到没有这个寒毒了,摄政王就不会辅佐皇帝了吗?摄政王一直都是摄政王,如果按着先皇所想,那凌风就算有寒毒,想反依旧能反。 她心里对先皇有一些看不起,但这话绝对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她脑袋怕是得搬家了。微微吐了吐舌头,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 “哟,笑的这么开心,这是腿快好了,想不要我们老两口,去找你的小夫郎了?” “干爹,你莫要打趣我,就算女儿回去了了,也依旧会经常回来。何况,女儿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去呢。” 她声音越说越低,到了后边几个字,干爹完全没有听清楚, “何况什么?” “没事,干爹,女儿就是说,无论女儿去哪里,心里肯定会记挂着你们二老的!” “好好好!” 老人家施下了最后一针,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胡须,又揉了揉沈月心的头。他是打心眼里喜欢沈月心这丫头,明明出生高贵,到没见得有摆过一丝架子。 等两刻钟过去,银针被拔掉,其他三人一窝蜂的跑了涌了进来,围绕在沈月心床前。翠花嫂子拉着她的手,一脸激动。 “孩子他爹,这腿真的能好?” 干娘也是一脸紧张,她紧紧拽着手中的帕子,神色略带焦急。干爹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 “你们不是都看到心儿站起来了吗?这有什么好不了的?起初我也没说,心儿这腿好不了?我之前就说,好的几率小一点,但心儿现在能站起来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好好好,吃啥补啥,这几天咱们吃猪脚,猪腿,羊腿也行!柱子你快去买一些来!” 说着她就翻自己的荷包,拿了不少碎银子出来,沈月心笑了笑了,这是什么补法?她一点没听过。 “干娘,不要忙活了!哪有那么灵验,咱们还是听干爹的,看有什么合适的,大家总不可能跟着我一直吃这些脚,那可腻的不行!” 这样一说,干娘愣了愣,显然,她刚刚的确是想让一家都吃这些乱七八糟的脚,她完全没想到腻这一回事。 沈月心的话落入她耳朵里,她才拽着干爹的袖子问道: “孩子他爹,你说补什么好?我现在就叫柱子却买!” “我写一道方子,你去镇上抓药来。” 吃药?沈月心皱了皱小脸,她最讨厌喝那些苦糊糊了,可自己这腿却又不得不喝,她现在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楚。 “记着带点蜜饯果子,你妹子爱吃甜食。” “爹,不用你说我也记着。” 温暖从心底蔓延了出来,这一家子竟然能记住她爱吃什么。家里买回来的蜜饯果子虽然不如王府的,但也是十分的好吃。 更何况,在这地方,这本来就是稀缺的。 “谢谢爹娘,也谢谢哥哥和嫂子,为了我一个人,忙的不可开交。”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你是我们的姑娘,我们自然要疼你。” 干娘白了她了一眼,轻轻拍了她的手一下,脸上满是嗔怪,沈月心已经习惯她干娘这大大咧咧的样子了。 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干爹爹的脾气温和,干娘脾气像是小辣椒,一点就炸,但确实也是讲理的主。 哥哥也是很沉稳的一个人,至于翠花嫂子,不说和干娘的脾气一模一样,但也是差不了多少的,反正是村子里有名的悍妇。 当初她在院子里晒太阳,就听到有人条款翠花, “你个男人婆,以后谁娶你谁倒霉!那男子的身影沈月心没看太清,但她能感觉到,那男子对翠花没有恶意,反而有一种别样的情愫。可翠花嫂子这人,就是一根筋,有什么说什么! “你个王八犊子,我有没有人娶你操个什么的心?何况全村都知道我已经定亲了,和你不一样,这么大了,还没讨回来一个媳妇!” 也不知道最后那人是怎么走的,沈月心却能想象到那男子脸上的表情。定然是又气又羞,在翠花嫂子嫁过来之后,那男子也没有出现过一次,不知道现在他如何了。 第103章 姐妹之间的深仇大恨 第103章 103姐妹之间的深仇大恨 自从沈月心练习起了走路,一家人都将院子里的木头桩子什么的,反正只要是能绊住她脚的东西都搬到了别的地方,就差将门槛也一并拔起来,扔一边去了。 这样的做法,总觉得有些过于小题大做了,沈月心也知道这是大家宠着她,遂出言劝阻,去被干娘和翠花嫂子骂了一顿。 “这地上有个小石子我们也怕硌到你,你说你现在站都站不稳,万一摔下去,把脸摔烂了怎么办?姑娘家家,长那么漂亮,摔到了你不心疼我们也心疼。 再者说,把那身上碰起来淤青,你不疼啊!你就站一边去,等我们收拾好,你再过来。” 沈月心嘴角抽了抽,便没有再说什么。她就乖乖在一边看着,等一切安排合适了,她在拄着拐杖在院里活动了起来。 果不其然,走一两布就会摔一次,看的干娘那个心疼,让本来就有了不少皱纹的脸,更邹巴巴了几分。 “哎呀!这摔得哪里行!柱子,你快去买些次等皮子回来,给你妹子铺脚下!” 这话一出口,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滴,干爹去摁住了柱子哥要走的肩膀, “不要忙活了,现在心儿都站不稳,这还是硬地,要铺点东西,软绵绵的,那心儿岂不是更加不会走了?” 他摸了摸胡须,眯了眯眼睛, “听我的,就叫她这样学。” 谈话一字不差的落在沈月心耳朵里,本来摔倒的疼意消失了一般,有人这么担心她,就算是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她一定要让自己回到之前能跑能站的模样! 太子查着的案件终于有了一些眉目,而这个眉目就是当时被凌风请去唱戏的班子。这班子在凌风府内表演了三天之后就离开,从此便销声匿迹。 他们那么大一班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太子好容易查到了班主的老家。但他来的不巧,他们一家早已经搬往了别处。 据他们的邻居虽说,这一家搬家时也没见男主人回来,孤儿寡母,尽管这些年他们生活条件不算差,但就妇孺孩童搬家,还是叫人有些唏嘘。 大家都在传,是不是他们家男人在外边惹了什么事,所以怕牵连自家孩子婆娘,叫他们先离开,而他自己则躲了起来。 这倒是能说的通,但太子更相信那个班主已经被灭口了。这些天,自打他出来,丞相便处处争对他。 亏得他还是太子,有这个头衔护着。他也能感觉到,父皇这些天对他的态度,从一开始的热情到现在不闻不问,他就明白了,这是他父皇对他失望了。 可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他还做了一个难上加难的。除了线索难以追查,还有丞相时不时横插一脚。 他已经尽量避免和丞相碰面了,但这也阻止不了两人之间的矛盾爆发。他们现在算是互相堵了互相的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一个气急,太子便派了自己的心腹去查丞相所做的事情。而他自己则一直盯着当年的案子,丞相肯定顾得了这边,顾不了这边。 他这一次时间抓的挺好,凌风都赞赏了他一句。朝堂之上,大臣们对丞相的不满,已经逐渐显露了出来。 凌风重来不怕丞相篡位,因为他觉得,丞相不配坐在那个位置。得民心者得天下,但丞相他只顾一人生活好坏,他做不了这天下之主。 现在太子被他引导去查丞相,相信不久丞相所做的一切就能大白于天下,凌风就是想看他们狗咬狗,顺带将自己摘干净。 没有找到沈月心之前,他不想沾染上一丝一毫的麻烦,他害怕沈月心一被他寻回来,就会掉入那些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 现在他自己也纠结至极,他既想让沈月心回到自己身边,但又不忍心沈月心回来,跟着他继续这这些阴谋的漩涡里打转。 手中抚摸着那一只炭笔,这算是他这些日子唯一的念想了。沈月心不太打扮,虽然很喜欢买胭脂水粉,但摆在那里,几乎都没有用过。 之前他出门会被那些姑娘用花砸,现在出门,那些丢花的姑娘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因为他的权势以及这一张脸,谁愿意终身照顾一个瞎子? 不知道她会不会也这样,凌风开始忐忑起来。现在郎中更他说,他的眼睛还有的治,但若是这只是安慰他的一句话呢? 俗话说医者不自医,他这个半吊子郎中,给自己诊脉,也没发现什么。假若他真的瞎了,沈月心回来,她还愿意见他吗? 就算她愿意,他也不愿!他不愿自己护在心间上的女子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模样,他宁愿她再嫁,儿孙满堂。 自己这一辈跟孩子是没有希望了,能看的出来,沈月心很喜欢孩子,若是他人好好的,他也愿意为了沈月心寻求医治之法。 现在,破罐子破摔!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才能让他这颗已经死了的心再次跳动起来了。 是沈月心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吗?那得等到何年何月,要是能找到,这么久,又岂会没有一点消息。 终归是他们这辈子,有缘无分,无法相守一生。 “卿儿,等我将害你的人全部处理干净,我就去陪你好不好?” 他将炭笔轻吻,嘴角扬起了一点弧度, “卿儿,再等等我,快了!” 只要太子查到那些东西,丞相的死期就到了。至于给太子毒药的那个人,他也查出来了,他左想右想,没想到,竟然是那个人! 一家人,难到就不能和气美满? 凌风实在想不到,沈月华究竟有什么理由伤害沈月心,难到就因为母辈的一些恩怨?那她该怪的也不是沈月心,而是她们那个风流成性的老爹! 连自己的仇人都没有搞清楚,他真为这个女人感到悲哀。他更心疼他的娇娇儿,明明不争不抢,那么良善的人,竟然是走到哪里都处处被欺负! 沈月华作为一个小官的妻子,是如何搭上太子这条线的?这个他还没有查明白,等他查明,那日便就是沈月华的死期。 第104章 儿歌都在嘲笑摄政王 第104章 104儿歌都在嘲笑摄政王 据他所知,沈月华和沈月明也不怎么合的来。两人唯一能合的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合谋整治沈月心的时候。 当初那个宴席,凌风就有一些怀疑。想来,从那一开始,她们两个就已经决定要对沈月心下手了,但她们出乎意料的事,他会那么宠着沈月心。 所以,她们两个频频失手。但这和沈月华于太子相识,也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除非,沈月明将她们所做之事告诉了太子,太子才会知晓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按着沈月明那个没脑子的,肯定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只有一个可能,是沈月华给沈月明出主意,让沈月明做个中间人,给太子传话。老话说的没错,最毒妇人心啊! 想必沈月明到死都不知道,她被自己的合作伙伴给利用了,而且两人更是直接跳过了她,密谋了一件不小的事情。 凌风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这沈月明不该这么早弄死。如果让沈月明知道自己被自己姐姐和自己丈夫背叛了,那这个太子府,想必油没有安生日子了。 这件事情是他失策,不过幸好,他现在的做法,也并没有做错,只是差一点就能看到一场皇家大戏。 现在这些都是他的猜测,只等凌二回来,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至于那个谋士所说的清君侧,迟迟没有动作。 一些人暗地里已经被凌风处理掉了,太子又注重于当年的案子。这清君侧,要清的第一人,定然就要是丞相。 凌风这算是杀鸡给猴看,有不臣之心的官员太多了,一个一个清理起来,那多费劲,何况水至清则无鱼,贪官污吏还是要留下几个来互相制衡。 朝堂最需要的就是制衡,他也知道皇帝迟迟不处理丞相,就是因为有着自己,他想用丞相来牵制自己,但这个算盘他是打错了。 凌风不喜欢被束缚,他自己有着自己的一套理念,他只是想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觉得对朝堂有益的事。 多疑是帝王的共性,他也阻止不了,随着丞相作。凌风早就知道,丞相胃口极大,他这也算是给皇帝一个忠告。 至于,丞相死后,谁顶上他的位置,凌风现在已经有人选了。 太子身边的谋士是个不错的选择,而且他现在于太子交好,若以后太子登基,两人也算的上熟悉,也更知己知彼。 对于太子身边这个谋士,凌风一开始只觉得他聪明,这些天逐渐觉得,他野心也不小,但却是为国为民,只要他的心思摆正,他不介意叫他一步登天。 但他若是伸出一些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怪不得他不留他了!一个没有丝毫武力的文管,捏死他就跟捏死一直蚂蚁一样。 看来,他要向皇帝谏言,叫文官也习些防身术,最起码有个自保能力。每次外派的朝廷钦差,若是懂武功的,一路上还能剿匪,不懂得,那一路上,不知道得被多少强盗抢劫。 碰到厉害强盗,丢了性命的人也是有的。朝堂最忌讳重文轻武,若是两方相互交谈,能得些经验,就算不是精通,懂些皮毛,两边隔阂也不至于很大,更不会因为一个小问题而打起来。 想法永远是美好的,实现起来却难上加难,现在摄政王是个什么都不管的废物,去进言估计都会被联名上书驳回来。 有同意的想必也就那么一小部分,就是当初来找过他,叫他会朝堂的那几个。 那几个确实是难得的清官,拿里边其中一位来说,他家人口多,到现在都穿带补丁的衣服,农忙时更是亲自下田里帮着妻子干活。 一般读书人,把他们那双手看的极其重要。莫不说去田里,在自个家里怕是都不会动手去搬个东西。 但凡这朝堂中,多几个这样的官员,也不至于腐败至此。 凌风叹了一口气,向门外唤了一声: “成风,带我出去走走。” “好。” 白成风推门而入,扶着凌风向外走去。他知道凌风所谓的走走,无非是去当初那位小娘娘留下的店里去看看。 这些天他去的很勤快,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不得不说,这位小娘娘真是个厉害人物,能想到单独售卖香膏,并且送货上门。 光这一点,就是当年京城很厉害的女商人都没有想到过。就连她带出来的陶儿也很厉害,现在这“唯有暗香来”也算的上一家名动京城的铺子。 很多客人刚开始见到凌风来的时候,还退避三舍,现在这些日子,好像大家也都习惯了。他们经常能在这条街上见到眼瞎王爷,久而久之,就连那些孩童还编出了一首首的儿歌: “黑面煞,最可怕,如今瞎,齐开心! 黑面煞,看不见,妻子亡,真悲惨!” 那群小孩子一下就围上来,周围大人也不敢上来管一管,若单说前几句,凌风不生气,也懒得搭理他们。可他们说了妻子亡,凌风的脸瞬间就耷拉下来了。 “小孩,你们大人没有教过你们,皇族不允许被议论?要再瞎说,本王不介意拔掉你们的舌头,替你们大人教育你们。” 这话一出好几个都被吓得哭起来,白成风将他们推到一边,给凌风腾出来一条路,两人并肩向前边走去。 其实白成风是不介意替凌风动手,拔掉他们舌头的。碰到这种王八犊子,他真想拿出自己的鞭子狠狠的抽上他们几下。 一个个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但做的事,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人做的。而且但凡能在京城活下去的人,哪个家里是不认大字的? 能把孩子教育成这样,可见大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因为从小是孤儿,白成风痛恨抛弃了他的亲生父母。 同时,他也感激照顾他长大的义父。小时候他也曾和这些小孩们一样玩过,被义父狠狠的教训了一顿。 若是这些孩子的大人也能如同他义父一般教育自己的孩子,那这种闲话就会少上很多。他轻轻瞥了瞥凌风,果然,他脸色依旧紧绷,刚出来时候的喜色,丝毫不见踪影。 第105章 作坊失火 第105章 105作坊失火 那位不知所踪的小娘娘就是这位爷的雷点,若不小心踩上一下,说不定会死无葬生之地!这不是悬乎,如果刚刚那几个小孩子是大人的话,现在他们估计已经躺在地上了。 白成风打了个哆嗦,扶着凌风的手轻轻松了一下, “怎么?本王太凶了?把你都吓到了?” “是有一点,不过那些小孩子的嘴的确没个把门的,这不怪王爷您。” 这主子喜怒无常,白成风可不敢说什么,触他的霉头。反正事事由着他的性子来,不过他做错时,也理应阻拦,这是一个好的下属该做的。 “本王又不会吃人,只是本王妻子丧不知所踪,听着他们谈论,有些闹心而已。” 凌风愿意将他心里的话说出来,这点白成风是开心的。前几日郎中才告诉他,这人若是心里话憋久了,迟早憋出病来。 他和凌二私下里还讨论过,如何让这位爷吐露一下心声。不过他们都了解他的性子,若不是他自己想说,任谁也逼迫不了他。 “王爷,我们已经加派人手去找寻小娘娘的下落了,只要一有消息,立刻回禀给您。现在最重要的是,您要保重好您的身体。” 眼看着凌风眼眶都凹陷了下去,就扶着他的胳膊,搁着这么些衣服,都能感觉到他的骨头硌人。以前凌风的身体可以说是精壮,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 宽肩窄腰翘臀,没有一样是他没有的。这么些天,他也顿顿吃饭,但人就是瘦了,这一身的肌肉也没有当初那么紧实。 “本王会的!” “嗯,不为了您也要为了小娘娘,小娘娘的大仇还得靠您啊!” 白成风苦口婆心,这郎中说凌风心病还需心药医。他现在也只是表面应承,失眠定然是逃不过,每每半夜被惊醒,不说凌二心疼,就连白成风看到凌风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两人走进香膏铺子,陶儿就迎了过来。这丫头,自从沈月心消失不见之后,成熟了许多,也稳重了。 见人不是跌跌撞撞就跑过来,而是莲步款款,这模样到有些像大户人家的小姐,而不是一个丫鬟。 其实陶儿的待遇要比大户人家的小姐也要好上几分,由于跟着小娘娘,几乎除了给小娘娘端一下吃食,伺候小娘娘上妆,其他也没有什么她要做的。闲来无事,她就在铺子里管账。 这些恩情她自然记得,所以小娘娘失踪之后,她也整日吃不下睡不着,眼瞅着也瘦了一圈。 “王爷,白侍卫,你们来了啊!” “嗯。” 她从白成风手中扶过凌风,将他扶向账房。又招呼了一个小厮,给王爷上了一壶茶水,她将凌风扶着坐下,自己则个白成风站在一旁。 “今日生意如何?” “比昨日顾客还要多上三成,作坊的进度都要赶不上了!” 一说到这铺子生意好的时候,陶儿眉眼弯弯,嘴角也漾着一丝笑意。 “赶不上便再扩大一些!” “好,奴婢也早想跟您提一下这件事来着。” 凌风放下茶杯,摆了摆手, “以后这铺子你全权做主,要周转不开的话,找刘管家去账房支钱。等你们小娘娘回来,看到铺子如此火爆,定然会很开心的。” “嗯嗯。” 陶儿猛的点了点头。 王爷对这间铺子十分伤心,可能只是因为她是小娘娘的心血。在小娘娘离开王府之后,王爷就开始时常看顾这这间铺子。 没有材料便叫人去购买,人手不够,他便亲自挑选靠谱的人。有贪财泄露配方的,直接叫人乱棍打死。 就因为王府的小房间制作不下那么多,他便将自己一处山庄拿了出来,现在那个风景秀丽的山庄,就是他们“唯有暗香来”的小作坊。 王爷想把自己一切好东西都塞给小娘娘,可见小娘娘在他心底占了多大的位置。王爷愿意将小娘娘的东西交给她打理,这对她来说,可是无上的荣光。 从哪个角度看,这些都是有利于她的。位置高了,自然有相对应的烦恼。有些人见不得她如此轻松,便私底下给她使绊子,她虽然能化解不少,但有时候真是防不胜防。 她一天没去作坊,作坊就被有心人搞了个大爆炸。 那作坊里放着不少可以燃火的东西,还有之前王爷存下来的烈酒,不知道是什么人,往那酒窖里扔了个火把,这一下,酒窖炸了! 告诉王爷之后,王爷极其生气。 原因不是他的酒被炸了,而是这一场爆炸,损毁了不少要出单的货物和伤到了不少做事勤快的工人。 这货赶一赶还能交上,可被毁了容貌的工人有那么好几个。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他们还等着嫁人呢! 凌风叫陶儿把作坊里那些没有受伤的人全部找出来,说是要一一审理。陶儿也没有受伤,当日她不在,所以排除了嫌疑。 剩下还有三个人,这三个人,陶儿只怀疑一个。 那人小肚鸡肠习惯了,但一般也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只是因为她平日里的作为,与其他两人大相径庭,所以陶儿很难不怀疑她。 当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凌风之后,凌风却摇了摇头, “她是最不可能的,她惜命,不会做这种砸了自己饭碗的事情,一般爱说闲话的人,她都怕死!” “那王爷觉得是哪个?” 他指了指陶儿觉得最不能那个,这人干活麻利,也会跟她一起讨论新香料的制作,为人更是不差,和周围许多人都能打成一片。 “奴婢不太明白。” “好好看着。” 凌风抿了一口茶水,站起身来,从屏风后走出来。他虽然无法视物,但刚刚陶儿已经给他介绍过了这三个人。 他也问了一些其他问题,现在他就敢断言,绝对是那个女子。但他没有证据,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这个人,自己将证据吐出来。 “今日爆炸发生时,你们都在哪里?在干什么?可有人看到?” 凌风沉声问道,陶儿先指了指那个小肚鸡肠的, “你先说!” 第106章 查出真相 第106章 106查出真相 “回王爷的话,爆炸时奴婢刚好在房内睡觉,听到声音便跑出来了,当时有几个人看到奴婢披头散发,外衣都没有穿的模样。” 陶儿扫了那边站着的几个,他们其中两三个都轻轻的点了点头, “王爷,有人看到了。” “嗯,你先站到一边。” 然后审理的是那个陶儿不太熟悉的,她刚新来没几天,做事倒是很上道,但从不与人交好。为人也是有什么说什么,她这样的人,一般也不会做这种事。 可她毕竟新来的,心底藏着什么想法也未可知。更何况,不与人交谈,那么便方便了她做这事。 “你呢?” 摄政王清冷的声音传出来,那女子面不改色,跪的笔直, “回王爷,奴婢回了一趟家。” “回家作什么?” “家中老母年迈多病,回家送工钱,让老母亲看病。” 这么一说陶儿便有了印象,前两天她确实找掌柜的拿过钱,当时她看起来有些着急,可不巧正在赶工,工人都没时间出去。 今天恰巧闲了下来,她有了时间出去。这个倒是也能说的通,陶儿将这些事情告诉了凌风,凌风点了点头,叫她也站在了一边。 “剩下你了,你说说看,你做什么去了?” “奴婢当时正在房中绣花,听到爆炸走出来,不过并没有人看到奴婢。” 她头微微低着,陶儿皱了皱眉,这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难道真是她?她的动机是什么! “你撒谎。” 凌风拍了拍了桌子,继续道: “你身上明明有一股子酒味,你竟然说你是在绣花?难到绣花还要小酌两杯?或者是,咱们工厂还给工人喝酒吗?陶儿,你来说一说!” 站在凌风身侧的陶儿微微福了福身子, “回王爷的话,咱们工厂从不曾给工人赐酒,也不准工人喝酒,怕误工了,客人怪罪。” 淡淡的瞥了地上跪着的那女子一眼,陶儿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本来她就快熬出头了,她都想叫她当组长,监制研发新品了,结果闹出来了这么一档子事。 “呵呵,那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 她连忙磕了几个头,声音颤抖起来了几分, “王爷,奴婢是出去喝酒了,怕您怪罪,所以不敢说。” “这就更离谱了,什么酒的酒香能比得过贡酒,而你身上这明明是一股贡酒的味道!” 陶儿嗅了嗅鼻子,一点味道没闻出来。包括站在大厅的其他人也是,他们都四目相对,试图从对方眼里看出些什么。 那女子说的倒是真诚,但现在陶儿越发不敢定论了,她站在凌风身边,冷漠的盯着地上的她,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自从做了掌管铺子的主事之后,陶儿越来越习惯将自己的情绪往后藏。因为她知道,欲成大事者,必然情绪不能置之于人前,发生大事之后,也需先冷静下来。 久而久之,她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只听得大厅中一阵静默,随后是凌风的哈哈大笑, “诸位,你们谁闻到有酒香了?” 大家都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他们现在该回答还是该不回答,还是一边的白成风张了张嘴,淡淡的吐出来一句, “主子,我没闻到。” 陶儿跟着,“主子,我也没。” 随后其他人才一起摇了摇头,跪在地上的女子立刻满目惊恐的抬头盯着凌风,她向后瘫坐了回去,脸上浮现了一丝挫败! 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了,这位爷心思深沉,他压根没闻到什么酒香,只是单纯听陶儿叙述,便把这些人分析了出来。 两人对凌风现在更加佩服了几分,能找到一个慧眼如炬的主子并不容易,虽然他们的主子做事是吓人了些,不过确实是讲个道理的。 “你为何要烧毁作坊?对你有什么好处!”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知道我烧了作坊,被发现只是一个死字。” 她怨恨的看了一眼陶儿,只听得凌风淡淡道: “你说了,我便免你死罪。” “真的?”那人疑惑道。 凌风端起手中的茶杯,微微抿了一口,轻轻点头。陶儿也竖着耳朵听好,那抹恶毒的眼神,她刚刚分明看得清楚。 “我只是不甘于人后,我做事和陶儿主事差不多,为人却要比她好的多,为什么她是主事,而我只是一个工人,我不甘心!” “所以,你就想着让我出错,把我拉下来,然后你坐到这个位置上来?可是你的算盘打错了,你没想到,王爷虽然两眼无法视物,但依旧能看的清楚。” 陶儿胸口起伏的厉害,她叹了一口气, “若没有这件事,你已经是组长了。我把你的作为都看在眼里,本就想给你升职,可我一直忙,晚说了一些。” 她摇着头,转过视线不在看那人。凌风将茶杯放下,由白成风扶着站起来, “陶儿从本王的妻子刚有谋划时就一直跟着,从在王府到开小作坊,她一人研制了无数新品,你有哪一点能跟她比?就单说,你有了害人的想法,这事就绝不可能成了。” 凌风气愤的甩了甩袖,向前走去。到了门口,停下来,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押到水牢!” 本来陶儿以为凌风是真的发善心相救她一命,结果在这等着呢!去水牢还不如死了的好,那地方,蛇虫鼠蚁,应有尽有,反正王府饭了错的下人,最忌讳去哪里。 自然,这些他们工人不知道。只是在一旁伺候的几个婢女,通通都变了脸色。就连白成风也冷嘶一声,最近,他可是往里边送了不少人。 两个侍卫架着那人走了出去,看着凌风也走远了,一群工人一窝蜂的围到了陶儿身边,他们脸上都带着不可置信与佩服, “主事,那些香料真的是你配比出来的吗?你好厉害哦!但以前都不见你说,我们只以为是王妃留下的方子。” 陶儿摆了摆手,她这算什么?她这也都是从小娘娘哪里学来的,其实不难,微微一笑, “若你们想学,以后闲下来,我教你们。” 第107章 李春泽到访 第107章 107李春泽到访 大家欢声雀跃,这谁不想学,如果学会了,以后工期瞒了,自己也是可以开铺子的,而且说起来,也是一门手艺。 可陶儿的视线却落到了那个落寞的背影上,她家中情况虽然不好,但是她的姿态却不别人第一头,或许,这个人挺合适! “唉,大家让一下。” 她冲了出去,一把拉住那女子的手, “以后,我不在,她便是代管理,工厂事务你们都交由她。” 这时候,有些人的脸由拉了下来。不过这在陶儿的预料范围内,她扫过她们,镇定的开口, “不管你们服气也罢,不服气也罢。咱们作坊,只看质量。这位姐姐来了才几天,但经过她手的香料,最为整洁匀称,你们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看。若是谁想做主,便尽管了往好做事,作坊需要扩大,管事的少不了。” 虽然还有几个,咔脸拉的很长,但很多人都又开心了起来,这代表,他们依旧是有机会的。陶儿看着那几个人,心底本来的开心也少了几分, “脸拉下来也没用,给谁看呢?给我还是给王爷,做的不好,沈月心迟早会被辞退,毕竟想来摄政王府做工的女子,供不应求,就连那官家小姐,也有不少。” 这些大家都是信服的,毕竟去年摄政王一怒为博红颜笑,将那么多有姿色的官家女子都赶出来了门,这件事,到如今都是茶楼特别火爆的故事。 刚刚被提升的女子,却现在才反应了过来。她两眼噙着泪水, “谢谢主事。” “不客气,你把你分内的工作做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陶儿拍了拍那女子的手,从腰间摸出了一块腰牌。这就是管事的腰牌,纯银镶着金边,大家看的都一脸惊叹。 问摄政王府究竟都有钱,那几乎可以是用遍地金砖来形容了。 就不说别的,当时小娘娘烧了屋子而盖的花园,里边哪一株不是价值千金。除了御花园,便最数王府的花园大了,只是御花园那么多花,还不知道有没有王府的一半贵。 两人边聊边往外走,这一场闹剧也算是落了帷幕。她们要好好合计一下损失了多少银钱,还要加紧赶工。 经过这一次,最近想来没人做小动作了。陶儿得去忙新作坊的事,把这边便扔给了那位代理管事。 做了几天,陶儿去看,一切仅仅有条,没有丝毫脏乱。而且她还想了一个更快速的方式,一群人填料,一群人压,剩下的一些往盒子里装。 这样效率快了不少,陶儿将这件事告诉了凌风,凌风对那女子也赞赏有加。从某一方面来看,她和小娘娘倒是有些相似。 小娘娘为人良善,倒是爱与人交好,这位恰巧相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性格天差地别,但头脑都极为聪明。 恰巧这会,凌二回来了,陶儿便先退下。打打杀杀的事情她不合适,光听着都觉得害怕,冷汗直冒,这种场合,她不参与的为好。 摄政王虽然相信他,但她也得懂事。大户人家,少知道点,能多活一会。 “主子,我查到了,跟您猜测的一样,小娘娘的毒是小娘娘姐姐下的。现在她和太子没有勾结,要动手吗?” “想办法给太子传个消息,说沈月华调查他。” 既然是他们合谋害得,那就叫他们自相残杀。凌风从不是良善之辈,他对付恶人,只用极恶毒的法子。 现在太子忙的焦头烂额,就一点点的线索都是凌风透露出来给他的。这点他不知道,但他的谋士看的清楚,可也没有提醒他。 对于这锦衣玉食的太子来说,现在正是锻炼他的机会,定然不能叫他如此半途而废。可谁知道,这摄政王,一个石头一个石头的往下砸,他都要接不住了。 当初太子虽然听着他的建议,将私挖的矿产关掉,但也会留下蛛丝马迹。这要真被查出来什么,那这不就是丞相的天下了吗? 他不懂凌风究竟要做什么,太子问他应当如何,他也只回了一句,得按耐住。看来,寻个合适机会去看摄政王是不行了,得他亲自去找他一趟。 夜深人静,谋士从后门出来,直奔王府。凌风坐在桌边,一言不发。只是一盏茶一盏茶的换,这叫白成风摸不着头脑。 直到月影之下,那个戴着斗篷的人出现。 “王爷,您为何请他来?” “非也,他自己来的。” 显然谋士也勾起一丝笑容, “咳咳,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连我都在你的算计之内!” “先生此言差矣,是先生太过狂妄,叫本王钻了空子。” 那人也不恼怒,笑意盈盈的走了上来,拱手作揖, “小民李春泽,参见王爷。” “免礼,坐。” 这会没有婢女侍奉左右,白成风担起了倒茶的重任。 “先生此次来是为了何事?” “王爷这不是明知故问?” 纵使白成风不是傻的,但这两人说话,他都听的一知半解的。大抵为什么他倒是听清楚了,但如何解决,两人都打了哑谜。 到了半夜,公鸡都要打鸣的时候,这李春泽才离去。等他一走,白成风的好奇心便上来了, “爷,他跟咱们不对付,你为何与他相谈甚欢。” 凌风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是不和我们一路,是不得不不不和我们一路。” 白成风挑了挑眉,扶着凌风回了梅院。 第二日,太子便上奏朝廷,说发现了一座矿藏,皇帝大悦,赏了太子不少好东西。这件事情解决了,太子便派人去除沈月华。 后患需要尽早除干净,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不会容忍沈月华这样的人存在。更何况现在是他春风得意的日子,若是这人里搞个破坏,他的脸面往哪里搁! “先生,今日多亏你的建议,虽然损失了一座矿,但父皇对我的疑心却没有了。” “太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矿你交不交,其实都是你的,是皇家,也是这天下的!” 第108章 药人 第108章 108药人 这话说的也没有错,太子心里那一点不顺气算是顺了开,他埋头继续钻研当年旧案,直到傍晚,他派去的人受伤归来。 “废物!” 向跪在地上那黑衣人咒骂了一声,太子站起来,在地上来回踱步。他派出去好几个,但回来的只有一个,还是一个受伤的。 “为什么只回来你一个?那个女人有这么厉害?” “回主上,其余人都死了那女子的药人手上,那药人不知道是怎么炼制的,浑身是毒,无力还高强,若不是他刺杀我的剑是那女人闺阁中用来舞蹈的软件,此时此刻,怕是这些消息都给您带不回来了。” 太子摆了摆手,捏住眉心, “下去疗伤,我再另外派人去。” 门外闪过一道黑影,谁都没有察觉。太子舔了舔后牙槽,他没想到就因为区区一个女人,导致他现在有了这么大一个忙烦。 药人这东西他只在书中见过,没想到现在竟然出现了,他实在不敢相信。据说药人是从小拿药炮制而成,满身剧毒。 一般炼制药人,千个里边才能存活一个,这个还是非伤即病,武功高强身体健全的药人,他这是第一次见。 想一想也知道难对付,可京城为何会出现这种东西,难到就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有人拿人炼药? 这是一件难得的大事,能不能报告他父皇另说,如果将这药人据为己用,那么他的助力将会极大。 但现在想要和那个女人谈合,几乎已经不行了,只能智取。药人应当也是懂事的,什么东西才能诱惑得了他? 既然他如此帮沈月华,那么沈月华身上肯定有他想得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呢?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沈月华现在为人妇,不说身上穷的叮当响,就连家里大权也也一直握在她婆婆手里。 她有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不用,将家里大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不不不,或者说,她已经掌握家里大权,但是在外人眼里,她还是一个没有权势的女人。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女人也太可怕了,心机如此深沉,太子不敢肯定不着她的道。 此时摄政王府,凌二和白成风站在凌风身边,他们都面露严肃。因为太子府那边给他们传来消息,说城中出现药人,而且是沈月华圈养的。 这些事情别人不知道,但凌风和白成风却知道。皇室有个秘密卷轴,上面记录的就是因为药人的一场大战。 这药人已经失去踪迹很多年了,他此刻出山是何目的。而且,据记载,当年的药人全部绞杀,只有一个药人夫妻留下来的小孩消失不见。 这么多年,难到这孩子回来复仇了? 他父母说起来不是朝廷灭杀的,而是自刎。要说他的仇人是朝廷,那谈不上,他的父母算是那场大战的牺牲品,和朝廷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但如果,他认定朝廷是害死他父母的凶手,那这又是一场恶战。 “成风,你去探一探。” “是主子。” 白成风的武功要比凌二高,男人对上男人也好脱身。他还给白成风下了一个隐秘命令,如果能杀沈月华,那就不要手软! 到了沈月心婆家的宅子,他从墙头上翻了进去。这前些年还不算很富裕的人家,如今倒是赚的盆满钵满。 画廊精致,就连屋顶也是用的琉璃瓦。他四处观察,一直摸到后院。虫叫声传了出来,院子中一个影子都没有。 大抵这一家子早早就歇下了,满院子见不到一丝烛火。白成风躲在阴暗处,捡起一块石头,狠狠地向着那门砸过去。 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子,这个他见过画像,是沈月华无误。而她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给她批了一件外衣,动作亲昵。 本来白成风想着这应当是这家的男主人,但他鼻尖嗅到了一丝丝的药味,双目大睁,他有些惊讶。 等两人回去,他立刻翻出院子,回到王府直入梅院,路上碰到凌二顺道也拉着一起进去。凌风还没有睡,桌边的亮着烛火,他一手撑在太阳穴,正在发呆。 听着门口的动静,才将手放了下来, “何事如此慌张!” “主子,我去了沈月华得家里,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周围,凌二捶了他一下, “快说。” “主子,我发现,那沈月华和药人住在一起!她已为人妇,不说和一个外男共处一室,更重要的是,是在晚上,还黑灯瞎火的。沈月华出来时我只看到她穿了一件里衣。” 这倒有意思,凌风也挑了挑眉毛,感情这沈月华不止是一个祸害人的坏胚子,还是一个百毒不侵的人? “主子,不是药人浑身都是剧毒吗?怎么能与女人厮守?” 白成风百思不得其解,在他印象里,凡事碰到药人皮肤的,都可能身体被大面积腐蚀溃烂,这别说是做那种事了。 相比之下,凌风就淡定了很多,他指尖敲击在桌面上, “这有什么惊讶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留心些罢了。” 这要是利益关系还有机会下手,药人不便露面,沈月华也很少出府,这要寻个杀人的机会,岂不是难上加难? 凌风捏紧了拳头,不管如何,卿儿的大仇,他是必报不可的。 他叫两人退下,自己洗漱好之后躺在了床上。这药人直到现在也没人可解,是个棘手的东西。 如果现在卿儿能回到他身边,他宁愿带着她归隐山林,也不愿意在参合这官场的浮浮沉沉。而且她在身边的话,一定不会叫他如此大厮杀虐。 轻轻的笑出了声,他抚额,他究竟在想什么,这么异想天开!树敌那么多,就算归隐想来也不会有个安生。 他所求从来不多,没有沈月心时,她只想天下太平,有了沈月心之后,他只想保她一人安好,可老天,从来不如他所愿。 若是说这叫好事多磨,那究竟磨难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这样的的日子究竟还要过上多久! 第109章 归朝 第109章 109归朝 一身冷汗的沈月心从梦境中被惊醒,她看到凌风凌风双目通红的看着她,眼底是永无止境的悲伤。 那种情绪感染着她,她眼泪也从眼眶里溢了出来,打开窗户,看着外边圆圆的月亮。 以月寄相思,问君可能知? 她擦掉眼角的泪滴,换上了一副坚定的神情。要以最快的速度恢复过来,她要回去看凌风,就算远远一眼也可以。 也不知道舅舅怎么样了,他们灭了黄国,虽然是一个小国,但她也为她的舅舅而感到自豪,还有白烟烟,她在边关可还呆的习惯? 现在人口相传的那个女将军,也姓白,是不是就是她? 边关,一片凄凉。 黄国的土地上已经满是熟悉的面孔,尹南溪站在城楼上,俯瞰整个大楚国,第一次觉得,大楚国也是如此广阔,如此丰富多彩。 以往只觉得草原沙漠广阔无垠,没想到有一天他能见到大楚的边疆能这么宽阔,这么大! 正当他感叹之时,一个士兵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 “禀告将军,白副将她……” 那人眼神躲闪,白烟烟能怎么样?她那么彪悍,尹南溪平稳的问了一句, “白副将怎么了?” “她的胳膊没了。” 胳膊没了?尹南溪眼角猛的一跳,抓着那士兵的肩头, “话说清楚。” 原来是白烟烟在城中视察的时候,一个敌国士兵的余孽看着白烟烟一介女流,就起了杀心,虽然她抱住了命,但胳膊却落在了那人刀下。 听完之后尹南溪焦急的冲了下去,到了医馆,白烟烟整个人脸色惨白,紧紧闭着双眼,郎中说想,这是失血过多,痛晕过去得。 断胳膊断腿的事情在军营时常有发生,但他从来没想过,一个女子的手会掉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作为好友,他竟然不不知道如何安慰这即将醒来的女子。先是妹妹失踪,如今最得力的部下,又失去了胳膊,尹南溪也肉眼可见的长出了不少胡渣,整个人颓废了不少。 那些娘子军看到白烟烟这副模样,无一不流泪。她们也上过战场了,也见过死人了,但唯独对这么一个时常护着她们的人,觉得心中难受无比。 本来就是女子,这些天的心里压力足够大了,又经此一遭,她们都在医馆外面呜咽。尹南溪听着心烦,但看着床上的白烟烟动了动眼皮,便闭上了嘴。 所料没差,白烟烟醒过来第一件是就是摸她的胳膊,袖管里空荡荡的,她的眼神也暗淡了下去,眼角有眼泪划过,一言未发。 “别伤心,这个谁也没想到。” 尹南溪拍了拍她另外一个肩膀,走了出去。外边的娘子军一拥而入, “白副将。” 她们争抢着想要安慰白烟烟,白烟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苍白的小脸露出了一丝微笑,谁都知道她这是在强撑着,但谁也没有拆穿她。 “白副将,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先出去。” “好。” 一个看起来人缘较好的女子,她把所有人都推了出去。房间,终于安静下来了。白烟烟闭上双眼,身侧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握起了拳头。 这结果不是早在她的预料之内了吗?好歹他没失去生命啊!但是她的心为什么还是如此难受,如此痛苦! 她仅剩的那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把站在外边的尹南溪吓了一跳,不过小时候沈月心伤心了就会这样哭,他也就坐在台阶上,默默地看着远方,身子靠在柱子上。 这一场战役的代价太大了,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将士,转眼,她又要回京城了。 就她现在这幅模样,回了京城,也不知道要受多少的白眼。这些人永远只在你有价值的时候夸赞你,等你落败些,他们便要想尽办法将你踩在脚底下。 尹南溪想让白烟烟留在军营,以免受那些人的白眼,但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回去肯定是要嫁人的。 以往的她或许是别人都难以配上,但现在仅剩这一些功名,大家表面对她尊敬,但有人会娶一个残废吗? 他的好朋友瞎了双目,他外甥的好朋友断了胳膊,尹南溪叹了一口气。他们舅甥两个是怎么了,怎么身边的人包括自己都这么多灾多难的呢! 白烟烟醒过来的好几天,她都不吃不喝,不论大家怎么劝,都没有用。直到宣她返京的圣旨下来,她要离开军营那天,才和大家坐下来吃了几口饭菜。 尽管吃完也尽数全吐了出来,但好歹比之前强了些。 马车颠簸数日,她抵挡京城。没有群众欢呼,就连自己的父亲都没有露面。她先进宫,一身铠甲穿在身上,英姿飒爽,但宫人注意的只有她那一条手臂。 空荡荡的袖管随风摇摆,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她身上扫过。一个白衣谪仙一般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她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陆川行背着琴,视线落在了她身上。瞳孔骤缩,她站在原地,迟迟没有走动。 这个女子他自然是认出来了,当时宴会匆匆一瞥,他当日出奇的调侃了那女子一下,看她打嗝可爱,还赠了她两颗糖。 后来听说她是大理寺卿子女,隐隐有一点的念头彻底湮灭。再后来就是听说她受封,而且打了胜仗,现如今见她,竟然是如此境地。 他拦着一个落在他们的公公,指了指白烟烟的背影, “公公,那位女将军是为何会回京城的?” 他从袖子中摸出了一些碎银子塞到那公公手里。公公四处看了看,叫陆川行低下些头, “我听说是被隐藏在城中的敌寇砍了手臂,差一点命都没保住,还好人回来了。” 这公公眼底闪过一丝怜悯,多好的人,成了现在这样子。如果不是那该死的敌寇,这女子的前途,不可限量。 “好,谢谢公公。” 第110章 都知道了 第110章 110都知道了 陆川行没有移动,就在烈日下一直站着。等着白烟烟走了过来,他才横了一个出去,拦住了白烟烟往前走的路。 白烟烟疑惑的看了看他,眼底满是不解, “陆琴师为何拦着我?” “只是仰慕女将军,想给女将军弹奏一曲罢了。” 白烟烟脸上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 “陆琴师说笑了,仰慕什么人不好,非要仰慕一个残废?让让,我要回家了。” “白女将军怕是不知道,你在京城人人传颂,他们都想见见你呢!” 他将手放下,看着白烟烟离远了,盯着她的背影高声道。白烟烟脚步虽然顿了顿,但依旧头也没有回,径直往前走去。 陆川行眯了眯眸子,她可比当时一袭红衣多了几分成熟,人也瘦了不少。 白府本应当喜气洋洋的迎接女将军回府,但实际上是一地鸡毛。自从苏娘子怀孕,便什么都不如她的意。不是请风水先来看风水,就是请算命先生来算克到孩子的人。 大理寺卿也在意这个孩子,便由着苏娘子去了。可今天闺女第一天回家,恰巧算命又来了。 而且这好巧不巧的就是女儿克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是断了胳膊的女儿,一个是肚子里的孩子,他真是左右为难。 但他是实打实的心疼白烟烟,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给苏娘子摆脸色,结果苏娘子就寻思觅活,搞得人好不头疼。 本来白烟烟就不待见这后母,这样一闹,她更是烦心,眉头高高的皱起,这身上的肃杀之气就显露了出来,整个大堂一下变安静了下来。 就连白大人现在看自家这个女儿,心里都有些发怵。她这次回来确实变了不少,以往调皮的性子也全无了,可这本不是白大人的想法啊! 只见她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淡淡的看向苏娘子, “苏姨娘不喜欢我,那我搬出去就是了,只是这孩子生下来,满月酒我是得来喝的。” 这一句话就说的明明白白,就是苏娘子不喜欢她,她才要搬出去。但她还是认这家里人的,不管苏姨娘肚子里孩子是男是女,她都是在意的。 这点叫白大人又高兴了几分,他立刻便训斥起了苏姨娘, “算命的有什么用!女儿才回来,累了那么久,你就不能消停点?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你叫她般去哪里。” 这一下苏娘子语塞,她瞪了一眼白烟烟,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白大人的袖子。这动作落入白烟烟眼底,她战起身来, “父亲,皇上给我赐了府邸,不去也是浪费了,我这便回去收拾东西,带几个下人过去打扫,你若想我了,便来城南的将军府。” 闺女要走他拦不住,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得劲,可看着身边站着的女人,她还大着肚子,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他叹了一口气, “好,今日晚上在家中吃了,以后父亲会常去看你的。” “好,烟儿谢过父亲。” 她微微点了点头,乖巧的走了下去。苏娘子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只要白烟烟不在家,她有的是手段弄死她,然后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歇息了两三天,白烟烟才登了摄政王府的门。以往气派的王府如今还是照旧,她叫人进去通禀,见到凌风之后,也是大吃一惊。 “王爷,你这是?” “不过是瞎了眼,无碍。” 白烟烟轻轻叹了一口气,便转移了话题。 “王爷,此次前来叨扰,我是来寻王妃的,敢问她可在府中?” “不在,她失踪了。” 既然白烟烟回来了,拿着一件事迟早会被捅破,倒不如明明白白的说了。 “什么!” 怪不得她这些日子写的信没有一封是回过去的,原来原因出在了这里,她听着凌风叙述,只是偶尔点一点头。 凌风把重要的过滤掉,只是说了些大致。白烟烟气愤的拍了拍桌子,她没想到沈月心那么温柔的性子想害她的人竟然还如此多。 大致情况她算是了解,她也没有头绪,只能说帮着找。不过唯一的好消息是,她的沈姐姐可以说话,这也算让她心里好受了些。 先得知了她的胳膊断了,再然后就是一朝顶梁柱摄政王瞎了,现在她沈姐姐也失踪了。回将军府的路上,她都觉得自己脑胀疼。 虽然这将军府现在装饰还是简单了些,但她一个人住,倒是不注意这些。直到晚饭过后,她在院里乘凉,一阵琴音传了过来。 那琴音十分好听,但她总觉得熟悉,顺着琴音走到了隔壁的院子,院门紧闭,但里边种着郁郁葱葱的树,看起来环境就十分清幽。 她驻足听了好一会,觉得稍微有些累了,便转身回将军府,谁料脚站的麻了,不小心崴了一下,她便和大地来了一个亲密的接触。 “哎呀!” 她痛呼一声,琴声戛然而止,大门被打开,一身白衣的陆川行惊讶的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子, “白姑娘?又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他还是伸手,把人扶了起来。 “谢谢。” “白姑娘想听琴直接叫我去给你弹奏不就好了吗?站在门口多累啊,何况你我两家就一墙之隔。” 白烟烟将身上的土拍掉,她今日依旧是红衣,两人站在一起,莫名相配,她轻轻躲开陆川行扶着她的手,站远了些。 “我只是听着琴音熟悉,没想到是先生,以后先生弹琴,我坐在院子中也是能听到的。请您需要花银子,可我在自家院子听,这不需要交钱?” 她眨了眨眼睛,也算是委婉的拒绝。可这陆川行像是个没脑子的, “白姑娘请我弹琴的话,我不输钱可好?上次皇宫相见,我就说过的。” 仔细一想,确实好像有这么一档子事。可现在她这幅样子,实在不想和这位有什么牵扯。若是以往,她可是非常愿意跟在他身后的。 见第一面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人长得好好看,说话欠揍了点,但无碍。 第111章 情愫 第111章 111情愫 像是他这种人当夫君,白烟烟估计生气了都得打自己。起先她的确这样想过,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健全的人,能配得上他。 这会子,还是算了。 “以后一定请先生来弹,天色不早了,今日我便先回去了。” 逃也似的跑回了家门,她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陆川行盯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当初以为她做了将军,这辈子是不好见面了。而他肯定不能去边关追随她,皇命难违,他作为皇家琴师,这一辈子都得为皇家演奏,随叫随到。 可没想到,这老天如此识眼色,将这女子又给他送了回来。断了一条胳膊又如何?她身上功勋累累,就算真在一起,那依旧是他高攀。 他自认样貌不错,也没有三妻四妾。不说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家务活他也自己动手,他一年赚的银子,养个媳妇,也不是问题,可能保她一生富足。 等将军府的大门被关的严严实实了,他才走回了自家的院子。而后此后每天,他都在院中弹琴。 在他不知道的方向,白烟烟趴在房顶上,悄悄的望着他。琴音日日不落,有一天他突然没弹奏,白烟烟抓心挠肝的不知道四处乱转。 实在等不及,她就跑到房顶上看了看,结果陆川行的屋子连烛火也没有亮,她又转到门口,门朝外锁着。 想来是不在家,但他不回来,白烟烟总觉得心里慌张难耐。她就坐在房顶上等上,月上柳梢头,那门外终于有了一抹黑影。 只不过他跌跌撞撞的,步伐看起来不稳,说是喝醉酒,又不像,离得近了些,白烟烟才看清楚,他手捂着肚子,白衣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本想着他能自己回来,那应当是可以撑住的,可还没到门口,就倒了下去。白烟烟立马跳下去,叫了两个小厮和她去抬人。 月光照耀下,他的脸色更显苍白。她指导着小厮给他清理伤口,倒是不算深,但什么人会拿簪子扎人,而且是冲着一个部位,密密麻麻好几个窟窿。 这些只能等着他醒过来再问了,一着急,把他抬进了自己的闺房,现在要搬动的话伤口可能还会再溢出血,她靠在椅子上,叹了一口气。 这一夜,两个小厮靠在门口,坐在地上,白靠背扶持着睡得,她靠在椅子上打盹。 陆川行醒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眼底满是笑意,敢情这丫头是怕他讹上他?那倒是不可能,他这人不喜欢死缠烂打。 “咳咳……” 刚想说话,但一串咳嗽就溢了出来,三人被惊醒,他也疼的皱着起了眉头,身上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想也是那两个小厮做的。 “先生醒了?可还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稍微有点渴。” 他的嗓音一向沙哑,所以白烟烟没有分辨出来他嗓子干。有个小厮很有眼力见,没等陶儿招呼,他就端了水杯走过来。 白烟烟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把陆川行扶起来,等他喝了水,才问道: “先生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什么,遭了一个宫里娘娘的道。” 他抿了抿嘴,继续道: “那位娘娘昨日唤我去抚琴,我便应了下来。但去了之后才发现,她是想向我借个东西。” “什么东西?” 白烟烟仍不住问道,她觉得很奇怪,宫里的娘娘什么没有,要向他一个琴师借?陆川行叫她低下头,他低低的说了句不知道什么,白烟烟脸色蓦然一红,又惊讶又害羞, “还能这么做?” “是啊!你以为宫中有多少娘娘是清白的,她们只能靠孩子,一步步爬起来,母凭子贵,就是这么来的。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那位娘娘竟然挑上了我。 她们想要好看俊俏的男子,要多少没有?多年轻多大的皆有,偏偏我这个破琴师入了她的眼。这不没有从了她,她就叫人紧箍住我,拿着她的发钗,扎了我数下,以此发泄。” 他说的倒是风轻云淡,但幸亏是小钗子,他肚子上只是多了几个窟窿,若是匕首刀刃,他可以估计已经在黄泉行走的了。 “那后宫娘娘不敢杀我,她也害怕出什么事。” 这也是事实,她确保陆川行不会说出去,因为这种事情说出去,不知道谁对谁错,皇帝很有可能把他们一起处死。 “唉,这也不怪那娘娘,谁叫你长了一张祸水脸,要是我,我也看得上你。” 白烟烟砸了砸嘴,丝毫没留意自己说了什么。反倒是陆川行嘴角却裂了开,低低的呢喃了一声, “要是你我自然是愿意的。” 可惜白烟烟没清楚,她单手熟练的攥干了帕子,递给了陆川行, “先生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没什么,等会还得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好,早饭厨房已经备上了,先生用过之后再回去。” 陆川行点了点,慢慢穿着自己的衣裳。但上面已经沾了血,看起来多少有些渗人。白烟烟摁住了他的胳膊, “先生,不若叫我家小厮去给你取一趟。”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 “也好。”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完早饭,往回送陆川行的是两小厮,白烟烟压根没露面。她是故意避着,陆川行也理解。 想要和白烟烟长长久久,他需要一步一步慢慢来。其实从皇宫回来,路过医院,他不去医院就是想赌一把,白烟烟会不会救她。 果然,他没有失望,现在他完全可以确定,白烟烟对他心中肯定也有一些想法。当初见第一面,她那灼灼目光就烧的他浑身发热。 知道了他是大理寺卿的掌上明珠,他生出了打退堂鼓的想法。再见她,她已经面目创伤,陆川行从来没有觉得,白烟烟受伤才能配得上他的想法,他只是想尽自己之力,抚平她心底的伤口。 若是有可能在一起,也是极好的。只是若最后还不行,他也可以确定自己真心爱慕的姑娘,心底究竟是为什么不愿意接受他的。 第112章 被撞破 第112章 112被撞破 抱着这样得想法,陆行川一天得登次将军府的门。白烟烟手底下的小厮都在一块聊天时打笑道: “小姐的门槛不怕被提亲的踏坏,倒是害怕被陆琴师踏坏。” “你们说陆琴师是不是喜欢咱们家小姐,跑的那么勤快。” “肯定是了呀,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在将军府上演,虽然白烟烟抓到过几次,也说了他们几次,但这些泼皮破落户儿,就是不听,她也不能再怎么说了。 因为她从小调皮,所以跟在她手底下的人大多也皮的厉害,但从不会做坏事,也不无法无天,就是开玩笑的时候甚多。 这些人这样说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她能打开心结,她又何尝不知道。可什么男女情爱,在她断臂的那一刻,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陆川行确实是往将军府跑,但不一定就是喜欢他。哪个正常人会想不开,喜欢一个残废?世上如同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一样伉俪情深的人能有几对? 怕是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她咬着嘴里的狗尾巴草,轻轻跳下房顶,模样浪荡,这要是个小公子哥,想来也能迷的那些女子五迷三道。 正当她跃下那一刻,眼前出现了一张俊脸,不是陆川行还能有谁?吓得她往后一退,脚下一崴,稳稳的落入了陆川行的怀抱里。 “白姑娘,小心些,女孩子经常上房顶,这样可不太好。” “谢谢先生,劳驾先生先放开我。” 陆川行刚想放开,门外就传来一声怒喝, “哪里来的登徒子!” 这老爹来的不巧,白烟烟脸都黑了一半。陆川行也连忙放开了白烟烟,恭敬的站在一边,作了个揖,向大理寺卿问好, “白大人,最近安好?” “哦,原来是陆先生。本官好的很,不知道陆先生来我小女院里是做何啊?” 老爹心疼闺女,陆川行能理解,对着白大人不太好的语气,他也没有恼怒。一笑而过,看向白烟烟, “作为邻居,走动一下,无伤大雅?而且刚刚令爱从房顶上跳下,差一点跌倒,要不是我,另爱现在怕是要摔着喽。” 他说的风轻云淡,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了白烟烟。一阵窘愧,这也怪他,要不是他突然吓人,她哪里能跌倒。 “那在此先谢过先生。可先生毕竟也是独自一人,来这未出阁的姑娘屋内,叫人看去了,难免议论。” “白大人,我不是常来,偶尔走动,何况,令爱一拳就能砸趴我,你我更是身份悬殊,有谁会想往那一处想?就算想,无非想的也是我高攀你们白家不是?” 这说的是实话,把大理寺卿堵了个哑口无言。白烟烟看这情况,立马出来打哈哈,她干笑着看了陆川行一眼,扶着自己老爹就进了屋。 虽然不喜欢苏姨娘,但对着老爹,白烟烟还是十孝顺的。毕竟她娘死后,他爹十几年未娶。现在娶一个,也是为了满足老来得子的心愿,刚好也能有个人陪着他,这她不怪他。 “爹啊,陆先生真没别的意思,你快跟我进屋看看,我这将军府还可以。” 其实白烟烟的俸禄不低,而且断了臂膀皇上给的赏赐和补偿也很多。前些日子她懒得鼓捣,但陆川行来的勤快,每次看见到光秃秃的地,都自己带一包花种子,给她种上。 这花长得极快,现在也郁郁葱葱的,不少已经盛开,香味倒是清香扑鼻。 “不错不错,尤其院外的话,芳香怡人啊。” 白烟烟噗呲一笑,她没有说那些都是陆川行撒的,要让她父亲知道了,那怕是胡子都要气歪了。 父女两有说有笑,陆川行自然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今日来也就是为了给白烟烟送点点心,她很少出门,他见将军府的小厮经常去给她买,于是踏也就试一试。 想走进一个人的心,先得投其所好。这一点,他看后宫那些娘娘的手段就明白了,基本皇帝喜欢什么,她们就怎么做。 却忽略了男人本身就有劣根性,他们喜欢的是反其道而行之,欲擒故纵。当然这是建立在女子喜欢男子的基础上,若一个男子真心喜欢那女子,那便变得和这女子一样了。 就如他一样,知道了白烟烟喜欢什么,就要四处想办法给她寻过来。这法子不禁久用,他打算送一段时间就停下来,这样更能撩拨到女子的内心。 陆川行站在自家门口,看着大理寺卿走了出来,微微一笑,大理寺卿嘴角微微一抽,也没有好意思说些什么。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同为男人,他哪能看不出来陆川行这人对自家闺女有心思?只是可惜了,自家那蠢闺女还被蒙在鼓里,还替这个男人,不防着一些。 能在皇家做了这么多年琴师,足可以看出来,陆川行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若是跟这样的男人相处,无异于引狼入室,自己闺女又那么单纯,真是作孽啊! 对于陆川行的身份,白大人不是很在意,毕竟皇家琴师也是第一份的,倒也能算得上是个不错的身份。 他唯一在意的只有这人的心思,太过深沉,他怕他的烟儿跟他在一起了,被他拿捏死,最后落个悲惨的下场。 自古以来,男子心思深沉的自古薄情,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如果不是前妻留下的孩子,他应当会更早续弦。 男人最懂男人,更何况是作为一个过来人呢? 可惜的是白烟烟并不知道父亲心中所想,隐隐觉得陆川行对她有那么一丝丝好感,但被这家父亲这样一说,怕陆川行也只会厌弃她了。 或者陆川行对她的感情,不是喜欢而是怜悯。她看了看手中捏着的点心,扔回到了盒子里, “来人 把东西给我撤下去,以后将军府不许陆川行出现,爹爹说的对,我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合适与外男过多见面。” 第113章 互诉衷肠 第113章 113互诉衷肠 小厮们一脸惊讶,也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觉得是老爷过来说了小姐什么,按道理,两人之前玩的那么开心,自然是不会闹成现在这样得。 白烟烟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既然白姑娘如此不想见我,那我以后便不再来了,何况,确实也如白大人所说,我一个外男,确实不方便来往姑娘闺房。” 说罢,拂袖转身离去。 白烟烟眼底暗淡一瞬,随后也没有再做什么,只借口说自己乏了,要回房歇息,有个侍女扶她回去,大家也都讪讪的不敢说话。 他们都看着自家小姐脸上的笑意消失,也不敢多劝阻什么,寻思等这会小姐气消了再说。可连着许多天小姐都没有迈出过房门一步,陆先生也的确没有再来。 就连隔壁院子中的琴音也不再传来了,跟着小姐,他们这些下人也算有耳福,听了陆先生演奏的曲子。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曲子是陆先生谈给小姐听的,现在小姐不乐意见她,自然他这琴也不知道该为谁谈了。 为自己?若真是被自己喜欢的人赶走,这几日心中想来正郁闷着。 天天放在小姐门口的饭,吃不了几口。往日小姐饭量极大,每次都得吃两碗米饭,现如今就是菜不动,米饭被轻轻扒拉两筷子。 这样下去哪里还得了! 虽然下人不该管主子的事情,但是,小姐对她们恩重如山,这要是不管,他们良心何安?这样下去,小姐的身体迟早会垮。 在隔壁的陆川行又何尝不是呢? 他哪里又能好过的了,天天就站在自家院子里看着将军府那方方正正的房子,在那发。虽然他知道这是以退为进,可心底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直到有人拍上了他的家门,急促的声音传来,他也不乐意去开门。坐在院子里听着,直到外边的人说她是将军府的丫鬟。 陆川行快步走去,将门打开,一个小婢女就露出脸,一说白烟烟不吃不喝,陆先生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大家在将军府看到一阵风似的走过的陆川行,脸上都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这些天,将军府他算是摸了个清楚,尤其白烟烟的闺房,熟门熟路。 他走到门口,连门都没有敲,一脚就踹了进去。结果把正在造琴的白烟烟吓了一跳,这几天没见,白烟烟确实又清瘦了不少。 回来京城这么一段时间,她在外晒黑的皮肤慢慢蜕变回原来的白净,这么多天没有出门,这变化就更为明显了。 “白小姐好兴致啊,把自己关在门里不吃不喝,就为了造这么个丑东西?” 他竟然说这东西丑?真好,真好! 白烟烟不怒反笑, “又不是送给你的,丑了又如何,能得到我亲手所做的东西,那人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样一听,陆川行就知道这个女子在口是心非,他自己是个弹琴的,很清楚她在做什么,只是这东西是要送给他? 琴他有了很多,虽然她做的他想要,但她一只手,很难想象如何将这琴雕出来的。那得废多大劲,他一把拉过白烟烟的手,此时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可去他妈的! “你的手不要了?” “已经没有了一只,这只不要又何妨?” 白烟烟淡淡的瞥了一眼那满是伤口的手,语气满是不屑一顾。 “你跟我出来。” 她拉着白烟烟走到大堂,便喊了一声,要药箱,大家也看到了白烟烟被陆川行抓着的那一只手,已经裂的不成样子了。 上边有几个细小的刺,陆川行亲手给她挑了出来。每每看着陆川行那两只骨节分明的手,她就觉得自己的手不叫手,应该叫猪脚。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怎能随意毁之?” “可做这些难免受伤不是?” 陆川行张了张嘴,瞪了她一眼,想说的话最终变成了, “那便不做了,叫想要你礼物那人等着去!” 沈月明抿了抿嘴,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些温柔。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除了父亲以外的男子,能和她如此亲密。 两人的头低的极近,下人很有眼力见,将门关上,都下了去。陆川行一个人能顶上他们无数人,现在只要不打扰他们,让他们好好处一处。 “陆川行,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古话说的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嗯,我对你是有所图谋。” 这位爷也不知道避讳一下,白烟烟挑了挑眉,指尖微微一顿, “怎么了?弄疼你了?” 白烟烟摇了摇头,继续道: “只是想问你,你图谋我什么?我废人一个,没钱没权,有的只有这一处院子。” “我什么也不要,我只要你。” 这人胃口好大! 要她,那这房子家产岂不是都是他的? “你这人算盘打的巧,你要我一人,我这房子钱财都是你的。” 陆川行噗嗤一笑,这女子怕是没有反应过来,不若他再说的明白一些, “要不然换你要我也行,我把我的房产都带来,城中还有一处乐坊,老板也换成你,好不好?”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炯炯的盯着白烟烟。 白烟烟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将手抽了出来。声音缓缓的,轻轻的, “我配不上你,世上好女子那么多,你该去看看其他人。” 她很清楚自己喜欢陆川行,就是因为这一份喜欢,她不愿意耽误陆川行。这两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她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心里。 陆川行继续抓过她的手,提她清理伤口,轻轻摇了摇头, “你为何会这么想?我只喜欢你,别的女子入不了我的眼。” “小小琴师,口气倒是狂妄。” “我这不是狂妄,我这是对自己有很清楚的认知,世上有多少人能与我一般有如此琴艺,我虽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厉害的自然是有的,但屈指可数。 虽然我不善言辞,但我在皇帝面前从未出过错,这一份眼力见,支撑着我能去任何地方谋生。” 第114章 假的 第114章 114假的 伺候过皇帝的人,的确都有一份资本。而且刚刚他不是还说了,京城有他的乐坊,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家,但有他在,乐坊生意指定火爆。 她调皮是调皮,但平日里爹爹不叫她出门,外边一些好玩的,她都没见过。有时候总会悄悄溜出去,也只是去买些小吃。 父亲对于此,常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她也也只是会说上几句。动手打她,那是不存在的。长了这么大,她父亲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她。 “陆川行,我不愿耽误你。说起来,我现在应该是京城人人议论的对象,你不知道,每次出门,我都能看到他们脸上对我的那种怜悯。我不需要,我只想让他们把我当一个正常人看待。 他们生活有我过得好吗?她们有我的荣光吗?他们什么都不如我,为什么单单我失去了一条臂膀就要受他们的白眼?” 果然,她一直在意的就是这条胳膊的事。陆川行想了想,放下手中的东西, “白姑娘,大家露出的那种眼神,其实没有恶意。我能理解你心中的难受,但你心底的痛楚我永远无法估量。 若是人活着,一直得在意别人的眼光,那这生活得多么无趣?你为什么不试着去适应他们,他们对你露出怜悯你不若回给他们一个微笑。 你一直是个强大的人,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大事。是长久的思想束缚了你,你要试着放下。” 他很少说这么多,仿佛遇到白烟烟,把这半辈子没有说的话,全部补上了。这些话该说,但白烟烟听进去听不进去,他不知道。 他也明白那种眼神,他母亲出身低微,是妓馆的青倌,就是卖艺不卖身,谈的一手好琴,被他父亲玷污后,留下了他。 她母亲从未怪过任何人,就算有了他,一个人过得清苦,也努力抚养他长大。天有不测风云,那男人怕母亲坏了他美满的家庭,想要将母亲毒哑,可那药被他吃了下去。 他三岁失去了嗓音,十六遇一良医,治了过来。声音如今虽然沙哑,但也好歹能说话,这也算一种幸运。 而他的母亲,经过那一遭,郁郁而终。在他十五岁那年的寒冬,死在了冰冷的床上。他母亲唯一的愿望就是能看到他再说话,也没有如愿。 据他母亲所说,她当年只想着留下孩子,并没有想着去找那个男人,让他负责任。可那那男人却被疑心极重,他被母亲保护极好,三岁时才叫这个男人发现。 母亲是个善良的人,她说那人没有毒死他们母子,已经算是手下留情,毕竟他有权有势,要捏死他们,就像碾死一只蚂蚁。 因为母亲的无怨,养着的陆川行也对那个未见过面的父没有一丝怨恨。他只是遗憾,母亲没有听到他说话,也没有看到他娶妻生子。 在他母亲带着他生活那些年,所有人都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有怜悯他的,有怜悯他母亲的。深知自己连话都不会说,没有改变的余地,他只能让自己努力适应那些人的眼神。 母亲说过,他来这个世界上没有错,每个人做出一件事之前都是经过考虑的,这件事孰对孰错,只是站的立场不一样了。 他也希望白烟烟能明白,人的眼神无法避免,她只要知道,断臂不是自己的过错,不需要承受一些虚无缥缈的压力。 白烟烟若有所思的看着陆川行,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她不明白陆川行为何这样得见解,但她看到陆川行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忧伤。 这样得人,心中也会有悲伤吗?他平日里带给她的只有风轻云淡,好似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有着一定的距离。 但他为人又谦逊有礼,使人不知不觉便想靠近。要不是这样,宫里那个娘娘也不会看上他,这么难得的人,和她在一起,她配吗? 自然是不配的! “陆先生,你为什么会进宫做琴师啊?” 既然这件事谈不到一起,白烟烟索性就转移了话题,毕竟她对陆川行的以往还是比较好奇的。 “其实也不为什么,就是当年觉得进宫赚钱,结果一入宫门深似海,说起来倒是有了几分后悔。” 不过现在还好,老天让他活了下来,有了自己的乐坊,也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如果当初没有进宫,那想来,今日就不会遇到白烟烟这样好的女子了。 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放佛想到了什么幸福的事情,白烟烟没有出言打断这么美的场景,只是静静观望着。 似乎两人心底都有了一种默契,一个人不说话,另一个也便不说,只是静静的坐着,好像心底也有一种满足在悄悄滋生。 摄政王那边派了不少人去试探那个药人,结果失去了踪影。他派出去的人一次比一次厉害,但都死于无形,足以简单,这二人不光只靠身上那一点毒,怕是早已经有了防范,这手段也高超的狠。 “成风,你怎么看?” “只能声东击西,杀了一个再一个了。” 这是个办法,却不却能行得通。药人身上有无数毒药,只要他稍微给沈月华留下些,那他们派去的人,得手几率很多很好。 “昨天晚上派出去那个,今天还盯着吗?” “盯着,这个还算活的长的。” 这个要是活的不长,凌风倒真不知道怎么对付那二人了。他派出出去的那个,武功就在凌大之下,比凌二都要厉害上几分。 到了半夜,一道黑影闪过,凌风背对着门口,黑影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 “主子,那药人,是个假的。” 假的?怎么回事?凌风皱眉,没有说话,听着那个人继续解释道: “那药人身上的毒药都是撒出来的,昨晚到今晚有人去刺杀,属下看的真切。若是一般跟他交战的人发现不了,但恰巧属下在他们身后,他们动作虽快,但也被属下捕捉到了。敢问主上是继续盯着还是先撤回来。” “先撤回来。” 第115章 上位 第115章 115上位 这个消息在他意料之外,谁能想到这杀人于无形的药人,只是个冒牌货?他嘴角勾了勾,转过身来,既然这样,那他们只要需要防护好。 毒药有靠着皮肤慎入的,所以派出去的死士掩住口鼻,压根不是很管用。他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将白成风唤了回来。 “成风!” “来了!” 跟凌风混熟以后,他发现凌子安没有那么吓人,做事也随意了些。王府更是就跟在太傅府一样,随着他逛。 没事的时候,他就跑到花园,浇浇花,剪剪枝丫。如果没有那些闹心的任务,这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 “去给我定制一套衣服,要厚实一些,但从头到脚都要包的严严实实,按你的身形来定,一个指甲盖都不要露出来。” “主子要这个做何用?” “你去便是了。” 看着凌风高兴了些许,白成风挠了挠脑袋,一脸疑惑不解的退了出去。这些天,他家主子越来越奇怪,这莫非是没有女人憋出病了? 他敢这么想,却不敢这么说,更不敢去给主子随便找个女。那些送上门来的官家小姐他都不看一眼,这些歪瓜裂枣就更别说。 讪讪的摸了摸鼻尖,自从来了摄政王府,他觉得自己都变得不正常了,一阵一阵疑神疑鬼的。 过了三天,这衣服便最好了,白成风拿了成品给凌风,凌风却叫他换上,白成风一脸无奈。打扮的跟强盗一般出现在王府,差一点被管家带人将他打了一顿。 “刘管家,是我,白成风。” “白侍卫,你怎么穿这幅模样,差一点以为你是哪里来的鬼东西,给你押起来送水牢去。” “是王爷叫我这样穿的,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刘管家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他也奇怪,但王爷高兴就好。立即让开了一条路,凌风早已经等了好一会,他桌面上还放着一顶帷帽。 “成风你把这个也戴上,去找药人打一架。” 什么!这不是去送死吗? 不过主子发话了,龙潭虎穴非闯不可。凌风看出来了他心底的疑虑,淡淡的说道: “你肯定死不了,你死了 太傅的坟本王帮你上。” 凌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但白成风依旧觉得一身冷汗。大好的年纪,他还不想丧命啊。希望他主子这办法有些用,叫他能活着回来。 拉弓没有回头箭,到了那药人和沈月华所住的房间,他又故技重施,扔了一块石头。但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样,石头一砸下去了,里编辑就飞出来两把利刃。 这两人也不怕死,房间里安了这么歹毒的暗器。他继续又扔了一块,男女两人才走了出来。看着白成风完好的站在院中,他们对视了一眼,沈月华就走进房间关起了门。 白成风也不废话,直接攻了过去。几个那药人身上便喷出白色的粉末,撒在了他衣服上格外显现。 他往后退了一步,抖了抖身子,看到了药人眼里的那丝诧异。他在攻过去那药人便想尽法子想要把他身上的衣服扯破。 现在他明白了为什么主子叫他缝的厚实一些了。这人幸亏手里没有利刃,要是有,他今日怕是就得死在这里了。 丝毫不恋战,试探了一个大概,他就从书中将刀甩了出去。刀子刺进门里,里边发出一声闷哼。看着药人着急,进退两难的模样,白成风飞身而起,离开了院子。 回到王府,他可是好好洗漱过后,才去找的凌风。至于身上的衣服,就扔给老郎中,看看里边能不能弄出来一些一些毒药研制一下。 “爷,我把沈月华伤到了,但没有杀了,真可惜。” “不急,有了防着他们的手段,下次杀便好。没想到,这药人是个假。拿这一套出来,不知道沈月华有什么阴谋。” “想来就是为了更好的和太子勾搭上关系,她一个寡妇,不好生存。但是她家里男人为什么没了消息,死在了哪里?” 这个不重要,她男人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想来是因为要和这个假药人在一起,而叫这个假药人杀了她以前的夫君。 按着沈月华这手段,什么事情倒是也能做出来。 “不管别人,将丞相那边收集的证据送给太子,他查不出来什么了。” “好。” 白成风也觉得,太子那个草包,吃喝玩乐有他,做其他,真是差的要死。也不知道只是因为他生母身份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他竟然能做了太子。 一封信笺出现在太子桌案上时,他愣了愣,拆开之后发现全是搬到丞相的东西,他洗上眉梢,立即安排车进宫。 这些凌风早已经派人告诉了太子的谋士,现在就等太子的谋士一举鸣人了,只要他能再想出一些什么好法子,那么皇帝肯定会要见这位谋士,一步登天的机会就在此一举,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握得住。 太子如愿将丞相抓获,丞相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落在了一个毛头小子手里,因为怕生了变故,丞相是被立即问斩的。 搜查了丞相府,果然,搜查出来了不少财务。包括国库里一些东西,还有令妃的一些物件。贵妃也不能幸免,她的物件很有可能是丞相给她的,虽然她死不承认,但一这次进了冷宫,可就不好出来了。 安插在皇宫的眼线借着说要去看看贵妃姐姐的借口,向皇帝磨了好久,终于进到了冷宫。她将这害死了自家一家人的凶手,狠狠勒死,十几二十天之后,宫人才发现,贵妃吊死在了房梁上。 丞相一死,他们本就稳定的小组织也开始分崩离析,谋士叫太子给皇帝又出了一计,说叫他们互相查验。 文查武,武查文,一个也不能例外。 这下龙颜大悦,皇帝知道这些不是太子能想出来的,便召见了李春泽,李谋士与皇帝相谈甚欢,当便赐了他一个官做。 这倒也是为了避免落人口舌,聪明人都能想明白。当天夜里,李春泽便上门拜谢凌风的提携之恩。 第116章 教会学生饿死徒弟 第116章 116教会学生饿死徒弟 因为是凌风将他提携上来的,所以有些话,凌风也就与他摊开了说, “李大人,弱鸡你生出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你应该知道本王的手段,既然能把你捧起来,就有可能把你再从这神坛上踢下去。” “这是自然,王爷欣赏下官的才华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定然为国为民,不敢有丝毫妄想。” 他来京城的目的就是报效国家,光宗耀祖,如今这两样都全了,还结实了摄政王,这算意外之喜。 至于那个位置,他只是艳羡,丝毫不想自己坐。做了官本就束缚极多,那个位子怕束缚更多,什么都得一阵作则,李春泽自认自己干不来。 他只需要好好稳住,做出成绩,一步一步升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那他们村子里的人便不会再瞧不起他们家了。 他出生的家庭很穷,穷的几乎吃不起饭。父母一人都做好几份工,但他姊妹兄弟众多,她偏偏是最小最聪明的。 姐姐哥哥怜惜他,把他送了学堂。慢慢的,他受到了老师的青睐。可好景不长,他很快因为交不起给夫子的节礼,被处处针对。 他生了厌烦的心思,若不是姐姐开导他,他真怕自己坚持不下去。 顶着一张脸,学完了夫子教的所有东西。这一转眼,大家都寻求更好的教育。但他一人在家自学,外边人都笑他们做白日梦,只有家里人相信李春泽。 十年寒窗,他父母给了他考试的钱,他都存了下来,就想着一举到京城博个名堂出来。太子与他的相识,也是他一手促成。 他以后会更尽心竭力的辅佐太子,想当官就是想叫父母扬眉吐气。反正他做官了对太子来说也是好事一桩,从现在就帮他稳定朝中局势,那将是最好不过的。 白烟烟这几日还在研究她做的那一把琴,什么都弄好了,唯独拧琴弦,她一个人做不了,叫下人帮她,她又开不了口。 从上一次两人贪心过后,他们的关系感觉是变亲近了,但却有着一丝不一样的疏离感。不过白烟烟不反感陆川行往来,也算是个好消息。 在进房门捣鼓那张琴之后,她就吩咐不许别人打扰。陆川行可不是别人,她身边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陆川行收买的,反正是悄悄的将门让了开来。 陆川行敲都没有敲,直接推了进去。他现在来白烟烟的闺房,比到自己家都自在。看到白烟烟无处安放的手,他走过去看了看, “琴弦呢?我帮你,这要是不懂音律,这弦松了紧了可都不好用。” “是吗?”白烟烟疑惑的吐了吐舌头,将手里的一堆丝递了过去。 陆川行掂了掂,是好东西,这女孩是下了血本了啊。这些东西没有百金哪里能拿的出来,她虽然富裕,但除了一大家子的开销,这些钱怕是都是拿的她的私房钱。 飞快的将那几根琴弦拧了上去,他拧一根试一个音,比陪了他多年那一把,银色还要好上几分。这也算误打误撞,没有废了这木料。 “是一把好琴!” 他怜惜的摸了摸,却听白烟烟道: “你试试,拿这把琴给我弹一曲,弹得好我便将琴送给你。” “真的?” 他眉梢往上一挑,精致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可置信。 “真的。” 净手之后他撩起衣袍,坐了下边。指尖飞舞,泠泠琴音传了出来,直至结束,也觉得耳边依旧回想,说是绕梁三日也不为过。 “弹得真好,东西就送你,好琴也需要一个好主人。” “白姑娘不是说要送人的吗?” “我再送他别的,叫你拿你就拿,费什么话!” 白烟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拿了就赶紧走,我要休息了,还有,下次进来,敲门!” “好。” 陆川行脸上都是笑意,要是敲门还怎么能抓到她慌乱的模样,可能是有那么一丝不礼貌,但碰到白烟烟,让他做登徒子也无妨啊! 到了晚上,陆川行的院子里又传出了琴音,按着往常白烟烟依旧跳上房顶,院子里也有不少下人或站着,或坐着,两家人家好不惬意。 这里住落安静,只有他们两户。再往前往后还会有上一些屋子,不过都没有他们这么气派罢了。 所以这两家不管做什么,其他人也不敢怨言,何况陆先生弹琴,从来都不在晚上,就瞅着傍晚那会,丝毫不扰民。 倒是那些人家,时不时会传出争吵,白烟烟也就当热闹看,清官难断家务事,她还不是是官,这些鸡飞狗跳,参与不得。 经过送琴这一趟子事,陆川行跑的更密切了些。结果的结果是又被白老爹遇上了,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哼了一下。 “白大人,我要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您大可直说。你看是我白天登门,并非晚上,这白天能做些什么?” 是啊,这白天能做什么?要是晚上出入,那才是有了问题了,白烟烟也这样想。 “白天关上门也是一样的!” 白大人说完才想起来闺女也在身边,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嘴,他不应该该当着闺女的面说这些,倒是闺女也大了,确实该议亲了,要不然老省的某些人惦记。 这话说了也没什么用,白大人知道陆川行该来还是会来,他今日也是来通知白烟烟一声,弟弟的满月酒叫她回去。 “那爹爹,我能不能请陆先生去弹奏?” “算了,他太贵,请不起,你若喜欢听,爹去城中那乐音坊给你请一位来,保证让你听个过瘾。” 白烟烟瘪了瘪嘴,有些不乐意。没想到陆行川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白大人,您看中乐音坊那个琴师了,我亲自去跟他说。” “你?还是算了。那里边的琴师可比你弹得要好多了,我还是亲自去请。” 陆行川笑的更欢快了, “白大人,您可知道这教了徒弟饿死师父这句话?我可没把我的本事都交给我的学生,这里边的人弹得比我好,何出此言呐?” 第117章 养孩子 第117章 117养孩子 是啊,之前陆行川就说过,他是乐坊的老板,难到就是她老爹口中这个?这回丢人丢大发了,大理寺卿不懂音律,这件事还没几个人知道。 “啥?你说那乐坊的那些人是你学生?你瞎扯,你究竟是哪里厉害能让那么多人拜你学艺。” “这个嘛,懂得都懂,不懂的解释了也没用。就看我去您府上给小公子贺寿,您愿意还是不愿意?” “不愿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烟烟扯了扯白大人的袖子,白大人瞪了自家闺女一眼,才让了口, “那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这个爹一天到晚没有一个正行,不过他这个读书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十分看中钱财,也爱占便宜,小便宜不占,只爱捡大便宜。 这也算是这官场一抹清流,别人都觉得他是个傻的,不愿与他共事。所以爹爹在官场上,朋友甚少。 当日满月宴,凌风也赏脸来了。因为有过几面之缘,而陆川行也一直惦记着那个摄政王妃,听说她也是被人毒哑的,心里自然有一种感同身受。 后边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凌风对于这个妻的情分那是不假的。他走上前去,和凌风打招呼,凌风知道白烟烟和他的事,也知道陆川行的为人,出于礼貌,也还了个淡笑。 “之前您带入宫中的那位王妃她人您可知道在哪里?我想寻她帮些忙。” 白成风一看不对劲,刚想回话被凌风拦了下来, “先生是好人,”继而对陆川行说,“她失踪了,等找到本王便带她去府上拜访。” “好,那再次先谢过王爷了。” 陆川行行了一个简单的礼,便离去了。白成风倒是很奇怪,他家主子今天没有发脾气,这太阳怕是打西边出来了。 “怎么?奇怪本王没有生气?” “嗯。” 凌风笑了笑,轻轻说道: “他对你们小娘娘的称呼是王妃,而且也没有说她是哑巴,再者,你们小娘娘很仰慕他,若是他有事找她帮忙,她听到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么一分析倒也是,前几次王爷对上那些的人都是对小娘娘不礼貌的,刚刚这个琴师确实是衣服谦谦公子的做派。 宴席开始,大家视线都落在了陆川行身上。皇家琴师,他们可听不上几次,更有的见都没见过。 想到是个长得标致的男人,没想到这么标致。有一些人家的的姑娘眼睛都看直了,白烟烟突然觉得带他来这里是个错误的做法。 但看着他手里那把琴,又隐隐兴奋。这里谁能想到,这琴是她白烟烟送给他的! 因为是喜事,曲子弹奏的轻快,这还是白烟烟第一次听到他弹奏如此欢乐的乐曲。往常都是缓慢悠长,不过都好听就对了! 苏娘子补足到了白烟烟的表情,伸手夹了一筷子菜,酸言酸语道: “大小姐不会看上那个琴师了?这琴师虽然是有个好头衔,可毕竟也是一个琴师,不若找个本本分分的人。” 她自顾自的说着,丝毫不觉得气愤越来越压抑,白烟烟将筷子紧紧握在手里,咔嚓一声便折断了。 台上的陆川行他时刻注意着白烟烟,发觉她发火了眉头紧紧的蹙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白烟烟脾气一向不坏。 “苏姨娘,你要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生个儿子就能怎么了,你是我爹的姨娘,你知道姨娘是什么吗?姨娘是妾,而我是主子! 你一个奴婢说主子,我不掌嘴是看在了弟弟的身份上,既然苏姨娘如此不知分寸,这孩子怕是也教不好,不若过继到我母亲名下,我堂堂将军府也缺不了这奶娃娃的一口吃的!” “什么!你竟然叫我儿过继到一个死人名下?” 她也不干了,立马噙着眼泪看向白大人,白大人叹了一口气, “我看也是,这孩子过继到烟儿她娘名下更好。” 有烟儿带这个孩子确实比有这样一个生母好多了,他始终在意的也只有孩子。苏娘子若不是有了这个孩子,按理说把他闺女赶出家门,他就不能忍她了。 “大好的日子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随后他转头看向白烟烟, “烟儿,你要照顾弟弟爹爹信你,可你没有出阁,照顾孩子对你名声不好。” “爹爹,你放心。我这模样也不知道谁会娶我了,今日见了弟弟我也欢喜,您放心交给我带。” 这话说完,白烟烟视线落在了弟弟脸上,而白大人则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女儿的臂膀,又抬头看了看台上正要离去的背影。 或许,那个人是女儿的归属。 只不过他还是不乐意,养了这么大的姑娘要被猪拱了,这叫他心里哪能好受的了。院中人多口杂,陆川行也不便前去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在客房等候。 到了晚些时候,宴席结束,白烟烟才来寻他。今日她回府没有带丫鬟,要带一个孩子回去,靠她一个胳膊自然是不行的。 幸亏她本来就约好了与陆川行一起走,这一下劳力是有了。孩子包在襁褓里,小小的一团,她单手提着一些东西,而陆川行笨拙的抱着孩子。 三人行,地上影子拉的很长,倒像是一家人。 “这孩子还小,离了母亲你能照顾的了吗?” “留在他母亲身边,这孩子怕是要养废了。明日你帮我个忙,去给这孩子买些东西好不好?顺带着请个奶妈,我得看着他,不方便离开。” “好。” 陆川行应了下来,一回到家,他的小床还没铺好,孩子就大哭了起来,一股温热传到陆川行身上,他脸色难看了几分。 孩子却咯咯的笑起来,这小东西是个人精。 “白姑娘,他……他撒尿了!” “啊?那你愣着做什么,快将他放下来。” 幸亏走的时候带了个小被子,把孩子拎出来擦了擦,又给他包了回去。 陆川行石化在了原地,手足无措。 “快回去换衣服,你不会有洁癖?” 陆川行点了点头,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手都不想碰自己,内心完全是崩溃的。 第118章 摊开来讲 第118章 118摊开来讲 白烟烟边笑边将孩子放好,然后推着他走出了人,顺便还带了一个小厮供他使唤。他幽怨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崽子,要不是这小崽子,他今天晚上还能在这多呆以后。 不过这样也好,以后他能借口来看小孩子,更频繁的往来这里。想要媳妇,脸皮不能薄,安安下定决心,以后他一日三餐都要在这里蹭。 其实白烟烟心中也是期盼着有个人能陪着他的,她一个人照顾孩子太累,虽然会请奶妈,但奶妈也有自己的孩子,她也不想奶妈太过于劳累。 辛苦这新弟弟是个听话的,他只是饿了和要上茅厕的时候才会哭上那么几声,其余时间都睁着个黑溜溜的眼珠四处打量人。 别看这小模样,一看就是个聪明的。 白烟烟给他买了不少小孩子喜欢的东西,天天拿个拨浪鼓在他身边逗他,那小孩便会伸出两手去抓。 被尿到身上一次,陆川行算是有了阴影。这些日子不管怎么逗小包子开心,都不会伸手再抱一下了。 当然,每次看着孩子在白烟烟怀里,他总跃跃欲试,可白烟烟将孩子递到他面前,他又总是退避三舍。 “哎呀,他很乖的!你抱一抱,就抱一下?” 陆川行疑惑的看了白烟烟一眼,伸手将孩子接了过来,幸亏还没贴到自己身上,那孩子便又撒尿了。 这次尿完不是哭,而是咯咯的笑。小鬼灵精一个,陆川行拍了拍他的屁股,小孩笑的越发欢快了起来。 “陆川行,这孩子还会逗你呢!” “是啊,还挺聪明。” 两人的手被他一只手抓着一只,动弹不得。白大人来看儿子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冷冷哼了一声,有没有说什么,走到孩子身边,将孩子抱了起来。 小孩子忘性大,经过这几天与姐姐的相处,爹爹是什么,早就忘了。被白大人抱起来的时候,哇哇直哭。 “爹,这孩子不认识你了,你得常来看看。” 白烟烟提醒了自家爹爹一句,他又何尝不知道,轻轻叹了一口气。摄政王不在,很多案件落在了大理寺头上,他一天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家里更是一地鸡毛,自从将孩子接走了,这苏娘子便没一天消停过。家里的瓷器茶具,都快被她摔光了,幸亏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 “爹爹已经尽力经常来,摄政王不在,朝中少了一大助力啊!不过新上任的那个官员倒是聪明伶俐,帮了我不少忙。” 他眼底闪过一丝赞赏,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把孩子放到了白烟烟怀中。 “你弟弟跟着你倒是好的,受不了苦,我看着这些日子又吃白嫩了不少。” “嗯,这孩子一天吃四顿,只要饿了就止不住的哭,不过倒是聪明。” 她笑意盈盈的将刚刚发生的那些事告诉了白大人,白大人也是若有所思的看了陆川行一眼,便叫他出了外边。 白烟烟心中疑惑,但也没有阻拦。毕竟陆川行也算是皇上身边的人,如果爹爹向他打听什么消息,她听不得。 “陆先生,我知道你爱慕小女,但你爱慕小女我不知道你爱慕的是她的色还是财,还是图这个名说句实在的,作为爹爹,女儿断了胳膊,自然是心疼的。可我也明白,她这一辈子算是折了。 论财力,你比我们一家子也要富裕,论名头,您也不差,所以摊开来讲,你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要想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你首先得征求烟儿同意。据我观察,烟儿并非对你无意,只是她觉得怕拖累你。” 白大人顿了顿,继续道: “满月宴的时候,她因为苏娘子说了你一句,气的折断了一双筷子,便顺带着将我儿也带了出来。 这些我看在眼里,你要是真想对她好,你便用尽浑身解数,你也知道老夫我是大理寺卿,若是被我知道你对我女儿不好,我定然是要将你那乐坊炒查,让你也不得好过。” 这恩威并施,说的陆川行心中开心,他对白烟烟的心,天地可鉴,这威胁自然是不带怕的。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白烟烟是因为他而和苏娘子翻脸的。 “白大人请放心,令爱在我身边,我定然不舍得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也罢也罢,烟儿能遇到你,也不知道是福是祸了。” 白大人对世间情爱看的透彻,也许是他这一辈子,都没遇见一个另他十分心动的人。故此,他觉得这时间的情爱,不过就是男人用来骗女人的。 当然也有例外,他信不信且一说。现在他只想叫自己的闺女生活的好上一些。陆川行看白烟烟的眼神,炽热明媚,仿若全世界只剩下白烟烟一人而已。 “那好,老夫便先回去了,你带老夫跟烟儿说一声,老夫改日再来。” “好。” 陆川行行礼,恭送未来老丈人。能得来未来岳父的认可,这些天陆川行也觉得没有白过。心底升腾着喜悦,步伐也轻快了许多。 “烟烟,你父亲回去了,他说改日再来。” “好,来的急匆匆,去的也急匆匆,这大理寺是有多忙。” 白烟烟将睡着的孩子放下,轻轻嘟囔了一句。 自从当年沈父的血案公之于众,尹南溪那边也收到了消息。他激动的热泪盈眶,虽然自己没有帮上什么忙。 皇帝追封了尹父沈父,这在天下人看来是大的恩惠,但在尹南溪与凌风眼里,他这些做的都是无用之功。 两人为国效力不过也是遵从父亲遗嘱,他们都是从最底层做起。一步一步升到了现在这个位置,凌风则是救过先皇一命。 现在凌风倒是后悔救皇帝那一次了,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寒毒所侵扰,连子孙后代都得发愁! 当年他一不小心听到了别人计谋,便告诉自己父亲,顺带着他还出了一个劲将计就计的法子,就是因为这个法子,他的聪明才智落入了皇帝眼中,皇帝便给了他哥官当。 直到后来征战四方,只有胜没有败的凌风再次落入皇帝视线内,因为功高,他被封为外姓王爷,那算得上他最风光的日子了。 第119章 往事 第119章 119往事 可是那样的日子没有多长,先皇便撒手人寰,走之前怕他功高盖主,一顿鸿门宴,他便成了如今这个样子。 他受了寒毒,起初心中也不痛快。但后来,他也想明白了。自古帝王疑心重,他只能做好分内的事情。 于是,他上交虎符,自己在京城做起来闲散王爷。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他一刻闲不住。出游时,遇到一伙人悄悄潜入京城。 仔细追查,才知道是朝中官员豢养的死士。豢养这种东西能做什么?凌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刺杀,刺杀谁值得深思,为了避免朝廷动荡,也避免他们有别的想法,凌风一人出马,将人全部斩杀。 有了第一次,这边和那人结下梁子,凌风被刺杀什么的都成了家常便饭,自然也有人目睹过,凌风杀人的凶相,于是煞星一名便冠在凌风头上了。 现在他查出来了,这些人都属丞相,但丞相死后,这些人便不翼而飞,动作极快,仿佛有一只大手,抓着他们一下消失不见。 就连他的组织,都查不出来。 凌二对这一点也十分好奇,后来还是不靠谱的凌四带回来了消息。他说这件事怕是又牵扯到了皇家纠纷,因为那些人向着九皇子的封地涌了过去。 这也是为什么将这兄弟几个派出去的原因,那么大一批人,总有些蛛丝马迹留下。起初凌风就觉得不对劲,丞相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官员,没想到竟然是九皇子操纵一切,丞相只是一个替罪羊。 如果现在抽身,为时未晚,但凌风却思考起了,太子和九皇子,究竟谁才能坐的这个皇位。 太子蠢笨,但也不是无药可救,他缺的是是仁心,而九皇子也是,为了一己私欲,不惜设计朝中大臣。 不说别的,这场计谋,他什么时候布置下的?或许是从他生母死后,也或许是他有了自己的封地之后。 皇帝本来将他送往外边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远离这些纷纷扰扰,没想到,他还是又把自己安排了进去。 大臣们心里都清楚,皇帝喜爱的皇子非九皇子莫属,因为九皇子聪明伶俐,他的生母当年也是集三千宠爱在一身的。 所以现在就算把这些捅给皇帝听,皇帝也不会相信,他永远不会信自己喜欢的小儿子,竟然要反了他。 站在九皇子的角度上,倒也能想开。毕竟是因为皇帝的昏庸无能,导致他的母妃死亡,所以他心里未尝不记恨皇帝。 得人心者的天下,不管他们二人争来争去,或许这皇帝之位,最终不会落在他们任何一人上。 对于此,凌风还看到了一人:五皇子。 五皇子这人怎么说呢?看起来蠢笨,但大智若愚,每每总能说道点子上,但他可以藏起了锋芒,为的就是不与哥哥弟弟争夺皇位。 他怜悯众生,打猎之事一概不参加,吃食也基本不吃什么肉类,踩死一只蚂蚁都得好好安葬。 他缺的是狠心,若有一个人能帮他清理前路,那皇帝之位,他能做的稳稳当当。他身边缺少一个能力果断的谋士,凌风心中已有人选。 夜半三更,李春泽到访。 “李大人这些日子可安好?” “拖王爷的洪福一切安好。” 听着院内的脚步,凌风便出言询问。李春泽也不扭捏,直接回嘴。他知道凌风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对于凌风这样的人,他深感敬佩。 “不知王爷唤我来所为何事?” “来来来,先陪我下一盘棋。” 李春泽不知道凌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依旧坐了下来,两人往来互杀,最后一方被围,但还有一条路,另一方只要堵了这条路,便能一举获胜,恰巧此时,这能堵这条路的那边要先下,凌风落子,张嘴道: “不知李大人觉得太子与九皇子哪个更胜一筹?” “半斤八两。” “那若再加一个五皇子呢?” 五皇子李春泽完全没有研究过,全当他是个透明人了。 “这个,还得等下官回去看看再下定论。” “好,那李大人便回去瞧瞧,这三个皇子谁才更胜一筹。” 凌风捏起李春泽的子,又落在了棋盘上一颗,棋盘瞬间鲜活。李春泽明白了,这王爷是叫他别选出了人和路,选错了容易招致伤身之祸,但若是选对了,前途便一片光明。 他以前只觉得好好报效朝廷,将太子辅佐好便罢了,现在他倒是得好好正视一下这个问题了,太子真的坐得那个皇位吗? 他向凌风告别,一回他府中,便着手调查起来。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凌风虽然看不着,但依旧是昂头向着天空,白成风站在他身后, “爷,更深露重,回去歇了。” 凌风摇摇头, “小娘娘可有消息了?” “并无。” 他叹息了一口,任由着白成风将自己扶了回去。 沈月心的腿脚已然能扶着拐杖走路,虽然还是不太灵活,但她现在这个开心的模样,感染了全家人。 自从翠花嫂子嫁过来之后,她多了很多乐趣。尤其现在翠花嫂子怀了孩子,天天嚷着要吃酸的,她也能跟着吃上不少。 “酸儿辣女,酸儿辣女,嫂子这胎,保定是个男孩。” 沈月心盯着她的肚子,喜悦的说道。她视线又落到了自己的小腹上,她和凌风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应当是会有的? 反正干爹答应她了,要替凌风治病,不管治好治不好,总要一试。她的余毒也要被清理完了,嗓音明显有了些变化。 依旧带着丝丝沙哑,但终归是好听了不少。 她坐在窗前发呆,干爹走了过来, “丫头,再过些日子,我便能随你去看看你说的那个病人了,寒毒这东西,难解啊!” “干爹,我晓得,放心,能不能解了毒就看他的造化了,您尽力而为便是了。不管如何,他那人,不会叫您亏了的。” 说罢,嘴角染上了一丝笑意。 “丫头你这夫郎不是简单人?看你的言谈举止,还有带来的那些东西,你的身份,也不一般?” 第120章 骂人 第120章 120骂人 既然被看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沈月心点了点头, “干爹,我出生和村里人比,的确是不一般,父亲夫郎皆再朝为官,家中母亲早亡,但还有个舅舅,也是朝中大臣。” “怪不得你会被人追杀至跳崖自尽,这样的身份,想不招来灾祸都是难得。” 是啊!对于干爹这话,沈月心深感同意。她若是生在小门小户,一辈子想来也能和和美美,何至于从出生起就被人陷害,一直到如今。 命运多舛,时运不济,这些词放在她身上刚刚好。就连凌风也是,这一辈子,他们倒也真算得上一对苦命鸳鸯。 “好事多磨,不管做什么也是一样的道理,丫头你也别太把这些放在心上,人活一世,没有这些委屈,那也便没了乐趣。委屈冤屈揭开那一刻,总是十分快乐的。” 沈月心对着干爹甜甜一笑,是啊,当她知道自己腿还能站起来那一刻,她是怎么样的兴奋呀! 这种兴奋,前所未有。 “放心干爹,我既然跳崖都没死成,那老天自然有留着我的道理,我不会做傻事,何况,我还有想要见得人,也有想要见我的人,我会好好生活,直至痊愈。” 听到沈月心这样说,老头子也就放心了,拍了拍沈月心的肩膀,转身又找到了药房。天天出诊回来,就窝回去,一家人都不知道他在捣鼓一些什么。 干爹干娘恩爱了一辈子,看到干爹如此痴迷制药,也就是调侃戏说一句, “哎呀,那老不死的,一天天有用的没用的捣鼓那么一大堆,我也管不着他,饿死他算了!” 这个时候她的声音会拔高好几个声调,干爹听到就会打开门乐呵呵的说上一句, “老婆子,你舍得饿死我?饭菜给我端过来一份,我便不出去吃了。” 干娘准时嗔怪他一眼,然后将饭给他端过去。每每这时,柱子哥总是先给翠花嫂子夹菜,然后再给她夹。 翠花嫂子也会跟着给她夹,一人夹菜一人夹肉,沈月心笑眯眯的看向他们,说上几句吉利话,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比京城尔虞我诈要好了多少倍,但她生来就是京城的人,生来是漩涡的中心,她迟早要回去的。 自打她能走路了,她也偶尔会出外边去溜达,逢人见了也会和她打招呼,久而久之,这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柱子家有个温柔的妹妹,人长得貌若天仙,就是那腿不太方便。 甚是搞笑的还有这村里有人觉得她是死了丈夫,上门提亲的也有,说媒的也有,叫沈月心哭笑不得。 如果京城那位位高权重的王爷知道你们这样说他,那他会是个什么样的想法?会不会一怒之下,将整个村子灭口,想来也有可能。 这天村长家的姑娘在村口显摆,她说她买到了京城“唯有暗香来”的香膏,这倒是吸引了沈月心的注意。 她没有想过,她那香膏铺子会如此红火,连这小村子的姑娘也知道。 “哟,瘸子,你也知道这香膏铺子?想来是没闻过的,来,本姑娘赏你闻闻。” 沈月心皱眉,她知道村长家姑娘嚣张跋扈,在这村里她觉得自己长得最好看,一直目无他人。 之前没有她的时候,村子里的人都夸奖她,但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将她的名全都抢了去,叫她怎么能不嫉妒。 见了沈月心之后,她明白那些人所言非虚,但是心中却对她更加嫉妒了起来。借着给她闻香膏,一把将她推在地上。 旁边看着的,敢怒不敢言。石子硌的沈月心手疼,看着村长家姑娘的嘴脸,心底满是厌恶,她冷冷道: “你不配买‘唯有暗香来’的东西!” “我不配?你就配了?死瘸子,还是个死了丈夫的瘸子,再听听你那嗓子,再嫁都没人要!” 言语刺耳,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沈月心一下便站了起来,连拐杖都没有拄,伸手便给了村长家姑娘一巴掌。 “再骂我,我叫你好看,我干爹是郎中,以后你们一家,别想找他看病。” 大家都知道这郎中有多么宠爱这个义女,本来还是远方亲戚,一下变成了义女,谁都看的出来这是维护着没有亲人的孤女。 “你打我?” “打你就打了你,难到打你还要挑日子吗?这村里闲话,有多少不是出自你的嘴里的,你父亲是村长,但你不是,鸡毛当令箭,你算那根葱。” 没见过沈月心骂人的柱子和翠花就站在一旁看着,夫妻二人嘴张的都能塞下一颗鸡蛋了,那村长姑娘面红耳赤的,哭着便跑开了。 翠花揪了揪柱子的袖子, “当家的,你看,妹子能不拄拐杖站着了。” 两人眼眸里都染上了一丝笑意,快步走了过去。 “心儿。” 她缓缓转身,看着来人, “大哥,嫂子!” 翠花过去牵着她的手, “妹子,你有没有觉得你不太对劲?” 她指尖点了点眉心,哪里不对劲? “我刚刚骂人太凶了?” 翠花嗔怪了她一眼,拉过她的两只手, “你不用拄拐杖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转过头看了看柱子大哥,结果发现,拐杖确实已经被拾起来来,她讲话都磕磕绊绊了起来, “我……我好了?” “也没完全大好。说到底这事还得谢谢村长闺女,要不是她刺激你,你这站的也不会这么快。” 三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诧异,感情,他们老爹早就看到了,一直没管罢了。柱子看着他爹,眼底露出了一丝担忧, “爹,你这再想让心儿好也不该这样啊!那村长家那女儿,就是个疯婆子,当初翠花都吃了她不少亏,这心儿如此柔弱,那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您老到哪哭去?” 翠花也跟着点头,老头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刚刚他确实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但是这不是成功了吗? 他板着脸,神色严肃, “哼!你是郎中还是我是郎中!我闺女,我不比你疼?” 说着言语还带着一丝傲娇,从翠花手里接过沈月心的胳膊,脸上换了一丝笑眯眯的表情, “来,干爹扶你回去,这两小心眼的,现在有了妹妹都忘了爹喽!” 第121章 流产 第121章 121流产 沈月心笑了笑不说话,跟着三人慢慢的回到了家。这事情传到干娘耳朵里,干爹又被骂了一顿,年迈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委屈,恰巧这会,翠花嫂子开口。 她扔下手中的梅子,战起身来,学着沈月心的动作, “娘你看到没,妹子就是这样扇村长姑娘耳光子的。简直太厉害了!她嘴里还骂着,不带一个脏字,我给您学一学。” 她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的讲道: “打你就打了你,难到打你还要挑日子吗?这村里闲话,有多少不是出自你的嘴里的,你父亲是村长,但你不是,鸡毛当令箭,你算那根葱。” 这话一出,逗得大家哈哈大笑,沈月心脸上染上一丝红晕,她可没有习惯被人这样打趣,不过这感觉,意外的不错。 翠花又拉起她的手, “妹子,还没问你,你为什么这么激动?” “她先是骂我瘸子,说我是死了丈夫的瘸子,可我丈夫明明还在,我心里气不过,就直接冲上去了。” “哟,没看出来,妹子都妹夫还情深义重。” 沈月心脸色更红了几分,翠花却一下拉下脸来, “这个小瘪三,杂种狗娘养的,我真想一把火过去给她家点了。” 沈月心摇了摇头,反握住翠花的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嫂子,放火是不对的。” “哎呀,你这傻孩子,嫂子哪能不知道,嫂子也就是过过嘴瘾,下次别叫我逮住她说闲话,当头就给她来一棒子,脑浆子都给她打出来!” 这话把沈月心又噎了一下子,脑浆都打出来,场面太美,她不敢想象。之前见习惯了杀人,那也只是冒些鲜血,这样渗人的场面,她一次没见过。 “你这孩子口无遮拦,孩子都要被你带坏了!干娘立马出言劝阻,毕竟她现在怀着孩子,情绪不应该太过于波动。谁也没有想到过,这竟然会激怒村长家那婆娘。 隔了好些天,翠花嫂子下河洗衣裳,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她跌入了河水中。这河不浅,里边有大石头,好巧不巧,这肚子撞到了石头上。 鲜血将河流全部染红了,柱子下来接她,看到得就是这样一幕。村长家夫人站在河边,高傲的看着河水里挣扎的翠花。 柱子飞快的跑过去,把村长家媳妇吓得直跑,他瞪着那肥胖的背影,目眦欲裂。 “柱子,孩子……回家,找爹……” 她脸色苍白,嘴唇哆嗦。夏日的河流不冷,都是疼的。从小耳濡目染,他已经知道这孩子保不住了。 眼泪砸在翠花脸上,翠花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他抱着浑身血水的翠花回到家中,所有人都下了一跳。 沈月心手中的茶杯直接掉在了地上,她连忙大喊, “干爹,干爹!” 柱子一言不发,干娘满脸心痛,双手都颤抖着。沈月心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除了村长家,没人会做出来。 她一瘸一拐的走到柱子面前, “大哥,对不起。” 柱子看着他,眼里露出一丝心疼,夹杂着些许苦涩: “心儿,这不能怪你,快帮你嫂嫂拿件干净的衣裳。” 他很冷静,冷静的不像正常人。沈月心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柱子轻轻点了点头,沈月心转身去给翠花拿衣裳。 再柱子出手之前,她要去一趟村长家,这件事,原本就是他们家过错,若他们家不肯认错,那就别怪她了。 她没杀过人,但不代表她不会杀人。以前是她太过于软弱,自从出了王府,她见过许多事情,眼界开阔了许多,杀人偿命,理所应当。 她从包裹里拿出了自己的匕首,揣着就走到了村长家。一路上走的很快,虽然有些坡,但身上的气势,还是震慑到了不少人。 “哟,刚刚那不是村头郎中家的吗?怎么在这里,看那模样,像是要找谁拼命呢!” 沈月心到了村长家,那门已经被从里边插住了,她伸出匕首,划拉开门栓,推门走了进去。 “婶子,叔,这事你们得给我们家一个交代?别以为你们躲起来,我就拿你们没办法了。” 她将门拴上,从腰间拿出火折子,扔向了柴草垛子,大火瞬间燃了起来,村长拿着一根木棒就走了出来,来的只有一个坡子,她能有什么能耐? 沈月心嘴角冷冷勾着,眼神露出一抹杀意, “怎么,叔觉得,我一个坡子能有多大的能耐?如果我今天死在你家院子里,我干爹干娘会去报官,你们一家都跑不了。” 她露出自己的匕首,在手中把玩着。村长面色凝重,将棍子收了起来, “我家婆娘也不是故意的,你们能不能放过我们一次?” “叔,你这话说错了,我们饶了你家不止一次,何况,我家饶了你,谁饶我那未出世的侄子?” “那你要怎么样?” “你们一家,该求的不是我原谅,而是我嫂子的原谅。若是真有心,那便跟我回家,跪在我嫂子面前,求她!” 沈月心的声音越发冰冷了,她本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气势一直被自己隐藏着,此刻全显露了出来,村长都有些喘不上来气。 “什么?还得下跪?” “嗯?不愿意?” 匕首冷光一闪,村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好,那也得等我救了火。” “怎么,我侄儿一条命,烧你家几件房子,你觉得能抵回来?叫你家姑娘还有你妻子,立刻跟我走,迟了,你们小命保不保可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她来这里也是为了防止柱子来杀人,刚刚那情况,柱子是想杀了他们全家的。仇要报,但不能搭上柱子哥的清誉。 一家人跟在沈月心身后,那丫头做势要跑,沈月心刀子摔出去,扎在了她小腿上,刺耳的哭叫声传来, “不要做无用事,这伤死不了,我可以刺很多这样的伤口,姑娘家家,以后嫁不出去可怎么得了?” 她将匕首拔出,那夫妇两脸上都是心疼,但却不敢再忤逆沈月心了。村里有人看到也装着没看到,这样大摇大摆,他们都可以想到这莫名出现在她们村里的女子,背后有靠山。 第122章 回归京城 第122章 122回归京城 三个人被带到院中跪了下来,沈月心手中还拿着带血的匕首,把干娘吓了一大跳, “孩子,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干娘,放心,我没事,这就是凶手,我叫他们来找嫂子原谅,刚刚他们要跑,我扎了他们一刀。” 干娘眼皮跳了跳,本以为是个良善的,但也是个不叫人省心的。 “那也不该你出面呀!女孩子,怎么能舞刀弄枪的呢?” “干娘,你也知道我的背景,就算将他们一家三口杀了,我也不会有事,但你们一家清清白白,何况这事因为而起,我自然是该负起责任。” “你这孩子!这事不是你的错,这一家子天杀的,以后出个病痛,我们家都不管了!叫他们回去!” 翠花头上罩着白布,站到了门口,脸色苍白,“娘,等会!妹子既然把人带回来,那我就好好看看这一群畜生的嘴脸。” 柱子站在翠花身边,脸上满是复杂。干爹摸着胡须,对此事没有任何建议。沈月心看着干爹,使了个眼色,干爹点了点头。 “嫂子,孩子去了便是去了,但这人要不留下一件东西给孩子报仇,我想留他们一条胳膊祭奠我的侄子,哥哥嫂嫂有意见吗?” 柱子没有说话,摇了摇头,翠花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沈月心拍了拍她的手, “嫂子安心,放他们一命算是我给孩子积阴德,你说你心中所愿就好了!” 翠花眼底闪过恨意,也是点了点头。沈月心嘴角一勾,叫干娘来了他们身边,干爹走出来,将干娘护在怀里。 “诺,听到了吗?要你们一条胳膊,我觉得,就婶子的,毕竟是婶子推得我嫂子哦!你们谁动手?不动手的话,我不介意杀人,毕竟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一家人互相对视一眼,他们满脸纠结。毕竟这切一条胳膊说的就跟切个大白菜似的,要按着往常,肯定有不少人来看热闹,但刚刚见着了沈月心那一脸凶神恶煞,谁还敢来招惹这一家子。 沈月心嫂冷漠的扫视了一眼众人,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个多余的情绪。将刀子摔在他们脚边,冷冷催促。 村长捡起刀子,看了看沈月心又看看自己媳妇,像疯了似的扑了过去。沈月心早料到这一场面,轻轻一躲,顺势站在了他女儿身边。 将头上的簪子扒下来 抵在她女儿的喉咙处, “早知道你们会耍花样,要再敢乱动,我不介意捅穿他的喉咙。” 那村长双手发抖,刚刚那一幕把站在一边的四个人也吓了一跳。沈月心嘴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化身成为了落差。 记得当初凌风要砍平安郡主的手时,就是这个表情。她这照虎画虎,好像也挺成功,村长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 “快,只要你们一条胳膊抵一条人命,为何还如此纠结。这姑娘前几天刚说了亲?也算是个半大的孩子,杀了她抵命也是一样的。” 簪子尖转动了一下,那姑娘娃娃乱哭, “爹,我还不想死,你快救我快救我啊!” “我砍,我砍,你不要激动。” 村长闭着眼向着他夫人跪去,他夫人此时此刻已经是面色惨白,再吓一下,昏过去也是极有可能的。 鲜血落到地上,沈月心将他姑娘放开,那匕首已经落在地上,她将匕首捡起来,细细擦拭了擦拭, “滚!” 村长托着他夫人离开,他姑娘跟在后边一直抹泪。 这要是柱子去,今天他们一家别想有一个人活着出去。干娘拿了帕子过来,给沈月心擦了擦她脸上的血迹, “孩子,你快走,你留在这里会被官兵带走的?” “干娘莫怕,没人带走我。村长一家不敢去告状的,他家已经失去了一条胳膊,她们并不想送命。” “唉,是大哥害了你。” 柱子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要不是自己那想法被沈月心看穿了,她也不会想到这种法子。既不伤人性命,也算报仇。 “大哥哪里话,要不是嫂子被我连累,又岂会有这种事。等嫂子好了,我们便去京城,我身上的银两,足够我们一家买个小院子。 在这村子里,留言蜚语会极多。何况,我夫君在京城,我要请干爹去为他诊治。” 她的眸色暗了暗,凌风会不会已经再娶了?当朝摄政王,多少女子眼巴巴要嫁过去。 干娘看了一眼干爹,现在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京城那个是非之地,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回去。 可留在这里,难免再遇害。尤其她们不想叫自家以后得孙子受人白眼,这幸亏是夏天的水,温热的。若是冬天那冰冷刺骨的水,怕是这一辈子翠花也难以有孕了。 “就听丫头的,你们这几日都好好歇着,好好整理着,等下个月我们一家子一同进京。” 大家都点了点头,沈月心露出来了一丝微笑。 次月,翠花身体好了不好,但整个人还是不太开心。沈月心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嫂子,孩子还会再有的,莫要这么不开心。这样下去,对你身体也不好。” “月心,你不懂。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对他抱的想法太多了,如今他一下便离我而去,叫我整么能接受得了。” 这一点沈月心自然也想到了,对于她这个没有孩子的人来说,孩子就是千两黄金都买不到的奢侈品。 “嫂子,跟你说个事。” 她将自己和凌风不能有孩子的事情告诉了翠花,翠花吃惊,但也开始慢慢释怀了。 “嫂子,真正喜欢你的人,不会在意是否能不能保护好孩子,他在意的是你能不能保护好自己。毕竟保护好自己才能保护好孩子,大哥定然是这么想的,他那么喜欢你,看着你不开心,他自然也不开心。” 翠花点头,露出了一抹微笑。沈月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钻出马车,等柱子哥给翠花嫂子端来吃食。 往日能吃几口的翠花,今天吃了半碗,大家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第123章 见面 第123章 123见面 在村子里这一个月,村长家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他们家被烧了个精光,只能住在祖屋,但同样的,别人也再没有找干爹看过病。 以干爹的艺术,去了京城上门求医的人,也肯定是络绎不绝的。 从这里去京城,马车歇歇停停花了五天的时间。看着帷帽之外繁华的都城,沈月心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妹子,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不走了?” 翠花推了推她的胳膊,沈月心才反应过来。 “嫂子,没事,我就是想到了一些别的事。我们先去找客栈,我和大哥去找房子,你跟干爹干娘先休息。” 她点了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虽然穿的布衣,但他们都昂首挺胸,气质倒是也不输那些王公贵族。 桥下是一片翠绿,微风吹过,水波漾起。 “嫂子,心情有没有好点?” “嗯嗯,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繁华热闹的场景。” 看着翠花眼里有了星星点点的光芒,沈月心也算舒心了些。桥下走过一个穿白衣的男子,沈月心的帷帽恰巧被风吹起了些。 她嘴巴张了张,想叫那个名字但没叫出口。 他穿着白衣,身边站着的也是她不认识的人,但他的眼睛怎么了?她刚刚分明看的清楚,他眼睛不聚焦,身边的那个人也扶着她。 “小妹,你怎了,那男子是长得不错,不过他怕是个瞎子,你的夫君你不去寻一寻吗?” 沈月心摇了摇头, “他不瞎,他就是我夫君,只是我现在脚还坡着,我不想让他看到。” 沈月心觉得既然来了京城,也没必要瞒着了,就索性说开了。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想到过沈月心的夫君不难看,但没想到竟然身段样貌样样有。更主要的事,他的确是个瞎子。 翠花撩起帷帽,看着沈月心,严肃道: “妹子,你哥没说错,嫂子也看到了,确实是个瞎子,你夫君不会还有其他兄弟?” 沈月心摇了摇头,从未听过凌风这样说过。 “并未听他提起过。” “那你就更该去问清楚了,你们两个这是怎么搞得,他究竟什么身份,怎的一个瞎了一个腿折了?” 翠花大大咧咧,说话直,沈月心晓得,但她那疑惑的语气使得沈月心“噗哧”一声笑出声来。她觉得他们现在也的确是相配的,只是她还是想好了再去看他。 “原来摄政王失踪了王妃就是心儿啊!” “什么!” 听到干爹的言谈,其余三人都大吃一惊。沈月心是摄政王妃?他们这是救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怪不得她说自己有背景。 翠花腿下一软,幸亏被沈月心手疾眼快的扶了起来, “嫂子你这是做什么?哪里有嫂子给妹妹下跪的?你这不是折我寿吗?” “心儿,啊不,王妃,听说摄政王为人狠厉,你不会……” 不会杀我们灭口。 这后半句翠花没有明说,但柱子也露出了一丝不相信以及害怕。 “怎么会!你们是我的恩人,不止一次救我,何况我既然叫了你们哥哥嫂子,你们就永远是我的亲人。再者,摄政王也没有那么可怕,他只是迫不得已的。” 夫妻二人松了一口气,倒是干爹干娘看起来很稳重,而且他们来了京城也没有感觉到吃惊,怕很早以前就在京城生活过。 “干爹,干娘,女儿没猜错的话,你们在京城生活过?而且可能是因为一些朝中变迁所以离开的?现在女儿把你们带回来,不会给你们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 干爹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脸上挂上了以前从未有过的表情, “不会带来的,而且这么多年,也该回来了。” 夫妻二人更是震惊,柱子从小就被带到村子里,完全不知道自己父母之前竟然是当官的。而且是在天子脚下,那他父亲以前是做太医的?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得快些去找房子。以前我的老宅子以及被查抄了,不过有个地方环境清幽,合适居住。” 沈月心和柱子去问了,却得知已经被皇帝赐给了新将军。他们只能在那附近在找了一个,地理位置环境都差不多。 歇息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搬了过去。 他们后边就是将军府,对于这个新将军,沈月心很是好奇。但一点没有想到,两人见面来的如此之快。 打扫了房子,买了两个婆子使唤。沈月心在干爹的劝说下,打算去王府。刚刚关上大门,碰到了带着孩子走了出来的白烟烟与陆川行。 她看着他们那个方向,睁大了眼睛,不过那两人没有看到他,她抿嘴笑了笑。当时她就觉得白烟烟很喜欢陆川行,谁能想到,这两人孩子都那么大! “怎么心儿?你和他们两个熟吗?” “挺熟的。” 她将帷帽戴起来,露过“唯有暗香来”时,可以留意看了看。人山人海,门槛真都被人踏平了。陶儿也比之前好看了许多,站在那里颇有一种大掌柜的气势。 迎面走着,撞到一个人,任谁也没想到就是凌风。她的帷帽被撞到了一旁,抬头看去时,已经红了眼眶。 “爷,您撞到了一个女子。” “是你带路带偏了。” “可这女子,我在王爷书房的画像上见过。” “成风,莫要说笑,你们小娘娘不是还没寻到吗?难道这世界上有两个一样的人?” 白成风的视线落在了跌倒在地上的女子身边,她身边的老头将她扶了起来,他一眼便看到这女子的脚不太方便。 “子安。” 声音颤抖,但这个名字还是被她说了出来。凌风现在听觉灵敏,他的手掌紧了紧, “成风,给我描述一下那女子的样貌!” “长发及腰,杏眸小脸,长相就跟您画里一样,但除了脚有点坡。” 他的眼睛睁大了几分,向着沈月心声音传来的地方摸了过去,他握住他胳膊的是一双粗糙的大手,他微微皱眉,想要将手抽出来,但发觉那人是在给他把脉。 “王爷,毒入四肢,还可以医治。” 第124章 挽发 第124章 124挽发 凌风将手抽了出来,脸色微微一便, “我是郎中,是王妃请在下来给王爷医治的。” “卿儿在哪?” 他的口气着急了几分,沈月心将眼角的眼泪擦掉,轻轻的走过去,握着他的手。那一瞬间,能感觉到凌风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凌子安……” 心里有许多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她抽了抽鼻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我回来了,我带干爹来给你解毒,我身上的那些毒干爹已经给我解了,我的命也是干爹救得。” “原来由此,可我的毒……不急,我们先回王府,你们此时在哪里住着?你的腿为什么会坡了?” 沈月心轻咬嘴唇,将她掉崖的遭遇告诉了凌风,凌风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干爹和白成风跟在二人身后,白成风打量着面前这老郎中,总觉得他有些眼熟。 沈月心告知了凌风现如今的住处,不过既然她和凌风已经见面,那她迟早是要搬回王府的,尤其凌风现在这幅样子,她不在凌风身边,她也担心。 “将军府前面?那你可见过白大人之女了?” “今日出来,看到了,不过她并未看见我。我失踪的这么些日子里,这二人的孩子都那么大了?” 满打满算,她在崖底生活了一年零五个月,这上边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是一件不知道的。 甚至更难想象的是,凌风这些日子,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呵呵,那可不是他们的孩子。那是白大人和苏娘子的孩子,因为苏娘子出言讽刺陆琴师,白烟烟一气之下便将孩子带走亲自抚养了。”他顿了顿继续道: “他们中间直到现在也说不清道不明,我觉着陆琴师对白姑娘有情有义,白姑娘自然也是,但白姑娘断了一条胳膊,这样心中自卑,可能觉得配不上陆琴师。” 轻轻叹了一口气,想也是。白烟烟那孩子好强,而且心性纯洁,这么下去怕是两人就要相互错过了。 “我今日见他们,两人一起还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倒是像极了一家人。” “嗯,卿儿想不想帮帮他们?” “想!怎么帮?这种事情,外人插手好吗?” “好不好的,试了不才知道?我王府的女主人回来,难道不该设宴庆祝?” 沈月心甜甜一笑,看着凌风那无神的双目,轻轻的把手放到了他的脸上,凌风蹭了蹭她的手,予以回应。 这副模样在白成风眼里,是夫妻十分恩爱的模样。他也着实为自家主子开心,不过陶儿那丫头,想来还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 拉住王府院内的一个小厮,白成风便叫他去给陶儿送了个信。 没有一个时辰陶儿就出现在了王府,白成风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指了指梅院, “你心心念念的小娘娘回来了?” 陶儿喘了几口出粗气,听到白成风这样说,眼色瞬间亮了起来,直奔梅院而去。却被白成风用力拉了回来, “人家小两口一起正在一起诉说思念呢,你去做什么?” “哦哦哦,对!” 她在梅院来回踱步,嘴角挂着灿烂的笑意。白成风抱着佩剑,斜斜的靠在墙上。 “不要转了,转的我头都晕了。” “白护卫,你不知道,小娘娘人特别好,她能回来,我特别开心。她看着铺子经营的那么好,肯定也是会开心的!凌二呢?她去哪里了?” 陶儿四处张望,这几天很少见到凌二,不知道是不是又被王爷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好有凌四那个皮猴子,也不晓得跑哪里去。 “她有事,晚上估计会回来。” 白成风也不知道凌二会不会回来,她一般出任务两三天就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刚好到时间。谁也没有想到,王爷和小娘娘一说话,便说了一下午。 晚膳的时候,两人才一齐来了大堂。干爹已经被白成风送了回去,二人打算明日上门拜谢干爹干娘。顺带着也有将军府,跟白烟烟见上一面。 凌风将陆川行的事情告诉了沈月心,沈月心看了看自己的坡脚,微微怔住,但也没有拒绝。陆行川琴艺高超,若只是指点舞蹈,那她坡了也没关系。 见到陶儿时,沈月心红了眼眶,陶儿泪珠噗簌簌的就掉了下来。问到凌二凌三时,是凌风答得话,他微微皱了皱眉,觉得不太对劲。 按理说,她应该快回来了。 “明日想来就能见到她了。” 沈月心点了点头,又跟陶儿说了一会话。然后就被凌风打断吃饭,吃完饭更是不让陶儿跟沈月心聊天,他还有件心心念念的事情没做呢! 拉着沈月心回了梅院,他虽然不能视物,但这些天他已经摸清楚了王府的路,走几步也全算了出来,一路上也算是畅通无阻。 “凌子安!你是真看不见吗?” “嗯。” 沈月心拿手在他面前比划了比划,他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凌风慢慢伸出手,看起来是想要去摸沈月心的脸颊,沈月心握着他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 指腹一路向下,准确的贴到了沈月心饱满的唇上,他将脸凑了过去,沈月心也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你的脚没关系吗?” “快好了,没关系。” 情至深处,你侬我侬。 第二日日上三竿,两人还未去寻干爹,干爹已经独自一人挎着药箱来到了摄政王府。凌风不情愿的起身穿衣,沈月心被惊醒,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 “干爹来了,我去看看,你再歇会。” “我也要去,他定然是来给你解毒的。” 沈月心的语气既焦急又兴奋,她也立马往自己身上套着衣服,整理好之后帮着凌风整理,喊了掏儿一声,叫她端洗脸水进来。 谁料进来的是白成风,这一年以来,凌风身边没有女子,自己头发挽不好就让白成风帮忙。看着白成风撸了撸袖子,那模样颇有一种干架的趋势。 “哎!放着!我来。” 白成风被吓得一哆嗦,站到了一边。凌风的头发很长,不好打理,而且他本来就是老虎头上扎啾啾,害怕啊! 第125章 好友再见 第125章 125好友再见 虽然白成风挽发也不是难看,但他那模样,看着就是个不怎么会做事的,她深怕他把凌风揪痛了,凌风那人又高傲,本来叫人给他挽发他就够别扭了,再喊一声疼,那他是万万做不到的。 “白护卫,你先下去。” “好,那就麻烦小娘娘。” 白成风没有一丝留恋,他也老大不小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他可不想看着夫妻二人恩爱,那场景他想一想都一身鸡皮疙瘩。 沈月心纤纤素手拿起梳子,先将凌风的头发梳顺,然后挽了一个漂亮的高马尾,再戴上玉冠,簪上簪子,人看着也精神了起来。 “卿儿,这还是你第一次给我梳头发呢!” “嗯,你要喜欢,以后天天给你梳。” 毕竟她已经是成婚的人了,头发便全梳了起来。在村里住的时候,她学会了好几种妇人发髻,最简单的莫过于一根簪子就能挽起来。 匆匆收拾好,二人一同走到大堂。干爹摸着胡须,看到恩爱的两人,脸上也是思思笑意。他迎了过来,将凌风的一只胳膊握着,扶他做到了主位上。 自己坐在另一边,叫凌风把手搭在桌子上,开始请脉。 昨天只是粗略看一看,今天他是带了应对之法来的。谁也不知道,这天下难解的寒毒,便是他制出来的。 而这解药,恰巧也就在他隐居的这些年里,被他拾掇了出来。他眉头皱起来又松开,嘴里也不知道念叨着些什么。 反正看的沈月心是心痒难耐,等手离开,她实在忍不住出了声, “干爹,怎么样?” “你这丫头,”他笑眯眯的指了指沈月心的眉心,“干爹既然敢答应你,那便是能治的。只是他这寒毒以前谁给控制过?简直是庸医啊!” 什么!干爹竟然说那老郎中是庸医,这要被听到了,岂还得了?那郎中不得把这摄政王府都得拆了,甚至把干爹骂个狗血淋头? 老郎中的医术在凌风的平身所见之中,已然算是好的,若非因为此,他也不会带一个半吊子到摄政王府为自己整治。 “不知干爹何处此言?” “说了王爷你也不懂,堂堂摄政王叫我干爹,我可承受不起。不知道给您医治的那个郎中,他可还在?我需要问下他的医药用量,好对症开药。” “您是卿儿的干爹,我这一声,自然是承受的起的。”他摆了摆手,“来人,去叫老头儿。” 老郎中一脸怒气冲冲的走来进来,但在看到干爹的那一刹那,彻底呆在了原地。干爹也看着他,微微愣神。 “师弟?” 干爹轻轻叫了一声,老头儿眼泪立马落了下来。 “师哥?你不是在朝廷做了太医吗?怎么又在此地了?” “那你呢?你不是跟着土匪头子跑了吗?怎么也在这里?” “我是被摄政王剿灭匪寨,掳回来的。” 老头儿叹了一口气,看着头发花白的师哥,便继续询问, “那你呢?” “我说来话长。先不说这个,你看看你那半吊子医术,这活生生的例子给你研究,你药都能用错?虽然没有恶化,但也不是拔出,你快跟我说说,你用了什么法子!” 老头儿瞪了师哥一眼,但也没有反驳,他的医术确实不如师哥,不过他还是把那下毒的人和制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干爹头上满是黑线,伸手捏了捏眉心, “别废话!” 两个医者一起讨论,夫妻二人也不敢出声打扰。两个时辰后,沈月心已经听的昏昏欲睡,结果老头儿猛的拍桌,将沈月心惊了个清醒! “是啊!师哥,我怎么没想到,你快跟我去药房,赶紧!” 老头儿拉着干爹家就走,凌风和沈月心也不知道该继续等还是做些别的什么了。陶儿一大早就不见了,想来是去了铺子。 沈月心捏了捏凌风的手, “子安,我们也去铺子看看。” “嗯,好。” 两人走到大街上,一瞎一瘸,众人侧目,但碍于凌风位高权重,谁也不敢出声谈论,只是眼眸里自然流露出止不住的差异。 两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也不在意。到了铺子里,陶儿立马把二人带到了后院,此时前厅的客人络绎不绝,竟然还吵的人头有些疼。 “小娘娘,王爷对您可太好了,跟着奴婢也沾了光。” “嗯?” 沈月明露出一丝疑惑,这看管铺子算是什么光? “王爷将他的别院给了咱们做作坊,奴婢现在是总管了!” 这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沈月心没有想到,在她消失的这一年多里,凌风竟然也如此对她着想,对她的产业也如此关照。 “那是你应该得到,若是忙不过来,你便自己寻几个贴心人。” “嗯嗯。谢谢小娘娘,那奴婢先去前厅看着,今天要来几个老顾客。” 沈月心点了点头,将茶水杯推到凌风手里,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两人品着茶,看着往来的人群,这生活总算多了几分烟火气。 做了不多时,看着天色还早,两人便想着买些礼物去看看白烟烟。可谁能想到,竟然在路上就碰到了。 “王妃姐姐?” 沈月心笑着点头,放下手里挑着的拨浪鼓。陆行川听到白烟烟惊讶的语气也慢慢转过身来,他怀里抱着的那个小肉团子,就是那日她所见到的那个。 “王妃姐姐你去哪里了?我从边关回来,直奔摄政王府,但王爷跟我说你失踪了。” “嗯,我掉崖了,最近才回来。刚想着去看你,没想到在路上碰到了。你弟弟长得真可爱!” 沈月心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小手,笑的极其开心。陆行川也冲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白妹妹你和陆先生,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我听王爷说,你可是为了这位陆先生,才将自己这年幼的弟弟接到自己身边抚养的。” 尽管沈月心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有些话语还是落在了陆川行嘴里。他嘴角上扬,将孩子抱的更紧了些,视线则一直在白烟烟身上打转。 第126章 设计 第126章 126设计 白烟烟羞涩的看了看陆行川,娇嗔道: “王妃姐姐莫要瞎说,我只是怕着苏娘子教不好这孩子,所以才将他带在了身边,陆先生,跟我是邻居,很照顾我。” 说着说着眼底的光就暗淡了下去,”就连陆行川脸色也微微一僵。沈月心看着他们,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 “原来陆先生是白妹妹的邻居,怪不得我上一次见你们一同出入,这一次也是见你们在一起。这要不解释,我都差点以为你们二人在一起了呢!” 她笑着拍了拍白烟烟的手,低声道: “妹妹,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样好的人错过了,便不会再有下一个了。” “王妃姐姐,你不懂。” “是吗?” 沈月心放开了白烟烟的手,走了几步路,她其实不算很坡了,但她刻意装了装样子。 “白妹妹,我们夫妻二人现在一个瞎子,一个瘸子,我比你懂,真心相爱的话,这些都可以无视的。” 凌风笑了笑,白烟烟和陆川行互相对视一眼,沈月心握着手绢的手,紧了紧,这话都说这么明白了,这两人可算是有些反应了。 没等沈月心继续开口,凌风便道: “过些日子本王王府要设宴,会送二位请柬给二位,希望两位还要赏脸来坐一坐。” “这自然是要来的。” 两人齐声答到,白烟烟被沈月心拉到了一边,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凌风看着陆川行,也低低问道: “陆先生,你可是真心对待白姑娘?若是,本王有法子让你跟她在一起,这事你回去考虑考虑,本王送请柬去你府上时,便也是你答复之时。” 为什么凌风会帮白烟烟,这事陆川行心底是有谱的。王妃与白烟烟是好友,自然希望她得到一个好归宿,现在只差一步,两人便能在一起。 可是他不愿意强迫白烟烟,难道真要听从王爷所说,先将人绑在身边吗?若这样,她生气了这么办? 但现在下结论也为时过早,他点头答应了下来。沈月心不知道和白烟烟说了什么,她一回来,脸上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看起来好像有很多心事藏在心里,这也是,白烟烟从来不跟他说不开心的事,他问了她也不说,旁敲侧击也不行。 “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沈月心告别白烟烟,扶着凌风转身回府。白烟烟盯着沈月心的背影,一直发呆。陆川行叫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重新抱了抱孩子,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白烟烟的肩膀, “你在想什么,是有心事还是累了?不若我们也先回去?” “哦,好。” 一直到回了家,她也没说几句话。他也不问,就守在她和孩子的身边。晚上做好,白烟烟也只是匆匆吃了几口,陆川行也不能再死皮赖脸的带着,转身回了隔壁他的家里。 连着两三日,都没有见到白烟烟的身影,陆川行有些焦急,凌风恰巧派人来送请帖,陆川行便叫人给凌风带了一个纸条。 王爷说的对,不管如何,先将人绑在身边,这样的话,最起码天天能看到。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上自己的。 这也算是背水一战,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但总要试试看的。 王府梅院。 沈月心拿着手里的纸条和凌风的对比了一下,果然两个人的意思差不多,反正都想和对方在一起,但白烟烟还是选择不耽误陆川行,而陆川行,是甘愿被耽误。 “这两人倒是有意思。” “那这要不要继续?” 沈月心看着凌风,她拿不定主意。凌风点头, “白姑娘是心悦陆川行的,咱们叫她给自己一次机会,而且我看那琴师也不是薄情的主,白姑娘跟他在一起,再合适不过!” 是啊! 这一点沈月心又何尝没有想过,一个女子断了臂膀,有那些虚名也无人去娶。娶回去也是叫白烟烟守活寡,几厢衡量,陆川行确实最为合适挤不过。 “那便就按着你想的来。” 沈月心能说的多说尽了,好的赖的,结果这丫头油盐不进,她也是不能怎么的了,他们两个能否在一起,就看凌风了。 摄政王进宫,大家都被下了一大跳,本来以为摄政王是要重新担起担子,主持朝中诸事,就连太子也被惊动了。 结果,只是去皇上身边了个茶。 现在整个朝中就是一盘散沙,李春泽虽然把能才能者聚集了起来,但这有才能,心底不免也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他们会不会倒戈,也不一定。 旨意被请了下来,凌风将这好消息告诉了沈月心,沈月心却有些忐忑不安,如果因为这件事,葬送了她的友情,她又该怎么办? 把心底的疑虑跟凌风说了一下,凌风却笑着摇摇头,说她这是想多了。白烟烟为人爽快正直,她会明白大家的苦心。 而且她喜欢陆川行,现在又是皇帝赐婚。就算她不同意,但旨意不能违抗。违抗的后果便是两个都要死亡,白烟烟不会舍得陆川行死。 要不是那两张小纸条,他也不敢如此笃定。现在他是敢放一万个心,白烟烟最后肯定是会妥协的。 而且做这事的时候,他还特意差人去了一趟大理寺,找了白大人。对于这个未来女婿,白大人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他既不想让自家闺女嫁给一个琴师,但也不想让自家闺女一人孤独终老。他也是左思考,又思考,觉得这个人是个不错的选择。 大理寺卿其实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权衡利弊,什么是对自己的女儿最好。毕竟现在他的女儿独自一人养着他的儿子,他也不太放心。 陆先生毕竟住在白烟烟的旁边,不管做什么都能照顾的上白烟烟,若是两人在一起了,应该也算是一个美谈。 对于儿女,父母总有操不完的心。 今天在路上,凌风可以明确感觉到,沈月心对小孩子的喜欢,他紧了紧手,希望那个药有效,他能恢复原本的身体。 第127章 赐婚 第127章 127赐婚 转眼,就到了宴会当日。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凌风和沈月心都穿着红色吉服。这模样,不像是普通设宴,反而倒像是摄政王成婚的婚宴。 凌风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沈月心觉得不要铺张浪的好,两人家就只穿了红衣,一人身上带着一个香囊,里边是对发的头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沈月心没想到他们这样大的礼,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之下完成的。 当初在边关,处在正月,有风俗,不能用剪子,他们结发的仪式没有形成。 也许正是因为那个,所以他们才老是相互离开。这一次,沈月心想着,不管无论如何,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再分开了。 人生短暂,他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 “凌子安,我今日特别!” “是吗?凑近些,我摸摸。” 沈月心握着他的手,温热的唇瓣贴到了他的薄唇上,尽管只有一瞬间,那也足够凌风心脏疯狂跳动。 “卿儿……”他喃喃了一声。 伸手拦着她的腰,往怀里带了带。 “你今天用了香膏?还有脂粉?” “嗯,我话了胭脂,口脂,是你从未见过的样子,你要快些好起来,好起来我再化给你看。” 手指抚着凌风的眉眼,一滴眼泪从沈月心的脸颊上滑了下来。 “好。女为悦己者容,今日卿儿化了妆,那便是代表,卿儿心悦与我,我看或不看,都觉得高兴。” “那不一样,我不跟你说了,你坐下,我给你挽发。” 这几日给凌风挽发,她的手艺越发纯熟了起来。自打沈月心回来,白成风感觉自己都是一个闲人了,每天就跟园丁一样,修剪花草。 别说,他这手艺真不错。满院子的花开的争奇斗艳,凌风就把宴席设在了花园。清香味扑鼻,白成风自己给自己找活干,帮着陶儿摆放桌椅屏风。 “白护卫,左一点,右一点……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呢!” 陶儿跺脚,白成风站起身来,满脸不耐, “不摆了,叫其他人来帮你摆。” “其他人都有事,你快着点!力气用小些不就好了?你搁那里显摆你力气大?” 自打做了总管,陶儿这嘴皮子是越发厉害了起来。白成风咬了咬牙,继续弯腰搬桌子,没办法,自己选的活,哭着也要干好。 折腾了一盏茶,这才摆好了一张桌子。陶儿捏了捏没心,挽起袖子,打算自己动手,白成风太磨蹭了,他那人也只配做些细致活,比如修剪花草。 “白护卫,你去剪些花枝,插到瓶子里,一桌上放一个。” “好。” 这是他能干的,随手抄起一把剪刀,没有一会的功夫。鲜艳的花朵就插在了精致的银瓶子里,一桌一桌摆上,煞是好看! 摄政王府的财大气粗,别的地方比不了,众宾客到达时,都被桌子上摆着的花束下了一大跳。这千金一株的花,就这样折掉摆在了桌边,不免有些浪费。 但在环顾一下四周,好像也就平衡了。 凌风特意将白烟烟和陆川行的桌子挨在了一起,果然,他们二人又是一起来的。其他人有闲话也不会在摄政王的眼皮子底下谈论,吃惊归吃惊,但表面都风平浪静。 凌风和沈月心一出现,视线自然到了他们二人身上。天仙一般的面容,自然被不少人夸奖。很多人直接无视了凌风的瞎以及沈月心的瘸。 这个意料之中,他们本来就生的好看,再加上今日刻意打扮过,为的就是放大自身的优点,遮掩缺陷。 凌子安叫众人免礼,举起酒杯, “本王的妻子于前不久归来,失踪一年以前,有幸留的一命,被本王寻回,今特设宴庆贺,本王敬各位,大家可随意!” “祝王爷王妃恩爱和美,白首不离!” 凌风看不见大家的模样,不管他们真心真意,还是假心假意也罢,这话说的他心里开心,嘴角笑意上扬,端起酒杯又喝了一杯。 大家坐了下来,第一个要表演的舞蹈,但却被陆川行抢了先, “参见王爷,王爷。今日前来府上参加宴席,略备薄礼,但也不是稀罕物件,因此我想为二位献上一曲,祝福二位和和美美。” “先生严重了,能得先生一曲,吾与王爷自然是开心的。” “那我便献丑了。” 说白了这琴也是只为沈月心弹的,上次凌风将沈月心仰慕他琴技之事告知了他,他便一直放在心上。 如今沈月心又如此开导白烟烟说服她与自己在一起,理所应当感谢。这一曲子,也就算是给沈月心的谢礼。 音乐刚落,众人拍手叫好,尖锐的嗓音传了过来, “哟,摄政王府好久没有如此热闹了。” 这是皇帝身边的内侍公公,一般他可不会来这些场合。那今天他来,是为了什么? “大家不要如此看着咱家,咱家是来报喜的。听说白烟烟白女将军也来了此宴席,我便直接拿圣旨来此地宣读了,这不巧了,刚好陆琴师。”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白将军战功赫赫,尚未婚配,朝中有琴师姓陆名川行,为人正直,恰与白将军相配,朕特赐婚于二人,望两人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这一道圣旨,将所有人都雷到了。除了坐在主位上的两人,他们心照不宣,沈月心看着发愣的白烟烟也没提醒。 直到公公发声, “陆琴师,白将军,你们还发什么愣?皇帝指婚,天大的好事,还不谢恩?” 白烟烟将孩子放了下来,跪下将黄澄澄的圣旨接到了手里。 “白烟烟谢主隆恩。” “陆川行谢主隆恩。” 公公一走,大家都纷纷向白烟烟和陆川行道喜,但白烟烟脸上却丝毫不见喜色,反而是皱着眉头,独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宴会完,二人一道回家。这一次陆川行要伸手抱孩子,白烟烟没有答应,她冷冷的看着陆川行, “你当真愿意娶我?” “我早说过我心悦你,是你自己不相信。我觉得不只是我想娶你,更重要的是,你也想嫁给我!” “陆川行,你放屁!” “初见时,是你先看上的我,如今你竟然自卑到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敢正视了?” 第128章 姨娘便要有姨娘的模样 第128章 128姨娘便要有姨娘的模样 这一句话使白烟烟愣在了原地,她看着陆川行,眼眸里闪着水光, “陆琴师,人是会变得。不管我自不自卑,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或者说,我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她这话说完,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陆川行的眉头紧紧的扭起来, “可是,白将军,你要知道你抗旨的后果,这列律你比我更懂,我们两个都要丧命。你愿意叫你弟弟回去被姨娘抚养还是见得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我陆川行孤家寡人一个,徒弟们都有了自理更生的能力,但我还想活。” 人想活着无口厚非,但支撑着陆川行活着的理由,现在只有一个白烟烟了。他希望白烟烟能恢复成当年年初见时那一袭红衣的明媚模样。 现在她也爱极了红衣,只是甚少穿出门。 陆川行希望能陪着白烟烟将她的信心找回来,古往今来,断了胳膊的将士在边关依旧分与勇杀敌。 虽然白烟烟身为女儿身,但不比任何男子差。这一点,从他的丰功伟绩就可以看得出来。白烟烟怔住了脚步,眼神复杂的看向陆川行: “陆琴师,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你与皇帝提的,这件事情已经将我们所有的情分斩断了。我答应你与你完婚,但以后两个也就是陌生人了。” 她甩袖而走,眼神没有一丝留恋。 陆川行跟在身后,不管白烟烟撂下了什么狠话,但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了。只要留在她的身边,又何愁没有她的原谅呢? 两人出来之后,沈月心用了什么变故,着白成风跟在他们身后。两人的谈话,一字没落的落在了白成风耳朵里。 这件事情禀告给了沈月心与凌风,两个人也没有了办法,只是叹着气,摇着头,面容之上满是惋惜之色。 “你说他们两个究竟是为什么呢?” “卿儿,不是世间所有人都如咱们这般而已,他们的事情,咱们也就算帮到头了。咱两人完婚之后,你想办法开解一下白烟烟。 想来白大人也是不想见自家女儿成这样的,帮就帮了,白大人之前也帮了我不少忙。不过若不是因为你,他也不会帮我这些忙。” 这倒是让沈月心吃了一惊,她已经有一年不在王府了,那人是看什么的面子,所以要帮凌风呢?无非也就是凌风拥有这至高无上的权利。 沈月心笑了笑: “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不是你位高权重,那么他又怎么会帮助你呢?他也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应有的好处罢了。” “那卿儿呢?你也是想从我这里得到应有的好处吗?” 可以说是也不是,沈月心微微一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单单只看我回来,你心里应当也是乐出花的了。我要图谋你一些什么,是更该开心呢,还是该失落呢?” “两者都会有的。” 凌风沉声道。 这个回答倒是在沈月心的意料内,她扶着凌风往梅院走去。两人一路上没有说话,微风吹拂而过,流过一片芬芳。 这两个人的婚事到也来得及快,毕竟是皇帝下旨赐婚,所以两个人能快一些,也就快一些了。这倒是乐坏了白大人。 虽然之前看这个女婿哪哪都不顺眼,但自打皇帝下了这一道圣旨,也开始试着习惯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了。 因为今天白烟烟也会很忙,她弟弟就叫奶娘带着,到了他亲娘跟前照料着。美名其曰:让儿子与母亲见见面。 “这是我的儿子,让他跟我见面,还需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不成?” 苏娘子的话语传来,白烟烟皱眉,大吼大叫,哪里有一点儿大户人家姨娘的模样? “姨娘怕不是忘了,孩子已经过季到了我母亲名下,他现在应当是我母亲的孩子。” 苏娘子脸色一白,这大户人家最重视的便是规矩,起初她因为怀着孩子受宠,所越发不把家规当一回事儿。 在他的保命符没有了,被白烟烟控制住,她若是有时候会出言不逊,那想来,她这个姨娘也是做不成了。 “自然是没有忘的,只是不管怎么样,应当让这个孩子跟我见见面,就算不叫我一声娘,那我肯定也是想他的。” “我也知道苏姨娘心里念着这孩子,不就给你带来让你瞧一瞧吗?这时间可不多,还是紧着和孩子相处。” 大人站在一旁,一句话没有说。他的这个女儿做的没有错,姨娘就是姨娘,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妾,是一个卑贱的奴婢。 像他们家这种高门大户,奴婢命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这每天京城的大户人家,都不知道要杖杀多少婢女,他们这一次也没有传出来,倒也算是好的。 是这苏姨娘再敢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那也别怪他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了! “好好看着孩子,不要做一些无用的事情。这边我安排了护卫,保护你们,千万小心,孩子碰着磕着了。” 说是保护,与其不如说是监视。苏娘子心里凉了一截,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白大人的心,从来没有一刻是在她身上过,完完全全是把她当做了生育的工具。 “好。” 眼眸低垂,失落跃然于脸上。白大人看着苏娘子的脸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有说,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这逃跑的心扎下了根,挠的苏娘子是心里难安。她现在十分想带着孩子离开这高门大院,但是她带着孩子走了,她们母女俩吃什么,喝什么? 俗话说的好,入奢容易入简难。 她在没有嫁给白大人的时候,就靠着王府里给了银子而生活。可想而之摄政王多大的手笔,一出手便是千两百两。 生活从未难过过,比上那些普通人家,或者说是那花楼里的女子,都要好上几倍不止。她以前也是穷人家的姑娘,一天到晚吃糠咽菜,树皮都啃过。 若是现在再叫她去啃那巴巴的树皮,她肯定是吃不下去了的。 叹了一口气,她拍着小孩的背部, “是娘没有本事,带不走你。” 第129章 娘子 第129章 129娘子 两人都留在白府是最好的选择,苏娘子这半身什么都没有,好好做过,唯一好好做过的就是算计人。 她算计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她把她这一生的富贵荣华,都算的明明白白。起初他看上的自然是咱们那凶神恶煞的摄政王,摄政王被赐婚,他想着做个侧妃也是好的。 却没想到那次婚给摄政王的娘子跟她有着几分相似,她本来以为是自己的好时候到了,结果却断送了摄政王府给她的所有经济来源。 被迫无奈之下,她才搭上了白大人是一条线。这白大人也长得一表人才,不说,玉树临风,风姿俊逸,但绝对也是不差的。 这三四十岁的人,站在一旁也就如二十七八模样。苏娘子年龄本就不大,她也想找一个年纪相仿的,但无奈年纪小的官做的不大,官大的年纪大,都就一个白大人不上不下! 她也是去寺庙上香,亲眼见过白大人一面,下定决心来着白府做个姨娘。夫人死了,这白大人一直没有续弦,原以为是伉俪情深,没想到只是来大人觉得有愧于白烟烟。 但白烟烟再怎么样,她也只是一个姑娘。若不是这国家开放新政策,允许女子参军,那么像白烟烟这样的女子,想来是嫁都不会嫁出去的。 现在虽然有功勋在身,毕竟断了一条臂膀,可是又遇到了皇帝赐婚,这也算得上是无上荣耀。他那夫郎虽然是个琴师,但他们一人一武倒也是相配。 娘子想到自己当初嘲讽陆川行,怪不得那会子白烟烟脾气就那么大。原来早已经是暗地里有了勾结,这么早结婚莫不是怕有了些什么事情? 她激动的拍了拍桌子,但是怀里的孩子却被吓哭了。无论她怎么哄,那孩子就是止不住哭泣。奶娘被惊动了,冲了进来。 “呀,你怎么可以打小少爷呢?” “我的孩子想打便打,你是个谁?” “苏姨娘,请恕老奴多言,您只是个姨娘而已,而我是这个孩子的奶娘,说起来咱们算是一个等次,谁比谁差上一些。 所以娘也不要搞这些没用的小动作,我知道,若是我把你刚刚所做的事情禀告给老爷和小姐,那你应当知道你的下场。” 轻则被逐出白府,重则被杖杀。苏姨娘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孩子递给了奶娘,眉眼之间尽是不舍。 “这孩子从出生下来过了满月宴便没有再跟过我,现如今倒是跟我不亲了。哄一哄,看着他哭,我也难受。” “苏姨娘这边有了一些姨娘的模样了。你要记住,像我们这样的大户人家,最见不得奴婢往主子头上爬。” 孩子一到奶娘怀里,便不哭闹了。这也只能忍住心中的不舍,尔伸手逗逗小孩儿。经过这一天的熟悉,这孩子倒是偶尔也会对他笑一下。 外边宾客往来不绝,白大人亲朋好友虽然不多,但有些人为了求他做一些事,自然也会趁着这个机会来送些礼,为的就是让以后白大人还这个人情。 可他们全然不了解白大人这个人,他这人脸皮极厚,又极爱占便宜。这么大,占过他便宜的,也只有他这女婿还有那摄政王。 其他人这些东西送过来,几乎全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笑眯眯的捏了些胡须,恰巧看到沈月心扶着凌风款款而来。 “今日是什么风把摄政王和摄政王妃都吹来了。” “喜事风,烟烟出嫁,我怎能不来看看?希望别来迟了。” “自然是不迟的,烟儿现在还在闺房洗漱打扮,王妃请移步,王爷就交给下官来照顾。” 沈月心点了点头,王者来给她引路的婢女,向着白烟烟闺房走去。这一路上环境清幽,除了张贴着的大大的双喜字,我那挂暂时登上的大红花儿,这地方是没有看出来一丝喜气。 沈月心轻轻敲了敲门,门里便想起了白烟烟的声音, “进来。” “烟烟,我来看看你。陆川行还未到,你也不必着急。” “并没有着急,只是不想耽误他罢了。王妃姐姐,你有看过我给你写的回信,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我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还是会这个样子。” “烟烟可是在怀疑我?”沈月心的声音带了一丝不自然。 白烟烟摇了摇头,怀疑是怀疑的,但她想过,不可能,于是现在也全然是在跟沈月心吐槽。 “这只能说明你们两个是有缘分的,缘分到了,那步随着她自己慢慢发酵,更何况,我看陆琴师,他自己是愿意的。” “现在愿意能有什么用呢?若是我俩成亲,以后他看着我就嫌我烦,这断了的是右手臂膀,字写不了,账目看不了,要我能吃能喝,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烟烟,莫要小瞧了自己。俗话说的好,千金难买我乐意,你们两个暂且先好好的过,若是陆川行敢欺你满你,嫌弃你的话,那你们两个在和离也是不迟的。” 白烟烟点头,虽然她撂了狠话在那里,说实在的,对陆川行,他也不是彻底放下了。尤其这最近几天,他不来将军府,这白烟烟心里说不出的一种刺挠。 暂且先这样,她可不想因为她自己的抗旨,将两个人的小命都搭进去。主要是她父亲日后若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她这不孝的名头便落了个实在。 花轿吹吹打打的就上了门,在两人的聊天声中,喜婆的话语传了进来, “哎,新郎官来了,新娘子该上轿了!” “就来了!”沈月心拍了拍白烟烟的手,“好好走,不要再担心一些什么了。” “嗯。” 沈月心将盖头给她盖上,牵着她走出了房门,到了大堂中央,所有人脸上既有羡慕又有嫉妒。王妃亲自扶着上喜轿,这天下有多少人能得此待遇? 何况这王妃不是别的王妃,二十那传闻中罗刹的王妃! “白姑娘,我来接你了。” “陆琴师该改口了,怎的还叫白姑娘呢?” 他微笑着向白烟烟行礼作揖,沉声道: “娘子。” 第130章 新婚夜 第130章 130新婚夜 盖头底下的白烟烟闹了个大红脸,虽然说这件事情一直都不如她所愿,但是两人能澄清,倒是也了了她的一桩心愿。 陆川行有一句话没有说错,从见到他的第一面开始,白烟烟都对他有了感觉。也确实是白烟烟动的心,这一点她是承认的。 只是好景不长,两人本就见面稀少,自打宫中一别之后,她便参了军,到达军营之后,对于这一位琴师的印象,少之又少。 若不是这次回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便是他,那她怕是早就忘了,这京城之中还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对于这个陆琴师,白烟烟也算不上是特别喜爱,只是对一个本身就有好感的人,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好感更甚从前而已。 相对于别的男人,如果陆川行是那些选择里最好的了。 其实本来是想着,做一辈子朋友知己也是极好的。可谁又能料到世事无常,这皇帝竟然给他们两个赐了婚。 这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了一些风声,毕竟这帝国女将跟皇家琴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问谁挂上一些不好的名声,那都是给皇家抹黑。 他们两个日日从一处出行,住的地方又相近,能传出这些闲言碎语,其实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没有想到,这些闲言碎语竟然会传到皇帝耳朵里头。 盖头视线之下,一片血红。 就连她脚上蹬着的金丝银线绣莲花婚鞋,与那绣了并蒂莲的裙摆,一同刺得她眼睛生疼。为了这次大婚,皇帝特意派了内侍,前来将两处院子打通,这喜房之外一片喧闹沸腾之声。 白烟烟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摆,心情说不来,是紧张还是害怕。当日她撂下狠话,也没回头看一看,陆川行是何表情。 这以后若真同处在一片屋檐之下,那两人若是不说话,岂不知有多么尴尬。她现在倒是有些后悔当初她那个无脑的行为了,若是能再冷静一些,现在也不必如此烦忧。 门被推开,“嘎吱”一声,白烟烟身子抖了抖,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但视线早已被红盖头挡住,她只能继续垂眸,看着自己的脚尖。 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烟烟,你还在生气吗?” 白烟烟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之下她该如何生气? “那我帮你挑了盖头。” “好。” 两人现在也谈不上是真成亲,还是假成亲,白烟烟单纯觉得,就算是假成亲,这样的时候,也不会有第二次,若真把该做的都做了,那自己挑了这盖头岂不是会后悔? 其实从坐上花轿那一刻,她心里就开始动摇了。决定要不要跟陆川行好好过日子?说起来她自己也倒是不差的,现在每年都有朝廷拨放的俸禄 ,就是因为这一条断了的臂膀,所以她不敢承认现在的自己。 眼前昏暗的光终于变得清晰,她坐在床上,上面撒着的是桂圆,红枣,早生贵子,这也是为了讨一个好的彩头。 陆川行放下了手中的称杆,抬眸盯着满脸绯红的白烟烟, “那这合卺酒要喝吗?” “陆川行,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 “你是当真喜欢我?当真以后不会弃我而去?当真以后不会嫌我烦?” “你这是三个问题,不是一个问题。”他顿了顿,“到是一个答案,不会。” 白烟烟站起身来,走到陆川行跟前, “我不知你为何会看上我,是因为我当初对你行了一个大礼?”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个问题若是要细细纠葛,我也不得而知。或许是某一时刻,你的表情,又或许是某一时刻,你所做的事情,都会令我心动。” 往日里看起来闷骚的陆琴师,说起情话来倒是一套一套的。白烟烟抿了抿嘴,笑了笑, “我对我上次跟你说的话向你道歉,不论朋友还是夫妻,你对我是真挺好的。” “这算得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能从你嘴里听到夸我的话,我这心血那也不算白费。” “我一直都有感谢你,只是你自己没察觉到而已。你以为我会任谁都留在自己家里吃饭?还是任谁,都会让他抱我自己的弟弟?” 这些自然是都不会的,陆川行突然醒悟,笑的灿烂。这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白烟烟这个人的口是心非。 本次对他也只是平常的欢喜,甚至说连欢喜都谈不上,只是觉得是个好朋友,但实际上,她已经对自己情根深种,只是她自己没有察觉罢了。 “那这酒?” “自是要喝的。不管我们以后会怎么样,这晨昏是每个女子心中都十分向往的,若是这一些流程都做不完,那这一生岂不等于白走了一遭?” 白烟烟看着手中栓着红绳的小瓢,里边倒影着她的面容, “这是第一次给谁最后一次。” 这话他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陆川行听的,只是在陆川行听来,白烟烟意思是代表了非他不可。 “剪发。” 陆川行将自己的头发先剪下来,又将剪子递到了白烟烟手上。白烟烟也不扭捏,两人将发丝打结,放入了荷包,压在了枕头下。 “你上床睡,我在桌边,我知你现在接受不了我,所以我可以等。” 陆川行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被白烟烟一下捕捉到。她张了张嘴,如此羞涩的话语,倒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你……不是不会嫌我么?” “自是不会!” 陆川行的声音都提高了一些,白烟烟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陆川行立刻一把握住,将白烟烟带到了怀里。 “顿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刚刚也说了,成亲女子一生都期待的事,此后经年,不得而知,但我不想在此刻留下任何遗憾。” “好。” 陆川行将白烟烟打横抱起,直直走向床边。 芙蓉帐暖,鸳鸯交颈。 白烟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只是记得陆川行一直不停的吻着她那狰狞的伤口,问她还疼不疼。 第131章 眼盲的原由 第131章 131眼盲的原由 到了第二日,日上三竿,白烟烟醒了过来。她只觉得浑身酸痛,连台卸胳膊的力气都没有。摸了摸身边的位置,已经凉了下去。 心底隐隐生气失落的时候门被打开,陆川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来。他笑眯眯的看了看床上的白烟烟,走了过去将她扶起靠在床边。 被褥却一下从肩头滑落,白烟烟伸手捞都没捞着。陆川行看的一阵血脉膨胀,洁白的皮肤上,满是他留下的印记。 “你看什么看?还不把被子给我拉一下!” “哦哦好!你害羞什么,你身上哪处我都看过了的。” “你!” 白烟烟白了陆川行一眼,别过了头。陆川行立马道歉,将她的头轻轻扶了过来, “别生气,我以后也不说那些荤话了,我给端了小米粥你喝上一些,若是想歇着那边再歇一会儿。” “嗯。弟弟呢?” “不要担心,我已经将他接回来了,现在正在奶娘房间里待着,今天你就不要陪他了,等身子利落了再去。” “嗯。” 白烟烟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比他媳妇儿军打仗,连着两天三夜都厉害!想着她又瞪了陆川行一眼,陆川行疑惑,却没有询问。 反正天大地大白烟烟最大,自家媳妇求着娶回来的,怎么着也得忍着。 反正这两人沈月心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她现在和凌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眼看着这就快过年了,心里肯定要大肆准备,五年以来都是他这个摄政王所主持,今年的话,他肯定是不行了,这宫里也不知道会派些什么人出来询问。 若是是那些以前就不跟摄政王对付的人,这一次再使点小计策,欺上瞒下,那么迟早会将凌风困境。 他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两位老头为了他这双眼睛也是煞费苦心。可是他这眼睛却迟迟不见好,就连两位医术高超的医者都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原因。 明明以前的时候,这摸着脑袋里边有血块,以为是淤血所导致的,在脑海里的淤血已经全部化开,眼盲就非常奇怪了。 大家都知道摄政王不是爱哭的性子,所以这盲疾肯定不是哭导致的。这一点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但是这治盲疾的药,也让摄政王用了不少。 “小娘娘,依照我看啊,王爷,这病大抵是好不了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呀!” “放屁!”干爹过来摸了摸沈月心的头,“丫头,你别听那小老儿胡说!他那嘴里没有一句好话,他说的话都不可信,他几乎都是骗你的。这王爷的病是很快就会好的。” 沈月心笑了笑,他自然相信凌风的病是很快就能好的,毕竟向凌风那么有才华的人,这世间也找不出第二个,想老天大概也不会让凌风会止步于此。 “只是丫头呀,你也不要太开心,如果她想要再次视物,那么还是离不开你的帮助。” “干爹不妨事,你说说,我究竟该怎么帮助他。” 两个老头相互对视了一眼,干爹沉声道: “我们两个这些天研究来研究去发掘,他这个病不是由外在因素造成的,而是可能他心里不想着看东西,所以这眼睛自然而然就看不见了。 你若是能说服他,让他心里对看东西少一些芥蒂。那么他恢复起来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沈月心点了点头,敢情凌风这个就不是什么大病,而是他内心的心病。但是心病还需心药医,心病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沈月心叹了一口气,他回来这么久,竟然还不知道是什么因素使得凌风看不到了的。本来以为这算是他的伤心事,她也不愿提及,可现在看来,他她不得不问了。 “请问一下先生,王爷的演技究竟是从何而来?” “小娘娘,可还记得当日小娘娘跌落悬崖那一天。” “自然是记得的。” “是那一天,王爷因为伤心过度,所以站起来之后就倒了下去,而头颅刚好磕到了一块石头上。这一磕脑内有了淤血,便使得他不能视物了。” 说来说去,这眼疾还是因为他得来的。沈月心不知道该说凌风什么好,说他是用情极深呐,还是该说他是傻呢? 不过能有这样一个对她极好的人来说,这也算是她这一生莫大的幸运。自打太子妃出了事,那这沈父的日子就过得不太好了,大姐从来没有说是对沈大人有过一丝孝敬,而她这个正房嫡女又失踪,现在沈大人也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一个,夹着尾巴做人。 沈月心不知道该不该回去拜访一下,若是回去,那沈大人依旧不待见她,她又该如何?或者说沈大人待见她了,那他就会忘记以前大人所带给她的那些伤痛吗? 肯定是不会的。 这件事情仔细想想,她还是得与凌风商议一下。不回去,其实对于她还是摄政王府来说都是极不好的。 这世间最可怕的便是人心,除去人心之外,便是这些能致人于死地的流言蜚语。口本软肉,却可杀人。 这些年以来,她见过不少被流言蜚语所杀死的人了。就连太子妃也不过是太子听信了流言蜚语,没有实际彻查而枉死的太子妃! 这件事情虽然少不了凌风的手笔,但实际上太子是个多疑的性格,就算日后没有凌风,他也一样会杀死太子妃。 太子妃是个有图谋的女人,但是她手段太蠢,而且经常受制于大姐,这就导致它已经失了一半先机,若是太子与大姐继续合作,那大姐将她作为棋子,叫她三更死,她定然是拖不到五更的。 再者就是像他这样的蠢人,是极易被人利用的。太子随随便便的一个对手,便能把她玩的团团转。 听信小人谗言,对太子作出不利之事,那等待她的下场也是一样,只是最起码两个孩子可能不会惨遭这种境遇。 这两个孩子死在了凌风手里,沈月心可惜,但却也没有露出多么多的心疼。 第132章 闲来无事给指婚 第132章 132闲来无事给指婚 这仅仅一点点的可惜,也只是因为稚子无辜这四个字。这两个孩子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投错了胎,贪了这样的一个家。 最是无情帝王家,在帝王家的孩子有多少个是干净的,也有多少个是不被作为棋子而存活下来的,或者说有多少人是作为棋子而死去的? 这些都无从数起,那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移步回到梅院,看着凌风在树下饮茶。身上不知缺少了一种什么感觉,竟然会带给她无尽的落寞。 “子安,我回来了。” “怎么样?他们两个有说些什么吗?” “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的眼疾快好啦!” 凌风沉默了下来,沈月心抓到了这个细节,趁机追问, “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眼疾要好了不是一件令人值得开心的事吗?怎么是反倒不说话了?难道你并不想让这个眼疾好起来?” “嗯。” 凌风低低的嗯了一声,沈月心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为何?这个国家已经从内部开始腐朽,若是离开了你,那他还如何生存呢?那你这些年所来为的人民,你又将他们置之何地呢?” 这一番质问下来,凌风更沉默了起来。沈月心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你心中抱负,也知你有一腔热血,我更知道你忧国忧民。我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只希望你能追求你想要的东西。” “卿儿,前半生,我已经为这个国家做了太多的事。后半生我只是想守着你一人而已,我的心愿也仅仅只有如此。” 凌风的声音沉稳,但却带着一丝落寞。对于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二者对他来说都极其重要,但是他只能选择一样。 “天下不平,何以平家国?是没有了这个国家,那我们的摄政王府去哪里找?就算日后我们隐居田园。那这个国家已然不复存在,那对我们来说又有何意义?” “可是你不怕吗?若是我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我危险又会接踵而来,不希望你置身与这种漩涡当中,我只希望咱们后半生能平安喜乐!” 沈月心叹了一口气,又何尝不想,后半身平安顺遂,可他们出生在了这样的漩涡中心,而且又身处高位,这样的漩涡,他们这一辈子也都摆脱不了的。 就像是树,它只能是树。他不可能会成为花,他需要为人们撑起一片阴凉,因为有人正需要他们。 “凌子安,我不怕危险,是害怕离开你身边而已。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们都过来了,难道以后还会怕的吗?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啦,不是当初刚嫁给你,是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哭包了! 你没必要处处都迎合着我,凌子安,是一个人,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要知道你对我好的的前提之前,是你要先对你你自己好。” 沈月心紧紧拉着凌风的手,他听到沈月心这一番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一直都知道自己身边这个小女人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但没有想到她的见解要比很多朝廷的官员都要独到。 “卿儿,你真的长大了。” “我不是长大了,是因为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所以我也想让你自己更好。你若是这样一直下去,那你便对不起我对你的这一份好,你更对不起自己胸腔里那颗想要为国为民的心!” 凌风将沈月心抱在怀里,久久不能言语。 两个郎中都奇怪,这沈月心究竟是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第一天才说了病情,第二天王爷就肯乖乖喝药。 可是费时费力,两个月都没有达到这种效果。不过这样甚好,只要王爷肯吃药,那么他的眼即便有极大痊愈的可能,就算以后事物不算很清楚。那么对于处理一些国家大事以及生活自理是没问题的。 大家都觉得王爷一天天被王妃伺候,心里可能有些别扭,但实则凌风快意的很。被自家媳妇伺候着,他们这些人体验不到这种快乐。 只听到有一些小厮婢女私下讨论,他也装作没听见。嘴角弯弯勾起,心底却对他们嘲讽不堪,轻轻摇着头:你们这些孩子,还什么都不懂。 但是治眼睛的这个过程十分苦闷,那王爷又迷上了一个新的玩法,就是给王府内的小厮婢女,指点姻缘。 这感觉就像是什么呢?王府里人人自危,倒不是因为凌风眼光差,只是因为他们在王府伺候久了,也觉得王府待遇不错。 若是成婚了以后,柴米油盐都是钱,没了这一份稳定的经济来源,别说两人一起生活,就连自己都养不活。 起初的时候,凌风指点了那么一两对,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同意,凌风点以为是自己安排的有问题,他没有想过说将这些人撵出王府,让他们自立门户,自力更生。 只是觉得这王府有些太过冷清,需要热热闹闹的办一次喜事儿,这人若是开心了,做事便也来劲儿,他也是为了王府长远的考虑。 这王府里边的奴才有被人卖来的,有从路上捡回来的,还有的是家生子奴才,虽然有身契这个东西,但是凌风你是不在意的。 在他这摄政王府,虽然说上下有别,但对待下人,从来没有苛刻过。像别的人家非打即骂,在王府是不存在的。 若是有人犯了小错,那便原谅,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犯了大错,那边直接押入水牢,叫他们好生反省。 “卿儿,你说咱们王府成了这么多对新人,这也要好好热闹上一番。” “自然是要的,这些婢女的陪嫁我已经派人去打造了。若是装扮的过于奢华,那么有人便会抓着我们摄政王府不放,毕竟是摄政王府的人,人叫人看低了去。 还想着若是不一样的,他们可能看了各自的比较喜欢对方的,这心里可能会存在芥蒂,我便命人。打造了一些个一模一样的镯子,只不过这坐在里边放的是他们各自的名字。 这桌子也不是金子打造,打成银的了,还带着一对钗子。” 第132章 闲来无事给指婚 第132章 132闲来无事给指婚 这仅仅一点点的可惜,也只是因为稚子无辜这四个字。这两个孩子要怪也只能怪他们投错了胎,贪了这样的一个家。 最是无情帝王家,在帝王家的孩子有多少个是干净的,也有多少个是不被作为棋子而存活下来的,或者说有多少人是作为棋子而死去的? 这些都无从数起,那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她移步回到梅院,看着凌风在树下饮茶。身上不知缺少了一种什么感觉,竟然会带给她无尽的落寞。 “子安,我回来了。” “怎么样?他们两个有说些什么吗?” “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你的眼疾快好啦!” 凌风沉默了下来,沈月心抓到了这个细节,趁机追问, “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眼疾要好了不是一件令人值得开心的事吗?怎么是反倒不说话了?难道你并不想让这个眼疾好起来?” “嗯。” 凌风低低的嗯了一声,沈月心往后退了一步, “这是为何?这个国家已经从内部开始腐朽,若是离开了你,那他还如何生存呢?那你这些年所来为的人民,你又将他们置之何地呢?” 这一番质问下来,凌风更沉默了起来。沈月心握住了他的手, “我知你心中抱负,也知你有一腔热血,我更知道你忧国忧民。我也不希望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只希望你能追求你想要的东西。” “卿儿,前半生,我已经为这个国家做了太多的事。后半生我只是想守着你一人而已,我的心愿也仅仅只有如此。” 凌风的声音沉稳,但却带着一丝落寞。对于与熊掌不可兼得,这二者对他来说都极其重要,但是他只能选择一样。 “天下不平,何以平家国?是没有了这个国家,那我们的摄政王府去哪里找?就算日后我们隐居田园。那这个国家已然不复存在,那对我们来说又有何意义?” “可是你不怕吗?若是我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我危险又会接踵而来,不希望你置身与这种漩涡当中,我只希望咱们后半生能平安喜乐!” 沈月心叹了一口气,又何尝不想,后半身平安顺遂,可他们出生在了这样的漩涡中心,而且又身处高位,这样的漩涡,他们这一辈子也都摆脱不了的。 就像是树,它只能是树。他不可能会成为花,他需要为人们撑起一片阴凉,因为有人正需要他们。 “凌子安,我不怕危险,是害怕离开你身边而已。这么多风风雨雨我们都过来了,难道以后还会怕的吗?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啦,不是当初刚嫁给你,是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哭包了! 你没必要处处都迎合着我,凌子安,是一个人,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要知道你对我好的的前提之前,是你要先对你你自己好。” 沈月心紧紧拉着凌风的手,他听到沈月心这一番话,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一直都知道自己身边这个小女人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但没有想到她的见解要比很多朝廷的官员都要独到。 “卿儿,你真的长大了。” “我不是长大了,是因为我只想对你一个人好,所以我也想让你自己更好。你若是这样一直下去,那你便对不起我对你的这一份好,你更对不起自己胸腔里那颗想要为国为民的心!” 凌风将沈月心抱在怀里,久久不能言语。 两个郎中都奇怪,这沈月心究竟是给王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第一天才说了病情,第二天王爷就肯乖乖喝药。 可是费时费力,两个月都没有达到这种效果。不过这样甚好,只要王爷肯吃药,那么他的眼即便有极大痊愈的可能,就算以后事物不算很清楚。那么对于处理一些国家大事以及生活自理是没问题的。 大家都觉得王爷一天天被王妃伺候,心里可能有些别扭,但实则凌风快意的很。被自家媳妇伺候着,他们这些人体验不到这种快乐。 只听到有一些小厮婢女私下讨论,他也装作没听见。嘴角弯弯勾起,心底却对他们嘲讽不堪,轻轻摇着头:你们这些孩子,还什么都不懂。 但是治眼睛的这个过程十分苦闷,那王爷又迷上了一个新的玩法,就是给王府内的小厮婢女,指点姻缘。 这感觉就像是什么呢?王府里人人自危,倒不是因为凌风眼光差,只是因为他们在王府伺候久了,也觉得王府待遇不错。 若是成婚了以后,柴米油盐都是钱,没了这一份稳定的经济来源,别说两人一起生活,就连自己都养不活。 起初的时候,凌风指点了那么一两对,这一个两个的都不同意,凌风点以为是自己安排的有问题,他没有想过说将这些人撵出王府,让他们自立门户,自力更生。 只是觉得这王府有些太过冷清,需要热热闹闹的办一次喜事儿,这人若是开心了,做事便也来劲儿,他也是为了王府长远的考虑。 这王府里边的奴才有被人卖来的,有从路上捡回来的,还有的是家生子奴才,虽然有身契这个东西,但是凌风你是不在意的。 在他这摄政王府,虽然说上下有别,但对待下人,从来没有苛刻过。像别的人家非打即骂,在王府是不存在的。 若是有人犯了小错,那便原谅,毕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犯了大错,那边直接押入水牢,叫他们好生反省。 “卿儿,你说咱们王府成了这么多对新人,这也要好好热闹上一番。” “自然是要的,这些婢女的陪嫁我已经派人去打造了。若是装扮的过于奢华,那么有人便会抓着我们摄政王府不放,毕竟是摄政王府的人,人叫人看低了去。 还想着若是不一样的,他们可能看了各自的比较喜欢对方的,这心里可能会存在芥蒂,我便命人。打造了一些个一模一样的镯子,只不过这坐在里边放的是他们各自的名字。 这桌子也不是金子打造,打成银的了,还带着一对钗子。” 第133章 藏宝楼被烧 第133章 133藏宝楼被烧 凌风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这些你看着来就好,你安排的事情我放心。” “嗯。” 好日子不久,便来到了王府周围吹吹打打。那新人更是一对接着一对从门口跨入,专门包下了一间客栈。 小厮从王府出发去客栈将人接回来,这也算是走了娘家。有亲人的亲人便在客栈等候,有的那便就拜了拜王爷与王妃。 这么大一场盛会在京城倒是轰动一时,宾客倒是没有过多宴请,那所有人脸上也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谁家的病女有如此大的排场? 宫里那些娘娘的贴身婢女,那想来是谁家嫁婢女都没有摄政王府这么盛大的了。 “子安,今日看着你这些成果,心里感觉怎么样?” “其实也没感觉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他们尝一尝,有媳妇儿和没媳妇儿的区别。” “嗯?” 这是何意?沈月心一下懵在了原地,抬眸看向凌风。 “自打你回来,不是一直替我挽发吗?这些人私底下就议论,说我心里肯定有如何如何的不如意。” “那你这心里究竟是有何不如意?”沈月心截话。 “你先听我说完,”凌风继续沉声道:“我只是想说,我心里没有一丝不如意,反而还特别乐意,妻子给自己挽发,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沈月心点了点头,凌风这话说的在理。何况她从来没有把凌风当做是一个残废来看待,算他眼疾好了,那她也愿意为他挽发。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这只是沈月心想对凌风好的一种表现而已。 两人缠绵至深夜,屋外却传来了不小的响动。王府又走水了,这究竟是谁干的?沈月心爬起来,穿上衣服,扶着凌风就走了出去。 火势是从藏宝楼蔓延过来的,那楼虽然叫藏宝楼,但是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反而陈放的都是一些杂物,但所谓的杂物都是每个人小时候的回忆倒也是无比珍贵,不知道是什么人,专挑这个下手。 喜气洋洋的日子,又被这么一件事给破坏掉了所有人的心情。沈月心这只增不减的火势,唤了一声:“白护卫!” 白成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神出鬼没的,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大家都被吓了一大跳,包括叫他出来的沈月心! 你也见过凌大这样突然间蹦出来,算是有了一点心理意识,也还是大感惊叹。 “王爷,小娘娘。” “你亲自去查,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凌风没等沈月心说话,自己便先开口。白成风看了看沈月心,以为她还会有什么说的,想到沈月心只是点了点头。 “属下领命。” “哎!等一下,去查沈月华!” 沈月心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她之前也听过凌风对付沈月华的话,现在如果说有一个人最应该怀疑,那么应该怀疑的便是这个有仇必报的大姐。 身边竟然有那么一个高手在,那么很简单的就会查出陷害她的事,都是摄政王所为,自然太子那边也逃不过,但现在肯定是对付这个眼瞎的摄政王更为划算。 “是。” 凌风眯了眯眼睛, “怎么?卿儿觉得你大姐有这个本事?” “她有没有本事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查明那若不是她做的,那还可以还她一个清白,若真查明是她做的。那咱们便也能早预防起来。” 话没错,凌风也点了点头。这一把火好像烧在了两个人心上,自从回了房间,两个人也是毫无睡意。 这里焦灼不堪,但白成风迟迟没有带回来消息。凌家四个,有分散在各地王府,除了白成风其他人都不太靠谱。 沈月心纠结拧着眉头,紧紧拉着凌风的手, “卿儿为何紧张?” “只是觉得白侍卫一个人去,有些太过于危险了。” “那卿儿是想加派人手帮助白侍卫?” “嗯,咱们王府现在没有可用之人,剩下的一些人看家护院,如果真遇到了高手,他们自保都是一种难题,这样的人,我是万万不敢派他们去送死的。” 凌风听后,吹了一声极其诡异的口哨,一个黑影子从门口闪过,不知道从那个方向悄悄进来。沈月心是一点没有察觉,那人就已经跪在她跟前了。 “刚刚我与小娘娘的谈话,你可算听清楚了?” “回主上,听清楚了。” “那好,记得上次白护卫给你们买回来的衣服吗?你们将那种穿上,你带个人去保护白侍卫。若是白护卫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那你们也不必管他。” “领命。” 这个人蒙着面,沈月心他不像是什么好人,但这话里话外仔细听起来,像是凌风自己的人。可是她与凌风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有听说他还有这样一个组织啊。 难道现在这个凌风是假的? 握着凌风的手缩了回来,凌风疑惑的问到: “卿儿,你怎么?被吓到了?” “说!你是谁?我从未听说过他有这样一个组织,你究竟是谁?” 凌风轻笑几声,特意陪她演了起来,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就是你舅舅给你派来的煞星,专门来折磨你的!” “怎么可能!”话还没有说完,沈月心自己就笑了,“你叫出来的这个门面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是我自己的组织,只是这么些年,一直从未启用,上一次你失踪之后,我没有办法才将它全面开启,现在已经到了用行阶段。他们叫做天机网,这天下所有的信息,都逃不过我的眼!” 这一点沈月心是不心的,因为她在那个村子里待了那么久,可是从没有人过去寻过她,也没有问过她,她也没有在那个村子里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这组织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是啊,我这眼睛再厉害,那也拦不住,有人刻意要藏你呀!”他笑了笑继续道:“你怕是已经发觉你那个干爹身份不简单了,我下去查了查他,他竟然是当年太医院的太医!” 第133章 藏宝楼被烧 第133章 133藏宝楼被烧 凌风点了点头,甚是满意, “这些你看着来就好,你安排的事情我放心。” “嗯。” 好日子不久,便来到了王府周围吹吹打打。那新人更是一对接着一对从门口跨入,专门包下了一间客栈。 小厮从王府出发去客栈将人接回来,这也算是走了娘家。有亲人的亲人便在客栈等候,有的那便就拜了拜王爷与王妃。 这么大一场盛会在京城倒是轰动一时,宾客倒是没有过多宴请,那所有人脸上也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谁家的病女有如此大的排场? 宫里那些娘娘的贴身婢女,那想来是谁家嫁婢女都没有摄政王府这么盛大的了。 “子安,今日看着你这些成果,心里感觉怎么样?” “其实也没感觉怎么样,我只是想让他们尝一尝,有媳妇儿和没媳妇儿的区别。” “嗯?” 这是何意?沈月心一下懵在了原地,抬眸看向凌风。 “自打你回来,不是一直替我挽发吗?这些人私底下就议论,说我心里肯定有如何如何的不如意。” “那你这心里究竟是有何不如意?”沈月心截话。 “你先听我说完,”凌风继续沉声道:“我只是想说,我心里没有一丝不如意,反而还特别乐意,妻子给自己挽发,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沈月心点了点头,凌风这话说的在理。何况她从来没有把凌风当做是一个残废来看待,算他眼疾好了,那她也愿意为他挽发。 这并不能代表什么,这只是沈月心想对凌风好的一种表现而已。 两人缠绵至深夜,屋外却传来了不小的响动。王府又走水了,这究竟是谁干的?沈月心爬起来,穿上衣服,扶着凌风就走了出去。 火势是从藏宝楼蔓延过来的,那楼虽然叫藏宝楼,但是一件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反而陈放的都是一些杂物,但所谓的杂物都是每个人小时候的回忆倒也是无比珍贵,不知道是什么人,专挑这个下手。 喜气洋洋的日子,又被这么一件事给破坏掉了所有人的心情。沈月心这只增不减的火势,唤了一声:“白护卫!” 白成风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神出鬼没的,谁也没有看清楚他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大家都被吓了一大跳,包括叫他出来的沈月心! 你也见过凌大这样突然间蹦出来,算是有了一点心理意识,也还是大感惊叹。 “王爷,小娘娘。” “你亲自去查,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 凌风没等沈月心说话,自己便先开口。白成风看了看沈月心,以为她还会有什么说的,想到沈月心只是点了点头。 “属下领命。” “哎!等一下,去查沈月华!” 沈月心摸了摸手腕上的镯子,她之前也听过凌风对付沈月华的话,现在如果说有一个人最应该怀疑,那么应该怀疑的便是这个有仇必报的大姐。 身边竟然有那么一个高手在,那么很简单的就会查出陷害她的事,都是摄政王所为,自然太子那边也逃不过,但现在肯定是对付这个眼瞎的摄政王更为划算。 “是。” 凌风眯了眯眼睛, “怎么?卿儿觉得你大姐有这个本事?” “她有没有本事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省油的灯,现在查明那若不是她做的,那还可以还她一个清白,若真查明是她做的。那咱们便也能早预防起来。” 话没错,凌风也点了点头。这一把火好像烧在了两个人心上,自从回了房间,两个人也是毫无睡意。 这里焦灼不堪,但白成风迟迟没有带回来消息。凌家四个,有分散在各地王府,除了白成风其他人都不太靠谱。 沈月心纠结拧着眉头,紧紧拉着凌风的手, “卿儿为何紧张?” “只是觉得白侍卫一个人去,有些太过于危险了。” “那卿儿是想加派人手帮助白侍卫?” “嗯,咱们王府现在没有可用之人,剩下的一些人看家护院,如果真遇到了高手,他们自保都是一种难题,这样的人,我是万万不敢派他们去送死的。” 凌风听后,吹了一声极其诡异的口哨,一个黑影子从门口闪过,不知道从那个方向悄悄进来。沈月心是一点没有察觉,那人就已经跪在她跟前了。 “刚刚我与小娘娘的谈话,你可算听清楚了?” “回主上,听清楚了。” “那好,记得上次白护卫给你们买回来的衣服吗?你们将那种穿上,你带个人去保护白侍卫。若是白护卫自己可以全身而退,那你们也不必管他。” “领命。” 这个人蒙着面,沈月心他不像是什么好人,但这话里话外仔细听起来,像是凌风自己的人。可是她与凌风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有听说他还有这样一个组织啊。 难道现在这个凌风是假的? 握着凌风的手缩了回来,凌风疑惑的问到: “卿儿,你怎么?被吓到了?” “说!你是谁?我从未听说过他有这样一个组织,你究竟是谁?” 凌风轻笑几声,特意陪她演了起来, “既然被你发现了,那我也就不瞒你了!我就是你舅舅给你派来的煞星,专门来折磨你的!” “怎么可能!”话还没有说完,沈月心自己就笑了,“你叫出来的这个门面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是我自己的组织,只是这么些年,一直从未启用,上一次你失踪之后,我没有办法才将它全面开启,现在已经到了用行阶段。他们叫做天机网,这天下所有的信息,都逃不过我的眼!” 这一点沈月心是不心的,因为她在那个村子里待了那么久,可是从没有人过去寻过她,也没有问过她,她也没有在那个村子里见到什么可疑的人! “这组织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是啊,我这眼睛再厉害,那也拦不住,有人刻意要藏你呀!”他笑了笑继续道:“你怕是已经发觉你那个干爹身份不简单了,我下去查了查他,他竟然是当年太医院的太医!” 第134章 头面 第134章 134头面 这一个身份,倒是令沈月心都吃了一惊。不过像他干爹医术那么厉害的人,倒是在太医院任职也是不足为奇的。 她点了点头,收敛了脸上的诧异。 “你既然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那么你就应该明白他的医术有多厉害,所以只要你乖乖吃药,那么你的眼疾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凌风点了点头,是他最近已经能感觉到些许光线了,只是还模糊不清,看着远方太阳从窗户中所透射进来的光芒,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团白色的光晕。 直到现在,他连沈月心的模样都看不清楚。这来这么久的药,他心里隐隐有了些颓败之感。他当年上战场之时,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一滴药没有喝。 “我这眼睛多久才能好啊!” 他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低低的感叹了一声,沈月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拖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两个都说要你好好修养。这只眼睛是个慢功夫,你不要急攻心切,越着急时间变过的越慢。” “嗯嗯。” 自打白烟烟与陆川行成婚以后,两个人也很少出门,就一直待在家里。沈月心夫妻两个,也从未登门拜访过。 人家正新婚燕尔,他们也不好意思上门叨扰。只是他们实在心焦,这两个人究竟相处的如何了,直到现在也没个音信。 若这两个人真是相处的不好了,那他们岂不是做了一件坏事。不过俗话说的好,宁拆一桩庙,不毁一桩婚,这要是当真说成了,他们也算给自个儿积德了。 他们两家的院子打通,整个院子都非常大,两人闲来无事就种种花草树木。然后就陪在白烟烟弟弟身边,小孩长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白烟烟抱不动的地步。 从新婚之夜之后,他们二人便在没有同房睡过。白烟烟抵抗,陆川行自然也随着他,这一点在釜中下人口中是人尽皆知的,只不过他们都不会把两个主咋之间的这一点事儿,向外人透漏了去。 人前恩爱,然后陌生,这就是这夫妻俩目前的现状,府中一些年纪大了的佣人倒是也非常心急。毕竟他们家小姐对他们都极好,他们不能知恩不图报。 这种事情心急了又能怎么样,再怎么的也得他们自己想开,若是小姐始终解不开心里那个疙瘩。那就不管他们再多说上一些什么,那他们家小姐也是听不进去的。 “小姐,姑爷今日一人出门的,这么大的雨,他连一把伞都没有拿,你要不要去给他送伞呢?” 站在窗边,白烟烟窗外稀里哗啦的大雨,她按耐住了心底的想法,低垂眸子,轻声道: “要一个小厮送过去便好了,不就是一把伞吗?我去了又能怎么样?” “哎,小姐不是老奴多嘴。姑爷对您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您若是不喜欢他,但此时也已经成婚了,应当也是相敬如宾,这样不闻不问叫谁看了心里也难受。” 白烟烟低着头,拨弄着腰间的流苏,这样的日子,她过的又岂是舒心的。可这说白了,这一切可不就是她自找的吗? “嬷嬷你也别劝我了,我跟他没有可能。不是皇帝赐婚,我俩也不可能有这名头,大家都是被逼无奈。这样过着,岂不谁都舒服?”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向着白烟烟行礼,慢慢退了下去,整个房间又只留下了白烟烟一人。这房间里还保留了一些大婚之时的物品,她轻轻的抚摸着,满脸疼惜。 到了午饭的时候,陆川行浑身是水的跑了回来,怀中还护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盒子,白烟烟眼眸大睁,看了过去, “不是叫给你送伞去了吗?怎么这般样子就回来了?” “伞?我今日没有看到啊!我提前走的,他去了,我可能已经走了。” 白烟烟站起身来,拿了一条帕子递给了凌风,视线落在了他怀中的那个盒子上,刚想伸手接过来,陆川行就绕过了她,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这里边是我给你打的三套头面,挺重的。盒子是紫檀木的,带着一股独有的清香,放到你房间,不带头饰闻着也是好的。” “你为什么要给我买头面?” 小的时候,白烟烟是很喜欢这些女儿家东西了,但是自打她从边关回来之后,这些东西便就消失在了她的梳妆台上。 也不是说她不喜欢了,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带在了他头上也是白费。所以他现在的头发一般只用一根布带束着,要不然就用一根普通的银簪子挽起来。 看到有人送他这些东西,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突然被拨动了,就连她父亲,自从她回来,也从未送过她这些东西,唯独在她大婚当日送了她两只金钗! “我记得你以前头上叮叮当当带着的东西可多了,现在看起来太肃静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打了点,一套是翡翠的,一套是白玉的,另一套是黄金的,我觉着黄金带着太俗气,叫人点缀了些珍珠,做了一个发冠,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你先去换身衣服,等你换完衣服出来,打开给我看看。” 这是陆川行的心意,不算拒绝,也得挑个适当的理由,若是看都不看,直接拒绝,那真的是太伤他的心了。 不管二人现在如何,白烟烟是尽可能的想着不要伤害到陆川行。因为他欠她的,已经不少了,真的人情债压的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陆川行换干净走了出来,他拿着毛巾细细的擦拭着头发。他的头发本不就算短,如今散下来,更显得长得标志的人,多了几分媚气。 将毛巾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他轻轻地打开了嗯那檀木匣子,一股好闻的味道就传了出来。里边分了三层,那上边就是陆川行所说的那个发冠。 一看这种做工,就不是平常人能做出来的,镶嵌着的圆润饱满的珍珠也不是俗物。她自幼也算过的富裕,这些东西他见过不少。这好的赖的,她一眼便的分辨出来。 第134章 头面 第134章 134头面 这一个身份,倒是令沈月心都吃了一惊。不过像他干爹医术那么厉害的人,倒是在太医院任职也是不足为奇的。 她点了点头,收敛了脸上的诧异。 “你既然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那么你就应该明白他的医术有多厉害,所以只要你乖乖吃药,那么你的眼疾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凌风点了点头,是他最近已经能感觉到些许光线了,只是还模糊不清,看着远方太阳从窗户中所透射进来的光芒,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团白色的光晕。 直到现在,他连沈月心的模样都看不清楚。这来这么久的药,他心里隐隐有了些颓败之感。他当年上战场之时,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一滴药没有喝。 “我这眼睛多久才能好啊!” 他向后靠在了椅子上低低的感叹了一声,沈月心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这拖的时间太长了,他们两个都说要你好好修养。这只眼睛是个慢功夫,你不要急攻心切,越着急时间变过的越慢。” “嗯嗯。” 自打白烟烟与陆川行成婚以后,两个人也很少出门,就一直待在家里。沈月心夫妻两个,也从未登门拜访过。 人家正新婚燕尔,他们也不好意思上门叨扰。只是他们实在心焦,这两个人究竟相处的如何了,直到现在也没个音信。 若这两个人真是相处的不好了,那他们岂不是做了一件坏事。不过俗话说的好,宁拆一桩庙,不毁一桩婚,这要是当真说成了,他们也算给自个儿积德了。 他们两家的院子打通,整个院子都非常大,两人闲来无事就种种花草树木。然后就陪在白烟烟弟弟身边,小孩长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已经到了白烟烟抱不动的地步。 从新婚之夜之后,他们二人便在没有同房睡过。白烟烟抵抗,陆川行自然也随着他,这一点在釜中下人口中是人尽皆知的,只不过他们都不会把两个主咋之间的这一点事儿,向外人透漏了去。 人前恩爱,然后陌生,这就是这夫妻俩目前的现状,府中一些年纪大了的佣人倒是也非常心急。毕竟他们家小姐对他们都极好,他们不能知恩不图报。 这种事情心急了又能怎么样,再怎么的也得他们自己想开,若是小姐始终解不开心里那个疙瘩。那就不管他们再多说上一些什么,那他们家小姐也是听不进去的。 “小姐,姑爷今日一人出门的,这么大的雨,他连一把伞都没有拿,你要不要去给他送伞呢?” 站在窗边,白烟烟窗外稀里哗啦的大雨,她按耐住了心底的想法,低垂眸子,轻声道: “要一个小厮送过去便好了,不就是一把伞吗?我去了又能怎么样?” “哎,小姐不是老奴多嘴。姑爷对您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您若是不喜欢他,但此时也已经成婚了,应当也是相敬如宾,这样不闻不问叫谁看了心里也难受。” 白烟烟低着头,拨弄着腰间的流苏,这样的日子,她过的又岂是舒心的。可这说白了,这一切可不就是她自找的吗? “嬷嬷你也别劝我了,我跟他没有可能。不是皇帝赐婚,我俩也不可能有这名头,大家都是被逼无奈。这样过着,岂不谁都舒服?” 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向着白烟烟行礼,慢慢退了下去,整个房间又只留下了白烟烟一人。这房间里还保留了一些大婚之时的物品,她轻轻的抚摸着,满脸疼惜。 到了午饭的时候,陆川行浑身是水的跑了回来,怀中还护着一个不知道什么盒子,白烟烟眼眸大睁,看了过去, “不是叫给你送伞去了吗?怎么这般样子就回来了?” “伞?我今日没有看到啊!我提前走的,他去了,我可能已经走了。” 白烟烟站起身来,拿了一条帕子递给了凌风,视线落在了他怀中的那个盒子上,刚想伸手接过来,陆川行就绕过了她,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这里边是我给你打的三套头面,挺重的。盒子是紫檀木的,带着一股独有的清香,放到你房间,不带头饰闻着也是好的。” “你为什么要给我买头面?” 小的时候,白烟烟是很喜欢这些女儿家东西了,但是自打她从边关回来之后,这些东西便就消失在了她的梳妆台上。 也不是说她不喜欢了,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带在了他头上也是白费。所以他现在的头发一般只用一根布带束着,要不然就用一根普通的银簪子挽起来。 看到有人送他这些东西,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突然被拨动了,就连她父亲,自从她回来,也从未送过她这些东西,唯独在她大婚当日送了她两只金钗! “我记得你以前头上叮叮当当带着的东西可多了,现在看起来太肃静了,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打了点,一套是翡翠的,一套是白玉的,另一套是黄金的,我觉着黄金带着太俗气,叫人点缀了些珍珠,做了一个发冠,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你先去换身衣服,等你换完衣服出来,打开给我看看。” 这是陆川行的心意,不算拒绝,也得挑个适当的理由,若是看都不看,直接拒绝,那真的是太伤他的心了。 不管二人现在如何,白烟烟是尽可能的想着不要伤害到陆川行。因为他欠她的,已经不少了,真的人情债压的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陆川行换干净走了出来,他拿着毛巾细细的擦拭着头发。他的头发本不就算短,如今散下来,更显得长得标志的人,多了几分媚气。 将毛巾搭在了一旁的椅背上,他轻轻地打开了嗯那檀木匣子,一股好闻的味道就传了出来。里边分了三层,那上边就是陆川行所说的那个发冠。 一看这种做工,就不是平常人能做出来的,镶嵌着的圆润饱满的珍珠也不是俗物。她自幼也算过的富裕,这些东西他见过不少。这好的赖的,她一眼便的分辨出来。 第135章 接受自己 第135章 135接受自己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要戴出去了,岂不会被人抢了去?” 隐隐不想还给陆川行了,因为白烟烟觉得这个发冠实在是太精美了。这样的制造工艺,只有尚衣局才能造出来了。 “你去宫里打造这三套东西,没有有少花钱?” “你怎么知道这是宫里的东西?那里有我的熟人,花钱倒是没有多花,顶多给了个打通关系所用的费用。只要你喜欢,这点东西就是值得的。” “外边哪有这样的铸造工艺,好的匠师都被公里收搂去了,给那些娘娘们打造头饰。在宫里,我自然见过那些娘娘们头上所带的东西,这做法工艺几乎无差。” 白烟烟拿着那发冠仔细端详,眼眸中亮晶晶的,陆川行往前走了一步,接过来, “你坐过来,我给你戴上试一下。” 那珍珠散发着莹莹光辉,戴到了白烟烟头上,更显得她整个人光彩独目。不得不说陆川行这眼光是极其独到的。 “你戴着真好看。” “陆川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以前就说过,我只想对你好,并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陆川行两手搭在白烟烟肩上,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白烟烟。这一瞬间,仿若回到了以前白烟烟那俏皮的时候,那会白烟烟一笑,他就觉得皇宫里那些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镀了金的摆设,都暗淡了下去。 那会儿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给了白烟烟两颗糖,或许从那一刻开始,白烟烟就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 后来的他也放弃过,发现那一抹娇俏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等他要下定决心去寻她时,她已经出了边关。 身上这个皇室琴师的头衔,其实就是无形中的一种枷锁,牵制着他不能走远,也不能离开这繁华的京城。 这京城有什么好的? 大抵也只有在心里思念的人回来时,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好。 放眼望去,这京城到处都是闲言碎语,人多耳杂,随时随地就是一个漩涡,连那些平民百姓之间都不是和和美美,而是谁想着今日怎么对付谁。 那这样的地方,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倒不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痛快。等他老了,等他谈不动了,他就想带着自己的妻子。找一处幽静的田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虽然现在这样也不错,他们所待的这一片区域,倒也寂静,只是白烟烟从心底里不接受他,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都觉得难受的。 “你坐着,我拿其他两套给你试一试。” 本来奶妈已经抱着孩子走了进来,但看着两人如此恩爱,便悄悄退了出去。白烟烟也坐在镜子前,随着它在头上鼓捣。 他不知道陆川行什么时候学的挽发,只见他手起手落,一个漂亮的发型就被他做好了。他做的自然是妇人发髻,这些天她婢女给她挽发也是妇人发髻。 毕竟已经嫁人了,跟在规格时会有所不同。所有的头发都被梳起去,露出了洁白的脖颈。她脖子的后颈处有一块胎记,是一朵桃花样式。 陆川行当日房花烛夜并没有看到,是刚刚在给她挽发时才注意到。 一个轻吻落在白烟烟的脖颈上,吓得的打了一个哆嗦。 陆川行才回过神来,抬起头不好意思看向白烟烟。视线随处乱瞟,嘴唇也微微哆嗦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并没有说些什么。” 白烟烟伸手摸着刚刚被吻过得地方,还有余温,心中一片滚烫。不可否认,遇上陆川行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你的人,是块石头心都捂热了。 她将头上的东西摘下来,转过身盯着手足无措的陆川行, “你搬过我这边来,还是我搬过你那边去?” “啊?” 愣了一瞬间,陆川行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没有听清楚白烟烟所说的话。因为他很清楚白烟烟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我说,我要跟你一起住,你搬回来还是我搬过去?” “什么?” “嗯?你还没有听清楚?” 其实说出这些话,白烟烟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若是她不肯迈出这一步,那么陆川行不管所做多少,他永远得不到回应。 她不想看着陆川行日日消沉,日日落寞,她想天天都看着他,看着他脸上带着的一丝笑意,仿若三月春风,无尽温柔。 “你愿意了吗?” “嗯,我想试着接受自己,一次机会更给自己一次机会。这么多天,其实我很清除你对我的心意,我也很清楚我自己对你的心意,只是我太在意别人眼中的偏见,忽略了一直在我身边的你。”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肉麻,但的确是白烟烟心中最诚实的想法。听到她这样说,陆川行又何尝不开心了。 等白烟烟想开这一刻,他已经不知道想了有多少日子了。每一天几乎都是度日如年,每一天他都在数着时间走。 “我搬过来,我搬过来!” 他大喜过望,像是一只无头苍蝇,竟然连门的方向都搞错了。 沈月心轻轻抚摸着那檀木盒子,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心里忍不住骂着陆川行蠢,不过看他模样,她也着实欢喜。 姑爷回房,大家都喜上眉梢。帮着整理理着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一会儿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把陆川行前些日子所住的房屋搬了一个一干二净。 等所有人都从房间走出去,陆川行转身就将门拴上,快步向着白烟烟扑来,看着他眼冒红光,白烟烟缩了缩脖子。 “陆川行!你怎么了?” 白烟烟被陆川行紧紧抱住,几乎都要呼吸不上来了,她拍着陆川行,叫他松开些。突然背后一阵湿润,白烟烟僵住了身子。 “陆川行,你……你哭了?” 话音刚落,温软的唇瓣就堵了上来,白烟烟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先是吃惊,而后闭上了眼睛。 陆川行的眼泪顺着脸颊划入白烟烟口中,一阵咸涩,她的手紧紧抓着陆川行腰间的腰带,却不想,身子一软,向后倒去的时候将腰带拽开了。 第135章 接受自己 第135章 135接受自己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要戴出去了,岂不会被人抢了去?” 隐隐不想还给陆川行了,因为白烟烟觉得这个发冠实在是太精美了。这样的制造工艺,只有尚衣局才能造出来了。 “你去宫里打造这三套东西,没有有少花钱?” “你怎么知道这是宫里的东西?那里有我的熟人,花钱倒是没有多花,顶多给了个打通关系所用的费用。只要你喜欢,这点东西就是值得的。” “外边哪有这样的铸造工艺,好的匠师都被公里收搂去了,给那些娘娘们打造头饰。在宫里,我自然见过那些娘娘们头上所带的东西,这做法工艺几乎无差。” 白烟烟拿着那发冠仔细端详,眼眸中亮晶晶的,陆川行往前走了一步,接过来, “你坐过来,我给你戴上试一下。” 那珍珠散发着莹莹光辉,戴到了白烟烟头上,更显得她整个人光彩独目。不得不说陆川行这眼光是极其独到的。 “你戴着真好看。” “陆川行,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以前就说过,我只想对你好,并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陆川行两手搭在白烟烟肩上,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白烟烟。这一瞬间,仿若回到了以前白烟烟那俏皮的时候,那会白烟烟一笑,他就觉得皇宫里那些金碧辉煌的琉璃瓦,镀了金的摆设,都暗淡了下去。 那会儿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给了白烟烟两颗糖,或许从那一刻开始,白烟烟就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 后来的他也放弃过,发现那一抹娇俏的身影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等他要下定决心去寻她时,她已经出了边关。 身上这个皇室琴师的头衔,其实就是无形中的一种枷锁,牵制着他不能走远,也不能离开这繁华的京城。 这京城有什么好的? 大抵也只有在心里思念的人回来时,才有那么一点点的好。 放眼望去,这京城到处都是闲言碎语,人多耳杂,随时随地就是一个漩涡,连那些平民百姓之间都不是和和美美,而是谁想着今日怎么对付谁。 那这样的地方,生活简直是生不如死,倒不如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痛快。等他老了,等他谈不动了,他就想带着自己的妻子。找一处幽静的田园,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虽然现在这样也不错,他们所待的这一片区域,倒也寂静,只是白烟烟从心底里不接受他,这一点是他无论如何都觉得难受的。 “你坐着,我拿其他两套给你试一试。” 本来奶妈已经抱着孩子走了进来,但看着两人如此恩爱,便悄悄退了出去。白烟烟也坐在镜子前,随着它在头上鼓捣。 他不知道陆川行什么时候学的挽发,只见他手起手落,一个漂亮的发型就被他做好了。他做的自然是妇人发髻,这些天她婢女给她挽发也是妇人发髻。 毕竟已经嫁人了,跟在规格时会有所不同。所有的头发都被梳起去,露出了洁白的脖颈。她脖子的后颈处有一块胎记,是一朵桃花样式。 陆川行当日房花烛夜并没有看到,是刚刚在给她挽发时才注意到。 一个轻吻落在白烟烟的脖颈上,吓得的打了一个哆嗦。 陆川行才回过神来,抬起头不好意思看向白烟烟。视线随处乱瞟,嘴唇也微微哆嗦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并没有说些什么。” 白烟烟伸手摸着刚刚被吻过得地方,还有余温,心中一片滚烫。不可否认,遇上陆川行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你的人,是块石头心都捂热了。 她将头上的东西摘下来,转过身盯着手足无措的陆川行, “你搬过我这边来,还是我搬过你那边去?” “啊?” 愣了一瞬间,陆川行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没有听清楚白烟烟所说的话。因为他很清楚白烟烟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我说,我要跟你一起住,你搬回来还是我搬过去?” “什么?” “嗯?你还没有听清楚?” 其实说出这些话,白烟烟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若是她不肯迈出这一步,那么陆川行不管所做多少,他永远得不到回应。 她不想看着陆川行日日消沉,日日落寞,她想天天都看着他,看着他脸上带着的一丝笑意,仿若三月春风,无尽温柔。 “你愿意了吗?” “嗯,我想试着接受自己,一次机会更给自己一次机会。这么多天,其实我很清除你对我的心意,我也很清楚我自己对你的心意,只是我太在意别人眼中的偏见,忽略了一直在我身边的你。” 这话多多少少有些肉麻,但的确是白烟烟心中最诚实的想法。听到她这样说,陆川行又何尝不开心了。 等白烟烟想开这一刻,他已经不知道想了有多少日子了。每一天几乎都是度日如年,每一天他都在数着时间走。 “我搬过来,我搬过来!” 他大喜过望,像是一只无头苍蝇,竟然连门的方向都搞错了。 沈月心轻轻抚摸着那檀木盒子,嘴角漾起一丝微笑。心里忍不住骂着陆川行蠢,不过看他模样,她也着实欢喜。 姑爷回房,大家都喜上眉梢。帮着整理理着那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一会儿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把陆川行前些日子所住的房屋搬了一个一干二净。 等所有人都从房间走出去,陆川行转身就将门拴上,快步向着白烟烟扑来,看着他眼冒红光,白烟烟缩了缩脖子。 “陆川行!你怎么了?” 白烟烟被陆川行紧紧抱住,几乎都要呼吸不上来了,她拍着陆川行,叫他松开些。突然背后一阵湿润,白烟烟僵住了身子。 “陆川行,你……你哭了?” 话音刚落,温软的唇瓣就堵了上来,白烟烟看着在眼前放大的俊脸,先是吃惊,而后闭上了眼睛。 陆川行的眼泪顺着脸颊划入白烟烟口中,一阵咸涩,她的手紧紧抓着陆川行腰间的腰带,却不想,身子一软,向后倒去的时候将腰带拽开了。 第136章 师兄弟 第136章 136师兄弟 陆川行拦腰抱着她,手也攀上了她身侧的盘扣,灵活的双手一挑,没有费多少功夫,她身上的扣子就被全解开了。 她喘着粗气,靠在床边,刚刚她是怎么来这边,她都没有一点映像。脑袋发懵,一片空白。 “陆……陆川行,还没吃饭……天……天还亮着……” 白烟烟推搡着陆川行的胸膛,陆川行看了一眼窗外,恰巧是阴天,外边一片昏暗,雨势越来越大,他轻轻啄了白烟烟的小嘴一下, “往外下雨,没人会来。”他眼眶还发红,四目相对,“娘子,疼我。” 这话从陆川行嘴里说出来,配上他此刻这娇弱的模样,白烟烟属实是心里一颤,她的手轻轻抚上了陆川行的脸,颤抖着身子,吻了过去。 陆川行粗重的喘息在她耳边想起, “娘子,莫要紧张。” 大手抚上的她的胸膛,攀上了她的腰肢,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遮盖住了室内一片旖旎。 两人将心底的这些话说开之后,感情就突飞猛进,就连院内的仆人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悦之情。他们日日都黏在一起,偶尔陆川行出去演出。 眼看着新年即到,这皇宫之中肯定是少不了陆川行去表演的。那边让主持新年仪式的人已经确定下来,就是太子。 朝中大臣众多反对,但皇帝旨意以下自然也是金口玉言,不能收回的。太子今年丧妃,按理说是挺忌讳主持这些喜庆的大事的,但是皇帝对太子偏爱,说是让太子冲冲晦气,便就自顾自的定了下来。 新年一到,这在外的皇子自然也有要归京城的。单被外派封地的基本都是不受宠的皇子,这些人也大可不必在意。 夜深人静到了后半夜,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悄悄进入了王府,门外的守卫一点没有惊动。沈月心因为忧愁凌风的眼疾,所以迟迟未能入睡。 她看到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便悄悄的告诉了凌风。凌风眉头皱了皱,一只手揽着沈月心的腰肢, “装睡。” 果然不多时候,他们的房门就被人撬开,沈月心微微紧张,这种刺杀对于林峰来说,已经是见惯不怪了,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沈月心的手,试图给沈月心一些安慰。 越靠越近,明晃晃的刀子被他拔了出来,沈月心眯着眼睛看到那一抹冷光,紧紧的拉住了凌风手。 刀子落下的那一瞬间,凌风抱着她转了一个圈滚到了地上。那人还不死心,追着跳上床铺,向二人砍来。 “来人!有刺客!” 也不管别的,沈月心大声叫喊的。那贼人一看大事不妙,就要向外逃跑。结果被凌风扣住了肩膀,两人扭打起来。 一会儿,一大波侍卫就围了过来。出任务的白成风也已经回来,他一脚把门踹开,进来便与凌风一同制服了那贼人。 这人武功也很高强,能跟盲了眼的凌风,打成一个平手,足以见得他武功确实不弱。如果今天不是白成风回来,那么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先将他带到院子里,细细审问。” 二人将衣服穿好,也就走了出去。那人跪在门口,上的门面不也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不算难看的脸。 “子安,这杀手不大。” “那是有多大?” “跟凌四差不多。” 一个小屁孩儿能有这样的武功,的确不可小觑。凌风低沉的问道: “你师承何人?要来刺杀我,我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 “我是自学成才,你确实跟我没仇,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能说这样说了,岂不是坏了江湖道义!” 那小孩脸上染了一丝傲娇的神色,沈月心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个小孩子而已,竟然还懂得江湖道义,这怕不是被人利用了。 “你笑什么?” “放肆!这是我们的王妃。” 白成风冷冷到,拿着配件敲了敲那孩子的头。 “我只是想以你的心智,怕是被人利用了,你都不知道。知道你今天来杀的人是谁,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这精神没有摄政王主持秩序,那这精神就应当是一团乱麻!” “对,没错,我杀的是摄政王,做的这些事与我而言,并没有给到我多大的利益。” “是吗?给你杀得了摄政王,那些人就会放过你吗?他们不会,你知道什么人才能保守秘密吗?死人!”沈月心看着凌风,心疼的继续说到:“我不能说你做的这件事是错误的,你也是生活所迫,但你好手好脚,又有着这么一身好武功,为何不去看家护院寻分好的职业?” 那少年瞥了瞥嘴, “自然是做杀手,来钱快。” 杀手内心之中有对一个人好坏的分别吗?沈月心突然间陷入了沉思,她觉得如果跟面前这个小孩讲道理,那可能是讲不通的了。 她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口。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凌风感觉到了她不对劲,拍了拍沈月心的手, “你要杀我是,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保证你杀不了我。” 凌风往前走了一步,示意白成风将那小孩放开,那孩子送了送肩膀,举着匕首就冲了过去,沈月心站在一边,看着凌风只躲闪,不攻击,心底有了些焦急。 但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多时辰,男孩已经累的喘起了气,凌风则还像是一个没有事情的人一样,站在那里,向着小男孩儿伸出来手。 “来,你还能继续吗?”没等人回答,他继续道:“你的武艺本也不是太精,你出来做杀手,肯定是瞒着你自己师傅的,我没猜错,你师傅我应当认识。” 话音刚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就走了进来,拿着佛尘就冲着那孩子打了过去, “师父。” 凌风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那老头满脸不好意思, “哎呀,哎呀,我的好徒弟,为师对不起你啊!” 那小孩子楞了楞,敢情他出来接的第一单生意,就是刺杀自己的师哥?若是这真要杀了,他岂不是千古罪人了? 第136章 师兄弟 第136章 136师兄弟 陆川行拦腰抱着她,手也攀上了她身侧的盘扣,灵活的双手一挑,没有费多少功夫,她身上的扣子就被全解开了。 她喘着粗气,靠在床边,刚刚她是怎么来这边,她都没有一点映像。脑袋发懵,一片空白。 “陆……陆川行,还没吃饭……天……天还亮着……” 白烟烟推搡着陆川行的胸膛,陆川行看了一眼窗外,恰巧是阴天,外边一片昏暗,雨势越来越大,他轻轻啄了白烟烟的小嘴一下, “往外下雨,没人会来。”他眼眶还发红,四目相对,“娘子,疼我。” 这话从陆川行嘴里说出来,配上他此刻这娇弱的模样,白烟烟属实是心里一颤,她的手轻轻抚上了陆川行的脸,颤抖着身子,吻了过去。 陆川行粗重的喘息在她耳边想起, “娘子,莫要紧张。” 大手抚上的她的胸膛,攀上了她的腰肢,窗外雨声淅淅沥沥,遮盖住了室内一片旖旎。 两人将心底的这些话说开之后,感情就突飞猛进,就连院内的仆人脸上也多了几分喜悦之情。他们日日都黏在一起,偶尔陆川行出去演出。 眼看着新年即到,这皇宫之中肯定是少不了陆川行去表演的。那边让主持新年仪式的人已经确定下来,就是太子。 朝中大臣众多反对,但皇帝旨意以下自然也是金口玉言,不能收回的。太子今年丧妃,按理说是挺忌讳主持这些喜庆的大事的,但是皇帝对太子偏爱,说是让太子冲冲晦气,便就自顾自的定了下来。 新年一到,这在外的皇子自然也有要归京城的。单被外派封地的基本都是不受宠的皇子,这些人也大可不必在意。 夜深人静到了后半夜,一个穿着斗篷的人悄悄进入了王府,门外的守卫一点没有惊动。沈月心因为忧愁凌风的眼疾,所以迟迟未能入睡。 她看到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便悄悄的告诉了凌风。凌风眉头皱了皱,一只手揽着沈月心的腰肢, “装睡。” 果然不多时候,他们的房门就被人撬开,沈月心微微紧张,这种刺杀对于林峰来说,已经是见惯不怪了,他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沈月心的手,试图给沈月心一些安慰。 越靠越近,明晃晃的刀子被他拔了出来,沈月心眯着眼睛看到那一抹冷光,紧紧的拉住了凌风手。 刀子落下的那一瞬间,凌风抱着她转了一个圈滚到了地上。那人还不死心,追着跳上床铺,向二人砍来。 “来人!有刺客!” 也不管别的,沈月心大声叫喊的。那贼人一看大事不妙,就要向外逃跑。结果被凌风扣住了肩膀,两人扭打起来。 一会儿,一大波侍卫就围了过来。出任务的白成风也已经回来,他一脚把门踹开,进来便与凌风一同制服了那贼人。 这人武功也很高强,能跟盲了眼的凌风,打成一个平手,足以见得他武功确实不弱。如果今天不是白成风回来,那么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先将他带到院子里,细细审问。” 二人将衣服穿好,也就走了出去。那人跪在门口,上的门面不也被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不算难看的脸。 “子安,这杀手不大。” “那是有多大?” “跟凌四差不多。” 一个小屁孩儿能有这样的武功,的确不可小觑。凌风低沉的问道: “你师承何人?要来刺杀我,我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 “我是自学成才,你确实跟我没仇,但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能说这样说了,岂不是坏了江湖道义!” 那小孩脸上染了一丝傲娇的神色,沈月心看着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个小孩子而已,竟然还懂得江湖道义,这怕不是被人利用了。 “你笑什么?” “放肆!这是我们的王妃。” 白成风冷冷到,拿着配件敲了敲那孩子的头。 “我只是想以你的心智,怕是被人利用了,你都不知道。知道你今天来杀的人是谁,那你也应该知道,如果这精神没有摄政王主持秩序,那这精神就应当是一团乱麻!” “对,没错,我杀的是摄政王,做的这些事与我而言,并没有给到我多大的利益。” “是吗?给你杀得了摄政王,那些人就会放过你吗?他们不会,你知道什么人才能保守秘密吗?死人!”沈月心看着凌风,心疼的继续说到:“我不能说你做的这件事是错误的,你也是生活所迫,但你好手好脚,又有着这么一身好武功,为何不去看家护院寻分好的职业?” 那少年瞥了瞥嘴, “自然是做杀手,来钱快。” 杀手内心之中有对一个人好坏的分别吗?沈月心突然间陷入了沉思,她觉得如果跟面前这个小孩讲道理,那可能是讲不通的了。 她张了张嘴,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没有说出口。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凌风感觉到了她不对劲,拍了拍沈月心的手, “你要杀我是,我给你一个机会,我保证你杀不了我。” 凌风往前走了一步,示意白成风将那小孩放开,那孩子送了送肩膀,举着匕首就冲了过去,沈月心站在一边,看着凌风只躲闪,不攻击,心底有了些焦急。 但双方就这样僵持了半个多时辰,男孩已经累的喘起了气,凌风则还像是一个没有事情的人一样,站在那里,向着小男孩儿伸出来手。 “来,你还能继续吗?”没等人回答,他继续道:“你的武艺本也不是太精,你出来做杀手,肯定是瞒着你自己师傅的,我没猜错,你师傅我应当认识。” 话音刚落,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就走了进来,拿着佛尘就冲着那孩子打了过去, “师父。” 凌风拱了拱手,微微一笑。那老头满脸不好意思, “哎呀,哎呀,我的好徒弟,为师对不起你啊!” 那小孩子楞了楞,敢情他出来接的第一单生意,就是刺杀自己的师哥?若是这真要杀了,他岂不是千古罪人了? 第137章 识眼色的师父 第137章 137识眼色的师父 “师父,不碍事。” “你个死孩子,还不来跟你师哥道歉?” 男孩扭扭捏捏,不愿意走到摄政王面前,被白成风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才捏着衣角,不情愿地说出了那一句, “师哥,对不起。” “你这个混小子!若不是你师哥看出来你使的功法,派人立刻去寻了我,你现在死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好小子啊,真是个!瞒着师傅出来接杀人的活了。 我以前是教你教什么了?学的东西都学进狗肚子里边去了?这人心的善恶你都没有摸清楚,你就敢出来接生意,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呐!” 那老头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向着小屁孩儿就是一顿痛骂。凌风不管就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以前也没有被少骂,而且他这个师弟也的确是该管教管教了。 “好了,小师弟,现在你可以说这件事情究竟是谁指使的你了。” “其实也没人支持我,只是京城有那么一个组织,就在花楼旁边开着,里边会发布那种悬赏令,师哥,你是价最高的。” “值多少两?” “三十万两。” 凌风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渗人的笑意, “哎,我这名声还是不太响亮,竟然才值白银三十两!” 男孩儿立刻摆了摆手,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恐,他低声说道: “师哥,你不是值30万两白银,而是指30万两黄金。” “你个该死的混小子!区区30万两黄金,你就要杀害你的亲师哥?” 揪着小伙子的耳朵,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疼的这小伙儿哇哇乱叫,他忍不住出声给自己辩解, “师傅,师傅,你住手!事情还不是都怪你吗?你之前老跟我说,我有一个师哥,有一个师哥,但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这个师哥究竟是谁。 要是我知道我的师哥是当朝摄政王,我还去接什么悬赏令,直接到王府来打秋风不就好了吗?” 这话说的有道理,老头子拍了拍小伙子肩膀,对这个想法也保持了肯定。 “这样说起来还真是我的不是。” 沈月心在一旁看着满头黑线,这师徒三个怕是也只有凌风一个人是正常人!这什么师傅教什么徒弟,怪不得这徒弟是这个德性,原来是他这当师傅的就是个老顽童啊! 他以前就听说过这些世外高人都有那种怪癖,老头性情古怪,那更就说明他是一个隐居在世外的高人。而且凌风武功这么高,也恰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哟,凌小子,是你跟我说的你娶的那个媳妇儿;” 凌风点头,沈月心往前一步,行礼作揖,喊了一声:“师傅好。” 老头子捏了捏胡须,感叹道: “倒是个懂事的,人也长得标志,你小子是个有福的。” 他拍了拍凌风的肩膀,突然间肚子响起了打雷声,凌风赶紧捏住了老头子要往回收的手, “不是叫你以后过了半夜子时,就不要吃东西了吗?你如今还改不了这个毛病?” “你放开我!”他自己被捏痛的手腕,“老头子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师傅,我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爱好,唯独就爱吃些好菜。这要是不让我吃上一些好东西,那这岂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师父,我没有不让你吃,我只是让你白天吃,晚上莫要再吃了,这对你的五脏六腑都不好。” 凌风也很清楚他这个师傅的德性,若他这师傅到了晚上只是稍微吃一点,那也就罢了,可他一到晚上过了子时,就是往死里吃。 吃这也就罢了,可他边吃边要喝上一些东西,喝的都是那上了度数的烈酒,这样下去。他这样年纪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可这老头子偏偏不听人劝,穿的是仙风道骨,他看起来也极其健康,但只有凌风把脉知道他的五脏六腑已经逐渐在退化了。 以前把脉的时候,那脉搏还强健有力,如今竟然软绵绵的,凌风皱了皱眉头,心中想说的话,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小子,王府应当有不少的好东西,快给你师傅拿出来,在正是时候,刚好饿了!” 凌风摇了摇头,他今天要是不给他弄上一桌子的菜,那怕是明天起来他厨房都要被吃没了。最终还是妥协,大半夜的厨房叮叮当当,厨子们都被拉起来开始做饭。 大家急急忙忙地做了一桌子菜上去,站在一边看着桌上那老头狼吞虎咽地吃着,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及每位,结果那老头把所有的菜品扫荡干净之后,竟然一一指着他们的不好。 “这王府的厨子做的菜也不是很好吃嘛,但这一盘淡了,这一盘咸了,这一盘没有味道,那一盘焦了,王府的厨子可以换了。 那外边大酒楼做的菜,都比你们家这细致。” 凌风捏了捏眉心,好声好气的跟他师傅解释道。 “哦,您光说我们家厨子做的菜不好吃,那做菜的时间短呀!您从做到现在到吃上饭才用了多长时间?三刻中都不到,您还想要吃上什么美味?” 老头瞥了瞥嘴,沈月心在一边困得直打哈欠。“砰” 的一声,沈月心的头砸在了桌子上,两个人的视线通通都看上了她。 捂着自己发疼的额头,沈月心尴尬的笑了笑, “我没有事情你们继续聊。” 老头看了看摄政王,伸了伸懒腰, “我房间在哪呢?累一天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该休息了。” 这人还赖下不走了,凌风无奈一笑,指了一个婢女带着他到了西厢房。那个混小子,被师傅指着,压到了王府的小黑屋。 说是小黑屋,其实也就是下人们犯了错所面壁思过的地方,倒也不至于可怕。就是很寂静,寂静的人心里发慌。 尤其整个房间都是黑的,屋外响起风声雨声的时候,屋内显得尤为可怕。人们最害怕的就是未知,关小黑屋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么大一间屋子里边有什么,他们总觉得有一匹眼睛绿幽幽的狼。在暗处盯着他们,这就是这一间屋子的可怕之处。 第137章 识眼色的师父 第137章 137识眼色的师父 “师父,不碍事。” “你个死孩子,还不来跟你师哥道歉?” 男孩扭扭捏捏,不愿意走到摄政王面前,被白成风狠狠地推了一把,他才捏着衣角,不情愿地说出了那一句, “师哥,对不起。” “你这个混小子!若不是你师哥看出来你使的功法,派人立刻去寻了我,你现在死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好小子啊,真是个!瞒着师傅出来接杀人的活了。 我以前是教你教什么了?学的东西都学进狗肚子里边去了?这人心的善恶你都没有摸清楚,你就敢出来接生意,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呐!” 那老头被气的脸红脖子粗,向着小屁孩儿就是一顿痛骂。凌风不管就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以前也没有被少骂,而且他这个师弟也的确是该管教管教了。 “好了,小师弟,现在你可以说这件事情究竟是谁指使的你了。” “其实也没人支持我,只是京城有那么一个组织,就在花楼旁边开着,里边会发布那种悬赏令,师哥,你是价最高的。” “值多少两?” “三十万两。” 凌风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渗人的笑意, “哎,我这名声还是不太响亮,竟然才值白银三十两!” 男孩儿立刻摆了摆手,中流露出了一丝惊恐,他低声说道: “师哥,你不是值30万两白银,而是指30万两黄金。” “你个该死的混小子!区区30万两黄金,你就要杀害你的亲师哥?” 揪着小伙子的耳朵,原地转了好几个圈,疼的这小伙儿哇哇乱叫,他忍不住出声给自己辩解, “师傅,师傅,你住手!事情还不是都怪你吗?你之前老跟我说,我有一个师哥,有一个师哥,但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我这个师哥究竟是谁。 要是我知道我的师哥是当朝摄政王,我还去接什么悬赏令,直接到王府来打秋风不就好了吗?” 这话说的有道理,老头子拍了拍小伙子肩膀,对这个想法也保持了肯定。 “这样说起来还真是我的不是。” 沈月心在一旁看着满头黑线,这师徒三个怕是也只有凌风一个人是正常人!这什么师傅教什么徒弟,怪不得这徒弟是这个德性,原来是他这当师傅的就是个老顽童啊! 他以前就听说过这些世外高人都有那种怪癖,老头性情古怪,那更就说明他是一个隐居在世外的高人。而且凌风武功这么高,也恰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哟,凌小子,是你跟我说的你娶的那个媳妇儿;” 凌风点头,沈月心往前一步,行礼作揖,喊了一声:“师傅好。” 老头子捏了捏胡须,感叹道: “倒是个懂事的,人也长得标志,你小子是个有福的。” 他拍了拍凌风的肩膀,突然间肚子响起了打雷声,凌风赶紧捏住了老头子要往回收的手, “不是叫你以后过了半夜子时,就不要吃东西了吗?你如今还改不了这个毛病?” “你放开我!”他自己被捏痛的手腕,“老头子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师傅,我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爱好,唯独就爱吃些好菜。这要是不让我吃上一些好东西,那这岂不是要我的老命吗?” “师父,我没有不让你吃,我只是让你白天吃,晚上莫要再吃了,这对你的五脏六腑都不好。” 凌风也很清楚他这个师傅的德性,若他这师傅到了晚上只是稍微吃一点,那也就罢了,可他一到晚上过了子时,就是往死里吃。 吃这也就罢了,可他边吃边要喝上一些东西,喝的都是那上了度数的烈酒,这样下去。他这样年纪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可这老头子偏偏不听人劝,穿的是仙风道骨,他看起来也极其健康,但只有凌风把脉知道他的五脏六腑已经逐渐在退化了。 以前把脉的时候,那脉搏还强健有力,如今竟然软绵绵的,凌风皱了皱眉头,心中想说的话,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小子,王府应当有不少的好东西,快给你师傅拿出来,在正是时候,刚好饿了!” 凌风摇了摇头,他今天要是不给他弄上一桌子的菜,那怕是明天起来他厨房都要被吃没了。最终还是妥协,大半夜的厨房叮叮当当,厨子们都被拉起来开始做饭。 大家急急忙忙地做了一桌子菜上去,站在一边看着桌上那老头狼吞虎咽地吃着,本来以为自己做的及每位,结果那老头把所有的菜品扫荡干净之后,竟然一一指着他们的不好。 “这王府的厨子做的菜也不是很好吃嘛,但这一盘淡了,这一盘咸了,这一盘没有味道,那一盘焦了,王府的厨子可以换了。 那外边大酒楼做的菜,都比你们家这细致。” 凌风捏了捏眉心,好声好气的跟他师傅解释道。 “哦,您光说我们家厨子做的菜不好吃,那做菜的时间短呀!您从做到现在到吃上饭才用了多长时间?三刻中都不到,您还想要吃上什么美味?” 老头瞥了瞥嘴,沈月心在一边困得直打哈欠。“砰” 的一声,沈月心的头砸在了桌子上,两个人的视线通通都看上了她。 捂着自己发疼的额头,沈月心尴尬的笑了笑, “我没有事情你们继续聊。” 老头看了看摄政王,伸了伸懒腰, “我房间在哪呢?累一天了,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也该休息了。” 这人还赖下不走了,凌风无奈一笑,指了一个婢女带着他到了西厢房。那个混小子,被师傅指着,压到了王府的小黑屋。 说是小黑屋,其实也就是下人们犯了错所面壁思过的地方,倒也不至于可怕。就是很寂静,寂静的人心里发慌。 尤其整个房间都是黑的,屋外响起风声雨声的时候,屋内显得尤为可怕。人们最害怕的就是未知,关小黑屋的人永远不知道这么大一间屋子里边有什么,他们总觉得有一匹眼睛绿幽幽的狼。在暗处盯着他们,这就是这一间屋子的可怕之处。 第138章 药性相冲 第138章 138药性相冲 被关了一个晚上,小师弟被放了出来,他双眼青黑,一看就是熬了一宿。病恹恹的站在大堂,凌风手里端着一盏清茶。 “怎么?下次还敢不学好吗?” “师哥,我这不就是一不小心误入歧途了嘛,选在改正应当是来得及的。师父他老人家不是有句话说的很好嘛!叫那个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面色委屈,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说话也带着些许紧张,就差给凌风跪下来了。正当凌风想叫他坐下的时候,他师父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咦,出来了啊!去,帮师傅端一杯茶!顺带着将咱们在客栈的行礼搬过来,以后咱们就住在摄政王府了。” 凌风挑了挑眉,笑了笑,以前叫他这师父来住,他都不来,如今这会竟然想通了,他放下茶杯,转头看着他师父所在的位置, “师父,以前不是叫您来您都不来吗?说是看不上我这摄政王府,如今怎么的想开了?” “这地方好吃好喝供着我,以前不来那是你师父不知道你这里的好,怎么?现在我这老头子来住,你莫不是嫌弃我了?” 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 “师父要来,徒儿哪里有不欢迎的道理!” “那就好,把你王府里的山珍海味都摆出来,这几天我要变着法子的吃。” “好好好,就按您想吃的做。” 老者捻了捻自己的胡须,脸上露出了一丝傲娇的神色。两人坐在大堂前聊着那小师弟的糗事,沈月心从房间走出来,给他们上了些点心,便又跑到了药庐。 这已经跟他们所说的时间超出了一大半,凌风的眼疾还是没有丝毫进展,沈月心心里不免紧张担心,所以急忙前来再次询问。 两位医者对于这件事也深感无奈,按照他们所想,现在应当在慢慢恢复了,可凌风却丝毫没有动静。 看来,这得下一剂猛药,两人将备用的房子拿了出来,这药性猛烈,因为凌风现在还在解寒毒的期间,这幅药下去,能扛下来,那眼疾定然就好了,寒疾也无碍。 可这药性相冲,极其猛烈,他们不知道凌风能不能撑下去,所以一直不敢给凌风用,现在拿出来也是让沈月心做决定。 她咬了咬牙,拿着药包揣进了怀里,一上午怀揣不安的等待在梅院。到了快到午饭的时候,他亲自回来叫她去用饭。 沈月心反手握住凌风的手,将药包塞到了他手里,这全凭他自己做决定。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好赖他自己都清楚了。 凌风嘴角一笑,将药包握紧,然后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叫人去煎药,吃完饭我便喝。” “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我最害怕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些有什么害怕的呢?一帖药而已。” 他说的风轻云淡,沈月心被他拉着,双手冰凉。让凌风吃药的也是她,现在担心纠结的还是她。一顿饭没吃几口,她就亲自在厨房盯着了。 厨房里人多眼杂,她还是自己做起来更得心应手,也不怕有人动手脚。她在干爹那里呆了那么久,基本的煎药练的是炉火纯青。 等凌风这次好了,她得带着凌风去干爹家里拜访一下。至于自己的那个亲爹,凌风没有杀了他,那便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生育不能忘,她也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最多不过老死不相往来。 如约,饭后凌风回到梅院,沈月心已经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站在床边等着他了,他闻着那股子味,皱了皱眉, “闻着就不好喝。” “嗯,确实不好闻。” 沈月心走过去扶着他,心不在焉。凌风坐下来,稳稳的端起碗,一口就喝了一下去,没等沈月心反应过来。 看着面空荡荡的碗,沈月心立马摸了摸他的脸,左右瞧瞧,发觉没什么问题才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本来一下午都好好,什么反应都没有,到了晚上,他又和他师父聊天,但突然之间,就捂着心口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恰巧他的小师弟搬完了最后一趟,看到凌风这样,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师徒两扛着凌风就往梅院走,沈月心被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心里也隐隐不安了起来,一打开门,两人抬着凌风就闯了进来。 “师父,这是怎么了?” “他今天吃什么了?” “治眼睛的药,郎中说这药会和他体内的寒毒相冲,这是不是就开始了!” 老者白了沈月心一眼,指着她,气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你……你这个恶妇!你不知道他体内的毒素很霸道吗?这样相冲,他有可能会没命!” 沈月心哑口无言,这事她真不知道,呆呆的站在原地,老者的手突然被凌风握住,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卿儿绝对没有害我的心,我身体里的毒,她不知道。” 老者冷冷哼了一声,急忙叫二徒弟打了一盆水进来给凌风擦拭额头,沈月心紧张的捏着帕子,想去找她干爹,但又放不开凌风这边。 看着凌风陷入昏迷,老者的大喝又传来: “哪个蠢材郎中给的药!快去叫他们来看看!” “好。” 她拔腿就往外跑,刚刚太紧张,一瞬间竟然忘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药是干爹给的,这他可能有办法。 “干爹干爹!” 老郎中不情愿的打开门,一脸不悦的看着沈月心, “怎么了?” “毒性……开始相冲了!” 她喘着粗气,老头脸色也微微一变,赶忙差了一个药童去寻沈月心干爹,自己则挎着药箱,急急忙忙的往外赶去。 “这大抵多长时间了?” “两炷香左右!”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老郎中心虚的看了沈月心一眼,轻轻说道: “按理说,这最起码得到明天药效全部发挥了才会开始,怎么的这么早!” 说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乐些,床上的凌风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脸色通红,就连洁白无瑕的身躯上也透露着一层薄粉色。 第138章 药性相冲 第138章 138药性相冲 被关了一个晚上,小师弟被放了出来,他双眼青黑,一看就是熬了一宿。病恹恹的站在大堂,凌风手里端着一盏清茶。 “怎么?下次还敢不学好吗?” “师哥,我这不就是一不小心误入歧途了嘛,选在改正应当是来得及的。师父他老人家不是有句话说的很好嘛!叫那个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他面色委屈,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说话也带着些许紧张,就差给凌风跪下来了。正当凌风想叫他坐下的时候,他师父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咦,出来了啊!去,帮师傅端一杯茶!顺带着将咱们在客栈的行礼搬过来,以后咱们就住在摄政王府了。” 凌风挑了挑眉,笑了笑,以前叫他这师父来住,他都不来,如今这会竟然想通了,他放下茶杯,转头看着他师父所在的位置, “师父,以前不是叫您来您都不来吗?说是看不上我这摄政王府,如今怎么的想开了?” “这地方好吃好喝供着我,以前不来那是你师父不知道你这里的好,怎么?现在我这老头子来住,你莫不是嫌弃我了?” 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 “师父要来,徒儿哪里有不欢迎的道理!” “那就好,把你王府里的山珍海味都摆出来,这几天我要变着法子的吃。” “好好好,就按您想吃的做。” 老者捻了捻自己的胡须,脸上露出了一丝傲娇的神色。两人坐在大堂前聊着那小师弟的糗事,沈月心从房间走出来,给他们上了些点心,便又跑到了药庐。 这已经跟他们所说的时间超出了一大半,凌风的眼疾还是没有丝毫进展,沈月心心里不免紧张担心,所以急忙前来再次询问。 两位医者对于这件事也深感无奈,按照他们所想,现在应当在慢慢恢复了,可凌风却丝毫没有动静。 看来,这得下一剂猛药,两人将备用的房子拿了出来,这药性猛烈,因为凌风现在还在解寒毒的期间,这幅药下去,能扛下来,那眼疾定然就好了,寒疾也无碍。 可这药性相冲,极其猛烈,他们不知道凌风能不能撑下去,所以一直不敢给凌风用,现在拿出来也是让沈月心做决定。 她咬了咬牙,拿着药包揣进了怀里,一上午怀揣不安的等待在梅院。到了快到午饭的时候,他亲自回来叫她去用饭。 沈月心反手握住凌风的手,将药包塞到了他手里,这全凭他自己做决定。反正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这好赖他自己都清楚了。 凌风嘴角一笑,将药包握紧,然后轻轻放到了桌子上, “叫人去煎药,吃完饭我便喝。” “你不害怕吗?” “不害怕,我最害怕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些有什么害怕的呢?一帖药而已。” 他说的风轻云淡,沈月心被他拉着,双手冰凉。让凌风吃药的也是她,现在担心纠结的还是她。一顿饭没吃几口,她就亲自在厨房盯着了。 厨房里人多眼杂,她还是自己做起来更得心应手,也不怕有人动手脚。她在干爹那里呆了那么久,基本的煎药练的是炉火纯青。 等凌风这次好了,她得带着凌风去干爹家里拜访一下。至于自己的那个亲爹,凌风没有杀了他,那便是对他最好的报答。 生育不能忘,她也不会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最多不过老死不相往来。 如约,饭后凌风回到梅院,沈月心已经端着一碗黑糊糊的药站在床边等着他了,他闻着那股子味,皱了皱眉, “闻着就不好喝。” “嗯,确实不好闻。” 沈月心走过去扶着他,心不在焉。凌风坐下来,稳稳的端起碗,一口就喝了一下去,没等沈月心反应过来。 看着面空荡荡的碗,沈月心立马摸了摸他的脸,左右瞧瞧,发觉没什么问题才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本来一下午都好好,什么反应都没有,到了晚上,他又和他师父聊天,但突然之间,就捂着心口从椅子上栽了下去。 恰巧他的小师弟搬完了最后一趟,看到凌风这样,也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师徒两扛着凌风就往梅院走,沈月心被急促的敲门声吓了一跳。 心里也隐隐不安了起来,一打开门,两人抬着凌风就闯了进来。 “师父,这是怎么了?” “他今天吃什么了?” “治眼睛的药,郎中说这药会和他体内的寒毒相冲,这是不是就开始了!” 老者白了沈月心一眼,指着她,气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你……你这个恶妇!你不知道他体内的毒素很霸道吗?这样相冲,他有可能会没命!” 沈月心哑口无言,这事她真不知道,呆呆的站在原地,老者的手突然被凌风握住,他有气无力的说道: “卿儿绝对没有害我的心,我身体里的毒,她不知道。” 老者冷冷哼了一声,急忙叫二徒弟打了一盆水进来给凌风擦拭额头,沈月心紧张的捏着帕子,想去找她干爹,但又放不开凌风这边。 看着凌风陷入昏迷,老者的大喝又传来: “哪个蠢材郎中给的药!快去叫他们来看看!” “好。” 她拔腿就往外跑,刚刚太紧张,一瞬间竟然忘了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道理,药是干爹给的,这他可能有办法。 “干爹干爹!” 老郎中不情愿的打开门,一脸不悦的看着沈月心, “怎么了?” “毒性……开始相冲了!” 她喘着粗气,老头脸色也微微一变,赶忙差了一个药童去寻沈月心干爹,自己则挎着药箱,急急忙忙的往外赶去。 “这大抵多长时间了?” “两炷香左右!” “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什么不应该?” 老郎中心虚的看了沈月心一眼,轻轻说道: “按理说,这最起码得到明天药效全部发挥了才会开始,怎么的这么早!” 说着脚下的步伐更快乐些,床上的凌风撕扯着自己的衣服,脸色通红,就连洁白无瑕的身躯上也透露着一层薄粉色。 第139章 缓过来 第139章 139缓过来 “小娘娘,上去抱着他!” 老郎中催促道!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太好意思,脸色绯红,她只能趴到了凌风身上,果然凌风稍微缓和了一些。 因为沈月心身上的气味凌风熟悉,潜意识里就会明白是谁在他身边,出于怕伤到沈月心的心理,他的动作幅度会小上很多。 老者一把揪住郎中的领子,作势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子, “你这个庸医!” “住手,你是谁?” 老郎中一天呆在药庐里,压根不知道凌风师父来了的这件事。他丝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凌风的师父,语气里边透露着一丝焦急: “不想发生什么,你就放开我!” 那老者自然也是出于对自己徒弟的打算,他放开了老郎中,但是视线一直没有成老郎中身上移开过。 只见他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放着长短,粗细都不一样的银针,挑了三根他就向着凌风的头扎去,睡梦之中的凌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好是很痛苦一般。 “小娘娘,现在基本是控制住了,不过接下来的法子还得等我师哥来了才能仔细商讨。这法子也是他走之前交代我的,他已经料到有这一种情况,所以也叫小娘娘你不要担心。” 从知道了自己师哥是自家主子的干爹之后,老郎中对于沈月新的态度恭敬了不少,想来也应该是干爹在背后说了些什么。 沈月心站起身来,在地上着急的来回踱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沈月兴是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他干爹才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就连头上的发冠都歪了一些。 “王爷怎么样了?” “师哥,正如你所料,王爷提前发作,我已经先给他控制住了,你来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两位医者望闻问切,给凌风检查了一个便,这时出来两位郎中,谁都派不上用场。就连站在一旁的师傅,也只是干着急而已。 小师弟虽然已经很用心的在安慰者师傅,但师父脸上的表情却未有一丝改变。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过去,两位郎中还不知道在一起商讨着什么,实在忍不住了,差一点冲进去将两个人揪出来问一通。 幸好小师弟在身边紧紧地拽住了师傅的袖子, “师父,你莫要去打扰郎中给师哥治病。他们竟然敢开这样的法子,就应当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自然会有应对之法。 你要是进去了,扰了他们清净,断了他们思绪你又当如何?” 师父安定了下来,只是用拳头轻轻砸了一下桌子,脸上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心酸。本来凌风拜到他门下,不能给自家徒儿解毒,就已经够窝囊的了,现在自家徒儿都快送了命,他又无能为力,这心里愧疚无比。 沈月心这心里也不是滋味,早知道这么难受,她就不会让凌风去喝那个药了。宁愿慢一些,她也不想见得凌风这么痛苦。 房间里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人都急急忙忙走到了门口,从门外透过烛光,可以看到两位郎中,一位摁着凌风,一位正在往凌风身上扎针。 现在针灸是最后的办法了,不论如何,他们都要试一试。而且沈月心十分相信她干爹的医术,她相信只要有她干爹在,凌风肯定可以完好无损的醒过来。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时间,两位郎中才满头大汗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脸上的神色轻松,哪些看起来凌风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干爹,怎么样了?” “只要今天晚上能扛过去,明天早上如果还有一口气在,那就没事儿了。你也不要太自责,毕竟这一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我们跟你说嗯的危险,你回来肯定告诉过他了,自己的身体他比你清楚的要多,他既然能喝下去,证明他能相信自己,扛过来,只要有这样的信念,那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们两个庸医!你们这里都是放狗屁!是你们自家的孩子,你们一点都不心疼,是吗?他有一个三长两短,我叫你们两个糟老头子偿命!” 师父都急得快要跳脚了,干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有理他脸上带上了一丝淡笑,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人,淡淡的说道, “是一个心疼他的,但是你心疼他,你为他做了什么,你能将他的病治好,还是能将它的眼疾治好? 若我说如果他今日能扛过来,他的眼疾以及体内的寒毒都会好。那你会不会让他试一试?你竟然是他的师父那你就应该知道他的身体究竟是有多么糟糕! 要是这寒毒拔不出来,他怕是连35岁都难以活过。说是想看着他死,那你就尽管看着他死,舍得,我也舍不得让我女儿守一辈子的寡!” 别拍了拍沈月心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一些。则向着干爹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 “干爹不要激动,师父他也只是担心王爷而已。他们师徒多年感情深厚,这反应来的太过于冲,导致师父可能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师父虽然瞪了沈月心一眼,但并没有再多说一些什么,他知道沈月心是在为自己解围,而且刚刚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他也是着急心慌,不然也不会对着徒儿媳妇的义父如此大喊大叫。 如果这攀起亲戚来,他们倒也算得上是亲家。 仙风道骨的老人甩了甩袖子,带着小师弟向门外走去。沈月心也呼吸了一口,跳的飞快的心,这才平稳下来了些许。 一夜未眠,她就待在凌风床前伺候。凌风也是发了一夜的高烧,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退下来。退下来那一刻,沈月心觉得自己如释重负。 只要不发烧了,那便有了机会。要是按着他那个烧法一直烧下去,就算能熬到明天早上,后天早上又能怎么样呢?那脑子还不是要被烧坏了吗? 其他三个自然也是在门口守了一夜,只有那没心没肺的小师弟,半夜悄悄打了一个盹儿。不过天还未亮,就被师傅拎了起来。 第139章 缓过来 第139章 139缓过来 “小娘娘,上去抱着他!” 老郎中催促道!可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太好意思,脸色绯红,她只能趴到了凌风身上,果然凌风稍微缓和了一些。 因为沈月心身上的气味凌风熟悉,潜意识里就会明白是谁在他身边,出于怕伤到沈月心的心理,他的动作幅度会小上很多。 老者一把揪住郎中的领子,作势就要给他一个耳光子, “你这个庸医!” “住手,你是谁?” 老郎中一天呆在药庐里,压根不知道凌风师父来了的这件事。他丝毫不畏惧的直视着凌风的师父,语气里边透露着一丝焦急: “不想发生什么,你就放开我!” 那老者自然也是出于对自己徒弟的打算,他放开了老郎中,但是视线一直没有成老郎中身上移开过。 只见他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放着长短,粗细都不一样的银针,挑了三根他就向着凌风的头扎去,睡梦之中的凌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好是很痛苦一般。 “小娘娘,现在基本是控制住了,不过接下来的法子还得等我师哥来了才能仔细商讨。这法子也是他走之前交代我的,他已经料到有这一种情况,所以也叫小娘娘你不要担心。” 从知道了自己师哥是自家主子的干爹之后,老郎中对于沈月新的态度恭敬了不少,想来也应该是干爹在背后说了些什么。 沈月心站起身来,在地上着急的来回踱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沈月兴是觉得过了好久好久,他干爹才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就连头上的发冠都歪了一些。 “王爷怎么样了?” “师哥,正如你所料,王爷提前发作,我已经先给他控制住了,你来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做。” 两位医者望闻问切,给凌风检查了一个便,这时出来两位郎中,谁都派不上用场。就连站在一旁的师傅,也只是干着急而已。 小师弟虽然已经很用心的在安慰者师傅,但师父脸上的表情却未有一丝改变。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过去,两位郎中还不知道在一起商讨着什么,实在忍不住了,差一点冲进去将两个人揪出来问一通。 幸好小师弟在身边紧紧地拽住了师傅的袖子, “师父,你莫要去打扰郎中给师哥治病。他们竟然敢开这样的法子,就应当知道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们自然会有应对之法。 你要是进去了,扰了他们清净,断了他们思绪你又当如何?” 师父安定了下来,只是用拳头轻轻砸了一下桌子,脸上透露出一丝无奈与心酸。本来凌风拜到他门下,不能给自家徒儿解毒,就已经够窝囊的了,现在自家徒儿都快送了命,他又无能为力,这心里愧疚无比。 沈月心这心里也不是滋味,早知道这么难受,她就不会让凌风去喝那个药了。宁愿慢一些,她也不想见得凌风这么痛苦。 房间里边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人都急急忙忙走到了门口,从门外透过烛光,可以看到两位郎中,一位摁着凌风,一位正在往凌风身上扎针。 现在针灸是最后的办法了,不论如何,他们都要试一试。而且沈月心十分相信她干爹的医术,她相信只要有她干爹在,凌风肯定可以完好无损的醒过来。 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时间,两位郎中才满头大汗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他们脸上的神色轻松,哪些看起来凌风应该是没有大碍了。 “干爹,怎么样了?” “只要今天晚上能扛过去,明天早上如果还有一口气在,那就没事儿了。你也不要太自责,毕竟这一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我们跟你说嗯的危险,你回来肯定告诉过他了,自己的身体他比你清楚的要多,他既然能喝下去,证明他能相信自己,扛过来,只要有这样的信念,那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们两个庸医!你们这里都是放狗屁!是你们自家的孩子,你们一点都不心疼,是吗?他有一个三长两短,我叫你们两个糟老头子偿命!” 师父都急得快要跳脚了,干爹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没有理他脸上带上了一丝淡笑,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人,淡淡的说道, “是一个心疼他的,但是你心疼他,你为他做了什么,你能将他的病治好,还是能将它的眼疾治好? 若我说如果他今日能扛过来,他的眼疾以及体内的寒毒都会好。那你会不会让他试一试?你竟然是他的师父那你就应该知道他的身体究竟是有多么糟糕! 要是这寒毒拔不出来,他怕是连35岁都难以活过。说是想看着他死,那你就尽管看着他死,舍得,我也舍不得让我女儿守一辈子的寡!” 别拍了拍沈月心的肩膀,示意她安心一些。则向着干爹摇了摇头,轻声细语道, “干爹不要激动,师父他也只是担心王爷而已。他们师徒多年感情深厚,这反应来的太过于冲,导致师父可能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师父虽然瞪了沈月心一眼,但并没有再多说一些什么,他知道沈月心是在为自己解围,而且刚刚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妥。他也是着急心慌,不然也不会对着徒儿媳妇的义父如此大喊大叫。 如果这攀起亲戚来,他们倒也算得上是亲家。 仙风道骨的老人甩了甩袖子,带着小师弟向门外走去。沈月心也呼吸了一口,跳的飞快的心,这才平稳下来了些许。 一夜未眠,她就待在凌风床前伺候。凌风也是发了一夜的高烧,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退下来。退下来那一刻,沈月心觉得自己如释重负。 只要不发烧了,那便有了机会。要是按着他那个烧法一直烧下去,就算能熬到明天早上,后天早上又能怎么样呢?那脑子还不是要被烧坏了吗? 其他三个自然也是在门口守了一夜,只有那没心没肺的小师弟,半夜悄悄打了一个盹儿。不过天还未亮,就被师傅拎了起来。 第140章 治愈 第140章 140治愈 到了上午凌风还是没有动静,大家心里都咯噔一声,正当大家在想办法的时候,凌风睁开了双眼。 双目依旧无神,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房顶,沈月心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他才稍微有了一些反应。 “你怎么样?” “东西依旧看不清,不过模模糊糊有了一个大概的影子。身上也觉得暖和了不少,不似以前那么冰凉了。” 这样一说,沈月心才留意到。凌风体温不是凉的了,而是如正常人一般温热了起来。虽然不如她的高,但有了这样一点稍微的变化,已经足够令她开心的了。 “你的手是热的,你的手热起来了!” 沈月心紧张道,凌风的手也更紧了一些,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容,就代表他又如同正常人一般,可以生儿育女了。 那沈月心心里一直所纠结,所期盼的事儿,大抵也就有了一个着落。 “看东西看着模糊那是正常的,如果能一下好了,那我俩岂不成了神医了?在歇上那么十几天,大概半个多月,你的眼睛就可以彻底恢复了。不过就算恢复了,肯定也如以前不一样,肯定会有有稍微一些影响,不过这些都不碍事儿,若是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你便再跟我们讲,我们再给你看看。” 这样说,两个人的心都落在了肚子里,就连站在一旁的师父,这两位郎中的眼神也和善了一些。凌风跟他的目光落了师父模糊的身影上, “师父,徒儿不孝,昨夜是不是吓到您了?” “吓到是没吓到,不碍事儿,现在你不是好了吗?好了就好,莫要说那些没用的。” 老郎中瞥了撇嘴,白了师父一眼,嘟囔着, “昨夜也不知道是谁要叫嚣着杀了我与我师哥,我们俩是庸医!那你厉害,也没见的你把你徒弟治好呀!” 干爹戳了戳老郎中的胳膊,他便闭上了嘴。凌风抿嘴一笑,沈月心看着师父吃瘪的模样,也是笑而不言。 所有人都散下去了,凌风才抓着沈月心的手, “你不要担心我师父,是个老顽童,也的确该让他吃一点亏,涨一点教训了。” “他也是着急,这个我能理解的。要是我,我肯定也是那副样子,早知道这药这么危险,我当时就该拦着不让你吃,或者当初我就不该给你拿来。” “我的身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的身边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我怎么可能不想醒过来呢?” 沈月心拍打了他一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你这人明明还病着,就这样不正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等再过半个月,我大抵就没有很多时间来陪你了,让我回到了朝堂之上,您的将又是那些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危险。你独自一人待在府中,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沈月心点了点头,听着凌风的叮嘱。 “你饿了吗?给你准备一些吃食!” 聊了好一会儿之后,沈月心才反应过来,凌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可谁料凌风却摇了摇头,说他现在还不觉得怎么饿。 可能是因为那服药剂的原因,他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所有人都在大堂吃饭,凌风不吃,沈月心也没什么胃口,也就索性呆在凌风身边,一步不曾远离。 凌风将沈月心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部, “昨夜肯定又是一夜未睡,你现在快睡一会儿,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沈月心眨了眨眼睛,可能今天早上被凌风所醒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都忘记自己一夜未睡,直到现在凌风说她黑眼圈深重,她才有了一点睡意。 “那我稍微眯一会儿,到了晚上你将我叫醒。” “好。” 在沈月心睡着不多一会儿之后,他也跟着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现在也是处在脱力的情况之中,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就连下床估计都是困难的事。 刚刚和沈月心他们聊天,也只是为了让他们心底能稍微舒服一些,不要担心自己自己能感觉到他身体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 是病去如抽丝,他这么多年的大病,如今能得以痊愈就已经是万幸。 他的手紧紧的牵着沈月心的手丝毫不松开,最后还是沈月心率先醒了过来,她因为太过于担心凌风,生怕凌风渴了或者饿了。就连睡梦之中,梦的都是这些。 感觉到林峰紧握着自己的手,他心里甜滋滋的,就跟蜜罐子打翻了一样。 她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描画着凌风脸部的轮廓。从眉骨到脸颊,在从脸颊到嘴唇,最后是他那挺立的鼻子。 沈月心往近凑了凑,凌风的睫毛真的特别特别长,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举动,她将凌风惊扰了过来。 凌风一把拉住了她那躁动的小手,往怀里放了放,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过来了?” “嗯,不困了。” 将沈月心往怀里拉了拉,紧紧抱在身边。他的嘴唇扫过沈月心的脖子,激起了沈月心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握着凌风腰间的里衣,双手紧了紧。 “你还要睡吗?我把饭给你端来你吃上一些再睡好吗?” 沈月心轻轻问道。 “好,你陪我一起。” 沈月心点头,爬下床,去厨房盛了两人份的餐食。其他人倒是出奇的也后来打扰他们,这一顿饭吃的尤为安静。 这好像还是从沈月心回来,两人第一次独自在一起吃饭。对于这种感觉,沈月心还是比较喜欢的。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干爹家拜访一下再去将军府看一看,说起来,自从白烟烟回来,我一次都没去过他们家里呢。 且这两人成婚,咱们也不知道做的是对是错。总得去看看,才能安心一些。” “好,等过些日子咱们便去。不过他们两个想来也差不了,我看那个陆川行倒是个有情有义的。要是一般人,那女子断了一条臂膀,怎么还会要那个女子呢?定然也是用情极深的。” 第140章 治愈 第140章 140治愈 到了上午凌风还是没有动静,大家心里都咯噔一声,正当大家在想办法的时候,凌风睁开了双眼。 双目依旧无神,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房顶,沈月心过去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他才稍微有了一些反应。 “你怎么样?” “东西依旧看不清,不过模模糊糊有了一个大概的影子。身上也觉得暖和了不少,不似以前那么冰凉了。” 这样一说,沈月心才留意到。凌风体温不是凉的了,而是如正常人一般温热了起来。虽然不如她的高,但有了这样一点稍微的变化,已经足够令她开心的了。 “你的手是热的,你的手热起来了!” 沈月心紧张道,凌风的手也更紧了一些,嘴角也勾起了一丝笑容,就代表他又如同正常人一般,可以生儿育女了。 那沈月心心里一直所纠结,所期盼的事儿,大抵也就有了一个着落。 “看东西看着模糊那是正常的,如果能一下好了,那我俩岂不成了神医了?在歇上那么十几天,大概半个多月,你的眼睛就可以彻底恢复了。不过就算恢复了,肯定也如以前不一样,肯定会有有稍微一些影响,不过这些都不碍事儿,若是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你便再跟我们讲,我们再给你看看。” 这样说,两个人的心都落在了肚子里,就连站在一旁的师父,这两位郎中的眼神也和善了一些。凌风跟他的目光落了师父模糊的身影上, “师父,徒儿不孝,昨夜是不是吓到您了?” “吓到是没吓到,不碍事儿,现在你不是好了吗?好了就好,莫要说那些没用的。” 老郎中瞥了撇嘴,白了师父一眼,嘟囔着, “昨夜也不知道是谁要叫嚣着杀了我与我师哥,我们俩是庸医!那你厉害,也没见的你把你徒弟治好呀!” 干爹戳了戳老郎中的胳膊,他便闭上了嘴。凌风抿嘴一笑,沈月心看着师父吃瘪的模样,也是笑而不言。 所有人都散下去了,凌风才抓着沈月心的手, “你不要担心我师父,是个老顽童,也的确该让他吃一点亏,涨一点教训了。” “他也是着急,这个我能理解的。要是我,我肯定也是那副样子,早知道这药这么危险,我当时就该拦着不让你吃,或者当初我就不该给你拿来。” “我的身体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的身边还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我怎么可能不想醒过来呢?” 沈月心拍打了他一下,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可疑的红晕, “你这人明明还病着,就这样不正经。”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等再过半个月,我大抵就没有很多时间来陪你了,让我回到了朝堂之上,您的将又是那些不知道从何处而来的危险。你独自一人待在府中,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沈月心点了点头,听着凌风的叮嘱。 “你饿了吗?给你准备一些吃食!” 聊了好一会儿之后,沈月心才反应过来,凌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可谁料凌风却摇了摇头,说他现在还不觉得怎么饿。 可能是因为那服药剂的原因,他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所有人都在大堂吃饭,凌风不吃,沈月心也没什么胃口,也就索性呆在凌风身边,一步不曾远离。 凌风将沈月心抱在怀里,轻轻的拍打着他的背部, “昨夜肯定又是一夜未睡,你现在快睡一会儿,黑眼圈都快掉到地上了。” 沈月心眨了眨眼睛,可能今天早上被凌风所醒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她都忘记自己一夜未睡,直到现在凌风说她黑眼圈深重,她才有了一点睡意。 “那我稍微眯一会儿,到了晚上你将我叫醒。” “好。” 在沈月心睡着不多一会儿之后,他也跟着沉沉的睡了过去。他现在也是处在脱力的情况之中,提不起一点儿力气,就连下床估计都是困难的事。 刚刚和沈月心他们聊天,也只是为了让他们心底能稍微舒服一些,不要担心自己自己能感觉到他身体其实已经没有大碍了。 是病去如抽丝,他这么多年的大病,如今能得以痊愈就已经是万幸。 他的手紧紧的牵着沈月心的手丝毫不松开,最后还是沈月心率先醒了过来,她因为太过于担心凌风,生怕凌风渴了或者饿了。就连睡梦之中,梦的都是这些。 感觉到林峰紧握着自己的手,他心里甜滋滋的,就跟蜜罐子打翻了一样。 她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描画着凌风脸部的轮廓。从眉骨到脸颊,在从脸颊到嘴唇,最后是他那挺立的鼻子。 沈月心往近凑了凑,凌风的睫毛真的特别特别长,忍不住伸手拨了拨。就是这么一个细小的举动,她将凌风惊扰了过来。 凌风一把拉住了她那躁动的小手,往怀里放了放,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过来了?” “嗯,不困了。” 将沈月心往怀里拉了拉,紧紧抱在身边。他的嘴唇扫过沈月心的脖子,激起了沈月心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握着凌风腰间的里衣,双手紧了紧。 “你还要睡吗?我把饭给你端来你吃上一些再睡好吗?” 沈月心轻轻问道。 “好,你陪我一起。” 沈月心点头,爬下床,去厨房盛了两人份的餐食。其他人倒是出奇的也后来打扰他们,这一顿饭吃的尤为安静。 这好像还是从沈月心回来,两人第一次独自在一起吃饭。对于这种感觉,沈月心还是比较喜欢的。 “等你眼睛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干爹家拜访一下再去将军府看一看,说起来,自从白烟烟回来,我一次都没去过他们家里呢。 且这两人成婚,咱们也不知道做的是对是错。总得去看看,才能安心一些。” “好,等过些日子咱们便去。不过他们两个想来也差不了,我看那个陆川行倒是个有情有义的。要是一般人,那女子断了一条臂膀,怎么还会要那个女子呢?定然也是用情极深的。” 第141章 疑是怀孕 第141章 141疑是怀孕 这一点沈月心表示赞同! 想当初她刚回来那会儿,凌风就没嫌弃她脚坡。倒是她自己也没有嫌弃凌风的眼睛瞎了,当时她一门心思地只顾着心疼凌风,甚至想出了照顾他一辈子的念头。 人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若是那两人也能平了他们之间的鸿沟,那便是美事一桩,这后半生两人都能过的无比幸福。 所以不管出于哪方面,他都得去看看,若是不行,那便及时更改错误。若是凌风跟皇帝打一声招呼,便是和离也方便的。 这半个多月过得既无聊又温馨,人都把凌风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下床运动,一会儿也要被人催回去,尤其是他的师父,怕凌风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对于这一点凌风是感到极其无语的,他不是三岁小儿,没必要有人跟在身边,或者一直督促他做些什么。督促他这人不是他的师父,可能这人早已经被他逐出王府的门了。 之前无聊是给王府众人指婚,至现在王府有不少婢女都怀了孕,老郎中可是忙的没法,再忙了,每天这边跑跑,那边跑跑,忙着给这些女子安胎。 女子们既然有了孩子,那边就要多些上一些,自然他们手里的活儿就落到了自家男人头上,一天到晚不是洗衣,便是做饭。 而也能传来一些争吵,但是在凌风的劝阻之下,倒也是和和美美。最能听到的就是他们把凌风夫妻,做成榜样的话语。 凌风与沈月心的恩爱,是京城中所传遍了的。 在这偌大的京城,谁家家中没有几个别人的眼线,就连王府都不可能幸免。凌风分辨不出他们谁是眼线,是水至清则无鱼,如果他表露的太厉害了,那么给他带来烦恼事儿也是无可比拟的。 但半个多月过去了,正如干爹所说凌风的确能看到了,而且他的体温一天比一天回暖,直到现在已经是和正常人几乎无差了。 眼睛虽然说看东西还是有些许的模糊,但也正在一天天的改善,这大概就是干爹所说的那种后遗症。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沈月心早早起来准备了不少的点心,装在了精致的餐盒里。外面买的东西,哪有自己准备的心意足呢? 他从小到大送别人的东西,都是自己亲手所做。包括一些饭菜,餐食,还有一些小物件。这些东西他从小也就送给了自己的两位姐姐,可惜这两位姐姐都不是真心待她的。 想到这里心底不免有来一些失落,若不是遇见凌风,多了一些慰藉,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这后半生该怎么过。 到了将军府沈月心才发现,白烟烟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陆川行与白烟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隔阂,看起来两人有说有笑,过的好不愉快。 沈月心噙着一丝微笑走了上去,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跟旁站着的小厮,伸手就将白烟烟怀中的小肉团子抱了过来。 这孩子许久不见,吃胖了不少。 “有这王妃姐姐,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啦?” 白烟烟噘着嘴,往沈月心身边靠了靠。沈月心嗔怪了她一眼, “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吗?我是来看这小娃娃的。你们过二人世界,浓情蜜意好不快活,哪里用得着我来看呐!” 这话一出,白烟烟的脸上就燃起了一抹一红霞, “姐姐,你不要乱说嘛!” 陆川行也走了过来,把孩子接了过去,沈月心拍了拍白烟烟的手,对陆川行说道: “能让这小辣椒变得像水一般温柔,这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烟烟调侃了两句,继续说道:“知道陆先生当初要找我做什么来着?王爷跟我说了一次,但我没有太听明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知道王妃的脚有没有好一点。我是想着让王妃教我那乐坊里的徒儿跳些舞蹈,不知道王妃您可否方便呀?” 沈月心动了动脚踝,轻轻点了点头, “我的腿脚已无大碍,这自然是方便的,能帮到陆先生我也很开心。”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陆川行还怕沈月心不去,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跟他们这些卖唱的压根沾不上边,若去教他们怕还落了档次。 谁也不曾想到,沈月心竟然答应了,这么痛快! “多谢王妃,王妃放心去我那里教舞蹈,我们也会给王妃一份报酬,并不是让王妃白教的。” 沈月心点了点头,没有推辞。毕竟这样的话,不管他们任谁,心里都很舒服。两人谈完之后,白烟烟就拉着沈月心走到了一边的石桌上。 上面放着一些蜜饯,沈月心伸手捻了一颗,吃进嘴里觉得牙齿都要酸倒了。 “这么酸!” “酸吗?我觉着挺好吃的呀!” 白烟烟拿着了一把塞嘴里,沈月心看着她的眼神变了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好妹妹,你喜欢吃这些东西多长时间了?” “我从小就喜欢吃酸的呀!” 这喜欢吃酸的很正常,沈月心也喜欢那口,可这真是太酸了!她准觉得不对劲,拍了拍白烟烟的手, “妹妹你在此等我,我去去便来。” 陆川行与凌风聊着不知道什么,两人都没开眼笑,看着沈月心急急忙忙跑出来,都迎了上去。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派人去前面的屋子里,找我义父,让他来此一趟,快些!” 她催促道,然后转头看向陆川行, “你家烟儿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些蜜饯的?” 她将手掌摊开,陆川行想了想, “半个月以前。” 这样算下来,时间倒是有些对不上,不过没关系,这女子怀孕,说不来的! 干爹被人叫来时慌慌张张的,还以为是凌风或者沈月心出事了,看着两人好好的站在那,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差点把你爹吓死!” “干爹,女儿错了!女儿请你来是有大事,你帮我去看看我那妹妹,她吃着的蜜饯,酸的倒牙!” 拉着干爹,不由分说就向亭子走去。 第141章 疑是怀孕 第141章 141疑是怀孕 这一点沈月心表示赞同! 想当初她刚回来那会儿,凌风就没嫌弃她脚坡。倒是她自己也没有嫌弃凌风的眼睛瞎了,当时她一门心思地只顾着心疼凌风,甚至想出了照顾他一辈子的念头。 人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若是那两人也能平了他们之间的鸿沟,那便是美事一桩,这后半生两人都能过的无比幸福。 所以不管出于哪方面,他都得去看看,若是不行,那便及时更改错误。若是凌风跟皇帝打一声招呼,便是和离也方便的。 这半个多月过得既无聊又温馨,人都把凌风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下床运动,一会儿也要被人催回去,尤其是他的师父,怕凌风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对于这一点凌风是感到极其无语的,他不是三岁小儿,没必要有人跟在身边,或者一直督促他做些什么。督促他这人不是他的师父,可能这人早已经被他逐出王府的门了。 之前无聊是给王府众人指婚,至现在王府有不少婢女都怀了孕,老郎中可是忙的没法,再忙了,每天这边跑跑,那边跑跑,忙着给这些女子安胎。 女子们既然有了孩子,那边就要多些上一些,自然他们手里的活儿就落到了自家男人头上,一天到晚不是洗衣,便是做饭。 而也能传来一些争吵,但是在凌风的劝阻之下,倒也是和和美美。最能听到的就是他们把凌风夫妻,做成榜样的话语。 凌风与沈月心的恩爱,是京城中所传遍了的。 在这偌大的京城,谁家家中没有几个别人的眼线,就连王府都不可能幸免。凌风分辨不出他们谁是眼线,是水至清则无鱼,如果他表露的太厉害了,那么给他带来烦恼事儿也是无可比拟的。 但半个多月过去了,正如干爹所说凌风的确能看到了,而且他的体温一天比一天回暖,直到现在已经是和正常人几乎无差了。 眼睛虽然说看东西还是有些许的模糊,但也正在一天天的改善,这大概就是干爹所说的那种后遗症。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沈月心早早起来准备了不少的点心,装在了精致的餐盒里。外面买的东西,哪有自己准备的心意足呢? 他从小到大送别人的东西,都是自己亲手所做。包括一些饭菜,餐食,还有一些小物件。这些东西他从小也就送给了自己的两位姐姐,可惜这两位姐姐都不是真心待她的。 想到这里心底不免有来一些失落,若不是遇见凌风,多了一些慰藉,她或许都不知道自己这后半生该怎么过。 到了将军府沈月心才发现,白烟烟一家人正其乐融融的。陆川行与白烟烟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隔阂,看起来两人有说有笑,过的好不愉快。 沈月心噙着一丝微笑走了上去,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跟旁站着的小厮,伸手就将白烟烟怀中的小肉团子抱了过来。 这孩子许久不见,吃胖了不少。 “有这王妃姐姐,怎么有空来这里看我啦?” 白烟烟噘着嘴,往沈月心身边靠了靠。沈月心嗔怪了她一眼, “你以为我是来看你的吗?我是来看这小娃娃的。你们过二人世界,浓情蜜意好不快活,哪里用得着我来看呐!” 这话一出,白烟烟的脸上就燃起了一抹一红霞, “姐姐,你不要乱说嘛!” 陆川行也走了过来,把孩子接了过去,沈月心拍了拍白烟烟的手,对陆川行说道: “能让这小辣椒变得像水一般温柔,这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白烟烟调侃了两句,继续说道:“知道陆先生当初要找我做什么来着?王爷跟我说了一次,但我没有太听明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知道王妃的脚有没有好一点。我是想着让王妃教我那乐坊里的徒儿跳些舞蹈,不知道王妃您可否方便呀?” 沈月心动了动脚踝,轻轻点了点头, “我的腿脚已无大碍,这自然是方便的,能帮到陆先生我也很开心。”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陆川行还怕沈月心不去,毕竟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王妃,跟他们这些卖唱的压根沾不上边,若去教他们怕还落了档次。 谁也不曾想到,沈月心竟然答应了,这么痛快! “多谢王妃,王妃放心去我那里教舞蹈,我们也会给王妃一份报酬,并不是让王妃白教的。” 沈月心点了点头,没有推辞。毕竟这样的话,不管他们任谁,心里都很舒服。两人谈完之后,白烟烟就拉着沈月心走到了一边的石桌上。 上面放着一些蜜饯,沈月心伸手捻了一颗,吃进嘴里觉得牙齿都要酸倒了。 “这么酸!” “酸吗?我觉着挺好吃的呀!” 白烟烟拿着了一把塞嘴里,沈月心看着她的眼神变了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好妹妹,你喜欢吃这些东西多长时间了?” “我从小就喜欢吃酸的呀!” 这喜欢吃酸的很正常,沈月心也喜欢那口,可这真是太酸了!她准觉得不对劲,拍了拍白烟烟的手, “妹妹你在此等我,我去去便来。” 陆川行与凌风聊着不知道什么,两人都没开眼笑,看着沈月心急急忙忙跑出来,都迎了上去。 “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派人去前面的屋子里,找我义父,让他来此一趟,快些!” 她催促道,然后转头看向陆川行, “你家烟儿从什么时候开始吃这些蜜饯的?” 她将手掌摊开,陆川行想了想, “半个月以前。” 这样算下来,时间倒是有些对不上,不过没关系,这女子怀孕,说不来的! 干爹被人叫来时慌慌张张的,还以为是凌风或者沈月心出事了,看着两人好好的站在那,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这丫头,差点把你爹吓死!” “干爹,女儿错了!女儿请你来是有大事,你帮我去看看我那妹妹,她吃着的蜜饯,酸的倒牙!” 拉着干爹,不由分说就向亭子走去。 第142章 确诊 第142章 142确诊 白烟眼上次也了解过,便一下就认出来沈月心身边的这老者便是沈月心口中的义父,站起身来,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伯父好。” 干爹看着白烟烟摸了摸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示意白烟烟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白烟烟疑惑看了沈月心一眼,沈月心莞尔一笑, “你与陆先生成亲已经有了些日子,如今见你如此嗜酸,我便请了干爹来为你请脉。” 白烟烟一听,摇着头笑到说着不可能,这才几天,那能有那么快,而且这中间他们可还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别扭,总不可能第一次就怀上! 她想着将手放了出去,捡了几颗蜜饯又放进嘴里。 干爹起初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慢慢的他的笑容消失不见,沈月心心里咯噔一声,其他三个人也面色变得严肃了些。 尤其一旁的陆川行,满脸焦急。过了好一会,干爹才拱手,站起身来,脸上笑的满是褶子, “恭喜陆琴师,恭喜白将军,白将军是有喜了。” 沈月心松了一口气,看了凌风一眼,果然女子的直觉就是很准。凌风轻轻将她拉到了一边,指了指陆川行的模样, “你看他,呆住了!” “咳咳咳……” 一连串咳嗽声传来,白烟烟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她被这突入起来的消息吓到了,她还养着一个弟弟,现在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陆川行立刻将怀中的小肉团子塞给身后跟着的奶娘,自己激动的走到了白烟烟身边,帮她顺着气。 “伯父,不知道我怀孕多久了?” “两月有余!” 这就能对上了,就是第一次。白烟烟瞪了一眼满脸笑意与紧张的陆川行,别过头,一句话没有再说。 凌风与沈月心看着二人这幅模样,笑了笑,打趣道: “有了孩子还不开心,你这姑娘!” 沈月心戳了戳白烟烟的鼻尖,嗔怪了她一声。白烟烟拉着沈月心的手, “王妃姐姐,我不想这么快就要孩子,我弟弟还没长大,再来一个,我都想不到那场面。” 他们不是请不起奶妈,只是更想自己好好照顾孩子,这下怀孕了,她带弟弟的时间就会少之又少。 而且听说孕妇很能发脾气,这要是不开心,把弟弟骂上一顿怎么办? “烟烟,不要也没办法,你没听说过皇宫里那些落了胎的女子到最后有多么难以怀孕?更何况,这个孩子你和陆先生,你那么喜欢陆先生,对于这个孩子也应当更喜欢一些。” 这话在理,白烟烟刚刚确实也有一丝兴奋,但更多的是惆怅。她这样的身体,喂孩子都怕是不方便。 “烟儿。” 陆川行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眼神满是乞求。他特别清楚白烟烟的脾气,起初以为白烟烟接受他了,怀了孩子自然也就会留下,可谁曾想,她竟然还留着这样的想法。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没说不留孩子。” 白烟烟白了陆川行一眼,自打她让陆川行搬回来之后,这人天天粘着她,心里盘算着的也就是那件事,这孩子来的倒也是时候,毕竟这么折腾他还健在。 心里这样想着,她目光也温柔了一些。干爹站在一旁等着所有人静默下来,才淡淡的开口道: “这安胎还是必要的,我给将军开个法子,三日一副吃上三个月,这胎便坐稳了。 老夫再对嘴一句,两最近一月内还是分房而眠,要不然大人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 白烟烟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怒视着陆川行。沈月心也有些不好意思,往凌风身后躲了躲。可不曾想,那也没有躲过干爹的眼神。 他将视线落在沈月心和凌风身上,轻轻摇了摇头, “人家两个都有孩子了,你们还不加油,我也想抱外孙。今日你们两既然出来了,就陪我回家吃饭!”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他们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去。今日出来,除了给白烟烟带了一份吃食,可什么都没带,就这样空着手过去?那不太好! “怎么,回自己家还在意有没有拿东西?”老头吹胡子瞪眼,气冲冲的就往门口走去,“今日你们夫妻二人不跟我回去,那以后便也别来了!” 这能怎么办,沈月心匆匆忙忙向着白烟烟告别,拉着凌风就追上了干爹的步伐, “干爹,你可别生气,我们跟你回去,刚好我也想吃干娘做的菜了!” 尤其还有她的嫂子,她这次既然去了,就要带嫂子回王府住一段时间,把那“唯有暗香来”的新品尽数给她挑选。 就算这样,也弥补不了她心底的愧疚。好在有干爹在,嫂子的身体养好了,她以后倒不难怀孕,但怎么的也不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了。 到了干爹家里,干娘也很开心,她高兴的拉着沈月心的手,亲昵的说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趣事。她还说,她嫂子这几天因为她不来还闷闷不乐的,说了几句之后,就等着嫂子与大哥上街回来。 凌风还有些拘谨,坐在小椅子上两条大长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就是摄政王,长得一表人才,我家心儿眼光倒是不错。这模样周正,以后孩子定然也不会难看了去!” 干娘上下打量着凌风,并没有被他的身份吓到。不过今天凌风也没有露出那种凛冽肃杀之气,有的只是憨态可掬。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说孩子这件事,沈月心脸上挂着一丝不好意思。正当要和干娘辩驳,外边传来了争吵生。 仔细一听,原来是因为一根银簪子,夫妻二人吵了起来。 大哥想送嫂子一件东西,叫她高兴些,但嫂子却觉得贵,不想买,可大哥悄悄的买了下来。本来路上想悄悄给他别在发间,却被嫂子抓了个正着。 于是两人便一直吵到了现在,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门口的夫妻二人,他们两个都愣了愣,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嫂子!” 沈月心招了招手,将嫂子唤了过来。 第142章 确诊 第142章 142确诊 白烟眼上次也了解过,便一下就认出来沈月心身边的这老者便是沈月心口中的义父,站起身来,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伯父好。” 干爹看着白烟烟摸了摸胡须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示意白烟烟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白烟烟疑惑看了沈月心一眼,沈月心莞尔一笑, “你与陆先生成亲已经有了些日子,如今见你如此嗜酸,我便请了干爹来为你请脉。” 白烟烟一听,摇着头笑到说着不可能,这才几天,那能有那么快,而且这中间他们可还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别扭,总不可能第一次就怀上! 她想着将手放了出去,捡了几颗蜜饯又放进嘴里。 干爹起初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慢慢的他的笑容消失不见,沈月心心里咯噔一声,其他三个人也面色变得严肃了些。 尤其一旁的陆川行,满脸焦急。过了好一会,干爹才拱手,站起身来,脸上笑的满是褶子, “恭喜陆琴师,恭喜白将军,白将军是有喜了。” 沈月心松了一口气,看了凌风一眼,果然女子的直觉就是很准。凌风轻轻将她拉到了一边,指了指陆川行的模样, “你看他,呆住了!” “咳咳咳……” 一连串咳嗽声传来,白烟烟拍打着自己的胸脯,她被这突入起来的消息吓到了,她还养着一个弟弟,现在并没有要孩子的打算。 陆川行立刻将怀中的小肉团子塞给身后跟着的奶娘,自己激动的走到了白烟烟身边,帮她顺着气。 “伯父,不知道我怀孕多久了?” “两月有余!” 这就能对上了,就是第一次。白烟烟瞪了一眼满脸笑意与紧张的陆川行,别过头,一句话没有再说。 凌风与沈月心看着二人这幅模样,笑了笑,打趣道: “有了孩子还不开心,你这姑娘!” 沈月心戳了戳白烟烟的鼻尖,嗔怪了她一声。白烟烟拉着沈月心的手, “王妃姐姐,我不想这么快就要孩子,我弟弟还没长大,再来一个,我都想不到那场面。” 他们不是请不起奶妈,只是更想自己好好照顾孩子,这下怀孕了,她带弟弟的时间就会少之又少。 而且听说孕妇很能发脾气,这要是不开心,把弟弟骂上一顿怎么办? “烟烟,不要也没办法,你没听说过皇宫里那些落了胎的女子到最后有多么难以怀孕?更何况,这个孩子你和陆先生,你那么喜欢陆先生,对于这个孩子也应当更喜欢一些。” 这话在理,白烟烟刚刚确实也有一丝兴奋,但更多的是惆怅。她这样的身体,喂孩子都怕是不方便。 “烟儿。” 陆川行蹲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眼神满是乞求。他特别清楚白烟烟的脾气,起初以为白烟烟接受他了,怀了孩子自然也就会留下,可谁曾想,她竟然还留着这样的想法。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没说不留孩子。” 白烟烟白了陆川行一眼,自打她让陆川行搬回来之后,这人天天粘着她,心里盘算着的也就是那件事,这孩子来的倒也是时候,毕竟这么折腾他还健在。 心里这样想着,她目光也温柔了一些。干爹站在一旁等着所有人静默下来,才淡淡的开口道: “这安胎还是必要的,我给将军开个法子,三日一副吃上三个月,这胎便坐稳了。 老夫再对嘴一句,两最近一月内还是分房而眠,要不然大人受得了,孩子也受不了!” 白烟烟的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怒视着陆川行。沈月心也有些不好意思,往凌风身后躲了躲。可不曾想,那也没有躲过干爹的眼神。 他将视线落在沈月心和凌风身上,轻轻摇了摇头, “人家两个都有孩子了,你们还不加油,我也想抱外孙。今日你们两既然出来了,就陪我回家吃饭!”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他们着实有些不好意思去。今日出来,除了给白烟烟带了一份吃食,可什么都没带,就这样空着手过去?那不太好! “怎么,回自己家还在意有没有拿东西?”老头吹胡子瞪眼,气冲冲的就往门口走去,“今日你们夫妻二人不跟我回去,那以后便也别来了!” 这能怎么办,沈月心匆匆忙忙向着白烟烟告别,拉着凌风就追上了干爹的步伐, “干爹,你可别生气,我们跟你回去,刚好我也想吃干娘做的菜了!” 尤其还有她的嫂子,她这次既然去了,就要带嫂子回王府住一段时间,把那“唯有暗香来”的新品尽数给她挑选。 就算这样,也弥补不了她心底的愧疚。好在有干爹在,嫂子的身体养好了,她以后倒不难怀孕,但怎么的也不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了。 到了干爹家里,干娘也很开心,她高兴的拉着沈月心的手,亲昵的说着这些日子所发生的趣事。她还说,她嫂子这几天因为她不来还闷闷不乐的,说了几句之后,就等着嫂子与大哥上街回来。 凌风还有些拘谨,坐在小椅子上两条大长腿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这就是摄政王,长得一表人才,我家心儿眼光倒是不错。这模样周正,以后孩子定然也不会难看了去!” 干娘上下打量着凌风,并没有被他的身份吓到。不过今天凌风也没有露出那种凛冽肃杀之气,有的只是憨态可掬。 今天一个两个的都说孩子这件事,沈月心脸上挂着一丝不好意思。正当要和干娘辩驳,外边传来了争吵生。 仔细一听,原来是因为一根银簪子,夫妻二人吵了起来。 大哥想送嫂子一件东西,叫她高兴些,但嫂子却觉得贵,不想买,可大哥悄悄的买了下来。本来路上想悄悄给他别在发间,却被嫂子抓了个正着。 于是两人便一直吵到了现在,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坐在门口的夫妻二人,他们两个都愣了愣,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 “嫂子!” 沈月心招了招手,将嫂子唤了过来。 第143章 送上门来 第143章 143送上门来 我的手机2021/10/3117:48:28 有凌风在身边,她可以感觉到,嫂子的视线就是往凌风身上看,还带着一抹恐惧。就算凌风对她微微笑了笑,她也没有一点放松。 拉着沈月心走远了一些,她疑惑的说道: “心啊,这瞎子真是你的夫郎?” “嗯,嫂子,他人很好,你不要害怕他那个头衔,他跟咱们在一起,就是你的妹夫,不是什么摄政王!” 翠花点了点头,一旁的柱子也有些紧张,但他还是给凌风倒了一杯茶,试图与他搭话。凌风也很给面子,他问一句,他回答一句。 翠花和沈月心继续坐了过去,四个人之间的气氛才慢慢的升温起来,饭桌上,他们都发现了凌风不难相处。 于是翠花那一根筋的就说道: “幸亏你的眼睛好了,当初我们第一天进京城,看到你是瞎子,心儿跟我们说你就是她的夫君,我们还有些不信。 像我们家心儿这样好的女子,应当配得起这世间最好的二郎。你不知道她为了找你,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凌风喝茶的手顿了顿,这些沈月心从未与他说过。只听得翠花继续道: “她当初掉下悬崖,双腿已经无法站立了,但为了回来见你,她练习走路,磕磕碰碰,甚至被村长家的姑娘嘲笑。 支撑着她一直坚持下来的无非就是想回来见你那一个念想,这样的姑娘,你可莫要负了她!”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沈月心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男人定然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 “请哥嫂放心,我凌子安这辈子都不会负沈卿儿。” 翠花看了柱子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虽然是乡下长大的,但也知道这城里人讲究,取名字取名字,名和字是分开的,刚刚那说的应该就是两人的小字。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到了日暮十分沈月心与凌风才一起回到了王府。沈月心邀请翠花来王府住,却被翠花拒绝了,她说: “金屋银屋不如自己的狗窝!” 不过倒是应下了沈月心说,以后肯定会去小住的。这下沈月心才算没开眼笑了起来,到了晚上便叫陶儿准备了一份胭脂水粉,头面首饰打算第二日一大早就差人给嫂子送过去。 翌日,凌风一大早便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他这些日子不在,但留给别人的印象还是没有改变。所有人看到他出现,都变成了有嘴的哑巴。 只有李春泽向他点了点头,明面上李春泽是为太子做事,所以两位在这么多人眼前,不会有太多的交接。 以前就站凌风一边的人,也有一人带头上来向凌风问号,凌风这次出奇的回应了大家,大家这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这凌风在不出现,这朝堂就要成一团乱忙了。果然正如凌风自己所说,他忙起来,这一天都抓不住个人影。 沈月心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无聊下便带着白成风去找陶儿。白成风是凌风特意留下给沈月心的,就生怕她闷了要出去,好有个保护她的人。 前些日子他色任务以失败告终,而凌二也迟迟不回来,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但不好明说,于是直到现在还在等着消息。 铺子一日比一日红火,如今也有王孙贵族光顾,这边使得这铺子更上了一层楼,现在的“唯有暗香来”的名声,能与粉阁媲美了。 甚至说起来,大家都会说上一句“唯有暗香来”是独一份,这么大的肯定,给陶儿心里也增添了不少干劲。 自家主子光临,陶儿将手中的活计放下,迎了上去。沈月心这次出门依旧还是面纱蒙脸,被陶儿请进去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是什么贵客,买东西又狂热了几分。 毕竟有神秘人物以及王孙贵族,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对这个店铺的认可。那些有钱人什么好东西没用过,只要他们来买,那这东西就算是有了口碑。 更何况,这还有摄政王作证的店铺,背景可想而知。摄政王是什么人?他那么一丝不苟,但凡这东西有半点瑕疵,就得不到他的支持。 说白了就是除了“唯有暗香来”这一家铺子,别家真没见挂着摄政王画像的,就算有人模仿,也会被守卫撕下来。 这足以说明,这香膏铺子的地位。 这样一想,那村长闺女拿普通的香膏在村里炫耀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要不是他们一家子太黑心肝,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不知道现在一家还有没有在那村子里生活了,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凌风,如果告诉了凌风,那一家人便活不下去了。 沈月心没料到,她有意放他们一条路生路,他们自己却闯了上来。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听的摄政王公私分明,告了上来。 一大早,沈月心就被佣人叫醒了过来,她说门外有人告状,但凌风去上早朝了,人不在,叫她去看一看。 沈月心立马起洗漱,换好衣服走出门口。当看清楚那一家三口后,她皱了皱眉。而那一家三口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在这里?” 侍女立马呵斥了他们一声, “大胆平民,还拜见摄政王王妃!” 沈月心轻轻摆了摆手,将他们一家子带了进来。 “村长,听说你要告状?不知道你要状告谁?是吾?” “对!就是你这毒妇!我们要见摄政王,你算什么东西!” 沈月心瞥了瞥嘴,这三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当初她就说过,她就算杀了人,这官府也奈何不了她,可惜这一家子记吃不记打。 再者,她只是捅了他们家姑娘一刀,二且没有致命,关也关不了她几天。 那胳膊,并不是她砍得! “好,等会王爷下早朝,你们便在此等候!” 沈月心转身就回到了梅院,结果凌风回来,完全没留到大堂跪着的人,他径直回了梅院。 沈月心见事情瞒不下去了,便也就如实告诉了凌风。凌风揉了揉沈月心的头,轻轻安慰道: “怪不得你对你的嫂子如此敬重。” “嗯,她的孩子是替我挡了劫难,我理应对她好。” 第143章 送上门来 第143章 143送上门来 我的手机2021/10/3117:48:28 有凌风在身边,她可以感觉到,嫂子的视线就是往凌风身上看,还带着一抹恐惧。就算凌风对她微微笑了笑,她也没有一点放松。 拉着沈月心走远了一些,她疑惑的说道: “心啊,这瞎子真是你的夫郎?” “嗯,嫂子,他人很好,你不要害怕他那个头衔,他跟咱们在一起,就是你的妹夫,不是什么摄政王!” 翠花点了点头,一旁的柱子也有些紧张,但他还是给凌风倒了一杯茶,试图与他搭话。凌风也很给面子,他问一句,他回答一句。 翠花和沈月心继续坐了过去,四个人之间的气氛才慢慢的升温起来,饭桌上,他们都发现了凌风不难相处。 于是翠花那一根筋的就说道: “幸亏你的眼睛好了,当初我们第一天进京城,看到你是瞎子,心儿跟我们说你就是她的夫君,我们还有些不信。 像我们家心儿这样好的女子,应当配得起这世间最好的二郎。你不知道她为了找你,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凌风喝茶的手顿了顿,这些沈月心从未与他说过。只听得翠花继续道: “她当初掉下悬崖,双腿已经无法站立了,但为了回来见你,她练习走路,磕磕碰碰,甚至被村长家的姑娘嘲笑。 支撑着她一直坚持下来的无非就是想回来见你那一个念想,这样的姑娘,你可莫要负了她!” 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沈月心嘴角挂着一丝浅笑,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男人定然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了! “请哥嫂放心,我凌子安这辈子都不会负沈卿儿。” 翠花看了柱子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虽然是乡下长大的,但也知道这城里人讲究,取名字取名字,名和字是分开的,刚刚那说的应该就是两人的小字。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到了日暮十分沈月心与凌风才一起回到了王府。沈月心邀请翠花来王府住,却被翠花拒绝了,她说: “金屋银屋不如自己的狗窝!” 不过倒是应下了沈月心说,以后肯定会去小住的。这下沈月心才算没开眼笑了起来,到了晚上便叫陶儿准备了一份胭脂水粉,头面首饰打算第二日一大早就差人给嫂子送过去。 翌日,凌风一大早便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他这些日子不在,但留给别人的印象还是没有改变。所有人看到他出现,都变成了有嘴的哑巴。 只有李春泽向他点了点头,明面上李春泽是为太子做事,所以两位在这么多人眼前,不会有太多的交接。 以前就站凌风一边的人,也有一人带头上来向凌风问号,凌风这次出奇的回应了大家,大家这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这凌风在不出现,这朝堂就要成一团乱忙了。果然正如凌风自己所说,他忙起来,这一天都抓不住个人影。 沈月心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无聊下便带着白成风去找陶儿。白成风是凌风特意留下给沈月心的,就生怕她闷了要出去,好有个保护她的人。 前些日子他色任务以失败告终,而凌二也迟迟不回来,大家心里都有了猜测,但不好明说,于是直到现在还在等着消息。 铺子一日比一日红火,如今也有王孙贵族光顾,这边使得这铺子更上了一层楼,现在的“唯有暗香来”的名声,能与粉阁媲美了。 甚至说起来,大家都会说上一句“唯有暗香来”是独一份,这么大的肯定,给陶儿心里也增添了不少干劲。 自家主子光临,陶儿将手中的活计放下,迎了上去。沈月心这次出门依旧还是面纱蒙脸,被陶儿请进去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是什么贵客,买东西又狂热了几分。 毕竟有神秘人物以及王孙贵族,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对这个店铺的认可。那些有钱人什么好东西没用过,只要他们来买,那这东西就算是有了口碑。 更何况,这还有摄政王作证的店铺,背景可想而知。摄政王是什么人?他那么一丝不苟,但凡这东西有半点瑕疵,就得不到他的支持。 说白了就是除了“唯有暗香来”这一家铺子,别家真没见挂着摄政王画像的,就算有人模仿,也会被守卫撕下来。 这足以说明,这香膏铺子的地位。 这样一想,那村长闺女拿普通的香膏在村里炫耀倒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要不是他们一家子太黑心肝,也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 不知道现在一家还有没有在那村子里生活了,这件事她并没有告诉凌风,如果告诉了凌风,那一家人便活不下去了。 沈月心没料到,她有意放他们一条路生路,他们自己却闯了上来。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听的摄政王公私分明,告了上来。 一大早,沈月心就被佣人叫醒了过来,她说门外有人告状,但凌风去上早朝了,人不在,叫她去看一看。 沈月心立马起洗漱,换好衣服走出门口。当看清楚那一家三口后,她皱了皱眉。而那一家三口满是不可置信, “你怎么在这里?” 侍女立马呵斥了他们一声, “大胆平民,还拜见摄政王王妃!” 沈月心轻轻摆了摆手,将他们一家子带了进来。 “村长,听说你要告状?不知道你要状告谁?是吾?” “对!就是你这毒妇!我们要见摄政王,你算什么东西!” 沈月心瞥了瞥嘴,这三个人真是无可救药了,当初她就说过,她就算杀了人,这官府也奈何不了她,可惜这一家子记吃不记打。 再者,她只是捅了他们家姑娘一刀,二且没有致命,关也关不了她几天。 那胳膊,并不是她砍得! “好,等会王爷下早朝,你们便在此等候!” 沈月心转身就回到了梅院,结果凌风回来,完全没留到大堂跪着的人,他径直回了梅院。 沈月心见事情瞒不下去了,便也就如实告诉了凌风。凌风揉了揉沈月心的头,轻轻安慰道: “怪不得你对你的嫂子如此敬重。” “嗯,她的孩子是替我挡了劫难,我理应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