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涅槃记》 前世 到什么样的地步才叫撕心裂肺?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痛彻心扉?等到透悟一切真相的时候,什么样的感觉才最深刻?愤怒?惊愕?无助?彷徨?悔恨?或是一切交杂?可到底,还是无能为力,嫡姐嫡妹就在眼前,木桶内,是沦为人彘的我,这一切,无需赘言,我便已经有三分明了,只是没曾想,还是在书本上看到过的残酷刑罚,如今,却在自己身上实现了,以前只顾怜惜戚夫人的可悲,却未曾料到自己终有一天也会如此,现在想来,还真是可笑至极! “姐姐可好啊?妹妹可是好久都不曾见过姐姐了,甚是想念啊!” 一阵夹杂着讥讽之音的话语忽的冒起,一女子走进,浑身都是珠宝镶带,华丽之中自带一股庸俗之气,这就是我四妹, “亦韵,说什么呢?你三姐可是堂堂八皇子妃,岂容你胡言乱语?”又一女子,雪白襦裙,发髻之上着一步摇,走起路来烨烨生姿,容貌也是一等一的,比起另一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气质也是压倒性地完胜 温亦韵立马挽住她姐姐的手臂,“姐姐,她算什么八皇子妃!八皇子可是向着咱姐妹俩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听到这话,我又是一阵惊愕,想起婚后八皇子的一反常态,冷淡万分,不由的心中一紧, “当年八皇子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娶得她,不然,她哪有那么好的命?可以入皇室!” 温亦韵双眼瞪着我,我却无心理她,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一个皇子,却对我这个庶女百般的好,我以为是我命好,碰见了好家族,好姐妹,碰到了今生良人, “亦韵,乱说什么,我可是皇妃!” 看着嫡姐的恼火样子,我不禁好笑,众所周知,太子不喜欢我的嫡姐,喜欢的是我的庶姐,就在登基之后也不愿立她为后,对她来说,多么侮辱啊!之前我也为她愤懑不平,可现在,貌似是她根本不值得被爱,亏我之前那么尊重她,可现在想起来,不禁为自己好笑, 看到我讥讽的嘴角,我的“好好”嫡姐怒了,“你笑什么?” 一阵铃铛声传来,我心中不由一惊,“还笑得出来吗?我的好妹妹!” “你要干嘛?”心中警铃大作。 “我的好侄儿,可有一阵没见过她的母亲了,妹妹是不是会很想念呢?” “姐姐,我去接我的小侄儿去怎样?”说着温亦韵就满脸坏意的走了出去。 “怎样,马上就能能见到儿子了,妹妹还高兴?” 看着她的眼睛,我看到了里面的怨恨, “为什么?我不明白?”是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不明白!你不明白,对吧?”我没有回答她,在我眼里,她此刻就像一个疯子。 “姐姐,侄儿来了!” 小小婴孩,就这样被抱了进来,可怜的他,还不知道眼前的人早已变成了虎蝎,浑身散发着恶意。 “呜哇,”,温亦筱抱过婴孩,走近木桶,“侄儿,看看你母亲的这张可怜样吧,在你有生之年,再看看这张脸……” 她眼中闪过阴毒,“你想干嘛?”,我突然有了一股深深的惧意。 还不等我声音落下,坠地之声就响起,我绝望地尖叫,甚至不敢往地上看一眼, “哈哈,她真好骗,姐姐,没想到这么好玩呵?” 听到这话,我不由睁开眼睛,扔在地上的,只不过是一个包裹,而我的孩子,还好好地躺在恶鬼怀中,我不知是应该是喜还是悲。 温亦筱没有理在一旁乐滋滋的温亦韵,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厌恶,“嫡庶有别,你不是不知道吧?” “只为这个?”我还是怀疑万分,若只是这一个原因,她大可像打发其他庶姐庶妹一样打发我,又何苦演这么久。 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幽幽的声音似从地狱传来,“演这么久当然有原因,从小,你就最得宠,你该死的娘也最得父亲怜爱,当然要联合你先对付那几个杂种啦!最后,才是你!” 瞳孔忽然一紧,“君谦,君谦呢?你们没把他怎么样了吧?” “没怎么样?当然没怎么样了,他可是我的嫡弟啊,我怎么忍心动手呢?”蛇蝎一般的话语仿佛从地狱传来。 在一旁笑够了的女子忽的回神,“那是,姐姐怎么忍心亲自动手呢?姐姐只不过让八皇子向新皇推荐了一下那个小假货罢了!” “你们干了什么!” “妹妹不用着急,当我朝使节和友邦外交罢了!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喔,对了,就是那个与我朝宿有瓜葛的---突厥!” 突厥,与我朝一直不交好,别国都是两国相见,不斩来使,可是突厥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条件不和,便斩杀来使,在他们国家是常有的事,我朝已有好几位使节落入了他们的尖刀之下。 “你们,你们、”身体不由得向前仰,想将她们一一撕碎,可迎来的,不过是有一阵翻天倒海的剧痛。 “贱人,你还想干嘛!”温亦韵怒气冲冲,“我让你乱动!” 说着,往木桶里加了一壶热水,那些不可见人的伤口,淋了热水后,就如被火焚烧一样痛不可言。 “妹妹啊,你乱动什么呢?”顿了顿,又略带惊讶的说道,“妹妹啊,忘记提醒你了!父亲现在可因为你而怒火攻心,性命堪忧呢?你又一直不肯见他,他不久还跟我说,没想到妹妹是如此薄情的人,竟然连亲弟弟也拉得下手!说要我为受屈的嫡弟好好收尸呢!呵呵呵呵……” “你们这群禽兽,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此!” “亦韵啊,你可觉得太吵了点?”用手扶了扶发上的簪花,“再给三妹用点盐洗一洗身子吧!” 盐一包包地加进,可我忍住偏不让她们看我的痛苦样,没曾想…… “姐姐啊,三姐好能撑呢!” “那这样呢?呵呵呵呵……” 我来不及向她们望去,浑身的痛苦让我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可我还是预感到了厄运的降临,一声坠地,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婴儿泣哭之声,还夹杂着房门的关闭之声,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恨意撕裂着我的心。 八皇子,原来他是如此薄情懦弱之人,连他的儿子都不能保护!嫡姐嫡妹,还有温夫人,原来处心积虑如此之久,只怪我太蠢!弟弟,对不起!孩子,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们!庶姐庶妹们,我不应该帮着她们害你们的,我后悔了,请原谅我,如果还有来生的话! 我知道前方地板上的东西是什么,可我已没了睁眼的气力,慢慢,慢慢,眼睛永远地闭上,我知道自己要去往另一个天国了! 重生 一阵喧闹之声传来,很多人的脚步声,来回走动着,有不停踱步的,有急急慌慌走进走出的,我听见有人唤我的名字,一声一声, “亦沫,三妹?”瞬间我被吓醒了,倒不是因为这个声音有多可怕,相反,这个声音异常温和,像是来自天堂的天使之音,不过,正是这个声音才让人感到可怕,因为她的主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怎么?我还没有死吗?她又来折磨我了吗?魔鬼,我要和你拼了! 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只是手指头动了动,该死,怎么这么虚弱!等等,不对,我不是已经成人彘了吗?为什么还会有手?心下猛然有一份欣喜跃上,想睁开眼睛,可徒劳无功,除了意识清醒存在,身体就好像失去了控制,根本没有反应,就好像俗说的“鬼压墙”! 挣扎了半刻,只听见那听了使我愤恨无法抑制的声音悠悠响起, “父亲,妹妹这次溺水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照顾了她这么久也累了,母亲大人也已经为她煲好了汤等下就会送来,你也不必太担心了,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三妹的啊。” 看了看懂事又没有架子的大女儿,****焦急的心慢慢落定,“有你这么个姐姐,亦沫真是好福气,有你这么个嫡女,确是家族之幸啊!” “有您这么个父亲,也是女儿的幸事。” “呵呵,要是府中儿女都有你这么懂事就好了!” 声音越发地变得遥远,躺在床上的我听着她惺惺作态的言语,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用力,瞬间被惊醒,“这是?”看着非常熟悉的房间,“相府?”又仔细确认一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回到了相府?” “啊,小姐,你醒了啊!”眼前忽然蹦出一姑娘,长的算是清秀,只不过一脸忧愁的样子挫伤了她的灵动之气。 “夕夕,你还在啊?”如果不是身体松软无力,我都忍不住走过去掐她一下,不,应该先掐我自己吧,想想过去,她不是已经因我而死了吗?是我亲手下命将她拖出去卖到青楼的,好像听说后来她自杀了,不过,可笑的我那时并不在意,只是一笑置之,不知,今生还有何脸面见她呢? 别开了头,“你走吧,离我远点,我是个罪人,这是最后的梦,我应该已经走了的,只可惜,她们还好好的活着!” 说完,也不顾夕夕在场,将我的愤怒尽露无疑,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不会中邪了吧?”带着一丝疑惑,“我去找老爷来!” 听见她的话,我马上遏制,“不用!” 回过神来,发现一切都有点超乎寻常,若死了,为何会如此真实?为何一切一切都可触可感?所以我还活着?对吗?但若我还活在那里?那么我完好的身体如何解释?夕夕,父亲,昔日相府,又作何解释? 一双手在眼前摇来摇去,我马上回神,顾不得那么多,严肃地看向夕夕,“夕夕?” “小姐,怎么了?”一脸茫然的看向我,甚是担心的样子。 “没错!”这是相府,一切都重现了,是老天再次给了我一次机会吗?“夕夕,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这次和四小姐,五小姐出去玩,结果小姐不小心落水了。” 如实地禀告着,可我看出了她言语中的怀疑,是的,故事没有那么简单,我怎么会忽然失足落水? 我的好四妹,在不经意间不小心撞了我一下,就那么不小心,我就差点被淹死,事后,嫡母和嫡姐带着四妹来道歉,说如何如何不小心,还带来了很多新奇物品,当时的我就傻傻地就算了,隐瞒真相,说是自己不小心,后来让本就不喜欢我的祖母更加厌恶,说我不懂规矩,带着四妹、五妹乱跑,一点都不像个大家闺秀,可只有我和五妹知道,明明是四妹约我们去的! 可我不能说,因为已经答应过嫡母嫡姐,五妹更是不会说,因为五妹的娘亲舒姨娘以前是嫡母的贴身丫头,五妹从小就唯唯诺诺的,一声都不敢多吭,至于我娘,也就是柒姨娘,早在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去世了,弟弟从小就过继给嫡母当儿子,现在弟弟8岁,我也13岁了,现在想起来,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如此愚笨! 说起这个四妹,府里人都知道她刁蛮任性的本性,却都还是糊涂地坚信她本性善良,还对她美其名曰天性可嘉,相反,对二姐就没有这么宽容了,二姐行事大胆,思维开拓,经常不注重繁琐细节,女扮男装跑出府去乱逛也是时有的事。但不过现在看来这说难听点也至多叫豪放不羁,说好听点其实也就是有思想有主见罢了!比起四妹来算是很好的了,奇怪当时我怎么眼瞎得这么严重! 说起来,二姐行事大胆也算有人庇佑,二姐娘亲琉姨娘,是皇帝恩准、太后赐予的,听说曾经救过太后,虽然琉姨娘没有什么家族背景,可换言之,有太后在的一天,琉姨娘就不会倒,这也是她们敢于和嫡母对抗的原因。 至于我,就没这样的福气了,柒姨娘是一个商女,没什么背景,是父亲在外任职的时候带回来的,娘亲生性淡泊,深得父亲宠爱,她在时,嫡母她们就诸多在暗地里使绊子,只不过嫡母她们不敢太过分,我自己也被保护地很好,不知道而已,后来,二姐行事太过于大胆,琉姨娘也暗中纵容,得罪了嫡母她们不少,她们就把微微把目光转移了一些,等娘亲逝世,她们就盯上了我和弟弟,企图让我们来当她们的替罪羊,当然,她们也成功了。 后来,琉姨娘还生下了龙凤胎,嫡母她们更视她们为眼中钉,不过,这是后话了。 看向夕夕,“我今年13岁对吗?” “对。” “琉姨娘怀孕了对吗?” “恩,再过两个月就能生了,” “都对了!看来……”我顿时兴奋的手舞足蹈起来, “小姐?怎么了啊!”我看向她,“我渴了,” “我立马去泡茶,”说着就马上跑出去了, “还是那么利索!”,看着天花板:看来我活了,是重生了吗?是,一定是的,看来书上的事也不一定是无稽之谈啊! 暗斗 …… “夫人,您来了。” 当家主母满意地看了一眼那个丫鬟, “小姐醒了吗?” “回夫人的话,小姐刚刚醒了一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好,你下去吧!” 听见声音,我顿时感到浑身不舒服,可一想到来日方长,楸出她的恶行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到的,更何况,我还要保护我所要保护的,复仇需要一步步筹谋,所谓一招走错满盘皆输,理智告诉我:不能以小乱大! 赶忙躺下,做出一副虚弱到不行的样子,嫡母一进来,我就马上作势要起, “母亲,您-” “啊呀,快躺下,”放下手中的鸡汤,马上走过来将我扶好,“你呀,都已经这样了,还这么在意这种琐碎礼节干嘛?” 看着她的焦急模样,我不由在心中鼓掌,可面上却还是不敢疏忽, “母亲笑言了,女儿可以发乎于心的,这又怎是琐碎礼节?” 哼,又想坑我,想在前世的时候,就因为我没有及时反驳你的这番言辞,被下人知道了,暗中嘲笑我不知礼节,传到祖母耳中,还专门在家庭宴会上给了我一个教训,想来真是郁闷,而这罪魁祸首,被下人说成体恤庶女,被祖母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说教了几句! “恩,亦沫真懂事,”咦?这小丫头怎么没上钩呢?“看,母亲帮你炖了鸡汤,可要好好补补身体了啊,”说完,走过去,拿碗准备乘鸡汤, “母亲,你让下人干吧,小心别烫着手了,如果母亲出了事到那时可是小女的责任了。” 当家主母听了这一番话,差点没真的烫到手,看到她的滑稽样,我心里好笑,在前世时,她可是不小心地烫伤了手,然后让府中众人,上至祖母、父亲,下至王府马夫,都赞扬非常,还传到府外,造就贤母好名声,也让我不得不对她感恩戴德,轻易放过了我的好四妹!而其实,她那手,伤得最多也就算个过场。这一次,还想这样捞好处,想得美!反正我已经让你注意了,你还下得去手,你还伤得到,其心也就不善了! 主母尴尬地回头看了一眼,“亦沫懂得照顾人了,真棒啊!”回过头去,看着鸡汤,如果真放,岂不是有辱她的名声?为了怕伤到自己的手而放弃为病重的庶女端汤,但如果不放的话,又不能再把自己伤到了,难不成真叫自己像个下人似的为她服务?咬了咬牙,还是端起了汤,慢慢乘好,端到所谓女儿身边,“亦沫快喝吧,这可是母亲炖了多时的。” 你炖的?你不过借个名罢了吧?真是可笑!看着那碗汤,得了,又来了,不过真的,这苦到一定境界的东西是你加的吧?还在事发之后对外界美其名曰是一种珍贵补药,给我补身体用的,虽然事实证明它真的是补药,而且是很珍贵的那种!但是毋庸置疑,这个得作用就是为了玩我的! 上一世,喝了一口之后,我就毫不犹豫地喷了出来,正好喷了她一身,又招来无数闲话,就是这样一次次的累加,才让相府甚至外界对我的风评直跌,也称机,让她们母女三人风评一再提升,不过,这一世,这种踩着我上升的好机会不会再有了! 没办法!如果不喝她顿的鸡汤的话,就会被安上不孝的罪名,但是,好吧,看在这东西绝对称得补品中的珍惜之类的面子上,我就勉为其难把它喝下算了! 这样想着,看了一眼满怀期待的主母,微微一笑,我秉着呼吸一下子就一股脑的灌了下去,中间一口气都没间断,看得我那个主母直发愣,把碗放下,我当做什么感觉都没有,望着她笑嘻嘻的,可她望着我还是直楞,回过神来之后,“亦沫,你真乖,”把碗放下,“亦沫,汤好喝吗?” “母亲,这汤没有味道啊,像白开水一样,不,白开水有时候都有甜味,这个,完全没有味道啊!”扑闪扑闪这大眼睛,一副茫然的样子, “什么?怎么可能没有味道,这可是极-” 带着一脸肉痛的样子,可话说道一半,就顿了下来 “母亲知道它是什么味道的吗?快告诉沫儿吧!”一脸期待地望着她:看你怎么说! “母亲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没有味道的吧!”一脸迟疑的说着,看来她心中疑惑还是没有解开啊! “小姐,琉姨娘来了,”门外一丫头通报到,:嘿,你们这群白眼狼,这女人来的时候怎么就不通报啊?到底受了多少好处啊,看来不能信你们这群人了! “琉姨娘来了,母亲正好有事,那我就先走了,该日再带你嫡姐妹来见你。” 琉姨娘来了,可不是得走了,现在琉姨娘是府里的红人,又要再为府中添丁进口了,惹不得,碰不得,就连祖母都说了现在要好好体谅她,说的对象是谁,不用猜也知道了,而她们俩见面,不是抬杠就是抬杠,谁也不服谁,现在,可不是得避开吗? 没时间管她们,我在这空挡连续灌了好几杯水,才把刚才的苦味稍稍压制,不过,看到了嫡母的后悔加见鬼样子,口中再苦也是值得! “三小姐可好些呢?”挺着大肚子,虽然让她变得臃肿了些,可丝毫不减损她容颜上的美貌,记得前世的她,看着儿女一个接一个地受难,也没有让自己颓废,反而精神抖擞,越挫越勇,用一句话来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人失去的越多,她就越没什么好顾忌的了!最后的她,也让嫡母一群人费了不少劲才根除,就连她死的时候,也没有屈从半分,反而义气凛凛。 她也没有来特地的显得多关怀,像嫡母一样假惺惺的,而且捡几句客气话说了,就算问候过了,其实,我十分理解,我和她及二姐的交情,几乎说是没有,在她看来,我和弟弟,五妹,舒姨娘跟嫡母一伙人是一起的,她能来也算是给了个面子,今后,能不能和她结成同盟还得看我的诚意,现在多说也无益,不如客气的往来地好 情报 送走了琉姨娘,心中不免盘算,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没过多久就是嫡姐亦筱的及笄之时了,庶姐亦窈也已经满了14,至于四妹亦韵,只比我少2个月而已,听夕夕说,五妹亦怜前一个月才过的12岁生辰,不过场面简单敷衍到什么地步就可想而知了,说起君谦,我内心充斥着愧疚,娘亲临死前要我千万把君谦照顾好,我却觉得有嫡母嫡姐照顾他就可以了,基本没自己什么事了,对他疏少问候,结果,她们却将他置于死地!至于庶弟庶妹们,大概就在琉姨娘的肚子了,如果这一世没有变化的话,那男的就叫君铮,女的就叫亦窕。 “夕夕!” “来了!小姐,怎么了?”夕夕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奔了进来 “没什么,只是问一下你而已,你知道溺水之后我神智总是时有混乱,而且我有些事情也记不清了” 看了看我真挚的脸,夕夕也毫不怀疑,因为她确实觉得我醒来后神经兮兮地、很不正常, “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相信我很快就可以调整好的,看,我现在不是好多了吗?如果传出去了,下人们会暗中耻笑我,就连祖母也会更不待见我的。” 听我说完,夕夕觉得确实有道理,深思熟虑一番,平衡了一下其中利弊,就接受了我的建议。 “好,夕夕,现在,我问你,我是不是很久没去给祖母请安了?” “呃……”夕夕在迟疑着该不该说, “没事,你说,我现在要最真实的话,不然……会露出破绽的,你不希望你家小姐最后被吃的一根骨头不剩吧?” 夕夕用一种惊呆的神色看着我,“小姐,你知道……”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跟我说嫡母她们不是好人,对吧?” 犹豫了一下,夕夕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小姐,你信我吗?” 上一世,夕夕用各种隐喻跟我提过,可我总是不只其意,后来,她就直接三番两次地跟我说明,我不信,就跟她吵了几架,还把它告诉了嫡姐听,最后,又把她卖了,想来,真是糊涂! “‘以前’不信,现在信了,”我表情凝重地吐出这几个字, “小姐,你又怎么了?”看到我流露出的痛苦表情,被惊了一下,“你还好吧?” “我没事,”赶紧把神色调整到自然,“夕夕,快说吧,拖久了没什么好处的。” “恩,自从老夫人说了温府所有小姐少爷,不必强迫必须来请安,而是随意,小姐少爷们请安就有所不同了,大小姐几乎每天都去,雷打不动。二小姐性格本就不羁,只是偶尔去一下。四小姐虽然不天天去,但五天之中至少三天。五小姐身体本就孱弱,所以几乎不去,但每月都会和老夫人去祠堂礼佛祈福,大少爷从小就去学堂读书,在府中时间很少,所以也顾不得去请安什么的了,老夫人也表示理解,” “那我呢?是不是基本不怎么去?” 看了看我,夕夕似有难言之隐,可是话也没有藏着,“小姐啊,你哪里是不怎么,你是这三年来根本没去过好吗?” “啊?”自己都被震了一跳:什么,从没?我怎么不记得? “那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提醒有用就好了,我每次说的时候,小姐都很不耐烦,还说什么老夫人是不想让我们打扰她的清闲,既然老夫人都发话了,就不应该再拂了老夫人的意!”满脸无奈的看着我,我顿时都要被以前的自己蠢哭了:好不容易有一次动了脑子的时候,没想到还想偏了! 咦,不对,以前的自己怎么舍得用脑子想这些事呢?好像这番歪理是某个人教我的吧?谁呢?嫡母?不是!身为嫡母,她要敢说这番话,是打死相府中所有人也不敢信的!思来想去,一张刁蛮虚荣的脸瞬间浮现,温亦韵!就是她,记得祖母这项规矩颁发下来不久,就约定和我第二天早晨去花园玩,结果我等了半天都没看到她,待一个时辰过后,她才幽幽跑来,说早上母亲硬托着她去请安,害她不能跑出来,还说因为她是嫡女,母亲逼着她以后必须请安,她很羡慕我,明明祖母颁布这个规矩是为了让我们不扰烦她的清修,去了还白挨臭脸,惹她不高兴,可偏偏不能不去,说二姐为什么能那么自由,不想去就不去了等等,就这样把我送上了一条不归路,听说这天,就我一个没去,可事后祖母还给我送来了一盒蒸糕,想来是祖母为了试探,可我不知天高地厚地把它当成了一种奖赏,接下来的一个早上还是不去,后来祖母一气之下,就也不再搭理我了,想来,这都是嫡母教育地好啊! “好了好了,明天咱俩一起去!” “啊?小姐!你要去请安?”一脸难以置信 “嗯嗯,怎么啦?再跟我说说,我上课情况怎么样?” “小姐,还说呢?私塾老师都三番两次地跑去告状了,说小姐动不动就翘课,比四小姐还顽劣!” 什么?明明是她教唆的好吗?怎么什么都怪我呢? “还有呢?比如我和庶姐关系怎么样?” “小姐和五小姐都是和大小姐、四小姐一起玩,和二小姐没什么交集呢!” “喔喔,君谦什么时候再府中?” “少爷7天有5天住在皇家学堂里,只有最后两天才回来。但,小姐,你和少爷也不怎么亲……”夕夕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那少爷和谁亲?” “少爷从小就比较不爱搭理人,和谁也不是特别亲密,但是,相比之下,他还是和夫人那一边比较亲的。至于老夫人那边,老夫人倒是有意亲近,可大少爷总是不咸不淡,怎么说呢?就是蛮乖的,礼节都有,但总不会特亲密,这两年,老夫人的兴趣也淡下来了。相爷那边的话,对他还是蛮关心的,可自古父严,所以表达给大少爷的,总是少了点温情。” 表象?实质? “好吧,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弟弟,怎么能不和自己亲,反而和……夕夕,二姐现在怎么样了?” “二小姐?小姐怎么关心起她来了?” “恩,我先问你,你觉得二姐怎么样?” 沉思了一下,“二小姐她,怎么说呢?有点不尊礼法,在我们眼里是个异类。” 看着夕夕,我摇了摇头,“不,你们都只注意到了事情的表象,并没有深入到内里。是什么样的性格才造就了如此的行动?有想过吗?” “什么样的性格?” “恩,我先问你,你觉得让你把二小姐和四小姐做个比较,你会有怎样的想法?” “恩,四小姐刁蛮任性了些,但做事至少符合情理,是在世俗礼数所能容的范围内,但二小姐做的事情总有超出礼法的时候,行事大胆,比如二小姐经常女扮男装跑出府去,有时还会和别人打架什么的,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四小姐虽然做事骄横,但这种事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夕夕边说边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她没有胆子去做!再问你,二小姐为人处世如何?有没有像四小姐一样动不动地就责骂惩处下人?” “那倒没有,二小姐为人倒是挺好的,也不会像四小姐一样把什么责任都推给下人,有时还会叫他们同桌吃饭呢!” “是了,那你在她们当中看出什么内在差异了吗?” “内在差异?恩,让我想想,这么理解的话,二小姐算的上一个好人……” 说着说着,我越发激动,“不仅是一个好人!她有新思想,有她的行事准则,她敢于打破常规,挣脱世俗,只是我们被世俗的枷锁禁锢地太牢了,以致我们都不能理解宽容她,”不但没有给她支撑的力量,还亲手害了她,直到死前,她还坚强地说了句“成王败寇,甘愿认输”,也还跟琉姨娘一样,不肯低头半分。 好奇地盯着我,“小姐,你现在怎么这么向着二小姐啊?而且,你好像很难过的样子……” 糟了,太忘我了。我马上变了脸色,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谁说我难过了?夕夕,你最近眼力愈发不好了。我猜,我是不是要另外提拔个丫头了!” “小姐,我实话实说罢了,干嘛那么大的气?”好在夕夕也不怕我,我有时候真的再想,我这个主子是不是太没威信一点了呢? “好了好了,不过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有些时候,眼见并不为实,有人会把她的险恶用心藏在一副善意的表象之中,有人却会把她的好心灵隐于一系列不羁的行为之中,在这个世界,要懂得分辨内里的善恶,而不是靠表象来臆断,你要明白!” 夕夕望着我瞠目结舌,好像溺水之后的小姐变得不一样了呢! 不用想也知道她脑袋里闪过的东西,“别苦恼了,你家小姐一直这么聪明好不好?”白了她一眼,“你继续跟我说说二姐最近的情况!”尽管我还有上一世的记忆,可是隔得时间也不短了,要想把每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是有难度的,另外,谁又知道重来一世有些东西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迟缓地反应过来,“二小姐现在被关禁闭呢,前不久她又男扮女装混出去了,好像是为救一个姑娘得罪了秦王府的二公子,还动手打了他一顿,结果被关了两个月禁闭,明天就会被放出来了。” 秦王府二公子一向是个纨绔子弟,别的不爱,吃喝嫖赌样样皆通,肯定又是看上了哪个小姑娘,才惹得二姐出手,不过二姐做事确实有点太不顾身份了,她这一来,积的可是秦王府和相府的怨啊。难怪这次怀孕的琉姨娘都不管用,若不给个交代,只怕护犊的秦王府会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啊。不过,照二姐那个性子,是死也不会认错的,也不知道父亲从小就准二姐习枪舞剑是好是坏啊! “难怪琉姨娘刚才来的时候也没太多心思放在我们这里,原来是二姐要被放出来了。” “可不是吗?小姐,明天二小姐出来我们要不要去看望一下?” “你说呢?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看着夕夕,我一脸笑意 听到我要咨询她的意见,夕夕很高兴,“恩,依我的意见,自然是不去得好,第一,她有错在先。第二,小姐你和她们交情一直就不咋地。第三,万一让夫人那边知道了……” “恩恩,我也有话要说:第一,我们去不是为赞美她的,而是去宽慰。第二,就是因为以前交情不咋地,所以现在我们才要改善关系。第三,我们大可选择不让夫人知道,暗度陈仓!”忍不住地挑了挑眉。 “小姐的意思是要和琉姨娘那边---” “你心里也明白嫡母那边不是真心地待我好,那么,至少先缓和和琉姨娘那边的关系!” “那,小姐,怎样暗度陈仓?” “很简单,我们先挑好礼物。至于什么东西,让我好好思酌一番。” “小姐,夫人叫你和她一起用晚膳。”一个丫鬟急急跑进,我注意了一下她的声音,这不就是刚才私自放嫡母进来的那个吗? “你怎么可以私自闯进来呢?”话语里满满地责备,看来夕夕比我有威严多了,不过接下来的状况出乎我的意料 “夕夕,夫人喊小姐用晚膳,你没有听见吗?”趾高气扬,我不知道她一个如何有是如此大的脾气,“耽误了,看夫人和小姐怎么责罚你!”什么?当着我的面说看夫人怎么责罚我的丫鬟,这也太嚣张了点吧!何况,还拖上了我的名号! 夕夕气得脸都是红的,指着她的脸,我也看不过去,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话就在嘴边,随时准备喷发而出 “锦华,你怎么这么不知尊卑,别以为---” 杀出的话忽然折止,锦华,锦华,我怎么忘了,还有她,我的另外一个丫鬟,嫡母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上一世,她趾高气扬,可我事事都迁就着她,每次她和夕夕争吵我都护着她,只因为嫡姐嫡母们好像十分喜欢她,说她怎么怎么好,没错,有她在,我确实能在嫡母嫡姐的身边受到更多的赞扬,不过,那有什么用呢? 惩处 我可是记得她上一世对我是有多么多么的“好”呢!三番两次地设计陷害,引诱八皇子,成了侧妃,之后还对我冷嘲热讽,打击报复,当然了,她最后也不好过,嫡姐帮我“铲除”了她,当时我还热泪盈眶,激动得一塌糊涂,可现在想想,不过是嫡姐对不听命令的奴仆,脱缰背叛的野马的一种报复罢了,和我,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至少,关系不大。 如果是锦华的话,我不可以再用像刚才一样地方法去对她了,至少,要好好利用一番,才对得起前世对我所做的种种,对吗? “你们别吵了!”我忽然大吼一声,夕夕和锦华都惊愕地望了过来,看得出,夕夕是愧疚,而锦华确是不敢置信的样子 “好了,锦华,带我去母亲院内吧,夕夕,你留下来,照顾好院子。” 锦华一脸的傲气,而夕夕却低下了头,“小姐慢点走,照顾身体要紧。” “小姐的身体我自然会照顾好,就不劳夕夕担心了。”说着,拉起我就要走, “锦华,等等,”看向我,我看到了她眼里隐藏的一抹不耐,如果我还是像表面上的一样大小,肯定看不出来,可是两世为人,心眼,阅历,无疑都提升了,现在才看明白,原来人家从一开始就表现得这么明显啦。 “锦华,我从妆盒里拿出一个发簪,这是我最珍爱的发簪,你对我这么忠心,本来我早就想送你的,没想到因为我这次溺水拖了这么久,真是遗憾啊。”我拿着发簪,绕到锦华身后,将发簪插入她的发髻内,“好了,看看吧,真美,府内有谁比得上你呢?” 锦华看着镜子,好像也着迷起来,久久不肯离开,我看向一旁的夕夕,此刻,她正低着头,不发一言,我知道她的尴尬,但现在也不能和她解释:哎,夕夕,只能再让你忍一下了。 “锦华,走了!”锦华还在发痴,我拖着她就走出了院门,在我走出不久,我没有看到的,是眼泪盈眶的夕夕。 “锦华!”走到花园,锦华终于清醒了一些,“小姐?” “恩,怎么啦?”我看似无心地和她攀谈着, “小姐,真是太感谢了!你对我真好,”我笑嘻嘻地回应了她一下:虽然嘴里说的是感谢,可,看得出,眼里净是理所应当的神色,这种人啊,越养越贪! 相府不算特别大,却也绝对称不上小,就一路,至少花了半柱香的时间。 一到院门,就有一个大丫鬟走过来,“小姐总算来了,夫人等了可不止一会儿了!” 哼,是在责怪我来晚了吗?“碧香姐姐,府内厨子今天办事效率怎么这么高了呀?我可要快去尝尝,各类美食一定已经在我的桌前摆好了。” 碧香听出了其中意有所指,赶忙说道,“还没有呢,三小姐,是夫人想你想得紧了,自发的早来等你呢!” “喔喔,是这样啊,那我要赶紧去拜见母亲了!”我加快脚步了走,碧香在后面只能快步跟着,忽然,我一停下,碧香也只能赶忙停下,可在碧香后面还只顾自怜自艾的锦华就没眼力劲多了,直直地向前冲了过去,结果,可想而知,而我,在预知了一切后微微偏身,没有被株连到。 一声撞地声音过后,“哎呦!”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同样的尖锐,将院内的人都引了过来,就连主屋的人也被吸引过来,大家看到的,大同小异,地面上躺着的是碧香,浑身狼狈,而躺在碧香身上的,是锦华,虽然摔了一下,但是至少有个肉垫,并没有什么大碍,站在一旁,惊愕地连嘴都可以塞下一枚鸡蛋的,就是本小姐。 看人都差不多来齐了,我马上跑到锦华她们身边,“啊,锦华,碧香,你们没事吧?怎么办,怎么办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一旁的小厮赶忙来把锦华她们扶起,我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嫡母走了下来,“怎么样,沫儿你没有伤着吧?” 看着她虚假的表情,我要承认她的演技真的很好,至少比锦华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我若不是有了上一世的经历,只怕又会败在她的演技下。 “母亲,我没有事,快看看锦华和碧香姐姐吧。”我在一旁急得连眼泪都要掉下了:你演,我更会演! 看了看狼狈的两人,声线陡然变得严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母亲,不怪她们,这都怪我。”我糯糯地吭声, “怪你?”将信将疑,“怎么能怪你呢?你可是堂堂相府三小姐!”:咦,这样就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想得美! 仿佛鼓起了莫大勇气,我音量陡然变高,不大不小,刚好所有人都能听到,“母亲,你怪我吧,是因为我走在前面的时候,想到要送母亲的礼品忘带了,想提醒锦华回去拿一下,就擅自停下了,没想到……”说着,我声音又低了下去:看你还怎么泼得下去! 主母的青筋一阵阵地跳,强忍住内心的不爽,对我温和的一笑,“说什么呢?沫儿这么有孝心,你的姐姐妹妹们哪个比得上?我的小傻瓜,错不在你,要怪,就怪她们两个反应太慢!” “夫人,碧香的肋骨断了几根。”一个略通医术的小厮颤颤巍巍地发声道,“再不送去大夫那里医治就会有危险了。” “什么?快传大夫来,你们,将碧香带入房内,快点!” “啊?不会这么严重吧?”站在一旁的锦华揉着身体,小声地嘀咕着,可,这还是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主母略带不满地“盯”这她,看到自己成了焦点,锦华赶忙把目光转向了我,连忙朝我跪下, “小姐,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成功地听到了她的惶恐,害怕…… “锦华,”我摇了摇头,“这次碧香姐姐受了那么重的伤,大家很伤心。”言下之意:你要为这件事负责! 嫡姐 “什么?你打算不管我了吗?不,不,你不可以这样,这是你的错,谁叫你----”锦华声嘶力竭,像是疯了一般。 “大胆奴才,出言不逊,主子可是你这等贱婢可以诋毁的?”威严压下,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锦华也不敢再发疯一样地咆叫了 再也不看她一眼,“锦华,有错不认,并且对主子出言不逊,杖责50,罚半年月银,关三个月禁闭”说完,就走进内室。 看来,嫡母还是网开一面了啊,这种处罚,怎么说也是不痛不痒。哎!不过,现今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能边走边办了,至少可以摆脱她三个月,也不错了! 接着,四小姐就不巧地进来了,“姐姐,这是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看着不停在摇头晃脑的锦华,示意她不要再提,接着,拉着她往屋内走,“叮”,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地上传来:终于掉了! 我和四妹不约而同地往地上看去,在地上的,是一只绝美的发簪,此刻已经碎成两半,我看到四妹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想起来,可能是她之前问我要过这只发簪,可我推辞说已经准备送给一个人了,无法再改变,她也只好作罢,至少上一世是这样的,看来,这一世,也一样没变,只是,上一世的时候,我把这只父亲在我生日时赠我的绝美发簪转送给了嫡姐,这一世的话,呵呵呵…… 我看到四妹的脸从红变绿再变正常,我不由佩服起她的忍力了,只不过,我知道,在这种忍力背后的是什么?看来,锦华有得好受了…… “姐姐,苦了你这簪子了,以后看人可要看清一点!”有了脾气但苦于不好对我发作,只能装作毫不在意。 “妹妹---” “好了,姐姐,我们进去吧,就快用晚膳,打扰了心情可不好!”先我一步走了进去。 “妹妹稍等,”后方一阵温润的声音传来,我顿时心中警铃大作,心中有如烈火焚烧,又如冰镇十里,冷热交替之下有一股冲动在吞噬着我的理智,嫡姐走到我的身旁,我闻到了那股气息,心中顿时有一阵反胃,气火攻心之下不知怎么就吐了出来 “哗啦哗啦”一股难闻的气味传来,我彻底吐了出来,旁边的下人都露出些许嫌弃的神色,而我的嫡姐却一脸关怀疼爱,轻轻拍打着我的背,“没事吧?”不得不说,她的演技比她娘还好,若她娘有她一般的演技,今天,绝对不是做相府夫人这么简单了! “呃呃呃,”再最后吐出一些,我想,今天收获已经够大的了,也懒得再和她们斗了,干脆装晕算了,就借势倒在了嫡姐怀中,只见嫡姐反应迅速,立马叫丫鬟帮忙搀扶着我进房去了。 “怎么了?”四妹首先发话, “她吐了一下就晕倒了。”嫡姐解释道 “什么?晕倒?她怎么这么扫兴啊!那今天还怎么跟她商量溺水的----” “嘘,胡说什么?万一她还醒着呢?”嫡母教训道 “喔,但看她这样子,晕了十有八九。” “还是注意点吧。”嫡姐发话。 “赶紧去叫个大夫,刚才她晕倒可是很多人看见了,”把我放在床上,然后嘱咐道。 不得不说,装睡也是件很辛苦的事,不过,不装睡的话还不知道这么多呢!原来,叫我来是想说那件溺水的事,想叫我守口如瓶吗?那就不好意思了。另外,我还知道了,原来并不是每一件事都会和前世一模一样,比如,预备商谈的时间地点和前世都有差别! “我觉得她好像比以前聪明了许多!”嫡母发话了 “母亲,何以见得?”温润声音再次响起,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给我的感觉不一样了,而且,我总有一种被倒打一耙的感觉” “母亲啊,肯定是你想多了,她怎么可能变聪明呢?变虚弱了倒是真的!难道溺了一次水之后就会变聪明?没变傻就是好事了!您啊,就是压力太大了好吗?”听着声音,这么尖酸刻薄的话不是四妹说的还能是谁? “筱儿,你觉得呢?”嫡母还是问向了自己最信得过的女儿 “母亲,我也说不准,我们再好好观察一下再下结论吧!” 不愧是嫡女,成熟稳重!我都要为我的对手鼓掌了! “大夫来了!”一位老者走了进来,看样子不是府内的人。 “夫人,小姐们,请问三小姐在哪?”这位八旬大夫和气问道。 “先生,在房内呢,”众人将他引到我身边 “我妹妹没事吧,老先生”,嫡女的声音。 轻轻地为我把了一下脉搏,我感觉他重重地捏了我的手腕一下。该不会是他发现我在装睡了吧?心中不免忐忑。 可这位老者没有让我出现想象中的难堪,“令妹没事,只是受了点刺激,好好调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另外,她今天是不是吃了什么特别滋补的东西?” “我今天为她熬了一碗火云芝炖成的鸡汤,”即使闭着眼睛,我都能听出嫡母心中的那种可惜得肉痛的感觉 “喔,火云芝珍贵万分,可见夫人的一片爱女之心,可火云芝是大补之药,而三小姐的身体又十分虚弱,实在承受不起这大补之药,以致气火攻心,发生呕吐,而且导致气息不稳,容易受刺激” “这样啊,倒是我弄巧成拙了,”嫡母声音中包含歉意,可我觉得她现在肯定是恨得牙痒痒! “不过这次三小姐的福分真是大着呢,经过这一次的呕吐气息稳定多了,今后也应该没有什么大碍,而且火云芝的药力也被她吸收得十有八九,只要以后小心点补就可以了。” “这样啊,真是太好了!”可我仿佛觉得她要气火攻心了! “恩,好,那,夫人,我先下去了。” “好,筱儿你去送送先生” 登登登,我可以感觉到所有人都出了房门,慢慢的睁开眼, “没办法,看来要在这里过夜了”闭上眼睛,不愧是火云芝,现在感觉身体之中满满的能量,连思路也灵活多了,但是,为什么我每次见甚至是只听到她的声音我就会丧失理智呢?这可不太妙!她那么精明,我稍稍分心就会露陷,看来,自己要多加强心理素质了! 朝中 窗外天色暗淡,看样子,她们已经用完晚膳了。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不同的是,这脚步声不同与女子踏出的脚步声,孔武有力且十分沉稳,在府中,这脚步声的主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声音慢慢靠近,在床边停了下来,“沫儿,”我感觉到了一双大手正抚摸着我的脸庞,协着丝丝温暖。 我借势醒来,眼睛一点一点地睁开,看到记忆中那熟悉的面容,我佯装惊愕,挣扎着起来,“父亲,你---” 轻轻地,使我不再挣扎,重新躺好,“沫儿,要好好休息,不要一惊一乍的,大夫说了你不能受刺激……” “恩,好”我放弃挣扎,乖乖躺下,上一世,父亲对我一直就这么好,可我缕缕地干些蠢事,让相府和父亲为难,每次都要他和嫡姐帮忙善后,渐渐的,对我,他无奈了,虽然不会不管我,但却慢慢冷淡,相反,对嫡姐却慢慢器重上心,上一世的父亲在临死是一定是恨透了我的吧,自己不成器也就算了,还不知死活地把亲弟弟也搭了进去,不过,到底是谁不知死活呢? “你这次没事就好了,也不要想太多了,先慢慢养好身体再说。”这是什么意思?莫非,父亲也觉得事有蹊跷,又或者,他只是无心的安慰之话罢了? “好了,我先出去了。今天,朝中还有不少事让我处理,就不能陪你了”父亲说着,叹息了一下 “恩,好,父亲你快去忙吧,我一个人没事的。”我是真心的感激,上一世,虚假作态的亲情让我珍宝似地护在手中,反而,那些真心守护我的人所给与我的一片赤诚,却被我随意玩弄,随手丢弃。 父亲走了出去,我看出了他心中隐藏的忧愁,但,貌似,这忧愁不是因我而起。朝政之事?是因为这个吗?依稀记得上一世,就在嫡姐生日之后不久,宫中就传出皇上龙体欠恙,朝中大臣纷纷站队,看来,父亲是先他们一步得到消息了,不过,这一次,父亲还一样地想保太子吗? 太子贤德,登基之后算的上一个贤明的君主,可是,在另一方面,他不够杀伐果断,在位期间,也只是严守礼法,几乎没有创新,国家情况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善,而且,最重要的是,和二姐的不羁一样,他其实根本不想做什么皇帝! 反而,一直和他有所竞争的三皇子,就显得不一样多了,三皇子为人沉稳果敢,智谋也是一等一的,当然,这是我从前世他与太子一党的斗争情况看出来的。唯一的缺点,就是三皇子的出生,不同于太子是皇后所生,背景庞大,三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个小小的歌姬,根本没有什么后台可言,如果两人的出身更换一下,我觉得一定会皆大欢喜吧,只可惜,命运的最神奇之处,就是永远不会让你称心如意!不过,如果说三皇子没有羽翼的话,那也是说瞎话,前世,他可是联结起了朝中几名大员,加之他母亲从小暗地培养的死卫,可是有不少助力在其身后,而且,貌似还有这一股不属于朝廷上的势力在一直维护着他。另外,别以为她的歌姬母亲没有什么心机,在后宫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独身一人,没有两把刷子她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再说说我们八皇子,他虽没有参与争帝,可也是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所以,当年嫡姐才会千方百计地把我也拉进来,为的就是在明面里将八皇子卷进来,而八皇子真不知道说他痴情好呢?还是愚笨好?总之,这也是个人渣! 想当年,争帝之路,可是把家族的全部力量都拿了出来,就连家族中的每个女儿,都派上用场,用来交好联结扩充力量。 想到这里,不免可悲,这一世,还要这样吗?支持一个根本不想当所谓天子的人,硬生生地把他拖上帝位。还要几乎搭上全族的力量,来制造一次险胜。这值得吗? 慢慢想着,就不知不觉地落入了梦乡,连嫡母嫡姐一行人来过都不知道,看来,她们还是不死心地想让我封口啊! 第二天,窗外抛下点点光辉,看来已经到黎明了,我走到窗边,“一天走了,一天又来了!”窗外是各种忙碌的仆人,在恪尽她们的本分,主屋内也有人走走出出,看来,嫡母已经醒来了:那我也应该起床了! “夕夕,锦华,”我又躺在床中,半清醒半迷糊地喊着,门外有一丫头赶忙进来,端着一个水盆,看来她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些时候了,“夕夕,锦华,”我还是重复喊着, “三小姐,夕夕和锦华不在这儿。” 我仿佛瞬间清醒,看了看现在旁边的陌生面孔,“喔,这是母亲的院子吧,我忘了。” “小姐,让我来来帮你梳妆吧。”说着,将水盆放好, “恩,”我点点头,接着,在小丫头利索的手脚下,坐在了梳妆台上的我化妆完毕,看着镜子里的我,一切仿若虚幻,那么稚嫩的脸庞,初显风华,想来在八皇子府的时候我也曾每日照镜装扮,可每次都是自怜自艾,像个怨妇般的盯着自己的容颜。不得不说,这张脸确实比不上嫡姐的倾城之姿,可是若见证了倾城之姿下的蛇蝎心肠,谁又肯再爱恋着这副表皮呢? “带我去跟母亲请安吧,”猜想着时间,嫡母肯定已经梳妆完毕了,就在她院里,不去请安真的太遭人诟病了, “恩,三小姐,请跟我来。 …… “沫儿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感觉还好吗?”刚走到她房中,嫡母马上迎上来,“沫儿还住的惯?” 我笑嘻嘻的,“住的可好啦,母亲,你偏房里可真舒服呢,比我房里舒服多了,下次我就跟祖母说,要是可以天天住在母亲这里就好了” 嫡母脸上十分尴尬,“说什么呢?沫儿,我屋里怎么会比你房中舒服呢?沫儿定是喜欢那个流云枕头了,那个东西,就连你四妹都赞不绝口呢,赶明,我到库里再拿一个给你送去,”流云枕,听说那可是嫡母的嫁妆啊,一共就五个,送了两个分别给祖母,嫡姐,再放了一个在父亲书房中,还有这个,本来是在嫡母房内,结果后面她得了一个更好的,就把它放在了偏房,还有一个,就在库里。 舌战 “这怎么行?我还没有给母亲送礼物,流云枕这么珍贵,我是千万不能收的,还请母亲收回成命。”我做了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可即便这样,嫡母也不能像我建议的一样收回成命,一诺千金不正是如此吗?至少表面功夫还是不能缺的。 “沫儿,说什么呢?这个流云枕我本来就是想留着给你做嫁妆用的,如今,既然你喜欢,就先给你,嫁妆日后母亲再给你添。”又往脸上贴金,怎么前世我成婚的时候从来就没听说有什么流云枕啊? 反正怎么样都是我的了,我也不甚在意今日拿不拿了,“既然是母亲留给我的,那母亲到我成婚那日再给不更妙,就当我暂时留在母亲这的吧。”怎么说呢?再坑一点别的不更好? 我又看到嫡母的青筋跳了跳,仿佛在说,祸从口出,“既然,沫儿这么想,那我还是把它做嫁妆在你成婚之时再送你好了,”顿了顿,“沫儿留在这里用早膳吧”,虽然是这么说,可我知道,她心里其实恨不得我马上走,但我,偏不想让她如愿。再说,她不是还有话要说吗? “那好呀,母亲,好久没和你一起吃早膳了。昨天,真是不好意思,扫了母亲,姐姐和妹妹的兴。” “恩,没事的啊,身体不好没什么值得抱歉的,”我仿佛觉得她的话是咬着牙吐出来的 早膳马上就上好了,我也知道嫡母马上要说着什么了,昨晚父亲的话给我“一丝启示”,我总感觉父亲对此次溺水内里猫腻并不是一无所知的,只是他没有抓到最最关键的部分罢了,他不可能想到,更不可能相信,事里牵扯出的人,他可能只是知道是四妹撞下的我,至于有心还是无意,他可能也正在苦恼,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把事情抖出来就没有什么大的意义了,最多结论是四妹不小心撞下了我,还有五妹作证,我没有一点好处,四妹也是不痛不痒地被骂了几句,如果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卖嫡母她们一个面子呢。 “沫儿,其实你这次溺水,韵儿也有责任,”嫡母看似十分内疚,“韵儿跟我说,是你们在玩耍的时候,韵儿一不小心撞上了你,然后把你撞入了水中,这几天,她一直很愧疚,昨天还拉着筱儿说要给你道歉。”愧疚,我为什么不觉得,昨天见她的时候她可没有这样。 “母亲不必内疚,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是时有的事,四妹又没有错,而且,我现在不也没事了吗?还说这些干嘛?” 嫡母看我这么好说话,貌似松了一口气,“可沫儿啊,终究还是韵儿撞了你,你说,要是让下人知道了……” “下人怎么敢说四妹的闲话,而且,”我对着嫡母顽皮地眨了眨眼,“我不会让下人知道的。” “沫儿的意思是?”嫡母还是不放心,硬想要我说出来, “哎呀,母亲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沫儿真是个好姑娘,来,沫儿喝汤”,嫡母松了一口气, 我作势尝了一口,“呀,真的好好喝,在我……” 嫡母笑了笑,仿佛知道我打什么鬼主意似的,“这当然了,这是用银鳝鱼熬成的汤,在府内很少有,这还是我娘家人上次来时带来的,你既然觉得好喝的话,等下就吩咐下人给你送两条过去”,嘿,不愧是嫡母,帮她解决了问题之后也瞬时大方了许多。 “谢谢母亲,说起来,我有一件事请母亲帮忙的,”我怯怯地看着她, 主母的心顿时又悬了起来,她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怎么啦?” “母亲,昨天锦华……”我欲言又止 主母一听是锦华,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她以为我是要求情赦免锦华,反正锦华是她的人,这样也未尝不好!“沫儿和锦华主仆情深,但锦华毕竟犯了错……”本想打一下官腔,没曾想…… “母亲,我知道,锦华犯了错,这是她必须承受的惩罚,我也不敢为她求情,只是,我前些日子将父亲在生日时送我的那只簪子转赠给了锦华,但是,锦华昨日太过激动,竞把那只簪子摔碎了,我怕父亲日后责罚,还想请母亲……”我缓缓道来,语气中隐有愧疚和害怕 “沫儿是想让母亲……” 我低下头,“沫儿想让,想让母亲瞒着众人帮我再打造一只。” 我觉得如果我是抬着头的话,主母的怒火一定会把我凌迟几百回。 “呵呵,是那只苏羽簪吗?”嫡母“笑”意盈盈地问道, “母亲,正是那个,”苏羽簪是父亲在我10岁生日时送我的,听说光是打造就打造了一个月,光是材料费用就有五千两。 “可是,母亲也……” 扑通一声,我作势要跪下,嫡母赶忙拉起我,“这是要干嘛?” 我泪水在眼框中打转,“母亲,我知道自己罪不可赦,但我怕父亲责罚,母亲大可不用做的如真的一样,只要能隐人耳目就好了。”声音悲戚,就连我自己听了都很受感动。 “好了好了,我帮你做就是了,可母亲能力有限,不能做到……” “母亲能帮女儿,女儿已经十分高兴了,不敢要求再多了。” “夫人,外面三小姐府中丫鬟找三小姐回去,说是老夫人找三小姐。”一丫鬟跑进来 “祖母找我?我得赶紧离开了,母亲,我就此告辞了。”马上起身行礼 “好,母亲找你,你就快去吧。”主母坐到位上,恢复了往日的贤良模样。 我急步走出,可当我走出院门的时候,主母再房内大呼了一声不好,刚才那个小混蛋扰乱我心智害得我还有一点忘说了。 我当然知道她还想提醒我的一点是什么,可一切都已经晚了! “小姐,你还好吧,听说你吐了。”夕夕还是那样关心着我,仿佛昨天的事压根不存在, “我还好啦,倒是你,没什么事吧?”我关心地问着她,真怕我昨天把她伤得很厉害呢。 “我没有事,小姐,我们边走边说吧,老夫人等着呢!”一副开朗的样子,也让我些微放下了心。 危机 快步向祖母院内赶着,我还是再三确认,“夕夕,你真的没事吧?昨天,我是情非得已的。真的很抱歉。”此的我虔诚地像个信徒 “真的没事啦,你不用跟我道歉,”夕夕一脸不在意的样子,将身体贴向我,悄悄地说道,“小姐,是我之前太傻了,你不是昨天才教过我的吗:眼见不为实,要看事情内质的!恩?”对我使了使眼色, 看她确实安然无恙,我敲了敲他的脑袋,“啊呦,不错啊,这么快就消化了我说的话,是个可造之材!”我对她扬起了大拇指, “哎呀,小姐,你什么时候喜欢敲人啦!”马上和我拉开了一点距离,“说真的,我一开始还很伤心呢,只不过后来安静下来思考了一番之后才想起了你的话,我顿时就理解了,小姐,”凑进我耳边,“你昨天用的是离间计吧?” “离你个大头鬼!”我又敲了她一下,“好好走路会不会?” “喔,知道了,”不情不愿地跟着我赶路 夕夕明白的意思,我倒是内心都放松多了,连脚步都放轻快了。 “到了,小姐,”在一处院落停下,不得不说,这个院子比嫡母的还要大,但是环境无疑就清幽多了,一个嬷嬷走了出来,“三小姐来了,”语气之中没有太多的喜怒流露, “禾嬷嬷,”夕夕先喊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尊敬。 “恩,”嬷嬷望向我,我也赶忙喊了句,“禾嬷嬷好”,禾嬷嬷是祖母的陪嫁丫鬟,阅历十分丰富,眼力也十分老道。 “三小姐好,现在跟我进去吧。”语气之中也没有什么命令的样子,我率先一步走进去,夕夕却被她拦在了门外,“夕夕姑娘,你先在外面等着吧,三小姐很快就可以出来了。” 然后,我知道,接下的一切都只能靠我了。 祖母把我叫到了大厅,她在主位上坐着,不说话也让人感觉到一股压力, “沫儿拜见祖母。”我盈盈行了一礼。 “沫儿可是好久不曾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了,我都以为要不是今天我老婆子把你喊来,我这一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好了,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兴师问罪,不愧是祖母,可是比起虚与委蛇的嫡母,我还是觉得祖母可爱多了。 “祖母,沫儿不敢。”我站在那里,低着头,声细如丝。 “既然做的出又有何不敢?”祖母咄咄逼人,可就像在和人平心谈话一样的语气,让人冷汗直流,不过,幸好这样的场面我已经亲身经历了一次,也就不觉得十分难以接受了。 前世,我直接就被这状况吓傻了,哪还有脑子去回她的话,汗水不停地往外冒,支支吾吾,半天吭不出一句话,祖母看了觉得很烦躁,直接在心里给我判了一个死刑,更可笑的是,我是被抬回去的,还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天。结果,再被有心人说了几句无心话,传了出去,比如我被老夫人吓傻了,说比如我觉得老夫人是个多恶毒的魔鬼,等等之类的话。再然后,老夫人和我之间的关系就一发不可收拾了,每次我见了她,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躲,每次她见了我,也都是不屑一顾的样子。 说白了,这一次,就是一次审判,是老夫人给我的最后的机会,这间大堂就是审讯室,老夫人就是判官,我就是在押犯。 “回祖母的话,我不是不敢承认,我是不敢来向您请安。”慢慢恢复镇定,我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底气多了。 “喔?”听到这么新奇的回答,老夫人神色突然一变,有点好奇的盯着我,“谁让你不敢来像我请安?” 慢慢抬起头,我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莫大的决心,“祖母,” “恩?”好奇地继续盯着我,“你说就是,我保证你无事。” “那个人就是你,”说完这句话,我定定地望着老夫人,老夫人也定定地仰着着我。 “大胆,”禾嬷嬷首先发话,那双眼睛如同毒蛇一般的捆绑着我,“三小姐,你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 我大胆地回视她,因为我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要半途收回几乎是没有什么可能,反倒不如放手一搏,我知道我失败后会面临这什么,可我同样知道如若成功,我将有多么大的收获。 “禾嬷嬷,对我说过的话,我定当全权负责!”字字铿锵,我看到了禾嬷嬷有所松动,很好。 我转向祖母,看到她脸上的寒冰似乎消散了些许,“请祖母让我说完。”我跪下朝着她拜了一拜。 寂静无声的大堂之上,只能微弱地听到三道呼吸声,仿佛与世界隔绝,留下的,是一片看不清未来的黑暗。 许久,久到我都不知道到底有多久,我只知道汗水已经打湿了我的衣领,一如前世,真的连一个说话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了吗? 就到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期待中的那个声音忽然传来,瞬间激起了快要丧失得斗志和精神。 “告诉我为什么?”老夫人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我仿佛就要觉得她就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鼓了鼓劲,重新抬起头,“祖母颁布那项规定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少来打扰您的清修吗?”我尽力让自己显得自己说的话是理所当然正确的样子, “喔?”老夫人听了这番话后哑然失笑,偏偏跪在下方的人还如此理直气壮。 看到老夫人脸上的冰雾消散得差不多了,我心知危机终于解除,悬着的心也慢慢放下,我还真怕她会大拍一声桌子,说这是一番歪理嘞。 “祖母,”我的声音软了下来,“我怕我来请安也会打扰了您的清修我才不来的。沫儿有错吗”最后那句像是在撒娇一般,记得当年祖母在几个孙女中最疼六妹,也就是现在还在琉姨娘肚子里的亦窕,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六妹最会撒娇,而老夫人不知怎么也最吃这套,所以也最得宠。 安度 果不其然,老夫人的脸终于有了笑意,“沫儿怎么会这么想呢?” 看着老夫人的变化,我瞬间就站了起来,还不等禾嬷嬷那一声“大胆”说出,我就跑到了祖母身旁, “祖母你如果想要天天见到沫儿的话那沫儿以后就天天来请安,祖母放心,沫儿来后会安安静静的,绝不会像妹妹说的一样打扰到祖母清修的。” 也许旁人会觉得这么大了还撒娇会有点太不合适了,但,没办法,谁叫祖母就吃这套呢?亦窕长大以后只要对她一撒娇,她也就什么都会依着她了。至于我的话,和她的关系没那么亲,就也不好太过分地要求她了,不过,现在,这套计策还是可以用用的。 祖母刚刚还有丝丝笑意的脸突然一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妹妹?” 恩,我笑得更灿烂了,“恩,就是四妹啊,她跟我说祖母根本不想我们去请安,说她去了之后祖母就臭着个脸。恩,就像这样。”说完,我还特地做了一个表情给她。 “乖,告诉祖母,她什么时候告诉你的。”老夫人眼中射出一道精光。 “恩,”我继续装傻,挠着头,“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呢?”突然,我一拍手,看向祖母,“就是去花园的时候!” 祖母拂了拂额头,换了一种问法,“那时候前后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比如,让你特别高兴或者伤心的事?” “恩,祖母,让我想想,”我闭着眼睛,好像在仔细搜索大脑,“我记起来了,那天之的第二天,祖母就给我送来了一盒蒸糕,那蒸糕可真好吃,那是祖母给沫儿的奖励对吗?还是四妹妹最聪明了,能猜透祖母的心思。” 祖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第一天的时候为什么所有人都到祖母这边来了,你却没有来呢?” “因为我去花园了呢,不过,四妹和五妹都没有来呢,”我说着,好像受到了冷落的样子。 “她们也要去?”祖母小心翼翼地套着我的话,而我,就是要的这种效果。 “恩,是四妹叫我们去的,不过,她最后也向我解释了,是母亲让她来你这儿请安不准她来花园的。”我深深地表示了一种对四妹的同情,“好可怜哦四妹,她和我说她没有自由,还不如二姐,她说她好羡慕我,可以没有约束地生活。” “她当真是这么说的吗?”我感觉到了祖母身上有一团烈火在焚烧,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报告老夫人,夫人和四小姐来给老夫人请安了。”来的正好,撞在枪口上这可怨不得我。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老夫人一直和嫡母处的就不咋的,当然,这也是常事,哪家的婆婆和媳妇能做到相敬如宾就怪了呢,相比之下,老夫人对琉姨娘那边可是宽容得很呢! “叫她们进来!”看了看我,“沫儿先坐到位子上吧,”指了指离她最近的那个位子 我赶忙坐下,还要看好戏呢! 嫡母和四妹慢慢走近,真不知道嫡母怎么想的,还带着她,是想在自己的火上在浇把油吗? “媳妇给母亲请安了,” “孙女也给祖母请安” 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不发一言,意图很明显,是想要撂她们一下,给个下马威,看老夫人一直不发话,主母心里大叫:大事不好,这小丫头很可能把事情说出去了! 四小姐心里也不甚痛快:肯定是这个小贱人给祖母添油加醋地说了什么,不然,祖母怎么会这么对她们! 尴尬地站在那里,嫡母再次叫了一声母亲,可老夫人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其实,此刻,老夫人只是在盘算,我说话的可信度究竟有多少,就算这件事是真的,又该不该把它抖出来! 我在一旁也不多看,只是盯着天花板,任她们怎么怨恨地看着我,我也不理她们, “好了,”老夫人终于发话,“你们坐下吧。” 待她们落坐完毕,老夫人又来一句,“有什么事吗?” 嫡母尴尬地接话,“母亲最近身体还好吗?” 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好的很,难得你这么关心地盼着。” 嫡母顿时一惊,“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媳妇只是关心一下罢了。” “恩。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的话就可以走了,”我在心中狂笑,这老夫人也太会玩了,人家刚坐下,连凳子都没坐热就叫别人走,这不是打了人家一个大大的耳光了吗? 嫡母终于变了脸色,没曾想老夫人又来了一句,“韵儿也是一样。” 四妹顿时也变了脸色,眼睛狠狠地盯着我,祖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过并未为我说什么话,看来,祖母还是不肯完全维护我的,今天,只是让她对嫡母和四妹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她对我,不管怎样还是有所隔阂的,不过,这我也能理解。 既然祖母不理她们,我也没必要自找没趣了,看不见,看不见,我在心里就这样提醒自己,眼睛定定地看着窗外,仿若神游一般。 看了我这幅样子,本就是急躁性子的四妹更发的生气,突然站起来就好像要大发雷霆一般,还好嫡母及时拉住了她,不然,她的形象可就会被重塑一番,她的名声也会直下,不论府内还是府外。 嫡母看了我一眼,发现我还是不理她们,又看了看老夫人满脸嫌弃的样子,认定我在祖母身边吧四妹撞我下去的事情跟祖母说了,而且肯定还添油浇醋了一番,不然老夫人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嫡母扯了扯四妹的衣角,对她使了使眼色,四妹便马上一副会意了的样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祖母,韵儿错了,韵儿认罚。” “喔?韵儿做错了什么?老生怎么不知道?”盯着四妹,眼中还是一片冰霜浮现。 跪在地上,不知是不敢还是怎样,始终不往祖母那边望一眼,“韵儿不应该把三姐和五妹约去水池边那么危险的地方玩耍,而且,在我们玩耍的时候,我被拌了一下,不小心就撞在了三姐身上,把她撞入了水池,害三姐昏睡这么多天,是韵儿的错,还请祖母责罚,也稍稍抚平我心中的愧疚。” 不打自招 四妹在说的时候毫不间断,一口气就说完了这么一大堆话,还十分流利,想也知道,这肯定在预先有过演习的。 不过,四妹没有抬头,所以她始终没有注意到祖母慢慢变青的脸色,反而嫡母清楚的注意到了,可是,箭已在弦上,她也已没有了中断的机会。 四妹说完,四周仍旧一片寂静,而且静得十分可怕,焦急等待之下,她慢慢抬起了头,却对上了一只满是怒意的眼睛,本来这事有四妹主动认错,也可大可小,问题就是,她特意挑了一个错误的时间点! 四妹比我预期的还要落魄,她突然吓得脑袋匍匐在地,不发一言。 祖母冷冷的声音传来,“原来都是四小姐干的好事啊!” 嫡母瞬间明了,其实在老夫人脸色变青的时候她就嗅出了一丝端厘,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只好也扑通一下就跟着跪了下来,眼里还含着泪水,“母亲,韵儿也不是故意的,小孩子玩耍难免有磕磕碰碰的---”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险些造成人命的四丫头没错了?” “媳妇并不是这个意思,”深知越描越黑,也不再敢顶嘴。 “身为嫡女,生性顽劣,不知轻重,这也是你这个母亲的教育不到位,什么地方能去玩,什么地方不能去玩,做女儿的不知道,你这做了母亲的也不知道吗!”越说越大声,就连院子里的很多下人都闻声赶来。 “母亲,媳妇管教不当,是媳妇的错,媳妇甘愿受罚,还请母亲看在韵儿自动过来承认错误的份上饶了韵儿吧。”在我们这些小辈中,她大可以出言教训,但对于她的长辈,她也就没有了反驳的权利。 坐在位上的我冷笑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原来,你们也有今天,不过,这可怪不得我,我本来打算在这件事情上放你们一马的,可是你们自己在这时候却硬撞过来了,让我免费看了一场好戏! “好了,”老夫人一脸不耐,仿佛对她的演技已经达到了免疫的地步,外面,是仆人们的窃窃私语,我知道,这次嫡母和四妹可是丢脸丢大发了。而老夫人看在嫡母是当家主母的身份和娘家后台上,也不敢真的处罚她,最后,祖母幽幽开口,“你没有恪尽好一个母亲的职守,但念在你家事繁重,难免有所疏忽,也就不罚你了,不过,今后一定注意,否则,后果自负!至于四丫头的话,她生性娇纵惯了,这次又擅自带姐妹去那么危险地方玩,念在这次她主动认错的份上,也就不重罚了,不过,身为一个嫡女,也是时候让她长点记性了,就去抄石安寺抄佛经一个月吧。” 按捺住在旁边一脸不甘的四妹,嫡母诚挚地回话,“谢谢母亲的宽容,我们一定好好改过。” “恩,”祖母也算是平定下来了,“你们坐吧,来人,把四小姐搀好了,别让她倒下去了。” 看了看四妹,真的是一副连站都站不稳了的样子,看来,这一次的后遗症甚深啊! “雯语啊,听禾嬷嬷说,昨日三小姐府里出了一个不听话的丫鬟?” 没想到老夫人又会提到这茬,顿时嫡母显得有点蒙,“啊,是啊,我已经处罚过她了。” “是吗?看来,这几年,你有点力不从心了喔,府里怎么能惯养这么大胆的丫鬟!” “母亲,锦华是沫儿院内的,有些事情媳妇也不好插手啊。” “是这样的吗?”把目光转向了我, “母亲说的对,是我惯着锦华了,但是,看到母亲她们一直都很喜欢锦华,我就觉得锦华肯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也就惯容了她一些。”好久没说话,终于又把焦点集中过来了,虽然,我并不想这样…… 嫡母听了我的话后,恨不得过来把我撕碎,“沫儿说的这个丫鬟确实是个聪明活泼的主,但,不知道,她还会如此鲁莽大胆。” “喔,看来雯语你最近的眼光也有点差了啊,不如,就让沫儿自己管理自己的院子吧,怎么说也这么大了,要准备适应适应,日后也好帮夫家料理一下家事。” “可是,母亲,我怕沫儿管理不好,” “人不总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吗?你也不是生来就懂得管家的不是吗?再说,三丫头管理的时候你也可以在旁指导几句,好好教一教她啊。” “母亲……”嫡母似有犹豫。当然了,用了这么多年的权利怎么舍得轻易放下。 “喔,对了,还有琉姨娘和二丫头院内,琉姨娘那边,你知道她快要生产了,就多满足一下她的意愿,待她生产后你也就不用那么委屈了。至于二丫头,你是知道她的,生性不服管教,你又何必和她争锋相对,坏了自己心情呢?你说是不是?”虽然是询问的话,可说出来,确实一种不容置否的语气。 我在一旁也有一些惊讶,原来祖母是在拿我当幌子啊?不过也好,白白地捡了个便宜,还得感谢琉姨娘她们呢! 嫡母听了之后简直要被气晕,交出三小姐院子的管理权不算,还要搭上那个贱人和她的女儿!原来一切是在这里等着我啊!好你个琉姨娘! 这样下去,府中的管理权,大大小小要放手的加起来也不少了,嫡母那叫一个心痛啊,偏偏被抓住了辫子,一个字都无法拒绝。 “如果她们不嫌麻烦地话,随时都可以的,母亲。” “恩,那今天你就把这件事吩咐下去吧,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下去吧。”老夫人做了一副累极的表情,“果然,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 “母亲好好休息,媳妇和韵儿告退。” “祖母,沫儿也告退。”我也起身作揖。 “好了好了,都退下吧,禾嬷嬷,你去送送她们。”老夫人自己走进了内室。 “夫人小姐们,我们走吧。”禾嬷嬷带我们走出了院子,一路无话。 …… “夫人小姐们,我就送到这里了。” “有劳嬷嬷了,”嫡母谦维道。 “这是我的本分,谈不上劳烦。” “禾嬷嬷赶紧也回去照顾祖母吧,”我笑吟吟地接口。 完胜 “三小姐也要回去好好调整调整身体啊,刚才那样对三小姐还请三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没事的啦,我一点都不介意,禾嬷嬷也是为祖母好不是吗?”我和禾嬷嬷一腔一调地搭着,而嫡母却在那边脸色铁青,不知所云。四妹在一边被吓得还有点傻。 禾嬷嬷走了,嫡母也不在装样子了,脸色僵硬,冷冷地问着我,“沫儿,你到底跟祖母说了些什么?” 看着她,“母亲你可冤枉我了,祖母问我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说,你刚才也听到了。”成功地歪曲了一下事实,毫无质疑,我在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嫡母沉思了一下,“定是你在祖母耳边说了什么坏话,不然祖母怎会……” “母亲可又冤枉我了,我敢保证,溺水之事我都照你说的,只字未提,若我撒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举起手来对天发誓,不过,这我说的可是真的。 “喔,对了,祖母刚才把我请到偏室了一段时间,好像有丫鬟说要禀告什么事。”我 又继续说道,面露疑虑。反正祖母院内的下人们任她是嫡母,也是无法买通的。而且,她也没这个胆子敢盘查祖母院内的下人。 本就有所松动的嫡母听了这番话后瞳孔一缩,以为事情的转折点就出在此,“那你听见她们说了什么没有?” “当然没有了,祖母一开始就把我吓坏了,幸好那个丫鬟来了,不然我都怀疑我会晕过去。”做出了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接下来的,就留给她自己去猜测吧。不知她会猜到什么呢?琉姨娘?父亲?还是很多她的不敢见人的事情? 嫡母看着我,半信半疑的神色流露在脸上,看来,她对我已经产生了疑虑,只是大小问题而已。 在嫡母深思之际,我给夕夕使了个眼色,夕夕马上知趣地围了过来,“小姐,你没事吧,我以为老夫人……” “好了,夕夕,这不没事了吗?祖母后来对我还算和气呢。”我在一旁解释,“后来”就看嫡母怎么理解了 “母亲,”我看向嫡母,“那女儿先告辞了。” 嫡母不发一言,那又怎么办呢?她又不可能把我钳制在这里,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晾着? “啊切!”我作势打了个喷嚏, “啊!小姐,你怎么了?”夕夕夸张地叫道。 “溺水之后有点受凉而已,夕夕,快,把我的帕子拿来。” 搜了一下全身,“帕子?喔!小姐,您的帕子一直是锦华拿着啊!如今还有的就在院内了,那怎么办啊?”夕夕越叫越大声。 “吵什么吵,一个丫鬟做事如此莽撞!” “母亲,是沫儿的错,不过,母亲,你也赶紧回院吧,还有府里的事要交代呢。”“府里的事”不用说就是老夫人刚才说的事,也就是说她现在已经无权管我院里的丫鬟了,她们爱怎样就怎样! 果不奇然,嫡母仿佛被人踩了短尾一样,脸上青白交替,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蹦出,“差点忘了,沫儿可以自由管理院里丫鬟了。” “只是祖母为锻炼我而已,再说,祖母不过是做了一个顺水人情罢了,”祖母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真正是想为谁谋利,想来你也应该弄清楚了! 嫡母好像也懒得和我废话,毕竟,她的真正敌人还不是我,至少现在,在她心中,是这么回事,“你快回去吧,”说的时候,就好像有多嫌弃我似的,完全不顾嫡母风范了,但,毕竟,今天受了那么多的刺激,也可以理解么。 “夫人告退,”夕夕对着嫡母行了一下礼,我们就一起离开了那里,嫡母也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小姐,老夫人真的说把院子里管理权交给你了啊?” “难道不可以吗?”我反问她 “哇塞,小姐,你太棒了!以后就不用受夫人诸多钳制了!” “你呀!小声点好吗?生怕别人听不见啊。”我赶紧敲了她一下。 “喔喔,那,小姐,”夕夕欲言又止, “恩?有什么话就直说好吗?我最不喜欢扭扭捏捏的人了。”这句话倒是真的,无论在前世还是今生都十分受用。 “小姐,那锦华怎么办啊?” 夕夕虽然说着不在意,想明白了什么的,看来,她还是心有芥蒂啊,“什么怎么办,继续回来做大丫鬟啊!” “可她是夫人那边的人啊!”夕夕忙着反对。 “好了,我知道的,我自有处置好不好?”耐心的解释,我倒是生怕这小丫头又多心了。 “喔,那小姐,那只簪子怎么办?那可是---”夕夕一副可惜的样子 “傻瓜,你以为我会把那只真的拿出来让她败掉啊!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曾经按同样的样式打造过一只一模一样的,虽然做工和材质差了很多。”记得前世因为我想把那只簪子送给嫡姐示好,而自己也很喜欢那只簪子,所以就打造了一根相同款式的,赝品! “小姐,你给的是……”夕夕都快被惊到了,小姐最近怎么这么足智多谋了呢? “嘘,保密保密哈。”我神秘一笑。 “喔,对了!小姐。给二小姐的礼物你还没有想好呢!” “呀,我也忘了,但不着急,现在让我想想。”送什么呢?一般俗气的肯定不适合,要送就送一个可以打动她们的。什么呢?二姐,二姐,对了,二姐自幼习武,我可以送她一件兵器啊,投其所好,最重要的是表达了对她的认同,毕竟对她打打杀杀,习刀弄剑府里人大多是很不认同的。 可是,我哪有什么兵器呢?咦,虽然我没有,但是君谦有啊!记得上一世也是这个差不多的时候他买下了一把弯刀,好像叫什么青燕刀,有一次二姐看见了,就拉下脸皮叫他赠与她,可是这小东西,不知是嫡母教唆的还是小气,没有一点儿世故概念,硬是不给!结果这小东西自己玩了没多久,又得了一件好刀就把这件一直搁置了。 君谦 不过说起来这小子是个当军师的料,对行军布阵,军械武器都十分有天赋,看到好一点的兵器就像看到宝一样两眼发光,可是父亲偏偏要他研读四书五经之类,想让他继承父职,结果,他两样都没有做成,还在突厥那里丧了命,不过,想要在他手里敲诈点兵器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夕夕,少爷今天回来了吗?”我沉重的问道。 “小姐,少爷昨天晚上就回了,” “那他有没有过来看过我?”看来,嗯嗯,我还是挺在意这个问题的么。 我总感觉夕夕在心里白了我一眼,“少爷昨天晚上就已经来过一次了,听说你不在就走了。” “喔喔,”听到这番话,我还是很高兴的,至少他没忘了他亲姐姐,不过想到马上就要去讹他的宝贝东西,我就有点,怎么说呢?弟弟对不住了喔! “他现在在自己院内吗?” “少爷应该还在自己院内吧,这个时候是他温习功课的时候。”夕夕有点不明白我的意图,“小姐这是要去看望少爷吗?” “恩,去看望他”,露出洁白的牙龈,一脸狡猾的表情,“顺便去给二姐找礼物。” “小姐,你在说什么呀!少爷那里有你要的礼物吗?你该不会想---” “你小姐想什么你就不用知道得这么详细了,待会看着就好了。好了,快带路吧,好久都没有见过我可爱的弟弟了!” 夕夕在心里不免诽腹:小姐,少爷和你根本就不是特别“熟”好吗?而且,作为姐姐,这么做你也好意思吗? 没注意到夕夕的心理活动,我叫道,“发什么楞啊?还想不想要工钱啦?”忘了说一句,既然我的院子已经独立出来了,她们的月银自然是先由府内交给我,再由我转发给她们,至于,要扣或是奖,全由我负责,当然了,超出部分自然由我来垫。 “小姐,”哎,也不知道让小姐管理是好是坏了, “快点快点,你怎么这么慢啊!”要不是要让她带路我才知道怎么走,我早就不管她跑过去了。 夕夕看着我的焦急样子,马上带着我改了路线,往少爷的院内走去。 “小姐,到了,”夕夕看着我,又转向看的小厮,“大哥,劳烦通禀一下少爷,就说三小姐来看他了。” “三小姐?”小厮的神情仿佛在说,“三小姐怎么来了?”让我恨不得打他一顿。 “怎么了,我就不能来看少爷了吗?”我觉得冷冷的音调仿佛都不能表示我内心的怒火了。 “没有没有,只是经常是大小姐来,三小姐倒是稀客呢,”话一说玩,仿佛自己也意识到说错了话,赶忙跑了进去,“我这就去禀报少爷!” “小姐,你不用管他。”看向已经临近崩溃的我,马上安慰道:怎么小姐对待夫人她们的时候那么冷静,面对这些下人反而这么毛躁呢?这就是书上说的“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吗? 院内:一个8岁男童正在读书练字,可貌似这却不能投用出他的全部注意力,因为,他的桌前,放着一本书,上面净是各种兵器的图画介绍。而他的眼睛总时不时的往这上面瞟。 “少爷,”一奴仆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男童赶紧不动声色地将诗集压在那本兵械书上。 “这么慌张干嘛?你见鬼啦?”大写的不满挂在脸上,苛责之意毫不保留。 “少爷,不是见鬼,是三小姐,三小姐来了!”这奴仆越说越激动。 “来了就来了,你这副见鬼的样子是要怎样?”还是不满,不过,这次是对他的大惊小怪感到心烦。 仿佛也终于感觉到了自己表现不对,赶忙变得冷静下来,“那我去通知三小姐进来?” “恩,去吧。”不过,真的是很奇怪,她怎么会突然来了,难道溺水之后思路也不正常啦? 院外:“怎么还不出来啊!”等着等着,确实没有了之前的好心情。 “来了,小姐!”我们看到了狂奔而来的小厮,我幽幽开口,“幸好他还懂一点规矩,不然的话……” 夕夕的心理此刻是这样的:天啊!小姐太恐怖了! “三小姐,快请进!”这下小厮可不敢在疏忽了。 “记得下次要懂规矩点,否则---到我院内当差可好啊?”拉了拉脸皮,自己就走了进去。 说完这番话,自己心情就瞬间放晴了许多,小厮带着我们在前面走,终于到了,我瞬间感觉相府大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没等小厮通报,我就率先一步推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然后把房门关上,把其他人阻隔在了屋外。 你知道的,看到许久没见的亲生弟弟是什么感觉,尤其是在这个宅门关系复杂且凶险的地方。 “君谦,姐姐来看你了!”我雀跃地喊着,却看到这个长得粉雕玉啄的孩子一脸淡薄,“三姐来了,”什么?三姐,怎么我听起来这么不舒服呢? 嘻嘻地笑了一番,我看见了这小子脸上挂着一副不耐烦的表情:嘿,这是亲生的吗?确定没搞错? 咦,不对啊,这小子的书本下面怎么还有一个书角呢? 满心疑虑,我看似不经意地继续靠近,来到他的书桌旁边,只见这小子脸上的黑线更多了,“三姐,你挡着我的光了!” “是吗?那真是不好意思,”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扯出了那本被不成功地隐蔽着的书,“让我看看这是什么!” 君谦瞬间变得手足无措,“你疯了啊?”起身就要跟我来抢。 我左躲右闪,偏就不让他拿到,瞥了一眼,看来这小子还是这么喜欢军械类的东西,瞬间,计上心头。 “哎,你别抢了,你要再抢我就告诉父亲去了啊!”看来我的话还是有震慑力的,这小子马上停了下来,不过满脸阴沉,我都怀疑他要和我拼命了。 “你想要怎样?”现在那里,不善地看着我。 “我能想怎样?我可还记得,你是我-亲生-弟弟,就不知道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的亲生姐姐。”随意地翻着书,我抬头给了他一个自信的微笑。 怒火 这小子看我的目光终于缓了缓,“你说,怎么办?” 感觉到他卸下了一丝防备,自觉打亲情牌还是对的。“我不想怎样,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喜欢军械之类的东西,对这方面也很有天赋,但是苦于父亲的要求,你并不能照自己的喜好做事。” “你知道?”难以置信地望着我,眼里似乎出现了一丝温暖, “我岂止知道,我还希望你日后能成为一位军师嘞,你真以为姐姐对你一点都不曾上过心啊!”睁着眼说瞎话的技能我可是提升了不少,要说上一世,好吧,我是这样对他的的,但是这一世,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真的吗?”我知道这小子的心理防线已经卸下来了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唬人很好玩吗?放心,我会和你同甘共苦的,既然你在这方面有天赋,我也不想你白白浪费,至于父亲那边,开日方长,我们慢慢计划,总有一日父亲会被我们说服的。” 君谦貌似彻底沦陷了,也对,对于这么一个小孩子,有一个人能理解他,支持他的梦想并且承诺和他并肩作战是多么可贵啊! “可是嫡母和嫡姐他们都没有看出来你又怎么知道的?”小鬼不愧是小鬼,也没有想象中的好糊弄,不过,我也是觉对不会告诉他实情的。 “我们俩是亲生的,有心灵感应么。再说她们能有我这么关心你的一举一动吗?傻瓜!”一本正紧的胡说八道又开始了。 “是吗?”怎么我从来不觉得,你以前不都是只顾自己吗?什么时候管过我? “当然了,我隐藏地很好的,你不要看嫡母她们对你怎么怎么地好,其实她们坏着呢,我们要跟她们玩无间道,无间道你知道吗?”也不知道为什么,重生后自己就多了一项技能,就是自造一些生词,也不知道这技能是从哪里get的,每次就自然地脱口而出了! “不明白。”这小子像望外星人一样望着我,不过我知道如果跟他说外星人的话,他又要云里雾里了,所以还是不说了。 “无间道就是当奸细的意思,你就当奸细好了,不要说奸细是个坏人,奸细也是有好人的,比如你!”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的歪理也越来越多,当然因为这歪理也成功地把君谦接下来要说的话成功堵住了。 “另外,你要多亲近亲近祖母,你对祖母实在太冷淡了,怎么说她也是一个老人家,你怎么好意思让她热脸贴冷屁股呢?” “你是想把祖母拉过来吧?”想不到这小子还蛮聪明的,“恩,也可以这么说吧,如果你愿意的话。” “可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要对付嫡母她们,她们对我都还好。” 都还好?这是因为你不知道前世她们是怎么对你的,你现在被她们蒙蔽,而我却不能把真相告诉你,可我同样也不能在看她们一点一点利用你,最后再把你一脚踢开,不,绝对不能让这个事实再出现。 那,现在,为了让君谦死心,我必须马上让君谦相信她们是敌人。相信以后他很快就可以明白我的苦心。 我突然摆出一副十分生气的表情,将手中的书一把扔在地上,“你现在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君谦仿佛被这样的我吓到了,不发一言的站在那望着我,我知道,他已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你知道你现在说的代表着什么吗?别人给你施舍一点小恩小惠,你就感动得忘乎所以,你这样怎么对得起生你的娘亲,娘亲在临死时最记挂的就是你了,你明不明白?如今的你竟然好意思跟我说出这种话!”我怒气冲冲,一副发疯的样子,连眼眶都红了,倒不全是演戏, 我心中实在有对他说出这种话的愤懑,以及对嫡姐她们的深深恨意在纠缠着我。 “娘亲?什么意思,娘亲不是因为我才……”我看出了这小子深深的愧疚,看来,娘亲也是他心里的一道伤疤,只不过,不愿轻易揭开罢了。 “你以为她是因为难产而死的对吗?其实,娘亲身体本来是很健康的,又怎么会突然难产呢?” 看到君谦一副想赶快知道真相的样子,我继续说,“你知道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从不恨你吗?因为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没有错,是嫡母她们,一起联合起来害了母亲的,她们在母亲的房间里动了手脚,放了一种对孕妇身体有伤害的东西,才让母亲生你时那么困难的。难道你现在还要跟我说她们没错吗?” 君谦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来抚摸着他的头,“现在你知道了?娘亲在死的时候告诉了我这些,但却要求我不能把它说出去,嫡母势力太强大,我们根本不可能反抗得了她,娘亲怕在她死后,嫡母会向我们下毒手,所以一直叫我隐瞒着,我也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地活着,可是现在,我忍不了了,就算我怎么屈从,她们都不会放过我们的,包括这次溺水,你知道吗?一切都是精心策划的,但如今,你却告诉我她们没有错,你叫我怎能不生气?” 原谅我吧!编了一个这样的谎言,其实上一世娘亲的死和嫡母并没有关系,相府生了几个女儿,却没有一个儿子,老夫人那边都十分焦躁,恰好娘亲又怀孕了,老夫人立马求神请人来看是男是女,结果卦象说是男的,老夫人和父亲都十分高兴,对娘亲关怀备至,嫡母有想下手的心却没有下手的胆量和契机,只好作罢,娘亲生产,确实是个男孩,可是,天意弄人,却让难产夺取了母亲的性命。 “姐姐,是真的?”伤心欲绝的样子让我不禁心痛, “恩,我是你的亲姐姐,还能骗你吗?”我抱着他,“记住,我们要为母亲报仇,我们不能再受别人的蒙蔽和控制,我们要挣脱这间牢笼……” 礼物 …… 不知过了多久,这小子才缓了过来,“你好些了吗?”不敢太大声,怕又把他吓着。 “我好多了,不过,姐姐,看着我的眼睛,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对吗?”他认真的看着我,而我竟在这一瞬间忘记了他还只是一个小男孩,因为,我并没有看到他眼里该有的稚嫩。 看着他的眼睛,我又再一次确认“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她们跟我们之间有血仇,她们的话全是谎言。” “好,姐,我信你。”“我以后只听你的话。”仿佛不够,又在后面添了一句。 我站起身,帮他捡起了那本军械书集,我知道,他很爱惜这本书,但是,现在,这本书因为刚才扔力道太重,以今损害了一两页,看到这里,我真的很后悔。 君谦站了过来,在我的手里接过那本书,“没事的,一样能看。” “放心啦,姐会再帮你去找一本好的,”我知道这一本书是他用了自己半年的月银买下的,也算他的心血了。“不过,你以后不要再拼命地省下自己的月银来买这些东西了,以后要钱,找我来要就行咯,我还是不穷的!” “你有什么钱啊?还不是和我一样。” “怎么一样,人多力量大啊,我可以帮你省的么,再说,你怎么知道我赚不到钱呢?总之,之后要钱一定要让我知道行了吗?”得了,被鄙视了,看来以后真的要想个法子赚钱了! “好啦好啦,”一脸嫌弃和不相信,“知道了。” “恩,知道就好。” 不过,我还是个很敬业的人,此行还有一个目的我也没忘。 “君谦啊,”我笑嘻嘻的看着他 “怎么啦?”君谦也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也没有什么啦,听说,你最近得了一把弯刀,好像叫什么青燕刀。” “怎么了?你该不会要……”君谦如临大敌,“别打它的主意,那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 “不好意思,我就是要打它的主意,”看到目的被毫不保留地拆穿了,我也省的再跟他打马虎眼,直接了当地对他挑明。 “不给!”君谦别的还好,就是对他收藏的兵器有股护犊子般的冲动,这在前世我就没少见证过。 “君谦,怎么说我也是亲姐姐呀,对亲姐姐就不能宽容点吗?” “这就是做姐姐的应该做的事吗?”好吧,我承认,自己做的确实有些无礼。 “既然是姐弟还要分什么是彼是此的东西。” “歪理!” “好了,”我觉得我再多动口舌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了,这小子个性强硬的很,不过,不是还有把柄在我手中吗?“你要不给我,我就不会帮你说服父亲让你学习军械,没准我还会鼓动父亲让你多学一点四书五经之类的呢!” 君谦本来很强硬的决心突然被打开了一道口子,眉头皱了好几下,想着一把刀换以后能正大光明地学军械,还是蛮值得的。“我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起让父亲让我学习军械,而不是每天对着这些四书五经!” “成交!”我和他握了握手,“父亲要是不同意,我就来每天帮你打掩护,让你好偷着学!不过,你要给我时间,毕竟,父亲的思维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改的好的!” “恩,”君谦也知道此路甚是坎坷,也不逼着要怎样怎样。 “好了,你快把青燕刀拿出来吧,我还要赶去送人呢!” “送人,送给谁?” “送给二姐咯,不行啊?”递给这小子一个灿烂的笑容。 “你是想拉结她们?” “多一点朋友总是好的,而且,我告诉你:二姐是个好人!” “好吧。”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说,你要干嘛就干嘛吧! “你快拿来吧!” “就在这里了,”从书桌下拉出一个锦盒,缓缓打开,在锦盒中间躺着一把弯刀,其上的纹路众多,倒有一股异域风情,把刀一拉出,银光凛凛,“好锋利啊!” “当然,你以为我的眼睛是瞎的啊?拿八个月月银买一把破刀?” “八个月月银?”我彻底惊呆了,这小子,是用了多少钱来撑起他这一爱好的啊? 看来,以后真的得想点办法弄银子了,不然,哪够这小子挥霍啊?“算我借你的。” “得了吧,它在我心里无价。”一副心在滴血的样子,害得我都不敢意思再看他, “好了好了,天下好兵器多得是,以后你自己研究几把更无价的哈。” 抬起脚步就闪到了门边,“喔,对了,记得在嫡母那群人面前不要露陷啊!还有,多和祖母亲近一下,别忘了,你要实现你的愿望她可以出很大的力呢,还有父亲这边这一段时间你也要多多听话啊,至于琉姨娘那边你照常就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会动不动的就不耐烦了,有时候这样真的很讨打的。 “得了,别一副我欠你几千两一样的样子,我先出去了。” …… “小姐,你和少爷怎么谈了那么久?”夕夕马上凑了过来。 “那小子小气得很,不过还好,最后还是让我借到了。”摇了摇手上的锦盒,我一脸骄傲。 小气?是小姐你脸皮太厚了好吗?“小姐,这锦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啊?” “过来,”夕夕凑到我身旁,我赶紧来了一下锦盒,“怎么样?” “刀?小姐。你要送刀?”不敢置信地望着我。 “怎么了?这可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弯刀,我费了好大劲才敲来的,你还嫌弃是不是?” “不是不是,只是这是刀啊,哪有人送礼送刀的?” “刀怎么了,二姐喜欢就行了,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我们回院子吧。咦,那位小厮呢?” “回去守院子去了,他怕是今生都不想再见你了。” “他敢?” “好了好了,小姐走快点吧,不过,这让谁去送呢?” “谁知道呢?反正你是不能去的。” “小姐,你做事可不可以周到一点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有时候我们要靠智商,可有时候我们也要靠天时地利人和么。” “哎,小姐真是……” ……… 穆姑娘 “咦,夕夕,那是谁?”前方花园的一角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女子,眉目如星,模样比起嫡姐来竟也不差分毫,穿着打扮既不像个丫鬟,也觉对不是大门大户的小姐模样,倒是有点像前世见过的风尘女子。 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喔,那就是二小姐从秦王府二公子手中救出的女子。” “是她?”怪不得秦王府二公子想把她抢去呢。可是,记得上一世的时候被救的女子并没有在府中出现过啊? “恩,怎么了?就是她啊,别人都叫她穆姑娘。”夕夕不解地看着我:小姐又疑神疑鬼啦? “没怎么?只是她的打扮……” “喔喔,原来小姐是好奇这个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听说,穆姑娘本来就是风尘中人呢。” “风尘中人?”越发感到事情的出乎意料,“她一直住在府内?” “那倒没有,穆姑娘只是偶尔来过府中几次,今天不是二小姐面壁结束的日子嘛,穆姑娘来看望二小姐也是情理之中的啊。”夕夕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意思,好像这已经不是什么怪事了。 “那父亲和祖母他们也同意了?毕竟是个风尘女子,进堂堂朝廷重臣府内难道不会有失风化?” “小姐想错了!”夕夕显得有点生气。“穆姑娘虽是风尘女子,但却卖艺不卖身,在府也外声名远播,受人爱戴呢。”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夕夕眼中貌似流露出了一种叫做敬仰的东西? “受人爱戴?”这我就糊涂了,前世还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风流女子受人爱戴的事呢,而且,夕夕前世不是罪鄙视这类人的吗? “恩恩是啊!小姐你就是太不关系府外的事了!说起来,穆姑娘身世也是可怜呢。”夕夕又把敬仰转成了同情,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说清楚了!”这种被蒙在鼓里不知所云的感觉真的太不好了。说实话,我真的有点对这种咯里吧嗦的谈话方式太不满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受了君谦那小子的毒害! 听到我严肃的话语,夕夕顿时想到了她小姐恐怖的时候,“穆姑娘是两年前来的京都,据说她之前也是一个大家闺秀,后来不知道怎么家道就中落了,她辗转几番来到了京都,本来是来投奔亲戚的,谁知道那家亲戚早已经搬离了京都,她又已经耗尽余财、身无分文,就流落到了红楼之中,后来,因为姿色才情出众就得了“京都风华第一”的称号。她自己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点到为止,还不贪财,把自己得来的钱都用来救济百姓,获得了一片好评。”越听越糊涂,好像和自己前世的记忆有了裂缝。但是,我真的敢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前世没有过这号人。 听着夕夕的一番话,我还是有所疑惑,“穆姑娘长的如此美貌,又没有什么背景,难道这么久以来除了秦王府二公子就没有什么别的人……” “小姐你怎么是这种人?你难道不觉得穆姑娘很可怜吗?你还这么问?” “你不详细告诉我她的情况我怎么可怜她?”我也真是被这小丫头的小心思给弄醉了,要是她自家小姐和穆姑娘一起掉水里还不知道她要救谁呢。 “这两年穆姑娘也受了不少罪,记得去年也是有一个朝中官员想要买穆姑娘一夜,老鸨看那人官大也不敢得罪,结果穆姑娘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说什么也宁死不从,但那个混蛋也是霸道,仍旧不依不饶,最后,穆姑娘硬是割伤了自己,吓得那个混蛋马上落荒而逃,幸好穆姑娘命大,修养了整整三个月后终于好了。不过这件事也闹大了,百姓请命,朝中稍稍有点正义感的、看不惯那混蛋的也纷纷弹劾,最后那个混蛋被革了职,之后,就再也没人敢碰穆姑娘了。” 如果像夕夕说的这样,那秦二公子也太不要命了吧?虽然他前世好女色是出了名的,但还不曾见过他这么大胆过啊。不过说真的,今生前世好像在什么地方变得有点不同了,到底是怎么了呢?什么改变了历史的轨迹,或是,我根本就不应该到这个世界来? 好不容易压下了心中闪过的不安,夕夕又接着开口了,“喔,对了!当年老爷也曾经为穆姑娘说过话呢,所以,老爷对穆姑娘来府中也并不反感。至于老夫人的话,一开始有过抵触,不过接触了一两次后好像就改变了看法,有时还会请穆姑娘一起用膳呢。有了二小姐这个桥梁,琉姨娘就更和穆姑娘聊的来了,夫人那边的话虽然不愿意让穆姑娘来,不过也不好插口,毕竟老爷和老夫人都还没有发话呢,而且,要是她真的这么做了,穆姑娘的声望也会把她压死的!至于舒姨娘,小姐心里也明白的,府中哪有她说话的地方?”撇了撇嘴,好像在说:给你的回答就是这些咯。 “那二姐又是怎么救的穆姑娘?”既然穆姑娘这么有声望,秦二公子就没有用一些特殊措施?而且看穆姑娘的样子,也不像一个疏忽大意的人,应该不会轻易落入圈套才是! “这个?好像听他们说,是秦二公子先约穆姑娘去湖边划船的,” “秦二公子?难道穆姑娘不知道他的本性?”真的是!对着那么一个好色心重、精虫肆起的人,难道这个穆姑娘不会有一点预感?不会做一点防范? “那时候谁知道秦二公子是个这样的人呢?大家都以为他温文儒雅,是个翩翩公子呢,他日日都会去红楼看穆姑娘,谁都以为他是真心相待的。” 什么?上天你不会在骗我吧,秦二公子怎么会温文儒雅呢?如果把这番话放在前世,我觉得,人们是宁愿相信“母猪都会上树了”这句话的! “夕夕,这么多人,真的都看不出秦二公子的奸恶本性吗?”前世,这个所谓秦二公子的恶习可是早早地就众所周知了啊! 原委 “小姐,你真当人心是这么容易看出来的啊?人家既然有心要隐藏,你就算再怎样都难以看出啊!除非不是人。” 说的确实没错,在这个世界,人心复杂,很多人的演技都达到了一种境地,他们的假面具你永远无法撕碎,可能只有在临死的那个时候你才会幡然醒悟: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其实,那天,我跟夕夕说了一大番话,可是,我并没有期盼夕夕从此就能够成功地看出别人的不怀好意,因为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相反,我只希望她可以借此有一个警醒,至少,不会那么容易地被别人的表象给欺骗。其实,就算是我,如果没有前世的种种记忆,可能,我会继续落下她们可恨的圈套。又有什么资格怀疑别人的智商呢? “好啦,我只是有点不相信他居然可以演的这么好罢了。”看来,真的不一样了呢,今生,又有了太多的未知,未来,可能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容易。不过,到底是什么发生了变化?那个女子在今生到底是像我们所知道的这么简单,还是有什么别的秘密,她在今生,又有怎样的作用呢?“所以,穆姑娘这就答应了秦二公子去游湖的请求?” “其实穆姑娘都已经拒绝过几次了,这大家也都知道,因为每次秦二公子都是直接在穆姑娘表演完后当面向她提出邀请的,但是,也挨不过秦二公子的再三请求和大伙的起哄,当然也可能是穆姑娘觉得秦二公子为人也不错,最终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他们去游湖的那天应该有很多人围观吧?”“京都风华第一”和秦二公子相约湖边的盛景对很多人来说都应该很有吸引力吧? “问题就是他们游园的时间并没有当众公开啊。”其实,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吗?毕竟,人家想要约会的当然不想别人在旁边使劲盯着了。 “那后来发生了什么?二姐又是怎么出现的呢?”当中的事情我还是很有兴趣、也很有必要探索一下的。 “我听说的版本是这样的,”么利,意思是说还有别的版本?“据说是秦二公子和穆姑娘秘密游湖,还选择在了西湖深处,具体的发展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说穆姑娘被下了药。正好那天二小姐从府中跑了出去玩,也不知道是天意还是怎样,也许是二小姐想找一个不会被发现的地方吧,就刚好也到了西湖深处,并看到了秦二公子的不雅行为,然后,小姐你也知道的,二小姐那个性子,怎么能容得了这种事,刚好她武功也算可以,而秦二公子就不咋地了,所以,二小姐就上演了一场怎么说呢,侠女救美?” 听着听着,怎么感觉这么狗血呢?不过,秦二公子的胆子也是挺大的,他是打算玩过人家姑娘之后就抛尸山野,死不承认呢?还是准备让穆姑娘从此就范,和他做一对公认眷侣呢?或是已经有了什么把柄可以让人家守口如瓶?好吧,我承认我脑洞太大! “这样啊?那穆姑娘声望不是很高吗?这么对待穆姑娘难道没有招到众怒?” “众人的口诛笔伐当然少不了呢,但是,他毕竟是秦王府二公子啊,今后可是要继承王位的……”什么?我没有听错吧?他要继承王位?他是世子吗? “秦大公子?”我试探地问着。 “哎啊,小姐,你真的是两耳不闻府外事啊!秦大公子早在5年前就病死了。”……我没有听错吧?秦大公子早死了?这历史改的也太多了吧?那我可不可以这么认为?秦大公子没了,秦王爷重点培养二公子,帮他伪装成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见了穆姑娘这样的美色,秦二公子再也克制不住了,所以就使了一系列手段,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所以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了?”我不禁诧异这个世界的规则。 “当然没有了,其实他受的处罚也够重的了,”我没有看错吧,这小丫头的脸居然红了一下。 “什么处罚?” “小姐还不知道吧,就着二小姐那性子,让秦二公子今后断子绝孙了。”难怪这小丫头脸都有点红了,难怪二姐为民除害还是要被关禁闭,毕竟人家是未来世子,这样一来,二姐就相当于断了秦王府的根了,这样来看,小小的禁闭还是有点无足轻重的,秦王府没叫二姐偿命已经算不错的了。不过,这除了父亲的作用,想来穆姑娘的作用也是不可忽略的。 “天啊,二姐好霸气啊!”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如此的好呢,这种祸害,留着那个东西也是糟蹋人。 “而且,碍不住民众的压力,秦二公子和王爷还亲自去红楼当面给穆姑娘赔了罪呢,” 看来,民众的威力也不小啊,竟然可以逼得一个王爷去红楼当众给一个风尘女子赔罪,虽然这个女子有点不同寻常。 “好吧,大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虽然还是觉得这个女子没有表面中的这么简单,但现在,我也查不出些什么,只能选择静观其变了。但愿,她对相府无害! “夕夕,她不是要去二姐那边吗?我们让她帮我们把东西带过去吧,怎么样?” “小姐,你疯了啊?人家凭什么帮我们带啊?她和我们又不熟。”夕夕感觉自家小姐的厚脸皮属性越发严重了,愈来愈不知道矜持是何物了。 “你又来了!朋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么,你不来第一回,又怎么会有第二回呢?再有,别跟我扯那些矜持什么的,我问你,矜持可以当饭吃吗?”突然感觉好像自己举的例子有些不对劲,或者说没有说服力,“呃,矜持可以交到朋友吗!” “你去不去?”看着马上就要绕过来的穆姑娘,我赶紧问她。 “小姐……” 看着她扭捏的样子,我在心里默默地画了个圈:上帝啊,我的丫鬟为啥这么脸薄呢?不能和她纠缠了,晚了这个时机可就再也没有了下一次的,我拉着夕夕,马上把她藏到石头后面,严肃地说了句,“好好呆在这,不许出声,不许离开。”然后,看准穆姑娘的路过的空档,马上跑了出去。 “姐姐,等等。”看她的样子,怎么着都快16了吧,叫她姐姐应该是理所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吧? 穆姑娘慢慢地回过了头,这一回头,让我瞬间想到了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虽然回头的时候她没有笑,但性质也差不多了。 送礼 穆茹沁看了看在她身后跑过来的小姑娘:这应该是这府里的小姐吧。我信步跑到了她的身边,她递给我一块手帕,“小妹妹,擦擦吧。”微微一笑。真的可以说是一笑倾城,不仅仅是因为容貌的缘故,还有那种不一样的气质,怎么说呢?别有风韵! “谢谢姐姐。”我用她的手帕认真地擦着,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流什么汗。 “小妹妹找我有什么事呢?”笑着看着我,我有一种都要被她的笑容融化了的感觉。 递出手中的锦盒,“我想让姐姐帮我送这个呢。”表现出一脸天真的样子,至少我的预期是这样的。 “喔,是要送给谁呢?”穆茹沁心中有一丝不解:为何会叫她来送东西呢?是要送去府外的吗? “是送给我二姐姐的哟,姐姐不是正好要去她那里吗?”我笑嘻嘻的,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希望这样可以打动她吧。 穆茹沁心中更是疑惑:送给亦窈的东西为何还要我来转交?“小妹妹,送给你姐姐的话你可以自己去啊,为什么要我去送呢?你去不更好吗?” “不不不,”我连着摇了摇头:相信以二姐那个直白性子,别人都不用问她就会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了,倒不如直接自己说明了罢,“我不能自己去的,这个不能让我母亲知道了,她会不高兴的。” 穆茹沁瞬间就懂得了什么,又对着我笑了笑,我瞬间觉得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都不用咯里吧嗦地解释一大堆,“原来是这样啊,姐姐帮你送,但我送过去的时候怎么说呢?” “就跟二姐姐说是三小姐送的,她知道我的。”我报以天真一笑,自信虽然笑得没她有诱惑力,但还是挺惹人喜欢的。 穆茹沁看着这个天真的小姑娘,觉得这小姑娘挺可爱的,“那把你的盒子交给我吧。” 我笑着把盒子递给她,“那姐姐,我先走了,院里人还等着我吃饭呢。”说完,自己就飞快地往回赶。 “这小丫头还蛮不错的。” …… “夕夕,”看到前方的人走远,我又折了回来,“快走吧,回院子里吃午膳啦。” “小姐,这就成了?”夕夕一脸呆滞:看来小姐的厚脸皮还是有点用的么。 “恩,就成了,很困难吗?”我反问她。 “小姐,你太棒了,以后教教我呗?” “刚才不是还怀疑我的办法吗?”白了她一眼,“要学啊?先把你小姐的肚子伺候好了再说。” …… “茹沁姐来了。”一脸惊喜的是我的二姐,如今的她,已经被关了两个月禁闭,骨子里的不安分全都聚集起来,比起平常,只多不少。 “你呀!被关了两个月还是这么不安分。”穆茹沁一脸无奈。 “还说呢,两个月被关在那个破屋子里闷都闷死了。不过,还好茹沁姐你常常去那里看我,不然,我都觉得生无可恋了。”说起这段被拘禁的日子,温亦窈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让她觉得更可怕的刑罚了。 “茹沁姐,那个混蛋治好了没?”很显然,之前她们交流过了蛮多。 谈起这个名字,穆茹沁一脸厌恶,“没有,听说你那一脚直接伤了他的根基,救不好了。” “真的”温亦窈一脸兴奋的样子,“这混蛋,如果好了我就再来一脚!留着也是祸害别人!”慷慨就义的表情全都挂在了脸上。 “算了吧。”穆茹沁哭笑不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一脚踢出,只怕是再也难找到好的夫家了。” “那又怎样?我天性就是这样,如果忍受不了最真实的我,即使夫家再好,我嫁过去又有什么用?”看向天边,“我要嫁,就要嫁一个真正爱我,真正能容忍我的人,如果没有,我宁愿不嫁!” “你又干嘛把话说的这么绝?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瞬息即变,也许,哪天,你就会发现自己突然爱上了一个人,而他,却不爱你。”穆茹沁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望着广阔的天空,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如果如此,我会立马离开!”说这句话的时候,穆茹沁明显地感觉到了温亦窈的坚定。 “也许你可以做到的。”但是,我做不到。 “恩,我也相信,我会做到的,我永远不会让自己成为受伤的那个。”收回了被蓝天暂时占有的目光。“咦,茹沁姐这次来怎么还给我带了礼物?” 穆茹沁随着温亦窈的目光望下。“这不是我送你的,” “喔,那是谁?我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会给我送礼物了。”温亦窈仔细地搜索了一番大脑,可,貌似,还是没有什么满意的答案。 “是相府中的人,你的姐妹。”知道她猜不出,又提醒了一番。 “我的姐妹?怎么可能,她们和我都没有什么交集,要说她们给我送礼物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温亦窈坚决的否认。 “是吗?可是这就是你的妹妹托我来送给你的。” 温亦窈看着穆茹沁的样子并不想作假,而且,她也没有做假的必要。那会是谁呢?大姐?三妹?四妹?五妹?一个个思量,可又一个个地否认。 穆茹沁看着她苦思而不得的模样,无奈地皱了皱眉头,连谁对她有善意都不知道,她这个小姐是有多糊涂啊?“不用猜了,是三小姐让我送给你的。” “三妹?”温亦窈更是疑惑,“她怎么会突然给我送礼物了呢?不应该啊?” 看来这个相府小姐还真的不像一个小姐的样子,还没有刚才的三小姐睿智,“好了,与其在这里冥思苦想,不如先打开锦盒看一下礼物到底是什么。” “是喔,那我先看看她送我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兴趣盎然地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把样式十分独特的弯刀,温亦窈都快要兴奋地跳起来了,用手小心翼翼地拿出弯刀,马上就要扯出刀鞘。 穆茹沁现在一旁,刚才这把弯刀出现的一刹那她也大吃一惊:一个相府千金,哪里来的这把弯刀?把这把弯刀送给亦窈,又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温亦窈想要拔出刀鞘的举动,她差点脱口而出叫她不要拿,可是后来转恋一想,三小姐应该不会害亦窈才是,就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收买” 温亦窈将刀鞘一扯,瞬间银光凛凛,在蓝天的映射下十分耀眼,“真是把好刀啊!” “当然了,这刀不仅好使,它还有一个好名字。” “真的吗?它叫什么啊?”温亦窈十分雀跃,浑身仿佛都打了鸡血一般。 微微淡笑,“青燕弯刀。” “什么?这是青燕弯刀?”温亦窈被突然而来的幸福给震撼到了,久久不敢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青燕弯刀?” “恩,它可是兵器谱上数的上名的呢,只是听说失踪好久了,也不知道你的三妹怎么弄到的。”穆茹沁也猜不透了,一个小孩子,一把珍贵兵器,怎么也联系不到一起去啊。若非特殊情况,就是这个小孩子觉对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别管她怎么弄到的呢,没想到三妹第一次给我送礼,就给了我一个这么大的惊喜!”拿着青燕弯刀,爱不释手的样子让一旁的穆茹沁忍不住开始怀疑:这三小姐到底是有高人相助呢,还是本来就聪明非凡?这三小姐,又是敌是友,是否能拉过来为他们所用? “我这就要向三妹道谢去,对了,还必须给她送一份回礼,就把我前日得来的……” “不用去送了。”穆茹沁在一旁马上阻止,她真怕亦窈不知所谓地就送东西过去了。 “为什么啊?茹沁姐?”在她温亦窈的心了,别人敬她一分,她必回敬别人一丈,她觉得回礼理所当然,还觉得这样不做报答的事她是绝对做不出的。 “你就没想过她为什么不自己送反倒要我帮忙送过来吗?”穆茹沁看着她,觉得她做事还是太冲动,恐怕以后…… “为什么?”温亦窈也很配合地问道。 “因为相府夫人的缘故,你和琉姨娘和夫人那边关系不太好,而我没猜错的话,三小姐以前是跟着夫人那边的对吗?” “是的,你的意思是她想要和我们这边拉好关系,可现在又惧于嫡母那边,所以才秘密送礼,以示交好的对吗?”温亦窈好像也听明白了什么。 “我倒觉得她现在更像是在积蓄力量,所以还不太想和夫人那边撕破脸皮,”穆茹沁沉吟着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她现在倒有一点儿不相信三小姐的天真和可爱了。 “三妹为何会突然这样呢?难道她有了什么发现?”感觉到了这件事情的不同寻常,温亦窈也深思起来。 “听说三小姐最近溺水?”穆茹沁好像想到了什么,如果,一切都是在溺水之后变得不正常起来,那事情的关键点不就在这里么? “好像是的。”温亦窈突然惊觉,“你是想说,溺水一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很可能是一次蓄意,而三妹恰好知道了这件事情,或者说,是因为她大难不死之后有所怀疑?” “我猜的。”穆茹沁也没有明确表态,“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急于去炫耀、回礼,而是暗中保护、支持你这位三妹,即使你们之间达成了联盟,至少,在她没有彻底与夫人撕破脸皮之前,你们的联盟只能是暗中进行、见不得光的。” “我明白了。”温亦窈又看了几眼手中弯刀,“看来,嫡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残忍啊。” “这件事情,我觉得你有必要告诉琉姨娘一声。”穆茹沁提醒着温亦窈。毕竟,夫人真正的敌人是琉姨娘。 “恩恩,我会的。有些事情,还需要娘亲帮忙。” ………… 老夫人院内: “小禾,刚才三丫头的表现你怎么看?”老夫人坐在床上,看着服侍她的禾嬷嬷说道。 “小姐,三小姐刚才表现得很好,遇事冷静,不慌不忙的。而且,敢于反驳。”禾嬷嬷一边为老夫人斟茶一边说着。 “那你觉得三丫头话里可信度有多少?”老夫人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老夫人,三小姐的话我倒觉得是真的。”把茶递给老夫人,接着在床边低头站好。 “喔,小禾,你说说看?”老夫人接过了茶水,可却没喝,一心等着听禾嬷嬷的回答。 可禾嬷嬷并未从正面回答,“小姐,我觉得三小姐撒娇是故意表现出来的,不知道您怎么感觉?” “喔?”老夫人好像根本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继续说下去。” “我觉得三小姐对您撒娇只是为了让你来给她引出她想说的话题,其实三小姐心里精着呢。” 老夫人好像很有兴趣,干脆又把茶放在了床边的小桌上,“我听你说完。” “很有可能,三小姐在溺水这件事上察觉了什么,所以,她在找寻一种庇护。而小姐,您是她的首要人选。” 看了看在床上的老夫人,又接着说了下去,“但是三小姐的话可能不假,你也知道,四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夫人又是个怎样的性子,暗地里给三小姐使绊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再说,这种事,一查就可以知道个三分了,三小姐也没有必要说谎。” “听你这么说,三丫头倒是个精明的,她要寻着我的庇护,你觉得呢?”坐在床上的老夫人终于发话了,带有这一丝认同,看来,老夫人也觉得是这样的。 “我觉得,三小姐既然要寻庇佑,何不给她?再怎么说,她的敌人也是夫人,小姐多招一个帮手,帮忙钳制这夫人,有什么不好?而且,三小姐毕竟是少爷的亲生姐姐,庇佑了三小姐,日后也好将少爷拉过来啊。”禾嬷嬷的话仿佛把老夫人打动了,老夫人点了点头 “说的确实也没错,那就这样吧,只要她做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事,今后,三丫头就由我来庇佑着了。” ………… 三小姐院内: 刚刚好不容易吃了一顿饱饭,犒劳犒劳了自己的肚子。不得不说,好久都没有正式地吃过一餐饭了,没想到饭食的滋味是如此的可口。 也不知道二姐是怎么反应的,想来有琉姨娘和穆姑娘在也不会领会不了我的意思。锦华现在又是一番怎样的光景呢?不过,想来,四妹定是给她“好好的”加了一餐。 但是,最令我忧虑的还是父亲,他心中到底做何打算? 今生的种种改变又预示着什么? …… 移交1 “小姐你又在发什么呆呢?”无奈地看着自家小姐,从用完午膳开始小姐就开始这副样子,到现在已经有了大概一个时辰了,“小姐啊,你还是去床上躺着睡一下吧,你这幅样子一动不动地吓死人了。” 有些理不清的思绪让我内心一阵烦恼,但是,烦忧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暂时抛开,一切,总归会柳暗花明的,有些事情,我就静静地等它初显端厘好了,先干好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好啦好啦,你说嫡母怎么还没来呢?”她不在跟前,我也懒得叫母亲,觉得这都是一种煎熬。 也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又是一声通禀的声音传入耳边。 “好了,小姐,夫人那边正好也派人来了。”夕夕撅了噘嘴巴,仿佛对她们的到来并不是特别高兴。 “好了,夕夕,请人进来吧。” …… 这次嫡母并没有跟来,只是派了一个老仆人来交代具体事宜,也不知道嫡母是被气晕了还是怎样,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不由的一阵暗笑。 “三小姐好,我是来交代院内管理事宜的。”老仆人其实是一个老嬷嬷,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善茬,浑身都透露出一股嚣张气焰,不知嫡母是想让她来立威还是怎么。 “嬷嬷好,请问嬷嬷有什么指教的吗?” “三小姐,院中事宜可不像小姐想象中的这么好打理,小姐要做好心理准备啊!”看着她一脸盛气凌人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偌大一个八皇子府都被我打理过了,你算个什么? “还请嬷嬷指教。”我笑着回礼,心中却对这个自大的嬷嬷不屑一顾。 “首先,小姐要管束好下人,要知道,若是下人们出了什么问题,第一个要追究的就是三小姐您了。第二,院中下人的银钱分配……”稀稀拉拉讲了一大堆,不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对不起,本小姐,并不想买账! “嬷嬷交待的是,管理院子确实是一件不简单的是呢,不过,祖母和母亲也是为了我的将来好,我一定会用心学习,不会让她们失望的。”有什么问题,本小姐概不负责,要找,就去找老夫人去吧! 看着在一旁感恩戴德模样的三小姐,老嬷嬷一时也没有了办法:好个三小姐,竟然用老夫人压下来! “三小姐如此懂事,老夫人和夫人一定会很欣慰的,三小姐也了解地差不多了,那老仆就先告辞了。”说完,也不等我发话,就先行一步转身:嘿,这老嬷嬷也太狂妄了吧!是觉得我不会惩处她吗? “嬷嬷慢步。”我在一旁喊着,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地往前走着。我转头示意了一下夕夕,夕夕马上会意,拦在了老嬷嬷前面。“嬷嬷留步,小姐还没发话呢。” 嬷嬷扬手,仿佛就要打到夕夕脸上,不过夕夕好像也有所发现,身体微微一闪就轻轻躲开,这老嬷嬷扑了个空,顿时尴尬,“大胆!” “大胆!”我跟着说了一句,老嬷嬷这一下终于回过头了,不过人老了思路也貌似不清晰了,回过头就仰着头望着我,一副要等个交代的样子。 不过不好意思,这下可不能如你的愿了,“好个大胆的嬷嬷,小姐喊话不回,又当面打我的丫鬟,还真不把我这个小姐放在眼里呢?” 老嬷嬷好像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回过神来和我狡辩了,“小姐,你说什么?”倒是忘了,这老嬷嬷,前世装聋作哑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我示意一眼夕夕,后者也马上跪了下来,眼泪汪汪的,“小姐……” 这老嬷嬷望了一眼,做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小姐误会了,刚刚老奴伸手是因为看见了一个苍蝇在飞,老奴对这些东西很是厌恶,随便问一下府中下人就知道老奴所言无虚了。夕夕姑娘刚才正好在那里,所以看上去就产生了误会,夕夕姑娘的脸就可以作证么如果老奴有意要打的话,夕夕姑娘脸上为何没有一点印记呢?” 这老嬷嬷,还当真脸皮厚到不行,不过,也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她的不轨行径,以这老婆子的狡诈程度,就算是找到人说理,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毕竟,她可是嫡母的陪嫁嬷嬷。 “原来如此啊,嬷嬷,我错怪你了,不过,老嬷嬷是不是忘给我了什么东西呢?”这老婆子也真是够了,说要给我实权,又不给我册子,是逗着我玩呢? 老嬷嬷心里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三小姐说什么呢?老奴这里能有什么东西啊?” 还真当我是个糊涂蛋是不?“喔,是吗?我记得祖母说过会有人给我一个册子的呀,该不会嬷嬷忘了?”看你还给不给! 老嬷嬷面上堆笑,看来这事也糊弄不过去了,“喔喔,对了,三小姐不提醒的话可不就忘了么,看我年纪大了,耳也聋记性也不好了。”从怀中扯出一本册子,“看,不就是这本么,夫人临行前还千叮咛万嘱咐,怎么就给忘了呢?该打该打!” “嬷嬷记起就好了,不然,我可还要去问问祖母呢!”笑话,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要给我吧?这些个老狐狸! “可千万别惊动了老夫人,你看,现在老奴不是记起了么?”看来,这三小姐,和夫人说的一样,厉害了不少呢。 “当然不会告诉祖母了,我知道,嬷嬷也不是故意的么。总归是人老了,我也得多多体谅的么。”人老了,日子只怕也不久了罢! “让三小姐笑话了,那老奴先告退了?” “恩,嬷嬷身体不允许,也别太操劳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刚才还理直气壮地走了,怎么,现在知道请退了?那就好好回去躺着别再出来祸害人了。 老嬷嬷好像突然一下没站稳,歪歪倒倒地走了几下,“让小姐费心了。” 费心?可不是得为你们费心么? …… “小姐小姐,你真的是太酷了!”举着册子,“这老嬷嬷也太鸡贼了,还好有老夫人提醒你!” 老夫人?哪又是她提醒的我?现在,还真不知道她心中怎么想的呢。 移交2 ………… 琉姨娘院内: “娘亲,你的看法呢?三妹这个朋友我们交不交?”温亦窈问着在一旁沉思的琉姨娘,手中拿的,是刚得来的青燕弯刀。 “既然她已经先向我们示了好,我们也可以考虑考虑,先暗中维护着她,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看着办。而且,我总感觉,老夫人那边好像也有意维护她。”琉姨娘最终得出了这样一番结论,不过,这,可能也是最佳的办法了。 “那好,反正,我也觉得她挺不错的。”温亦窈在一旁加道,“既然她有与我们交好的意图,化敌为友也未尝不可。” 琉姨娘暗自摇了摇头:希望这不是什么别的阴谋。 ………… “琉姨娘,夫人那边的人来了。” “喔,她们怎么会派人过来?”温亦窈不解的望着自家娘亲。 “窈儿,你还不知道,在你关禁闭的时候,为娘已经请求老夫人将我们两院的管理权隔离出来,今天上午,老夫人就传话过来,说一切都办妥了,现在过来的人应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琉姨娘心中也很是高兴,等了这么久,自己和女儿的院落终于可以不用受那个女人的暗中钳制了。 “什么?娘亲,你真是太厉害了,这样下去,我们日后就轻松多了。”温亦窈也很是兴奋,自从她今天被放出来,带给她的一连串惊喜真的太多了。 “嗯嗯,”看着自家的女儿,恐怕她不知道这比她想象中的困难多少,要不是自己在八年相府无子嗣之后再度怀孕,要不是她再三请求,老夫人又怎么会同意帮她,不过最让她不理解的是,为什么三小姐也享受了同样的待遇,到底是老夫人利用了她丫鬟的事情,再顺水推舟的呢?还是老夫人根本就是有意护着这个三小姐。 “把外面的人请过来吧。”琉姨娘发话,还要靠着她们来正式收权呢。 ………… “琉姨娘好,二小姐好。”又是刚才这个老嬷嬷,不过,她现在可没有在三小姐那里时的那么嚣张跋扈,因为,坐在面前的两人,哪个都不是好惹的。 琉姨娘还好,不会把什么都摆在脸上,反而,温亦窈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满脸的嫌恶,一副她要是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就会把她五马分尸的表情,其实,也怪不得老嬷嬷的害怕,当年,这二小姐可是直接用木剑敲断了一根她的肋骨,害得她痛不欲生的。偏偏,她是个小姐,又有琉姨娘拼命护着,太后和老夫人也对她十分庇佑,最后,也只是受了一点小罚而已。 “于嬷嬷今个儿怎么到我院上来了?”琉姨娘面露笑意,可也打心底不喜欢她,虽然这是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老奴是来交代院内管理权移交的事情的。”老嬷嬷恭恭敬敬地说着,也不再装聋作哑了。 “喔,是吗?”琉姨娘故作惊讶地说了一句,而温亦窈在一旁根本不屑于看这个于嬷嬷一眼。 “这是院内账册,请琉姨娘过目。”没有罗里吧嗦的所谓交代,亦没有对这本册子的藏着掖着。 “恩,”接过账册翻了翻,“很好,来人,给于嬷嬷赏十两银子,送她出门。”轻描淡写地就送走了于嬷嬷。 “娘亲啊,这种人值得你赏赐什么?”温亦窈显出对琉姨娘做法的深深不满,琉姨娘看在眼里,思量在心里:看来窈儿以后是绝对不能嫁到宅门大院中去了。 ………… 一处幽闭脏乱的小院,坐落在相府的最深处,貌似是专门用来关押禁闭府中众人的。不久之前,二小姐就是从这座院内走出,如今,它并不孤单,因为,如今它又有了新的陪伴者。 新的陪伴者就位于其中一间狭小黑暗的屋子里,一团不知名的东西,蜷在不显眼的一处角落里,走近一看,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人的身子,而这身子的主人,就是昨日肆无忌惮的锦华。 重重地挨了一顿板子,现在的她,满身狼狈,脏乱不堪。血迹斑斑好像成了她身体的一个特点。本来被监禁的人是不会有这么惨的,可是,谁让她得罪了府中最不能得罪的四小姐呢?后者虽然现在也受了罚,但至少早早地就把一切都吩咐下来了,给锦华好好地加了一顿大餐,挨板子的时候她特意让下人给板子浇上了盐水,本来一日两餐也至少还有保证的,可是因了四小姐的缘故,锦华从被送进来到现在仍是滴水未进,滴米未尝。可最可笑的是,锦华一直都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甚至还在一度把一切怒火都撒在了三小姐头上。只不过看她这副光景,能不能挨过这禁闭的三个月,从这个恶魔一般的院子中逃出还是两说呢。 ………… 华美的内室,一容貌出众的妙龄女子,一风华犹在的妇人,“筱儿,温亦沫是真的不一样了。”江雯语(也就是相府夫人。)说得一脸笃定。 “看样子是的,一切一切,都有点太过不寻常了,母亲可知道,她竟然去看君谦了,而且听下人们说还在房内聊了不久的时间。”还有其他的一系列事件,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事情已经脱出掌控的不妙。 “她去看君谦?看来又是一件奇事,”江雯语突然显出了一种惊慌,“莫不是她知道了什么?” “极有可能。而且母亲没有发现在溺水之后她的所有行为都有了一丝转变吗?”温亦筱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和溺水事件肯定有所关联。 “就说韵儿性子太过于莽撞了,也不知道温亦沫怎么就惹火了她,让韵儿行事竟然变得如此不理智。”看来,江雯语还不知道簪子事件内幕。不过,按照温亦韵爱私心报复的性子,自己胡来而不打报告的情况也并不稀奇。 温亦筱在一旁也皱了皱眉头,“亦韵性子激烈,眼中一点儿钉子也容不得,母亲还需要好好教导一番才是,莫让她毁了我们的计划。” 江雯语叹了一口气,“韵儿生性刁蛮,若她肯听话就好了呢,她又哪有你的一半聪明?” 也不知道温亦筱心中如何想的,是厌恶?是关心?是无奈?是着急?在她不动声色的面容下,我们什么都无从得知。 近况 ………… 不知不觉,半个月时光眨眼而过,在府中的日子我也越来越适应了,比起一开始的焦急不安,甚至忙忙碌碌,这一段时间我过得极为闲适。 说起来,这段时间也没有什么特殊事件的发生,嫡母她们那边都很安分,即使我的有些动作肯定让她们感到了不满和危机,也没有暗地给我使什么绊子。嫡母最近不常踏进我的院子,我也乐的清闲。 只不过,嫡姐还是专门来看过我几次,说的也只是一些客套话,像往常一样,好像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依旧“恪尽”好她做一个仁爱嫡姐的本分。我也装模作样地和她周旋着,信守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准则。 四妹这段时间都不在府中,而是被祖母送到了石安寺抄佛经,想来以她那个性子,必定是按捺不住的,也算是好好折磨了她一番。 自从那件请安风暴的事情后,我也天天都去祖母那边请安,真正的做到了雷打不动,祖母和禾嬷嬷对我的态度貌似也有了很大的改观。 说起混蛋小子君谦呢,现在也对我热情了一些,至少不会动不动就不耐烦地赶我走了,只不过,每七天他才能回来一次,在府中的时间真的是很少很少,我们相见的次数也就寥寥无几了,但这丝毫不影响我们之间深深的同胞情意,有时候我还会带他去祖母那边特意去请安,有了我的谆谆教导,这小子也终于有了情商的概念,不再那么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祖母她们甚是高兴呢,有什么好东西也先搬到了这小子院内。不过让我感到头疼的一点就是这小子每一次见我都要问上三遍他学军械的事情,真的让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只不过最最让我不爽的事情,莫过于嫡姐也还是一样每次在他回来的时候都会去问候他,不过,好在这小子的心还是在我身上的。 至于琉姨娘那边,好像离生产的日子也不远了,这一段日子,我们在明面上还是没有什么亲密往来,不过,自从琉姨娘和我在花园之中偶遇攀谈了几句之后,我们便已经心照不宣了。 二姐的话还是死性不改,几乎每隔上几天都会拿起她那副男装行头到府外溜达几圈,和我每次见面也都会彼此微笑示意。穆姑娘倒是不常来了,想来每次都是二姐出去看她了罢。 父亲的话,这一段时间好像忙得不亦乐乎,前几天才好不容易见了他一面,结果发现他面色苍苍,还是一脸的愁云漫布,不过即使这样,他还是强颜欢笑地和我聊天,但是,无论我怎样牵扯话题,试图想转化到他心中忧虑的这件事,结果却还是一无所获。也是,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辛密,父亲又怎会和我轻易提起,提起之后我又怎么和他言明呢?终究是我操之过急了。就连君谦的事情我都觉得最近也不要提出的好。 夕夕的话,最近就变得活跃多了,也不像之前那么腼腆了,整天叽里咕噜地跟我讲各种八卦趣事,确实也给我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喔,对了,因为我接管了自己的院子,现在院中下人都变得本分谨慎了许多,以前那些一片芦苇两边倒的,也都收了心,安安分分地做好院内的事情,至于那些本就向着别院的人,也都让我以各种名义打发了。在以前,夕夕虽然是大丫鬟,可是说实在的,和我差不多,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威严可言,他们根本就不听她的,单看锦华那跋扈的样子就知道了,没准锦华比她说话还有用呢。而现在就不一样了,又有谁不敢听夕夕的?又有谁敢说我没有威望呢? 这几天,我对我重生的事情也有了一个深刻的认知,不管怎样,这都是老天爷给我的第二次生命,我怎么都不能浪费了,既然今生的事情已然发生了改变,又是我无法预知的,那就顺其自然好了,没准是老天爷发现上一世的事情偏离了命运即行轨道,今生想要把命运之轮矫正过来也说不定呢。反正,我只要做好自己,不辜负良辰美景和我上一世所受的屈辱就好了,其他的,就随它去吧。 ………… “夕夕,听说今晚是一年一度的鬼夜?”在府中窝了这么久,也听夕夕说起了不少府外习俗趣事,想起前世的自己还一次都没有去过这大名鼎鼎的鬼夜,顿时也就动起了今日一去的念头。 “是啊是啊,小姐,这鬼夜可是民间特有的习俗呢,听说,可热闹了。”夕夕一副兴奋的样子,可瞬间,就变了十分扫兴、一脸遗憾的样子,“可是这只是民间习俗,达官贵族都是没有这个规矩的呢,我只记得,我小时候曾经去过一次……”瞬间又换成了一副向往追忆的表情,“真的很好玩了,记得那时候,我才这么小。”夕夕用手比划着,我看了瞬间傻眼:看这高度,这最多两岁的样子好不好?这小丫头的记忆力有这么好?还是她直接靠着想象瞎编的啊?(顺便说一句,夕夕是娘亲在我3岁时给我选的小丫鬟,怎么说呢?也有一点小玩伴的意思,那时,她也差不多才4岁多的样子吧。也是真的不知道,从小打下的深刻友谊,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外人的三言两语就迷惑了呢?) “是不是还想再去一次?”总得先把这小丫头引诱过来吧,不然,我还怎么出去玩? “恩,是啊是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起劲,可又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一样,“不行不行,府中夫人小姐们是不允许我们出去逛鬼夜的!”手也摆的跟机动的一样,一脸怕我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的表情。 “夕夕你这个胆小鬼!”我拿起枕头往她脸上作势一扔,“你去不去?”我半威胁着对她说道。 看着我手中的枕头,夕夕想的却是:小姐把它扔掉之后,又要换新的了,小姐你能不能不这么败家啊? 夕夕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至少在我眼中是这样的,“小姐,不能去啊,被人发现可是要处罚的。”我去,再三考虑之后就给了我这样一个答案? 开溜 下了决心不要辜负今生良辰美景,我理直气壮地开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说我不说,还能有谁知道?”白了她一眼:想去还这么扭扭捏捏的,不知道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啦? 夕夕似乎觉得我说的有一点道理,可又总觉有一点不妥,“可是,小姐……” “哎呀,你怎么这么麻烦?二姐都去过多少回了?”可能连手指头加脚趾头都不够数吧? “二小姐和小姐不一样。”二小姐本来就那种性子,府中人早已见怪不怪了,可,咱小姐还没有出过府门啊,再者说了,二小姐有老夫人和琉姨娘护着,还有太后暗中撑腰,可是咱小姐可什么都没有啊,老爷虽说宠着咱小姐,可老爷更按规行事啊。 喔?听出了她的话中话,是吗?真当你家小姐会是很好欺负的呀?“夕夕啊,反正我今天是去定了,你也拦不着,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去就可以了,我也好早做准备。”知道你想去,就看你怎么选了。 我的一番话成功地截住了她想阻止我去的长篇大论,看了看自家小姐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小姐还真是顽劣不堪呢,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不过,去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吧?夕夕内心也在期盼着:一次,应该不会那么巧就被发现了吧?对,应该不会的。夕夕内心在自我催眠着,不得不说,她这一功能真的很强大。 “竟然小姐下定决心一定要去,夕夕也要跟着,一来,好保护小姐---” “二来满足自己的私心。”不等她说完,我马上插嘴接到:本来就没有错不是吗? 可是虽说是大实话,这小丫头还是一副被羞辱了的样子,其实就是被拆穿之后的恼怒罢了,“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是你吵着要去的,我只是怕小姐遭遇不测罢了。” “是吗~~”躺在摇椅上随意抓了一个苹果,我故意放长了声音。 “是啦是啦。”夕夕抢过我手中的苹果,连着果盘一块端了过去,“小姐你最近都长胖了,不能再吃了!”脸上却是报复得逞的神情。 毫不怀疑,这小丫头最近真的越来越胆大了,这都是第三回了好吗?话说事不过三,怎么在她这里完全不管用呢?而且,这小丫头绝对的伺机报复,我怎么会长胖?只是在发育好吗?擦了擦我的额头,不懂就别乱说了行吗?照这样下去,你家小姐的名声总有一天会被你败坏的了啦。 “算了,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了,我们还是快点准备晚上的偷溜事宜吧。”再不准备准备,恐怕今晚就别想溜出去了。 “小姐,你有把握吧?”好吧,这小丫头的鸡婆属性又上来了。 “所以才说我们要好好准备一下么。你是不是傻啊?”反正今天我一定要出去的,总之,我有一种很不寻常的预感,也许,可以借着今晚发现一些什么也说不定。 “小姐,听你的好了。”看,到要紧时候还是要我来出马咯。 “你也别闲着,去,赶快准备两件男子衣裳,今晚,我们就学二姐女扮男装一回!”夕夕痴痴地望着自家小姐:小姐,你确定要这样? “还有,把细云也叫过来吧。”忘了说了,细云是我最近提拔上来的丫鬟。院内管理权拿到不久,祖母就叫仆人去街市上重新买了几个丫鬟回来让我挑,我围顾一周,一眼就相中了她,没有别的,就是因为她的沉稳自定的模样,夕夕是个太容易惊慌的性子,而我缺的,就是这样一个镇定的丫鬟。 把她接回院子,我也没有马上就提拔她,而是让她从小事打磨起,她也没有什么怨言的样子,做事认真,一丝不苟。不得不说,她的耐性极好。再后来,我有心测试了她几次,结果她也充分证明了她的忠诚。而且最为有利的是这个细云是个孤儿,没有什么亲人,也就不怕被别人胁迫了,而她的缺点也有,怎么说呢?你很难和她交心。不过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呢?没准是她以前受过的苦难太多,对人都有了一定防范的缘故。 “喔喔,小姐叫细云干嘛?”嘿,这丫头,最近管的真是越发的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宠着她了,有时我甚至都怀疑到底谁是小姐谁是丫鬟了。 “你去就是了,管那么多干嘛?难道真想让我把你降职啊?快去找好衣服啊,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看来,不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是治不了这个小丫头了。 没有一丝回音,只听见一阵也算是急促的脚步声,这小丫头,就只剩下办事也还算利索这一点了。 ………… 不过多时,就又有一阵脚步声传来,这脚步声明显不会是夕夕的,而很明显是细云的。 “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我们的关系虽然不可能像我和夕夕一样随和,但比起一开始她的疏离,还是好上了不少的。 “今天,我和夕夕想去鬼夜。”我慢条斯理的说了出来,很好奇,她会是什么反应,想夕夕一样一惊一乍的吗? 很显然,这件事情无论是谁听到都会大吃一惊,我从细云脸上很明显地读到了这一点,但是,很快,她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没有咋咋呼呼,也没有力阻些什么,“小姐想让细云做些什么?” 很显然,细云是个听从指令的丫鬟,可更多时候,我还是更想让她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的,因为,只有那样,才代表着她是真的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她,只是把我当做主子,我们的关系,还仅仅限于主仆和一纸契约的牵制。 我倒是很想感化她,但我也知道,她的心还没有靠过来,难道强拉就可以拉过来吗?只能静观其变了,我就不信她的心是铁打的。 “恩,”虽然她还没有被我完全感化,可是,无论怎样,我都是信得过她,“我需要你为我们做掩护,你可以吗?”不得不说,细云也是个聪明的,还没有等我接下来细讲,她就已经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做了,小姐。” 看来,这真的是个好苗子! 鬼夜1 ………… “小姐,我们几时动身?”也不知道夕夕这小丫头从哪里弄来的两套衣服,我仔细看了看,“哟,还不错么。”不过,为啥看上去这风格有点眼熟呢? “当然了,”这小丫头听了夸奖之后瞬间乐了起来,“这可是我从少爷那里要过来的,我还特意问他要了大一码的呢。”这小丫头在一旁得意地说着。 我忍不住又翻了一个白眼,这小丫头越来越行了啊,竟然自己跑过去问君谦要衣服,是把我的厚脸皮技能完全学去了吗? “我一说是小姐要我去的,少爷就马上给我了呢。”这小丫头笑嘻嘻地看着我,“还是小姐的名字好用。” 难得听她这么一夸奖,“是吗?”打着我的名号去要东西,事后就给我这么一颗甜枣喔噢,还真以为我洒啊。不过,看着正在缓缓落下的太阳,我也没有时间听她解释,“你也不用解释了,我一向都知道我的名声很大的,现在,我们就出去吃个晚膳露个脸,接下来的,细云都准备好了。”赶紧走了出去,因为我知道要是再不走的话,就要被夕夕这丫头的话语连珠炮给炮轰了。 ………… “小姐现在就走吗?”换好衣服的我忽然有了一种英姿飒爽的味道,雌雄莫辩的样子让我感觉很是奇妙,瞬间有了一种想指点江山的冲动,不知二姐女扮男装的时候是不是有这种感觉。要是我是个男儿身有多好呢?我不禁遐想。 不过夕夕的感觉肯定就和我不一样多了,只见她不停地弄着自己的衣服,好像是这衣服有些什么瑕疵的一样,看上看下,不是弄弄自己的头发就是拉拉衣服的边角。一副憋屈了不少,难受地不行的样子。“小姐啊,这是不是太……” “这很好、恩,真的,非常非常好,所以你就不要在乱动了好吗?”看来她的适应能力要比我想象中的要差,是我高估她了吗? 不安分的样子总算停下了不少,细云还在一边静静地站着,低着头,也不催促,只是安分地等着,“细云接下来一切都靠你了。”要是能把她的心收过来能给我添多大的助力啊,夕夕这丫头本来也就不是什么能成大器的主。 “恩,小姐,我会的。不过小姐在门禁之前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一切就拜托你了。”看向已经暗沉沉的天空,转向夕夕,“快点,我们走了。” ………… 辗转之下,终于出了府门,个中艰辛我不愿再说,因为满心欢喜的我现在只顾得上外门的这个世界。 夕夕露出的是一脸的惊悚,“小姐,终于逃出来了呢。”不过,这也蛮好的,至少让她放下来了换男装的尴尬。 “嘘,小心一点好不好,现在,我是公子,你是我的跟随,记住了吗?”夕夕这丫头,有时候就是太疏忽了。要是轻易地就把我暴露出来了怎么搞? “喔喔喔。”夕夕瞬间回神,打了一下自己嘴巴,“是公……公子,对不起喔,一不小心给忘了。” 我还能怎么说呢?只能期盼她接下来好好表现了,“你呀,少给我惹祸!” 围顾一下四周,还真是一扇门隔绝出了一个世界了,府中府外完完全全的是两个世界,前世因为各种原因,我还没怎么去过府外,偶尔有几次也都是坐在轿子了路过,哪里有像现在这么逍遥自在的时刻啊,现在,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二姐为什么这么喜欢往外跑了。说起来,照二姐的性子,今天,还真的有可能遇到她呢。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啊?”虽然现在鬼夜狂欢还没有正式开始,但街市上的人现在已经不少了,不过,唯一可疑的是:为什么街上流动的人大多都带着面具?而且各式各样,款式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没有回答这个粗心丫头的话,“夕夕,你知道为什么街上的人都带着面具吗?” 好像如梦初醒的样子,“对耶,他们好像都有面具。”你这答了不就等于没有答吗?我是在提醒你还是在问你呢?麻烦下次请先弄懂一下这个问题,看来最近真的被我惯坏,没有丝毫的危机感了,记得以前的她没有这样过的啊。 “哎,公子,要不要买一个面具?”这年头,看来还是商人小贩们有眼力劲多了,看到生意来了,就自动过来招呼了。 “公子,看来你们还不懂得鬼夜的规矩啊,来鬼夜玩可是要戴面具的,看街上的这些个人您就会知道小的所言非虚了,这可是鬼夜历年来的传统啊,您看,要不要来小店挑挑?”这商贩一脸谄笑,我想我大概知道什么叫无奸不商了。不过,我自己的娘亲不也是商女吗? “好,那小西,我们就进去看一下吧。”幸好临行前让夕夕准备好了不少银两,不然,今天只怕过不了这鬼夜了。 “公子,咱小店的面具多着呢,绝对包您满意。”是吗?还真不知道你是准备坑我多少钱才对这么好的呢? 看了看货架之上摆的各式各样面具,我真的感叹造物主之伟大,造就了这么有设计头脑的人物,不得不说,每一个都十分有特色,这我倒是有一点不满意了,因为我都已经不知道要怎么选了。 犹豫,犹豫,犹豫中………… “叮叮叮叮叮叮”的声音忽然飘过,接着,就一片人声鼎沸,再一看街上的人流量,啊呀妈呀,比起刚才至少翻了一倍好吗? “公子,现在鬼夜正式开始了,您要快点选了。依我看,小店的每一副面具都是很适合您的。”该死,自己什么时候也这么拖拉起来了? “给我拿这副,”指了一下挂在中央的银色猴子面具,“再把这副给他。”直接又指了指就在旁边的白色兔子面具。 “好勒,公子,这就帮您取下来。恩,一共二十两。”商贩马上又一脸谄笑,可我总觉得不怀好意。 “什么?要二十两?你坑谁呢?”别误会,这次真不是我说的…… 绵羊面具男 “喂,你刚刚不也是跟着我穿了过来吗?你有什么资格讲我?要不你刚才就别跟着穿过来,过来了你就在这里好好看节目别出声,告诉我,你听的懂对吗?”还好本小姐今天心情好,暂时放过你一马,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我的怒火吧。 “这位兄台,你说的我确实听懂了。”看不清他是笑是怒,抑或是根本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看见他的嘴唇在一上一下地冻着,说出的话却是让我瞬间可以被气哭,“不过,插位的确是不合礼法的,我也有错,那我就和兄台一起回去那里吧。”谁要和你回去那里啊?我真的怀疑这人脑袋上是不是多开了一个洞。 “这位兄台,你如果觉得愧疚的话,你就自己回去那里好吧?在下就不远送了哈。”我真的有点怀疑自己今天的脾气怎么好到了这样一种境地。 “啊?兄台,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回去,一起懂吗?”这小傻蛋,还真把我也当成了一个傻蛋,拼命给我比划着强调一起。 “对啊,兄台,你要回去,就自己快点回去啊,晚了的话,那里的人都会误会你的。”好好的解释着,可我已经明显感到自己的压抑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了,但愿他不要再激怒我了。 “我会回去的,但是,兄台,我还必须把你也带回去。这是我的义务。”去你的鬼义务!去你的鬼正义感!一切都见了鬼是吧? “我偏不回去,你要回去的话赶快滚!”我今天总算知道了一个真理:挤压得越深,爆发得越彻底! 姑且叫他绵羊面具男子吧,他的脸色好像已经不太正常了,从白到红,从红到黑。不过这些我不太关心,我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之中。 “兄台,插位已是不对,骂人更是错上加错,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去!”绵羊面具男子脸上也浮现出一缕坚毅,仿佛非得把眼前这位不遵守社会道德的人带回去,否则誓不罢休! 我也看不懂了,这人到底要干嘛!社会秩序用得着他来多此一举吗?当他是谁啊?皇上?太子?朝廷大臣?都不是!那他瞎起什么哄?还偏偏只盯着我这一个!今天是出门之前没看黄历吗?不过,我一向没有成全别人委屈自己的想法,“不好意思!概不奉陪!” “不好意思!你今天必须回去!”绵羊面具男子也毫不相让,争锋相对。 “本公子今天偏不!”要不是有面具做隔,看不清他的真正面容,我真的好想记住他这张脸天生欠打的脸,以后狠狠报复一番!!! “你们吵什么吵!两个插位的还好意思在这里叽叽歪歪!”看来是穆姑娘快要出场了,我和绵羊面具男在一旁吵闹,居然没有注意到已然变得鸦雀无声了的群众。 我心下反复思酌,还是觉得最好马上了结这次争吵,毕竟我千辛万苦赶过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和一个陌生人吵架的,而且还是一个脑袋摔坏了的陌生人!越想越觉得和他吵架自降了自己的身份。 而一旁的绵羊面具男子显然没有想,“这位兄台,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不过,这位公子非跟我回去道歉不可!” 哎呀,他是不是洒?这么多人都安安静静地等着穆姑娘,他呢?还越说越来劲,越喊越大声。深怕别人听不到啊!!! “兄台,走吧!”走吧走吧走你个球!你想要走非拖着我是几个意思,我前世和你有仇啊??不对,貌似前世根本没有你这号人好不?至少在我心中! 好吧,你是傻子,可我不是疯子,不可能和你一起傻掉!大不了不理你随你折腾好了!我和人群一样,睁大眼睛盯着高台,就等着穆姑娘的出场,结果,出来的却是一个老鸨,“各位,各位,真的不好意思啊,穆姑娘还在妆容,马上就出来了啊,还请大家稍等片刻。” 突然,人群之中一片唏嘘,大家都面露不郁,可是,谁也没有反驳叫骂,一来,是因了穆姑娘的名气,二来,是因为招惹不起。 可显然绵羊面具男子没有把这些个事放在心里,我都已经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来看穆姑娘的,莫非他也和我一样?不是个男的,怎么对穆姑娘就没有一点反应呢?喔,不对,我是个女的,我也很有兴趣啊。 见我不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骚动的人群,就又像唐僧念经一样数落起来,我还真的很怨恨今天带上的是猴子面具,这不,被他吃的死死的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我却已经听不到他的碎碎念经,因为,我此刻心中想的东西是:完了!我马上别过头去,企图离他远点,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但,我和他本来不就不认识吗? 人群一时全被这个不知好歹的绵羊面具男子吸引了,这倒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人们的失望如今已经化成了怒火,现在最急需要一个出气筒来平息,而,他,显然成功中靶! 绵羊面具男显然也意识到了一种不妙的气氛,还没等他开口,刚才身边嫌弃过一句的就最先发话了,“吵吵什么?吵吵什么?没准穆姑娘就是被你们吵走的,今天真特么晦气,在在两个疯子旁边!” 哎呀我去,你骂他就骂了,我没有意见,把我带上来算个怎么回事啊?我有怎么得罪过你吗??发现这些刁民还真不是一般的刁!! 我马上转过头去,也不准备藏着掖着做个缩头乌龟了,小手一指,完美开骂,“你说什么呢?穆姑娘没来能怪我们么?真是蛮不讲理,说我疯子,我还说你是白痴呢,真倒霉!” 在一旁骂的爽了的我根本没想到引起公愤的感觉是怎样的。可能是因为广大群众看出了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好吧,我“成功地”把公众焦点又吸引了过来,虽然我心中并不想这样的! “你说谁是刁民?谁是刁民啊!以为自己是个公子了不起啊!还不是跟我们一块挤着!!” “就是就是,看他这一副瘦弱的样子,将来肯定没有什么出息!还不是废人一个,还抵不上我们呢!!” 鬼夜2 “这两副面具最多十两,你当我家公子好骗啊?”原来夕夕野蛮起来的样子也不弱么,不过,这小店,也真的是称火打劫,要知道,夕夕在府中一个月的月银都只有二十两呢。只不过,夕夕她真的知道价格吗,她可是很久很久也没有出过府了呢。 “小哥,我真的没有坑你们啊,要不,看在您们是第一次的份上,给你们打八折,十六两银子怎么样?小店真的是赚不到什么银子了。”这商贩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不知道内情的,肯定还以为我们在欺负他。 “不行,还是太贵了,你不要以为今天坑得了我们家公子,明天还可以逍遥得了的,我告诉你,我家公子最不喜欢别人占他的便宜了。”夕夕一副凶像,半带威胁性质的说道,而我只想问,你家公子有这么小气吗? 不过,我仿佛察觉到了这商贩审视的目光,貌似有什么顾虑似的,他也没有再和我们讨价还价了,“好啦好啦,看在这位公子这么赏脸,肯上小店来购买来份上,小店就自己亏点,十两银子卖给公子啦。” 夕夕马上拿出十两银子交了过去,这个商贩也就把两幅面具递了过来,“公子和这位小哥也马上带好再出去吧,现在街道上人可拥挤着呢,只怕出去就带不上了。”这个商贩好像很关心的样子,不知道是真的有心提醒还是有所图谋。 利索带好了面具,不得不说,这设计还挺合理的,只遮住了面颊和额头一部分,把嘴巴和下巴都留在了外面,留下的眼睛缝也是恰到好处。 “小西,我们走吧。记得跟紧我。”说真的,这么大的人流量也真是够恐怖的。 ………… 在偌大的人群中穿梭,好几次都差点被挤了出去,不过,还是成功挺了过来,“公子,我们到底去哪啊?”我清楚地看见夕夕大声嘶喊的样子,但原谅我能力有限,她传来的声音在我耳中也是若有若无的。在这样的条件下,交流无疑太过于困难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夕夕勉强明白了是跟着人流走,因为我坚信:人多的地方热闹才大,才有值得一看的看头。 人群不停地向前走着,走到一处,竟又无停滞不前,向前方望去,是一处高台,红色的纱幔缭绕其上,左右四方,摆满了座位,不过看这个人流量的情况,应该只有极少数人能坐上那些座位。而我所在人群停滞不前的原因,也让我汗颜,竟然因为前方都已经被挤满了。到底是什么节目让这么多人都如此感兴趣啊?我真的十分好奇。这影响力,再夸张一点的话,都堪比天子了。 还没有发问,前方就有人自动为我解答了,“哎,又晚了一步,去年也是这样,看来,只能在这里看一点模糊的画面了。”“可不是吗?好不容易穆姑娘在鬼夜的时候可以免费向大家表演一回节目,结果,还总是抢不到地方。” 原来是穆姑娘要表演啊,怪不得这么一个个打了鸡血似的,看来,我要向前进了,可不能像他们一样只欣赏个幻影,说完,我便朝夕夕使了个颜色,示意她在这里等我,她貌似也理解了,因为,我看到了她一脸不同意的表情,不过,真的对不起了,这一次,我同样不会听你的。 我挣扎着想向前进,可众人像是一堵墙似的把我堵的牢牢的,尝试了多次无果之后,我突然向四周大声地喊了一句,“有人掉钱啦!!!”想必这种老百姓最最喜欢的就是钱了吧? 可是,四周突然一片寂静,在这个热闹得无以复加的场合之中,这种情况真的太不正常了。又过了没多久,四周的人群中就爆发出一阵大笑,“小家伙,你的这种小把戏,都不知道有人尝试过多少次了。哈哈哈哈……”在我左手边的一个人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家伙还是好好回去喝奶吧,别到这里丢人啦,呵呵呵呵呵……”周围的人好像都停不下来了,笑声如一阵龙卷风似的传来,越传越远,好像石头丢入水面,激起的是层层波浪。 好吧,我确实承认刚刚的举动有点儿傻,不过,现在呢? 我从因为大笑慢慢变得松动了的人群中迅速钻了过去,好吧,终于没辜负我刚刚白白被他们嘲笑了一顿,看来,计划还是圆满成功了的,我可以告诉你们我其实根本就没打算用钱来诱惑他们吗?因为我身上根本就没有钱,所有的钱都还留在夕夕的身上,再者,我不会蠢到相信自己那无足轻重的钱财,会比看穆姑娘的一场表演更有价值。 耳边还有刚才那个笑我无知的那个壮汉的怒吼声,“混蛋小子,竟然这样溜了过去!”可是,在任凭他怎样喊,也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因为他已经无法跟来,而是依旧被困在了那个地方。 拼了命地往前钻去,可是,越是在前面的人越发谨慎,死守着自己的地方,立得牢牢的,让我根本没有一点儿可乘之机,在到台前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我就被拦截下来了。不过这样我也已经心满意足了,毕竟,这个地方比起刚才那里,视角好了不止一点点。 安心地站立下来,准备看穆姑娘出场,手就突然被一个人牢牢抓住了,我心下一怒,脱口就要大骂,没想到这个无礼的人就先强了我的话头,“这位兄台,这样强行插位是不是太没有道德了?”嘿,这人,管的蛮宽的么,到底是一个除暴安良的好好公子呢,还是个徒有正义的大傻瓜! 我马上把头转了过去,哎?这不是刚刚趁我使计插过来的时候跟着我插过来的人嘛?刚刚我还在不爽让他白白地跟着穿了过来,没想到这小子竟是来指责我的!看他长得一副白白嫩嫩的样子,带着一副金色绵羊面具,怎么说也算的上仪表堂堂,没想到却这么不识好歹! 公愤 “没准家里面人也都是废物!” “对啊,刚才不还插位了么,肯定没有家教,也不知道他父母是怎么养的!” “什么?插位?这小子这么无赖?” “可不是么,刚才从后面穿过来的,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怪主意!” “是吗?咱穆姑娘可最不喜欢这种违法乱纪的人了,这种人又怎么配一睹穆姑娘的芳容呢!” …………… 人群中吐出的话越来越过分,我倒算知道孔圣人为什么这么厌弃小人了,这一个个,不就是典型的小人么?吐出的话字字肮秽不堪,行为举止透出蛮劣本性! “看,这个小子,在满眼怨恨地盯着我们呢,没准,他正在心中咒我们呢!”没错,就是要咒你们,就是要咒死你们!垂在两边的手突然握拳,我真恨不得马上上去撕碎他们的嘴!活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样的屈辱呢! 我咬着牙怒视这这些蛮不讲理的人,刚想要回骂一番,不管怎样都不能白白受这个屈辱。手腕突然被一个人牵住,我马上回头一瞪,都这种节骨眼了,谁特么还坏本小姐的事! 这一瞪,让我清醒了不少,或者说是这一个抓住我手的主人: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他引起的吗?害我白白受这群人的谩骂,而这个罪魁祸首却一直置身事外!我用力挣脱了他的手,狠狠地用眼睛剐了他一眼! 好在那群“野人”们只顾自己骂的爽,根本不管当事人的情况。 “把他们两个丢出去,不能白白污了穆姑娘的脸!!!”人群中不知是那个疯子这么喊了一句,紧接着,便有一股雷鸣般的响应,“对扔出去!扔出去!”刚才那个被我骂的一脸通红的人此时嫌恶地接口,“呗,大家伙儿,听我说!没准他们不走,穆姑娘一辈子都不会出来了!”我去,这么蹩脚的借口都说的出,我真是“心服口服”!不过,不愧是一群乌合之众!他的话竟然“顺礼成章”地在人群之中获得一致认同,“他说的对!没准穆姑娘不出来就是因为他们两个!”我的神啊?这都行? 接着,毫不夸张地说,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咆吼之声,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竟然都参与了过来,嘴里念得大同小异,“扔出去!扔出去!……”我的天啊,好不容易遇到一次这样的暴动事件,结果还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现在的我,尽管有天大的怒气,也不再敢和他们呛着干了。 我狠狠地盯了绵羊面具男子一样,要不是他,我能落到现在这个人人喊打的地步么?这么想着,我又狠狠地踩了一下他的脚,不过貌似这样还是不解气,我又重重地踩住不放。 “那个兄台?”看着他呲牙咧嘴的样子,心中倒是有了一点点小爽,不过声明,只是一点点而已啊,他的仇,我可是深深的记下来了。 还没有等我回话,周围的人就立马盯了过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都要被一双双充满怒火的眼睛给焚烧待尽了:不,凭什么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一定要向他们讨个说法,不过,看眼前的这个情景,貌似很难很难! “把他们两个扔出去!”一个壮汉先来了头:哎,不是,今天怎么有这么多壮汉啊? 说着,一个壮汉直接把我扛了起来,我这个屈辱啊!从往至今,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的呢!不过,好像从今天开始,这条规律就被打破了,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知道我怎么被扔出去的吗?说起来都是一把心酸泪啊!哪个小姐又会像我一样窝囊?那群蛮横百姓,直接把我当成一个玩偶一样递来递去,我就这么直接被他们“递”了出去!最后经手的那人,直接就把我扔到了地上,然后兴致勃勃地往高台上望去,虽然在他这个方位基本上什么都看不到! 哎呦妈呀这“野人”一摔,给我疼得!我诅咒他祖宗十八代!诅咒他生孩子没屁眼,还想看穆姑娘呢,看你个毛啊! 我现在开始后悔了,为什么我要跑到那么前面的地方去呢?也许再后面一点我就可以不用受那么多人的“传递”了!不过,一切都要怪那个不得好死的混蛋,没事装什么好人?不过,现在他呢?该不会还在那里好好看戏吧?我的心中瞬间出现了一股无名火! 可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在我之后没有多久,他也被扔了出来,而且最后还是经同一个人的手,我只看见那个人嘴中隐约不耐烦地说着,“怎么还有一个?”抛的力道也就更重了。 好在这混蛋还有一点骨气,硬是什么也没吭一句,自己就马上站了起来。好像被摔得有一点严重,嘴角都隐约现出了一丝丝血迹。 这混蛋,完全就是活该好不好,跟一群“野人”讲什么秩序礼法,结果他们根本不鸟,只是随意把气乱撒罢了。活该活该绝对是…… 还没有等我在心中骂完,一只白皙的手蓦然地伸了过来,我顺着这只手往上看去:切,又是这个混蛋,谁要他在这时候又假好心啊!之前干嘛去了?现在不当我是“犯人”了么? 我两眼直直地看着他,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干嘛?装什么装?你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说罢,还傲娇地撇过头去,不过,形容自己,傲娇还是不合适吧? “我的目的不是这个。”没有领会我的怒火,抑或是领会了也没有生气,“起来吧。”沉默了几分钟,谁也没动。这混蛋,手愣是还保持着一样的姿势,看来我不起来他就不会收回手了。真的是够倔的,不过,也休想凭这个让我原谅你! 一把打掉了他的手,自己挣扎着站了起来,“本公子自己会起来,不要你假惺惺的施舍!”咬着牙,拼命做出一副凶相,“混蛋家伙,不要让本少爷再遇到你,否则,打得你满地找牙!”为了配合这一句话,我还用右手握拳,放在他眼前,做出了一副要打的样子。 解救 多年以后,再听他说起往事时,我才知道,因了金猴面具的缘故,我这个动作不仅一点都没有威胁力,反而,还有了一丝可爱灵动的样子。也正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有下面的这一句话的吧? 他悠悠地收回了被我打掉的手,“那我就恭候兄台的教训了。” 这一句话在我听来,就是明显地不行的挑衅的意思,顿时,我又被气了一番,横眉竖眼地地对着他,“哼!等着瞧吧你!”这人绝对有病,我要是不把他好好揍一顿,怎么对得起我相府三小姐的身份! 神气地从他身边“路过”,顺道用手肘“好好”地撞了一下他的胸口:看你嚣张,本小姐今天不好好惩罚你一下看来你是不知道天外有天了! “喔,”貌似是本来就伤得不轻,经过我这“无意”地一撞,更是“雪上加霜”,弯着腰捂着胸口瞬间往后退了几步,嘴里还一直地在咳着,不过当时的我也没有理会这么多,看着他一副疼到不行的样子,我倒是心中爽多了。 你们可别以为我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只是一个芸芸众生中小小一员罢了,没有什么仁慈善道。因为我只知道,前世仁善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倒是那些心口不一,虚伪自私的人活得好好的!今生,我只要护好我想要守护的人就够了。只是,那时的我,并没有想到不久后他就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不管怎样,当时的我并没有对他有什么同情关怀的意思,呵呵地嘲笑了一下,迈着大步就准备走了,要不是因为他喊了一句的缘故,我是真的不会回头的。 “喂,你不就想去看穆姑娘的节目吗?我有办法!”才走了两三步就听这么喊着,当时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嘿,还想骗我,本小姐是怎样绝顶聪明的人啊?怎么会让你这个混蛋给骗到? 接着走着,突然身后又传来了几个不同的声音,好像有点……好吧,我没有看错,这混蛋还真的是欠打的命!才不管他呢!我继续着我的行程。 又动了几步,不过,脚好像越来越不听使唤了,愈发缓了下来,心中也是一团乱麻,理智和情感激烈斗争了一番,最终我做出了决定:哎呀,这个混蛋,怎么就这么傻了吧唧的呢?要不是看在我的仇还没报完的份上,我才不会理这个混蛋! 跺了跺脚,咬了咬牙,我换上了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看来这小子不仅欠我的仇,还要欠我的恩了,本小姐哪有这么乐于助人过啊! 马上掉转方向,向前走去,只见他现在被不小的一群人围住,一看就知道都是本来就落在后面的,其中以几个壮汉子为主,就说了今天壮汉多不是吗?哎~ 那个刚刚摔我们,喔,不!摔本小姐和那个混蛋的人也是其中的一个“领军人物”。也不知道深陷包围圈里面的人是怎么个情况。 我马上凑了过去,这时有人已经在逼问他了,“小子,快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不然,爷今天拳头刚好有点痒了……”就是刚刚那个扔得一脸不耐烦的人,此时再见他,我真想和他说一声:我才是喉咙有点痒了呢!要是能骂死这个“野人”,我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开口了! 不过,这群人,是不是也傻了?这么拙劣的谎话都能信!是“病急乱投医”吗?我还说我能把天子叫来呢,你们也信吗? “我没有办法。”说了这混蛋没有办法吧,不过,你说你没有办法瞎喊什么呢?下次说谎的时候麻烦换个安全的好吗?喔,对了,还要有说服力,你说你这鬼扯的什么啊? “你没有办法,那你刚才瞎喊个屁!找打是吧?你今天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别想好好走回去了!”不愧是壮汉!连脾气也是一样的“壮”(蛮不讲理!)。 “我没有办法。”看着壮汉凶神恶煞的样子,绵羊面具男子再一次重复,好像并不畏惧壮汉的拳头。 我说你傻你还真傻啊?你现在这么虚弱,再被这么个壮汉子打一拳,你还打不打算要命了!就不会说些委婉的话吗?煽起他的怒火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如我所料,壮汉一听他这话,瞬间感觉他在挑衅,可能也是感觉丢了面子,大拳一挥,就要落下。 “哎呀!穆姑娘出场了,快看啊~~~”我敢保证,这次我用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喊出了我最高的音量,就连我自己也被震了一下。 不知穆姑娘名声威力大,还是我喊得令人信服的缘故,我一喊出,也没有什么人怀疑,马上做鸟兽散,就连拳头已然挥出,离绵羊面具男的脸只有一公分距离的“野人”,也瞬间停下了手,马上跑了过去,生怕别人抢了他的位子。 看着危险总算解除,我也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不过只是小小的而已,因为,我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我。 “快走啦!!”我马上拉起还在发愣的绵羊面具男,牵着他就一路狂奔,好在他也马上明白过来,跟着我就飞似地跑了起来,最后,他跑的竟然比我还快,好像是他拉着我跑。不过,也真是万幸,我还真怕他又想着什么正义礼法不肯跟我跑嘞。 ………… 刚才被我骗了的人集体仔细看了高台一阵,终于确定他们被骗了,当他们回过头来想找罪魁祸首算账时,才发现人早已经跑了,顺道这那个绵羊面具男子。 “特么的,我们着了道了,刚才那人和那个小子是一伙的!”那个“野人”说道,看来,他还忘不了刚刚没有来得及落下的拳头呢。 “真是两个小滑头,坏透了!” “就是,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一阵阵谩骂声挟着怒火飘过……… “要不,咱们去把他们抓回来!”一个声音响起,提出了主意,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反而把原本“热闹”的气氛搞得“沉默不堪”。 包括那个骂的最气愤的“野人”也没有出声,也是,谁愿意抛弃看穆姑娘的机会,费力去抓两个根本无关紧要的人呢? “要不?二虎你去?刚才可是你最愤懑不平了!”一个声音传出,可却明确指向那个“野人”, “去去去,”那个“野人”嫌弃地摆了摆手,“别耽误老子看戏!” (我只有一句话飘过:这群人,绝对是说话上的巨人,行动上的侏儒!) 心动? 跑啊跑啊跑,跑到了一处街角,我和他都停了下来。 “嘿,他们不会追过来吧?”我去,我确定不是看错了吧,怎么在他脸上看到了一种兴奋和愉悦,这不是逃命么,他当是什么?好玩呢?亏我为救他累得跟牛一样,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 “你当他们傻嘞,放着好好的穆姑娘不看,来抓你一个白痴!”我递给他一个白眼,而且我也很确定,他接收到了。 “是喔。”我确定不是花眼了吗?他竟然嘟了嘟嘴,拜托,他可是一个正正经经的男的啊!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而且,对我的白眼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被忽视了吗? “是的是的,谁会爱理你这个白痴啊!”心中又有一团无名火升起,谁耐烦理他啊?除非是傻了! “你咯。”绵羊面具男居然就这么盯着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怎么会是我?我傻吗?怎么可能是我呢?呵呵……想多了。 可是我没有注意到自己在明面上已经呆滞了不止一会儿…… “呵呵,呵呵,怎么会是我呢?只不过我仇还没有报完嘞,如果你被那个“野人”打死了,我的气还怎么去哪撒啊!”支支吾吾的说完,觉得自己说的还是有一点道理的,瞬间有了一丝底气,“恩,对,就是这样!记住,我这个人可是睚眦必报的!”有做出了一副凶相,不过不知道这一次像不像,因为,以后的他也没有和我讲过这段。 讲完之后,我盯着他,“恩?你懂了吗?” 他淡笑不语,好像一切我都懂的样子,瞬间又让我有了一种挫败的感觉,我有一种气不打一处来的不爽感。 沉默了没多久,他就说话了,“哎,你不是想去看穆姑娘的吗?我可以带你去的怎么样?”我看见他的眼中出现了一种期待。不过…… 得了吧,还想用这个来唬我,看来还是应该让刚才那个“野人”把他打一顿的,省的他总是不长记性。 “好啊好啊,”我故作期待地回应着,“你打算怎么带我去?” “怎么去?”他面上瞬间流露出一种疑惑的表情,“什么怎么去啊?当然走路去啊!” 看他还在装,还装得这么诚恳,我真是有种被“感动”到了的感觉,不过,假的就是假的,永远真不了! 我立马垮下脸,“得了,你是准备睡觉的时间带我去吧?”这家伙,一定是在做白日梦! 好像马上明白了我的真正意思,他瞬间也拉下了脸,眼中的期待也放了下来:看,我就说了吧,准是装的,现在被揭穿之后就不装了。 “我说的是真的!”没想到这家伙的眼睛马上重新又燃起了一种真挚的火光,我都有点信他了,不过,恩……他脑子一向短路,还是不要相信他了! “哎呀,好了,我现在也不想再看什么穆姑娘了,你也就不用再骗我了,行吗?”我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我也一脸真挚地盯着他:我是真的不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看着我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他也没有说什么,就直接转了头,我当时还以为他要自己走了,说起来,心中还有一点儿……小失落。走吧走吧,本小姐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好!…… 我还在自我安慰中,不过,瞬间就感觉自己手腕又被牵住,然后,就被人拉着快速地往前跑了。 一开始我还挣扎不已,可,在看清楚之后,我瞬间就安分了,心中,不知怎么,还有一丝……窃喜。 “哎,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我大叫着,尽力显出自己的不满。 “去证明我自己!”在前面拉着我使劲地奔,回答得干脆利落。 看来,他挺有骨气的吧。看看吧,也许,他说的是真的呢! ………… 可是,越跑越偏僻,偏离了繁华的街道,最后都跑到了山脚下,我心中有了一丝不安闪过。 “喂,你该不会是想把我拐卖了吧?”挣扎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相信他:看他那么傻傻的样子,应该不会至于骗人的!如果他真的骗了我,那我也认了罢,算自己蠢,不能识人。 仿佛感觉到了自己的行为有点不妥,他赶紧停了下来,转过头来,“不是的,只是你---”,欲言又止,认真地盯着我,“你相信我吗?” 四目相对,不知怎么我的心就砰砰直跳,感觉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世从没有这种经历啊? ………… 经过很久我才明白,这就叫心动。前世的我,对于八皇子的百般关心,心中十分感激,又加上嫡姐的几番相劝,我一直以为这就是所谓爱情,理所应当还走进婚姻殿堂,我也一直以为我爱八皇子,很爱很爱。以至于我对他婚后的冷漠,一直耿耿于怀。可是,从我再见他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内心想象中的爱恨挂怀,有的,只是对他护子无能的怨怼,和对他任人摆布的同情。那时,我就明白了,其实我并不爱他,一开始,在别人的精心安排下,我把感激当成了爱,再后来,我又把得不到当成了爱,也许,我还没有上一世的锦华爱他。 ………… 努力得按捺住内心的“不正常”,我瞬间一副笑嘻嘻的样子,挣脱他的手,活蹦乱跳的,试图平复内心的不安定,“你说你都已经把我带到了这个鬼地方,我又人不生地不熟的,还能怎么样?”我尽力表现出怪罪的样子。 “那好吧,既然你不能怎样的话,”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挣脱出来的手又被人牵了起来,“那就跟我继续走吧!”接着,又狂奔起来。 “哎哎哎!好歹听一下我的意见啊,这样停一下跑一下是怎么个意思?”我在后面咋咋呼呼的,看来,真的是被夕夕传染了! 喔!对了!还有夕夕呢,不过,应该没事吧,我已经叫她在那里等我了,我看完节目马上就回去找她,应该来得及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突然就相信他了呢? “浪迹” “放心吧,我不会将你拐跑了的。”他的声音挟着呼呼的风声清晰有力地传入了我的耳边。让我别样心安。 “那可不一定呢,谁知道你是不是两面三刀的人啊。”看来,斗斗嘴也是一件蛮有趣的事呢。 “那你就当我要把你拐了吧。”哎,回答得真是拙劣!要是你要拐了我,我早就跑了好吗?谁还会傻傻地跟着你走啊?你是已经吃定我不会走了么? ………… 夜幕之中,天地都只是模模糊糊的一层,我们朝一条小路往上走着,越走越高,周围不是树木缭绕,就是高山仰止。亏得天上还挂着的那轮皎洁圆月和点点繁星,为我们指引着方向。 这一刻,仿佛什么都放下了,没有前仇旧恨的牵扯,有的只是一种放浪形骸的快乐。风不停地鼓动着身上的每一个部位,不住的挑衅着周围的每一棵树木,此刻,有了一种浪迹江湖的酣畅,又有把酒而欢的畅意。还有一种想让时间暂留的冲动。悄悄把眼睛闭上享受惬意,但没有多久,就被无情打破。 不满前方人的忽然停下,睁开眼睛刚想抱怨一番,可却不争气地眼前场景震撼到了。 这里的星空不知怎么就明亮了许多,是接近天际的原因吗?还是因为它也不喜人世的复杂?周围,是萤火虫的乐园,成千上万的萤火虫飞来飞去。 往下看去,“啊啊啊!”忘了说了,我有恐高症,在本能反应之下,马上死拉着他的手就离得远远的。 “怎么?你怕高?”他看着我,露出一脸明了的表情。 怎么说呢?本小姐上不怕天下不怕地,奈何这个“天生缺陷”作祟,让我可是遭过不少愚弄和嘲笑。 “谁怕?”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在他面前承认,“我,我刚才只不过看见一条蛇罢了!”好吧,在我看来,怕蛇总比恐高好吧,我就不信他连蛇都不怕! “喔~,原来,你怕蛇啊?”又换成一副“我知道了”的样子,让我有了一种掐死他的冲动! “你不怕吗?”我一脸鄙夷地反击道,因为,在我看来,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怕蛇的,就连尊贵的太子陛下也不例外。 “我不怕啊。”一脸云淡风轻的说着,好像这根本就和萝卜白菜一样,没什么好怕的,我顿时感觉自己被无情的嘲笑加打击了。 “那我也不怕!”不知怎么这句话就脱口而出了,有时我还真的很讨厌自己死倔的脾气。那时的我,恨不得找一个地洞钻进去,我确信我需要好好地冷静一下,借此来恢复自己的足智多谋。 但是,不足的是,这里没有地洞,即便有地洞,他也可以跟来。 “哎,对了,你不是说可以证明自己的吗?赶快的!别墨迹了!”,“不耐烦”地甩开了他的手,我环顾四周,然后,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请问穆姑娘在哪呢?” “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大能耐,能把穆姑娘专门请过来啊?”嘟嘟嘴,从仅有的面部表情,我就毫不费力地看出了两个字:没有! 我成功地嫌弃了他,叫你说大话,还不怕闪了舌头?“大骗子!” “我又没有告诉你我可以把穆姑娘请来!”嘿,还死不认错!你是要闹那样啊?“我只是说能让你看到穆姑娘表演罢了!”玛丽?这一片“鬼”地方,哪里又有高台的影子,你确定你可以做到? “这里。”看着我一脸不信地朝前方望来望去,他“马上”提醒:说是马上,其实,他是在我****一样地往前方看了不久之后才出声的。 “跟我来!”手腕,好吧,又无一例外地被拉住了:凭什么让这小子吃这么多便宜啊?我把手抽了回来,“我自己会走!你带路就行了!” 仿佛被我一脸冷淡伤到了,他也不理我了,就往前绕去,眼睛狠狠地注视着前方,都没有看后面一眼:喂!怎么这么小气啊!至少我还是你的救命恩人吧? 算了,不理就不理,谁怕谁啊!哼哼哼!想着想着,我也不说话,就这样倔着,气氛顿时冷了下来。不得不说,现在行程比起刚才慢多了,不过,幸好也不远,只要绕到另一面就行了。 他停下了,我也跟着停下了,看来,他真的没有骗我,前方愕然可以看到一个红纱缭绕的高台,而且还是正对着的,只不过,因为距离缘故,看得还是有一点模糊的,但,比起在最后面的那些个位置,总归好了千万倍。 嘴里马上就有一句夸奖的话就要冒出来,可是,却又生生被我刹住了:这是什么人啊?说生气就生气了!他不理我我又夸个屁啊! 也不看他,自己找了个视角良好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本小姐今天就自个儿看了! 还没等我落坐多久,他就发话了,“喂!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去,这是我要答的问题吗?这应该问你才对吧? 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其实那时候人家根本就没有生气,一切都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人家只不过是知道了我怕蛇,而这附近的蛇又多得是,就专心帮我盯蛇去了,说起来,真的是dada的尴尬! “你要我说什么?”他没有生气,我反倒生气了,眼中流露出的,有一种叫做怒火的东西。 想来那时候他是不知道因由的,“随你说什么啊。想说什么说什么,要是不想说,也可以。”可以你个大头鬼啊,有这么道歉的吗?彼时的我,理直气壮地把它当成了一种道歉服软的方式。 我捡起地上一个碎石,就毫不留情地向他扔过去:砸死活该! 好吧,我承认我技术不好,这么容易就扔“偏”了,不过,这丝毫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的气也消了大半了。 “好啦,你也快给我坐下,挡到我了!”至今回想,我也觉得,这个理由,怎么听都很蹩脚。完全不在一个方位好吗? 故人 没有理我的话,又粗鲁的一扯,就把我从地上扯了起来,我刚想大发雷霆:这混蛋给点阳光就灿烂是不是? 可是,接下来我就不敢了,“你要干嘛?”他一直把我往前面拉着:这混蛋,绝对的不安好心,明知道我恐高,还把我带那么前面去!看到越来越接近边界,我魂都快要吓跑了,眼睛马上闭得紧紧的,腿都有些发软了。生怕这混蛋信了我刚才的话了,我赶忙说到:“大哥,大哥,我恐高啊!” 没想到轻轻飘进我的耳朵的竟是这么一句话:“我知道啊”,知道还带我过来,你到底是有多恨我啊!谋杀恩人啊!这世界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没关系,有我啦。”也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这么一句话就让我心安了不少,不过,我还是个大叫着,“有你有屁用!” 瞬间,我感觉他把我往下“推”了“推”,你还真想我死啊!糟了,这我又跟谁申冤去啊?阎王还收我吗? 等了半天,好像没有坠落的感觉,倒是碰到了一块冰凉凉的东西,我慢慢睁开了眼睛,自己并没掉下去,只是坐在一块高石上而已么,看来这小子做事还蛮靠谱的么,刚想把刚才没有说出口的夸奖来一遍,余光却不经意间瞄到了下面。 哇!!这小子做事靠谱个鬼啊,混蛋啊!! 我突然感觉心里堵的慌,四肢也软塌塌的,就差没有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别往下面看就好了,你就看着高台,听我的,恐高能治的。”在我身旁“幽幽”的飘过了这么一段话,我去,感情你以为这是病啊? 不过,我还是照他的指示做了,不然,我真觉得,我会猝死在这里了。 不过,前半柱香的时间里,我根本无心注意高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惊慌未定的我,还在心中默念魔咒:菩萨保佑,老天保佑,阎王爷保佑……反正有点神力的都被我挨个翻出来数了一遍。 我敢保证我那天绝对是精神错乱,直到他日后自己主动说起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注意到了我那副鬼样子,而且在那里一直憋着笑着,该死的我,却一直没有注意到。 好了,终于祷告完了,我慢慢睁开眼睛,拂了拂额上的细细麻麻的汗珠,再转头看他,发现他正在专心致志地观察高台动向:看来,他还是挺关心穆姑娘的表演的么,不知为什么,想到这个,心里还有一点……难受呢,肯定是恐高的后遗症还没有过。 不得不说,这里视角比起刚才那里又好了不少,我几乎可以清楚地看出高台之中有哪些人,真不知道那群“野人”费劲争什么争,这么大的好处还捡不到!看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句话真的不会有错。 我看见老鸨又出来了,也不知道她到底说了什么,人群之中马上就一片沸腾,看来是穆姑娘快要出场了吧。 前方的紫色帷幔慢慢拉了下来,人群之中再也没有骚动的样子,都安安分分地站好,平声屏气的样子,接着,紫色帷幔缓缓被拉来,穆姑娘带来的是一场异域风格的舞蹈,脸上带着一个蝴蝶面具,身上轻纱围绕,舞姿勾人心魄,每一步都别有风韵。锣鼓喧天,声音之大,在我们这里也可以隐约听见。忽而,鼓声激扬,穆姑娘的舞步也瞬间变得轻快有力,随风流动,忽而,鼓声顿挫,穆姑娘的舞步也随之滞留原地,欲走还停…… 真是精彩得无以复加,舞蹈终了,人群之中瞬间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在我们耳中,竟超过了刚才的鼓声。我和我身边这个也忍不住自发的鼓起了掌,不过,听见他也鼓掌,我有些不喜。 “你鼓什么?”我以苛责的语气,不善的面容说出这一句话。 一脸奇怪的看着我,也没有明确回话,直接反问了一句,“你鼓什么?” 这人真是!不过,我不是也在鼓吗?但是,我可能承认我错了吗?“不许鼓,就不许鼓,你这样的人,给穆姑娘鼓掌简直就是诋毁了穆姑娘的人品!”好吧,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看在我今天智商为零的份上,就不要再苛责我了。 狠狠警视了他一番,看见他似乎要反驳的嘴唇,我马上转过头去,“啪啪啪”地鼓起了掌,大概还觉得这样不够堵住他的嘴,我直接就在这高山上尖叫起来,“啊啊啊啊!穆姑娘好样的!穆姑娘好样的!” 好吧,他也没有继续鼓掌,只不过,是在用看一个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我:好吧,我并不在意,管他怎么想呢? 拍得手都麻了,喊得喉咙都干了,我干脆停了下来。看着他见鬼的表情,我直接来了一句,“你以为我疯了啊?” 他久久没有说话,不过,之后好不容易吐出来的六个字,让我差点掉了下去,“可惜我没有药!”呗呗呗,谁要你的药啊??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安抚好自己,第二个节目已经开始了,这次节目没有什么大的看头,只是红楼的一些别的女子在搞群演罢了。不过,让我注意的,倒有一个。 坐在高台右手边座位上的一个男子,带着一副灰色狼王面具,凶相毕露的狼,带着一丝噬人的狠劲,威严天成。而它的佩戴者,面若刀削,棱角分明,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冰凉之意,暗黑色的深袍,给人一股神秘莫测的意味,而恰恰是这深袍,让我猛然记起了他---三皇子洛钧言。 这深袍乃是他的“夜行服”,前世的他,就常常带着恶鬼面具穿着这件袍子,隐瞒身份,混于市井,也不知道他这样做意欲何为,不过,在他败了之后,从他府中倒是翻出了这件神秘莫测的深袍和那副恶鬼面具,这也是众多东西中最令我记忆犹新的,因为,我始终记得,十六岁那年,我私自跑出八皇子府,遭遇不测,就是这个恶鬼面具深色袍子的人伸出了援手。 自从三皇子府被抄时我看到这些东西后,我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情来接受这样的事实的……一心想要报答的恩人,原来竟是家族最大敌人。 老头儿? 至于他今天带的野狼面具,可能是为了迎合鬼夜的吧,毕竟,鬼夜对人带的面具是有规矩的,一来就是只能带动物面具,二来面具只能是半截的。至于个中缘由,我也不是很清楚,传统这件事,谁又能扯得明白呢?后来的也只不过是稀里糊涂地照样画葫芦罢了。 当然了,身处高石上的我自然是看不到那么仔细的,我只是能断定,这八九不离十就是三皇子。剩下的,是凭着我对他的印象半带猜测的想象出来的,不过,想来应该也不会差太多。而且,证实的机会多的是不是吗? 不过,换言之,一向不苟言笑的三皇子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这可不是什么权贵来的地方啊,而且,貌似前世是说他不好女色的,怎么?有了穆姑娘这个大美人,就也忍不住心动了? 可是,越想越觉得牵强,以三皇子那个性子,应该不会啊,他又不是秦二公子,而且,穆姑娘本来也就值得怀疑,该不会,她和三皇子之间有什么关系吧?不过,如果这样说来,我旁边这个混蛋不也很值得我疑虑吗?是我想太多了? 用余光瞥了他一眼,那混蛋也望着台上,不过,显然的兴致缺缺,看来这小子眼光还挺高的么。 “喂,穆姑娘什么时候才会又出来?”在这块高石上,我踢又不敢踢,打又不敢打,深怕把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只好用白眼不停地示意我心中对他的不满和嫌弃。 “恩……依往年的情形来看,一共有八场,穆姑娘起阵和压轴,中间是红楼女子、民间杂耍艺人、名认才能出众的人,或是穆姑娘直接推荐的人出演,除了穆姑娘推荐的,其他的都要经过层层选拔。节目中间还会穿插一些合作商铺的推荐信息。”这混蛋,我问他一个,他给我这么缓缓倒出了一大推,虽然我并不反感他给我提供的信息,可我还是感觉受到了忽视! 看他一点的得意样,至少在我心中是这样的,不过,当我平复下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换成“自信”这个词比较贴切。 咦,突然抓到了重点,往年?看来这家伙捞的好处不少啊!“你都看了好几回了?” “恩,对啊,怎么了?”把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支撑着脑袋,一副“我又没错”的样子。 “那你今晚去下面挤什么?”要说他刚才对“野人”的逼问誓死不承认,我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谁也不会愿意供出这么一个好地方,可能我也不会说出去。但是,谁会傻到有这么一个好地方还放着不去,宁愿去和别人挤一个差地方的?虽说我坚信他脑袋本来就抽了,可我还是准备问一下。 “谁说我是要去挤啊?”学着我翻了一个白眼,接着又笑了起来,反问了这么一句,倒把我成功呛住了。 “你不去挤为什么不直接在待在这里看啊?”再接再厉,刨根问底。对,我坚信自己一定会“扳回一局”的,不能总让他给“欺负”了。 “老头儿叫我给他买酒。所以我就去了,没想到就被困在了里面,只能跟着人流走了。”我看到他翘了翘嘴角,耸了耸肩膀,好像在说:就这样咯! 老头儿?这老头儿还真是心大啊!这时候还想着喝酒,也没怕这小子被宰了。(好吧,我一直坚信今天要没我在,他早已经死于非命了。) “你家老头儿还真是个大酒鬼!”我毫不留情地说着,既然不能成功“将”他一军,就把气撒在他家老头儿的身上好了。 “老头儿要有酒的时候才有灵感。”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地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无奈,看来,家里有这么一个酒鬼,他一定很伤心无助吧。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心中想的是这样的:老头儿每次都喊我下山帮他买酒喝,真是太烦了! (是的,我承认。在回忆往事的时候,确实能了解到很多和自己心中想的不一样的事情。以上的这句我没有想到的话,就是他日后亲口对我说起的。) 这样想着,我也顿时对他放温柔了一点,“你家老头儿真是奇葩!”虽然你也是个,但因为我要照顾你的情绪,就不说出来了。 “哎,”顿时像想起什么似得,既然他是去买酒的,那酒呢?在哪里?我怎么从没看见他拿呢?“你买的酒呢?” “没买。”坦然把两只空空如也的手伸了出来,“人太多了。” 这一家子,还都是心大的人啊。我应该怎么说呢?是说他家老头儿太没威信了?还是根本就是说这小子天生是个挨打的命? “是你家老头儿很宽容吗?”我还是很和气地问出了第一点。 听到我这句话,他貌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突然就开怀大笑,身体笑得直抖,我立马嫌弃的往旁边移了移,可是,还是躲不过他。怎么办,我好怕他一抖一抖地就掉了下去,顺道还把我也波及了。我可不想和他一起送命啊。 好像被点了笑穴一般的他终于慢慢挺停住,“我告诉你,老头儿可凶了!你要是见到他,可得马上跑。”说得这么一本正经,是真的吗? 本来的我还想去他家探探路的,可现在:算了吧!谁爱去谁去,本小姐就不奉陪了。 当时的我,看到他一脸不正常的样子,也没有敢再问,要是他不小心告诉我了,要杀人灭口呢?就算他不杀,要是他家老头儿找过来了呢?这么想着,我乖乖闭上了嘴:什么都不问是最好的!俗话说的好:沉默是金么。 之后的我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可笑的一回事:他说的“凶”,不过是他家老头儿拿他试药罢了。你想啊,就他们两个,他家老头儿研究了新药,还不是要拿他试吗?可怜的我当时竟然被他吓得六神无主了。 沉默了一阵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哎!没办法,都怪我心肠太好。“那你不马上给你家老头儿买酒去,你不怕他惩罚你啊?” “没事,现在我都已经习惯了,也不怕他再那样对我了。”一脸无所谓地继续盯着高台,好像受“那样”的对待根本没什么的样子。 可是当时我也不知道被什么荼毒了,想到的就是凶残暴虐之类的惩罚,然后,真的就被震撼到了。这家伙,小时候是受了多少虐待啊!难怪现在一副欠打的样子。 找“药” “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们就去买吧,反正这东西每年都差不多是一样的,也没什么看头。”他又慢悠悠地加了这么一句。 不过,真的,你能不能多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吗?你是年年都看,觉得没了什么新意,你旁边还有一个从没有看过的呢,你好意思吗? 说实话,我有一种至始至终他其实都自动忽视了我的感觉。而后面他也向我坦白,其实他根本就没有太注意到我,只是凭着自己的想象觉得我都会同意他的意见罢了。 他自己悠哉悠哉地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好像忘了还有我这号恐高的人物的存在一样,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 (其实,从那一刻起,这一幕在我心中就永远地存在了下来,直到生命之书的最后一页,也跃然闪过。他站在我坐的高石上,一副悠闲惬意的样子,身后月光照耀,仿若神明。绵羊面具男子,就这样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鲜亮的印记,然后,一直牵扯影响着我的人生轨迹……) 感觉再不出声他就会把我彻底忘了,我赶忙出声,“大哥,我陪你去!”你就快把我解救出来吧!行不? “你自己起来啊。”借着月光,我清楚地看到他撇了撇嘴,一脸鄙视。 我顿时火冒三丈,这混蛋到底怎么了,一会儿变一个样,真的当好玩啊?肯定是他家老头儿太暴力把他整脑残了! 顿时又觉得我才是真的自作自受,竟然相信他来了这个地方,看来娘亲小时候说的没错,不能随便和不认识的人走掉! “你不起来?那我走了,你在这里看戏也蛮好的,我等下买完酒就来接你,另外,这里蛇还是蛮多的,你要注意点啊,不过,你好像是不怕蛇吧?”面带挑衅的低头俯视着小小的我。 这混蛋,绝对绝对是故意的,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解释呢?嫌恶的小人,我怎么一开始就没有看出来呢? 本来是想不走也罢,留在这里看节目也蛮好的,为啥还要受苦受累受忽视地陪他去买酒呢?不过,当他说完最后一句的时候,我彻底放弃了这个想法。 “喂,我怕蛇啊!”我尽量把我的音量放大,不然,又不知道会被他忽视到哪里去了。 “你不是说你不怕的吗?”站得高,就连脾气都一起“鸡犬升天”了吗?不过,现在的我,更是为之前那句自打嘴巴的话感到苦恼:你说你装什么装,这下落入别人的话匣子里了吧? “我骗你的。”咬着牙说完了些几个字,我都感觉今天晚上把我一生的脸都丢尽了! “是吗?那你快起来吧,我带你下去。免得那条蛇盯上了你。”仿佛马上明白了什么的样子,面上倒是没有怎样地嘲笑,但心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但是打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是不肯把我扶起来啊!宝宝该怎么办啊?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我终于爆发了,结果,却是这样的。 “你就不能把我扶起来吗?我要是死了,怎么说也要拉上你!”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绵羊面具男脚下一个踉跄,也万幸被他稳住了。这一幕看得我都惊魂未定,你说你,在一块这么高的石头上逞什么威风?把我早带下去不久好了吗? 而他的心理是这样的:他没有搞错吧?恐高怕蛇也就算了,考虑了这么久,我以为他要奋起向前了呢,没有想到,他竟然……(喔喔,说一句,这也是他后来坦诚的,不过,我就说他没有这么坏的吧:嘻嘻,前事不计啊。其实他只是想给我治恐高的“药”罢了。) 彼时的我看他没事之后就在狠狠的笑,而他看了,没有说什么,扯了扯嘴角,直接跳了下去,看得我一愣一愣之后,他在平地上就这么抛下了一句话,“我数到一百,你还没有下来我就先走了。” 我去,不应该这样啊,“喂,你不会这么小气吧,我刚才不是笑你啊。”一片寂静,没人理会,平面上的那个干脆闭着眼睛心中默数起来了。不过还是“好心”地提醒了我一句。“二十八!” 二你个头,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喂喂喂,停停,你不是说让我起来,你就带我下去吗?” “不好意思,现在本人暂不提供这项服务。” 在我眼中已然石化的脸现在面目可憎:这也太情绪化了好不? 悠然又听见吐出的一个数字,“四十五。” 靠,看来他玩真的,不过,我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如果现在还不“逃”出去,我就会一辈子被困在这里了。 闭着眼睛,心中大念: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颤颤巍巍地慢慢蹲起来,双手握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好在,在磨蹭半天之后,终于还是站了起来。 还没有等我下步行动,又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睁开眼睛!” 听完他的这一句话,我还是不准备睁眼,就闭着眼睛在那里僵持着。 “你如果不睁开眼睛好好看路的话,你就会摔下去了。这里好像有很多很多野兽的,可能他们会感谢你的。” 明知是他的激将法,可我还是不争气的听了,慢慢把眼睛打开,先睁了一条小缝,再稍微睁大点,就这么一点点的加大。 我渐渐看见了他的身影,“别往下面看!”在我无意识地刚要这样做的时候,他及时地遏制住了我。我赶紧把目光一点不地聚焦到他的脸上,可是,即使这样,我心中还是有巨大的恐慌像魔兽一样地沸腾咆哮着。 “听我的。你不会有事的!看着我的眼睛。”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我不自主地就听从了他说的是全部。他漆黑的眸子好像有什么魔力一样,给我传递了莫大的勇气,我完全沉迷于此。 “慢慢走,向前一步步地走,别急。”声音如绵羊一般温和但不失它该有的力量。 走,慢慢走……彼时我的心中就只有这一句话。 郁长风 脚一步步地向前挪着,四目对视,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沉稳和鼓励,但我同时还注意到了那一闪而过的焦急。 “好,”语气中貌似有兴奋流露,“停下来。” 停下吗?我的脚步戛然而止,因为心中貌似已经认定,只有这个声音才能解救我。 “恩,现在,最后一步了,听着,你就要成功了。你先闭上眼睛。”他的声音丝丝缕缕地传入我的耳中,我轻轻动唇,像是在问自己,“闭上吗?”声音细如蝇虫,就连已经也几不可闻。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理会的,“对,就是闭眼。”音量大了几许,让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力量,我缓缓闭眼。 “很好,现在轻轻一跃,你就成功了。”声音之中有一种叫做激动的东西。 跃下?跃下?反复斟酌这这两个字,可是我仿佛又看到了深不见底的山渊,一阵恐怖如暴风雨般袭来。我的身体也忍不住微微抖动。 “别,”我清楚地听到了一个声音,它其中包含的焦急,是这样的深,这样的明显。“别动。听我的!” 听他的?听他的。我慢慢控制住了抖动的身体。 “听我说,现在,想象自己是、”绵羊面具男子看了看自己周围的萤火虫,“对,萤火虫,你现在是一只萤火虫,你飞来飞去,现在,你要飞下来,因为你的同伴都在下面等着你呢,他们都等着你下来,还有我,对,还有我,我也在等着你。” 萤火虫?等着我?同伴?你? 我仿佛想到了之前看到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夜星闪烁,它们就那么肆无忌惮,无拘无束。慢慢地,我陷入其中,自己也是它们中的一员,一样地自由自在。 绵羊面具男子焦急地等待着,生怕有什么情况发生,他做好了随时救援的准备。看着高台之上的人慢慢陶醉沉入的表情,他感觉心跳好像变慢了一点,不过,他也并不懂其中缘由。他只知道时机已经到了,就马不停蹄地说道,“你就要飞下来了,我们都在等你呢。” 我要飞了?对,我要飞了。仿佛下定决心般,我轻轻一跃…… 绵羊面具男子瞬间奔了过来,他知道,不能伤着他。 轻轻跃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份轻盈,反而,像折了翼一般有些不受控制的恐慌,将我的神智硬是拉回来了一些。可等我彻底不在空中后,接触到的却是一具“余温尚存”的身体。 慢慢睁开眼睛,我发现自己正对着一张可憎的半截的脸,那双漆黑的眸子中有不言而喻的喜悦。后知后觉地又无奈地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怀抱之中,周围,是漫天的萤火。 赶忙抽身而出,脸上不自觉得落下一片红韵,不过,好在有面具遮挡,也不算太过于明显。 男子貌似也深觉不妥,又尴尬地咳了几声,别过脸去,“你看,现在你已经:找找“药”了。” 什么药?一开始的我还困顿不已,可脑中突然就蹦出了之前他讲过的一句话,“恐高能治的。”原来是这样的啊。 有点扭捏地开了口,“谢谢啊。”,说实话,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真诚地和别人道过谢。 “呃,”貌似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对他道谢,他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只要你以后不恐高我今天也算是成功找到一种“药”了,所以你也不用谢我的。” 咦?他要找这种“药”干嘛?不是我要找吗?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这家伙说话也不怎么经过大脑的。 “不恐高我倒不敢说,不过比之前好是肯定的啦。”我嘻嘻一笑。 不过,话说…… “哎,”我瞬间又恢复了之前的底气,“我已经和你说过谢谢了,你是不是也要表示些什么?”我一副准备收好处的表情。 “什么表示?”男子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表示要给他眼前的这个人的。 看着他这么一副样子,我心知他把什么都已经忘了。亏我之前还拼死救他呢,看来,真的是好人没好报!彼时的我,貌似早已经忘了自己是始作俑者~ “哎呀!算了算了,想来你也是个白眼狼。”我瞥了他一眼,摆了摆衣袖,还能怎么办呢?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了! “走吧!大哥,给你家老头儿买酒去!”自己先一步走往前方,不过,要是当时我知道高台上正是二姐在表演的话,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走的。 苦思无果之后,男子也不准备再多费脑筋想了,“等等我!” 可我气在心头,也不听他的,脚步倒是迈得越发的大了,走的也越发的急了。 ………… “喂,你叫什么啊?” 在路上,我俩又冰释前嫌了,不过,说我俩,不如说是我,因为,他貌似还没有生过我的气。现在,我们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赏着景,赶着路。因为没有之前那么急,也就没有狂奔赶路了,倒是别有一番惬意。 “我叫郁长风,你呢?”郁长风,这名字,还真挺逍遥的么。 “温亦……”不好,差点露陷了,绝对不能把真名告诉他,口中随口一编,“温毅然,我叫温毅然,”仿佛觉得解释地不够一样,我又道,“毅然决然的那个毅然。” “喔喔,”好像没有任何怀疑的样子,至少,他面上的是这样显示的。“这名字挺好。” “呵呵呵……”我顿顿地应和着,心中却是不敢苟同:随口编的能有多好? “那个,郁长风对吧,你为什么我插位那么大反应啊。”说起来,我还真的有点不能释怀。 “呃,那个是你错了不是吗?” 驴头不对马嘴!我有怎么这个吗?怎么还反问起我来了? “我不觉得我犯了多大的罪。”我理所当然道,这如果都算大罪的话,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该活着了。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他说的很缓很缓。“老头儿说过的,对就是对,错就是错。对错一向是没有什么大小的。” 往悲 “老头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吗?”不禁觉得他受他家老头儿荼毒实在太深,“你就没有一点儿自己的想法吗?你又不是为他而活!难道杀人放火和随口骗人的性质能一样吗?” “我也没有太想过。”郁长风幽幽来了这么一句,让我匪夷所思了一会。 “从小接触到的人也不是太多,我觉得他们都还蛮有礼节的,所以我基本上也没怎么考虑过。” 什么个意思?是说我很“奇葩”咯? “怎么可能?”我露出深深地不相信的表情。看他这样子,怎么都要到束发的(15岁)年纪了吧,怎么可能还没有什么经验阅历啊。 郁长风没有说话,摆明一副就是这样,随你信不信的样子。 之后我才知道他和老头儿都是住在这片山林里面的,从小除了一年出去帮老头儿打几次酒,他还真没怎么出去接触过什么人。 又过了没一会儿,郁长风开口了。 “而且,听老头儿说……”声音中貌似隐藏着一种深深的悲痛,幽幽的声音让我觉得他似乎离得很远很远,有一种无法接触的疏离。“我爹娘就是因为这样一些人们觉得无所谓的小错而死的,所以说,其实找错也一样可以害死人的。”我听见了他的那份无助和痛恨,可是,他压的很淡很淡,压成了一副云淡风轻毫无所谓的样子。 不知怎么,一阵心痛,“好啦好啦,我向你保证,以后会少犯一些这样的小错的。”我也跟他一样,摆出无所谓的样子。 其实我倒是真的想知道他的爹娘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不过,看来,他是不会说的,而我,也不愿他再一次回归到如此的伤痛之中。 他笑了笑,夜色太暗,我看不清是牵强还是真心,不过,笑了就好。 “下次如果我真的要插位,我会先很仔细地确认你不在之后再行动的。”我一脸耍赖的样子,朝他吐了吐舌头。 “喔,那我还是会找到的。我怎么会让你无法无天呢?”郁长风声音中的悲痛终于散去,语调轻松而自然,还有一点点的痞气。 这句话,可以当做普普通通,也可以当做是深情款款,对吗?所以当时自己想多了的我才会突然觉得心跳停了几拍,是这样吧? “才不会让你找到!”镇定之后的自己如此回话,蓦地跑出了他的几米之内。 “温毅然,你别跑那么快啊!”跑着追上了前方的身影。“我说,等下应该还有很多好玩的,要不要去?” 听到玩的东西,我瞬间又来了兴致。说起来也真是汗颜,都已经活过一世的人还这么爱玩,只能说我童心未泯。不过,其实上一世的我不也是这副得性吗? “有蛇!”郁长风突然这么一声起来,我瞬间六神无主,马上跑过去藏在他的身后,牢牢地拖着他的衣角,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哪里哪里?” 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回答,听到地只是一阵肆无忌惮的大笑,仿佛还觉得这样还不够,后面干脆捂着肚子弯着腰笑。 我额上数条黑线闪过,头上有仿佛乌云掠过,雷声滚滚…… 被戏耍了。被戏耍了。被戏耍了。 面前,这四个大字轮番飘过,“我要掐死你!”我咬了咬牙,狠狠地跺了跺脚。 郁长风似乎也觉察到了,马上撒腿就跑,“有本事你别跑。” “我又不傻!”声音从前方飘来,带着一丝戏谑。 下面的行程无疑比一开始悠然地走着快多了。 “喂?你不是说小错大错都是错吗?你怎么还明知故犯?难道你一开始就是骗人的?”我跑的累熏熏的,可和他之间还是一直都有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就好像是有人精心控制好的。 “我没有骗你啊。”他转过头来面对着我跑,“不过,你犯一次,我也犯一次。不就正好了吗?”说完之后“友好”地一笑。 什么啊?原来这家伙的逻辑竟然到了如此不可理喻的程度。我心中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这还要我怎么跟他讲理啊? “我不跑了。”我干脆慢了下来,一副“要跑请便,恕不奉陪”的样子。 “你怎么这么弱啊!”他也跟着我慢了下来,话中满是鄙夷。可还好,借着不远处街道上正对着的灯光,我并没有在他眼中看到这一份鄙夷,取而代之的,我看到的是无奈和迁就。 ……… 我心怀怨怼地跟着他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热闹街市的边缘。不知为什么,我竟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他突然转过头来,“把你手给我,我带你去玩好玩的。”可能是我之前的爱玩的态度已经表露的很明显了,不管我怎样犟着说不去,他都坚持要带我去。最后的我,拗不过,还是把手给了他。 “看,这个是……那个是……”一路上他不停地跟我解释着各种出现了的新奇的事物,我也饶有兴趣地听着,还时不时用肢体语言表达着我的兴奋。不得不说,很多东西是在王府的我都不曾耳闻过的。 突然,他停了下来,“怎么了?”还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之中的我显然很不满意他的贸然停下。 “老头儿的酒到了。”他无奈地指着前面的一家酒馆,我瞬间明了。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虽然意有不乐,可毕竟是我叫他下来打酒的,这会儿总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吧。 “恩,你在这儿等着,打酒很快的。”郁长风叮嘱道。 “好的,我自己有分寸的啦。”我使劲推着他向前,“要是你现在利索点,我就不会跑了。” 看他的背影消失于酒馆之中,我无聊地到处张望着。 突然,我看到前方聚集了很多的人,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包围圈。一个不高不矮简易搭成的木台子被围在人群中间,上面悬挂了很多红红的灯笼和对联。那是什么呢?顿时,我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 “哎呀,怎么还不来嘞,慢死了!”我小声地嘀咕着,好奇心愈发按捺不住了,“机不可失,干脆先去看一下,他应该找得到吧。”这样自我安慰着,我就迈开了步伐。 “鬼夜之谜”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挤到了比较前面的地方。 “老兄,这到底是要干嘛呢?”我看向旁边一个长的比较老实,穿着比较“书生”的男子,直接开口问他。 他一副看外星人一样的表情望着我,不过,尽管这样,他还是比较耐心地解答了我的疑问。不愧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在教养方面比那些个“野人”好多了。 “这是鬼夜活动之一,“鬼夜之谜”,总的来说呢,就是猜谜的。” “喔喔喔。”我应声答着,不过他也没搭理我了,我也就不好意思再追着他问东问西。 看来真的是世故冷暖、人情淡薄,其实像郁长风那么自来熟的也蛮好的。 台上的一个中年男子发话了,看样子是这个活动的策划者,“大家好,我宣布一年一度的“鬼夜之谜”现在开始,现在,我介绍一下本次大赛的奖励制度:本次的一等奖是面具,很符合我们鬼夜的风格对不对?当然了,大家会想,这面具人人都有,又有什么稀奇的呢?不过,这面具真的不同一般,这个面具上,可是有穆姑娘的亲笔提名的!” 中年人一说完,台下一片暴动,看来这面具还真是三生有幸啊。当然,能得穆姑娘亲笔的面具,想来怎样本身都算是精品。不过,我还真是没有什么兴趣。 “接下来的二等奖的话也是很不错的哟,”中年人指着旁边的架子上“屹立”的物品,“花灯一盏,也是值得为此一拼的喔。” 人群也挺买账,一阵欢呼,不过,还是此刚才的弱了一点。 “第三名也有奖励,”这次中年人就没有卖关子了,直接说了出来,“文房四宝一副。” 这次,旁边的那个老实书生道蛮兴奋的,不过,看他一副呆呆的样子,我真的怀疑他的能力。 “好了,介绍就这么多了,记住和往年一样,初赛十五题至少答对三题,复赛五题至少两题,才可以进入最终决赛啊。接下来,抢答开始,请大家勇于作答,力争大奖啊。”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当然,我为了入乡随俗,也一起附和着,“啪啪啪”地鼓掌。 “第一题:正月初一已过,打一字。” “肯”旁边那个书生火急火燎。 “对。”中年人倒是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看来是主持了太多年,经历得太多了。 “第二题:正好二人,打一字。” “征。”说来,这种东西,前世的我就已经研究得差不多了,为此,我还经常翘先生的课,害得他们都说我不学无术,不曾想,今天也能派得上一点用场,说起来,还应该感谢我的好四妹呢。 “对。” “第三题:征服,打一字。” “裘。”一个听起来怯生生的声音传来。往声源那头看去,是一个看起来十岁样子的小姑娘。人群之中顿时响起一股哗然之声,有钦佩的,有自愧的,有嫉妒的,有怀疑的。 “对。” “第四题……” …… …… …… “第十题:枝头累累” “棵。”也不知道是我身边的书生看自己这么久还没有再次答出一道题心中忧虑还是怎样,竟然就这样急急匆匆地抢答了。 我暗自摇了摇头,这不是白白丢失机会吗?把喉咙清了清,刚想自己作答,谁知,一阵冷冰冰的极具压迫力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是夥。” “对。”久久没发话的中年人终于发了话,间接承认了书生的错误。 人群通通望了过去,我也不例外,不过不望不要紧,一望吓一跳。这又哪是什么普通人啊,狼王面具、冷气逼人的,不正是三皇子洛钧言吗? 我赶紧把目光一收,怎么今天什么巧事都赶上了呢?这可怎么办啊?我该走吗?脚步慢慢一移,心中马上又有了另一番思量,我如果现在就走了,肯定会招人注意,没准这处事严谨的三皇子还会趁机盯上我呢。既然现在我女扮男装,还带着面具,想来日后就算碰面了他也认不出我来,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切照常开始不就行了么,干嘛还要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彼时,那位怯生生的小姑娘早已答出了三道题,成了入赛的第一人,我也已经按计划中答出了两题,还有三题也被各式各样的群众抢答了。而悲催的书生,至今只有一道题,而且,现在的他,貌似已经有些放弃的味道了。 “第十一题:枝节纵横,打一字。” “权。”我自信地喊出答案。 “对,恭喜这位公子成了第二位晋级的人。”周围的人一阵唏嘘,而书生则更显颓废。看在他之前为我解答的份上,我决心帮一帮他。 “第十二题,证道精论,打一字。” 还没有等我来得及提醒旁边的这个榆木,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李通理” “对。” 同样,接下来的他也对了。 最后两题是我帮书生的最后时机了,我准备行动了。 我先是秘密碰了书生一下,然后我看到他用一副不知所以地样子看着我,我嘻嘻一笑,避着人群,用嘴型说着:我帮你。 书生先是楞了一下,然后满脸犹豫,接着,中年人就抱出了题目,想到了答案之后,我马上用嘴型告诉书生,可这书生还是一直犹豫,幸好现在能答出的人也不多了,还没有人抢了时机,否则我真的要为他的愚钝祷告了。即时推了他一把,他貌似也马上“醒悟”,照着我的提示说出了答案。 “对。” “最后一题,大家做好准备。” 我用眼睛盯着书生,意在告诉他成败在此一举。书生有了一次经验之后,也不那么推脱了,难道这就是:越好难得,学坏容易吗?不过我好像并没有地位来说这句话,毕竟我是怂恿人么。 不出意料,放下了所谓“君子风范”的书生最终赢了。人群之中有说这是意料之中的,也有说这是意料之外的,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书生自己怎么想的。 真的,说实话,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到底是帮了书生还是害了他。 “鬼夜之谜” 逐一询问了我们的名字之后,中年人开始宣布结果,“本次初试晋级的共有四人,分别是肖七七,温毅然,洛竣,李韬。现在请这四人上台进行复试。” 我的名字和三皇子的名字确定是假的了,可不知道那个怯生生的小妹妹和旁边的这个书生是不是也是假名呢? 三皇子率先上了台,看来他行事作风还是一样的雷厉风行、不容拖拉么。 紧接其后,怯生生的小妹妹也上台了,站在那里,好像总是有点局促不安,比起旁边一脸冰霜,屹立如松,镇定自若的三皇子差了太多,却也比起三皇子更容易博起人们的好感。 说起上台来,我真的很点不安呢,面对着那么多人,真要把他们当成萝卜白菜还没有那么容易呢。 书生看了看没有动作的我,有些犹豫地走了上去。而我,看着自己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不得已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好了,现在四位候选人都已经上台,我们现在开始复试。” “啪啪啪,”台下一片掌声,而我,只是一味地在心中催眠自己:萝卜白菜,萝卜白菜…… “第一题:身体足有丈二高,瘦长身节不长毛,下身穿条绿绸裤,身带珍珠红绒帽。打一植物。” 书生一脸茫然,显然不知道答案。 三皇子在观望,也不知道心中如何想法,是不想做出头鸟吗? 温亦沫脑中一团浆糊,还没有回过神来,看来她自己催眠得有点过了头。 肖七七则好像心中以有了底,又在犹豫是不是该赶快说出来。 台下的则等得焦急,赶忙起哄,“快点啊,”喊着自己“相中的”人的名字,拼命为他们加油鼓劲,因为,他们的成绩不仅关系着自己的识人能力,有些甚至,还关系自己的钱财问题(比如下注什么的,年年都有,平常地很)。 “高粱。”肖七七最终还是喊了出来。 “对。恭喜肖姑娘。” 我终于恢复了神智,甚至有点懊恼自己白白失去了一次机会。 “第二题:……” 猜到了答案,心中已有了一点遗憾的我马上把答案喊了出来,“莲蓬。” “对,恭喜温公子。” “第三题:……” 有了第二题做底,我倒是也没有那么焦急了,只不过,中年人话刚刚收住,三皇子就马上回答了,速度之快,让在场所有人,当然也包括我,为之咋舌。 “对,恭喜洛公子。” 往四下望了望,我看见了书生的尴尬,我开始疑心我刚才的行为,现在在台上,总不能让我像刚才那样再帮他一次吧? 七七小妹妹倒是淡定,好像她根本就不在呼市什么输赢,来纯粹是为了玩游戏图一个乐子的般。 至于三皇子,我眼睛刚刚才瞥到他那边的时候,我就感觉他在警视着我。赶忙又把眼睛收了回来,心中隐隐不安。 “第四题:……” 这个字谜无疑加深了一点难度,答案显然每一个人都没有立马得出,我仔细考虑着其中的细枝末节,探寻它们之间的联系,突然,一副画面浮现在我脑中,我几乎是大叫着,把答案脱口而出,“萤火虫!” 除了书生,当我看见台上的另外两位候选人的恍然表情,我就知道,我对了! “对。”中年人还是一样的话语,可我终于在他仅有的面部上看到了一种类似赞赏的表情。 “恭喜温公子进入决赛。” 台下又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因为,我听到了一些话,“去你妈!老子又输掉了!”“哈哈哈,终于赢了一把,下把还押他!”…… “最后一题,请四位做好准备!第五题:小时青来老来红,立夏时节招顽童,手舞竹竿请下地,吃完两手红彤彤。打一植物。” 不得不说,这一题比起上一题还难了不少。人群之中又传来一阵不小的唏嘘。还真十分庆幸自己的好运气,不然,要进入决赛,只怕难度不小。 我倒是不关心书生,因为我明确的知道,他根本没答出来的可能。他也真的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愁样。 看向肖七七,只见她黔首深思。答案好像正她脑中酝酿成型。 又用余光瞥向三皇子,只见他已经干脆地闭上了眼睛,直接地在大脑中思索着答案。 “桑椹。”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冷冰冰而平缓冷静的。怯生生而颇显急切的。几乎同时传来。 台下忽然沸腾一片。“这怎么算啊?”几乎每个人心中都是这么问的。 而中年人似乎不急不躁,心有成竹。“两人虽然同时收声,但洛公子显然更先一步发声说出答案,所以,洛公子胜。” 人群中看好肖七七的瞬间不满意了,“凭什么啊?李老板,你怎么确定你没有看错?” 台上中年人回答也爽快,“这位仁兄,你认识李某这么多年,难道还不相信李某的眼力和人品吗?” 此言一出,刚才那位喊话的人顿时默不作声,人群之中的骚乱也安分了少许,看来,这李老板是个名气大的。一切,就看肖七七本人的立场了。不过,我还真希望是肖七七赢,毕竟,如果她退出了,我就要正面面对三皇子了。 正在最后的僵持中,肖七七突然站向前来一步,“多谢大家抬爱,不过,七七确实是输了。” 听见她的这一句话,什么就都已经结束了。人群之中那些压注押错了的人,脸上的乌云密布得确实很严重。 肖七七马上走下台子,中年人也马上公布结果,“我宣布,进入决赛的是温毅然,洛钧两位。决赛的规则和前面的有所不同,两位自行给彼此出对联,没有接上的即算输。” “接下來,进入决赛。”中年人寥寥几语,就把比赛推上了高潮。 哎,该来的躲不过,就安心比赛吧,反正我也只要花灯就好了。这样安慰着自己,希望压力不要太大,那些押在我身上的人,你们千万不要押多了啊,我就下先对不起一下了。 “鬼夜之谜” “你先。”穿着本就使人觉得暗沉的三皇子眼睛“若无其事”地瞥着我,害我顿时一阵冷汗冒出,不过,我先就我先,也没有什么好让的。 “新月如弓,残月如弓,上弦弓,下弦弓。” “春雷似鼓,秋雷似鼓,发声鼓,收声鼓。”三皇子不紧不慢地说出答案,面上还是没有一丝波澜,如一座恒久不化的冰山。 等他把答案都吐出,人群下一阵赞扬,“好!”“妙!” 三皇子好像并不买账,“蒲叶桃叶葡萄叶,草本木本。” 我细细思索,心中一联闪过,“梅香桂香玫瑰香,春香秋香。” 人群中的“两边倒”已是常事,他们只知道赞扬和鼓掌,借此渲染气氛,也没有什么好理会的了。 “门上将军两足尚未落地。” “朝中宰相一手可以托天。” 我心下一惊,他是什么意思?仅是为了对对联还是? 不过已然没有了我思考的余地。台上对对联的速度已然快了不少。 “水底日为天上日。” “眼中人是面前人。”台下有一片唏嘘,我感觉自己也有些“不正常”了,不过也仅此而已。 “回回拜回回回回回拜” “老老哭老老老老老哭。” ………… 不知又经过了多少次“交锋”,三皇子一开始显然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难缠,望着我的眼睛好像也燃起了一丝探视审寻般的意味。 不过,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一般,他好像也不欲和我再纠缠下去, “有水为清,无水也为青,去水添心便为情,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你情看我情。”三皇子一脸自若,而我已经炸毛。 对联什么倒还是过得去的,不过,文字功夫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怎样。 思索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用得找的字,台下人一脸期待和焦急,可我,确实是殚精竭虑了,只能辜负你们了。 也不准备拖拉。我退后几步,弯腰作揖,“仁兄大智慧,小弟认输。” 台下人有叹息的,有鼓掌的,有悔恨的,有松了一口气的,什么都有,我瞬间又感叹起造物主的伟大了。 “承让。”三皇子冷冰冰的话传来。 中年人走了出来,“既然结局已定,我们现在颁发奖品吧。” “第一名,洛公子,鬼面面具一副。温公子,花灯一盏。肖小姐,文房四宝一具。” 别的我倒是不在意,不过,那副被装在盒子里,尚未露面的所谓鬼面面具,让我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会是那一副吗? 我们三人都成功拿到了自己的奖品,人群也顿时呼啦一下地散掉了。 我看到了书生的失魂落魄,也许,我成了强行打破蛋壳,以好心办坏事的那种人了。心中不免不安。原来,并不是有了心就可以帮助到别人的。 肖七七和三皇子一眨眼就“失踪”不见,不知怎样,我感觉有些事情很不寻常,或者说,一开始就不寻常了…… 看着人流“惨淡”的街道,我心知我也应该先做好我自己的事情,这才是重中之重。 也不知道去酒馆的郁长风和被我安置在人群之中的夕夕怎么样了。马上赶到酒馆找人,可老板说郁长风早已离去,他会去哪里找我呢?无奈之下,只能先找到夕夕再说。 我刚刚把脚迈出门外,就听见酒馆里的几个酒鬼的谈话。 “喂,我跟你们说,刚才穆姑娘的弹古筝绝对是举世无双啊,也不知道是什么灵秀造就了她这种璧人。” “那时,穆姑娘是谁啊,那可是“京都风华第一”!” “说起来今天穆姑娘推荐的那个也不错,一把剑舞得超凡脱俗的。” “可不是吗?怎么说今年的鬼夜也算是圆满收尾了吧。” 什么?收尾?没搞错吧?就这么快? 我顿时感到崩溃了,怎么今天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啊!我赶忙跑了过去,心中祈祷着夕夕千万不要走啊。可,上天听到我的呼声了吗? 一路上街道上都稀稀拉拉的,没什么人流量。我的心越发不安定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走到原来安置夕夕的地方,果然不见夕夕的踪影,“小西!小西!”我在这一片地方拼命地喊着,可---没有人来回答我。 夕夕到底去哪里了?她被坏人拐跑了吗?还去四处去找我了?亦或是自己回相府了?我心中顿时无底。 四下仔细地寻找了一番,连角落我都没有放过,可是,一切,并不容乐观。 打更的路过,我突然想起来细云说要在打更之前回来的,心道一声“糟了”,我马上拼了命似的跑回相府大门。 可是,还是晚了一步,相府的大门这么在我的眼前这么闭上了,好像一个嚣张的魔鬼。瞬间隔离了我平常的世界。 “完蛋了。”我立马塌了下来,“怎么办?”心中反复出现的就是这个问题,好像只要这个问题解决,世界就太平了。 在门外彻底呆住了一小会儿,不过,好在后来我也清醒了:既然事情已经都到了这一步,也就没什么后悔的必要了。现在,我必须找一个能好好安身的地方,度过这一夜。不过,我没有银子,所以,旅店应该是没有可能了。 穆姑娘。我突然想到了那个舞姿曼妙的女子。不过,她的身份我本就有怀有疑虑,真的应该去找她吗?再者,和她说起来也没有太多交集,人家会帮我吗?另外,最重要的一点,现在穆姑娘那里肯定戒备森严,想见她的人多了去了,我难道是说要见她就可以见得到的吗? 最后的我还是无奈地放弃了这一个想法。怎么办呢? 突然,一个人的名字突然跃出脑中:郁长风。对啊,我先找到找到他,至少可以有一个安身之所了吧。 想好之后,我马上又开始了行程,“郁长风!郁长风!”,可是,又像之前一样,怎么着都找不到人。我心中不免忐忑:莫非是我想多了,人家可能早就回家给老头儿送酒去了,怎么可能还会待在这里? “哎,”我叹了一口气,自己怎么这么笨啊?现在,该流落何方呢?莫非,真的天下之大,无我容身之处吗? 看向街角那些乞丐,应该学他们在地上随便打铺睡觉吗? 光这样想一下,我心中就打了一阵激灵:不行,不行,绝对不行,怎么着我也相府千金,这样绝对打死我我都不干。 再相逢 马上把脚步挪开,还是先找找安身之所吧。再不济,我看向手中的花灯,它也可以兑一些银子吧。 这样想着,心中顿时有了一点底气:走吧走吧,记得先生说过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么。现在的我突然觉得读书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该死,心中还是有一股郁气无法发泄,我瞬间又想起了郁长风。对着天空,我双手紧合,大声喊着:“郁长风,你个混蛋,本公子绝对不会饶了你!啊啊啊……” 这么一喊,心中果然舒畅了不少,但是,我发现这样也是有代价的。旁边的人都一副见鬼的样子看着我,瞬间我的三米之内,无一人踏足。我不由满脸黑线,我向老天发誓,下次我一定会选好地方的。 “啪”,感觉我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我瞬间的想法是:我刚才的行为是不是惹毛了什么人? “温毅然。”还没等我想好应对的办法,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进了我的耳朵,我顿时有了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我马上回过头来,刚想骂他一顿,借此来驱散心中的闷气。可是,看到他弯腰哈气累到不行的样子,抬起的手瞬间就收了进去。 “你一直在找我啊?”我声音不由变缓:我是不是太过分,太蛮不讲理了? 他抬起头,尽力把气息稳定下来,扯着嘴角淡淡一笑,“可不是吗?你去哪了?”没有恼怒,没有不耐烦,有的,是关切。 我都开始感觉自己做的实在是太过分了,顿时愧疚起来,慢慢地把手中的花灯提起来,有点支支吾吾地说着,“你看,我猜花灯去了。” 郁长风马上流露出一种哭笑不得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你看,我怎么就那么傻呢,连这个地方都忘记了。要不是你刚才喊的那么大声,我肯定找不到你了。” “你干嘛非要找到我,自己回去不就好了吗?”我虽心中温暖,但却佯装不领情的样子。 “我…我自然是要找到你的,你是我带下来的,要是是我把你弄丢了,我岂不是得了愧疚一辈子啊?再说,你不是也在找我吗?”郁长风从一开始的话不达意到后面的“反唇相讥”。 “我就是知道你会这个样子才过来找你的。”我一副被他拖累的样子,看着前方开始一本正经地编起胡话来,“就是因为你,我家大门都关了,现在,公子我无家可归了。”好不容易编完之后,我把头又转向他,摆出这一切理所当然要由他“全权负责”的表情。 郁长风顿了一下,好像在想他到底该不该负这个责任,当然,我是不会让他继续想下去了。 “郁长风,”再次举起手中的花灯引起他的注意,“我有花灯,我们去放花灯吧。” 郁长风破天荒地摆出一脸无奈的表情,提了提手中的酒,意思是他为了找我已经花费了不少的时间了。 不过,好不容易抓到一个救星,我可没有想这么就放过他,拖起他就走,“你不是说你不怕他了吗?你现在管他的呢,就让他馋死去吧!” 再一拖,发现怎么都拖不动了,我立马反过头,“哎!我说你这样可不够厚道啊!” 郁长风显出一脸无奈的样子。“你走错方向了,是这边。” 我身上的每一个毛孔瞬间都僵住了,“呵呵呵……”我尴尬地笑着,“你带路,你带路。” 郁长风又是成功地鄙夷了一番,“跟着我。” ………… 湖边,花灯,看来真正的鬼夜完全还没有结束。这里依旧是人流不息。 “鬼夜的时候,人们都会在这里许愿,祈求鬼神的庇佑,愿望的实现。”郁长风望着湖中冒着点点光芒的花灯,“你把你的愿望写下来吧。” “这怎么写啊?我又没有笔。”听了他的话,我一团雾水,扯着他的衣角,讨好的说道,“要不你去给我买一支。” 郁长风无奈地看了一下身边的我,用而且是用一副看傻瓜的样子,摊开了手,耸了耸肩膀,“我也没有钱了。” 原来也是个穷光蛋!不过,我还是不依不饶,“那你去给我借一支也行,我也不嫌弃。” 郁长风再也没有理我,仿佛我根本没有说过这一句话一样,我就说了,他最喜欢忽视人了。可当我有一日不小心套出了他的“解答”的时候,我都只剩没有一杯水泼在他身上了:有些话,没有必要再听的,或者说是没有什么营养的,就直接忽然了咯。 “把手伸出来。”郁长风表情变得“正式”了许多。 “手伸出来干嘛?”用白眼死盯着他,可手还是没忍住给了他。 郁长风的行为很是奇怪,抓起我的手,看着我就别我用心地说了一句,“准备好了喔。” 准备什么准备啊?我心中突然有了一阵不好的预感,这混蛋,到底要做些什么? 郁长风突然对准我的一根手指就这么咬了下去。看着他的动作,我眼睛瞪得如一颗铜铃那么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尖叫声如三月魔音,久久不散。最为蹊跷的是,本来被我的鬼叫般的声音吸引过来的人群,看了我们一眼之后,就马上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目光,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好像这一切平淡的很。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啊?我赶紧抽回了手,郁长风这个王八蛋,咬我干嘛? 看着鲜血哗哗流出的手指,我心中心疼得难以自愈,马上向旁边毫无歉意的罪魁祸首踢了过去,“王八蛋!我和你有仇啊!” 郁长风灵巧的躲开,“你再不写就写不了了。” 什么意思?我突然楞了一下,莫非这鬼花灯还要用人血来写? 郁长风见我一动不动,心下焦急,要是这真的干了不就浪费他的一番苦心了吗? 郁长风马上向前,抓起我的手指就要往花灯涂去。突然,他好像感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般,马上滞留下来。迷茫地望着我,“你到底要写什么?” 花灯缘 看见我还在像白痴一样地愣着,自个儿把头偏了过去,“恩…既然你还没想好的话,那就写“万事如意”好了,反正这个是万用的。” 郁长风又再次拿紧了一下我的手指,好像这就是一支笔一样,就在“笔”刚要落下去的时候,我猛的一下清醒过来,这家伙要死啊?好不容易要写一次花灯了,还要写得这么俗气。绝对不能纵容! 我赶忙把手指抽了回来,再用力一推,就把他推了出去,“你是不是傻?”! 郁长风好像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怎么了?你有病啊?” “我有病你也没药啊!”我大声回应,引得旁边的大叔大妈们笑得合不拢嘴,直让郁长风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也不准备理他,拿好花灯,蹲在地上,作势要写,不过,写些什么呢?哈!就写让郁长风家老头儿发明一种惩治郁长风的新方法吧。也让郁长风长长记性,不然他更加欠抽了。但是,字数太多了,还要精简一点才好,怎么办呢?不管了,就写:老头儿严惩郁混蛋! 想好之后,我马上兴致盎然地动起笔来,不过,郁混蛋还真的没有说错,血都干的差不多了,我拼劲全力,还只写到了惩字,接下来怎么办呢?早知道不和这个混蛋磨叽这么久了。 盯着自己的手指,想要再咬一口,却发现怎么都下不去嘴。纠结中的我,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恰好郁长风赶了过来,我赶紧把花灯藏在背后,一脸疏离地说着,“干嘛?” “不能看啊?”郁长风露出不屑的样子。 你这副样子,我给你看才怪! 不过,我突然想到,这一切不都是他做的怪吗?要不是他一开始不和我说清楚,我也不会愣了那么久,也就不会让我的手指白白地浪费了那么多血,一切,貌似都是他的责任吧?所以,接下来,贡献血的事情理所应当归他了。 想到这里,我自然而然地露出白白地牙齿,嘻嘻一笑,“可倒是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 郁长风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我“笔”没有“墨”了。”我伸出了“伤痕累累”的手指给他远远地看了一眼,现在,我可不敢把我的手指接近我认为的“危险范围”内了。 “那要不要再来一次?”郁长风用一种“引诱”的声音配着一副纯真无邪的面孔尽量把我往他的圈套里面带。 不过,有了一次被阴的经验,如果我还义无反顾的跳下去的话,那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我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马上护住我的十指,意思已经表现得不能再明显了。“要不你来?” “我?凭什么?”郁长风引诱失败,马上恢复正常,虽然在我眼里,他的正常也不那么正常。 “凭公平。”说起来,郁混蛋骗我有蛇的时候,不是也美其名曰“公平”吗?我倒要看他现在还讲不讲公平。 郁长风顿时觉得不可理喻,这要讲什么公平啊?“这有什么公平可言?花灯可是你的,许愿也是你要许,说起来,我也还算是帮了你!” “帮什么帮?”我死不认账,“你咬了我,我手出血了,这就是事实,现在,你怎么说也应该流血的意识了。”我“据理力争”。 郁长风嘴角抽了抽,好像在说,这是什么歪理?如果这都可以的话那真是见鬼了。 不过我也不管什么见鬼不鬼的,反正,我只知道,我还需要他的血写完花灯呢。 “你咬不咬?”我单刀直入,问题明确简单。 郁长风彻底黑线,这还有没有天理?马上像是没听到一样,转过身去,“我先去那边看看,你放完了直接过来。” 我去,这一次忽视得也太明显了吧?不过,让你这么轻松地走掉才怪! 我马上放下花灯,看准他的右手食指,就站起来跑了过去,直接咬了一口。可能这家伙刚才被人已经嘲笑得不好意思了,连我自己都觉得疼,他竟然一声不吭,感觉好像有什么新鲜的液体流进了我口中。我吓得赶紧松开嘴,跑出了他的危险范围。 一模嘴唇,发现那上面残存了不少血迹,天啊,我是咬得多重啊?我瞬间有点后悔了。他该不会一生气就走了吧?那样的话我今晚怎么办啊?不行,说什么也要拖住他。 这么想着,我又靠近了一点,低头看见了他的手指,我才发现我咬的不是一般的重啊。两相对比之下,我刚才完全只能算是像涓涓细流那样的流出,这个,完全是大海汹涌澎湃好吗,鲜血淋漓地我都不敢再看了,我完全是咬出了一道伤疤好不? “那个……”我糯糯地开口,深怕他一生气就会把我掐死。 “还不如我自己咬呢。”郁长风叹出一口气,没有我想象中的怒火,我顿时心安不少。 “快过去吧,我可不想我白白流这么多血。”郁长风一贯的温和声音传来。真的就这样就没事了吗?我还以为自己会死的很惨呢。 不过,没事了就好,我赶忙把他拉到花灯附近。不过,这可不能让他看到了。“你闭上眼睛吧。” “为什么?”郁长风显然没有打算乖乖听话。 “哎呀,你闭上就是了,不然你的这么多血可要白白地流光了。”我半带威胁地说道,反正他不闭,我就不写。 好像是看出了我的固执,他无奈地闭上眼睛,“你最好快点。” 看见他终于乖乖闭上了眼睛,我终于安心地把花灯放了下来,抓着他的食指,也毫不避讳了,刷刷两下就把“郁长风”三个字写好了。 “写我的名字干嘛?”郁长风还闭着眼睛,但是完全把我写的猜了出来,毕竟,我是拿他的手指写的么。 不过,我还是很不爽,没想到还是没有防住他。但是,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只要他没有看到前面的就行了。 怕他睁眼看到我写的,说完“不准睁眼。”之后,我赶紧把花灯跑到湖边放了,看着花灯越飘越远,我的心中也十分畅意,不知它会飘到何方?又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个角落悄然相遇? 湖中夜 “照顾”完花灯,我马上回头,郁长风不会走了吧? 结果,他当然没走,没有听我话的他已经站了起来,就在那个地方凝视着我。回头的一瞬间,四目相接。我不得不承认,安静地待着的他绝对是个美男子。 “喂,你发什么愣啊?”我佯装不满,“还不快想想今天晚上怎么办?本公子可是受你连累的,不管怎样你都应该好好善后吧?”我越走越近,话语也越发霸道。 “那你想要怎么样?”郁长风倒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戏谑,静静地站着,到让我有了一点不习惯。 “我?”我指了指自己,“我一年都不出几次门的,你问我我问谁去啊?”吐了吐舌头,表示出对他回答深深的不满意,一副“我要有招要你干嘛?你自己决定就好了,只不过必须要让本公子过得舒服。”的样子。 “哎。”郁长风突然揉了揉脑袋,显出累到不行的样子。“你有钱吗?”郁长风最终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把两只空空如也的手摆在他眼前。用眼睛示意他自己看。真是,我要有钱,还用得着满大街找你吗? 郁长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副没办法了的样子。而我就静静地看着,反正不管怎样我今晚都赖上你了,随你怎样! “那,给你两条路。一是和我一起回去,有了酒,想来老头儿应该会通融通融的。”郁长风看了我一眼,询问我的意见。 “那第二条呢?”我迫不及待地问道,希望不会太差,我可不想去见他家那个凶巴巴的老头儿。 郁长风指了指湖水中央,颇为无奈地说,“我们去那儿将就一夜。” 我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吓得目瞪口呆,认定了他是在骗我的,我瞥了他一眼,“你才有病吧?” “我没病,我们租船。”郁长风自然地说道。 “我们都是穷光蛋!”我“好心”地提醒着他,谁又会把船租给两个身无分文的人呢? “我们没钱,但我们有酒啊。”郁长风没有反驳,亦没有赞同我的话,而他点而不破的话,让我不知所云。 难道会有人会用船换酒吗?我怎么就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人呢?难道这酒还值得很多钱不是? “你怎么这么慢啊?快点好吗?”早早地就走到了前面的郁长风催鬼一样地催着。 “别叫了,来了!”我也不是太和善地回着话,倒要看看他搞什么鬼! ………… 等到真正到了目的地看到那只船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便宜了,这哪是船啊?或者说这不是我想象中的船,这明明是渔船,还是特小特破的那种。完全颠覆了我对船的定义好吗?看样子那个老船主又是很爱酒的那种,所以一壶酒借用一晚完全不是问题好吗?看来我还是太天真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老船主其实也不是什么酒鬼,不过是他家老头儿和他曾经救过老船主一命罢了。那天其实郁长风他不给酒老船主也会借的,不过是他不想得老船主的便宜才硬要人家收下的。听说后来他还因为没带酒回去遭了他家老头儿的收拾呢。看来,鬼夜的鬼神还是挺灵的么。 仿佛已经和老船主商量好了。郁长风在船上马上催着我,“你还磨蹭什么呢?快过来!” 我却心有余悸,还真想找个地方逃跑,不知道刚才去他家会不会好那么一点呢?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也只好认命。 我不知道我走的到底有多慢,我只知道最后郁长风是看不下去了,赶忙下船把我拉了过去,我也忘记了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嫌弃,我只记得我上船之后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没有说话,光仔细审查着旁边有没有什么“小动物”之类的东西去了。 “喂喂喂,”在一旁摇船的郁长风忍不住了,“你到底再看什么啊?”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一般,他又来了一句,“放心,上面没有什么蟑螂之类的,你不用那么担心的。” 其实问题不在他说了出来我心中的隐患,问题在于我还赶忙接了口,“是吗?那我放心了。” “噗嗤噗嗤。”就又一阵笑声蔓延在湖中。不过在我听来,简直就是魔音灌耳。 “够了!”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就是这样罢。看他还不赶紧停下,我马上“跑”到船头,一手夺了他手中的船桨,作势要打, “再给本公子笑笑看?” 郁长风看着眼前这么胡闹的人,好不容易才憋住了脸上的笑意,“好了,我现在不笑了,你可以还给我了吧?不然,明天你可就又回不去了。” 郁长风这话倒提醒了我,怎么着也要靠着这船桨和-他,我才回的去啊,万一船桨坏了,或者郁长风翻脸不认人,我可怎么办? 我乖乖地把船桨又重新递给了郁长风,郁长风满脸笑意地接过,然后,我就顺理成当地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边。 不得不说,湖中一片好风光,特别是挟着静谧的星空。“喂,你打算划去哪啊?”慢慢地沉入自然好风光的我忍不住和旁边的人搭话来共享我的愉悦。 “去湖中,快到了。”郁长风依旧划着船桨,可比起之前却是悠闲缓慢多了,显然也是在一边赏景。 “你困不困咯?”郁长风把头转向我,忽然问道。 被他忽而这么一问,我显然没有清晰地猜到他的目的,只天真地回了一句,“不困。” 果然,这厮是有阴谋的,郁长风毫无征兆地,就这么站了起来,把船桨顺势放在了我的手中,还装模作样地打了几个哈欠,“不行了,我真的困了,既然你不困的话,就暂时划一下船吧。” 听到这话,我顿时如五雷轰顶,这个套子下得可真“妙”!让我到底该怎样追悔莫及刚才的愚蠢之语呢?我勉强地扯了扯嘴角。让被自己傻哭了的我成功地在风中凌乱着。 划了两下,我顿时明白这原来个体力活,根本不适合我好吗? 别离之时 我悠悠地停下,望了望身后正舒舒服服地躺着数星星的人,他还真是“光明正大”啊!我也学着他的话,不过我知道用阴谋肯定也骗不了这个混蛋了,反正他先不仁,我也不用讲义,一不做二不休,我自然地换成了理所当然的语气。“我困了。”意思也就是在说:本公子也要躺下数星星,你就继续划着桨去吧! “喔,”郁长风从数星星的状态中跳了出来。谢天谢地,这次他没有在忽略我了。不过,这也算不得什么好事。“你也困了?那我们就交换吧,不过得先让我把星星数完。”说完,就又把状态切换到看星星中去了,任我喊破喉咙,他老人家也没有正眼看我一眼。 我去,这都可以啊?这混蛋自带了一种自我屏蔽功能吗? 不乐意地继续划着桨,划着划着,眼皮就忍不住打架,若搁平时,这会儿我都已经歇息不止一阵了,也难怪犯乏。 “喂,”我又把头转了过去,把惺忪的睡眼摆给他看,“这回真的。”纵使我撒过谎,不过都到这幅光景了,你还没有点同情心“顽固”地要熬着我吗? 郁长风终于瞥了我一眼,貌似看我不似作假,也终于给了我一点回应。 悠然地站了起来,还顺带伸了伸懒腰,“好了,现在我也数完了,我们换回来吧。” 太好了,我马上像打了鸡血般,终于可以安神睡了,不过,我还是没忍住往星星所在地瞧了一眼,这家伙,越来越不喜欢打草稿了。 “多少?”我顶着漫漫睡意问了一句。 郁长风对着我“狼狈”的眼睛,露出一份为我不知道感到悲哀的神情。略一镇定,回答却是让听着怒,“无数。” 无数还数什么数啊?谁不知道是无数?你脑子抽得这么严重? 难以抵制内心想睡的欲望,没有和他争吵,甚至连一个白眼也被我吝啬下来了,我一脸淡漠无趣的样子,强撑着站起身,径直地向他走了过去。把船桨一把丢在他的手中,示意他快去划桨,就顺势躺在了他的“床位”旁边。 郁长风像是被我的这副不搭理人的样子惊讶了一番,但很快就适应了下来,把手中的船桨放在了船头,马上就跑了回来,双手撑着头躺下,又看着天上的繁星,轻轻地,像是在自言自语着,也不知道旁边似在熟睡的人听到没有,“傻瓜,已经到了湖中央,还要划什么呢?” 而说的对象,其实早已经睡得死死的,除非有什么性命交关的事情,否则她是怎样也不会醒的。 说完,郁长风也闭上了眼睛,沉入了睡乡,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一直轻轻扬起。 ………… 时间总是在溜走,你不想抓住的时候,它会毫不在乎的满足你,而当你想抓住的时候,它又会毫不留情的伤害你。 俗话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当圆圆的、抑或是弯弯的月亮消失无天空的时候,就注定了别离的到来。灰沉沉的天空,也许正是为了为离别渲染气氛。 船甲之上安然而睡的两人,你们是否意识到了别离的来临? ………… 可能潜意识中还有事情牵制着我,今日的自己起的异常的早。抬头看了看灰沉灰沉的天空:没想到自己“浪迹天涯”的第一夜竟然是这样子过去的。想来也真是有一把泪在心头啊。 还在自我感慨中,周围突兀地冒出一个声音,“你醒了啊。”发现声源就在旁边,我赶忙低头看了过去,郁长风这个混蛋,昨晚居然就睡在我的旁边,他不是要去划船的吗? 郁长风看着温毅然惊吓、疑惑和不安的的样子,心中不免诧异,出了什么事了吗?很自然地坐了起来,“早啊,你现在要回家了吗?” 心中有苦亦不能言,没办法,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我嘿嘿地笑着,“是啊。” “那我们划回去吧。”郁长风自个儿又走到了船头,惬意地划起桨来。“现在换我了。” 这句话刹那间在我耳中听起来还很是奇怪,但看在他安心划桨的面子上我也没去过多计较了。 悠闲地看了看旁边的景色,越发觉得不对劲,这地方,为什么怎么着都觉得有点熟悉呢。 也不知是不是恰巧,一阵湖风吹过,脑中顿时一千清明,该死,他昨晚未必没有动过地方么?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郁长风划着桨的时候也不闲着,也幽幽地来了一句,“你要是吵着我了,让我划得不小心慢了一点,又无心地让你回不了家,那可怎么办呢?”好像是问自己的口气一般说着,可着实威胁到了我。 无奈下的我,只能悲催地停住了一切目的为了发泄的言语和行为,安安分分得也学着当了一回“美男子”。 ………… “到了,你该下了。”郁长风坐在船头划着桨把船靠上了岸,马上叮嘱道,可我还用他提醒吗? 没有回音…郁长风感觉到了蹊跷,赶忙回头看了一眼,可四下,哪还有那个泼皮的踪迹? “哎~”郁长风无语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好像觉得不够,又皱了皱眉头。可他不能再去满世界地找他了,他还要先去把船还给那个苦命的老船主呢,也不知道被“霸占”了“房子”的老船主这一夜又是在哪里度过的。 温毅然,我们就只能有缘再见了。或许,我们注定有缘了罢,相信,再见的日子不会太遥远。 ………… 聪明的我在船仅有靠岸的苗头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地妥妥的了,等船稍稍接近岸边的时候,我便已经跳了出来。作为一个隐瞒了真实身份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有跟着我来看“家”在何处的可能,只能对不起他了。希望下次再见的时候不要怪我咯。 想着郁长风可能得惊呆样子,我就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可再当我回想起这一夜的点点滴滴的时候,我心中又有了一股难言的心塞。 恰巧这时公鸡的第一声打鸣传来,心中更是有了一丝感悟。原来,公鸡打鸣也并不只是为了叫人们起来,还有,叫人们感伤别离………… 回归 看着府门在自己面前缓缓打开,我已经不知道该做何感慨。昨夜,这扇门无情地把我隔离在外,让我卷进了另一种生活,今日,这扇门又“慷慨”地打开,硬生生地剥离下那种生活,再无可非议地为我设定好“此种”生活。 拿着好不容易得来的令牌,我成功地进了相府,接下来,就是东躲西藏地混入自己所在的楠溪苑。 不过,好在天色还早,丫鬟婆子们都刚刚醒来,基本上还没怎么出所在的院子,所以,一路上我也算是安全。 敲着院门,我听到了细云的声音,“你们都快快去洗漱去吧,我来开门就好,别让外人看到你们这副不洁净的容貌,坏了我们楠溪苑的名声。” 院内的众人听见细云的这句话,赶紧闪了进去,细云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了。就立马走到门口,谨慎地打开了苑门。 “细云。”遇到了“救星”般,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小姐,事不宜迟,赶忙进去才是好的。” 我立马闪了进去,细云再三确定府外没有人了,才把门再次锁上。 到了室内,我赶忙换上了平常睡觉穿的衣服,细云跟了进来,我看了她一眼,她马上走了出去,喊道,“小姐醒了,你们马上进来给小姐洗漱。” 本想自己搞定所有的,不过,若异乎寻常,岂不更遭人诟病? 经过“天翻地覆”地一弄,我的发髻、穿着、首饰,终于一一搞定。 长吁短叹了一声,我又把细云单独留在了房内。马上撤下了刚才的随性,我们二人心中的焦急都尽露无疑。 “细云,夕夕回来了没?”刚才近苑的时候都没有看到她人,心中已经有了一点觉悟,可又想再次确认一番,没准有转机呢? 可事实确定了我还是想太多。“没有。”细云接话,没有太多的意料之外,看到小姐孤身一人回来的时候,她心中已有了一番思量。“小姐为何迟迟不归?”细云终究还是有点不满的。 “府禁森严,我误了时候。”叹了一口气,可是,我心中好似也并不后悔和遗憾。 看着我的这副叹气的样子,细云刚才的不满也消散了几许,可能也因为我是小姐,她不好发作罢了。 只细声慢语了几句,“小姐也不用苛责自己,夕夕丢了,小姐必是着急去寻了,只是,小姐应以保住自己为重啊。” 她的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瞬间摆了摆手,表示对她看法的深深不满。“没有下人是想跟着一个不负责任的主人的。” 细云自己也是下人,肯定自知我的话的正确。不过,看她还是低头不语的模样,我知道主仆观念在她的心中已经渗入太深,而且,对主子的行为观念,她也有了自己的看法,认为主子一切以自己为重,认为主子是天,认为下人理所应当是要为他的主人牺牲的。 我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而且,我从不把夕夕看看为自己的下人。” 细云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看来,她也觉得我和夕夕的关系超越了一般的主仆。 “小姐与夕夕情同姐妹。”细云直接的说出来了。不过,她以为正是因为这胜似姐妹的关系我才会无限包容、无限关怀吗? “细云,你有没有想过因果?何为因,何为果,我想你是弄混了罢。” 细云抬头,一脸震惊,仿佛为我看穿她心中所思,又仿佛为我口出如此妙言,再仿佛为我与她一盏明灯。 “你的思想受的禁锢太深,你心中的牢笼太过于紧固。它---隔绝了一些东西。”我再次语重心长地说道。 细云没曾想我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指出,看着着我露出了深深的审视之色。 我没有再理会她,因为我觉得她需要好好地思量平静一番,“细云,你先出去好好想想吧,也许,你现在很需要这个。” 细云也确实需要,马上行礼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至于心中想了些什么,至于是否有所感悟,只有她自己知道……. “哎~希望细云能够想明白。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夕夕到底去哪儿了?她又能去哪儿呢?” 府内的大钟响了一下,平时我都是在这个时间点去请的安,今天,自然也不好疏忽,随意地从外面喊了个还算规矩的小丫头,就往老夫人院中赶了过去。 哎,看来,没了夕夕,没了细云,我连个体己的人都没有了。 ………… “什么?”华美的内室,一刚刚完成漱洗的美妇人,露出了一副震惊和“捡到宝”了的欣喜神色,不过,挟着她渐变歪曲的面孔,一切,都有失了美的风韵,倒有了一股毒蝎子的可憎。 “你说的可当真?”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个杂洗婆子,“你可能当着老夫人的面也“如此”坦诚。”美妇人着实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所行动,那个她痛恨的人就先自打嘴巴了。 “老奴说的句句属实,无论对谁,都自当如此说,不敢有半句谎言。”匍匐在地上的杂洗婆子说道。 “喔~那你可知那男子是谁?”美妇人再次开口,现在,她可要好好盘查一番了。 “老奴愚钝,没有看见男子面目。”匍匐跪地的老婆子不敢有半点作假,因为在相府这么多年,怎么说她也看清了一些事,一些人。不过,为了自己的荣华,更为了家人的好过,她宁愿来投靠这个有些蛇蝎一般心肠的人物。 “没有?那对于这件事的,你是怎么看的?”美妇人摆出一副温和的询问面容,不过,跪地的老婆子可是心中一片了然。 “三小姐院内大丫鬟细云私通男子。”老婆子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她不是想不到夫人的真正目的,只是若是这话让她说了出来,就很是不好了,没准,还会把自己的小命搭了进去。所以,她还是宁愿装作对内幕毫不知情的样子。 这话传到美妇人的耳中,她却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样的话,怎么说都好像有点不够。 转头看了看一旁的于嬷嬷,见后者好像也有话和她说,便又转向老婆子。温婉大方,一副当家贤母的模样“你先下去听命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老婆子赶忙行礼,跟着丫鬟走了出去。 诡计 屋内瞬间只剩下了夫人和于嬷嬷两个。 江雯语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毒了很多,看向了似乎有态度想要表明的于嬷嬷,“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了罢。” 于嬷嬷没有了在外面表现出来的那么嚣张,相反,此刻的她显得十分恭敬,而且,看得出来,不是弄虚作假的那种巴结,而是一种真正的关怀和维护。 “夫人难道不觉得此事蹊跷?”于嬷嬷没有低声下气,反而,像在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看着江雯语。 “我当然知道蹊跷。细云那丫头,我见过,看起来聪明谨慎,怎么也不像一个不守规矩的,而且,即是真的私会,她也不至于会愚蠢到把人带到自家主子院子去。依我看,不过是温亦沫那个小杂碎学着琉贱人家的那位罢了。现今才偷溜回来,没准,还是流浪府外,彻夜未归。”江雯语露出一脸笃定的神色来,脸上更是阴毒不散,好像是遇到了宿敌一般的厌恶。 于嬷嬷往江雯语那边走近了一点,脸上也蒙着一片阴郁,虽然没有直接点头,不过,面上的赞同却表现得再明显不过。微微靠向江雯语的身边,刻薄阴险的话语便从她嘴中吐了出来。“夫人,其实最重要的不是温亦沫她做了些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看,怎么说,怎么行动。” 江雯语瞬时把头撇向于嬷嬷,眼中散发出的是赞赏和信任的混合体。拍了拍手,有所悟地笑了起来,“嬷嬷倒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那夫人准备如何行动?”于嬷嬷特意压低了声线,阴森森地问到。 “如何行动?......怎么说这院内丫头私通之事也太轻了,根本就伤不到温亦沫的根基......”江雯语坐在凳上,思绪似乎突然飘到了很远,似在斟酌,眉头紧皱,又似有所不满,最后,仿佛得到了什么“好”点子一般,眉头豁然舒展,顿时又显得神采奕奕。 在一旁紧紧地关注着江雯语的每一个表情的于嬷嬷,似也明了了江雯语心中所想,马上开口。 “夫人,如果我们硬说那男子是温亦沫,也是不可取的啊。一来,我们无凭无据,恐老爷老夫人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夫人伺机报复。其二,若是细云那丫头护主心切,自己认了私通这条罪名,咬死不是温亦沫,我们也没有办法。说不好还会赔了夫人又折兵。”于嬷嬷在一旁耐心地讲着自己的见解,她可不想自己一心效忠的人有任何的失误。 说起来,于嬷嬷不愧是宅斗的老手了,从小便在宅门大院中长大的她,对这些明争暗斗的手法司空见怪,先前就是安乐侯府江夫人的陪嫁丫鬟,得江夫人抬举和爱戴,现今,又做了相府夫人的陪嫁嬷嬷,有了这么多年的阅历经验,比起江雯语来,不知要多了多少心机。 江雯语仔细地听了于嬷嬷的话,再细细斟酌,发现还真的是这样。对着于嬷嬷,略一点了点头,“嬷嬷说的是,现今,我们手中没有证据,如果说要找的话也是晚了。况且,此事还需趁热打铁,留不得拖延。如果仅凭那杂洗婆子的三言两语只怕也是定不了温亦沫女扮男装出逃的罪名,毕竟她的小姐身份还摆在那里。再者,细云那丫头要是把罪责硬担了过去,我们也无话可说。”想到这里,江雯语叹了口气,好像在为大好机会白白流失而感到不甘。“说罢,要是细云那丫头能......” “夫人可不能这样做了。”于嬷嬷急急摆手。“夫人,若是你告发此事,免不得老夫人还要派人查探。到时,什么人见过什么人,可不是能轻易就查出来吗?而且,我看,细云也不像那种会归顺我们的人,我们还是不要去给别人留下把柄了罢。” 江雯语用力地按了按眉心,“我知道,嬷嬷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却是不知道现今该怎么办罢了。”江雯语想起前几次温亦沫扮猪吃老虎,坑了她好几次,还连累韵儿受了一个月的苦,想起韵儿不久前回来时那一副颓然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气上心头,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难道,这次真的就这么放过她了吗?” 看着江雯语的这副样子,于嬷嬷也觉得心痛,真是没想到,温亦沫这么一溺水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害得夫人和四小姐受了那么大的气,结合自己上次的经历,于嬷嬷也觉得不能轻易放过了温亦沫。 于嬷嬷赶忙又出了一计,满脸堆笑,“夫人也不用遗憾,谁说我们不能好好利用这次难得的机会呢?” “喔?”江雯语双眼马上又汇聚了神采,“嬷嬷有何高见?” “夫人,我们也先不去做那个无用功,我们就跟老爷老夫人说,是三小姐院内进了陌生男子。剩下的,就留给三小姐她自己解释了,她想推到丫头身上,或是自己扛着了,就看她的了。”于嬷嬷越说笑意越浓,江雯语脸上似乎也被感染了笑意。 “嬷嬷的意思是......” “让温亦沫决定事情走向,她一力承担最好不过,但,如果,她要牵连她人,推卸责任,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于嬷嬷说完,脸上的阴霾更甚。 江雯语好像看到了事情的转机,笑着应和道,“嬷嬷说的有理。看来,我们该行动了罢。” “夫人,要不要我去通知大小姐和四小姐,让她们心中也好有个准备。”于嬷嬷谨慎地说着。这时,兴许大小姐还没刚出门,应该还能赶上。至于四小姐,现在应该还在房间里面磨叽呢。 江雯语深思了一番,“筱儿那边你赶快亲自去说一下,顺便,帮我喊人把那个杂洗婆子叫过来,至于韵儿那边,还是先不让她知道了罢,免得又惹出什么是非来。” “那夫人,老奴现在就去了。”说着,就急忙急忙地推门出去了。 重拾相府生活 ......... “我之前答应过你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就一定会办到的,不过,我也是需要你的坦诚配合啊。”江雯语看着地上重新跪好的杂洗婆子,脸上依旧浮现温和贤母固有的笑意,同样的场景,变的,不过是这位当家主母心中的思量。 “老婆子我一定坦诚配合。”匍匐跪地的杂洗婆子也表现得非常听话和配合。 “很好。那你记住了,你只需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描述出来了,妄加揣测对你可不太妙啊。”江雯语衣摆出一副关心下人的样子。杂洗婆子却好毫不感念,因为她明白此人的好坏,不过,唯一让她疑惑不解的是,为什么夫人忽然改口?既不让我指证三小姐女扮男装的事,也不让我指认细云私通男子,难道她有了什么更好的办法?那如果这样的话,我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杂洗婆子不敢怠慢,唯唯诺诺的应着,“多谢夫人关心,老婆子我知道了,不过,夫人,细云......” “这个你也不必多言,记得:言多必失!”江雯语半带威胁意味的说着,希望这个老婆子的领悟力不是那么的差。 杂洗婆子当然听出来了,“失”的意思也许是失了这条命,顿时身上隐秘地冒出了一阵冷汗。“夫人说的是,老婆子记下了。” “好了,你也准备准备,等下和我去见老夫人,如实地把事情说出来,谁也不会怪到你头上的。”江雯语挥了挥手,示意她先退下。 杂洗婆子也看出了她的意思,赶忙“溜”了出来,刚才夫人的话看似只是平常得不过的话,可事实上,每一句话都暗藏玄机,处处威逼啊。她现在真不知道自己当初的行为是对是错。 ............ 果真刚刚出门的大小姐,看见赶忙跑来的于嬷嬷,心下不禁一阵诧异。在于嬷嬷在她耳边耳语几句之后,她发现,原来,是有好戏看了。 “于嬷嬷,我知道了,代我向母亲问好。我回来之后马上去看四妹院子里面陪她聊天。”又是轻轻温润一笑,让人感觉她是那么的弱不禁风,温文达礼。 “好的,大小姐。”于嬷嬷也是热情地笑呵着,往夫人院中赶了回去。 温亦筱的心中此时却不像她面上那般平静,看来,要想想自己接下来该如此行事了。 ............ 也许,注定在今天会有一场“大战”,会有一场硝烟,弥漫在每一处角落。在未知的旅途,会有怎样的结局在等待? ………… 到了祖母院外的时候,正巧于禾嬷嬷也在外面,我笑嘻嘻地露出满口白牙,“禾嬷嬷是专程来接我的罢。” 禾嬷嬷会心一笑,“可不是吗?就是来接三小姐的。” 我噘了噘嘴巴,做出不相信的表情,“禾嬷嬷可当着?如若是真的,那我可要看一下今个儿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的咯。”说完,我用手挡住不太刺眼的阳光,朝天边四方仔细看去。 禾嬷嬷露出了平常不太容易露出的灿烂笑颜,赶忙把我胡乱张望的眼睛给带了过来,一副没有遇见无赖再没有办法的样子,“我的好三小姐,说是的也是你,说不是的也是你,三小姐这不是不讲理吗?” “嬷嬷啊,我并未不讲理,你看,你这样笑,多好看啊。现在祖母都经常笑呵呵的,可你就是不太爱笑,我可是先生们听说了,笑可以包治百病,延年益寿呢,我希望你和祖母都健健康康的,看着我们把相府发扬光大呢。”我用了十足的感情来把握这场戏,眼中满满溢出的都是真情,仿佛我已经天真的以为笑就是长命的灵丹妙药,只要笑,就可以违背自然的规律,就可以不死不灭。 一开始的我,都是在演,可是,当一次次的演戏过后,我发现,我渐渐“入戏”。不同于之前,现在的我,投入其中的情感在不知不觉中越发的多了。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了解到,祖母并不刻板刁钻,相反,她十分幽默风趣,对后代也是十足的疼爱,禾嬷嬷也不是那么淡薄,她也有一种温情,一颗真心。这些都和前世的记忆根本相悖…… 禾嬷嬷将我眼中真假参半的真情中看了进去,我不知道她是否看透,因为,我自已有时都无法参明。 “三小姐真是个好孩子,老夫人定会很欣慰的。”禾嬷嬷脸上笑意盈盈。 “嬷嬷难道就不欣慰吗?”我不满意地皱了皱眉头。 “三小姐这话过分了,嬷嬷自然也是欣慰的。”禾嬷嬷也做故摆起了脸色。 见好就收我还是知道的,若是我紧咬着这里不放,再继续无理取闹下去,那这原来为调动气氛,博得好感的玩笑,未免就会变了一些味道,真正的成了蛮不讲理了。 “好了好了,和嬷嬷开玩笑嘛,嬷嬷何必当真呢?若嬷嬷真的当真了,沫儿可是亏大发了。”顺势低下了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三小姐若是耽误了,就不是嬷嬷当不当真的问题了,老夫人可是要等着急了的。” “祖母可是不会生沫儿的气的。”我做出了一副自信的模样,“不过,我也相见祖母了,嬷嬷快带我进去吧。” “三小姐现在知道急了?”禾嬷嬷逗弄道。 正准备带我进去,可是,一转眼看到的却不是每日伴着我来的夕夕,而是一个普通的小丫鬟,心下疑虑,忍不住问道,“三小姐,今天怎么不是夕夕那丫头来?” 心下瞬间一惊,还是被问道了,该怎么答呢?如果夕夕成功找到还好,可如果夕夕没有找到,现在说谎可不是自打嘴巴吗? “禾嬷嬷,”我故作扭捏状,既然现在事态走向还不明了,那我就先含糊其辞好了,留一寸悬念,留一方余地,也好方便下面再行发挥。“夕夕今天她来不了了啦……我们先进去吧。” 禾嬷嬷看着我奇怪,可也没有多想,可能是有了什么事情耽搁或是不方便吧,毕竟还是小女孩……… 欢快的前奏 走进大堂,就看到在主座上坐着的正在闭目养神的祖母,我决心不正经做古地给她请安,自己大方拜下,嘴上说的却尽是俏皮的话,“祖母,沫儿来给你请安了,今天,祖母可有什么好东西给沫儿的没?” 祖母在我拜下的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再一听我这一番话,却是哭笑不得,看着刚才带我进来的禾嬷嬷,指着我道,“感情这死丫头是找我来要好东西来了,下次,她要再这样,你可不许再把她给我领进来了。” 禾嬷嬷满脸应和道,“是嘞,老夫人,最近这三小姐的无赖劲头可越发的大了。” 到了我发言的时候了,我把头对像祖母,用不满意的委屈神情看着她,“祖母可不许不让我进来,要不,要不……我就翻院子了。” 祖母顿时乐翻了,又指着我对禾嬷嬷道,“你瞧瞧,你瞧瞧,这丫头居然还要翻我的院子,看来,我得向黎儿多借几个侍卫来守着了。” “守着我也不怕,我要看我的祖母,正大光明,谁敢拦着我?”我向着祖母吐了吐舌头,“反正,我是一定要来的,除非,你把我打上一百次,那我就不来了。”我用手插了插腰,以表我的决心。 “好好好,谁要打你啊?就你这泼皮性子,谁又打得动你?”老夫人收了话,又转了话题,“三丫头可是看中我院中什么东西了?” “祖母院中的东西个个都是好的,”我顿了下来,又满腹牢骚的接着道,“可祖母有什么好东西都往君谦府中搬去了,祖母这是偏心。” 祖母瞬间明了了我的“症结”所在,又是哭笑不得,摆了摆手,“我说呢,这丫头,原来是把醋坛子打翻了啊。” 禾嬷嬷也跟着笑道,“老夫人今天就多赏三小姐些好东西罢。” “也好也好,免得这丫头天天想着我这个做祖母的偏心。”祖母依旧满脸笑意,显然还是十分乐呵。看来,俗话还真是没错:会哭的孩子有奶喝。 “谁说祖母偏心啊?”温润的话语,盈盈的姿态,掩嘴轻笑的,正是相府大小姐温若筱。 “哈哈,原来大丫头也来了啊。”老夫人依旧笑道,对于嫡姐,老夫人向来还算和气。一则可能是因为嫡姐对老夫人态度良好,热度也不减,一直以来都十分恭敬,没有参与到老夫人和嫡母的对抗之中。二则可能是因为嫡姐处事大方得体,无愧于相府嫡小姐的称号,这很得老夫人的心意。 “看到三妹妹能逗得祖母这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可要向三妹妹学学方法呢。”嫡姐目光温和地看了看我,可,就是不知道她说这句违心的话时心中是不是恨得牙痒痒。 “你向她学什么,她现在就是越发学着无赖了,可别把你也带坏了。”老夫人看着仪表大方的嫡姐打趣道。 “能让祖母天天展开笑颜,怎么着也是值得的。”嫡姐总是能在不知不觉之间讨好人,同样,也能在不知不觉讥讽人,只要她乐意的话。 “呵呵,三丫头,你看看,你嫡姐多会说话。”老夫人指了指我,“你呀,倒是真的要学学你嫡姐了。好了,你们都快坐下,跟我好好唠唠嗑。” 我立马蹦蹦跳跳地跑到了座位边上,然后,不顾仪态地随性坐下。而嫡姐,一路举止都吐露出大家闺秀的温婉风范。 老夫人暗自做了一个比较,这三丫头,倒越发像二丫头那样不羁了。相反,大丫头言行举止样样得体,可不知怎么,反倒让她觉得生分。 “祖母我刚刚已经替你蒸了你最爱吃的绿豆糕,约莫中午的时候我就可以给您送过来了,到时要是祖母觉得不好吃,可不许责罚孙女。”嫡姐轻语浅笑,颇有成人的风范。 “又怎么会?大丫头做出的东西定是极好的,何此如此谦逊呢?难不成,是我做祖母的口味太过于刁钻了?”老夫人依旧笑意不减,说一句就笑几声。这些话,虽不至于犀利相对,可也没卖嫡姐丝毫面子。 嫡姐笑得更灿烂了,“祖母又取笑孙女了。” ………… 在一旁的我只认认真真地听着她们的一搭一和,也不主动参与她们,看来今天这里是没有我什么事了。 “祖母,”我弱弱地发声,插入她们的寒暄之中。 “呦,你看,我们祖孙俩聊的起劲,倒是把三丫头给忽略了。” “祖母我就爱听你说话。”我朝着她们吐了吐舌头,“你们接着聊吧,不过,我想回院子里面一趟。”做出一副扭捏状,说着说着,我甚至还把低下头去,音量也越发地小了起来。 既然老夫人喜欢不经世事的小孩子,那不如用小孩子的心性来借口逃离更容易些,如果正式地找个理由逃离,不免扫兴,说不准还会引起老夫人她们的反感。 “看看,看看,这小丫头耐不住闷,想回自个儿院子,结果还口是心非,真是个没长大的小娃娃。”老夫人又忍不住乐呵起来,“要干嘛你就直说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把头低的更低了,一脸被拆穿之后的羞怯模样。祖母也越发的安慰起来,“三丫头,没事的啊,祖母刚才不过是打趣罢了,可千万不能生祖母的气了。你要回去就先走,待会我把礼物给你捎过去,明个儿你再来就好了,听话啊。” 看到祖母这样的细心安慰,我知道要适可而止了,赶忙把头微微扬起,嘴唇小幅度地动着,“祖母坏。” “你瞧,”指着我像嫡姐说道,“你三妹最近是否越发地胆大了。” 嫡姐望了我一眼,目光之中饱含温情,“三妹变的活泼好动一些了,祖母应该开心才是。” “是是是,开心才是,府中有了这些个小丫头也算是帮我解了闷。”又转头瞥了瞥我,“你怎么还不走?是不是又不舍得了?祖母可是会反悔的。” “祖母一诺千金。”我马上把头抬了起来,直视着老夫人,然后便起了身。 危机开始 然而,目的终是没有达成,嫡母走了进来,一句话就把我的脚步停了下来。 “沫儿这就走了,怎么不和老夫人再好好唠唠嗑呢?”嫡母看着我,一副关心疼爱的模样。 我也并未显出半分不耐烦的样子,而是甜甜一笑,“祖母要赶我走呢。” 祖母不喜欢嫡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料想老夫人应该是不会帮着她解围的罢。就看她怎么样接话了,或许,嫡姐会帮她也说不定,可是,那样就未免拂了老夫人的意了。但,如果嫡母接不下去嫡姐又不帮的话,未免又有些大义灭亲的意思了。 如我所料,老夫人并未开口辩驳,反而当做没听见这一句话般地在一旁饮茶。 嫡姐暂时也没有说一句话,她心中定是希望自家娘亲可以圆过去的,不然,可就要把她陷入两难之境了。 嫡母脸色也变得铁青,没想到她还没有亮牌,这小妮子就先给了她一个好耳光。 嫡母看着我,“怎么可能呢?老夫人怎么了赶三丫头走呢?老夫人疼还来不及呢?” “可是祖母刚才真的要把我捻出去,禾嬷嬷可以作证的呢。”我指着禾嬷嬷,料想她也不会让嫡母如意。 禾嬷嬷故作生气地回话,“那还不是因为你无理取闹。” 我撒起泼来,“我没有。”举起手发起誓来,“母亲可要为我做主啊,打祖母的板子。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要不母亲就是不疼爱沫儿,不公正处法了。” 禾嬷嬷没有做声,祖母依旧饮茶,而嫡姐在一旁还在犹豫。 嫡母没有也没有外再在这里纠结了,面对一个无赖的孩子,注定无论怎么说都是错。 嫡姐还是没有发话,看来,她还是选择不和老夫人结下嫌隙。 嫡母直接望向主位上的老夫人。“母亲,你这可得凭凭理啊。” 老夫人好似终于回过了神来,看了一眼下面的嫡母,悠悠地说道,“小孩子本就顽劣,作为母亲也要多多包容和耐心教导。幸亏你还生了像大丫头这样知书达理的,如若每个人都想四丫头那样,相府岂不是得被它翻了天。”老夫人瞬间转移了话题,暗责了四妹和嫡母,不管突兀不突兀,终是被转了过来,也没有人敢反驳,可能这就是老夫人的权利吧。 “是。”嫡母现在内心不管有多大的不满,都只得忍了下来。 实际上不止嫡母,我还细心捕捉到了嫡姐脸上的一丝不快。 也是,老夫人说的这句话,褒贬维护太过于明显,明明在众人眼中像二姐那样才是真正的异类,相府才是真正被翻了过来,可,老夫人偏偏就只把矛头对准四妹。 “好了,你起来坐下吧,今日怎么得空来看看我了?”老夫人这又是在暗讽嫡母不遵守孝道,没有做好做媳妇的本分。 嫡母没有坐过去,顶着一张铁青的脸,硬是摆出了一副满是笑意的模样。“不瞒母亲,府中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媳妇不敢自己做主,故来求母亲做主。” 我瞬间感到有一丝不安,直觉告诉我,可能和我有关,莫不是嫡母察觉到了什么? 反观嫡姐,丝毫没有震惊的样子,看来,她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喔,到底有什么事情?”老夫人也是一阵好奇和疑虑,是什么事情,非得要她来评判。 “母亲接下来听听就明白了,媳妇愚钝,自己也没有主意。”嫡母又摆出一张贤惠的面容。 “那就让我听听。”老夫人放下茶杯,脸上也闪出了凝重的神色,这次,牵扯到的肯定不是什么小人物。或许是琉姨娘,二丫头,抑或是自己院中的某些人,还有君谦,三丫头也很有可能。看来,自己应该小心应对了。 嫡母对着禾嬷嬷说了几句话,禾嬷嬷就立马出去,带了一个杂洗婆子上来,我仔细搜索着自己的记忆,发现并没有这个人,那她到底来指证什么?难道是自己今天早上回院的时候被她发现了? 越想越觉得可能,杂洗婆子一向起的很早,她们要在各个主子还没起来的时候把府内的清洁工作一一完成。如果,她当真是来指证自己的的话,肯定就是自己在这个环节出现了问题,现在,只能先看她怎么说罢了。 老夫人盯着杂洗婆子看了一会,也不好晾着她,就开口道,“你倒是要我听听你要说的。” 杂洗婆子“噗”地一声跪在了地上,“回老夫人的话,今早我像往常一样清扫府内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穿着既不是府中下人的样子,也不像少爷和老爷,老奴心中疑惑,便一路跟着他,结果却发现他进了三小姐的院子。三小姐院内丫鬟还给开了门,老奴内心惶恐,便赶忙告诉了夫人,夫人说事态严重,她做不了主,又要老奴来向老夫人说明。” 老夫人的面色凝固了半刻,“你讲的可是实话。” 杂洗婆子把头埋得更深了,“老奴还有家人,不敢造次,只是把亲眼所见如实讲出来,老夫人如果不相信,老奴大可以赌咒。” “够了够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了,”老夫人不耐地挥了挥手,转头望向我,“三丫头,你有什么话说?” 我没有吭声,这时候,我觉得我说什么都是错。倒是尽心维护的嫡姐抢了话头,“祖母,这关三妹什么事?她还小,什么都不知道。要惩处,也应该是惩处那个丫鬟罢了。” 真是一心维护自己地好嫡姐啊,连祖母也赞同了她的观点。 其实,我明白,祖母并不是这样好忽悠的人,她只不过是想护着我,所以才当了一回糊涂蛋罢了。 祖母看向杂洗婆子,“我问你,你可看清那个丫鬟是谁?” “回老夫人的话,为防被发现,我站的地方甚远,看不真切。”杂洗婆子一脸恭敬。 “如此的话,禾嬷嬷,你去把院内丫鬟都叫过来,一一盘查,总是会揪出这个大胆的丫头来的。” 风波正临 此时我的内心渐渐不安,如果仔细盘查,定会发现是细云开的门的。 接下来,祖母为她安的罪名恐怕就是与男子私通了,然后,是被流放府外?还是在府内处决了?抑或落得和上一世的夕夕一样的下场? 温亦沫的心一阵阵抽痛,真的要白白牺牲细云吗? 再者还有夕夕,夕夕至今下落不明,若是被嫡母那边抓到了把柄,岂不更是自打嘴巴? 何况莫名地消失一个大活人实在是太明显了,说什么也瞒不长久。 可是,那是要承认自己女扮男装跑出府去的事情吗? 如果仅仅是这样,只要有老夫人和父亲的维护,这件事也好揭过去一些,毕竟有二姐的先例在,最多不过是受些小罚罢了。 但是,糟就糟在,如刚才那个杂洗婆子说了的,那个男子是在清早才来的。 若她们知道我在外面过了一夜,毫无疑问,在府内必定会掀起大风浪,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的清白是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一个大家闺秀在府外单独度过一夜,其中会发生什么大家都是会臆想的。何况还会有嫡母她们在一旁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这样的事是二姐也不曾发生过的,二姐虽不羁,可还是有尺度意识的。自己这种大胆行径,是稍微受过一点教养的女儿家家都不会做的事情,而自己,却大胆做了出来,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只怕会闹得满城风雨,而自己,也会彻底名声倒地。 我现在脑中一团浆糊,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到底该怎么办?两种显然都不是万全之策。 我院内的丫鬟都过来了,她们大都露出慌张害怕的神情,为她们还未知的事而不安。 我看到了细云,她也在中间,不过,显得镇定自若,并没有任何慌张。 细云也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感觉细云好像已经明白了些什么,或许,她早就预料到这次危机了。不过,她并没有给我任何的悲伤哀怨的表情。相反,她对我微笑着,脸上貌似有股坚毅和视死如归,是我看错了吗?还是细云太聪明,她是已经猜到了什么吗? 祖母威严的声音传来,她让那个杂洗婆子再次复述了一遍她刚刚说过的话。 我看到院内丫头们急于自证清白的样子,她们细细碎碎地交谈着,细云就站在前面,一言未发,脸上亦没有任何害怕。 在丫鬟们指认她之前,细云率先走上前一步,“噗通”跪下。 我知道她要干嘛,可我还是无法跨出那一步。 整个大堂变得安静起来,丫头们窸窸窣窣的念叨停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细云身上,细云低着头,“老夫人,是我开的门。” “是你?”老夫人没等她再说话。“好大胆的丫鬟!” 细云磕下了头,“细云甘愿认罚。” “好啊好啊,现在的丫鬟真是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竟在主子院内私会男子,你当堂堂相府是个什么地方?”祖母气的全身发抖,此刻的我已看不出来她是真的恼怒还是仅是演戏。 “细云知错。”细云再次磕了三个头。我看见了她头破血流的样子,这一切,不都是因为我吗? “认错?认错?认错就好了,还要相府威严何用?还要我何用?”祖母愤怒地呵斥道,顺手把茶杯往细云所在的那块地方一摔,“你们啊!相府的家风都是被你们败坏了。” 细云被弹起的碎瓷片划破了面容,她依旧一声不吭地跪着,没有半点的怨怼和不甘。这愈发令我的心自责不已。 大堂内过了半刻的寂静,祖母像是终于冷静下来了,捂着胸口,指着细云,无力地挥了挥手,对着禾嬷嬷道,“既然她这么不爱惜自己,那就把她卖到青楼去吧。也如了她的愿。” 细云终于抬起了头,望着主位上的老夫人,我感受到了她的反抗。像她这样的女子,应该是宁死都要把清白留在人间的吧。 细云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但,终是没有说半句话,不过,我感觉到了她的凄凉与坚定。 这一刻,回忆如同潮水般把我淹没,看着此时的细云,我想起了上一世那个终得凄惨后果的夕夕,两个身影交叉重叠,我再分不清谁是谁。 但我清醒地记得,我曾经像上天保证过,我不再会辜负夕夕,难道,我要重蹈覆辙?难道,我要食言?难道,重来一世,我还是不能成功守护?难道,我就要让自己的这一生也留下遗憾?我要让自己在不安中过一生吗? 不不不,绝不能这样! 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呐喊着,为什么要抛弃呢? 记得不久前,自己诸多劝慰细云,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没有把她当做下人,让她放开心扉来相信自己,可现在呢?结果是什么?如果今天自己背叛了自己说的话,今后又还有什么面目再说?又有何面目服众呢? 想到这里,我马上跑到了细云旁边,不顾地上的瓷片,径直跪了下来,尖锐的瓷片刺入骨髓,我只感觉到冷汗直流。 ………… 江雯语的眼睛顿时亮了,她本来以为事情就要这样结束了,甚至为此而惋惜气愤。而如今的峰回路转,让她不甚兴奋。 温亦筱在温和的面具下也显现了几丝笑意,终于,目标出现了。 老夫人和禾嬷嬷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失望她们这样的维护,难道这傻丫头还看不出吗? 一旁的细云对我突然的行为大吃一惊,看着我毫不知痛地踩在瓷片上,看到上面流出的鲜血,她只觉得一阵感动与心疼,当然,还有怪罪。明明,她已经把所有罪责都揽下来了,为什么小姐还要来讨苦呢? ………… 刻骨的痛意并没有让我倒下,我知道我要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完,我不能让细云白白地背这个黑锅,这对她不公平。 “祖母,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责罚细云了。她只是在为我揽罪而已。”我强咬着牙断断续续地把每一个字都说清楚。 认罪的一跪 老夫人看着跪在瓷片上的我,目光中流露出了沉重,还有一丝不解。 嫡姐忙着帮我划清罪责,“三妹,这话不可以乱说,罪更是不可以乱认啊。” 嫡母也别有声意地跟着说道,“毕竟你小姐家家的,要注意名声啊。” 我在心中暗讽,你们的目的不就是这样吗? 如今箭在弦上,你们又这样说,又如何能半路截住? 禾嬷嬷听了她们俩的一唱一和,在一旁马上尽力扭转局面,劝导道,“三小姐体恤下人,视下人如同姐妹,可,自己的罪责就得由自己来担,三小姐切忌心软啊。” 禾嬷嬷的意思我明白,她是想顺水推舟为我安一个爱惜下人的好主子的名声,借此把我也拉上去。 跪在我身旁的细云也哀求道,“小姐的心意我知道,细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禾嬷嬷刚才说的话我还是明白的,小姐舍己为人、义薄云天,坏就坏在,细云是个没有福气的丫头,享不起小姐的爱戴。” 细云的这一番话,更是让局面来了一个扭转,如果说禾嬷嬷那只是一面之词,有了细云为我的这番辩白,我完全可以算是在为细云揽罪了。 祖母此时也没有了那种沉重。 跟着风向,她立马用一双充满怜惜与赞赏的眼睛看着我,“我还不知道,不知不觉间,原来三丫头都已经这么懂事了。” 祖母这句话,完全承认了我的护奴行为,舆论风向,已然转向了我。就连我院内的丫鬟大多都用一种敬佩的目光看着我。 嫡母没想到会来一个这样的突转,我不仅没有受到牵连,反而还收服了人心,顿时面色有些不郁。但,苦于舆论风向,还有老夫人,她只得按耐下来。 而嫡姐还是一副温文达礼的样子,静观这大堂内的风向。如一条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的毒蛇。 我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但,看着细云一副要为我顶罪的模样。 我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陷她于不义。 在她们一个个刚才七嘴八舌的时间里,我也想通了一些,这件事情传出去,最多是我嫁不出去了,当一辈子老姑娘呗,难道父亲和祖母还会将我赶出府去不成? 至于外人的风评好坏,说真的,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要在意也就在意了,要不在意谁还能用口水把你淹死不是? 反正上一世嫁也嫁过了,不也落得个凄凄惨惨不尽人意的下场吗?再嫁也未必是一桩好事。留在府里逍遥快活也好,说不准还可以经常出去找郁长风玩玩。 不用出嫁的话还可以在府内多陪陪父亲,帮它料理一些朝廷之事,虽然说现在还不至于到那一个地步,可是事情总有转机的么,兴许父亲看到我确实有这方面的天赋就迁就答应我了呢。 我也可以看着君谦长大,娶妻生子呢,到时再过继一个孩子过来,岂不乐的逍遥。连自己生孩子的苦都可以免了。 还有祖母,自己怎么说也可以送她一程,伴着她拜拜佛,颂颂经,还可以天天逗她和禾嬷嬷笑上一笑,岂不是也功德无量? 还有嫡母嫡姐那一群虚伪的人。待自己名声毁尽,也没有好值得顾忌的了,如果她们敢有半点对相府不利,对自己守护的人不利,到时,看我怎么对付她们。大不了!和她们来个同归于尽。 这样想好,我马上就觉得没有那么怕了。 自己认罪,受的罚也就那么多,如果是细云,只怕得白白搭上她的性命和尊严。 又有什么会比生命更加宝贵呢? 我看向祖母,眼中透露出来的满是坚毅。 “祖母,我知道在你心中我一直很乖巧懂事。但是,正如禾嬷嬷所说,自己的责任要自己担。我不想有别人为我白白牺牲。”我掷地有声,几乎每一个字在堂内所有人耳中都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祖母讶异地望着我,大有一种“朽木不可雕也”的失望。虽然,我也看到了她眼中隐有的赞赏和欣慰。但,比起失望毕竟还是少了些。 嫡母的眼睛亮了,她没有想到峰回路转还是又转了回来,她暗笑我的愚蠢,觉得我不知轻重缓急,她觉得,一个丫头的本分就是为主人牺牲一切,哪怕是她们最最珍贵的性命,在她眼中,也不值一钱。她认为,只要主人需要,或者说是乐意,奴才们就得为她上刀山下火海。 我不禁承认,我们的观念不同,但,毫无疑问,她从不曾进入过她所认为的奴仆的世界。 从嫡姐的眼睛中我看不出她持有的真正态度,她是觉得我走的妙还是觉得我走的差?其实我已然明了,从上一世她对锦华的态度中我就有了答案。 禾嬷嬷的眼中,我看到了深深的感动,尽管还有指责的意味,但,我觉得,她,能很好的理解奴们的世界。至少。比起那些有些尊贵称号的人,包括祖母。 在细云眼中,我看到的不止是感动,还有信任,经过这件事,我相信,她已经将我这个主人认下了,原来用一颗真心对待被人,是真的能再收获到一颗真心的。原来,所谓下人们的真心也是要用真心才能获得的。 我院内的下人闷看我不同于刚才的敬佩,这时,我亦在她们眼中看到了信服,有了一个这样敢作敢当、能保护她们这些下人的的主子,她们又怎能不服。 几分钟的对视之后,祖母望着我,叹了一口气,“你可是当真?” 在碎瓷片上,我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祖母,是我的罪。” “你说。”祖母的声音变得温和了些,看着强忍着痛但脸上依旧坚毅的小丫头,她仿佛看到了她逝世的丈夫的风华之年。” “祖母,杂洗婆子看到的那名男子并非什么细云的通好,而是我。” 满室之内,除了丫鬟们些许诧异,其他座位上的人包括禾嬷嬷都没有什么意料之外的样子,看来,他们早就猜到是我了。 二姐造访 祖母自然开心多了,看着我的目光中多出了几许赞赏,台阶放了上来,她也好顺着台阶走下去。 “哎——现在精力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刚才我那也是无心之失,黎儿别放在心上就好了。” 嫡姐此刻的脸透着两个大写的尴尬,明明自己才是被骂的那个,可老夫人却只跟父亲道歉,提都没有提到自己,这叫她如何做到心甘? 而老夫人明显不是疏忽地忘了,实际上,她是根本不想给嫡姐这个面子。 而父亲,也什么都没有为嫡姐辩驳,他现在还正有一些恼着嫡姐,况且堂上坐着的又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又怎么会去为了女儿而跟自己的母亲再大动干戈呢? 倒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没有任何机会表示反驳与不满的嫡母脸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沫儿的事情你怎么解决?”老夫人发话,表面上像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不好在怒气冲冲一样,老夫人声音缓缓地说出了这一番话。 父亲看老夫人并没有表现得多生气的样子,心中也安心了许多,他真怕老夫人会要怎样怎样地严惩这件事情,可现在看起来,好像老夫人并没有这个意思。 不过,父亲深知,此事关乎不小,也还是不好解决。 父亲久久没有发话,像是在思考着万全的办法。可,这世界上,又哪来那么多的万全之策? 在场的人大多等着有些焦急。但,不同人焦急的含义是不同的,下人们焦急的是回去休息的事,嫡姐嫡母焦急的是我如何受罚的事,而祖母父亲甚至细云和禾嬷嬷焦急的是怎样顾全我的事。 我觉得再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事情终究是要出一个结果的,与其在这里犹犹豫豫地让父亲和祖母为难,不如自己快点让这件事情收尾的好。 “父亲,您尽管责罚就是,我别无怨言。”我尽量用一种坚毅的目光表明我的毫不畏惧。 父亲看着我,犹豫了半晌,知道此事还是要有一个了结的,在众人的注目下,他终是准备开口了,“三小姐不守礼法,私自离开相府,更彻夜未归,有违女子德行,更有失相府的脸面,不处罚不足以为戒,就罚......”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下,父亲的话还是没有说完,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父亲,祖母,好久不见了。”正是二姐来了,一副随意的样子,径直地走了进来。 父亲心中本就不想在这个时候看见她,没想到她就正好来添乱,再看到她的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父亲就更生气了,自然而然地就把这次不得不处罚我的怒气发泄到了二姐的身上,他直接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没看到你母亲还有姐姐妹妹们吗?也不知道问候问候!还有,难道进门也不知道先通禀一声吗?真是越大越没有个样子了!” 对于父亲的愤怒责骂,二姐恍若未闻,依旧乐嘻嘻的。 而老夫人却不依着父亲这么谩骂,直接开口训道,“干什么呢你!二丫头的脾气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发什么火呢?” 二姐走到了祖母的身边,“哎呀,祖母,父亲可没有您明智。” 这句话,明显的顶撞自家父亲的意思,可就是让在场的人,包括父亲都无力反驳,难道还说老夫人不如自己的儿子?只要老夫人没有异议,就没有人可以破得了这句话。 让众人无力反驳,这无疑,是二姐的高明之处,可,这说起来,恰恰是二姐的疏忽所在,让父亲明面上过不去,这只会导致父亲越来越多的反感。 而下人们看见的,也会是二小姐的出言不逊,不尊长辈的行为。 何况,二姐的这番话,老夫人就未必是赞同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有哪个母亲希望看自己的儿女吃瘪?对于老夫人,她的目标是江雯语,不是父亲,父亲不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是她心头的一块宝,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哪毕竟都会痛。怕就怕二姐未曾发现。 老夫人没有责骂二姐,只是帮忙打着圆场,她觉得,无论如何,她也得弄一个梯子让自己儿子下台。 “那是,你父亲怎么说毕竟也是我身上下来的肉,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本质还是青不是?就算是他现在是明智,不过,本质上来说,还是我明智不是?”老夫人说完全场该乐的都有些乐了,父亲本来亲一阵白一阵的脸也瞬间恢复常态,若是自家母亲这么明显的化解尴尬意思他都看不明白,他就真的有愧于这么多年的经验和一国宰相的名声了。 “母亲说的贴切极了,再怎样,儿子终究不过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父亲满脸笑意地回着老夫人,有刻意化解,亦有真情相随。 二姐看到场面顿时变得这么温馨,倒有点不适应了,不过,从她的神色上面可以明显看出她对刚才自己说的那句无心之言并没有丝毫的错误意识,她只觉得那是一个玩笑,她忘了,她实际上处在这么一个时代,处在这么一个等级森严的宅门之中,很多事情,和她心中自以为的其实根本就不一样。她以为一个的玩笑,实则触发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事件。 二姐仿佛突然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我和细云,尤其是看着我还跪在碎瓷片上,鲜血淙淙,马上惊呼了一声,上前赶忙想把我拉扯起来。 我倔强的没有动,尽管此刻心中对二姐充满了感动,但,我还是想她不要再强行拉我了,不仅仅因为这样会让她惹祸上身,还因为,这样其实还会让在碎瓷片自己更痛一些。 现在,堂内的所有人都被二姐的这番举动惊讶到了,就连老夫人,都忍不住呵斥道,“二丫头,你干嘛!” 父亲还是懂我的,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我,他既愤懑又焦急地怒责着二姐。“真是越发野蛮!还不放下你三妹!” 二姐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看我依旧雷打不起的样子,她只得松了手。 争辩 祖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到了这一个地步,她没有理由再来维护我了。 有些乏累地看着跪在地上,坚强忍受着痛意的小人儿。默默地,她等着她接下来的发言。 “祖母,孙女不孝,女扮男装跑出府内,甚至一夜未归,给您,给父亲,更给相府蒙羞了。”我深深低下了头,一副忏悔的样子。 此时的老夫人是的真怒了。她气这个丫头的放肆,更气这个丫头不知怜惜自己。这丫头真以为这是好玩的吗?这可不仅仅是会毁了相府和她、还有黎儿的名声,这更会是牵连到她自己的将来啊!这丫头又怎么能这么儿戏、这么不顾后果呢? 老夫人借着心底的怒气狠狠的骂了我一顿,“好啊好啊,现在当真越发胆大妄为了不是!你还是不是相府的小姐了?” 我一言不发地依旧跪着,也许,在这个时候,沉默才是最好的方法。 江雯语的心中现在鲜花盛开,美极了。事情,现在全往她所想到的最好的一面发展了,简直是不费一兵一卒就折敌之力,叫她如何能不喜? 温亦筱并没有喜形于色,但是,她心中却并不像她表面的那样平静,而是毒蛇马上就得到可以食物时的快乐。 禾嬷嬷向来不肯在脸上透露出情感。可,现在,她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急切担忧的神色。 细云用坚定而关怀的目光偷偷望着我,试图给与我鼓励,传递给我力量。 等老夫人骂够了,她也停歇下来了,扶住自己的额头一副就要晕倒的样子。 此时禾嬷嬷赶忙体贴地走上去扶住老夫人,“老夫人,您也要照顾自己的身子,可别气着了。” 老夫人终究没有出任何事情,她语气缓了下来。“你说,这些后辈越来越不让人省心了。”顿了一顿,又自嘲道,“也罢,也罢,我老了,管不动了,让黎儿来做主罢了。小禾,你喊人快速去把他找过来。” 禾嬷嬷迅速把这件事情给吩咐了下去。 我心中明白,祖母喊父亲过来,表面上是因为这件事牵扯过大。而实际上,也是为我多添一层保护罩,毕竟,父亲疼我是众所周知的。 满室的沉静,江雯语本想扇风点火一番的,可在老夫人的狠狠一个白眼之下,就兀自收敛了。 不过多久,父亲就急急赶来了,在传话丫鬟那里,他也了解了事情的一些情况。 进了门,父亲深深地给老夫人作了一个揖,“拜见母亲大人。” 老夫人没有给他半分好脸色,一是因为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二是因为她真的是有点被气到了,现在对谁都不可能平和相向。 “看看你的这些个好女儿做的事情。”老夫人怪罪的声音传过来。 嫡姐没有再安然等待下去,见到了父亲,她马上离开座位,走到了他身旁,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再抬起头来,脸上尽是着急与关切。 “父亲,三妹毕竟还小,要怪,就怪我这个当大姐的没树好一个榜样。您不要重重责罚她了啊。”双眼都似乎要流出泪珠,平日里心肠就软的父亲的心顿时有些化了。 而且,这也让父亲想到了二姐亦窈,父亲本来就看不惯二姐的那些放肆行为,在嫡母的浓墨重彩下就更是对二姐不满,但奈何有太后母亲的纵容,他一直不好开口责骂,只能时不时地训话一下二姐,可二姐就跟没听见似的,当做耳边风,左耳进,右耳就马上出了,过了一会儿还跟着没事人似的乱混,加上琉姨娘也是个护短的,他就更加没有办法了。 现在,嫡姐的这幅乖巧模样在父亲心中和二姐又形成了鲜明对比。加之嫡姐刚才的这番揽罪的话,更加让他觉得一切是二姐的错,若不是她带的这些好头,他的沫儿又怎么会也跟出去乱混? 而嫡姐的目的,确实无外乎此,在她眼里,比起温亦窈,我还是无阻足轻重了些。 毕竟,从小让她心中最为怨恨的,就是那不羁的二姐,这些年来,她们明着暗着,也不知道有了多少摩擦,更让嫡姐生气的是,她并不能完全赢下二姐,尽管,她是堂堂嫡女,而温亦窈,只是个姨娘生的庶女而已。 主位上的老夫人,眉头皱了皱,虽然嫡姐的这句话看起来合情合理,彰显的也是她的大家闺秀的气度,但是,老夫人对嫡姐在这有意无意中中伤二姐,将事情推到了二姐身上,心中还是有着深深的不满,甚至是怪罪。 “大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三丫头自己不好就要惩处,哪容得到你来多话?”借着嫡姐对这件事情的插嘴,老夫人毫不留情面的责骂了嫡姐一顿。 嫡姐瞬间委屈地低下了头,对着老夫人,就深深弯下了纤细的腰肢,“祖母责罚的是,是筱儿的错。” 尽管嫡姐认了错,可父亲并不认为她有错,看着嫡姐那副委屈样子,他忍不住为嫡姐辩解道,“母亲,筱儿是疼惜因为妹妹才这样说的,母亲这样说筱儿,也不免委屈了筱儿一些。” 堂内的丫鬟们又有些细细碎碎的动作的声音传了出来,好像她们心中在评判,大小姐情深意重,敢于为庶妹出头,相反,老夫人有些无理取闹、冷淡无情了些。 老夫人好像也自觉失言,坐在那儿也不好再说什么。 看到这样一种情况,我马上跪着瓷片把身子微微侧向父亲,“父亲也不要怪罪祖母了,是女儿今日惹得祖母太生气了。嫡姐一心为我好,可我自己做的事情我就要自己承担,祖母刚才就已经气的差点昏倒了,嫡姐就不要再三地帮我说情了。” 这一句话,不仅要父亲看到了我的勇于承认错误的优点,让他更加宠爱看好我,还让处于尴尬之中的祖母顺利地解了围,最重要的一点,它让父亲对嫡姐心生不满,他想,明明母亲刚才已经被气得差点晕过去,为什么筱儿还要来激怒母亲呢?不管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筱儿也太不会察言观色、冷静处事了些。 父亲马上换了一种急切关怀的语气问道,“母亲可曾舒服了些?儿子不知,刚才的那番话也请母亲不要怪罪。” 嫡姐在一旁尴尬地退了回去,她现在,已然成了下人们的焦点,脸上挂着笑也不是,透着哭也不行。 嫡母的演技 看到父亲一副怒意未消的样子,我生怕他会借此机会来严肃地处罚二姐,马上把脑袋转向父亲,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下头,“父亲,都是女儿不好。二位姐姐都这么爱护关心着我,我真的很谢谢。如今二位姐姐都为我打破礼法。” 祖母自然开心多了,看着我的目光中多出了几许赞赏,台阶放了上来,她也好顺着台阶走下去。 “哎——现在精力是越来越不如从前了。刚才我那也是无心之失,黎儿别放在心上就好了。” 嫡姐此刻的脸更是透着两个大写的尴尬,明明自己才是被骂的那个,可老夫人却只跟父亲道歉,提都没有提到自己,这叫她如何做到心甘? 而老夫人明显不是疏忽地忘了,实际上,她是根本不想给嫡姐这个面子。 而父亲,也什么都没有为嫡姐辩驳,他现在还正有一些恼着嫡姐,况且堂上坐着的又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又怎么会去为了女儿而跟自己的母亲再大动干戈呢? 到是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却又没有任何机会表示反驳与不满的嫡母脸青一阵白一阵,好不精彩。 “沫儿的事情你怎么解决?”老夫人发话,像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不好在怒气冲冲一样,老夫人声音缓缓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父亲看老夫人并没有表现得多生气的样子,心中也安心了许多,他真怕老夫人会要怎样怎样地严惩这件事情,可现在看起来,好像老夫人并没有想要这样子。 不过,父亲深思,这事情关乎不小,也还是不好解决。 父亲久久没有发话,像是在思考着万全的办法。可,这世界上,又哪来那么多的万全之策? 在场的人大多等着有些焦急。但,不同人焦急的含义是不同的,下人们焦急的是回去休息的事,嫡姐嫡母焦急的是我受罚的事,而祖母父亲甚至细云和禾嬷嬷焦急的是怎样顾全我的事。 我觉得再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毕竟事情终究是要出一个结果的,与其在这里犹犹豫豫地让父亲和祖母为难,不如自己快点让这件事情收尾的好。 “父亲,您尽管责罚就是,我别无怨言。”我尽量用一种坚毅的目光表明我的毫不畏惧。 父亲看着我,犹豫了半晌,直到此事还是要有一个了结的,在众人的注目下,他终是准备开口了,“三小姐不守礼法,私自离开相府,更彻夜未归,有违女子德行,更有失相府的脸面,不处罚不足以为戒,今......” 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下,父亲的话还是没有说完,就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父亲,好久不见了。”正是二姐来了,一副随意的样子,就径直地走了进来。 父亲心中本就无意理她,再看到她的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有了一丝生气了,自然而然地就把这次不得不处罚我的怒气发泄到了二姐的身上,他直接骂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没看到你祖母和母亲还有姐姐妹妹们吗?也不知道问候问候!还有,难道进门也不知道先通禀一声吗?真是越大越没有个样子了!” 对于父亲的愤怒责骂,二姐恍若未闻,依旧乐嘻嘻的。 而老夫人却不依着父亲这么谩骂,直接开口训道,“干什么呢你!二丫头的脾气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在这发什么火呢?” 二姐走到了祖母的身边,“哎呀,祖母,父亲可没有您明智。” 这句话,明显的顶撞自家父亲的意思,可就是让在场的人,包括父亲都无力反驳,难道还说老夫人不如自己的儿子?只要老夫人没有异议,就没有人可以破得了这句话。 这无疑,是二姐的高明之处,让众人无力反驳,可,这说起来,恰恰是二姐的疏忽所在,让父亲明面上过不去,这只会导致父亲越来越多的反感。 而下人们看见的,也会是二小姐的出言不逊,不尊长辈的行为。 何况,二姐的这番话,老夫人就未必是赞同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有哪个母亲希望看自己的儿女吃瘪?对于老夫人,她的目标是江雯语,不是父亲,父亲不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是她心头的一块宝,正所谓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哪毕竟都会痛。怕就怕二姐未曾发现。 老夫人没有责骂二姐,只是帮忙打着圆场,她觉得,无论如何,她也得弄一个梯子让自己儿子下台咯。 “那是,你父亲怎么说毕竟也是我身上下来的肉,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本质还是青不是?就算是他现在是明智,不过,本质上来说,还是我明智不是?”老夫人说完全场该乐的都有些乐了,父亲本来亲一阵白一阵的脸也瞬间恢复常态,若是自家母亲这么明显的化解尴尬他都看不明白,他就真的有愧于这么多年的经验和****的名声了。 “母亲说的贴切极了,再怎样,儿子终究不过是您身上掉下来的一坨肉。”父亲满脸笑意地回着老夫人,有刻意化解,亦有真情相随。 二姐看到场面顿时变得这么温馨,倒有点不适应了,不过,从她的神色上面可以明显看出她对刚才自己说的那句无心之言并没有丝毫的错误意识,她只觉得那是一个玩笑,她忘了,她实际上处在这么一个时代,处在这么一个等级森严的宅门之中,很多事情,和她心中自以为的其实根本就不一样。她以为一个的玩笑,实则触发了一个不大也不小的事件。 二姐仿佛突然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我和细云,尤其是看着我还跪在碎瓷片上,鲜血淙淙,马上惊呼了一声,上前赶忙想把我拉扯起来。 我倔强的没有动,尽管此刻心中对二姐充满了感动,但,我还是想她不要再强行拉我了,不仅仅因为这样会让她惹祸上身,还因为,这样其实还会让在碎瓷片自己更痛一些。 现在,堂内的所有人都被二姐的这番举动真正惊讶到了,就连老夫人,都忍不住呵斥道,“二丫头,你干嘛!” 父亲还是懂我的,看着脸色越发苍白的我,他既愤懑又焦急地怒责着二姐。“真是越发要打!还不放下你三妹!” 二姐好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看我依旧雷打不起的样子,她只得送了手。 二姐的回击 嫡母刚刚的一番强行歪曲责任的说辞本就让我异常反感,我清楚的明白她的意图,她只不过是想在这件事情上在拉下二姐陪我受罪,看到那副惺惺作态的嘴脸大言不惭地说着对我的疼爱忧心,我心中对她又不止于厌恶,应该说还有鄙夷、不屑,甚至是同情,一个人在她的生活中需要不断演戏,这到底代表着什么?不过,让我嫌恶痛恨她到了极点的是,她竟然毫无顾忌地拿出我的已故的娘亲做说辞。在我看来,这无法容忍,甚至可以说它是一种侮辱,无论是对于娘亲还是我。我内心疑虑,这么多年的这么多事,她背后的种种作为,难道以为我的娘亲都无法看到明了?她毫无愧疚地说出这种违心的话,难道不怕天谴降临,惩罚出现?还是她以为恶人本应安然无恙地活在这个世上? 至于刚才父亲的“转机”,我怕我的好贤母其实一辈子都不想让它来到吧。她只想,把一个一个的厄运累加到我、二姐和一切不如她意的人的身上。她还会无耻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 我想走上去马上揭穿她不堪的本来面目,让父亲,让这些个不知情的人看到他们一直信任、尊重、甚至赞扬的人到底是有颗怎样的心。可是,又怎么可以?谁会信我空口之言?只怕结果只是坏人如意,而自己却被唾弃罢了。另外,不要以为我忘了,还有嫡姐呢,无论这一世还是上一世,我和她的仇是都最共不戴天、甚至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今日,若我真的冲动,她也只会毫发无损。 二姐对嫡母的这番话没有什么反应,倒是有点不以为意的样子。尽管在场的人大多数都被嫡母感动得涕泗横流,依旧丝毫没有破坏她的好心情。 所有人眼里,二姐唯一的动作,或者说是反应,就是马上又跑过来又费尽全力地拉我起来,而这一次,由于我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维沼泽之中,抑或说是根本没有想到二姐会突兀地“故技重施”。 毫无防备的我就这样顺利地被拉了起来,可,即使二姐动作已经尽量温柔了,毫无准备的我还是因突如其来的痛意不由得大声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啊......”早知道碎瓷片有些已经是插入了我的皮肉中,而且跪了这么久,自己的伤口已经习惯了它插入的状态,如今二姐这么一拉,用一个她比较能理解的例子,就是仿佛心口插了很久的刀突然被拔出,那种痛,注定是刻骨的。所以怪不得有人说二姐完全是男孩子的性格,马虎得不行。 我这魔音一出,全场的焦点从嫡母那里就毫不掩饰地转到了我这里,此刻的我,虽然已经脱离地面,但膝盖始终保持着半弯的姿态,自己也被痛的几乎进入半昏迷状态。 所有人都被震惊了他们没有想到二姐当真这么放肆,还是在夫人刚刚教训过之后。 细云再没有管自己还在认罪的状态,身前身后还有诸多主子,不顾后果地就直接站了起来,赶紧过来帮着二小姐扶住我。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提出细云大胆并要严惩。一是情况紧急,所有人都知道细云的心意,真正要苛责起来,也没有什么值得惩罚的点。 二是,情况复杂,他们无法真正把注意力放在细云这个小丫头身上。 父亲真的发怒了,这一次,不仅仅是因为几近昏迷的我,更重要的是,父亲觉得自己的威严当真受到了二姐肆无忌惮的挑衅。 老夫人也被二姐吓得一跳,这二丫头,心是好的,可做起事来总是不分个情况。如今黎儿真的生气,叫她又如何再好维护? 父亲毕竟从小就接受良好的教养,他不可能拿着东西追着二姐满屋打,也不可能像市井小民一样破口大骂。而且,父亲也清楚地知道这套对二姐没用,若说打,二姐的武功比他都高,若说骂,二姐那觉对是听而不闻。 父亲的气场派上了用场,他用一副严肃得不能再严肃得面容,死死地盯着二姐,直接用充满压迫感的语气对着二姐下了命令,“马上离开这间院子,再去禁闭室待三个月!” 凭着我仍然存在的思维,我可以几乎准确地判断在场的人心情。祖母是无可奈何,嫡姐嫡母是幸灾乐祸,多数下人们是如看一场好戏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父亲恼怒交加,细云置身事外(她还在焦急的伤势),至于二姐...... 二姐对着父亲的怒容,显然也发觉事情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了,把我转交给细云,她先朝着父亲跪了下来,接着毫无畏惧地直视着父亲的充满怒火的眼睛,用一种近似质问的口吻说道,“父亲,我离开可以,关禁闭也没问题,只是父亲,您缺我一个理由。” 在朝廷这么多年,父亲最善于的就是理论,他显然认为,二姐翻不出什么波浪,要说理由,他自然可以带出一大堆。 “理由?难道你不觉得很多吗?从以前到刚才,哪里还举不出一个理由来?” 二姐不赞同父亲说的,她认为,无论以前还是刚刚,她都没有错,还是无畏地直视着父亲的眼,她接着说,“父亲,一事归一事,您今天要处罚我,就不能归结到以前,以我之见,这只能是没有理由的体现。” 父亲一声冷笑,他心中想,这二丫头竟还没认知到自己的错误,真是可笑,他堂堂一国丞相竟然生出了这样这个又坏又怪的女儿” 气头之上的父亲还未出言,心中深感愉悦和快意的嫡姐就忍不住将堂上的焦点转移过来,戴着她那副惯用的面具,随时准备展弄她的演技。 嫡姐摆出了一副难过二姐对父亲不恭并且一再气他的样子,用一种和她母亲一样的责备口吻,只不过她在里面更为像样地添加了一种对于父亲的爱戴敬仰和对于妹妹放肆的伤心和不解。 峰回路转? “二妹,你又何必这样?刚才母亲责备了你,我虽然不忍心,但还是得承认母亲说的是正确的。你的错,我相信我们都能原谅,我们都希望你的悔改,但是,你为什么又要马上再犯错误来气父亲呢?你难道就不能,不能......好吧,二妹,就算是为了我,你不要再这样了。”嫡姐说着说着也像她母亲那样哽咽了,忧心忡忡的样子让任何人看了都禁不住为之动容。 二姐不似嫡姐,她生性磊落,看不惯喜欢娇娇滴滴装样子的嫡姐,更不会像她那般造作,她本想大发一顿脾气,控诉嫡姐的虚伪和无耻。但,她还是忍了下来,她知道,她的揭穿在现在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如今,她最好的选择是对她视而不见,而这个,正是我的二姐最拿手的。 二姐仍旧固执地直视着父亲,丝毫没有向望着她泪眼朦胧的嫡姐瞥过去一眼,尽管二姐成了嫡姐的陪戏演员,嫡姐表演的看客,永远都不会是二姐,因为她对她认为的拙劣的表演不屑一顾。 而被蒙蔽的父亲却不这样想,他是嫡姐的主要观众,他对嫡姐一番话深有感触,他相信了,二姐的存在就是专门为了气他的,而嫡姐,又是那么的懂事,那么的让人心疼,他又一次“了解”到了他的大女儿的体贴和善良。 他知道,二姐显然没有被嫡姐感动,她那双死不服输的眼睛还在盯着他,等着他给她理由,不过,父亲想,像她那样的怪孩子,铁石心肠也正常得很,既然她要答案,就给她,看她还要怎样反驳。 父亲严厉地望着二姐,他觉得这孩子甚至无可救药,“给我一个理由,你一意孤行地扶起沫儿的理由,如果没有,请你回去,然后,为了你自己的将来,主动罚自己三个月禁闭!” 父亲觉得,既然是一个晚辈,就无权对长辈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加以干涉,不管,她的本意是什么,是好或是是坏,她的行为本身就是错误有罪的。又况且,她并不是出自什么好心!她把沫儿搞得那样糟糕痛苦,难道我们就希望她一直跪着吗?是事实和公正不允许。 老夫人想要维护可她又无能为力,这个大堂内,谁都认为二丫头错了,就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出于本心,她还是想要维护她。 我开始弄不清楚,到底是我害了二姐,还是二姐自己害了自己? 二姐依旧无畏地直视着父亲,仿佛天底下的一切都不能使她害怕,她的背挺得直直的,眼神中没有一丝胆怯,她用一种正气泠然的声音,把自己要说的话清楚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三妹没错,她为何要跪?我又为何不能拉她起来?我又有何错?” 几乎每一个人听到她这样的话都惊呆了。就连我自己,也忍不住呆住了,我没有错?可是,我明明...... 父亲先是一脸否认,他认为她的任何话都会是狡辩,可当他清晰明白地理解了她说的话的意思时,他不由得愣住了,他暂时忘记了自己顽劣的二女儿沫儿没错? 风波 相府夫人恶狠狠地看着二姐,她一想到自己的原定计划将被破坏就很恼火,虽然二姐她们才是她的重点菜,而这种突变只会让罪责降到她最想迫害的人身上,但,本该高兴的她还是有所不爽,一则,两件事情程度不一样,惩处也不一样;二则,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为为骤然突变的情况而隐隐感到一些不安。 老夫人毕竟年老阅历丰富,更为清楚地看懂了这件事将要演变下去的方向,她觉得这既又好又不好,不管二丫头说的是真是假,总之如果按她的说法可以被证实的话,那么三丫头是可以免受流言蜚语了,但,这一切却会归罪到二丫头身上,到时候,如果一个处理不好,怕就怕又会对二丫头的名声有比较大的冲击。 禾嬷嬷倒是比较简单地看待这件事,二小姐要帮三小姐,就这么简单,而她也简简单单地想三小姐安然度过这一劫,所以她要做的就是尽量帮助配合她们就是了。当然,她也知道,要在尽量保全二小姐的前提下,毕竟,虽然自己对三小姐更有好感,但老夫人现在被当做心头宝的还是二小姐,而她的第一要务还是尽忠于老夫人。 相府嫡小姐脸上尽是不敢置信,仿佛对自家妹妹当着父亲的面顶撞显得无法理解,但,其实,她心中真正关心的,好像和这个话题远远脱了节。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孽障,尽教些坏的给你的妹妹,我说沫儿怎么会干出这些个事,好你个榜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天天出去鬼混!”尊严的一国宰相如今好像要被怒火给冲昏了脑袋,完全没有了平日里谈笑风生、朝堂之上舌战群儒的模样,看得所有人都忍不住瞠目结舌。 相府夫人何等精明,她知道自家老爷骂归骂,罚归罚,可碍于老夫人和太后这两座大山,就算他真的有心,也还真不能做出什么严惩的行为来。如果今天的事情就这样揭过去,又怎么对得起她一开始雀跃到不行的心呢。 看着已经走到那个小贱人面前举起手右手,一巴掌准备扬下去的自家丈夫,相府夫人心中恨不得他的手赶紧狠狠地抽下去,可是,看到一旁“杀”出来的禾嬷嬷,她就知道愿望落空了,而如果要如此的话,她不介意自己来做这个好人。 赶忙先禾嬷嬷一步走到相爷面前,麻利地抓住了那只贴近跪在地上眼神坚毅一动不动地瞪着甩下来的巴掌的女子的玉脸的手掌,相府夫人顺势跪下,眼眶中又流露出盈盈泪滴,声音凄婉动人,显得满满的真挚和诚心。“相爷,事情您还没有查清楚,不能这样子对窈儿啊。”不管怎么说,她也不是真的想为温亦窈开脱,另外,相爷对二女儿和三女儿的态度明显,他明显想保全二女儿,自己说多了,倒是会引起他的反感,所以,她自觉地选择了仅仅些微地提醒了一下相爷和在场的所有人凡事还是需要个证据的。 被无情打断的相爷明显有些怒气大发,偏偏自己的这位夫人哭的梨花带雨,表现得真挚万分,说的又句句在理,让他有脾气都没有好再发泄出来。 “雯语,亦沫不懂事,你又何必这样?”相爷不知为何,好像始终对自己这位夫人生不起气来,是因为她眼泪和演技的缘故吗? “相爷,死刑犯也需要先过审啊,相爷又何须如此快的就定下了窈儿的罪过呢?毕竟她是我们的女儿啊,虽然我没有怀胎十月生下她,但我依旧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爱护,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还请相爷明查。”句句真挚有力,发自肺腑一般的声音最容易使人放下戒备去相信和沉沦进去,当然,不包括本来就知道说这番话者的真面目的人。 而整个大堂内,就只有堂堂相爷和不知内情的仆人人选择无保留地相信。有人为她的演技暗暗称赞,有人对她的演出熟视无睹,亦有人深怀鄙夷,更有人,兼而有之。 相爷在朝堂外事上叱咤风云,可在家中后院中却无能为力,他永远不知道其实他的后院要比朝堂虚伪阴险得多。他只是一味地按照自己的喜好办事,亦不知道他的某些动作会将一个人置于险境。譬如过多的袒护一个人。 面对夫人的要求查清此事,相爷既感到心烦恼火又觉得无可厚非。思来想去还是心觉夫人说的没错,今日是自己太过不理智了,若就如此定了亦窈的罪,洗清了亦沫的过失,那自己也太不能服众了,这又如何对得起他当朝宰相严谨公正的作风呢?想到这里,他对江雯语的态度不由得又变好了一些:若非有夫人的提醒,今日自己倒落下个马马虎虎处事的名声了。 而老夫人也知道这一页永远没有这么容易揭过去,当然,她亦不想让它就这么简单地定下结论。一则因为,若如此便定论,那黎儿的今日处事方式传出去对他的名声也不太好。二则,她还想二丫头接下来可以借这个机会自保一番呢。 坐与高位的老夫人一脸慎重,“黎儿...” 相爷一听到老夫人叫自己马上就把脸转了过来,毕恭毕敬地低下了头,等待老夫人接下来的吩咐。 “怎么说你也是当朝宰相,处理事情是要有根有据的,查得清清白白,也好过让别人家说闲话的,雯语说的没错,怎么说你也应该查清楚再处罚,操之过急可不是一个相爷该有的风范。”老夫人尽量拿出自己的威严,半劝导半命令地对父亲说出这一番话,而,父亲,也正好趁这一个阶梯走下去。 “儿子知道了,之前,是儿子太过于疏忽了,好在有母亲指导。”相爷客套真诚交半地顺着老夫人的话说下去。 接着,他转过脸来,一张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恭敬,取而代之,一脸的严肃。 “好,既然你说没错,那把事情给我原原本本的交代清楚,记住!我不希望你是在胡闹儿戏!” 二姐保持昂扬的姿态,将无所谓写满一脸,好像在鄙夷所有人的小题大做一般。 无标题章节 我叫长风,郁长风,却不是御长风,这注定了我永远无法御风而行,而只能于漫漫长风之中携着些许忧伤。而一切,只因为一个人。那个霸道娇蛮的小公子,那个落落大方的千金小姐,在我心中,仅仅是一块洁白的美玉,仅仅是我心中不变不放的牵挂。飞蛾扑火的故事我不仅听说过,也亲眼见证过,曾几何时,我在惊叹那些飞蛾不顾生命朝向火光瞬间的同时,也带有淡淡的不解和不值,想飞蛾终究还只是飞蛾而已,它毕竟没有人类的智慧。可,当自己像它一样固执到奋不顾身的时候,我终于明白,有些行为,不由自主;有些动作,不需计较生死。想保护一个人的时候,你想到的,永远不能、更不可能是自己。 一次的邂逅,可以决定人生的轨迹,更可以,定下一辈子的长度。 第一次,面具绝隔了你我,各自身份之间的隐藏,也造就了后面的种种故事。不过,有些时候,带着真实而不经意流露出的东西才显得弥足珍贵。我想,如果没有鬼夜的面具,也许,你会选择另一副假皮囊来相对这世间种种。 初识,我们相伴一夜,互相在对方身上找到安全感。也不知为何,在你身上,我总能找到一种熟悉,一种安心,其实,我最想问,我们见过吗? 有些进程是注定阻止不了的,就像有些情感在心中种下种子,它注定发芽。 后来的你,走得很急,似乎故意如风般消失,在我心中,带起一股失落的尘埃。 我时常想起你,可却无力发现,你的脸部只幻化出一副金猴面具。我哀伤地告诉老头儿,我总是想起一个人。 老头儿笑了笑,说,既然想,为何不寻? 我开始了寻,可我发现,漫漫人海之中,芸芸众生,竟是太多,我无法寻到你一丝一毫的踪迹。 我愈发失落,我无力地承认,也许,再无法碰到你。 后来,老头儿做了相府的幕客。 我和他一起去了相府。 无意中,我看到了相府三小姐。 上天永远习惯让你享受枯木逢春的喜悦。 有诗人曾说,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其实,比起诗句,这更是人生。 种种种种,先是一种小小的感觉触动,再是慢慢探寻,再是渐渐确认,最后,是无所谓你到底是不是那个霸道的小公子,我只知道,以后就是你了。 不幸的是,你终究不是我的新娘,当你穿上火红嫁衣的那一刹那,我感觉世间所有的美丽都集中在了一处,正如世间的悲伤全都汇集在了一个小小的心房。 我不是个圣人,我只是个凡人,一个有喜怒哀乐的最普通不过的人,我会为爱而痴狂,也可以为爱而沉默。 我选择了颓废,如果你是幸福的,我会抽身而出,至少在你能够看见的地方。我不影响你,但,你也没有办法阻止我品尝这杯苦涩的美酒。 可老头儿残酷而任性地把酒杯打碎,他讥讽我的堕落,他嘲笑我的逃避,他骂醒了我。 对,我需要振作起来,在宫廷风暴这一汹涌澎湃的地方浪潮中,你,还需要一把保护伞,而我,愿意为你撑起。 我开始卷入到这一天下最危险的事情中来,我知道,你不想让我靠近它,不过,我还是来了,为了你,更为我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