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第一恐怖军》 74军军歌 74军军歌 这首军歌是民国zhèngfu军事委员会政治部第三厅第五处处长、著名作家田汉在德安大捷后因采访张灵甫将军并被74军英勇事迹深深感动后,挥笔作词,写下了这首著名的军歌,同时编写了话剧《德安大捷》。 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就是由田汉作词的,在74军军歌中,依然可以看到国歌的影子。 “起来,弟兄们,是时候了。我们向ri本强盗反攻。他,强占我们国土,残杀妇女儿童。我们保卫过京沪,大战过开封,南浔线,显jing忠,张古山,血染红。我们是人民的武力,抗ri的先锋。人民的武力,抗ri的先锋!我们在战斗中成长,我们在炮火里相从。我们死守过罗店,保卫过首都,驰援过徐州,大战过兰封!南浔线,显jing忠,张古山,血染红。我们是国家的武力,我们是民族的先锋!起来!弟兄们,是时候了。踏着先烈的血迹,瞄准敌人的心胸,我们愈战愈勇,愈杀愈勇。抗战必定胜利!杀!建国必定成功!杀!”; 002屠戮众臣 002屠戮众臣 同意各国平等,公正对待各国公民。 ——牧野伸显(ri本帝国时期的政治家,担任过内大臣,从一位勋一等伯爵,在巴黎和会上风云一时。) 杀害教育总监 一辆卡车直开东京城杉并区上荻洼,三十名ri本军人从车上麻利地跳下来。 直朝教育总监的住处奔去。他们是打死内大臣斋藤实以后,步兵第3联队第1中队的小队长高桥太郎、安田优率领部队约30人,带轻机枪4挺和若干步枪乘由市川运送野战重炮兵第7联队人员参拜“靖国神社”的一辆卡车直开杉并区上荻洼的渡边住处。 高桥太郎来到一栋传统的ri式三层楼房面前狂拍大门不止。 睡梦中的教育总监渡边锭太郎立刻惊醒,当他从窗户缝中看到楼下全副武装的陆军士兵时,大吃一惊,赶忙从枕头底下掏出了手枪。 那时候的ri本,多数是军人政治,教育总监渡边锭太郎相当于教育部长是一位军人来担任的。渡边从陆军士官学校毕业后当任了一名少尉军官,一路升迁而来再干教育总监之前他的军衔已经是陆军大将了。 但是叛军认为渡边太过软弱,应当将他铲除。 虽然已经是62岁的枯瘦老人,渡边仍然不愿意坐以待毙,大叫道:“你们有什么事?” “我们有事要见教育总监。” “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有事请于上班时间到教育省说。” 费什么话啊,一边的安田优用手枪崩开了门口做的大门,率先冲了进去。 机jing的渡边也是二话不说,对安田优就是一枪打中了小安的左大腿。 “混蛋,给我狠狠地打!” 陆军士兵即以手枪、机枪一齐对着渡边所在的窗口开火。渡边锭太郎这个陆军出身的部长,被机枪打成马蜂窝,从窗口跌落下来。高桥太郎少尉对这个敢于抵抗的糟老头怒气未消,拔出他的军刀砍下了渡边的头,然后才率部队去陆军省与在那里的坂井直第1中队会合。 内大臣被杀 内大臣(ないだいじん)俗称内府,中国唐代的内丞相的化称。太政官中的四号人物,仅次于太政大臣和左、右大臣,负责参与政务,协助左、右大臣。在右大臣不能代理太政大臣事务时,可代理太政大臣事务。初代内大臣由藤原鎌足於天智朝担任,当时为令外官。到了一条天皇永延三年(989)成为常置官,由藤原道隆担任。战国时代时德川家康曾一度担任内大臣,被称为“江户内府殿”。织田信雄、丰臣秀赖也曾叙任该职。内大臣的地位要高于国务大臣,相当于常务副首相。 袭击内大臣住处的是步兵第3联队的第1、第3中队各1部,由第1中队长长坂井直中尉指挥,约200人,有重机枪4挺,每挺子弹2000多发;步枪约130支,子弹约6000发;手枪10多支,子弹约500发,以及发烟筒等。 这位77岁的海军大将在头天晚上刚携妻子出席了美国大使格鲁举办的晚宴,当政变军人冲进住宅时,他还在酣睡之中。政变军人破门而入,被斋藤实的妻子拦住。当斋藤醒来并穿好睡衣时,这些人已闯入了卧室。三名军官对准站在妻子后面的斋藤同时开枪,斋藤应声倒地。斋藤夫人见状扑在丈夫的尸体上,紧紧抱着,泣不成声。青年军官们无法把斋藤夫人拉起,便将枪伸到她的身下,向斋藤继续shè击。斋藤浑身上下弹痕累累,一共中了47枪。凶手们得手后,高呼三遍“天皇万岁”,然后呼啸而去。5时15分,这批激进分子离开了斋藤的住宅,开向皇宫西南附近的陆军省。 财政大臣被害 财政(大藏)大臣高桥是清的住宅,在皇宫西南约两公里的地方,其东南距近卫步兵第3联队的营区仅400米左右的距离。高桥是清由于坚持削减上一年的巨额军费而遭到少壮派军官憎恨。 担任袭击高桥是清住处的是近卫步兵第3联队之第7中队,由中桥基明中尉、今泉义道少尉以及炮兵学校的学生中岛莞尔少尉率领。他们于早4时集合,携带4挺轻机枪、100多支步枪,约120人,在讲解了所执行之任务与昭和维新的关系,并历数了财政大臣袒护财团、搜刮平民百姓等罪行之后,规定了执行任务的方法。随即将部队分为两部,一部由今泉义道指挥,向以东的皇宫方向jing戒,以防皇宫内的近卫部队出动;一部由中桥基明、中岛莞尔率领,向财政大臣住处开进。 晨5时,到达高桥住宅的第7中队在其院墙外部署了严密的jing戒之后,其余人员翻墙入院,抓住高桥家的管事人员,迫其领至二楼的高桥卧室。当叛军冲进他卧室的时候,这个悲惨的老人还在打着节奏分明的呼噜。一名中尉一脚踢开他的被子,朝他一连开了数枪。紧接着另一名军官跳上去,挥起军刀一刀砍下高桥的右臂,既而又把刀刺进他的肚子里。恶狠狠地左右乱捅。中桥直冲入卧室,掀开被子,高呼“天诛”,对着高桥连开三枪;其他人也用刺刀、军刀在他身上乱砍乱捅。高桥当场气绝身亡,凶手们随后彬彬有礼地对造成的混乱向高桥的家属道歉,说:“真是打扰了。” 这真是ri本大和民族的特sè,屠戮了人家的主人,然后又向家属道歉,并做出彬彬有礼的姿态。当然了,鹏云以为只杀首要份子,不伤害其家属,不借机抢掠、激anyin一番,以还算得上是“文明之师”。 侍从长被杀伤 在激进分子的心目中,ri俄战争的海军英雄,天皇的侍从长铃木贯太郎是和英美勾结的的代表。击杀铃木贯太郎的部队是由步兵第3联队的安藤辉三大尉率领。该中队出动了150人,加上机关枪中队共为204人。携带轻机枪5挺、重机枪4挺、步枪130多支,手枪10多支。这支部队于晨4时50分到达麴町三番町铃木的住处。第1小队直接突至院内,第2小队则位于大门jing戒,在院内及大门口各架起两挺重机枪。 他们在侍从长官邸门口遭到了卫兵的坚强抵抗,交火10分钟后才冲进去。叛军冲进来时,铃木镇静地要大家安静,并问道:“你们这样做必定是有原因的。告诉我是什么原因。”他和叛军谈了10多分钟,谈不下去了,铃木便说:“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安藤说:“没有了,长官。”铃木说:“那就打。”上士永田走上前去,说:“为了昭和维新,请阁下做出牺牲。”说完连开三枪,一枪打空,一枪击中下腹,一枪擦心脏而过。 有人要求再补一枪,见铃木夫人扑到在丈夫身边高喊“别再打了,对老人你们也下的去手,把我也一起打死好了”,由于鹰子夫人是当代著名的教育家,还是昭和天皇的保姆,是天皇视若比亲生母亲还要亲的人物,士兵没人敢动手,加上平素敬佩铃木为人的安藤大尉说“那太残忍了”,然后喊道:“统统有,向铃木阁下行举枪礼”,说完就带队离开了铃木的官邸。安藤没有想到,身负重伤的铃木几天之后竟被人从死亡线上抢救了过来。 对元老的袭击 前内大臣牧野伸显虽然已经75岁,又是明治维新功臣大久保利通的儿子,但激进分子认为他是昭和维新的死对头。当时牧野伸显住于东京西南较远的汤河原伊藤屋旅馆。击杀牧野的任务,由步兵第1联队之河野寿大尉组成八人的jing干小分队前往执行。他们携带轻机枪3挺及步枪、手枪,于黑夜中乘两台出租汽车到达汤河原,随即在旅馆的前门、后门架上了机枪。 刺杀西园寺公望公爵和牧野伸显伯爵的计划没有实现。由于西园寺是明治维新以来仅存的一位元老,享有很高的威望,许多政变士兵不愿加害于他;带队的坂垣中尉也不愿意执行这一任务,见部下拒绝从命,便取消了这一行动。 牧野伸显伯爵,这位明治维新功臣大久保利通的后代,在政变发生时正在神奈川县的汤河原温泉休养。当叛军攻来时,牧野的卫士枪杀了领头的军官,士兵又枪杀了那个卫士,然后乘势放火烧旅馆,意在迫使牧野跑出来。在20岁的外孙女吉田和子的帮助下,牧野伸显利用士兵抵抗所争取的时间,溜出旅馆后门。旅馆后面是一座峭壁,这位老先生在外孙女的帮助下爬到岩面的突出部,就再也爬不动了。 不久之后,火光照亮了峭壁,就像探照灯一样把牧野和和子照得清清楚楚。山下的叛军举起了枪。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和子展开她自己的和服,露出了自己洁白的胸部,挡到爷爷的面前。士兵们看到这种英勇的姿态,便把枪放下不打了。 可以说,ri本士兵在面对他的本国人民时还能算得上是人类,但是当他们对别国人民犯下滔天罪行的时候,他们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威逼陆军大臣 在离首相官邸不远的地方,陆军大臣川岛义之在睡梦中被香田大尉提了起来,一睁眼见到黑洞洞的枪口,川岛顿时惊得面如土sè,结结巴巴地叫道:“别、别开枪!有事好商量!”香田大尉微微一笑,说道:“想活命倒也不难,你要马上进宫向天皇启奏我们的要求。”川岛连忙答应道:“好的好的,等天亮我一定向天皇启奏。”香田身边的一人喝道:“少废话,现在就去!要不老子崩了你!”于是川岛慌忙穿衣,前往皇宫。 叛军的进展非常顺利,很快占领了东京市中心约一平方英里的地方。他们利用山王旅馆作为临时指挥部,把“尊王义军”的旗子挂在首相官邸外。他们散发“宣言”声称,要清君侧,粉碎重臣集团,认为元老、重臣、军阀、财阀、官僚、政党均为帝国的蛀虫,是他们让帝国的铁蹄止步,是他们让帝国的版图没有继续扩张! 003广田上台 003广田上台 “陆军简直是在掐朕的脖子!” “如果陆军大臣无能为力,朕就亲率近卫师团去平定叛乱!快快备马!” ——裕仁天皇 暴怒的天皇 ri本国首都东京市中心区,远远便看到一片四面环水的“绿岛”,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中颇为显眼,绿岛深处便是ri本的皇宫。环绕四周的“护城河”把皇宫与喧嚣繁华的现代城市隔离开来。皇宫与其说像世外桃源,不如说是座孤岛上的孤城。即使在很多ri本人心目中,这座宫殿也是神秘莫测的。 ri本皇宫是天皇的起居之地,是天正十八年(公元1590年)由德川幕府第一代将军德川家康修筑。这一处占地23000平方米的ri本传统建筑,它有绿sè的瓦顶、白sè的墙壁和茶褐sè的铜柱。 皇宫的长和殿中,一向儒雅的裕仁天皇离开了皇座,正在暴跳如雷,他大叫道:“八格牙路,混蛋,一群混蛋,废物,你们全是一群废物。” 裕仁天皇边叫着,边把手中的报告砸到了天皇的侍从武官本庄繁大将的脸上,裕仁觉得还不解气,又把数页的报告拾起来,刷刷地撕个粉碎。 本庄大气都不敢出,只好把腰完成了一百度。 虽然海军已经把舰队开进了东京湾,但陆军还是迟迟按兵不动。愤怒的天皇几次将本庄召开催问:“讨伐部队出发了吗?”“交上火了吗?”本庄含含糊糊地答道:“因为居民尚未撤离……”未等他把话说完,天皇便厉声喝道:“如果陆军大臣无能为力,朕就亲率近卫师团去平定叛乱!快快备马!” 裕仁天皇的焦急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刚刚获悉,在弘前第八师团任大队长的秩父宫雍仁亲王已动身搭乘火车前往东京。秩父宫向来与皇道派军官来往密切,在思想上倾向与皇道派的主张,并因此与天皇对立,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叛乱发生后,叛军已公开宣称“秩父宫是我们的首领”。如果他站到叛军一边,形势将更加难以控制。ri本历史上发生过许多有天皇之弟干下的篡位之事,多得不胜枚举,例如神武天皇的后继者绥靖天皇就是弑兄自立的。为了防止出现这种可怕的情况,宫内省派东京大学著名的右翼历史教授、曾给秩父宫讲过两年《ri本政治史》的平泉澄前去拦截雍仁。他在上越线的水上车站登上雍仁乘坐的火车,一路上向其详细说明了情况,并恳求秩父宫不可轻举妄动。秩父宫神sè凝重地听着,一言不发。火车一达到东京上野车站,秩父宫就在大批军jing“护送”下被带入了皇宫,与叛军隔离开来。见情势如此,秩父宫只好在当天晚上拜谒了哥哥,并做出了服从天皇的保证。 迟缓的陆军 当然究竟是什么然天皇如此盛怒,我们还得从以下事件说起。 1936年2月26ri早6时,天皇的侍从武官本庄繁大将、宫内大臣木户、内相汤浅、侍从次长广幡全都赶到皇宫,向天皇汇报情况。本庄已经吓得嘴唇上一丝血sè都没有,他告诉裕仁,首相、藏相、内大臣和侍从长等重臣都已遭到袭击,生死不明。36岁的天皇皱着眉头,气愤地说:“这是从未有过的不祥之举。要立即平息,使军队恢复正常。”然而,本庄并没有按照裕仁的指示迅速镇压叛乱。这不仅是因为他在思想上同情叛乱军人,而且还因为他的女婿山口太一郎大尉也卷进了叛乱活动。 上午9时,被香田大尉扣押在陆相官邸的川岛陆相在和政变军人谈得唇焦舌敝之后,终于获准赶到皇宫觐见天皇。他带来了叛军的宣言书,并转达了叛军的七条要求:必须恢复天皇的绝对权力;逮捕反皇道派的南次郎、小矶国昭、建川美次和宇垣一成等“元凶逆臣”;为威慑俄国,立即罢免林铣十郎,任命荒木贞夫为关东军司令等等。奏完之后,川岛趁势建议说,请陛下姑念起事者系奉陛下之名、秉承统帅之意去行动,完全是一片为国尽忠的赤诚,请陛下予以谅解。 川岛的话还没说完,裕仁便以盛怒的口气说:“先不论他们的jing神何在,他们之所为首先就有伤国体的jing华。杀害朕的股肱老臣,如此残暴的军官,无论其‘jing神’如何,也不应予以任何宽恕。我绝不允许凶暴的将校胡作非为。要尽快将这一事件镇压下去!尽快!”见天皇震怒,川岛只好咋舌而退。裕仁犹余怒未消地自语道:“陆军简直是在掐朕的脖子!” 对于按照天皇的要求把叛乱镇压下去,陆军的反应是延迟和缓慢的,一来多数士兵同情叛军,二来皇道派在陆军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海军出马 与陆军上层心怀鬼胎的观望态度相反,由于铃木贯太郎,冈田启介和斋藤实三名海军大将遭到袭击。海军在第一时间内就定下了对政变坚决镇压的方针。海军军令部总长伏见宫博恭王当天就召集幕僚,明确说明了镇压的态度。26ri中午12时,联合舰队司令高桥三吉向正在土佐冲演习的舰队发布命令,要第一舰队进入东京湾,第二舰队进入大阪湾。当时任海军军务局局长的丰田副武咆哮“陆军没这个意思的话,就由我们来动手!”。 海军省办公楼前摆了一地的高压水龙,以防万一。海军陆战队奉命加强对海军各岸上设施,包括海军领导机关办公楼和退役高级将领私宅的jing戒,另外还打算把天皇接到舰上,以免受陆军叛兵的挟持。26ri下午,横须贺镇守府司令米内光政的第一水雷战队把陆战队经芝浦送上岸,堆起了沙包工事,摆出准备战斗的态势。 27ri一整天,裕仁天皇都是在焦急不安中度过的。此时第一舰队已经在旗舰“长门”号战列舰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开进东京湾,各舰都将炮口对准了陆上的叛军阵地。“长门”号瞄准的是被叛军占领的国会议事堂,负责测定标的的第九分队分队长长光大尉用测距仪很细心地测出,从“长门”舰到国会议事堂的距离是19000米。加藤隆义统率的第二舰队也在旗舰“爱宕”号重巡洋舰的带领下于27ri上午9时许抵达大阪湾,开始实施jing戒。 镇压政变 28ri,在天皇的一再催促下,犹豫不决的军部终于下了镇压的决心。陆军次长杉山元得到天皇同意,发布了《奉敕命令》指示戒严司令官迅速使占据三宅坂的军官及部下撤离现场,归复各所属部队。奉敕命令随后正式传达给第1师团。戒严司令部决定29ri完成镇压的准备工作,并开始讨伐叛军。 参加镇压政变的部队有近卫师团和第一师团各7000人,另外从仙台和宇都宫调来了第2、第14师团所属部队6000人,总数近24000人。29ri上午,荒木、真崎两位陆军大将为避免叛乱部队遭到武装镇压,前往戒严司令部进行交涉,但遭到拒绝,戒严部队参谋石原莞尔将两名大将赶出了司令部。在他们离开后,香椎司令官再次提出避免“皇军自相攻击”,但杉山元坚决不同意,要按天皇敕令以武力讨伐。东京街头的坦克车装上高音喇叭,不停地广播nhk著名播音员中村宣读的《告军官士兵书》。这份由戒严司令部发布的声明称:“现在归复原队,仍为时不晚;抵抗者全部是逆贼,shè杀勿论;你们的父母兄弟在为你们成为国贼而哭泣。”与此同时,飞机在政变部队上空盘旋撒下《告军官士兵书》的传单,劝诱政变部队回归营房。 叛军此时已在严冬中坚持了3天,疲惫不堪,士气消沉。在听到广播、拾到传单后,纷纷脱离了叛军,返回原部队。策动叛乱的军官见大势已去,也未加以阻拦。这些军官随后被戒严部队拘捕,集中到陆军省大院。关押他们的统治派的军官冈村宁次预想并期待他们自尽,已让第一卫戍医院的护士兵准备好消毒药水和脱脂棉,还准备了30多口棺材,但叛乱军官拒绝自尽,想要通过公审来“揭露军阀的yin谋”。 铁腕处理 陆军首脑部吸取相泽案件公审的教训,对政变主谋实施军法审判,审判过程不公开,不设辩护律师,一审即终判。由于二二六事件直接威胁到了天皇的统治权,因此对叛乱军官的处置也异乎寻常的严厉。7月5ri,军法会议判处在政变中起领导作用的矶部、香田等17名军官死刑。有意思的是,宣判里一点没有提到谋杀罪,判刑的唯一根据是,这些军官犯了未经天皇批准而擅自动用皇军之罪。在幕后支持暴动的北一辉和西田税,以及砍杀永田的相泽三郎也被处死。其余的士官和士兵则被免予处分,因为他们只不过是遵从上级的命令。这次对政变军人惩处的严厉程度,远远超过了此前历次的处理。 达到了政变的目的 一千五百多名热血的ri军陆军中、下级军官的政变失败了,但是他们政变的目的却在他们被处死后达到了,这有没有讽刺xing的意味? 因为温和派、保守派的主要重臣被杀,冈田首相也不再好意思继续任职,引咎辞职。天皇已经意识到如果再继续用温和派、保守派的老头子来组阁,那么保不准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政变,必须任用一些有担当、果断、铁腕、ducái的中壮年人物。 皇道派发动政变时所积极追求的目标,例如军部ducái、国家政权法西斯化,在政变失败后反而得以实现。这不仅是因为同属法西斯派别的统制派牢牢掌握了军部大权,而且内阁也被以新首相广田弘毅为首的文官法西斯集团所控制。 1948年,70岁的广田成为东京审判被绞死的唯一文官战犯。主要罪状即:广田三原则,确立了军国体制。 广田三原则的实质是(1)中华停止抗ri活动,抛弃依赖英美政策,与ri本合作;(2)中华要承认伪满洲国,借以促进华北与“满洲”的经济文化关系;(3)中华应与ri本合作,“防俄”、“防共”。 对于ri本陆军在二二六事件中的角sè,以及在随后ri本法西斯化中的作用,抱有左派观点的井上成美海军大将在ri本投降前曾经有过一番很有意思的讲话:“陆军动辄把自己大肆吹嘘成什么‘皇国的中流砥柱’,事实上,正是陆军……最终把ri本拖入了灾难。所谓的‘中流砥柱’,就是中国的黄河上有几块挺立在河中、顽固阻挡cháo流前进的顽石。从这个意思去理解的话,陆军也不愧是真正的‘中流砥柱’啊!” 004未雨绸缪 004未雨绸缪 我们工业不如人,武器不如人,单兵素养不如人,可到了存亡的时刻,还是要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的。 娘希屁的小ri本,逼人太甚,真要亡国,中正宁为陆秀夫,不做陈后主。 ------蒋介石 1936年3月11ri下午,中华民国首都南京城chun寒料峭,刮着寒风,下着不大不小的冷雨,街上行人稀少,就算有,也是行sè匆匆,谁都想尽快回到温暖的家中。 长江路上恢弘明亮的总统府中,第一号小会议室中,五十多平方米的会厅,地面铺着纹路简单、淡雅高贵的花梨木,铺了白sè墙纸的墙壁的两侧,各贴着“天下为公”和“忠敏勤廉”的几个镏金大字,两边的居中分别是一副国父孙中山先生就任天下兵马大元帅时的戎装画像和一面青天白ri满地红旗;雪白的天花板上并列着几盏晶莹透明的“水晶灯”,会议室还摆满了散发着古朴香气的名贵红木椅子,每张椅子上都雕满了梅、兰、竹、菊等各种jing美植物的图案。 会议室居中是一炉jing铜打造的取暖炉子,炉子燃烧中上好的木炭,火焰熊熊,但又没有丝毫的烟气冒出。 会议室中的椅子上端坐着军政部长、一级陆军上将何应钦,行政院长孔祥熙,晋绥陕宁四省边区“剿匪”总指挥、二级陆军上将陈诚,江苏省zhèngfu主席、二级陆军上将顾祝同,财政部长、中国银行董事长宋子文,外交部长张群,国民党zhongyāng组织部部长陈果夫,复兴社特务处处长戴笠等八人。居中的主位上,还空缺着。 按职务级别来说汪jing卫、胡汉民和张学良都要这八人之上,但是这八个人都可谓是蒋介石的心腹,是蒋家小朝廷的核心成员,掌握了军、政、党、财四大方面的实权。 当时,中华民国的元首、国民zhèngfu的主席是林森,但是林森是“平民总统”,他“好佛、好古玩、好客;不再娶、不治私产、不杀生而素食”,他说过:“武官有事找中正,文官有事找季新(汪jing卫的字)。” 1936年,蒋介石的职务只是军事委员会主席,汪jing卫的职务是政务委员会主席。但是,东南数省的军、政、党、财四大方面的实权几乎都被蒋所控制。 “蒋主席到!”侍从响亮的一声呼喊让会议室中的八名大员立刻端正站立。 “坐,坐,都是自己人,我们马上开会。”一进来坐定的蒋介石边向下挥手示意大家坐下,边说道。 跟随蒋介石而来的其首席秘书、国民党zhongyāng政治会议副秘书长陈布雷道:“主席把诸公请来,主要就是因为十四天前ri本国所发生的二二六政变一事,诸位恐怕都已经早收到相关消息了。” 八名大员开始小声地议论了起来,ri本国出了此等大事,他们早就通过各种渠道接触、了解到了相关消息。 蒋介石呷了一口清茶,说:“诸位,ri本国乱成什么样,不关我们的事,谁当首相也不关我们的事,但是有关系的是,执行亲华政策的冈田首先下台了,而这位在六天前刚刚上任的广田弘毅首相可是野心勃勃的,他的内阁在昨天就提出了一个对我国的入侵计划,下面让雨农说。” “是!”戴笠赶紧连忙起立,敬了一个礼,朗声言语道:“诸公,3月5ri,广田弘毅拜谒天皇,接受了组阁大命,但是广田弘毅的组阁工作开展得很不顺利,法西斯右翼力量不断扩张的陆军以推荐主张对华强硬的寺内寿一大将入阁任陆相为条件,并且提出加强国防、明确国体、安定民生、革新外交四项要求。吉田茂等“带有ziyou主义sè彩”人员的入阁,则受到军部势力的极力抵制,广田弘毅最后不得不屈从于军部的压力,将吉田茂等4人排除在内阁人选之外,到3月9ri,所有阁僚人选才最终确定。” 为让大家消化这些就在两、三天前的情报,戴笠略微停顿了两、三秒,继续道:“据我们情报人员传来的可靠情报,以广田弘毅为首相的内阁,刚一组建成功,就在昨天确定下了两年内出兵华北,扩大支那战争,三个月内灭亡中华的国策方针!目前,该方针已经传达给了ri本**方的所有大将和中将级别的将官。” “哼,小ri本实在是狂妄之极,只要按照主席的方针,先把gong匪剿灭光,辞修愿意率二十万大军,出兵东北,何惧与其一战!”个子不高的陈诚噌地站立而起,厉声道。 “辞修不要激动,自从四十二年前的中ri甲午战争之后,ri本尝到了甜头,逐渐崛起,而我们中华却一直是老样子,有识之士都知道ri本在近三十年来一直有亡我之心,五年前,他们侵占东北就是预兆,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就要动手了,还这么狂妄。”顾祝同道。 “墨三(顾祝同的字)说得对,我经常说,我们工业不如人,武器不如人,单兵素养不如人,可到了存亡的时刻,还是要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的,因为我们落后,所以这次要大家来,就是要提前把应对之策再做详细一些,敬之,江yin要塞和京沪杭国防线修建得怎么样了?”蒋介石不紧不慢地道,最后问何应钦。 何应钦回答:“江yin要塞已经竣工,可恭请主席随时前去视察,国防线正修建到了收尾处,主席放心,一定会把它建设成中华的马其诺防线。” “恩。”蒋介石缓缓地点了点头,又问陈诚:“辞修,那六个德械师的装备、训练情况如何?” “主席,第3师、第6师、第9师、第14师、第36师、第87师、第88师、教导总队和税jing总团九支队伍已经全面换装德国陆军步兵的制式服装、钢盔和常规武器,部分重型火炮和坦克正在凑集资金和协商购买中,训练的话正在按进度进行,请您放心,这九支部队一定会让ri本鬼子尝到中华军队的厉害。” “好,对付ri本二百万的陆军,光靠这九个师应该还是不够,今天请大家来一要让大家畅所yu言多提一些应对ri本入侵的建议,二呢,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建四支装备jing良、将士用命的部队,才好和小ri本狠狠地干一仗,大家先说一些新的建议。” 外交部长张群道:“我有个拙见,可能要麻烦宋子文董事长出马,多拉一些英国和美国的财阀来江南投资,这样如果ri本人打来触犯到英、美等国的利益,这些欧美强国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蒋介石一听,笑道:“这个主意好,子文,那就要让你多费心了。” “为国分忧,子文义不容辞。”书生气很重的宋子文回答得简短有力。 “zhongyāng应该注意协调、团结好和张学良、李宗仁、白崇禧、龙云、马步芳等地方实力派的关系,一旦ri本入侵,要动员大家一致对外,不要再给zhongyāng使绊子。”陈果夫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国民党派系内斗厉害的这个通病。 “很好,兄弟阋于墙而御悔于外嘛,那就果夫多做些这方面的工作。” “是。” “这一条,是否也可以同样用来团结zhonggong呢?”孔祥熙道。 反gong是蒋介石一贯坚决执行的方针,众大员见孔祥熙能有此一问,不禁都捏了把汗,不知道老头子会不会突然因此暴跳如雷,大发脾气。 “中正岂会与一群乱匪共天下,如果在ri本全面入侵前,不能剿灭他们,就再说。”出乎众人所料,老蒋没有发火,还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布雷把今天会议的会议jing神第一条征求意见在会后拟发出去,给国民革命军中所有少将及少将以上的将官,广泛征求大家的意见,下面我们来谈一谈再建四支装备jing良、将士用命的部队,按我的设想的话,最好能再建四支每支人数在三万人左右,共十二万人马的四个德械军,我也知道zhongyāng的财政紧张,但是亡国灭种就在眼前,再紧张,也要强军啊,不知道子文在财力方面能拿出多少真金白银来。”蒋介石道。 财政部长宋子文拿出小本子计算了一下道:“如主席所言,zhongyāng虽然控制了东南六省膏腴之地的税收,但是其它地方军阀上缴的税收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张汉卿丢失东北的地盘后,东北军每个月的军需就是一笔大的支出,各方面花钱的地方很多,按照目前的zhongyāng财力看,缩紧牙口也只能再装备两个半的德械师,如果是美式装备的话,则可以装备三个美械师,再换成苏式装备的话,则可以勉强装备出四个苏械师来。” “子文,再以多不出来了吗?”老蒋有些忧虑地问。 “蒋主席,多不了了,这还是把我能争取到的一些美援和外援算在内了。” “噢,那就争取再装备四个苏械师,我的意见是装备、训练 第11,14,51,58师这四个师,最主要的目的是要把这四个师训练为zhongyāng的模范师、英雄师,然后看这四个师将来的表现,以其中的两个师合编为一军,成为我们大中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守如磐石的天下第一军,诸位以为如何?”老蒋道。 “主席英明,这个办法甚好。”陈诚率先道,因为第11师和第14师都是陈诚土木系的嫡系部队,他怎会不赞同呢。 而第51师的师长是蒋介石的门生、黄埔三期、敢打硬战的王耀武,第58师的师长是蒋介石在黄埔军校当校长时候的同事冯圣法,老蒋自然要栽培自己的门生和昔ri老同事的。 “我有个建议,新编成的军队可以叫第74军,这样的话,可以以纪念美国国庆ri的名义,向美国多争取些美援,欧美诸国中,就美国和德国最大方,前一个月,美国又援助了我们二百万美金的。”宋子文道。 “恩,子文的建议好,可以采纳,反正以上一切都要秘密进行,尽量不要刺激ri本,娘希屁的小ri本,逼人太甚,真要亡国,中正宁为陆秀夫,不做陈后主!”蒋介石最后掷地有声地愤愤地来了这么一句。 005为谁当兵 005为谁当兵 军人不是做独裁者和一己之私的炮灰,而是为国家和民族的生存而战的勇者。——弗兰克.霍布里希(德军军官,为中国抗战大业服务七年,1943年11月参加常德会战,英勇阵亡,年仅36岁) 收回台湾!光复东北!把军旗插到富士山头上!——英勇*的志向 1936年7月,按照计划,国民政府请来了一批德国教官对从第11,14,51,58师中抽调中、下级军官,进行德式训练。 他们将在江西九江训练营经过严格训练后,重新分派到军队中,然后训练自己的属下部队,以用过硬的军事技能和素养以待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 德国上尉军官弗兰克.霍布里很不满意地看着面前这些军队中的秀才们,他们也许会在一年内或者是两年内和那个日益猖狂的日本国进行地狱般残酷的搏杀。 当然,即使是德军,也没有哪个军拥有如此多的高学历军官,但高学历并不等于高战斗力,相比起来,弗兰克更愿意和苏联那些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官兵们打交道。 弗兰克是个军人,只有真正的军人才能从他这里得到尊重,而眼前这里这些连队列都松垮的家伙在他眼里连预备役都算不上。 “这都是些什么垃圾货色!这种东西也能把日本人赶出东三省吗?简直是一群扭扭捏捏的大姑娘、小媳妇。”弗兰克大声地说道,刻意地让自己的音量大到让这群官兵都能听到,他也是营地里少数几个会说中国话的德国人之一。 他在连队前面来来回回地走了几趟,然后停下来说道:“我有几句话要和你们这些刚来的白面书生说,你们据说是中国陆军中未来的精华和希望所在,但九个月后却未必能通过我的标准测试,与其吃九个月的苦再滚到地方部队去,倒不如现在就打好行李找你们可怜的小情人去,也给你们捉襟见肘的政府财政减轻点负担,而我也省事得多,如果有,现在就站出来!” 没有人发出声音,站在第三排的程智的视线越过前面的士兵,盯在弗兰克的脸上,。“你还是闭嘴吧,我死也不会回去的!”他想。 程智是受训军官中军衔和职务最高的,他已经是51师302团中校团长,黄埔军校第五期毕业,作为天子门生的他,为了能更好地打赢日本人,他决定参加这次德国人举办的魔鬼式训练。 参加这次训练的军官中,多数都是有志气、想作为的,其中不乏日后在抗日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者,也不乏悲壮为国捐躯者。 按照所属的师不同,主要分列为: 五十一师:中校程智,少校邱维达,上尉苗柏平,中尉纪鸿儒,中尉王东魁、中士章松文。 五十八师中校副团长兼营长张彝谟,上尉吴治康,上尉李鼎华,少尉陈国尧。 五十一师和五十八师两个师是互相憋足劲头,你追我赶的竞争对手,你们能扛下来,我们也不会比你们弱。 张彝谟你那小身子骨都敢来,我自然也不会走,程智心道。 弗兰克等了半晌,还是没有人回答,他轻蔑地笑了笑,说道:“那好吧,各位女士们,训练现在开始!下面进行第一课!” 程智等人心想第一课最多还不是队列或战术课之类的,来之前黄埔军校的老教官们又紧急培训了他们一个礼拜,他们自以为还是有点把握的,不过这德国佬显然并不打算这样做,他慢慢踱到排头的一个士兵前面,说道:“出列!” “是,长官!”这是程智的一个好朋友,邱维达,他不管眼前这德国教官鄙夷的眼神,依然竭尽全力地以最标准的军人姿态走了出来。 “你知道军人的天职是什么吗?”弗兰克问道。 邱维达一愣,这算是什么军事训练,倒有点像是在军事院校上课,弗兰克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叫道:“快回答!” 邱维达慌忙大声说道:“长官,军人以服从上级命令为天职,……” 弗兰克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回答错误,你必须在一个小时内跑上营地对面的那座小山,然后带一块二十公斤重的木头回来!” “是,长官!”邱维达立正受罚,转身,往营地外面跑去,程智等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有点同情,毕竟这里到营地对面的小山,来回有整整三公里的路程,不过这种待遇很快也落到了他们的头上,弗兰克挨个问了下去。 几乎所有人都被弗兰克判回答错误,或者干脆就说不知道,而他们也无一例外地受到了和邱维达相同的惩罚,这真是堪为奇观,整整一个连一百八十六名官兵每个人都抱着一根长长的木头,在九江田野中的土路上玩命地奔跑,从山头上跑回来的路上,程智终于追上了气喘吁吁地抱着块木头的邱维达,这时邱维达一边喘气一边说道:“老程,你说这德国鬼子的问题到底该怎么回答?” 程智咬牙说道:“这肯定是他想把我们整回部队的损招,没听他开始说的话吗?我是想回去,但可不是现在回去,而是受训结束,带着他们德国陆军的精髓回去。” 邱维达累得够戗,速度开始慢了下来,他说道:“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这家伙好像有点和国内的教官不太一样。” 边上有人说道:“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国内罚跑步是空手,这里是搬木头,这算什么呀,有种来点更厉害的。”说话的是中士章松文,他只是初中毕业,但是因为爱学习,好钻研,性格直爽,被程智提名,也来受训,他是典型的死鸭子嘴硬类型,虽然身上刚发的卡其布作训服已经湿透了,嘴上却还是不肯服输。 程智看着章松文有点支持不住的样子,忍不住说道:“章松文,你没事吧?要不要歇一下?” 章松文“嘿”了一声,叫道:“歇什么歇,晚到了还不让那家伙看不起我们中华军队?他妈的连搬块小木头跑步都撑不住,忒丢人了!你看他刚才那副神气劲,还不更有话说了?”他看了看,说道:“不过老纪好像有点撑不住的样子,你去帮帮他。” 老纪叫纪鸿儒,是队伍里的状元,身体也最弱,他是安徽太和人,出生于诗书家庭,按其父亲的意愿,自然希望他做一代大儒,幼儿时就有过目不忘之能,有神童之称,乡党许之为大器,他从燕京大学毕业后,为报哥哥之仇,毅然投笔从戎。 他一开始投军,和章松文、程智和邱维达他们分在了暂一连,是一起要好的朋友。 程智跑到了鸿儒的身边,把那块木头从他手里接了过来,鸿儒看了程智一眼,执拗地从他手里夺了回来,程智叹了口气,他明白纪鸿儒的心思,五年前的东北事变他唯一的亲哥哥死在了日军的手中,这些年来,纪鸿儒一直都在憋着一把劲,但他这种体格能通过训练吗?程智心想。 另外一边,五十八师大汗淋漓的营长张彝谟也要去抢上尉吴治康的木头,但是治康也拼命护住了手中的木头。治康也是出生于贡生家庭的书生,从小体育锻炼就少,这种高负荷、高强度的快跑让他满脸胀得通红。 “他娘的,不就是块二十公斤的木头吗,就是体积大了点,不好搬,如果是石头就好搬多了。”李鼎华边上气不接下气了,还边笑骂道。 鼎华说的话一下子让程智灵机一动,他叫道:“鸿儒,来,把你的木头前端放在我的右肩头,末端放你的右肩头,我的木头前端放在我的左肩头,末端放你的左肩头,这样就好拿一些。” 程智的这个方法不错,所有士兵两两一队的照此来运木头,一下子简单多了。 士兵们终于两人一组扛着两根木头跑回了训练营,他们回到了自己的训练场地,弗兰克正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们,说道:“那些木头都给我整整齐齐地放好,以后你们跑步的时候还会经常用上它们。” 这句话让士兵们都觉得有点难受,这都是什么事啊,受罚的刑具还得我们自己搬回来,只听弗兰克继续说道:“刚才那只是小小的处罚,一个士兵,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回答不出来,要知道,在德国陆军里面,每一个士兵都能给出自己的答案!当然了,你们能想到通过相互协调配合来一起扛木头,这就很好,值得表扬,部队是一个整体的团队,只有亲密无间的部队才能战无不胜!” “是,长官!” 每个人都有点好奇地看着他,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到底是什么,弗兰克接着说道:“你们在训练结束后——当然,前提是你们能通过训练,就会成为中华军队中的佼佼者,指挥、带领着弟兄们去和敌人搏杀,作为一名优秀的军人,如果他连自己的职责都不知道,都不懂,那么他只会是一台杀戮机器!” 所有人都寂静无声,这种理论或许在世界强国的军队中并不算太新鲜,但在这群中华军官那里却是闻所未闻,在他们漫长的受教育的过程中,儒家的谦让、道家的和谐都已经在他们思想上烙下了深深的印记,学校里讲的虽然都是西方学术,但做人的道理却依然是东方的,传统的,过了一会儿,这些官兵们才齐声回答道:“是的,长官!” 弗兰克这才有点满意,他说道:“很好,军人不是做独裁者和一己之私的炮灰,而是为国家和民族的生存而战的勇者。所以你们的装备是最好的,训练也是最严格的,你们将会成为最优秀的部队的军官!因此,理所当然地,你们要去最危险的地方,面对最强的日本师团,然后,收回台湾!光复东北!把军旗插到富士山头上!”弗兰克说到最后,忍不住激动起来。 这时士兵们中爆发出一阵滚雷般的声音,程智他们大吼道:“是的!长官!收回台湾!光复东北!把军旗插到富士山头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6干练之才 006干练之才 大丈夫生逢乱世,岂能为一平庸者,当平天下,收台湾,灭倭贼,饮马东京湾!把你们这些外国杂毛全部赶出中华去!——王耀武 1937年1月11日,经过德国教官们七个月的残酷训练,参训的*军官无论战术修养,还是新式武器操作,或者是体能方面等等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这一天,程智和张彝谟他们来自51师、58师的两批军官分别指挥着江西的两个保安旅进行实兵对抗演戏。双方正打得热火朝天的时候,点将台处传来了一阵欢呼声,原来是年仅三十三岁,带兵打仗厉害有猛将之称的第51师师长王耀武前来视察训练情况。 王耀武是第74军的第二任军长,他在江西剿共战争中作战勇敢,带兵得法,才28岁就身居少将旅长之职,后来在抗日战争中大放异彩,带着74军打遍了大江南北,以上高、常德、雪峰山三战最为出色,凭战功出任方面军司令官和山东省政府主席。蒋介石称赞王耀武“善于带兵,有指挥才能”。因为王耀武在抗日战争中的战功尤其显赫彪炳,所以当时有“宁碰阎王,莫碰老王”之谓。在军界长期流传着“三李不如一王”的说法(指李延年、李仙洲、李玉堂,皆黄埔一期学员,山东人)。 1904年,王耀武出生于山东泰安市上王庄一户普通的农民家庭,字佐民。 父亲与兄长早亡,在精明能干的慈母培养下成长。那时候的农民家庭要想出人头地,就得读八股,考科举。 九岁的耀武入私塾苦读,拜张宝亭先生为师,熟读四书五经。 十九岁那年,王家家道败落。而已经是民国十多年了,读八股,考科举,成为了历史,十年寒窗,渴望一朝金榜题名成为了泡影。 王家败落,在当地已经没有了田地,一介书生,去为别人打短工,也干不下来。耀武就只能投亲到天津,在天津租界的一家烟草公司里当工人。他主要负责生产好的烟草打包、装箱、搬运到货车上,当然还有原材料的搬运、厂房的打扫等等。 烟草刺激的味道让耀武的嗓子和眼睛辣的流眼泪,呼吸几乎窒息。 这一天,是发薪日,烟厂厂长的小舅子顾和负责发放工人的薪水。顾和身穿一套黄橙橙、皱巴巴的西服,开着有些黑油亮的白色衬衫领口,西服左上房的口袋里插着一块白底红边的丝手帕,散发出一阵低劣、刺鼻的香水气。香水气中还混杂着生肉的气味,造成一种难闻的怪味。 顾和自己还开着猪肉铺子,当了个小老板,依仗姐夫是厂长,在厂里对工人们作威作福的。 轮到耀武领薪水,顾和算计道:“哟,秀才来领薪水了,上个月,你搬烟草洒泼半箱,扣一个半银元,两次外出到厂房外偷懒,扣半个银元,厂区宿舍居住费一个半银元,水电使用费一个半银元,本月加收保证金一个半银元,上个月你加班四天得一个银元,这个月,你的工资是十一个半银元,恩,给你。” 王耀武在烟厂每个月的薪水是十六银元,被这么一弄苦死苦活,三分之一的薪水没了。 “其它的我都承认,但是两次外出到厂房外偷懒,我不服,我是受不了那股刺鼻的味道,才出去透了口气,又回来干活的,前后两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哎,没办法,吃哪碗饭就得受哪种气,你实在受不了这种味道,你可以不干啊。” “哼,你这个插根大葱装大象的猪日的杂种,老子不干了,把我的薪水结清,老子卷铺盖走人。” “哟,哟,哟,秀才别骂人啊,按照厂里的规定,你没有干满一年,那六块五保证金,只能退还给你两块哦。” “两块就两块,拿来。”气愤异常的耀武也别无它法。 辞别天津的耀武经一名远方亲戚介绍,来到上海马玉山糖果公司当售货员,工作条件比烟草公司好多了,但是这仍然不是他的志向所在。上海是中华经济最繁华的城市,其中各种新思维、新思潮都在上海传播,来到上海后,耀武也接触了各种新鲜思想,志向逐渐明朗起来。 “*!”一名印度大胡子巡捕边骂道,边一脚把一名过马路缓慢的老太太踢出去两米多远。 “大娘,大娘,你没事吧。”耀武急忙把老太搀扶起来,问道。 “没事,没事,小伙子谢谢你啊。”站立起来的老大娘感谢道,她继续说:“我大中华之地,居然让这些长毛鬼来蛮横无礼地横行,中华无人啊!” 这种外国巡捕在租界里蛮横无理,任意欺辱国人的事情是三天两头常发生的。 “*you!大丈夫生逢乱世,岂能为一平庸者,当平天下,收台湾,灭倭贼,饮马东京湾!把你们这些外国杂毛全部赶出中华去!”王耀武挺直胸脯对着那名印度巡捕大叫道。 印度巡捕只听懂了第一句话,不知道王耀武其它是说什么,但是他被耀武的那股气势震慑住了。 当时的中华,各派军阀连年征战,却是为一己私利,抢地盘,捞财物,不顾人民的死活。唯一有希望的革命圣地是广州,有志向从军救国的青年都去广州考黄埔军校。 耀武毅然决定投考黄埔军校,投军报国,跟随国父孙中山先生再造共和。他利用业余时间学习数理化和军事知识,阅读先进的报纸和期刊。 1924年多,耀武抵达广州,通过考试,成为了黄埔军校第三期学员。 在黄埔军校,耀武刻苦学习,不懂的不耻下问,许多科目都为优秀。 一年多后,1926年1月,从黄埔军校毕业后,王耀武被分配到国民革命军第1师3团4连任少尉排长。由于其带兵得法,作战英勇,引起了师长何应钦和团长钱大钧的重视,不久就提拔为上尉连长。 二次东征后,何应钦成立第1军军部直属宪兵营,他也是一个用人唯亲的人,以其内弟为营长。但他也知道内弟是有多点水平的人,恐怕难担重任,故掉耀武去当宪兵营一连的连长,告诫耀武说:“年轻人,宪兵营关系我军的纪律和声誉,带好这支队伍至关重要,你很能带兵,所以特意让你当第一连的连长,帮助营长把全营兵带好,好好干,大有前途。” 聪明的耀武自然心领神会,他与士兵同吃同住,要求士兵做到的,他先示范做到。训练时很严酷,但是生活中又很关心士兵,一起谈心,沟通官兵间的感情。三个月后,第一连就成为了纪律严明,战力凶悍的队伍。 当然,何应钦的内弟也不是妒贤嫉能之人,他经常把耀武的优秀表现向何应钦汇报,赢得了何应钦对耀武更多的欣赏。同时,耀武也得到了福州地方法院郑推事的欣赏,把女儿郑宜兰嫁给了耀武。 1927年2月,军校毕业才一年多的耀武再次升官,被何应钦调到第1军补充团,任第2营少校营长。 同年8月,补充团参与堵击贺龙、叶挺的南昌起义部队,战功不大。 10月,何应钦调耀武到其嫡系部队第1军第22师第4团第3营任营长。 1928年春,他所在部队参加对张宗昌、孙传芳军阀部队的进攻。 5月1日,日本庇护张宗昌,制造了济南惨案,蒋介石不敢招惹日本,下令北伐部队绕道前进,撤出济南。王耀武有意和日本人一打,但又不得不服从命令。 他在自述中写道:我当时十分不愿退出,我曾向上级坚请向日寇反击未准,气愤填膺,忍痛退出济南。 1930年3月,耀武被军长刘峙举荐为独立二团中校副团长。不久,在中原大战中,耀武屡次建功,升任独立第32旅第1团上校团长。 独立32旅的旅长是刘峙的侄儿子刘夷(又是任人唯亲,好像一直是中国人的通病),刘峙也是希望耀武能像在宪兵营时一样把该旅带出来。 老刘说:“我希望你多帮助刘夷,把32旅整训得和第1师一样的有战斗力。” 有过一次经验的耀武自然驾轻就熟,把在宪兵营时的那一套再次拿出,贵为上校团长的他和士兵同甘共苦,更是让大家训练热情高涨。 当然,刘夷为人也不错,在刘峙面前为耀武说了不少好话。 有国民党三号人物何应钦的欣赏,有军长刘峙的支持,耀武的仕途应该是一帆风顺的。但是,更是时势造英雄,第四次对中央苏区的“围剿”不仅使耀武立下赫赫战功,还使他得到了国民政府最高军事领袖的垂青。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7猛将旅长 007猛将旅长 红军善于攻点打援,我若突围,失去地利,必被全歼,如若死守,或可幸存。——王耀武 1932年6月,叫嚣着攘外必先安内的方针,蒋介石对中央苏区发动了第四次“围剿”。 中路军总指挥陈诚的主要作战计划是:在宜黄方面取守势,南丰方面待机而动,以主力由南城进攻广昌。 独立第32旅由修水向万载、铜鼓进击红军。周恩来、朱德领导红军运用游击战,使32旅吃了一屁股的灰,在山区中武装游行了三个月,毫无收获。 蒋介石大发雷霆,将旅长刘夷免职,派柏天民任旅长,带32旅奔赴江西宜黄镇。宜黄镇是战略要地,红军和*都要极力争取此地。 8月17日,彭德怀指挥红军第3军团,董振堂指挥红军第5军团,攻取宜黄,和国民党的孙连仲部第27师主力在城南鳌头山苦战两昼夜。 8月21日晚,红军攻占宜黄。总司令陈诚为了阻止红军北上,避免各部队被红军各个击破,急忙调集第8师、11师、14师、23师、24师、90师和第9路军等*主力,围攻红军第1军团、第3军团和第5军团。 8月31日,*第14师这支陈诚手下的嫡系精锐部队攻击宜黄,红军第3军团的第2师,第3师和第7军团的21师不敌,退出宜黄。 9月3日,第14师的李旅负责守备宜黄。 当第32旅刚开进宜黄,宜黄镇又被再次而来的红军重重包围。 宜黄城外,漫山遍野的红旗,嘹亮的军歌让柏天民胆战心惊,不知道这次“赤匪”究竟来了多少人马。 孤城无援啊,速给蒋主席发报。 蒋介石闻讯后也很恐慌,哪里料到敌人会这么快卷土重来,经过与智囊讨论、协商,急电告知32旅和李旅:如果有突围的机会,可以带领军队撤出宜黄,以图保存实力。 一道最高军事领袖的电令,无疑是大赦令,两旅的中、高级军官立刻开会,讨论突围事宜。 会议室中,烟雾缭绕,气氛压抑和低沉,很少有人说话。 多数人都主张撤退,但是怎么撤,谁的部队先走,谁掩护,大家又都沉默了。柏天民是临阵换将来当的旅长,这位有着云南浓重口音的将军有一种指挥不动手下各团团长的感觉。 关键时刻,王耀武立身而起,侃侃而谈:“红军善于攻点打援,我若突围,失去地利,必被全歼,如若死守,或可幸存。” 接着,耀武继续分析:红军虽勇,然武器装备太差,枪支稀少,多为大刀、长矛、梭镖,以此来进攻坚城,必然难以成功。我方除李旅的一部外,城中还有二千人的民团武装,用这么多的人马稳稳防守一座弹丸小城,应该不难。 最后,他着重指出,如果撤退,将危及北面的临川,从而对蒋介石坐镇的南昌行营造成威胁,如果因此而使第四次“围剿”功亏一篑,即使部队安全撤走,却破坏了整个战局,在座的诸位恐怕难辞其咎。 这话说得柏天民心中咯噔一下,他虽然是黄埔一期和陆军大学毕业,但因为是云南人,与龙云、卢汉走得近一些,不是蒋介石的嫡系,现在城中的李旅只有1个团加1个连驻守,老柏就是宜黄最高的指挥官,如果问责,老柏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 “好吧,就按佐民所说的办,本将军誓与宜黄共存亡,城在人在,城陷我亡,具体的守城战略就由佐民全权负责,所有将官必须听其号令,谁敢不停,我毙了他。”柏天民道。 其实,老柏的书生气很浓,与战场上真枪实刀地残忍屠杀相比,老柏更愿意到军事院校里去当一名学究。所以,后来他屡次申请到中央军校任教。 “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宜黄都被震动得地动山摇,这是红军用爆破攻击,在预先挖好的坑道里埋上炸药,炸塌城门,打开一个缺口,攻入城内。 红军前仆后继地从缺口里冲入城内,早有预料的王耀武却早已在城门的两翼上筑有碉堡,在鼓楼上又架起数挺重机枪,组成了一道精密的火力网。 32旅中一名来自四川的重机枪手大叫道:“格老子的,你们全部滚出去!”同时,他的手指痉挛似的一直扣动着扳机,直到所有的子弹被倾泻一空。 面对毫无空隙可言的火力网,红军伤亡惨重,只好撤退。第一次战斗,充分显示了王耀武的军事指挥才能,给老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几天之后,红军又再次组织一次爆破进攻。 这次进攻,吸取了第一次的教训,利用夜间浓雾的掩护,预先埋伏了一支200人精选的突击队在城墙脚下,一旦爆破成功,将最快地冲入城内。 可惜天不助红军,根据预先设计,城墙被爆破后应该向城内倒塌,哪里知道那位负责坑道挖掘设计者的水平有限,坑道长度与计划不符,城墙向外倒塌,200多名红军壮烈牺牲。 没有了枪炮声的战斗间隙,显得很清静,但是双方阵营内并不比战斗时轻松许多,救治伤员,掩埋战友,宜黄城内的老百姓在*士兵的监督下,加紧修筑工事。 王耀武发布了一道命令:每个老百姓必须要送两个沙袋做城防之用,否则以“通匪”论处。一时间,城内的布袋和布匹被抢购一空。有的老百姓没有袋子,只能用衣服和裤子装沙土。 看着逐渐修复的城墙工事,耀武略微心安了一些,但是又想起红军的悍勇,又觉得不知道还能抵挡住对方几次进攻,可即使突围,也不免被红军歼灭的下场,只好继续坚守。 红军开始了第三次进攻,他们用云梯爬上城墙,奋勇进攻,大刀与刺刀铿锵飞舞,长矛与投枪呼啸飞掠,密集弹雨如蝗虫过境铺天盖地,沉闷的喊杀与短促的嘶吼直使整座小城颤抖! 铁汉碰击,死不旋踵,狰狞的面孔,带血的枪刀,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战场都被这种原始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所湮灭…… 32旅非耀武团的一些士兵终于怂了,仓皇逃进内线工事。 但是在耀武枪毙了两名逃兵后,他们又暴吼着冲出。 32旅的数挺机枪疯狂扫射,柏天民为鼓舞士气,也不得不亲临缺口处坐镇指挥。 由于武器相差悬殊,红军被压制在城墙上,对内线工事一筹莫展。 王耀武派出贴身精壮的警卫兵,在机枪的掩护下往城楼上爬,并投掷手榴弹。红军战士一个个地倒下,而后续部队却被缺口两翼的*所挡住,一时间难以援助上城墙突击队。 耀武趁机指挥两翼的*来夹攻城墙上的突击队,红军顽强抵抗后,大部分壮烈牺牲。 当然,32旅和城中的其他*都损失惨重,旅长柏天民也在这次战斗中受重伤。 但是,在柏天民和王耀武的指挥下,*坚守宜黄24天,红军始终没能占领这座小城。 在整个失败的第四次“围剿”中,蒋介石对宜黄守卫战评价极高,称为“奇迹。” 战后,蒋中正亲往医院看望、慰问老柏,对柏天民的善战给予了赞扬。 老柏向老蒋陈述作战经过时,积极为耀武请功,并推荐耀武接替旅长职务。 10月,老蒋在南昌接见耀武,一通慰勉后,问道:“我有命令让你们在难以坚守时可伺机突围,你为什么要建议天民坚守?” “当时已经身陷重围,突围已不可能,与其突围失败而死,不如坚守与城共存亡,何况宜黄是战略要地,一旦失守,即使付出一万人的牺牲也未必能够重新夺取。从整个战局考虑,我们便下了与城共存亡,宁死也不放守的决心。”这位年仅28岁凭战功一路升来的青年团长站得笔直,声音洪亮地侃侃而谈。 蒋介石听后频频点头,大加赞赏,同时告诉耀武因为战功,让他连升两级,任补充第1旅少将旅长。老蒋还告诉耀武这样做的原因:“补充旅是由保定编练处的部队改编而成,你是北方人,做北方部队的军官很合适,独立32旅的副旅长和二团团长都是黄埔一、二期的,怕他们不服你,所以让你当补充第1旅旅长。” 对此,王耀武受宠若惊,非常高兴和兴奋,难能可贵的是在军队中论资排辈这个问题老蒋也替他想到了,他在《自述》中说:“当时对蒋先生用心之细,和考虑的周详,既佩服又感激,认为他有识人之目,是个难得的好领导。对柏天民不妒才嫉能举荐我,非常感激。”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8升任师长 008升任师长 抗日先遣队抗拒比自己多七、八倍的优势敌人,这在历史上是少有的。 ——王耀武 1933年10月,jiangjie石调集了100万*和200架飞机,在德国顾问的参谋下,开始进行第五次“围剿”。 在此之前,zhonggong中央为推动抗日救国民族运动,牵制和分散国民党军,减轻敌人对中央革命根据地的压力,于1934年7月5日,决定以红军第7军团(军团长寻淮州、政委乐少华、粟裕为军团参谋长)组成中国工农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向闽浙皖赣边前进。 jiangjie石得知这一消息后,大为不安,以“避免国际纠纷和听闻为由”,调集重兵:15军刘茂恩部,49师伍诚仁部,补充1旅王耀武部,第7师21旅李文彬部,还有四个保安团和一些地主武装围堵抗日先遣队。 而经过耀武训练的补充第1旅成为了围剿红军的*队伍中最有战斗力的一支部队。 11月4日,红军第7军团和闽浙赣苏区的新10军合编成第10军团,原第7军团改为19师,原红10军和部分地方游击队编为20师、21师。方志敏、刘畴西、乐少华、聂洪钧、刘英五人组成军政委员会,方志敏为军政委员会主席。 驻赣绥靖主任顾祝同对王耀武说:“自从我们变更战略战术,实行碉堡封锁政策以来,很有成效。匪区物资缺乏已到极点,他们意志再坚强,没有吃的和用的也无法支持下去。方志敏部被我们围困在赣东北,区域日渐缩小,兵员物资均缺乏。他们如再困在匪区,就会被我们消灭,所以方志敏率其主力部队离开匪区,在赣浙闽边区窜扰,与我军机动作战。我军在那个地区的部队已不敷用,不得不增调部队前往作战。这样对我们集中力量围攻匪军中央地区是很受影响的。所以必须迅速将方志敏部消灭才好。” 1934年9月,王耀武带领部队离开临川开往上饶。在上饶他见到了赣东北“剿匪”总指挥赵观涛,赵观涛对他说:“方志敏率领的第十军团共约一万多人,流窜赣浙闽边区,他们装备虽差,但作战很机动、很顽强。我们的部队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俞济时因作战不利受到处分。望你告诉部下与共军作战,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大意,大意必遭受挫折。现在,我以为把军队区分为驻剿、堵截、追击三部分为适当。三部分合力协作,一定可以将方志敏部消灭。” 1934年10月,中央红军主力开始了长征,jiangjie石大吹大擂地说gong军主力消灭在即。与此同时,jiangjie石从南昌行营发出命令,严令担任对赣东北苏区及对北上抗日先遣队的作战部队,迅速消灭方志敏部。jiangjie石在电报中严厉地说:“遵照指示奋勇作战而获战绩者赏;行动迟缓,畏缩不前者,以贻误戎机论罪。” 俞济时在接到jiangjie石的电报后,对王耀武说:“gong党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放弃多年建立起来的老根据地。他们的老巢已被我们打破,新的根据地还没有建立起来,失了依据,被我们全歼的时候已经不远了。共军主力西移后,方志敏部更加孤立无援,正是我们消灭他的好机会,务须加倍努力,打几个胜战,挽回军誉。否则一定遭到惩处。”俞济时因作战不利,已受到记大过及撤职留任的处分。因此他总想在作战中取得战绩,撤消处分,恢复他的名誉。 此时,*共约20万人,而抗日先遣队不足2万人。耀武后来在《自述》中写道:抗日先遣队抗拒比自己多七、八倍的优势敌人,这在历史上是少有的。 当时红十军团,自离开苏区以来,不断与国民党军队作战,伤亡很重。 红十军团的弹药物资都很缺乏,打算消灭孤军冒进的补充第一旅,以获得人员和物资的补充。他们探知补充第一旅将于12月14日经乌泥关向太平前进,红十军团即秘密在乌泥关、潭家桥以北的地区的山头上及丛林中设伏。 俞济时带其指挥人员及浙江保安团的一个加强营和补充第一旅,13日午后到达汤口宿营。14日上午6时,国民党部队由汤口出发,红十军团等待敌军补充第一旅的前卫团的一个营通过了潭家桥,即向国民党军发动猛烈袭击。俞济时非常慌张。 红军来势很猛,集中力量冲过来,敌第二团立即发生动摇。但二团团长周志道一方面让警卫排用枪把士兵们逼回去,一方面让司号兵赶紧吹号,催促增援部队跑步前进。红军与敌军展开了肉搏。红军三次冲锋虽然受到挫折,但斗志仍很旺盛,打败敌军第一旅的决心并未动摇,又发起了一次规模较大的冲锋。这次红军出动了七、八百人,分三路冲过去。刺刀在太阳光下闪出白光,杀声震天,大有一鼓作气消灭敌人第一旅之势。 王耀武马山调加强营和第3团第3营增援第2团,命第3团团长李天霞率该团2个营向红10军团左侧背猛烈出击,命1团团长刘保定率该团一部占领乌泥关,并坚守住,控制住乌泥关以西地区。 喊声如雷,杀声一片,红军战士如猛虎出笼,勇往直前,前仆后继。许多战士是手执大刀和梭镖冲杀进*阵中,双方杀得人仰马翻,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红军的高级指挥员发现了一个意外:王旅和一般的*不同,一般的*遇到红军冲锋会尽量撤退,不和红军打白刃战的。 王耀武感到紧张危急,他想,这次红军的冲锋要是抵挡不住,部队就会被击溃、被消灭;自己不是被红军杀掉,也会被jiangjie石枪毙。于是他亲自到前线督战,命令集中迫击炮、机关枪火力向冲过来的红军猛烈扫射,战争极为激烈。红军因伤亡过重,第四次冲锋又没有成功。 红军袭击敌人过早了,他们要是等到敌军第二团通过,然后集中力量猛扑敌司令部,先将司令部打乱,失掉了指挥,再打各团,也许耀武的全旅就完蛋了。 午后二时,红军以一个团的兵力,向敌人第三团及占领乌泥关的敌人第一团之间攻击,准备夺取乌泥关。红军战士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击,虽经反复争夺,未能占领乌泥关及打败补充旅。战到午后五时,敌我双方都已筋皮力竭,全线成对峙状态。 这时,国民党军的李天霞用电话向王耀武报告说:“枪声稀少,敌人的行动很隐蔽,他们可能已开始撤退。敌人今天向我们袭击过早了,如待我们最后的部队通过乌泥关,他们再派部队去占领,那不费一弹就可以占领该关。对我们形成包围,再开始向我们猛袭,我们就很可能失败了。” 王耀武和俞济时都判断红十军团要于夜间撤退,但他们不敢追击红军,怕遭到红军伏击。 到15日拂晓,红十军团已全部撤走。在这一战役中,红军伤亡七、八百人,红十军团副军团长兼19师师长寻淮洲,在潭家桥战役中受重伤牺牲。此战寻淮洲身先士卒冲锋,令王耀武感叹不已,连称“虎将”。但是这不一定是个好事:寻淮洲战斗负重伤,转移中牺牲。此外,红军8名师以上干部负伤,87团团长黄英特阵亡。 看红军早期历史,寻淮洲战死一事总会提及一笔。这是一个得到朱德、陈毅赞许的,从秋收起义战场上杀出来的师长。假以时日,封大将,甚至是封帅都不成问题。但是在谭家桥,红军两个师,方志敏、寻淮洲两员大将,面对王耀武的一个旅,一战而败,寻淮洲战死。 谭家桥之战,用方志敏的话说就是决定抗日先遣队能否在皖南站住脚的决定性一战。此战失利,还折损了一个师长,方志敏部的境遇更加恶化。方志敏部遭到国民党重重尾追,日益艰难。1935年1月,方志敏部开始退回赣东北,又在怀玉山地区被围,最后全军尽墨。1月29日,由于叛徒出卖方志敏被捕,8月6日于南昌就义。红十军团21师师长胡天陶被王旅士兵俘获。王耀武对其劝降失败。1935年11月在南昌,胡天陶被jiangjie石下令杀害。 整个方志敏部,能逃出生天的,只有粟裕带的少数残部。这算是王耀武和粟裕第一次交手,王耀武大胜。 1934年年底,中央红军战略转移,开始万里长征。王耀武被调驻四川西部松潘藏族地区堵击红军北上部队。当时松潘地区藏族首领多不服从jiangjie石中央军节制,以往进驻部队大半被红军歼灭。王耀武部进驻后为制服并拉拢藏族土司头人,挑选身材高大,武功极好的士兵练步马兵术,格斗拼刺等。 不久,王邀请藏族土司到驻地赴宴,并观看士兵练步马兵术,格斗拼刺表演,震摄了土司。王又赠送土司重礼,以示抚慰,软硬兼施起到了分化瓦解作用,一部分藏族土司归降王部,并联名通电服从中央政府。王耀武再次被jiangjie石召见,并于1936年初升任五十一师师长。 1936年12月,西安事变,为尽快救出蒋主席,耀武星夜急忙率全师经汉中出子午谷,奔向西安,控制西安以西地区,和其它中央军对西安呈合围之势。 子午谷是一千多年前的古道,山路崎岖,非常难行,51师的官兵多有损伤。但是耀武的一片忠心更使jiangjie石对其更加信任和青睐。 王耀武治军赏罚分明,恩威并用,平时以负责任守纪律勉励下属,以身作则,对犯纪律的部下不予姑息。在个性上,王耀武自信、豪爽、直率、倔强、好胜。而且难得的是,私生活严谨。一生只娶妻子一位,育有四子二女,不纳妾,不**,不吃兵血,不赌博,不酗酒,不包养二奶。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09装备大刀 009装备大刀 穷困的中华,除了血肉外,的确也没有其它东西可用了,只能用血肉来挡住侵略者的铁蹄!-----王耀武 大略介绍了王耀武这位74军第二任军长,耀武在解放战争中被俘,但是其抗战功绩永远彪炳史册。对于俘后的耀武,毛zedong叫罗瑞卿转告王耀武说:“你功是功,过是过。你的抗日功劳我们*人是会永远记住的,只要你安心改造你很快就会回到人民中间的。” 让我们书归正传,回到1937年年初的江西九江*优秀军官训练营。 实事求是而言,德军在技战术方面非常的灵活,攻击手段尤其多变,部队协同良好,当然,这是建立在德军强大的火力武器配备、充足的弹药供应和很强的通信能力上的,但现在,51师和58师换装后也只是拥有接近苏军二、三线部队的装备,从某种角度来说,德国人的这些东西有让中华军官借鉴的地方,在接近七个月地狱般的训练后,程智他们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 见师长来了,程智、邱维达、苗柏平、纪鸿儒等51师的军官们在训练结束后赶紧向点将台处激动地跑去。 耀武看见这群快跑回来的官兵很是高兴,十年的私塾寒窗和十年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经历使他身上有种文人和武将融合在一起气质,他更愿意和程智他们这种官兵们打交道,而不是和国内军阀部队的军阀头头们应酬,但他看见苗柏平衣领的扣子没有扣好的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他平时最注重的就是仪表,说道:“怎么不把风纪扣扣好?” 苗柏平愣了愣,还不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将军说的就是自己,身后的另一名士兵轻轻推了推他,他才反应过来,说道:“师座,刚才训练太热了,就解开了。” 耀武哼了一声,说道:“现在训练暂时结束了,为什么不扣好?” 苗柏平说不出话来了,只有立正站好,这实在也是有点怪不得他,德国教官弗兰克平时虽然动辄对他们挑三拣四,罚他们搬着木头在营地里来回跑步,但除了训练课程以外,对这些服饰细节之类的却很少干涉,他的理论是“只要能打仗的士兵,就是最好的士兵”,其他的事情都靠边站,实际上这也是德国基层军官的普遍看法,所以他们往往对英*人过分修饰自己的仪表觉得好笑, 有一次大家训练表现不错,弗兰克大声说笑话给他们听:“如果还有三分钟,阵地就会被日本人占领的话,你们猜各*人都会利用这段时间做什么?” 程智等人只有摇头,弗兰克放肆地笑着说道:“如果是法国人,他会用这段时间给情人写信;如果是德国人,他会写份书面作战报告,说明这次战斗的经过,进行分析,指出成败;但要是英国人的话,他会仔细地整理好领子,然后刮干净胡子,最后用最标准的军姿站好,等日本人到来的时候,他敬礼投降了!”当时大家都哄的一声笑开了。 但耀武却这点和英国人相似,认为军人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尽量保持完美的仪表和风度,他走了几步,站在苗柏平的面前,大声说道:“别忘了,你是五十一的士兵!不是兵胚子,二流子兵!你的形象就是五十一师的形象,除了在战斗中,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一个完美的形象!你给我绕着这个训练场跑十圈。” “是,长官!”苗柏平敬了个礼,转身开始跑步,王耀武这才开始和其他的士兵们聊天,问了一些训练情况,然后就是生活上面是否适应,王耀武很会为人,无论是高官还是普通士兵,私下和他在一起都是如沐春风的,他对普通士兵还很关心,程智他们详详细细地回答了。 耀武忽然说道:“刚才我看了你们的训练,还算过的去,但有个问题,我们国家是积贫积弱的农业大国,工业非常落后,我们日常用的一颗铆钉、一个灯泡多数都要靠进口,德国人的战法是建立在他们强大的工业基础上的,而穷困的中华,除了血肉外,的确也没有其它东西可用了,只能用血肉来挡住侵略者的铁蹄!所以,今天我特意请到了北平前会友镖局总镖头李尧臣师傅,让他把他曾经传授给第29军的破锋刀法传授给你们,你们作为我师的骨干军官,每个人都要练会,回到部队后教会下属的兄弟。” 程智知道在1933年的长城喜峰口抗战中,29军当时的情况是火力弱,有兵无枪,有枪缺弹,只是每人大刀一把,手榴弹六枚。 真的除了用血肉和侵略者相拼外,别无它法。 1937年的中华自己工业生产出来的子弹,只够全*队的士兵每人平均两粒。而大刀制作的话就简单得多了,一般的铁匠铺子就可以打造,如果要赶时间,只要弄锋利的厚铁片装上木柄,就是一把大刀。 “承蒙王将军抬爱,特意把李某人从北平请了来,那么老朽自当把我毕生所创的,融会了明代戚继光《辛酉刀法》、程宗猷《单刀法选》和清代吴殳《单刀图说》等古典刀法的技法精华破锋刀法传给各位长官,下面鄙人就先把这套刀法先演练一遍。”一名年过五旬,身高七尺的中年男子抱拳出列道,他虽然略微谢顶,胡子斑白,却显得精神抖擞,他像年轻小伙子一样,利落地舞动起手中的大刀,挥动着那有力的双臂,辗转腾挪、砍、劈、挑、刺,同时嘴中大喝道:“第一式:带刀势。第二式:出刀势。第三式:压刀势。……第十一式:斜削刀势。第十二式:收刀势。完毕。” 一气呵成地把十二式刀法演练完毕,李尧臣面不改色,心不跳,引起了广大官兵热烈的掌声。 弗兰克在一边看得直着急,他终于有机会插进来说道:“王师长,现在都是热兵器时代了,大刀舞得再好,能抵挡住子弹吗?根本犯不着让官兵们把时间和精力用在学这种冷兵器。” “你说的并不适合中华军队。”耀武在这个问题上表现出了异乎寻常的坚持,他想借这个机会让这群士兵们了解更多战术以外的东西。 “恕我直言,我并不觉得不学大刀有什么不妥。”弗兰克觉得有点不可理解。 “这很好理解,中校(弗兰克在德军的军衔仅是中尉,但是国民政府为表示尊重,授予他中校军衔),德军的基本常识只有在使用德国装备的情况下才是有用的。” “可现在他们不正是基本装备起我们德国和苏联的装备吗?” “可其他的中华军队都还装备着汉阳造、中正步枪和大刀!他们有枪没弹,而面前这些官兵们,有可能以后就会成为其他中华军队的骨干,到时候他们怎么和自己的士兵协同作战?更重要的是,谁能保证五十一师永远都能使用外国武器?” 耀武越说越快,他说道:“中校,五十一师并不是你们德国帮忙训练出来的纯粹德国部队,而是要做中华手里最锋利的剑,这把剑应该是适合握在中华手里,而不是德国手里,离开外国武器和外援就不能使用,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王耀武顿了顿,接着说道:“我会和你的上级商量,一定要在训练中加上拼刺和大刀白刃战这一课!一个连冷兵器都不敢用的军人,还不如妇人!至少她们还敢用菜刀!” 弗兰克涨红了脸,抗声道:“将军,训练上所有的事情都应该是我们做主!你没有权力这么做!” 王耀武冷笑道:“等你的军衔上多一颗星的时候再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吧,你已经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恕我直言,你们德国人永远都不会了解白刃冲锋对于一支部队的士气是多么的重要!” 听到这里,随行的几个中*官包括五十八师的副师长都忍不住暗暗点头,是的,一支部队必须有极强的约束力和高涨的士气才能组织一次完美的白刃战。事实上,这也是王耀武的目的之一。 几天后,经过*高层和德方的磋商协议,在九江训练营的课程表里,加上了白刃战这一课,但由于日本在7月份就全面发动了侵华战争,五十一师和五十八师的普通士兵还没有完全熟练破锋刀法,这方面始终成了74军的一个软肋,在不久后的抗日战争中,经常遇到各种短兵相接的情况,天下第一军的士兵们为这个弱点付出了血的代价。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0自杀成仁 010自杀成仁 既然不能加入最强的军队去杀日本人,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纪鸿儒 终于,训练就要结束了,整整一个星期,德国教官团们都在对九江训练营里的近三千名的军官进行最后的考核,考核的科目除了搜索、警戒、渗透、埋伏、奇袭、突围、伏击、迂回、攻坚等各种战术外,还有工程训练、心里精神训练和体力训练的考核。 考虑到有可能会与日本最精锐的师团作战,在这次最终的考核中,如果受训军官考核不合格,就会被调遣到国内的其它地方部队,不能再在11,14,51和58师中担任军官。 程智所带的军官连整体考核成绩被包括弗兰克在内的十三个德军教官评为a,这也是所有连级单位里面的最高分,但他的同学,现在也是他的部下纪鸿儒却在十公里负重越野跑和武装泅渡等几个科目上栽倒了,这意味着他在不久后就要离开51师,被分配到地方部队。 近三千名优秀军官都逼着一把劲,只有纪鸿儒和另外十六名军官没有通过考核,其中有的人到是乐意官升一级去地方部队的。按照安排,纪鸿儒也会由中尉副连长升为上尉连长,到安徽保安团中去任职,但是这不是鸿儒想要的。 为此程智和几个班长特意去找了弗兰克。 弗兰克一听程智等人的来意,干净利落地就一口拒绝,不行!没有通过考核的军官绝对不能再进入51师,他自己在战场上送了小命不要紧,还会让德意志的军官们脸上抹黑,他说道。 程智立刻提醒他道:“长官,纪鸿儒是一个很好的军官,而且他还是一名优秀的轻机枪射手,他使用轻机枪枪的本领在整个营地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包括你在内,所以我相信他能杀死很多日本人,我们都很需要他。“ 弗兰克摇了摇头,讥笑道:“好的基层军官不但要有精准的枪法,还要有野兽般充沛的体力,而这家伙,几项体力考核都没有通过,如果遇到强行军,他躺在地上叫老妈救命的时候,你们难道打算背着他?或者说把他留给日本人?“ 程智抗辩道:“他会在战争中适应的,你不能要求一个人各方面都是最优秀的……” 弗兰克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那就等这家伙适应了以后,再让他来找我,总之我只有一句话,只有通过全部考核的优秀士兵才能从我这里得到认可,他这种娘娘腔只配去当民兵或预备役的军官。” 程智知道弗兰克为什么这么讨厌纪鸿儒,那大概是由于纪鸿儒是整个连队里面长的最清秀的士兵,身材又显得有点单薄,这很讨女孩子喜欢,但弗兰克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士兵,事实上,他平时对纪鸿儒也是最苛刻的,动辄就罚他全副武装地跑到对面小山,但程智对他这种以貌取人的态度很看不惯,其实纪鸿儒除了体力稍差以外,各方面都是非常优秀的,所以连队里的士兵都私下说弗兰克可能是对自己的相貌感到自卑,才会对纪鸿儒特意“照顾”。 这时邱维达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他大声叫道:“纪鸿儒绝不是什么娘娘腔,他在对抗演习里面一个人干掉了五个!“ 弗兰克脸色变得很难看,怒道:“在你所有话的前面,都应该加上长官两个字!而且必须得到许可后再张开你的臭嘴!别忘了你是在和一个德*官对话!“平时他并不是很注意这种细节的人,但邱维达恰到好处地成了他的出气筒。 邱维达额头上青筋跳了跳,立正说道:“是,长官!“ 程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长官,你这样做对纪鸿儒是不公平的。“ 弗兰克哼了一声,说道:“我现在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你们可以回去了。“ 程智等人互相看了几眼,只好走出了他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营房后,邱维达看见纪鸿儒坐在自己的床铺上发呆,于是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别太担心了,没事的。” 纪鸿儒望着程智道:“德国佬怎么说?” 程智没有回答,躺到了自己的床上,其余几个人也都默不作声,纪鸿儒明白了结果,慢慢地下了头,苗柏平生涩地说道:“你也别太失望,明天我们再去找一次德国人,看看还有没有机会。” 纪鸿儒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苗柏平推了推躺在床上的程智,低声道:“团长,我看老纪好像神情有点不太对,晚上我们惊醒着点,别出什么事情。” 这天晚上苗柏平和程智轮流睡觉,程智正躺在那里想着心事,忽然隔壁铺位有点响动,程智低声问道:“鸿儒,你有什么事?” 纪鸿儒说道:“我去上下厕所,你快点睡吧。”说着就往外面走去,过了好一会儿还没有回来,程智觉得有点不对劲,急忙跳了起来,苗柏平等人立刻被惊醒了,和他一起跑了出去,借着外面淡淡的月色,只见纪鸿儒蹲在营房外面的一个角落里,拿着手枪对准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好像在说:“爸爸,儿子无能,哥哥,我对不起你,我太差劲了,不能为你们报仇了……” 邱维达一个箭步就蹿了上去,用擒拿动作夺下了他手里的枪,纪鸿儒这时候才发现程智他们在身边,他和邱维达扭打了起来,叫道:“你干什么!这么回去,还不如让我去死!” 程智眼皮跳了跳,他走上前去,一脚把纪鸿儒踢倒在地,怒道:“你就这么死了,你哥哥死的能瞑目吗?你怎么见他?” 纪鸿儒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哭腔,“可我这么回去!又有什么脸见家人?既然不能加入最强的军队去杀日本人,那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算不算个男人?” 程智浑身一震,说不出话来了,这时候警卫听到声音已经跑了过来,问清楚情况后,把他们带到了弗兰克那里,而整个训练营地被程智他们这么一折腾,早就到处灯火通明,弗兰克听说纪鸿儒要自杀,也暗暗吃惊,不过也对这个他一向看不起的娘娘腔有了一丝敬意,至少这算个男人的做法,弗兰克就是这么思考问题的。 他看着被警卫带来的程智等人,冷冷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你们这次违反了多少条例吗?如果按照规矩来处罚,你们统统都会被踢出九江训练营!” 程智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纪鸿儒这时却恢复了冷静,走上前去,说道:“长官,所有事情都是我引起的,和他们无关。” 弗兰克斜眼看着他,说道:“听说你想自杀?为什么?” “因为我绝不能这么离开51师,而且,我想杀日本人!”纪鸿儒立正,大声说道。 这时候程智插话了,他说道:“长官,他父亲是被日本人枪杀的,他的兄长,也在东北事变中被飞机炸死的,请你务必考虑这一点。” 弗兰克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想杀日本人,未必你就能杀日本人……”听到这里,纪鸿儒脸上的肌肉跳了跳,但依然站得笔直,弗兰克又看了看他,转头对程智说道:“不过,你是不是依然认为这个士兵有点可用的价值?” 程智大声说道:“是的,长官!“ “那好,规矩就是规矩改不了的,不过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通过考核,那就是只要他的军衔能升为少校的话,对于校官的考核,在体能方面可以略微网开一面。” “谢谢长官,我们将联名去求师长,为纪鸿儒进行晋升。” “好吧,你们去吧。” 豁达的王耀武对纪鸿儒考核后,同意了大家的要求,让纪鸿儒连升两级,任师部直属机枪连的连长,少校军衔。 任命下达后,弗兰克说:“我宣布纪鸿儒的所有考核科目合格!”他然后淡淡地对程智说道:“但愿他能像你说得那样出色。” 程智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对弗兰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说道:“长官,多谢了!” 弗兰克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因为你们都是好样的,在任何情况下,你们都不会抛弃自己的战友,今天不会,以后也不会,你们会在战场上互相扶持,直到战死,我终于可以骄傲地对我那些德国同仁们宣称,我训练出了一支全世界最优秀的军官连!”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程,还有你的下属,我为能和你们这些出色的中华军官一起服役而感到骄傲!” 1937年4月下旬,经历了德*官们近十个月魔鬼似训练的近三千名军官分乘卡车、火车回到部队,他们将把在训练营中所学到的东西传授给手下的部队。 但是,这离七七事变已经不足三个月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1身陷囹圄 011身陷囹圄 左联:升官发财请走别路 右联:贪生怕死请入此门 横批:革命者来 ——黄埔军校校训 民国首都南京城进香河畔第一模范监狱,始建于清朝末期,因为监狱外有一座小石桥名为老虎桥,又名老虎桥监狱。 1937年7月12日,该监狱中关押着两位重要人物,一位是zhongguogongchan党的缔造者之一——陈独秀,一位是日后天下第一军74军的第四任中将军长,立下对日作战赫赫战功的张灵甫。两人在监狱中因为身份特殊,都受到了下至普通狱警,上到监狱长的礼遇。 七月的南京,炎阳似火,太阳把地面烤得滚烫滚烫;一阵南风刮来,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使人感到窒息。大街上除了为生计而奔忙的低层劳动人民外,再也见不到几个行人。 老虎桥监狱第374号牢房中, “一百九十一,一百九十二,……二百。” 做完两百个俯卧撑后,大汗淋漓的张灵甫马上穿好上衣,扣好风纪扣,喝了一碗凉水后,一边遥望铁窗外湛蓝的天空,一边拿起毛笔写下了黄埔军校的校训:升官发财莫走别路贪生怕死请入此门革命者来。张灵甫身高一米八七,浓眉下有一些深沉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英俊的脸庞,挺鼻深目,有棱有角。按今天的话说,是高大英俊的美男子,几乎综合了周润发、张国荣、郭富城、金城武的优点。 张灵甫除了练字、写字、看书读报外,就是不停地在做着俯卧撑和仰卧起坐。在他的想法中,他一直坚信他还有机会能上战场杀敌报国的。 监狱门外的看守室,狱警刘一民一手抱着一个刚从深井中冰镇起来的大西瓜,一手拿着一份当天的《中央日报》走了进来。 刘一民对室内第三小队队长李璟道:“李队长,小日本欺人太甚,在7日北平事变爆发后,jiangjie石委员长昨天在芦山发出全国抗战总动员令,中日全面开战了!” 小刘的声音喊得很大,也让张灵甫听到了,张灵甫道:“小刘,蒋委员长在中央日报上怎么说的,给我看看。” “好的。”小刘赶紧把中央日报递给张灵甫,并道:“张团长,刚从深井里冰凉起来的西瓜,可甜呢,来一口?” “不了,我先看报纸。” 一是张灵甫在杀妻子后,孤身一人主动从陕西经洛阳、郑州、徐州等地来南京自首,带的路费少,走到半路就没了路费,他就一路写字卖字而来。小刘家的杂货铺上的牌匾正是张灵甫的墨宝,因为张灵甫的书法师从于右任先生,进入到老虎桥监狱后,不断有人来求其墨宝。 二是张灵甫进入到监狱中后,一直按一名军人的标准从严要求自己,风纪扣轻易都不解开,和那位把年轻娇妻带入监狱中来留宿的陈独秀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以,张团长让小刘很是敬佩。 只见中央日报上写道: 头版头条上,三行通栏大标题映入眼帘: 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 战端一开皆守土有责 jiangjie石在庐山发出全国抗战总动员令 中央社消息昨日,国民政府行政院长兼国防军事委员会委员长jiangjie石,在庐山召集社会各界人士共商抗日大计时发表重要讲话,号召全国人民如战端一开就抗战到底、牺牲到底。 jiangjie石首先阐明中华民族是酷爱和平的民族,和平未到根本绝望时,决不放弃和平;牺牲未到最后关头,决不轻言牺牲。最后关头一到,只有牺牲到底、抵抗到底,唯有牺牲的决心,才能博得最后的胜利;若是彷徨不定,妄想苟安,便会陷民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在严正指出卢沟桥事件绝非偶然之后,jiangjie石强调和平已非轻易可以求得。我们的东四省失陷已有六年之久,现在的冲突地点又到了北平,如果卢沟桥可以受人压迫强占,那么我们的这座五百年故都南京就要变成沈阳第二。今日的北平若果变成昔日的沈阳,今日的冀察亦将成为昔日的东北四省,北平若可变成沈阳,南京又何尝不可变成北平。 jiangjie石代表国民政府,提出解决卢沟桥事件的四点严正立场:第一、任何解决方法,不得侵害中国主权与领土之完整。第二、冀察行政组织,不容任何不合法之改变。第三、中央政府所派地方官吏,不能任人要求撤换。第四、第二十九军现在所驻地区,不能受任何约束。此事能否结束,就是最后关头的境界。 最后,蒋委员长号召全国人民:如果战端一开,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看完报纸,张灵甫的心情久久都不能平静,战端一开,国家正是用人之际,虽然杀死了自己的妻子,但是情有可原,应该很快会轮到自己和日本人狠狠干一仗了吧。 “狗日的小日本,可惜老子身陷囹圄,如果放老子出去,我一定狠狠地打死他,让他个狗日的知道我堂堂中华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灵甫恨恨地骂道,虽然他长相文雅,但是粗口不断。 灵甫的思绪又回到了许多年前。 1903年8月20日,张灵甫出生在陕西长安东大乡东大村的一户农家。父亲张鸿恩,是一位栽田种地的能手,被当地的村民誉为“庄稼状元。”母亲靖秀英是一位普通的农妇。张灵甫排行第二,哥哥名叫张秀甫,长大后当了一名商人。 家境不错的张父将张灵甫送入私塾,11岁的灵甫进入小学。后考入长安中学。在西安的时候,青年张灵甫为文庙的碑帖所吸引,每逢节假日都带上纸笔到文庙临摹碑帖,聚精会神经常忘记吃饭。他的字很快闻名全校,学校专门为他举办书法展,观者如云。此事被陕西的国民党元老于右任听说,很想看看张灵甫的本领。当时的张灵甫挥毫落笔,连写5个条幅。于右任惊讶之余大喜过望,连连道:“奇才,奇才,后生可畏!” 1923年毕业后,他回家乡担任了一段时间的小学教师。后接受新思潮的影响,张灵甫不甘身处穷乡僻壤,千里迢迢来到北京,考入北京大学历史系。张将军是文北大,武黄埔,当时国内的将领中,有如此显赫学历的只有后来担任台湾陆军总司令的孙立人将军可与之媲美。 北京学生运动风起云涌,张灵甫积极参与之余,深感学生的软弱无力。愤而投笔从戎,到河南开封参入胡景翼的国民二军军官训练团。1926年,热切投身革命的张灵甫参加了广州黄埔军校在郑州的秘密招生,并被录取。同年秋,张灵甫进入黄埔军校第四期入伍生总队,修步科。 1927年3月8日,军校第四期学生开学典礼上,张灵甫、胡琏、**、刘志丹、袁国平、李弥、文强、唐生明等日后中国大地上风云一时的人物们站在一起,聆听校长jiangjie石的训话。以这一刻为起点,张灵甫开始了他二十年的戎马生涯。 当时,军校按考试成绩分为军官团和预备军官团,张将军的考试成绩不理想,被分到了预备军官团第2连。 1926年10月,张灵甫从黄埔军校毕业,被分配到第1军第2师当见习军官,三个月后任1团2营3连3排排长,随军北伐。 当时,在南浔铁路对敌孙传芳所属援赣总司令卢香亭部,卢部装备精良,但是士气低落。 张灵甫所在的第二营负责进攻卢部在德安马回岭的一个团。灵甫根据敌强我弱的情况,建议采取夜袭战的办法攻击,被营长采纳。随即张排充当尖兵,发起第一轮夜袭。战斗中,灵甫的右腿受伤。 战后,灵甫被提升为2营3连连长。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2杀妻悍将 012杀妻悍将 打战、杀戮非我所愿,只愿天下太平,课一群童子,守两亩方塘,度此余生而已。 ——张灵甫 张将军私人品行良好,严于律己,常用津贴解决同事家中的困难,改善部队伙食。爱家乡,尊敬父老。每次回家都是三十里下马,不着戎装;必向乡亲们问寒问暖问收成。方圆几十里的父老都将自家子弟送到他的部队以报效国家。 这也是张部的战斗力强悍的一个重要原因,颇有曾国藩练湘军的味道。 1928年秋,第1军进驻徐州九里山,奉命缩编为陆军第1师。 12月29日,张灵甫调任第1军第1师第2旅6团1营2连连长。 1929年5月,灵甫任第1军第1师独立旅第2团3营9连连长; 1930年5月*派系爆发中原大战。 张灵甫在进攻唐生智的部队中,右臂负伤,但是作战有功。 1930年5月,灵甫升任第1军第1师独立旅第2团3营少校营长; 1932年冬,任第1军第1师独立旅第1团中校团副。 1933年,任第1军第1师独立旅第1团中校团长。 1934年,胡宗南任第1师师长,奉jiangjie石命令,率部从湖北黄陂追击红4方面军。 张团作为前锋,行动迅速,一度与红军遭遇,发生白刃战,双方伤亡惨重。战后,灵甫受到胡宗南的传令嘉奖,官升一级为上校团长,驻防甘肃。年底,开往川甘边境的陇南碧口驻防,阻止红军北上。不久,又移防四川北部的广元、昭华一带。 1935年,独立旅与红四方面军激战一周,双方伤亡惨重,旅长丁德隆指挥的一个团几乎全部打光,而张灵甫的团损失甚微,再次受到胡宗南的嘉奖。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张团追击红1方面军至甘肃岷县,从马上摔了下来,跌伤了腿,回西安修养。 就是这一次修养,爆出了轰动一时的团长杀妻案,也因此事灵甫在老虎桥监狱一蹲就是近两年。 众多版本故事的作者中,大概唯有吴戾天是唯一与张灵甫有过接触者。吴戾天,本名吴鸢,早年是王耀武的副官,抗战时在74军军部任职,解放战争时期随王耀武去了山东,在第二绥靖区任职。1984年,他在陕西省的文史资料上发表了《我所知道的张灵甫》一文,其中谈到了他所听说的关于杀妻一案的传闻。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何种目的,还是受何人所指,吴戾天所写的张将军杀妻案中,充满了胡编乱造和对张将军的极度污蔑。 吴戾天在文中写道: “1935年红军到达西北后,第一军跟踪尾随与红军对垒。第一军的眷属,都住在西安,张妻带着孩子(不满三岁)和其他军官眷属住在一起,他在前线忽然得知妻有外遇的信息,就借春节假期来到西安,挚妻儿回户县省亲。除夕之夜命妻到后院菜地割韭菜做饺子,正当其妻弯腰割韭菜时,他陶出手枪,从背后将妻击毙(一说这次事件,是张的同事杨团长开玩笑酿成的,这团长到西安探亲,回到部队后与张在闲谈中,谈到西安家属情况时,说有一天看到张妻与一男性逛街,张本性多疑而残忍,就信以为真,致酿成人命)。”吴戾天(吴鸢)《我所知道的张灵甫》(《陕西省文史资料选辑第17辑》1984年9月)。吴鸢在抗战期间任职74军军部,他对张灵甫过去的了解,应来自于同事间的传闻,故此文对张灵甫的籍贯、事件发生的时间及内情和妻儿情况等记述多有不实讹误。 此种说法,鹏云看来,有两大荒谬之处: 一、陕西省七十多年前的大冬天,除夕之夜,没有温室大棚、没有先进的种植技术,韭菜地里怎么还会有韭菜,真是牛逼是乱吹的啊; 二、张将军前后娶妻四位,第一位是包办婚姻,没有感情,离婚;第三位也是感情不好,离婚;四位妻子,其中两位都是和平分手,为什么偏偏第二位就会因为妒忌、吃醋而把她杀了呢? 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中,灵甫都显示出了他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将领,怎么可能会仅仅为争风吃醋就把妻子杀了呢? 随着历史的前进,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 张灵甫当年并非因为怀疑吴海兰有外遇而打翻醋罐子,而是发现她擅自拿走了他的军事文件,却交代不出理由,因而怀疑妻子可能受人利用而怒火中烧。前面说过,当时胡宗南的部队一直在川陕一带与红四方面军激战,当地也有*的地下组织活动,张灵甫疑神疑鬼,担心妻子可能沾了*的边,但在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又不便声张,于是就暗地里向妻子盘查,不料吴海兰对此保持沉默,惹得他气急败坏,越发怀疑妻子背着他做了不可告人之事。此事若是换了别人,或许还有转寰的余地,偏偏刚从血肉横飞的前线回家的张灵甫,血管里还弥漫着随时会散发出来的杀戮的戾气,他的性格容又不得“背叛”二字,不能接受吴海兰有可能通共的嫌疑,对爱妻的“背叛”行为极为震怒。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面前的根本就是不是爱妻,而是早有预谋,早有安排的被打到自己身边,骗了自己的身体和爱情的美女间谍。平日的一切全是假的,来到自己的身边拿军事情报才是最真的!老子在前线辛辛苦苦地带着弟兄们杀敌,哪里知道敌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同床共枕啊。 加上当天心头已经郁积了一股邪火,极度的自尊和冷血顿时膨胀到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地步,拔枪的瞬间,眼睛里已经没有曾经深爱的妻子,只有“赤党”的疑犯了。 因为事涉通共之嫌,事发后张灵甫怕传出去有口难辩,便推说是感情纠葛。这是关于张灵甫杀妻案的另一个版本,也就是所谓张灵甫学吴起杀妻求将之说的由来。 1935年9月,因吴海兰拿走其机要文件且拒不承认而枪杀妻子,灵甫被判死刑入狱。 这个判决可够干脆的,杀人偿命,立刻就判了。比那个李某江的儿子李某一好长时间都判不下来可快得多。 灵甫相貌高大英俊,作战勇敢,甚得胡宗南和jiangjie石喜爱,胡宗南也多次为灵甫向老蒋求情,但是没用,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堂堂中华民国,岂能徇私枉法。 直到灵甫在监狱中提出了自己的妻子可能是敌人的美女间谍的申述后,杀妻案又才再重新进行审理。但是那位吴海兰的上线不知道是跑到莫斯科呢,还是跑到某地去了,妻子又死了,死无对证,要想昭雪,真是难,难,难啊! 知道中日即将全面大打的灵甫在狱室内仰望飞过天空的一只飞鸟,喃喃道:“战端一开,不知道多少无辜生灵会惨遭屠戮啊,打战、杀戮非我所愿,只愿天下太平,课一群童子,守两亩方塘,度此余生而已。”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3猛虎出笼 013猛虎出笼 宁为断头鬼,不为亡国奴。 ——张灵甫 七月七日卢沟桥事件,我二十九路军三十七师219团团长吉星文率部奋起还击、打响全民抗战第一枪以来,华北危急,平津危急,张钟灵天天看报纸,焦急万分地关注着前线战况,并四处托人打听老部队的近况。随着事态的恶化和战火的逼近,七月的南京城显得闷热异常。同样是团长,人家在前线打鬼子,而我在后方蹲班房,这算个球事哩!他知道他犯的是死罪、判的是死刑,就是上诉成功了,也不会轻易放出来,一想到自己以后报国无门,热血沸腾的他又常常心灰意冷,那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伤悲久久地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1937年7月13日下午,正当灵甫在狱室内悲天怜人的时候,老虎桥监狱的监狱长高然浩急匆匆地冲进了374号狱房。 “老弟,好事啊,好事。”高然浩一进门来就大叫道,同时,手中挥舞着一张纸。 高然浩年过五旬,留过洋,带过兵,征讨过叛逆陈炯明,为少将军衔。只因为他看不惯国民党高层的贪污腐化、自甘堕落,多次抨击权贵阶层,所以没有受到重用,被分配了以少将之尊当个第一模范监狱的典狱长。 老高和灵甫都是文武双全之人,所以平日里两人很要好的。 “老弟,你自由了,自由了,不用再坐牢啦。” “我自由了?”两年的牢狱生活使张灵甫不敢相信幸福能来得如此之快。 原来,今天一大早,老高就直接到司法部开会去了,会上宣布国防军事委员会的特赦令:全面抗战不可避免,国家正是用人之际,凡服刑*官兵除政治犯以外,一律释放,回原部队戴罪立功。 老高还特意找到了司法部的朋友,复印了一份特赦令拿来给灵甫看。 那份复印的特赦令是白底蓝字,还散发着淡淡的油墨清香。 自由的空气来得如此新鲜,阳光是如此的灿烂,让张钟灵心头一热,百感交集。他默默地站着,没有举臂欢呼、没有仰天长笑,眼框里有的是泪花,心里头有的是悔恨、羞愧、感激和决心。悔恨的是卤莽杀妻,羞愧的是愧对家人,感激的是党国的信任,决心在战场上重塑一个全新的自己,杀敌报国!他紧紧地咬着牙齿、握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老弟,这是好事啊,该高兴,该庆贺啊,走,去老哥的办公室,我们把酒言欢,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典狱长办公室中,老高和灵甫把酒而谈。 如今,自己重获新生,党国给予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怎不叫他悲喜交加、热泪盈眶!只是在高然浩面前,这位钢铁汉子才尽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 高浩然知道他争强好胜,不好意思当着自己的面掉眼泪,也忙转移话题道:“老弟就要走了,做哥的想求你件事,如何?” “别说一件事,就是再多,兄弟我只要办得到,马上给老哥办了。”平静下来的张钟灵回答道。 “我的犬子高敬,你是知道的,在北大读书,看情形北平怕是保不住了,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想把犬子托付给老弟,在军营里锤炼锤炼,同时,也好杀敌报国……” “这可不成、不成,我知道高敬才学堪佳,将来有可能成为一代大儒的,又是老哥你唯一的儿子,战场上刀枪无眼,怎么能让他上战场?”张钟灵连连摆手。 “钟灵呀!唉——”高浩然重重叹了口气。“这中华之大,现在还容得下一张小小的课桌吗!国之不存,大儒又有何用!” 一句话拨动张灵甫的心弦。是啊,在鬼子的铁蹄下,都要做亡国奴了!迎着高浩然诚挚的目光,他郑重地点点头。 高浩然继续道:“兄弟你就要上战场杀敌报国了,写副字给老哥留个念想吧。” “好的,高大哥,想写啥字尽管说!” “随便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那——咱就写宁为断头鬼,不为亡国奴怎样?”灵甫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宁为断头鬼,不为亡国奴!好啊,行!”高浩然击掌赞叹,欣然同意。 摊开宣纸,提起毛笔,张钟灵伫立在条案前,目光炯炯有神,默默地凝视着条案,仿佛面对的是决胜千里之外的沙盘,心中卷起气吞万里如虎的金戈铁马。良久之后,只见他运足气力,饱蘸墨汁,也饱蘸着他全部的激情,笔走龙蛇般地一口气写下“宁为断头鬼,不为亡国奴”这十个气势磅礴的大字。 国民政府的特赦令迅速传遍老虎桥监狱。李二狗子、郑三麻子等因为酒后打架、piaochang不给钱、殴打警察等犯罪被关押的*军官自然也在特赦之列,个个兴奋得嗷嗷直叫。 据说国共两党还在商谈释放政治犯,监狱里气氛活跃。当天傍晚,吃罢狱方的送行酒,在高浩然的陪同下,张钟灵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背上整整齐齐的背包,狱警小刘帮他拎着一网兜《战争论》、《制空权》、《三侠五义》、《荡寇志》、《悲惨世界》、《基督山伯爵》、拜伦和普希金诗集等中外名著,第一个走出老虎桥监狱。 从三楼到二搂、再到一楼,沿途所有铁窗内人头攒动,狱友们都在用热烈的目光目送着张钟灵的上前线。不知是谁,敲响了脸盆,紧接着,楼上、楼下响彻锅瓢碗盏的交响曲。狱警们知道,这是大家在用这种特殊的方式欢送张团长,没有一人去干涉。 又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中华民国国歌: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以建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前锋,咨而多士,位民前锋。夙夜匪懈,主义是从,夙夜匪懈,主义是从。矢勤矢勇,必信必忠,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这首歌曲用国父孙中山先生在黄埔军校上的训词为歌词,曲调激扬、坚定,成为三十年代中国人民的主旋律。当这浑厚、低沉的男声如天籁之音一回荡在天井里,忽然万物俱静,片刻之后,有女人的声音跟着唱起来,接着又有各种年轻的、苍老、高亢的、嘶哑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汇聚成一个时代的大合唱: “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以建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前锋,咨而多士,位民前锋。夙夜匪懈,主义是从,夙夜匪懈,主义是从。矢勤矢勇,必信必忠,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一心一德,贯彻始终!” 歌声中,这座阴森的老虎桥监狱自1905年建成以来,从三千人犯到两百狱警,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人心一致、团结一致! 歌声中,从三楼到二搂、到一楼、离大门口越近,张钟灵的眼睛越湿润。他的每一步都迈得是那样的有力、又是那样的不舍。终于走到大门口了,外面天地辽阔,夕阳如血,那就是我为民族而战、为党国而战的战场吗?他坚定地转过身来,一个立正,昂首挺胸,向典狱长高浩然、向狱警小刘、向门卫哨兵一一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豆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为了纪念获得新生,张灵甫决定把以前的字用为名,以前的名用为字。他以前的名字是叫作张钟灵,字灵甫。 再见了,老虎桥!一个声音在他心里呐喊: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小日本,爷爷来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4国军精锐 014*精锐 jiangjie石大手一挥,断然地说:“增兵,把精锐部队都调上去。” 云南是中华民国的云南,不是龙某人的云南。——龙云 1937年,8月16日,云南省省府昆明市五华山震庄迎宾馆的滇池厅中,烟雾缭绕,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正和六位心腹:省政府副主席李宗黄、民政厅长丁兆冠、六十军军长卢汉、副军长安恩溥等人商讨重要事宜。 六位心腹分成了挺中央派和保地方派两个派别正争论得面红耳赤。 丁兆冠道:“云公,我认为派出我们最强的法式装备的六十军去淞沪参加会战很不妥,老蒋一直想削弱地方实力派的势力,加强中央集权是众人皆知的,这次借对日作战为名,岂知其不是要收编或借日军之手消灭、削弱我们最强的军队,我建议只抽调四个地方民团和七个税收警察大队组成新一百八十军交给老蒋去,每个士兵携带的子弹不得超过三发,手榴弹不超过两枚。” “中华民国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我看老蒋是真心抗日的,他的嫡系部队,中央军精锐第1、11、14、51、58、67、88、90、98师等部队,都奉密令调到淞沪和日军血拼了,再说广西的李宗仁和白崇禧的精锐部队第170和171师,东北军的107和108师也去了,四川的刘湘都不仅要亲率自己的老底子第二十一军和第二十三军上前线,还发言说,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我们岂能因为一己之私而把精锐部队藏起来,派一些三、四线的部队去应付中央,这怎么对得起全天下的百姓?”卢汉侃侃而谈。 “云公,我还是老建议,一来日本人不一定有本事打到云南来,二来留着最精锐的部队伺机而动,说不定还能问鼎中央呢。”李宗黄有些狡诈地道。 龙云环视了一眼周围的六名心腹,其中有三人主张保存实力,拿些实力弱的部队交给中央去当炮灰,有三人主张把最精锐的法式装备的六十军派到上海去,上下一心干死日本人,最后要怎么做,拍板的还要看自己。 龙云呷了一口云雾茶,放下茶杯,朗声道:“龙某承云南百姓不弃,恬居全省主席之位,按理说只要保境安民,保全全省就可,但是云南是中华民国的云南,不是龙某人的云南,更不是一个独立的国家!外面多有人骂我是云南的土皇帝,对中央听宣不听调,今天我就让全国人民看看我们云南人也要抗日,我龙某人也是听命于中央的地方官,诸位不必多说了,不说日本人是否能打到云南来,就算小鬼子不来,我们云南人也要无条件地支持中央,把最精锐的法式装备部队派出去打,这支部队打光了,再把云南的青壮年优秀小伙子派出去打,把小日本打出中华去,打到倭贼的老家东京去!” 龙云这位多有不服中央管调的“云南王”,在国家的大是大非面前,还是毅然站在了大义的一边。 可惜老龙在八年抗战中,全力支持中央,支持老蒋,把云南省建成了“民主堡垒”。而当抗战一胜利,老蒋就搞突然袭击,用武力进攻的方式下了龙云的省主席之职,这也是老蒋不会善用人,老早早就卸磨杀驴的一个例子。 1938年3月龙云麾下第六十军参加了台儿庄战役,英勇的滇军战士前仆后继,与日军展开了反复肉搏,没有一个人因胆小而退却,没有一个人因怕死而逃跑,取得大捷后滇军威震敌寇,享誉华夏,但四万余官兵仅剩两万。八年抗战,龙云共向抗日前线派出20多万大军,滇军经历各种大战役20余个,并动员和组织全省军民投入滇西大抗战,共伤亡官兵10余万。这是龙云政治军事生涯中最为光彩和辉煌的一笔。 所谓的法*队装备的第六十军,只是基本保证了有法军的头盔和步枪,重机枪、火炮、重炮等装备还是很少的。可现今的云南都是欠发达省份,七十多年前的云南更加落后了,全省装备最好的一个军能全部派到前线去已经算是全力以赴了。 - 1937年8月13日早晨,日军以日租界和黄浦江上的军舰为基地,向闸北一带进行炮击,淞沪会战正式打响。 8月14日,南京政府发表自卫抗战声明。jiangjie石下达了全国总动员令,组织了军事大本营,其自任陆海空三军大元帅,以程潜为参谋总长,白崇禧为副参谋总长。 jiangjie石于14日下令:京沪警备部队改编为第9集团军,张治中任总司令,攻击虹口及杨树浦日军;苏浙部队编为第8集团军,张发奎任总司令,守备杭州湾北岸,并扫荡浦东之敌,空军出动,协同陆军作战。 空军在14日至17日的作战中,取得了炸伤日军巡洋舰“出云号”,击落日机42架的辉煌战绩。 8月19日,中华军队再次发动进攻,重点为汇山码头,企图将敌军分割为两段,分别包围歼灭之,然经过激烈战斗,分割歼敌计划没有实现。 8月20日,jiangjie石在南京军委会礼堂举行国防会议,商讨淞沪战事。 会上,有两位刚从上海回来的将领,比较熟悉前线的战事,jiangjie石让他们先谈一谈对战事的看法。 一人是江西省政府主席、陆军中将熊式辉,此人一直和蒋经国交好,在抗战八年期间一直就任江西省的军政一把手,其省主席府邸比南京的总统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熊的产业中,对日贸易占据了很大比重。老熊为自己的经济利益着想,说:“我军在上海的兵力占据了绝对优势,几乎对日军达到了3比1,但是仍然无法打败日军,证明日军的战斗力太强,敌方又有飞机、战舰、坦克助阵,这仗绝对不能再打了,最好和日本和谈吧。” jiangjie石有些不爱听熊某人的论调,现在和谈,只能是城下之盟,只有把日本人打疼了,打怕了,打输了,他才不会狮子大开口。不然的话,你即使现在想和他谈,他愿意谈吗? “辞修,你指挥大军和日本人血战连连,你是什么看法?”老蒋问陈诚。 陈诚一直是主战派,经常在老蒋耳边主张坚决对日抗战。经历了战事的磨砺,陈诚语气坚定地说:“淞沪方面的仗不是能不能打的问题,而是必须打,怎样打,大打还是小打的问题。” “你说详细点。” “好,北平事变以来,日军肯定是要南下的,华北平原一马平川,极其利于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快速推进,速战速决,华北日军有东北和高丽日军为后盾,调动方便,后援能及时得到保障,随时可集中优势兵力,长驱直入,若日军沿平汉路南下,直扑汉口,我华中部队将被敌人切断后路和补给,既无退路,也无险可守,而华东部队将会被敌人轻易地歼灭。” jiangjie石听得频频点头,道:“辞修所言甚是,那当如何避免这一危机?” “淞沪地区,水乡泽国,江河纵横,机械化部队的优势不再存在,日军既然不肯放弃上海,则索性将计就计,扩大上海战事,把华北的日军引到淞沪来,而我们倾全国的精锐部队在上海和日军决一雌雄,胜则大局定,败则南撤,徐徐抵抗。” jiangjie石的脸上阴晴不定,在巨大的地图前凝视着,沉思着。 他在心中反复思考在上海大战的利弊。他的发迹点在上海,上海也是整个民国的经济中心,是首都南京的门户,在这样一个与自己有巨大利害关系的地方和敌人玩命,既可顺应国人的心愿,还可以使自己权利的重要基础江南财阀们的财产得到保护,让他们更加支持自己。 各路财阀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产业被充公给tian皇去吧。另外,淞沪是英美列强在华利益的集中地区。 自六年前的九一八事变以来,jiangjie石总是幻想能借助国际联盟,特别是英国和美国的力量来抑制日本的侵略。 如果上海战事打大,英美的利益受到损害后,他们肯定不会坐视不管,这样就能把英、美拖入到对日作战中来,借外力打败日本或调停。 老蒋的心中豁然开朗,一股不可遏制的力量使他下定决心,大声道:“打,在上海一定要打,狠狠地打!” 老蒋一声吼,搞得许多熟悉老蒋一贯消极抗战的将领满脸惊诧。 陈诚看老头子决心已下,仿佛完全看透了老蒋的心道:“大帅若决定在上海大打,第一步必须尽快调集全国精锐抵达上海,造成以优势兵力围歼上海日军的态势,才能有效吸引日军的主力,将华北战场转移到淞沪。” jiangjie石扫视了一遍在座的众将,大手一挥,断然地说:“传我命令,一战场上有擅自逃跑者,就地处决,二增兵,把精锐部队都调上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5临危受命 015临危受命 我死则国生,我生则国死,以吾人数十年必死之生命树国家亿万年不死之根基! ——孙中山 孙中山先生曾说:“我死则国生,我生则国死,以吾人数十年必死之生命树国家亿万年不死之根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精忠报国,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淞沪抗战爆发,国父的这一段话成为了四万万同胞不分地域、派系、党派,不计前嫌,同仇敌忾、共赴国难的心声。 千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一列列风驰电掣的军列,一艘艘乘风破浪的兵船,一队队穿着布鞋、草鞋、甚至光着脚丫子,扛着老套筒、汉阳造、中正步枪或法式、德式步枪的将士,从湖南、四川、广西、贵州、云南……,从祖国的四面八方,向着东方明珠上海,星夜进发。 1937年9月1日,酝酿了一年多的中华国民革命军第七十四军匆匆组建于浙江一个偏僻的小村子,军长是担任过蒋介石侍卫长、参加过“一二八”淞沪战役的黄埔一期生俞济时。 老俞是一位颇具神秘色彩的人物。他出生于浙江奉化,与蒋介石是同乡,又是黄埔一期毕业生。凭着这两条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加上他为人机警、精明干练,深受蒋介石的青睐。从1925年东征时期起,蒋介石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担任贴身侍卫。短短几年中,俞济时就从侍卫大队的排长跃升为警卫第一师师长,并一度担任南京警备司令,1937年,其任第58师师长。其晋升速度之快,令人叹为观止。老俞作为蒋介石的心腹干将,自然就成为了这支天下第一军的第一任军长。 当时王耀武的第51师正集中在陕南的洋乡、南郑地区征询。 耀武得知51师被列为第一期参战部队后,欣喜异常。 他姥姥的,以前在国内和chifei打得再厉害也是打内战,窝里斗,现在终于可以御悔于外,让狗日的小日本尝尝老子的厉害了。一向文雅的耀武不知道为什么心中也会来了这么一句粗口。 接到命令后,51师迅速集结宝鸡火车站,程智的301团最先赶赴淞沪战场。 其它三个团经西安、洛阳、徐州,到达南京浦口后,过江抵达安亭,再接受新任务。 三天紧急运输,三个团顺利抵达安亭车站。 此时,罗店、宝山、浏河一线,陈诚麾下的集团军正与日军杀得血流成河,天昏地暗,犬牙交错。 陈诚得知耀武的这支生力军到达后,大喜。陈诚嫡系的11师正和日军浴血奋战,伤亡较重。二话不说,马上让耀武部前往增援11师作战部队,稳定该地区的战局。 安亭51师师指挥所,王耀武召集本师营级及以上军官开战前军事会议。 会上,耀武情绪激动地说:“弟兄们急行军三天三夜,多数时候是坐火车,但是挤在铁皮罐头里大家都很累了,可是大家没法休息了,日本援军已在沙河口、狮子林一线登陆,据情报和侦查判断,登陆之敌有两个师团,而我方罗店反击的只有一个师的兵力,日军在兵力和火力上都有很大优势,罗店阵地,很难守住,因此我命令301团的兵力展开为第一线,支援罗店方向作战,其他部队集合好后,联系友军,按陈诚司令官指示,加入作战!” “好的,师座!” “干死小日本!” “打,打出威严,死,死得其所!” “师座放心,这次上战场,我们要把近五十年来小日本欠我们的血债全部讨还!” …… 74军辖第五十一师、第五十八师每个师为两旅四团制的甲种师,2.1万人。在这两个甲种师中,只有扎驻在宝鸡的五十一师是中央军的正宗血脉,第五十八师则分别由山东和浙江等地的保安团等杂牌军合编而成。 当然了,五十一师中也有一个团是由湖北保安团编加而来,用于补充该师在陕西和红军作战的兵员损耗。 蔡仁杰就是原湖北省汉口保安团团长兼警察局局长。俞济时率五十八师扎驻汉口时,见市面秩序井然,军纪良好,常常称赞蔡仁杰治理有方。抗战军兴,蔡仁杰义不容辞,多次拜访俞济时,要求收编自己上前线。 可俞济时亲任师长的五十八师已满员,没有团长的空缺了,便向王耀武的五十一师推荐。军长推荐的人才,岂敢怠慢,王耀武操着一口豪爽的山东话答应蔡仁杰:人照来,官照当,仗照打。可那知半路又杀出一个程咬金,从南京大牢里放出来一个张灵甫。反复衡量,再三斟酌,毕竟是大敌当前,必须是一员作战经验丰富的虎将挂帅啊。最后王耀武任命张灵甫为团长,蔡仁杰为副团长。 记得部队即将从宝鸡即将开拔上海的头一天晚上,仁杰正在宿舍里一边打着蒲扇、一边坐在灯下看《三国演义》,忽然有人敲窗户,抬头一看,原来是师座王耀武。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啊?”说着,也摇着蒲扇走了进来。他赶紧起立敬礼,才发现自己穿着背心、大裤衩,那敬礼的动作就有些犹豫和变形了,把师座惹得哈哈大笑。 “你这汉口人的习惯还是改了不少嘛,晚上没有打赤膊嘛,没有搬个竹床在马路上睡觉嘛。”又一把把他拽到藤椅上。 “坐坐坐,客套个啥。” 王耀武的这一番话一下子拉近了两人的距离。蔡仁杰觉得师座很随意,很亲切,尴尬的心情自然了许多。 “师座对我们汉口很熟啊?”武汉三镇是全国有名的火炉城,盛夏里酷热难奈,打赤膊的男人、穿裤衩的女人随处可见,一到夜晚家家户户还纷纷在大街小巷摆出竹床阵。 “哈,熟啊,怎么不熟?鄙人在汉口开有饼干厂呢,振兴饼干厂,知道吗?此乃鄙人所开。” 这种半文半白的语言,更像是熟人之间在开玩笑,让王耀武与下属的谈心轻松多了。耀武除了是职业军人外,还是兼职的实业家,开有不少厂房、商铺。当然了这和军饷少也是一个关系,当军队中的下属来找他要经费时,他会大笔一挥,将自己企业所赚到的一些钱财支给下属部队去用。 耀武随手拿起桌上的《三国演义》翻了翻,望着蔡仁杰说道:“桃园三结义,好啊,一个好汉三个帮哩。咱现在在一条战壕里打仗,在一个大锅里吃饭,更要精诚团结,你说是不?” 响鼓不用重锤。蔡仁杰马上明白师座的用心,连连点头。“我懂您的意思,本人一定恪尽职守,到位不越位,帮忙不添乱,一定帮团长带好队伍” “行啊,爽快!到底是俞军长相中的人才,就是明是非、懂事理。俞军长是鄙人的老上司,他老人家推荐的人才,谁敢忽视?你放心,一有空缺,鄙人首先添补你。” 后来,蔡仁杰庆幸地发现,张灵甫的性格特点、治军特色都和王耀武十分相象,而且两人在*中也都是难得一见的不贪女色、不喝兵血,因而对张灵甫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6我死国存 016我死国存 我家里的事就别提了,再大也是小事,国亡了,家就完了。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不是敌生我死,就是敌死我生!——蔡炳炎 罗店,横店,都是镇。现今,横店的名声可比罗店的大多了,横店被网友戏称为“打死日军最多的地方”。 然而在真实的历史中,罗店保卫战历时三十七天,罗店六次失陷,六次收复,虽然最终失守,却也歼敌上万,而罗店也成了日军口中惊呼的“血肉磨坊”。 血红的夕阳抖擞着它的余威,把热火洒向大地,使平原被镀上了一层金色,天空中的云霞火烧火瞭似的,放佛是一个个憋足了劲头要和鬼子好好干一场的*将士。沐浴在金光里的罗店镇,正凝聚起它的光和热、血和泪、仇和恨,准备迎接最严峻的考验。 罗店镇是个原有千余户人家的小镇,四周一马平川,易攻难守。其两翼为张家宅、曹家宅。守住这两个地方,罗店才不至多面受敌,而且可以互相支援,牵制敌人兵力,如果这两个地方被敌人攻陷,敌人可以趁机包抄罗店之守军,形成对罗店两面夹击之势。 日本陆军大将松井石根最擅长的就是重点突破,从8月27日起,松井石根指挥第三师团抢占了罗店。敌人这一企图,很快被张治中发现。 张将军立即向jiangjie石报告说,如果让敌人占领了罗店,就会侧击我后背,达到他们迂回包围我军的战略目的,他建议jiangjie石派重兵坚守罗店。 jiangjie石回电说:“建议甚好,照此办理。” 张治中命令第十一师、第九十八师,迅速赶赴罗店,把敌人挤走。第十一师师长彭善率领两个团,赶到罗店,发现敌人刚到,正在埋锅烧饭。便一挥手,命令士兵跟他冲。两个团的官兵跟着他冲锋,如旋风般将700多个鬼子打得落花流水,打死打伤敌人400多人,其余的鬼子惊慌逃窜。彭善拿起电话,向张治中报告了战果。张治中兴奋地表扬说:“你们打得好,打出了中*队的威风!”同时提醒他说,“但是,敌人是一定要来争夺罗店的,你们一定要寸土不让,像钉子一样钉在罗店!” “长官放心,我们一定寸土不让!”彭善坚定地回答。 彭善为了巩固战果,当晚便发动部队挖交通壕。这时天气十分炎热,官兵们挥着铁锹、洋镐,高呼着号子,挖刨着泥土。彭善到各营指导士兵们,要他们挖成“之”字形战壕,便于隐蔽。 第六十七师从苏州赶到宝山,张治中命令他们增援罗店。至9月5日,全国各地赶到上海的中国部队达到了22个师,部队的数量增加后,为便于指挥,jiangjie石调整了指挥关系,由陈诚担任第十五集团军总司令,宝山以北的防区全归陈诚的部队负责。原归张治中指挥的第十八军也划给了陈诚。第三战区司令部设在宜兴。 陈诚视察了罗店阵地,召开了师以上军官会议,重新划分了各师的防区:第十一师和第九十八师负责罗店至嘉定、砖瓦厂一线,第六十七师负责罗店至浏河一线。刚刚部署完毕,日军的第十一师团一个联队就从石洞口、小川沙登陆了。敌人经束里桥,在飞机掩护下向罗店发起攻击。彭善指挥第十一师两个团,顽强阻击。他们从中午打到晚上天黑,整整打了八个小时,双方多次白刃格斗,日军伤亡过半,仓皇逃窜。 敌人被打退,彭善错误地估计敌人退却后,当晚不会再进攻,除留一个营监视敌人外,其余部队都撤到徐行休整。谁知敌人只稍稍休整后,半夜11点又向罗店发起进攻。一个营的兵力在暴雨般的炮弹、炸弹的攻击下,死死地坚守着。大约战斗了一个小时,陈诚接到了报告,派第六十七师二○一旅由浏河赶去增援。战至拂晓,松井石根向罗店增援了两个联队。敌人依仗大炮和兵力,疯狂地组织了五次进攻。战至上午9时,罗店失守。 jiangjie石一听到罗店失守的消息,急令罗卓英率第十八军在中午前夺回罗店,他在电话中说:“你如果不在中午前夺回罗店,军法审判,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吧!” 罗卓英在高压下,命令第十一师、第九十八师在中午前夺回罗店,第六十七师在罗店以北配合进攻罗店。 罗店镇只有三平方公里,而且镇的四周小河、小水塘多,容纳不了三个师的兵力。罗卓英命令这三个师各派出两个营,轮番冲锋,师长要亲自在第一线督战。他在发布命令时说:“只许前进,不许后退,谁要后退便毙了谁!” 8月26日上午7时,敌人两个联队对罗店再次发动攻击,第十一师和第六十七师各两个营发起冲锋,师长彭善在后面挥舞着大刀督战,见到一个后退的士兵,便挥着刀砍下去,还高声地号叫着:“后退者格杀勿论!顶住,给我顶住!” 双方在罗店的东边迎头相撞,很快绞杀成一团。喊杀声、惨叫声,枪械的撞击声响成一片。彭善为了迅速解决战斗,向后一挥手,命令预备队上。敌人在中*队的攻势下,渐渐不支,前面的被分割包围,后面的吓得向后逃窜。不到10分钟,被包围的敌人被消灭了。彭善命令部队打扫战场后,暂时休整待命。谁知,敌人的步兵后退了,炮兵却向中*队发起攻击,一发发炮弹在中国官兵中爆炸,官兵伤亡大半,团长李维藩、二营营长魏汝谋负伤,一营营长张培甫阵亡。 敌人炮袭过后,步兵又发起了冲锋,中国守军官兵伤亡太大,无力反击,罗店再次落入日军手中。 罗卓英心急如焚,他命令彭善在三小时内夺回罗店,他在电话中向彭善施加高压。彭善带着满脸的尘土,急匆匆来到附近的第一一○旅,对旅长蔡炳炎说:“刚才罗军长来电话,要我们在三小时内拿下罗店,否则,叫我开枪自杀。你看怎么办?” 蔡炳炎明白这话的分量,官兵的伤亡巨大,敌人拼死夺回了罗店,要想再夺回来,困难是可以想象的,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骂道:“他娘的,这仗打得太艰苦了,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怎么个打法?” 彭善说:“反正我们师的弟兄们都要死在这鬼地方了,你就准备带着弟兄们出击吧,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快告诉我,如果你回不来,我负责照顾你家的一切。” 彭善要他拼死夺回罗店,蔡炳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便紧握着拳头大声地回答说;“彭师长,战死也是死,自杀也是死,反正是一个死字,不如和小鬼子拼个鱼死网破。我家里的事就别提了,再大也是小事,国亡了,家就完了。我今天就豁出去了,不是敌生我死,就是敌死我生!”说罢,一挥手,带着两个营的兵力,向罗店冲去。 经过两小时的生死搏杀,他们终于赶走了敌人,罗店又回到了守军的手中。在结束战斗后,蔡炳炎刚刚松了一口气,突然飞来一颗炮弹,炸死了一大片官兵,蔡炳炎倒在血泊之中。蔡炳炎壮烈殉国,他是继黄梅兴后,中*队牺牲的第二个将军。 蔡炳炎是安徽合肥人,自幼勤奋好学,尊师敬长。20岁那年,他听说孙中山在广州组建北伐军,便告别家乡亲人,带着干粮步行45天,走到广州。到了北伐军中,他苦苦要求参加北伐军。北伐军的领导见他有文化,是个好苗子,便派他到黄埔军校学习。毕业后,他加入革命军行列,随军参加东征陈炯明,北伐吴佩孚的历次重大战斗。由于他作战勇敢,善于带兵,且足智多谋,屡建战功,相继擢升为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等职。淞沪战役中,他曾指挥部队在罗店以北的陆家宅、沉宅一线,消灭敌人一个中队。 张治中很熟悉蔡炳炎,当他突闻蔡炳炎在罗店阵亡的消息,不由泪水流下两颊。悲痛之时,为他作诗一首,寄托哀思。诗中写道: 满庭芳 缅怀蔡炳炎 寡言少语, 忠厚老实, 离乡从军, 纵马横刀十余年, 尽心尽职。 淞沪战役挺身出, 高举抗日救国旗。 罗店战身先士卒, 功德传后世。 这时,日军第三批增援部队从川沙口登陆,在飞机、大炮掩护下,向罗店推进,罗店再一次被日军占领。陈诚同罗卓英研究决定,命令第十四师增援罗店。第十四师是一支能攻善守的老部队,从师长到士兵皆是湖南人。“八·一三”后,他们从长沙出发,乘车坐船来到苏州。师长霍揆章和参谋长郭汝瑰都认为,部队都是湖南人,从未来过这个素有“天堂”之称的苏州,部队说上前线就要拉上前线打仗了,他们想利用这个机会给弟兄们放一天假,让他们去看看苏州的名胜古迹,逛逛虎丘,游览一下寒山寺。谁知放假的通知刚下达,官兵们正兴奋地准备上街,陈诚的电话到了,命令他们在两小时内赶到罗店参战。 官兵们只好背起行囊,风风火火地赶到罗店。霍揆章、郭汝瑰研究后认为,敌人刚到罗店立足未稳,情况不明,立即向敌发起攻击,取胜的可能性大。于是决定由第四十二旅八十三团担任主攻,七十九团迂回到敌人背后,形成前后夹击态势,彻底歼灭这股敌人。他们将作战方案上报到陈诚那里,陈诚批准,并命令第六十七师和第十一师各派一个旅协同作战。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7罗店显威 017罗店显威 人在阵地在,人死精神在,51师的脚下就是埋葬敌人的坟墓! ——王耀武 天一黑,第十四师第四十二旅八十三团团长高魁元指挥部队发起进攻,因部队刚到,地形不熟,走出不远,就被一条小河挡住了去路,好不容易找到一座过河的小桥,没想到日军正守候在桥边。中*队在明处,躲在暗处的日军用机枪向中*队扫射,许多官兵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就纷纷倒在了敌人的枪口下。八十三团被封锁在桥边,无法接近罗店。 七十九团奉命后,很顺利地迂回到敌人的后面,冲进了罗店以北的敌人驻地,击毙了两名日军指挥官,缴获了一大堆枪支弹药。他们是从浮桥上迂回到罗店的,可是,当他们返回时,原有的浮桥被敌人炸毁了,近千名敌人包围了他们,他们迫于无奈,纷纷跳河。虽然河水不冷,但是许多不会游泳的官兵就葬身在无情的河水中。 由于八十三团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第十一师乘虚占领了罗店以北,第六十七师也进占了罗店,罗店重新回到中*队手中。 8月26日中午,51师到达罗店。趁着黑夜敌机不便行动之机,51师悄悄换下了不成建制的11师残部。 敌人的阵地也是死寂一片,似乎也因困乏而睡着了。 倒是经过急行军的51师官兵兴奋异常,求战的心情也高涨起来。“打吧,师长,乘他个狗日的料想不及,杀他个片甲不留!”151旅旅长周志道拍着腰间的德国造盒子炮对王耀武说。 这想法与王耀武不谋而合,孙子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此之谓也!“好!”他果断地点了点头。 这样,51师以135旅为预备队,151旅为突击力量,分东、西、中三路向罗店镇内及周围几个村庄的敌人发起了闪电般的袭击。 一时间,枪声四起,杀声不绝。正面之敌为日军第3师团,该师团由名古屋的青年学生编练而成,他们虽有防备,但多数哨兵已抱枪入了梦乡,所以当151旅的士兵冲到跟前的时候,许多鬼子就在梦呓中见了阎王。 罗店的东边有一条大河叫马路河,马路河有一条支流叫白河,河宽且深。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在星光月夜之下,河水微微泛白,远看就像是马路。日军第68联队40中队的中队长鸠山不谙此情,在中国人的追击下慌忙带着残部100余人朝江边方向逃去,猛然发现一条大马路横躺在眼前。天助我也!鸠山一声怪笑,喜滋滋地带头跳上了那条“马路”,偏偏这群名古屋的学生兵在学校除了学习“武士道”之外,并没有练习游泳技能。因而这群岛国的旱鸭子,大半做了异国的水鬼! 日军因此丢了罗店,又退回到了川沙滩涂的几个村庄。 一夜战斗下来,51师以伤亡百余人的代价取得歼敌500多人的重大胜利! 次日,《申报》的头版头条报导了这一消息。其内文章赞道:“此次51师夜袭大捷,其勇敢机智,实令国人内心振奋。此非仅前方军人之光荣,亦是全体国民之光荣,其赫赫战绩必将鼓荡起我九州同胞更高的抗敌斗志。”王耀武高大英俊的戎装巨照同时附在新闻稿的右边。 51师首战告捷,得到了上海战区的传令嘉奖。陈诚也很高兴,次日夜里,他来到沿江一带守军阵地,进行慰问。他给51师的官兵每人带去了一盒美国产的牛肉罐头。 还在黄埔军校读书的时候,王耀武就对陈诚这位教官有所了解,后来东征陈炯明时,炮兵连长陈诚三炮端掉敌军的一个据点,为部队前进扫清了障碍。“陈辞修三炮定乾坤”更让王耀武钦佩有加,现在能在陈诚的领导下作战,王耀武十分乐意。 在51师指挥所,见到帽顶上落满炮灰的王耀武,陈诚笑着问道:“佐民,还记得军校读书时,总理题在校门上的两句话吗?” 对这位个头不高的官长,王耀武始终保持着那副军人的严肃神情。敬过军礼之后,他正色答道:“记得!贪生怕死莫入此门,升官发财请走别途。” “好!强敌当前,革命军人就应知耻而勇,万死不辞,为中华民族争生存!”陈诚拍着王耀武的肩膀说道。 王耀武受到了极大鼓舞,送陈诚出指挥所时,他边走边表示:“司令请放心,人在阵地在,人死精神在,51师的脚下就是埋葬敌人的坟墓! 陈诚哈哈一笑:“前两句我爱听,后一句我也爱听,只是中间一句我只爱听后半句,我要你们人在精神也在!” 不像是在战地,倒像是在庭院散步似的,一行人轻声说笑着握手告别了。 51师阵地的北面是两个叫舒家街、大王宅的村子,住守此地的是58师的部队,他们的主要任务是防止浏河口的敌人登陆,以捍卫罗店左翼的我方阵地。陈诚从51师的防地一走出,就来到了这里。 58师是刚从沙市整训调来的,师长冯圣法是74军军长俞济时的连襟,浙江诸暨人,也是黄埔1期生,和蒋介石算得上半个老乡。说冯圣法是个军人,倒不如说他更像是个文人。那顶军帽下面的一副镀金眼镜,配上白晰的肤色,加上温软的吴语,常常让人把他看成是学者,而不是将领。但其部下都清楚,这位貌似温文尔雅的师长实则威而不怒,严而不厉,军中除了几位高级将领,少有不惧怕他的,特别是他那两道直刺人心的放电也似的目光。 当然,与陈诚在一起,冯圣法仍是那口糯性十足的奉化官话;陈诚的老家在浙**田,与俞济时算来是大老乡,又是委员长的股肱之臣,战地相见,冯、陈二人自然格外亲热。 冯圣法带着老陈巡视了前线阵地,在一处壕堑里,陈诚问初上战场的士兵:“和东洋兵作战,怕不怕?” 一个高个子士兵说:“不怕他的人,就怕他的武器,他们武器好。” “怕什么武器?”陈诚紧盯着问了一句。 “重机枪、坦克”。高个子士兵回答得很干脆。 陈诚很轻松地“哦”了一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不用怕。”他朝长江边的方向指了指,比划着说:“敌人登陆时多用轻重机枪开路,这里面有名堂,凡用‘啪啪啪’三发点放的,是在考验我们,问我们‘怕不怕’。我们怎么办,我们应该还以两发点放,告诉它:不怕!坦克的全身都是铁甲,针扎不进,水泼不进,看起来坚不可破,但也有办法治它。它不是靠铁链走路吗?那叫履带,你用麻袋装手榴弹炸它,履带一断,它就走不动了,等着挨打,还有一个办法,它怕火,你用松香油浇上它,点火烧死它个乌龟王八儿的,准见效!” 到底是在黄埔军校当过一年多战术教官,陈诚讲起来活灵活现,滔滔不绝,在场的人听起来也津津有味,恨不得马上就能用上。 在那种环境下,要用上这些战法当然也不需要等上多长的时间。 第二天正午,骄阳似火,日军又开始了登陆行动。浏河口上,一下子停泊着十几艘日本人的军舰,像往常一样,他们军舰上的前炮、尾炮、舷炮像一条条吐着信子的毒蛇,不间断地朝舒家街、大王宅方向轰击了半个小时之久。 淞沪一带本为长江冲积平原,全系沙质土壤,我军掩体多为这些不堪一击的沙土垒成,因而敌人炮击之后,我方壕堑被填,掩体被毁,战士或被埋,或牺牲,横躺竖卧,到处都是。更多的缺胳膊少腿的士兵,呻吟着,叫喊着,怒骂着。 冯圣法气得怒眼圆睁,他叫身边的504团团长李子仪迅速组织队伍,准备迎击敌人步兵的进攻。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8穿插偷袭 018穿插偷袭 谁是团长谁先死,最危险的任务当然是我来扛。——张灵甫 “大日本国的皇军勇士们,跟着我冲啊!”日军一个小队的副小队长小野上龟上士等不及皮筏靠岸,眼见皮筏离岸边只有四、五米远了,就急急忙忙地跳了下去,想涉水登陆。 “咕噜,咕噜。”从水里冒出几个气泡后,身高只有1.48米的小野永远沉没在了中华淞沪的河道淤泥里。 “大家冲啊,为小野君报仇!”小队长香川原山大叫道,眼看终于靠岸了,根本不管小野,就率兵登陆,其实香川心中暗爽,这个小野是个刺头,这下子他挂了,自己在小队中的权威不会受到挑战了。 果然,从小皮筏上登陆之后,日军便架起重机枪,“啪啪啪”地猛射过来。有了陈诚教导的方法,李子仪也叫我军的重机枪回应两连发的点射!日本人似乎真的听懂了对手的意思,便不再慢条斯理地地玩游戏,而是发疯似地倾泼着弹雨,接着就是坦克开道,士兵跟进。 6辆坦克齐头并进,像6头野牛直奔我阵地而来!打坦克后的步兵,58师有办法,扔手榴弹,步枪点射都很有效,所以不一会儿,敌人的步兵或死或逃,只乘下6辆坦克仍在我阵前轧压着,冲撞着! 烧死它! 不知是谁猛喝了一声,这一声惊醒了战壕里呆缩着的众官兵,一连连长张子豪抱起一桶在太阳下烤成液体的松香水,纵身一跃,向一辆坦克冲去。忽然,一颗流弹飞来,张连长一个趄趑,倒在了地上,只是手中的那桶松香水仍端端正正地立着! “连长!”一个瘦个子一等兵一声大喊,跳出壕沟,端起那桶松香水就爬上了一辆坦克。三下两下浇完松香水后,他抖抖索索地掏出火柴,划了四五下,才将火苗扔在那松香水上。 松香烧了起来,坦克成了一堆火球,躲在里面的敌人驾驶员看来是实在烤熬不过,打开了顶盖,只是等到他刚刚探出头来时,几十颗枪弹飞来便将他打了个四面开花! 另一辆坦克则侧翻在一道沟壕里。剩下的四辆坦克像是遇上索命鬼似的,加足马力向江边逃去。 “松香烤乌龟”从此成了淞沪战场上的美谈。 上海的天气说睛就睛,说雨就雨,变幻莫常。这种天气给守军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淞沪地区本是低洼之地,水网沟渠纵横,战壕挖到米把深的时候,地下水就能打湿鞋底,再深一点的壕堑,官兵们只好赤脚作战。现在连续不断的大雨将各处壕沟淹成一条条水龙,水位最少也有齐腰深。为防范敌人偷袭,官兵们还不得不站在水里,爬在胸墙上,时刻警惕着。许多受伤的战士长时间浸泡在水里,伤口感染化脓,又得不到很好的治疗,最终轻伤拖成重伤,不少因此而牺牲了。 王耀武既骂这鬼天气,更骂那鬼子兵。 下雨给鬼子兵也造成了影响,比如他们的飞机、坦克就没有原来那么猖狂,但他们仍然把握着战场的主动,他们的炮兵可以肆无忌惮地狂轰滥炸,他们的骑兵则遇沟跨沟,逢水淌水,往来冲杀,几入无人之境。 “师座打得好,打得痛快,我们来晚了,居然没能赶到上和弟兄们一起痛快地杀鬼子!”刚抵达罗店的张灵甫激动地把手中的《申报》往桌子上一放,大声道。此时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了“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的情绪中。1932年的中日一二八事变,两国就在上海交锋了一次,那时,灵甫已经跟着第一师来到了上海,但最终未参战。现在好不容易赶来了,头功又让兄弟部队抢去了。唉,谁叫自己冲冠一怒杀了老婆,蹲了大狱,出来加的305团是补充团,先整训,后集结,时间都给耽误了。 蔡仁杰觉得灵甫还真是容易激动,不冷不热地提醒他道:“和日本鬼的仗有的打,钟灵应该早作计划,方能有备而战。”仁杰先打头阵,于灵甫之前抵达了嘉兴,对战事的惨烈早习以为常。 听到蔡仁杰的提醒后,张灵甫的头脑也冷静下来许多。这小鬼子的凶恶和现代化的军备,他已在五年前领教过,马虎不得。于是在放下行装、隐蔽好部队后,就拉着蔡仁杰要上前沿、了解情况。刚出镇子,几架日军轰炸机就擦着树梢飞过来,机关枪打得地上尘土飞扬,两人急忙滚进路边的交通壕, 然后听见镇子里发出猛烈的爆炸声。“他娘的,欺负老子没有炮啊!”张灵甫啐出一口的尘土,拔出手枪,朝着天上,就是几枪。泄了心头恨之后,他才和蔡仁杰弓着腰,沿着交通壕继续朝前跑。 临近前沿,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息中,又迎面扑来一股令人恶心、呕吐的臭味。张灵甫知道这是尸臭味。他皱了皱眉,停住脚步问:“怎么搞的?这是弟兄们、还是小鬼子的尸体来不及掩埋?” 蔡仁杰咬着牙齿,默默地凝视着他的眼睛不说话。张灵甫已大概嗅到了端倪,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外一看,当即惊呆了:一条打着绑腿、绑腿已被污血染黑、膨胀得变了形的大腿就在他眼皮底下,再望前看,平坦的旷野里,在太阳的照耀下犹如人间炼狱——到处都是被炸断的树干,到处都是灰色的、黄色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其中以身穿灰布军衣的*战士为多,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远远近近还有十几辆敌人的坦克,被炸得东倒西歪,冒着一股股黑黑的浓烟。 “不能硬拼、不能硬拼啊!”张灵甫痛苦万分,一拳头扎在战壕上。说话间,远处传来尖利的呼啸声,两人赶快卧倒,一阵惊天动地的炮击就在前后左右炸响,持续十几分钟后才停住。“这是敌人军舰的舰炮,大口径,一炮弹砸下来,比一个篮球场还大。”蔡仁杰抹了一把满脸的泥土后,告诉张灵甫说。 “伙计,你说说,这仗怎么个打法?”张灵甫诚恳地询问道。 “你不是有主意了吗?”蔡仁杰见张灵甫称为他“伙计”,便学着陕西话回答道:“不能硬拼、不能硬拼啊!” “哈哈哈,你这个汉口拐子!”张灵甫心领神会,在他肩膀上友好地打了他一拳。两人趴在战壕里,摊开地图,把罗店周围的地形和敌情反复研究半天后,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心头。张灵甫兴冲冲拉起蔡仁杰。说:“走,咱们找师座去!” 蔡仁杰本想提醒团座一句,按上下级的顺序,是不是先去见现在是代旅长、副旅长的李天霞?现在旅长职位空缺,暂时由副旅长代行旅长之职。 但转念一想,李旅长为守罗店,已身心憔悴,不忍心打扰,再加上当时还不了解李天霞那种既专横又小气的个性,所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罗店已在持续数周的战火中被毁,全镇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五十一师师部设在镇外的地下掩体里,师座王耀武胡子拉茬,眼睛已熬得通红,也正好趴在地图上,和151旅旅长周志道、153旅代旅长、副旅长李天霞等人一起研究作战部署,看见张灵甫、蔡仁杰前来报到,并献上围点打援的妙计后,不由得精神一振,拍案叫绝:“好哇,妙计哇,老子正想睡觉,你们就送来一个高枕头!” 周志道等人也连声叫好。 唯一不高兴的人,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副旅长李天霞。逞什么能、邀什么功呀!眼里还有我这个长官没有?越级找上司汇报,这是犯了*的一大忌。新来乍到的张灵甫,就这样和李天霞结下了第一个梁子。 第二天下午,军部正式下达的围点打援方案,原定于三天后实施,以利于初来乍到的305团熟悉地形。但在当晚,很少打夜战的日军,为急于夺回罗店,竟在坦克的掩护下发起强攻,防守罗店的153旅渐感不支。王耀武见状,决定立即执行这一计划,以确保罗店这一交通枢纽的安全。午夜时分,紧急集合的号声急促地击碎将士们的梦境,305团仓促上阵,毫无怨言,人人左臂上扎了一条白毛巾。张灵甫和蔡仁杰默默握手告别,各领两支人马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最危险的任务是:沿南塘河潜入敌后五公里,以两个营的兵力,佯攻敌辎重营地施家浜,吸引进攻罗店的日军主力回防,而一旦不慎,就会身陷重围。 另外一个任务则是率一个营配属给151旅,设伏在罗店至施家浜之间的曹王庙,再打一个漂亮的伏击战。 分配任务时,师座说,你们抓个阄吧,张灵甫却说:“师座,抓个球啊,谁是团长谁先死,最危险的任务当然是我来扛,施家浜算我的。”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自然和真诚,没有一丝娇柔造作,让蔡仁杰感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快!跟上!路上千万别出声!” 张灵甫站在路边,小声地逐一督促从身边跑步前进的每名战士。罗店方向的炮火,映红了半个夜空。隐隐约约的火光中,战士们的身影一个个一晃而过。 经过一个月苦心调教,305团已训练有素,两个营、近800名官兵在紧急集合后,没有一人不按条令装配身上的弹药、枪支、刺刀,跑步行军悄然无声,不至于相互撞得“噼里啪啦”直响。 跑在最后面的是机枪排排长陈公勇,肩上扛着十几斤重的捷克式轻机枪,腰间还挂满弹匣,仍步履如飞。这娃儿是块好钢啊。张灵甫转身跟上他,并肩急行军。陈公勇见团长跑在身边,憨憨地扭头一笑。两个人的个头不分高低,张灵甫对他的第一印象就很好。 -- 大家支持*勇士杀鬼子的,把评论、推荐等倾泻而来吧。*勇士们的在天之灵也会欣慰的。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19歼敌一千 019歼敌一千 全体轻装前进,遇敌杀敌,就是撞见刀山火海也要冲过去!——张灵甫 机枪排士兵耿云飞忙不迭地跑到张灵甫身前,谄媚地笑道:“团座,您是我们一团之长,怎么还要背这么多的弹药,让我来背吧。” 张灵甫虽然是团长,但是身上可没闲着,除了两支德造盒子炮外,还背了两支德国伯格曼mp18型冲锋枪,另外还挂满弹药。 但是,张团长可不会领耿云飞的情,道:“别废话,还不快归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打完仗了,罚你为全团扫一个星期厕所。” 要不是军情紧急,灵甫真想好好地教训一顿耿云飞。 耿云飞整个人长得高高瘦瘦的,全身黝黑,秃眉毛,细眼睛,鹰钩鼻,小薄嘴唇,才参军的时候还蓄着八字胡,一脸皱纹。全身上下洋溢着**气,要不是云飞是公勇的好朋友,又是孝子的话,灵甫真不想招他这个兵。 灵甫想不通,陈公勇和耿云飞两个人,一个是秀才,一个是文盲**,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会成了好朋友呢? 一个月前,七十四军在汉口招兵,有天下午,在军部门口的招兵处,张灵甫和蔡仁杰正忙着接待、登记,也许是听到蔡仁杰讲一口纯正的汉腔,身材高高大大的陈公勇就挤进来、冲着他喊了声:“拐子,我也要当兵。” “什么拐子?你是拐子?难道当兵打仗是拐买人口?”张灵甫好奇地看着蔡仁杰问道。张灵甫出生在“八百里秦川帝王州”的关中,不少关中人是看不起河南人、广东人、四川人的,把他们分别为“侉子”,“蛮子”和“拐子”,所谓“拐子”,不是人口贩子的意思,是形容四川人犯罪中以拐骗人口为多。所以,当有人喊蔡仁杰为拐子时,张灵甫感到很是奇怪。 “嗨嗨嗨,看你说的,怎么扯到拐买人口上了?这是我们这里的口头禅,就像你喜欢喊别人伙计一样,伙计是好朋友的意思,拐子就是大哥、老大的意思。”蔡仁杰当时也并不知道拐子在陕西话里的含义。不过,他对“拐子就是大哥”的解释,让张灵甫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产生好感,他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夸奖道:“好身材啊!” 恩?好象右肩上有硬茧,再拍拍左肩,左肩上没有,便断定他以前当过兵。如果左右都有茧,那是因为挑扁担,要经常两边换肩的缘故。“以前扛过枪吧?”他问道。 陈公勇回答:“是,我在家乡当过几年民团,打过红军。”张灵甫的兴趣更浓了:“打红军是赢得多、还是输得多?” “输得多,但是也有赢的时候。”对陈公勇坦率的话语,张灵甫十分满意,当即收下了他,并在一个月之后提拔他当了机枪排排长。 出了嘉定,往东几里路,就是自南向北、在宝山附近汇入黄浦江的南塘河。河面宽敞,水倒不深。沿着河边匍匐前进的弟兄们,借着远处的火光,可以清晰地看见鬼子岗哨在两边河堤上来回走动的身影,个个紧张得心里“砰砰”直跳。这是一着险棋。一旦暴露目标,敌人在堤上居高临下,两面夹击,*连退路都没有。可自古华山一条路,只有挺而走险,才能出其不意,张灵甫的这一大胆建议终于被军部采纳。 其实,这一招是张灵甫向红军学来的。1934年冬,在大别山区,他的一个团将红二十五军压进一个叫梨树沟的小盆地,当晚,红军企图突围,后山枪声不断,可第二天天一亮,山下竟无一个人影,红军不知从哪儿钻出了包围圈。直到询问乡民才得知,原来,大名鼎鼎的吴唤先、徐海东等红军高级将领是在后山虚晃几枪后,便率部乘着夜幕从冰冷的河沟里爬出去了。功败垂成,曾令他遗憾不已。 这一次张灵甫眉头一皱,故技重演,果然,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又有河岸上四处散布的尸体作掩护,再加上罗店方向密集的枪声分散了敌人的注意力,万万没想到两个营的*会从他们的眼皮底下钻过去。 一营营长卢醒带着尖刀班在最前面探路。卢醒瘦小精干,是湖北人,外号“炉膛”,此话在湖北方言里的意思是敢打敢冲的意思。 幸亏事先作过排演,找老乡了解过地形地貌,才不至于迷失方向。两小时后,河面上终于出现一座四孔石桥,卢醒手一招,尖刀班的弟兄们摸上堤,接连干掉堤上和桥上的三四个鬼子岗哨。几声“呱呱”的蛙鸣暗号后,大部队迅速过桥。为确保回撤,张灵甫不仅在这里布置了一个连,并在先前经过的两个关键路口各留了一个排的兵力。 下了桥再前行几百米,就是敌重兵布防的施家浜。施家浜原是一座繁荣的小集镇,如今成了日寇在吴淞口登陆后的后勤基地。张灵甫努力睁大眼睛,观察前方,只见夜幕中,稻场上,黑压压的汽车、坦克和搭盖着帆布的帐篷一个挨一个,村里的岗楼上架着重机枪,鬼子的巡逻队在村口来回巡弋,一排排枪刺反射出点点寒光。 时间不能再拖了。一营在左,二营在右,机炮连隐蔽在乱坟岗里,趴在路边田埂上的张灵甫,举起手枪,“砰”地一声,一发红色信号弹拖着长长的尾巴腾空而起,四野里顿时枪声大作。陈公勇的轻机枪首先瞄准鬼子巡逻队,狠狠地扣动扳机,闪闪的火光中,十几个日军惨叫着纷纷中弹;如此同时,六门迫击炮一起猛烈开火、急促炮击,一颗颗凝聚着仇恨的炮弹,尽情地宣泄而出,全砸在鬼子头顶上、弹药库上,施家浜里鬼哭狼嚎,爆炸声一次比一次猛烈,火光一次比一次绚丽,汽车被掀上夜空,岗楼被拦腰掀断,连十几吨重的坦克也被强烈的气浪掀翻在地。 小鬼子在村里村外到处抱头鼠窜,一下子被打懵了,整整二十分钟竟没有还击一枪。直到二十分钟以后,侥幸逃生、惊魂未定的残敌,才好不容易地集中了两个小队,组织起一次勉强的反扑,结果还不够填陈公勇的牙齿缝,一梭子扫过去就撩倒一大片,没剩下几个活的。半小时后,为打掉威胁最大的我机炮连阵地,大约一个中队的日军嚎叫着,不顾一切地沿着公路狂冲过来,结果又被一营、二营夹在当中,一顿痛打,四面八方的交叉火力让小鬼子们有去无回。 两军相逢勇者胜。 这一仗让张灵甫打得很是痛快! “目的达到,按计划撤退!”灵甫大叫道,不仅痛歼了日军,还抓到了几个日军俘虏。 卢醒在一旁皱着眉毛说:“那几个鬼子怎么办?是个累赘哩。” 张灵甫咬着牙齿,只说了一个字:“背!” 卢醒明白团长的心思,不带几个小鬼子回去游行,不让老百姓们扇他们几个耳光、哪那叫打胜仗啊?只是辛苦弟兄们了。”很快安排妥当后,全队再一次开始急行军,快速推进在南塘河外。 枪声越来越近。果然是敌军正在进攻杨柳渡。一眼望去,河堤上下,一片鬼影瞳瞳。张灵甫无心恋战,一个劲地在路边催促弟兄们快跑、快跑。在这里打阻击的弟兄们,直到大部队全都安全通过后才拎起枪撵上去。到了三岔路,这里的战况更激烈,三岔路位于南塘河边,是附近通往施家浜、连接嘉定的重要连通道,鬼子纠集了一个大队的兵力疯狂进攻,已堵住路口,坚守阵地的30名*伤亡过半,而杨柳渡的敌军又沿着河堤、尾追而至,身后枪声不断。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张灵甫斩钉截铁地传令左右:“迫击炮、重机枪向三岔路急促射击五分钟后,一律扔掉,全体轻装前进,遇敌杀敌,就是撞见刀山火海也要冲过去!” 一场紧张的生死竞赛开始。 当迫击炮、重机枪的猛烈射击一结束,“冲啊!冲啊”的杀声就惊天动地,硝烟与火光中,肩膀上交叉斜挎着两挺歪把子的陈公勇,大踏步冲在最前面,手里端着轻机枪左右开火,八百名勇士跟在他身后,朝着三岔路、朝着敌人的枪口一往无前地冲杀过去,似猛虎下山,如波涛汹涌,有人倒下,有人跟上,有人爬起,急促的脚步把地面、门窗震得抖个不停,一营冲过去了,二营也冲过去了,前面就是嘉定了,胜利已经在望了!夜空中,恰到好处地升起三发绿色信号弹,像过年放的焰火,悠悠地摇曳,只听见团长张灵甫那兴奋的声音立刻在四周回荡起来:“弟兄们啊!这是军长来接我们了哇!我们胜利了哇!” “嗷嗷嗷!”弟兄们全都狂欢起来,向着前方狂奔过去。在他们身后,黑沉沉的东方已露出第一缕曙光…… “罗店我军再传捷报”的电文,当天上午就送到蒋委员长的案头上。 南京,蒋委员长台鉴: 罗店我军再传捷报!今日凌晨许,为减轻罗店正面之压力,确保这一战略要地,我七十四军王耀武师围点打援,以袭击施家浜日军后勤补给站为诱饵,设伏于曹王庙,全歼日军玑藤旅团酒井联队千余人,击毁军车47辆;张灵甫团不惧危险,出奇兵深入敌后佯攻施家浜,并歼敌数百,俘敌七名,毁敌辎重无数,实为此役之头等功臣。是役,我仅伤亡八十九人。 兄弟姐妹们,您是什么态度?求评论,求推荐,求您能投来的东东。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0血肉磨坊 020血肉磨坊 这个战场就像大熔炉一般,无数部队填进去就熔化了!我们的部队,每天一个师又一个师投入战场,有的不到3个小时就死了一半,有的支援5个小时死了三分之二。 ——冯玉祥 这罗店哪里是战场,简直是一座“血肉磨坊”,不管有多少人进去,都将被碾碎,被吞掉。——山室宗武 收到电报的jiangjie石从这一天起,七十四军、王耀武、张灵甫,在他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在那样一种惊天地、动鬼神的凇沪血战里,曾再三次亲临前线的jiangjie石,深知每一分钟、每一寸土地的争夺是多么的惨烈,又是多么盼望有一场胜仗来激发全*民的抗战热忱啊! 良久地注视这份捷报,这位最高军事统帅掩饰不住满心的喜悦,情不自禁地提起毛笔,亲自拟写嘉勉电:“罗店大捷喜讯传来,甚为欣慰,凡此役参战官兵一律从优奖叙。救亡图存之大业仍极艰巨,总理有遗嘱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zhong正誓与七十四军众将士共勉之。” 字体工整、骨格峻挺,每一笔、每一划都寄托了对前方将士的殷切期望。 第二天,jiangjie石的这份亲笔嘉勉电与《罗店我军再传捷报》的新闻一起传遍了全国,给浴血奋战之中的广大官兵以莫大鼓舞。那七名日军俘虏照片也上了报,其猥琐的丑态、沮丧的眼神,与身边我气宇轩昂的*战士形成鲜明的对比,一时间人心大振。 “学习七十四军,决心血战到底”的口号响彻凇沪前线。我军士气高涨,展开大反击,在枪林弹雨中,一往无前,与敌寇一条桥又一条桥、一条街又一条街的顽强争夺,竟在两天内将战线向前推进了数公里。 高歌猛进中,却有一丝不和谐的杂音。最高统帅嘉奖七十四军,对七十四军而言,本应该皆大欢喜,可陈诚一时高兴过了头,弄巧成拙,反而搞得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位以公平、公道著称的司令长官,在论功行赏时,对153旅305团、306团的奖赏远远高于苦守罗店的151旅。尽管理由是充分的:什么是从优奖叙?就是不吃大锅饭、不撒胡椒面,谁功劳大,谁的奖金就多。 然而,衡量功劳的标准是什么?151旅的弟兄们就不服气了,旅长周志道本来性格就平和,又挂彩去了后方,倒没说什么,但153旅的代旅长、副旅长李天霞一向喜欢斤斤计较,这一次怨气更足:老子们在前面天天守阵地,与敌人死拼硬打,血流成河,寸土未丢,这功劳难道还不够大吗?他张灵甫打巧仗,在后面偷肉吃,算个吊本事啊!从此,李天霞就看张灵甫不顺眼了。 遗憾的是,jiangjie石永远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这份嘉勉电让陈诚贯彻得变了样,结果在张灵甫与李天霞之间播下了不和的种子。 29日天明后,大地一片宁静,阵地上双方官兵的尸体交相叠错,血流成河,日军那边一丝动静都没有。 但是,王耀武知道这是大战前的平静,骄横的日军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果然,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天气逐渐凉爽了下来,日军的十多架飞机出动,重炮轰鸣,罗店*阵地上一片火海,烟柱冲天。 日军第11师团师团长山室宗武中将已经恼羞成怒,此刻第11师团和第3师团大部已经合兵一处,山室派参谋长片村四八大佐率步兵第10旅团进攻张家宅阵地;令步兵第22旅团长里岩义胜少将率部进攻曹家宅阵地,他本人则率11师团部分军队和第3师团大部直接进攻罗店,企图攻入罗店,一洗前耻。 在敌人优势火力和优势兵力的进攻下,51师逐渐不支。王耀武随即命全师放弃外围阵地,退守罗店镇,同李树森的67师合兵一处,准备巷战。同时,派出一个连去接应程智的团。 51师的撤退,使山室宗武狂喜不已,立刻加强了对罗店镇的进攻,企图一鼓作气拿下罗店。 罗店镇内,51师和67师分兵把守各个要点。51师以镇内的主街道为主阵地。 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耀武知道硬拼肯定不行,先避敌锐气,占据地利收拾敌人。 20时10分,日军第3师团第6联队的先头部队冲了过来,在一阵猛烈的扫射后,没有遇到多大抵抗,就接近了街口。日军以为支那军怯战逃跑了,得意忘形,嗷嗷怪叫地冲到了街口。 当日军深入到街道中段,后续部队还未到达街口的时候,密集的枪弹从街道两侧射出,鬼子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日军猝不及防,东闪西躲,街道又狭窄,大部被歼。 在日军第3师团师团长藤田进和山室宗武的指挥下,日军后续部队迅速增援而来,但是街口51师猛烈的交叉火力阻击下,毫无用处。 山室急忙调重炮轰击街口两侧,妄图摧毁51师的火力。 在1941年美国大规模提供军援给*之前,*的重型武器不多,马克沁机枪也被用做是重型杀伤日军的武器,往往被用来做碉堡据点防守的利器。 在1941年以前,近五年的抗战中,日军在中国战场遭遇马克沁机枪(国造24式重机枪)扫射后,一般是使用11年式步兵炮或92步兵炮在3公里外直射*火力点,给*重机枪火力点以重创。在火力点内操控重机枪的*将士成为了悲壮的死士。 经过日军猛烈炮火的攻击,51师的工事大多被摧毁,九个重机枪火力点全部哑了。 日军开始猛攻而来,占据了几处院落。51师英勇的将士们已经上好了刺刀或拿大刀在手,把集束手榴弹准备在身旁,只等着和小鬼子近身肉搏了。 一分钟后,二百多名鬼子蜂拥着冲了过来。顿时,一颗颗步枪子弹,一捆捆手榴弹让近百名日本鬼子下了地狱。如猛虎下山般的51师士兵又端起刺刀,挥舞大刀扑向了敌人。一阵激烈的拼杀后,余下四十多名日军吓得退缩了回去。 罗店的战斗完全已经白热化,双方你争我夺,拼死搏斗,阵地失而复得,得而又失,反复多次,官兵伤亡越来越惨重,越打越少。 而日军却源源不断地赶来,51师已露败迹。 突然,日军左侧枪声骤起,一支队伍从一条巷子里杀来,为首一人,右手舞大刀,左手提驳壳枪,虎背熊腰,怒目圆睁,远者枪打,近者刀劈,虎虎生风,所过之处,无人能敌。 他背后一个驳壳枪排,人人手握加了枪柄的驳壳枪,射出一排排子弹,干掉了一个个鬼子。那时候,*没有大量装备冲锋枪,就把驳壳枪加装枪柄当作冲锋枪使用,在冲锋的时候,驳壳枪的装弹量和速射的速度也使其成为了中华特色的“冲锋枪。” 日军被关键时刻冲出的中华勇士打得七零八落、手忙脚乱,耀武趁机率官兵冲出,战局一下子被扭转了。 原来,罗卓英得知51师战线吃紧,便急掉58师吴继光率174旅大部火速增援,右手刀,左手枪的吴继光来得正是时候。 整个罗店镇内再次血肉纷飞,尸横遍野。 山室觉得支那军像打不完似的,惊呼:“这罗店哪里是战场,简直是一座“血肉磨坊”,不管有多少人进去,都将被碾碎,被吞掉。” 当山室心惊不已的时候,日军第10旅团占领了曹家宅和301团阵地后,从罗店左翼赶来助战。 援兵来到,使山室两眼放光,复仇的怒火再次燃起。于是,鬼子军再次杀向罗店。 恶战连连,损失颇多的有74军一师、一旅是:51师和174旅,还有67师在敌人的两面夹攻下,寡不敌众,节节抵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1救了旅长 021救了旅长 男儿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人生上寿只百年。无须留连,听其自然!——章松文 炮声、枪声、嘶吼声、锋刃入体时的钝响、甚至骨肉被践踏的“砰砰”声……在这片临近黄昏的罗店镇汇聚,像极了一场疯狂而略带绝望的哀乐。 151旅303团一营三连上等兵李永亮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被挤到阵型外围的,或许是在身前的老兵拽着鲜血淋漓的断臂和冒烟的手榴弹扑入敌群的时候,或许是在右翼的队友紧握着卷刃的大刀被无数的敌人拉倒的时候……但这些现在已经变得完全不重要了。 他所能做的就是紧紧跟着小队,同时疯狂的向外远者上子弹射、近者砍杀。 李永亮的脚下踩着不知是敌是友的残肢,双手因连续射击和砍杀而颤抖不已,子弹早已变成了散乱无章的弧线。喊杀声震耳欲聋,血腥味被风吹散,敌人、战友迸出的红色血液溅满军服…… 眼前的战斗让李永亮感觉以前在汉口时所受过的那些训练简直就如同小孩子的游戏,简单而又幼稚。他从来没有从尸山血海中趟过来的经历,此刻近距离面对这无穷的日军步兵,年轻人才明白原来有一种恐惧可以从人的心脏里钻出来,一把攫住你的脊梁骨,简直要将它扯的咯吱作响。 心跳加速,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汗不知在何时布满了额头,甚至呼吸都好像有点困难起来。先前并肩而战的豪气像风中的沙尘,飘散的无影无踪。 突然,一名躺在地上的日军士兵猛的跳起,将失魂落魄的年轻人扑到在地。 他怵然惊醒,恐惧却像一只恶魔,将他反抗的力气抽了个干干净净。只见日军用双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咙。 身后最近的老兵一刀插入了这名敌人的胸膛,随即将他挑起,甩了出去。 但没人有时间照看倒地的李永亮——时间就是生命,就像以前那些被敌人围住的队友一样,没有时间去救援,甚至没有时间去默哀。 四周乱糟糟的,一个个战友从身边冲过。 没人在意他,没人在乎他,所有人都只顾着向前冲锋,打退敌人。李永亮先前口中的豪言壮语似乎已变成他们的勋章,而自己则成了一个丧胆的懦夫。 “我生则国亡,我死则国存!” “我军必胜!日军必败!杀光小鬼子!” 突然,年轻人猛的大声喊了出来。他一个打滚站起身,腰杆挺直,目光灼灼,一把擦去了不知道是被烟火熏,或是被吓着流淌出来,还是被战友奋不顾身感动的泪水,强迫自己直面眼前黄灰色的日军大潮。 头上的德式头盔已经左右晃动,歪斜着了,“噌”李永亮脱下了头盔,甩到一边,从腰间抽取身上唯一的一样武器——一把匕首,强迫自己同那些老兵一样冲锋在前。 呼吸急促而浑浊,纵然手脚依然冰凉颤抖,却绝不后退! 没了步枪,有大刀,没了大刀,有匕首;匕首卷了刃,还有拳头;拳头打断了,还有牙齿,咬也要咬死日本人…… 罗店镇上的白刃战已经进入到最惨烈的时候,151旅旅长周志道也带着警卫连向迎面而来的日军冲去。 军装上衣衣领处金光闪闪的军衔,使日军指挥官抽调了数个大队来围攻周旅长亲自率领的警卫连。 日军向潮水般涌来,兄弟们一个个地倒下,不可否认,特别在刺刀拼刺上下过苦功夫的日军,就算个头不高,爆发力不强,往往二个技术娴熟的日军可以轻易地敌住三名*士兵。 而拼刺技术不精,破锋刀法也没有熟练练习好的74军士兵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周围的五名警卫连士兵都已经阵亡,三名日本兵向周旅长围过来,以一敌三,志道觉得可能要于此殉国了。 来吧,小鬼子,周某人死在这里也对得起党国培养了。周志道心道。 突然,最近的警卫连副连长少尉章松文突然赶了过来。一年前,章松文在九江训练营受训过,训练完成,考核合格,松文已经由中士升为了上士。因为作战勇猛,三天前,他由上士副排长升为了少尉副连长。 练习破锋刀法已经有半年多的松文已经能把大刀舞得虎虎生威,技术娴熟。 他鼓足臂力,才两个回合就砍翻了一名日军。另外两个日军趁机奔过来,直刺松文。松文抖擞精神奋力搏击,铿锵的利刃撞击声夹杂着日军的嗷嗷怪叫声。 三人缠斗在一起,一把大刀,两把刺刀搅在一起,一时难解难分。附近又赶来一名日军,见有机可乘,企图乘机偷袭。两个日军会意,同时挥动手中的刺刀紧紧卡住松文的大刀,不等松文想其它办法,第三名日军的刺刀已经刺向他的肚子。 一时挣脱不了两把刺刀,左闪、右躲都不成,情势非常危急。松文只好放弃大刀,往后一跳。 这个意想不到的动作,把三名日军都来了个踉跄,险些摔到地上。三头畜生一看松文没了武器,稳住了脚步,得意地扑了上来。 赤手空拳无法应敌,松文也不会空手夺白刃,只能边后退,边想办法。退到一处被炮火击中的路障旁边。一根碗口粗的木棒倒在地上,一端还燃着熊熊火焰。 太好了,木头! 在九江训练营里,被弗兰克罚得最多的就是扛木头跑步,这一项目不仅锻炼出了松文强大的爆发力和耐力,而且使松文玩起木头来就像使筷子似的。 松文顺手操起木棒,朝冲来最前面的一名日本兵砸去,此名日兵猝不及防,冲得太快,又被绊了一下,被砸了脑袋开花。 另外一名日军赶紧挺起刺刀向松文的腰间刺来,松文用大棒一挡,顿时将步枪打飞了出去,被震退的日兵还没有稳住身子,又被松文反手一棒,把他砸了个狗吃屎,爬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三名日军见松文如此生猛,吓得转身就逃。 松文杀得畅快,大声朗诵道:“男儿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人生上寿只百年。无须留连,听其自然!”同时,舞动木棒,如狮入羊群,闯入到敌人中间去,左右开弓,所向披靡。碗口粗的木棒,燃烧着复仇的烈火,冒着浓烟,沾着脑浆,淋满鲜血,本身就是一种吓人的利器。随着松文像舞长枪一样把它舞开了去,宛如一条蛟龙飞舞,碰上的话,轻则手断脚折,重则一命呜呼。 日军纷纷避让,谁也不敢靠近。周志道在章松文的掩护下突出重围,并打退了日军的进攻,松文也因此由少尉副连长升为了中尉副营长。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2竹篓拒敌 022竹篓拒敌 我有一计,定可破敌。 ——张灵甫 在敌人的疯狂进攻下,罗店镇内的数百间房屋也多被飞机和大炮轰毁,大火烧毁。 整个罗店镇已经成为无险可守之地,不占据地利的和武器装备处于优势的日军血拼,是不智之举。 8月29日午夜近0时,陈诚、罗卓英来电,命51师、67师、174旅,两师一旅撤出罗店,保存实力。 撤退也是有讲究的,如果慌撤乱跑,不仅可能会变成一场大溃退,更会被日军追击、屠戮。 江南水乡,不怕敌人的坦克、汽车、摩托车等机械化部队,但是鬼子有骑兵队,两条腿跑路的人,能跑过鬼子骑兵的四条腿吗? 8月29日午夜,整个罗店失守,51师退守双草墩、闸北一带,双草墩是两个相隔五六百米的小高地,海拨三四十米。小高地的背后是一个大集市,南北商货都在这里汇聚,战前很是繁荣,不过现在商民逃亡一空,这里已成了一片冷清、死寂之地。 为如何阻挡鬼子的骑兵部队,耀武特意召开了军事会议。 “倭贼来势汹涌,罗店是守不住了,按照上峰的意图,我们必须撤退,撤要撤得稳当,不能产生意外的损失,但是对面骄横的日军第3师团骑兵联队(联队长为星善大郎中佐),是不会轻轻松松地让我们撤走的,如何能稳当地撤走,请大家各抒己见。”王耀武简单明了地交待了开会的目的。 3营营长胡豪说:挖宽挖深壕沟,以阻敌跨越。 这是以前用过的老办法,效果并不理想,因为敌人大炮一轰,战壕被夷成平地,宽沟深壕几乎等于了平地,所以大多数人不赞成这种费力劳神的做法。 306团团副刘振武说:集中炮火猛轰敌人骑兵。 这个想法有其可行性,但实施起来有许多困难。一是大炮集中有可能被敌人远程重炮击毁;二是我方炮弹有限,每门山炮一天仅配弹9发,全师6门山炮所有炮弹加起来也仅只60多发炮弹,而这些全部家当你还不能一次用尽。因此大家也认为这不是一个上好的办法。 左一个主意不行,右一个设想被否定,大家苦无良策,一时无语。 这时,只见后排座位上一人腾地站起来道:“我有一计,定能破敌。”众人循声看去,见是305团张灵甫团长。 张灵甫是一个善于捕捉战机、后发制人的人,像今天的这场战前碰头会,他看见大家七嘴八舌、意见提得差不多而且一个个被否定之后,才开始显山露水,以示高人一等。 看见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张灵甫的两道剑眉一扬,干干脆脆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本人昨日到双草墩集市上走了一圈,发现这儿曾是木炭交易的大市场,现在这里人走店空,只剩下成山一样的炭篓子堆积在商家的院子里。倘使我们把这些竹篓收集起来,摆在阵前,敌骑兵经过,必然陷蹄于炭篓之中,甩不掉,跑不动,最终只会倒蹶挨打!”讲完,张灵甫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好!这倒是个简便易行的妙计!”151旅旅长周志道首先为自己的部下叫好! 王耀武也点了点头。 虽然张灵甫平时发表的一些奇谈怪论常常为众人所不屑,但这一回大家认为他的奇招可以一试,反正也不花什么成本呗! 次日一早,日方阵地上升腾起一只热汽球,高高观测着我布防情况,指挥其炮兵轰击。 没有任何意外,10来分钟之后,敌人的炮弹像冰雹一样呼啸而来,爆炸后溅起的土块、水珠如礼花一般飘洒在空中。51师的官兵在和第3师团的作战中经验越来越足,敌人进攻的套路已被他们摸得一清二楚,当敌人炮兵攻击的时候,他们大多被疏散到后方;当敌人炮火停歇之后,他们迅速到战壕边、弹坑里隐蔽起来,准备迎击敌人步骑兵的进攻。成千上万只竹篓虽然破损不少,但多数仍横躺在阵前百十米的地方。 已经截获了*撤退密电的日军果然派出了骑兵联队,在机枪的掩护之下,第3联队的骑兵如冲出樊笼的野兽呐喊着奔向51师的阵地,他们骄横地高视着前方,凶神恶煞地高举着手中的马刀。 愚蠢的支那猪,你们以为用几个烂竹篓就能挡住我们的铁蹄吗,你们马上就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日军骑兵联队第一小队的小队长森野少尉一边在马上挥舞着战刀,一边骄横地想道。 200米,180米,150米,120米,“嘣!嘣!嘣!嘣!”,转眼之间,日本骑兵像是中了邪气似的,一拨一拨地倒下去,一排一排地压过来,后面踩着前面,立着的踏着倒地的,人马相叠,马叫人嚎,400多骑兵大多困在炭篓阵中,死伤枕籍。 3营营长胡豪早已按捺不住痛快的心情,副团长邱维达的冲锋命令刚一出口,他就如离弦之箭,带着队伍扑了过去。 积压多日的怒火如迸发的岩浆,喷向那挤成一团的仇寇,步枪、机枪、手榴弹一齐对准那堆待宰的困兽。 全营官兵如出笼猛虎似的冲了过来,失去了战马的日军,有的连忙爬起来往后面逃去,有的跳起来妄图顽抗。 在后面压阵的一名步兵指挥官见势不妙,立刻指挥一个小队的日军冲过来接应,一小队日军步兵跌跌撞撞地踩踏着马匹和同伴的身体拥了上来。 一名日军大尉缩头缩脖地在后面哇哇叫,却挥舞着手枪逼士兵们冲锋。 胡豪立刻命令轻机枪连长:“纪鸿儒,给我把那个挥手枪的鬼子打掉!” 随着纪鸿儒一声响亮的回答,机枪的火舌喷了出去,那名日军大尉被割倒在地。 敌人怪叫着冲了过来,扔过来的手榴弹铺天盖地,像一阵冰雹雨似的。 而三营多数士兵的子弹已经打光,手榴弹也用完了,机枪连换弹夹都来不及,胡豪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弟兄们,捡起敌人的手榴弹扔回去,还给他们!”关键时刻,一排少尉排长程邦基大叫着,冲去出去,拾起一颗手榴弹扔了过去。于是,十多名*勇士冲出来拾起日本鬼子扔过来的手榴弹又还给了他们,有的怕来不及还一次就捡两颗手榴弹扔回去。 一声声爆炸之后,在敌人骑兵的尸体上又垒起了一层步兵的尸体。 敌人的进攻完全被挫败。 可就在这时一颗手榴弹扔到了程邦基的脚下,轰地一声,程排长整个人被炸飞了起来。 胡豪赶忙扑过去一看,把邦基抱到了怀中。重伤的邦基有气无力地道:“营长,我不行了,不要管我,……把日本强盗消灭……”程排长圆睁虎目,说着还推了一下胡营长,但是邦基的手突然一松,就此牺牲。 胡豪义愤填膺,大叫道:“弟兄们,干死小鬼子们!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随着一片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战士端着刺刀,挥舞大刀,冲入敌群。在重叠的死尸旁,跪下了五名双手平举枪投降的鬼子。 这场战斗下来,除100多鬼子逃脱之外,第3师团的骑兵联队损兵200多名,折马300多匹。师团长藤田进紧急从国内调来一批人马之后,其骑兵联队才慢慢恢复战斗力。 因为罗店失守,jiangjie石的德籍总顾问法肯豪森建议重新部署防务: 左翼集团:专辖罗店正面,由吴淞经过罗店,陈诚为总司令,行营设在外冈,指挥所设在嘉定,下辖第11、14、51诸师,及56师一团。 左右两集团统归第三战区副总司令顾祝同节制,行营设在昆山,第6、57、67师为总预备队。黄埔右岸以及上海以南各部队,归嘉兴方面集团司令部指挥,该司令部与顾祝同,统属于第三战区总司令冯玉祥。 8月30日上午,冯玉祥下令,将下辖第9、10集团军进行分配。任命陈诚为左翼军指挥官,霍揆彰为副指挥官,下辖霍揆彰第14师、王耀武第51师;任命刘和鼎为江防守备军司令官,俞济时为副指挥官,下辖李树森第67师,58师,第57师作战区总预备队。 淞沪战场上,*一个团、一个旅,甚至是一个师的和日军拼光,打光。经历恶战的各支部队已经折损严重。 9月1日,为便于指挥,应付恶战,以jiangjie石为首的司令部决定成立以军为单位的部队。51师和58师合编为国民革命军第74军,俞济时任首任军长,下辖四旅(151,153,172,174旅)八团。共2.1万人。 战事紧急,成军仪式一切从简。 在浙江一处叫作三岔镇的小镇上,陈诚、军级、师级长官和来自八个团的两名主要长官和两名代表,共计五十二人参加了成军仪式。 陈诚作了两分钟的简短讲话,代表最高军事委员会授予了俞济时军旗和大印。俞济时作了一分钟的讲话,然后带领全军主要长官和代表共五十人进行了宣誓。 最后,陈诚说:“我宣布国民革命军第七十四军正式组建成立!” 几百发鞭炮齐鸣,同时,鸣枪六十响。 至此,一支抗日王牌军在血雨腥风中诞生了。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3夺苏州桥 023夺苏州桥 小鬼子的子弹又没长眼睛,再说,即使我光荣了,早够本了,杀死了十多个小鬼子啦。——章松文 “师座,军座来电,说在苏州桥方面,守卫该桥的江苏保安团已经被日军击溃,目前日军已经控制了苏州桥。”一名电话兵接到重要军情电话后,登记在纸质报告上,急忙来向王耀武报告。 “什么,老子早就向司令部建议过,苏州桥极其重要,怎么能让一个保安团负责防守呢,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被日军机械化武器步步紧逼的耀武愤愤地将报告掷到了桌子上。 见耀武生气,电话兵有些害怕,支支吾吾地道:“军座,军座还有命令,让我师在三日内夺回苏州桥,不然的话,就执行,执行连坐法。” “哦,小伙子你去忙吧,我的火气是有些大,不过是对那些酒囊饭袋发的,你别介意。”王师长知道光生气也没用,是得必须尽快夺回苏州桥啊。 苏州桥位于闽侯县南通镇苏坂村北面,民国18年(1929年),由清朝前海军副统领、民国海军总长、有“活菩萨”之称的萨镇冰募资所建。南北走向,钢筋水泥混合孤形桥。桥长88.6米,桥面宽约5米,中间为车道,两旁为高出10厘米的行人道。三墩、船形,骊水四道,等跨,两旁置桥栏。栏中北向置萨镇冰书“苏州桥”桥碑,大字径0.16米,小字径0.035米。南向一碑镌刻萨镇冰《喜南港苏州桥落成》诗:“回忆当年病涉时,寒天没胫剧堪悲。桥成今日诸无苦,来往行人险化夷。” 罗店失守后,51师的具体防线是苏州河大桥至嘉定一线。 眼下,敌人以近3个师团的兵力进攻吴淞和江湾等地,其中第3师团的步兵第6联队在联队长仓永辰治大佐率领下逆江而上,夺取了苏州铁桥。但是骄横的日军以为据险防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用派太多兵力守卫,所以苏州桥方面仅留下了数百日军守卫。 苏州桥一旦为日军掌握,则日军自浦东、杭州湾登陆之后,可直趋北上,切断淞沪战场中国守军在嘉定、吴淞的后路,整个战场局势将急转直下。 所以,苏州桥务必一定要把它夺取回来。 王耀武下达了作战命令,令程智301团1营作为先头部队首先奔赴苏州桥,周志道率151旅主力随后参战。王师长则亲自率153旅及师直属部队赴嘉定一线防守。 301团1营到达苏州桥一带时,已经是9月4日。 营长伍平升和副营长章松文亲自察看地形,部署部队。 以前留守该地的部队遗留下了战壕,还有日军打出的炮弹坑。 伍平升命令士兵深挖战壕,构筑工事。然后他跳进一条战壕,举起望远镜朝苏州桥方向观看。 刚升任副营长的松文觉得真带劲,这次来打小鬼子,自己可是全营的第二把手哦,权利不小,威风得很。 松文对营长说:“伍营长,也给我看看。” “恩,给你,注意隐蔽。” “没事儿,小鬼子的子弹又没长眼睛,再说,即使我光荣了,早够本了,杀死了十多个小鬼子啦。” 苏州桥上的日军已经观察到了有*队伍的到来,一名狙击手拿出了一杆射程可达1.8千米的狙击步枪。这时,正是伍营长望远镜交给了松文,自己缩回了脑袋。日军狙击手一看能拿望远镜的,最少也应该是支那军的校官。 “呀西,支那猪,你完了。” 那知道松文自己开了乌鸦嘴,“嗖”的一声,远处射来一颗子弹,正中松文的脑袋。 松文小声地“呀”了一声,仰面倒在了伍营长的怀抱里,当场阵亡。这名曾经在淞沪战场上以一根大木棒击退日军,救出旅长的英勇战士,就这样死在了日军的枪口下。 伍营长气愤得全身发抖,喊士兵背走、掩埋松文的遗体。 接着端起轻机枪,朝敌人河岸的工事扫去。 敌人的防守兵力分为三处,桥头,桥左和桥右,三点一线,组成密集的交叉火力,想要夺桥谈何容易。 伍营长的枪一响,日军果然疯狂还击。 碉堡里的敌人时隐时现,射来一排排子弹。 附近的民房早被日军烧掠一空,化为灰烬,地下的残灰不时被风卷起,仿佛是地狱盘旋的鬼魂。 桥头附近闪耀着爆炸的火光,枪声剧烈得像放鞭炮似的,呼啸的炮弹纷飞着划出无数条火花,在*的阵地前爆炸。 晚上10点,在一个凸凹不平的地洞里,微弱的灯光蒙蒙亮,作战参谋弯腰举着一盏马灯,平升蹲在地上,用石头就地画地形图,向几位连长交待:“这是东西向的河流,南北向的铁桥。据情报,敌人的守军在500人左右,估计其援军正在赶来,我们要尽快抢占大桥!桥右边据点已被三营解决,现在还剩下左边这几个乌龟壳。那里有个圩子,圩子南北宽60米,东西有70至80米长,圩子南边紧靠河流。” 伍营长停了停,把手里的两块小石头摆动了一下,说:“圩子西南角有个方形小炮楼,东面有个两层高的圆形大炮楼,从露出的外形看,可能是用铁皮盖的顶。看来六0炮弹也难轰掉它”况且炮兵还没有来,只能靠我们自己想办法了。我们一定要赶在敌人的援兵到达之前拿下这个圩子。那么,敌人在桥头的守军就会孤掌难鸣,会很容易拿下。营里决定派1连去拿下这两个炮楼。 “营长放心,我们就算拼到最后一人,也会完成任务。”1连连长王东魁表示决心后,转身出了地洞,开始部署部队。 炮楼里的机枪一个劲地喷射着火舌。为了避免伤亡,1连从侧面攻击。王连长带着1排,副连长带着2排,凭借夜色的掩护,朝着圩子摸去。 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一段土墙。 王连长命令道:“俯身翻过前面的围墙,不许发出声响。” 1排搭人梯翻过土墙,眼前赫然跃出一个大碉堡。这时,2排也过来了一半人。 突然,日军发现了他们。数发炮弹打来,密集的机枪火力也扫过来。1连被压在沟里动弹不得。 王东魁大喊一声:“快,翻回围墙西面去!” 翻回围墙西面一清点,两个排已伤亡一大半,王东魁心疼得如刀割一般,1排长赵明福、2排长刘虎培都负伤了,副连长伤得最重,不得不马上转走。他躺在担架上,冰冷的手紧紧抓住王连长的手,断断续续地说:“连长......我相信咱们能打下这个圩子,你,你......要沉住气......” 王连长忍住悲伤,调整了队伍,指令3排从正面攻击,先打小炮楼,取得立足点,再打大炮楼。 已经是凌晨1点了,时间不多了,如果完全天亮了,就会更难进攻。 圩子里日军好几门大炮朝1连轰击,爆炸声震得*将士眼睛直冒火星,耳朵嗡嗡地响。子弹从各个角度射来。 东魁带着队伍迅速向西撤了一段路,进入敌人枪炮的死角。 王连长一挥手枪,喊了声:“上!”3排7班两个士兵抱着炸药包敏捷地冲了上去。不一会儿,前面传来一声巨响!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4夺苏州河(2) 024夺苏州河(2) 都给我滚回去吧,小鬼子! ——赵洪天 不花钱的澡,洗个够吧。 ——刘松天 为自由,争生存,沪上鏖兵抗强权。踏尽河边草,洒遍英雄泪,又何必气短情长?宁碎头颅,还我河山! ——章松文 三排跟着王连长踩这乱石碎砖爬上残存的碉堡,里面除了几顶日军的猪耳朵帽子和一大堆弹壳外,空无一人。 7班长刘松天气愤地道:“王八羔子,看你们能跑到哪里去!” 正说着,前面那个高大圆形炮楼虽然处于射击死角,但是狡猾的日本鬼子马上扔过来两颗手榴弹,刚好落在炸塌一半的碉堡顶上,咕噜噜地滚到了碉堡下,两声巨响地爆炸。 “他ma的,还好没炸到老子,小gouri的,你莫发狂,等着爷爷来收拾你们。”说着,甩出一颗手榴弹。 王连长把手中的盒子炮一挥,高声叫道:“下炮楼,向里面追击。” 正待跳下去,3排长鲁茂山一把拉住他说:“不行,连长,让我先下。” 8班刚下破碉堡走了数步,9班正在往下跳。突然从背后和侧翼射来密集的子弹,多名士兵中弹牺牲。 大炮楼里也有三十多名日军端着刺刀冲了过来。 二话不说,打啊!架在碉堡上的所有的火力都集中扫射过去,当场扫到了好几名敌人,剩下的日军口中叫着:“呀卖得。”退缩了回去。 眼前的情况非常棘手,敌人躲藏在什么地方,居然能够从背后和侧翼偷袭我方。这个情况不弄清楚,只会被动挨打。 王连长让一名士兵出去侦查,刚走出几步,从破碉堡左侧的那堵白圩墙里喷出了几条火舌。 “快卧倒啊。” 东魁着急的话语刚出口,一排子弹打在了碉堡缺口的边沿上,火星直冒。 情况清楚了,这是日军在碉堡中防御时惯用的伎俩:把围墙修筑成里外两层,中间间隔三、四尺,矮小的日本人很好钻进去,上面用铁皮盖顶,人就藏在夹墙里,如果前面顶不住,等你们冲进去后,一不小心,他就用里层墙上的枪眼,从背后偷袭你。 王连长赶紧做出相应部署,并让通讯兵把战况向营长汇报。 经过侦查,1连占领的小炮楼东西两头都和夹墙相通,王东魁派了几个人摸到碉堡夹层,在夹墙南北两头相连接的地方,搁上两支冲锋枪,顺着夹墙胡同打了几梭子。敌人在夹墙里一点遮拦都没有,遭到这突然的打击,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胆战心惊,不知道是战是逃。 刚把夹墙内的日军歼灭,大碉堡的日军就疯狂攻了过来,刚把一批顶回去,又冲出来一批,越来越多,越拥越近,眼看一场日军人数占优势的白刃战不可避免。 7班副班长赵洪天,手捧一大把手榴弹,一溜烟向日军冲了去,他厉声吼道:“都给我滚回去吧,小鬼子!爷爷够本了,哈,哈……” 洪天尽量甩出了那大把手榴弹,但是太重了,集束手榴弹在离他仅三、四米的地方爆炸了,他也因此光荣牺牲。 一半的敌人被报销,余下一半受伤的日军赶忙退了回去。 赵洪天副班长的英勇行为,让大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泪珠直在眼眶里打转。 四周一片沉寂,7班长刘松天把洪天残缺的遗体抱了回来,轻轻地平放在地上,数分钟的沉默。突然,刘班长跳到王连长的面前,举起两只捏得紧紧的铁拳,愤怒地睁大双眼,说:“连长,让我去把小日本那个大王八壳的炮楼掀掉!” 天边已经露出鱼肚白,快是清晨了。2班长李天平带着1、2排的十几个人摸了过来。 李班长道:“连长,营长够支持我们的,几乎把全营的炸药都给我们带来了,而且营属机枪班的两挺轻机枪也给我们拿了过来,营长的作战命令是:坚决钉在这里,不放走一个敌人。” “嘿,营长太好了,放心吧,又有了两挺机枪,小鬼子一个都别想跑。” “哒哒哒,哒哒哒,……”大碉堡里日军的重机枪又狂叫起来。 王连长大声叫道:“弟兄们做好战斗准备,敌人要反扑了。” 日军的第四次攻击开始了,又从大炮楼里涌出70多名日军,哇哇乱叫这扑过来。 看日军冲近了,王连长喊一声:“打!”步枪、冲锋枪、机枪、手榴弹、还有用炸药制成的特制小包炸药,向敌人倾泻而来。 操控一挺捷克造轻机枪的年轻福建小伙子,“啪,啪,”两个点射,居然把子弹射进了大碉堡碗口大小的射击孔内,分别击中了日军重机枪的机枪手和装弹手。 日军的机枪哑巴了,剩下的二十多名日军吓得扭头就跑。 王连长大喊一声:“冲啊!” 他跳下炮楼,带头冲了过去。 众勇士如猛虎下山,奋勇冲锋。 这时,已解决大桥正面顽抗之敌的2连和4连似两股怒潮,也冲了过来。 有一名士兵喊道:“小鬼子要越墙逃走了!” “不能让他们跑,7班跟我来!”王连长把手一摆,带人翻墙追去。 翻过去一看,苏州桥上浓烟滚滚,原来日军怕被追击,赶紧浇汽油放火烧桥,而逃跑的敌人顾不得浓烟烈火,死命向浓烟中窜去。 王连长正准备带弟兄们追上去,福建小伙扛着轻机枪过来了。东魁高兴地叫道:“打!一个也不让他过桥!” 随着机枪的吼叫,有的敌人倒在了火里,有的似醉汉一般摇晃两下,栽进河里。 刘松天痛快地叫道:“不花钱的澡,洗个够吧。” 一轮晨阳升起,灿烂夺目的金光拂去滚滚的硝烟。 营长伍平升手叉双腰,举目四望,心中悲喜交集。悲的是伤亡了这么多的兄弟,营副也阵亡了;喜的是苏州桥终于被牢牢地掌握在了我军手中。 下午3点半,周志道带151旅主力到达苏州桥,并带来了师长的慰问。 当周旅长得知营副章松文已经阵亡时,这位刚强的赣西人也不禁黯然神伤。 章副营长不仅是周旅长的同乡,在罗店的白刃战中还救过周旅长。这位参加过德国在九江举办训练营、文武双全的章副营长如果没有阵亡,到八年抗战结束,他最少也应该是位少将的。 志道收回思绪,转身对伍营长说:“我要看看松文的坟。” 平升带着志道来到一片树林中。 青山处处埋忠骨,简单的一个土堆,堆前立着一块半米高的石碑。 石碑上用刀刻着:*七十四军301团1营章营副松文墓 一个士兵递给周旅长一张写满字迹的信纸,说:“旅座,这是从章营副的口袋里找到的。” 周志道郑重地摊开白纸,纸上是一首遗诗: 月夜巡视阵地有感 风萧萧,夜沉沉,一轮明月照征人,尽我军人责,信步阵后巡,昔日月之有几何?世事浮云,弱肉强食! 火融融,炮轰轰,黄浦江畔一片红!大厦成瓦砾,市镇作战场,昔日繁华今何在?公理沉沦,人面狼心! 月愈浓,星愈稀,四周妇女与儿啼,男儿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人生上寿只百年。无需留连,听其自然! 为自由,争生存,沪上鏖兵抗强权。踏尽河边草,洒遍英雄泪,又何必气短情长?宁碎头颅,还我河山!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5坚守嘉定 025坚守嘉定 下辈子,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藤田进 那就告诉排长,排长也阵亡了,就告诉班长,班长也没了,整个阵地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就是阵地的负责长官,拼死也要守住!——王耀武 1937年10月24日,第74军51师负责防守嘉定一线。 罗店镇上,屋舍、街道多被毁坏,一片残垣断壁的萧瑟景象。 日军第三师团师团长藤田进的指挥部设在了镇上一间略微完好的小户人家院落中。 站在二楼屋顶上,望着远处的藤田进志得意满,多难打的支那军啊,还不是被我英雄的第3师团男儿攻进来了,他自言自语地说道:“下辈子,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忽然,他大叫道:“传令兵,传我命令,我师团下辖的八个步兵联队,工兵、骑兵、炮兵三个联队,共十一个联队,全部开拔,直扑嘉定,把嘉定的支那第51师全部歼灭。” “遵师团长阁下令。” 第3师团近2万名日军向嘉定城仅八千名的51师将士凶恶地扑去。 10月28日,日军大举进攻嘉定。 装备精良的日军还是老打法,先是用二十架飞机轰炸、扫射一小时,然后再用大炮狂轰一小时,最后坦克打头阵,步兵跟在后面的攻过来。 王八壳来了,当然要先收拾掉王八壳。 51师的官兵沉着冷静,一见铁王八来了,就各显神通,有的向坦克后面的步兵开火,切断坦克与步兵间的联系;有的用六0炮轰击坦克;有的顺着战壕钻到坦克的跟前,用炸药和手榴弹炸断坦克的履带。 前面的坦克被打毁,后面的坦克赶忙掉头逃跑。于是,日军步兵就成了*勇士射击的目标,首轮进攻被打退。 不甘心失败的敌人从早上到夜晚连续发动进攻,都被打退。51师的工事也被日军轰炸得坑坑洼洼,凸凹不平,嘉定城墙多次被击毁,城里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城内的部队一半转移到了城外的野战工事,一半在城里参与救火。 最初的一刹那间是可怕的。没有什么比一群惊惶失措的百姓更可怜的了。他们慌乱地朝防空洞跑去。他们叫喊着,奔跑着,有许多倒了下来。这些被袭击的坚强汉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有些吓昏了的人从屋子里跑出来,又跑进屋子,又跑出来,不知所措地在战斗中乱窜。一家人在互相呼喊。这是一场悲渗的战斗,连妇女和小孩也卷在里面。呼啸着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光芒划破黑暗。枪弹从每个黑暗的天空中放射出来。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人们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地下到处是呻吟声。这些人惊惶,那些人吓昏了。兵士和军官互相找寻。在这一切中,有些人还抱着阴沉的冷漠态度。一个女的靠着一垛墙坐着,给她的婴孩哺乳,她的丈夫一条腿断了,也背靠着墙,一面流血,一面死死抓着一个布缎袋子,里面应该装着金银细软。大炮的巨响淹没了一切。这是非常可怕的。 经此一战后,天下第一军的官兵在以后的守城战中,都清楚必须先把城里的百姓疏散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10月29日一大早,日军又在战斗中增加了数十门大炮狂轰,阵地上硝烟弥漫,连初升的太阳光都照不进来。 日军分批向51师正面阵地发起集团冲锋。敌人疯狂了,死光一批,又上来一批,没有一刻间断。 51师的勇士们开始和敌人打起了残酷的白刃战。许多士兵刺刀刺弯,枪托砸烂。但是在日军步兵督战官指挥的机枪监视下,日军步兵乱冲乱撞,癫狂了一般,不断地涌来,血战开始在壕沟里进行。 此时,51师的防守工事已基本被摧毁,士兵们凭借着战壕和敌人顽强格斗着。这段战壕里的敌人刚被消灭,那段战壕里又出现了一批鬼子…… 全体将士同仇敌忾,他们从炸塌的工事里跳出来,从炮弹翻起的松土里钻出来,从血泊里站起来,向敌人发动攻击,顽强地坚守阵地,没让日军靠近嘉定一步。 日军拼命的进攻,将士们以为他们是疯狂挣扎,没想到鬼子原来使阴招。 鬼子也不是一味死打硬冲的傻子,在这边一味蛮干吸引*兵力和注意的时候,来了一招声东击西。一部分日军绕过正面阵地偷袭51师的侧后,51师的右翼阵地一度被敌人突破。一部分日军还插进了51师的阵地,却被城里赶来的援军切断,全部歼灭。 另外一部分日军配合5辆坦克,对左翼阵地发动突袭,遇到的是3营3连的士兵。 一个连的士兵迎战七、八百名的日军,情况很是紧急。但是3连的士兵个个奋勇争先、沉着冷静,当第一辆坦克从交通壕上跃过时,6班副班长薛平飞快蹲起,拉响集束手榴弹,塞进坦克的屁股。轰地一声,第一辆坦克的履带被炸毁。后面的四辆坦克见势头不对,赶紧调头逃了回去。 没了坦克掩护,余下的日军步兵不占据地利,成为了3连士兵宣泄怒火的目标。三百多名日军被打死,余下的匆匆忙忙逃了回去。 10月30日,日军一天都没有动静。各旅、团抓紧时间抢修工事、补充物质、研究敌情、安置伤病员、调整部署……大家都明白,战场暂时的平静,正是一场更残酷战斗的前奏。 10月31日,才9点,日军出动了超过以往的飞机、大炮、坦克和步兵进行进攻。51师的左翼阵地,几次被敌人突破,又几次被*夺回。整个战场烟雾迷漫,血肉横飞…… 3个小时过去了,血战还在继续,双方伤亡都很大。日军后续部队源源不断,而51师阵地能坚持战斗的人越来越少,情况十分危急。 6连一名年仅十九岁的小通讯员气喘吁吁地跑到指挥所报告:“师座,6连只剩下14个人了,怎么办?” “告诉你们连长只剩下一个人也要守住阵地!” 通讯员有些呜咽的道:“连长殉国了。” “那就告诉副连长。” “连副也光荣了。” “那就告诉排长,排长也阵亡了,就告诉班长,班长也没了,整个阵地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就是阵地的负责长官,拼死也要守住!” “是!”通讯员一溜烟跑了回去。 日军攻势愈发猛烈,王师长正和副官主任赵汝汉商议要如何应对的时候,俞军长打来电话,说派吴继光的174旅前来增援,马上就到。 51师得到生力军的支援,顿时士气大振,连续击溃日军五次冲锋。 在击溃日军的第五次冲锋时,7连3排的排副胡归元带领两个班的战士与敌人的五辆坦克缠斗。最危急的时候,他抱起一堆集束手榴弹,与敌人的一辆坦克同归于尽。 让广大官兵个个动容,振奋不止。 下午1点,日军发起了第6次进攻。当日军冲进174旅阵地时,吴继光高呼:“弟兄们,守住阵地,拼掉脑袋也不能叫敌人前进一步!” 他命令一个营带领部队插进敌人侧后,配合正面两个营夹击敌人,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 太阳已要下山了,日军尸横遍野,而51师的阵地仍然守如磐石。 不可一世的藤田进遇到了硬钉子,只好把部队撤回罗店,等待援军。 虽然工作很忙,很累,眼睛很疼,但是我对本书还是保持了每日更新。有的时候我还每天更新3次,2次。鄙人的人品还算可以,你的人品在哪里?把支持亮出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6守北径申 026守北径申 司令官,敌人刚退下去,我们伤亡不小,不过,请您放心,我一定守住北径申。----俞济时 在成立74军前,该军的第58师的上一任师长是俞济时,淞沪会战爆发前,第58师正在沙市一带整训。 8月20日,俞济时几乎与王耀武的51师同时接到密电,由汉口经南京到上海,参加会战。 俞济时到达淞沪战场时,已是26日,在安亭见过总司令冯玉祥和副总司令顾祝同后,58师被派防守北径申和大向一线。 罗店北面的北径申和大向是两个较大的村庄,守住这两个地方就可以制止日军从浏河口登陆,防止其从北面抄袭罗店的*。 吴继光任旅长的174旅驻守南边的大向,俞济时则亲率58师主力驻守北径申。 8月29日,王耀武率部在罗店血战的同时,日军第8旅团在旅团长漱武平的带领下猛攻北径申。 这时候,俞济时接到了耀武的求援急电。虽然74军是于9月1日成立的,但是51师和58师的高层将领已经事先得到了通知,知道会将两师编为一军,由俞济时出任军长。 一个师顶不住了,只好向军座求援了。 虽然这边的日本人攻得也很猛,但是下属支撑不住了,必须救援。 连续数日的激战,让俞军长的情绪很是压抑,香烟一支接着一支地抽掉,房间里弥漫着呛人的烟草味,地上丢了一地烟头。 他看着51师的求援电报,把烟屁股扔到了地上,踩熄灭了,说:“电报来得还算及时,传令兵,传我的命令,让吴继光率174旅的主力团火速奔赴罗店增援51师,要多配大刀、刺刀和盒子炮,以利近战。” 夜半时分,北斗七星闪闪发光,天空中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在沪北通往罗店的道路上,一队人马带着草帽,背着步枪、大刀,手扶插在腰间的刺刀柄,急匆匆地行进着,这就是吴继光旅长率领前去支援51师的队伍。 8月30日夜,熊熊的火光把北径申的天空照得通红,夜风里到处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和血腥气味,拼杀的声音四处传荡。 日军第8旅团的士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又再次发动了进攻。 最前沿阵地上的是330团2营的战士,营长董志高是一名火爆的山东大汉,看到敌人的铁乌龟横冲直撞而来,他一边指挥大家应战,一边高喊:“爆破组,跟我上,炸了个鬼日的,炸了它!” 话没说完,他一跃而起,带领着爆破组向坦克冲去,才跑出数步,坦克上的火力就扫射中了他。 副营长葛定成赶紧上前,抱住了董营长。志高只说了声:“炸掉……”,手往坦克一指,头就垂了下去,就此牺牲,手仍然指向远处的坦克。 葛副营长,悲愤不已,高呼:“弟兄们,跟我上啊!为营长报仇!” 爆破组顺着营长手指的方向向前匍匐而去。 “咚咚咚”,一阵震天响,58师的炮兵开火了,小鬼子的坦克被烟尘笼罩住了,吓得赶紧掉头往回跑。 过了半个小时,炮弹纷飞,硝烟弥漫,大地在颤抖。日军依仗武器精良,人多势众,再次压了过来。 2营的官兵寸土不让,硬是用集束手榴弹把突上来的敌人打了回去。 不甘心的日军再次集中数百门火炮狂轰滥炸。 营长牺牲了,副营长葛定成代理营长,指挥战斗。他想应该再任命一个代理副营长,万一大哥也就义了,好继续有人指挥。 他马上派通讯员喊来一连连长,一连长都后,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发鬼子的炮弹正好打来。 定成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负了伤,而一连连长已经牺牲。 此时,通讯员又背来了身负重伤的一连副连长。 “呀,小苞谷,一连的两个指挥官都不在阵地了,阵地是不是丢了?” 通讯员崔显国因为个子不高,才十八岁,又爱吃玉米,因此外号被叫做了小苞谷,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气喘吁吁地道:“副营长,一连阵地没丢,兄弟们打得很好,守得顽强,我看没人指挥,就对一排王排长说,是你的命令,让他代理连长。” 定成脸上露出了一丝轻松的笑容,赞赏地看着小苞谷,说:“你小子做得很好,我要向团部为你请功,最少奖你五个大洋。” “嘿嘿,谢谢副营长。”显国一笑,漆黑的脸上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 进攻的日军又被打退了,只有五辆坦克依仗射程优势硬钉在不远处,拼命轰击二营阵地。 十五分钟后,敌人再次组织起了进攻。 葛定成圆睁双目,大喊道:“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提前开火,暴露位置!” 屎黄色的日军部队在坦克的掩护下,成战斗队形地向前推进。 200米,100米,50米,30米…… “给我狠狠地打!”葛定成猛喊一声,扬手扔出一颗手榴弹。一刹那,阵地前筑起了一道火墙,日军的狂叫声变成了哭爹喊娘,求天照大神的惨叫声。 坦克冲了上来,妄想突破*防线。 突然,震天动地的轰响,58师炮兵营里的6门105榴弹炮和旅部的迫击炮连发射而来的炮弹在坦克群里爆炸了。 两辆坦克被击毁,其它三辆赶忙掉头逃跑。 日军的坦克就怕*的105榴弹炮。这种大炮被*官兵亲切地称为“神炮。” 但是作为jaingjie石嫡系精锐的全师都只有6门“神炮”,可知一般的*部队的装备会有多么的简陋。 这6门从美国买来的105榴弹炮不仅口径大、威力强、可以发射多种型号的炮弹,而且容易运输、好遮蔽躲藏,一直是俞军长手中的宝贝疙瘩。 日军数次凶猛的进攻,都被6门“神炮”挫败。 关于“神炮”,还有个故事表现了俞军长的机智。 一天,上海的几位记者到阵地采访,对“神炮”特别羡慕,要求看看它的雄姿。隐蔽在竹林里的炮兵阵地,六门大炮雄赳赳、气昂昂地朝着天。 在记者的再三央求下,炮兵营长同意了他们拍照。 第二天,神炮们出现在了报纸上。俞军长看到后,大吃一惊,下令马上让六门大炮转移阵地,因为报纸上的消息已经暴露了“神炮”。 果不出其所料,大炮刚被转移走,附近所有的竹林就受到了日军飞机的轰炸。 “神炮”安然无恙,只是附近的居民遭了鱼池之殃。 事后,炮兵营长被连降两级,成了副连长,报馆也受到查封,记者被调查。 虽然只有六门“神炮”,但是它们在日后的战斗中经常发挥重要作用。 日军又被打退了,到处是敌我双方官兵的尸体。一处的尸体堆中插着一把战刀,刀柄上挂着一顶日军军官的帽子,正在随风摆动。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又有多少中华、日本的家庭因此而支离破碎。 8月30日,俞济时被任命为江防守备军副司令官。这是为成立74军,让俞当军长做铺垫。 8月31日,日军新一波进攻开始,出动了近二十架飞机对北径申阵地狂轰滥炸。 俞将军亲临前线,指挥172旅应战。飞机来袭,官兵们都躲进了工事掩体。飞机飞走后,又是猛烈的炮火袭来,待敌的炮火延伸后,战士们从掩体内钻出来,已经找不到战壕了。只能用敌人炮火打出的弹坑防守。 透过烟火向前方望去,敌人的坦克成群结队,步兵密密麻麻的,像蝗虫群袭来,看来漱武平把全部家当都压上来了。 北径申能不能守住,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除了几挺重机枪在开火外,其他人都不放枪了。有的握紧了手中的大刀,有的把刺刀装上了步枪,有的把几颗手榴弹拧开盖子,放在面前。 通讯员小苞谷身上的文件包已经不见了,全身上下挂满了手榴弹。 俞军长的警卫营也全部准备好了手榴弹。阵地上响起了一片“与阵地共存亡!我死国存!消灭日本侵略者!”的呼声。 恰在此时,六门大炮又开始怒吼了,谁都没有看清楚第一排炮弹落到了那里,只觉得眨眼间,进攻的敌人全部被埋进了炮火中。 那炮火的气势、密度、精度,不仅出乎敌人的预料,连172旅的*也感到吃惊。 “打得好!不愧是神炮!” “真带劲啊!” “看小鬼子被炸得四分五裂,好过瘾哦。” ...... 高兴的战士们纷纷议论开来。 “军座,我们也上吧。”警卫营长向俞军长请示。 “不行,你们是最后的预备队,还不是你们上的时候。”济时坚定地说。 六门神炮虽然让敌人的进攻一滞,但是敌人仍然死命地攻了过来。 172旅的士兵从这个弹坑跳到另外一个弹坑,利用凸凹不平的地形,抵挡着日军。 五辆坦克被火炮击毁,英勇的战士们又炸毁了三辆坦克。 日军指挥官见58师官兵越战越勇,急忙下令撤退。 葛定成大吼一声:“二营,跟我冲!”带头勇猛地扑向后退的敌人。 敌人一看冲过来的*只有几十号人,又回头来战。这是神炮又响了,敌人又被打了回去。 天黑了下来,战场再次归于平静。 电话员接到了指挥部打来的电话,对济时说:“军座,司令官要和您通话。” “良桢,情况如何?”陈诚询问道。 “司令官,敌人刚退下去,我们伤亡不小,不过,请您放心,我一定守住北径申。”俞济时语气十分坚定。 58师174旅在大向的阵地受到一个大队日军的进攻,很快把日军击退。 支援罗店的吴继光在51师撤出罗店后也返回大向。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7夜闯虎穴 027夜闯虎穴 弟兄们冲啊,杀敌报国的时候到了!——李翰卿 在淞沪会战之后的1939年初,第57师这支在1943年血战常德,代号为“虎贲”,由张恨水为其作传的英雄劲旅,于湖南湘阴编入第74军。 但是57师也参加了淞沪会战,打出了军威、国威,对于这支部队在淞沪会战中的战斗表现,鹏云认为也必要用数千字交待一下。 第57师是1930年9月由第1路军补充第1旅(旅长宋润田,由第46师抽调军官,以战地俘虏为基础编组)、补充第2旅(旅长梁鸿恩,由第47师抽调军官,以战地俘虏为基础编组)、补充第5团(29年10月由原直鲁联军之许国亭部改编,初称独立团)、山东省政府警卫团(29年10月由省府警卫营与胶济铁路保安队扩编)在山东滕县合编而成的。 该师的多数士兵由山东人组成。 1937年,阮肇昌为57师师长,老阮字绍文,云南昆明人,为北洋系将领,年轻时在段祺瑞手下任职,1925年任北洋陆军暂编第五师参谋长。和前文提到的王耀武当团长的上级旅长云南籍的柏天民不同,老阮和桂系白崇禧关系密切,和jiangjie石关系也可以。 所以,后来他所率的57师才会成为了中央军嫡系部队。 淞沪会战爆发,阮将军率57师布防浦东龙华附近。 8月底,57师与王耀武的51师共同协助防守宝山、狮子林、月浦阵地。 9月4日,陈诚颁发对罗店日军进行进攻的部署。 9月6日,罗卓英下达进攻罗店的命令,并要求相关部队发动攻势,牵制日军。 阮军长(8月31日,阮肇昌升任第六十九军军长,兼第五十七师师长)接到命令后,于6日晚做出部署,命令第342团团长李翰卿率部当晚从天通庵车站出发,袭击日军军工部。 李团长接到命令后,召集全团弟兄匆匆吃完晚饭。 安排好相关事宜,以一营为前队,迅速进发。 要进攻日军的军工部,就必须经过冯家宅,冯家宅驻扎的日军有一千多人,用一千五百人装备落后的*把冯家宅装备精良的日军打下来,消灭掉,可能性不大。 李翰卿的头脑中有了一个计策。 半夜时分,冯家宅的日军警惕性依然很高,尖锐的摩托引擎声在寂静的夜晚极其刺耳,十多辆摩托车围着宅子巡逻、转悠,数辆的汽车大灯大开,射向四面八方,防备*将士的夜袭。 李团长带领将士们尽量隐蔽地靠近了冯家宅。 趁着一队巡逻的摩托开了过去,翰卿一挥手,部队呈三个梯队向冯家宅扑了过去。 日军四处防守,车灯和探照灯照到了进攻的*。 慌乱的日军赶紧往天空中打出了数颗照明弹,*的进攻顿时暴露无遗。 “弟兄们冲啊,杀敌报国的时候到了!”翰卿一挥手,战士们入狮子入狼群一般向小鬼子冲去。 醒过神来的小鬼子也二话不说,从村内冲去,双方战到了一处。 火光耀眼,杀声震天,枪弹横飞,烟尘弥漫,在照明弹和车灯的交相照耀下,到处跃动着冲杀的人影,满目闪耀着灼灼的刀光。 摩托的发动机轰鸣交织着机炮的吼叫,嘹亮的军号应和着悲壮的厮杀声。看不清哪里是日军,哪里是342团的勇士。 李团长亲率一个连,在向导的带领下,声东击西,左冲右突,四处袭扰敌人。 “我们人不多,不能让敌人把我们的兵力完全摸清,李排长,把敌人的车灯给我打掉。”翰卿命令道。 “是。” 十几盏车灯接连被打灭,照明弹也燃烧殆尽。浓墨似的黑夜吞没了一切。忽然,几团烈焰烧出的浓烟腾空而起,火光照亮了附近的田野,这是*勇士们点燃了数辆摩托车和卡车。 日军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前来进攻,火力分散,穷于应付。 翰卿此时隐蔽在路口,凭借火光仔细观察战场态势。他看到对方路口的部队有些不支时,马上率领全连冲进路口,以交叉火力向敌人射击,敌人马上被摞倒一片。李团长又带领人马扑向敌人,将敌人团团围住,经过一场拼杀,近百名日军被消灭。 同时,有一股日军正从村子的东面悄悄摸过来,他们正是日军军工部的守敌,得知冯家宅被攻击,赶来支援。 眼看342团的士兵就要陷入腹背守敌的危险境界。 敌人摸了过来,前哨班已经接近了村口,一个个骄狂不已,正想加入战团。 一阵密集的子弹射来,军工部来增援的日军立刻倒下了几十名。原来,李团长在进攻前已经想好了计策:围点打援。 围点打援并不是红军的专利,我们*对日军同样也可以来这么一招。 眼看从军工部来支援的日军正要被342团全歼。 战场情况又发生了变化,一队日军又杀了过来。 被困住的日军得到了支援,奋力反攻。 怎么一回事,到底又从哪里冒出一股日军来,面对战局突然改变了的情况,李翰卿十分着急,命令部队死命顶住敌人的攻击,同时命令传令兵给负责埋伏的营长下令,搞清楚这股突然出现的日军人数有多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枪声骤然转急,敌人加紧了进攻。这次敌人的攻击特别猛烈,炽烈的枪弹劈头盖脸地倾泻而来,压得*官兵几乎不能动弹。日军利用这个机会,哇哇怪叫着冲了过来。 一声尖利的呼啸,一颗炮弹向李团长所在处打来,在这个危急时刻,身边一名勤务兵猛扑上前用身子护住了李团长。炮弹撞到房屋的屋角上爆炸,土块和石块四处飞溅,弹片把那个士兵的后背划开了一条深深的口子,击中了心脏。那名勇敢的勤务兵双眼圆睁就此阵亡。 枪声减弱,杀声四起,传来白刃撞击声响,双方开始了白刃战。 眼见敌人逼到眼前,人数越来越多,形势非常吃紧,李团长急得满头大汗。 这时候,传令兵小顾回来了,道:“团座,二营营长抓住了一名日军,经过逼问,知道了那股突然出现的日军是一个大队,大概有1400人,是按计划要来和冯家宅的部队换防的。” “啊,真是老天爷不开眼,那那些从军工部来援的日军有多少人呢?” “将近七百人吧。” 1000+700+1400=3100,而我方却才有1500人,敌人已经是我方的两倍,武器精良,与我方犬牙交错,形成了包围、反包围的态势,再战下去,恐怕弟兄们都得不明不白地拼光在这里吧。李团长心道。 “命令守在村外的部队突进来和我们汇合,大家一起突围。”翰卿道。 342团集中所有火力,从敌人防守薄弱处杀出一条血路,南撤七里,退到虹江码头。 9月8日,气势汹汹的日军追到虹江码头,配备了飞机、坦克、大炮向342团进攻。 仰望天空,就看见远处的天上,有九个黑点,分成三个“品”字,背对着黎明的晨曦飞过来,“嗡嗡”的声音划破了原野的宁静 “快!隐蔽!”李团长和弟兄们滚进路边的稻田里,又掏出枪,对着天鸣枪报警:“砰砰砰!” 转眼间,九架敌机俯冲下来,巨大的气浪和尖利的啸声一掠而过,翰卿回头一看,一行行炸弹呈斜线急速落下,“轰轰轰”,隔着运河,桥后的丛林中、镇子里顿时地动山摇,一股股浓烟腾空而起。空袭整整持续了十分钟,敌机飞过去又绕回来,竟敢在100米的高度反反复复投弹,一颗颗重约100斤的重磅炸弹,炸得虹江码头内外火光冲天,弹片横飞,弟兄们紧紧趴在各处隐蔽的简易工事里,头都不敢抬。 “老子通你先人!格婊子养的!”眼见日机如此猖獗,连飞行员那得意的狂笑都看得一清二楚,从不骂人的机枪连连长吴佑生气得破口大骂,又一一点着身边的几个弟兄说:“萧夏、张翔、朱立军、李鑫,还有你沈立,手里都是烧火棍吗?全都看着我!听见没有?跟我来!”说着,抱起机枪,就从工事里滚进稻田里,机枪排战士萧夏、张翔等也纷纷跟着滚出工事,学着连长的样子,仰身躺在稻田里,一律将机枪抱在怀里、枪口朝天。 片刻,当一架日机又超低空俯冲下来时,吴佑生一声喊打,六个人、六挺轻机枪就一起迎着敌机、猛烈开火,几秒钟之内,120发子弹泼洒过去,神仙都逃不脱,只听见“轰”地一声,一大团火球从这架敌机的腹部窜出来,接着飞机往下一栽,又是“轰隆”一声,惊天动地。 “哈哈哈!看你格婊子还狂不狂!”弟兄们顿时兴奋得跳起来,只见附近的地面上燃起熊熊大火,比太阳还耀眼。 342团凭借轻机枪打下了一架日军的九七式主力战机,大大鼓舞了全部参战*的士气。 9月9日,李团长率残部退守沈家行沿民庆路至殷行镇一带,与日军追兵死战,双方的伤亡都很大。 今天去体检,云某居然检查出肝脏上有血管瘤。晕,老天不开眼啊。但是我仍然要更新,*勇士死都不怕,我何惧一血管瘤乎,今天我要二更。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8全营阵亡 028全营阵亡 我们受国家的培养,爱护国家,守土保民,是我们的天职,倭贼是我们中华人民不共戴天的死敌,我们头可断,但志不可屈,宁愿战死在沙场,决不偷生做亡国奴。——刘殿士 /> 9月12日,阮军长电告李翰卿,率剩余部队迅速撤离上海战区,退至苏州休整待命。 李团袭击日军军工部计划失败,全团损失三分之二,散失了团级部队的作战能力,在阮军长的心上压上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加上月浦外围阵地逐渐被日军侵占,防线步步后退,阮军长的担子越来越重,他不停地发布命令,让各部守军严阵以待,坚决挡住日军。 驻守顾家镇阵地的是57师340团1营,全营官兵共计七百多人。 9月20日,日军一个大队约一千一百多人坦克、大炮猛攻顾家镇东北孟湾阵地。 日军先以大炮猛轰,再以八辆坦克和十辆战车开道,疯狂扑来,妄图一鼓作气地攻入顾家镇。 340团1营营长刘殿士是个很有头脑的青年人,任排长、连长时就以勇猛著称,敢打硬战、攻坚战。以战功升任营长后,颇受阮师长的器重和赏识。阮肇昌让他驻守重地顾家镇,就是对他的信任。 刘营于9月初驻扎顾家镇后,于9月15日打电话向阮军长报告:“敌人在孟湾附近集中几十门大炮和十多辆坦克,敌机也连日不断地低飞侦查顾家镇守,种种迹象表明,日军有很大可能会进攻顾家镇。” 阮肇昌军长立即派参谋李登甲到顾家镇视察防守工事和兵力配备,并下达如下指示: 一、要赶快加强防守工事、兵力配备和防空工事; 二、维护通讯联络,不断排通讯兵查线; 三、储备粮食弹药; 四、全营将士要与阵地共存亡,擅自离开阵地,要执行连坐法。 李登甲到达营部后,刘营长告诉了李参谋,日军的动向和有可能就要进攻的端倪。 “先去看看防守工事吧。” 刘营长偕同李参谋对顾家镇的防御工事看了一圈。 /> /> 营部和预备队设在镇西南角,用粗木头架成能容100多人的一个隐蔽部,其他工事也做得比较坚固,地下室挖得又深又宽,空气流通,还专门挖了冲小便的土沟。 李参谋看完,对刘营长说:“工事都很好,但是一个营守这么大的一个镇子,兵力太单薄了,如果能再增加一营兵力和你们一起守就好了。在未增加兵力以前,一定要把主力放在孟湾方向,你看怎样?” 刘营长慨然应允。 随后,殿士召集四个连长来营部开会。 李登甲传达了阮军长对他们营的期望,四个连长异口同声表示遵守命令,誓死保卫顾家镇。 接着刘殿士又说:“我们受国家的培养,爱护国家,守土保民,是我们的天职,倭贼是我们中华人民不共戴天的死敌,我们头可断,但志不可屈,宁愿战死在沙场,决不偷生做亡国奴。” 刘营长气壮山河的话语使在场的人都十分感动。李登甲先鼓励大家努力杀敌,接着说:“你们牢固的工事和兵力配备以及杀敌的决心,我一定转报军座,希望你们不论遇到什么困难,牺牲再大,也一定要守住顾家镇,因为这里是个重要的据点,关系57师全部阵地的安全。你们能守住这个阵地,就是立了大功。” /> 会后,刘营长便按指示作了相应的调配,誓与来犯之敌决一死战。 第二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日军大举向顾家镇攻来。 眼看敌人近了,殿士大喊一声,下达作战命令。一刹那,机枪子弹、步枪子弹、迫击炮炮弹全部向日军倾泻而去。 日军出动了十多辆坦克,虽然有几辆坦克被炸毁,但是仍然有一些冲了过来。 日本鬼子在坦克的掩护下,也跟了上来。 残酷的白刃战打响,双方死伤惨重。 刘营长赶忙打电话给阮军长:“军座,敌人以重兵压阵,已展开白刃战,敌人兵力明显占优势,我部已经阵亡两个连了,急需援军支援!” /> “殿士请你们务必再坚持一下,我已派出一个营来支援你们,可是在白天日军飞机一直在轰炸扫射,那个营在前进途中被日机压得不能动弹,只要你们坚持到黄昏,援军就到了。”阮军长语气沉重。 /> 阮军长放下电话后,喃喃道:“我们的空军啊,你在哪里,积贫积弱的中华啊,就任由小鬼子的飞机欺负吗?” 三连连长佟大力冲进营部道:“营长,四连连长和两个排的弟兄都拼光了,援军怎么还不来啊?” “援军被小日本的飞机堵在半路上了,弟兄们,最后杀身成仁的时候到了,警卫班的弟兄跟着我冲!”刘营长道。 “营长,你是我们一营人马的长官,我带领冲锋就是了,哪里会要你亲自打头阵。” “我亲自第一个冲锋,是为了激起弟兄们的士气,情况紧急,服从命令,不要多说了。” /> 日军见中华勇士来势凶猛,几挺日军机枪急忙向中华勇士们猛烈射击。 殿士眼见十多名弟兄倒在了日军的机枪面前,胸中愤怒不已,抱着捷克造轻机枪边扫射,边灵活地成s形路线向敌人冲去。 半分钟后,刘殿士带着六名兄弟到了日军的机枪阵地前,一个机枪阵地被报销,另外两个阵地的鬼子机枪手眼见数次都没击中,就到了跟前,只好慌张地丢下机枪,扭头撒腿就跑。 刘营长打光了轻机枪的子弹,正好遇到一个惊慌失措的日军从地上跳起来逃跑,不来得及多想,抡起捷克造一下子就砸了过去,日本鬼子白色的脑浆溅到了赵连长的脸上。 “呸,狗日的小日本。”刘殿士扔掉了机枪,拔出了背上的大刀冲向日本鬼子的最后一个轻机枪阵地。 操控轻机枪的日本兵慌忙扫射,赵连长却已到了眼前,这名机枪兵怪叫着,手指痉挛般拼命扣动扳机,子弹已经打光,他却还在死死地扣着扳机。 刘殿士身子一软,一颗子弹打中了他的腹部,他一把抓住了日本兵的轻机枪,才站稳了身体。“干死你!”刘殿士吼道,现在刘营长和两个日本兵已经面对面,两个鬼子看着眼前这名浑身似血人,肠子露了出来的支那兵,他们全身颤抖,两腿发软,想跑却跑不动。 一名日本兵慌忙地要给机枪装弹夹,刘殿士大吼一声:“打回东北三省去!”高高举起大刀劈了下去,装子弹的日本鬼子差不多被劈成了两半,另一个日本兵着急之下操起了工兵铲朝殿士的头上削去,刘营长用大刀击挡开来,大刀脱手了,他用尽最大力气一跳,死死地压了上去,掐住了日本鬼子的脖子。 这名日本鬼子死命挣扎了一番,断气了,刘营长也圆睁虎目,没了气息,只是双手的手指还深深地陷在日本鬼子脖子上的肉中。 五、六个小时过去了,顾家镇附近已经没有了炮击爆炸声和机枪声,只有稀疏几声步枪声。 57师340团1营营长及全营七百名官兵全部阵亡、殉国。仅有五名弟兄受刘营长所托,回来报信,幸存了下来。 当阮军长得知消息后,长叹一声,热泪滚滚而下,说:“第一营的将士都为国捐躯了,真正可歌可泣!” 顾家镇失守后,天通庵受到威胁,阮肇昌急忙调集部队进行阻击。 *勇士全部拼光了,你还在吝啬你手中的东东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29陆校喋血 029陆校喋血 弟兄们,杀敌报国就在今日!——王心齐 一味地防守不是阮肇昌军长的风格。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一直是阮军长的一个作战原则。 小日本极其猖狂,若是一直由它用飞机、坦克来进攻,我方一味防守,局面会越来越被动。 于是,阮军长决定要进攻日军在上海陆校的据点,此处是日军北部外围的重要军事据点,攻击这里可以牵制日军在孟湾的一部分兵力,以减轻57师正面阵地所承受的压力。 要进攻日军在上海的陆校,必须选一名有勇有谋的青年将官出马。 阮将军想到了340团2营营长李九增。李营长毕业于步兵专科学校第一期,在任排长、连长的时候就表现优越,是名智勇双全的中层军官。 9月30日,李营长接到命令后,带领2营500多人迅速向真如出发。 子夜时分,到达了陆校。 狡猾的敌人设置的是复哨,不好动手。 小鬼子够狡猾,那我们要比他们更狡猾。 于是,李营长采取两人迂回前进,一人用枯草伪装到前面去装夜猫叫,吸引敌人的注意。 被吸引的敌人一时不备被迂回到后面的一名*士兵干掉了,前面装猫叫的士兵见后面得手,突然跃起,飞出一把匕首,结束了前面位置的那名日兵的禽兽命。 既已得手,全部士兵迅速冲入到了陆校内,陆校内日军有一个联队的兵力,但没料到*敢来进攻,许多日军在睡梦中见了阎王,惨叫声惊天动地。 在最里面的敌人如梦初醒,连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便赤身*地拿起武器还击。当然了,小鬼子被突然的进攻吓到了,下面那活儿缩成了一小团,也没觉得有啥不便。 九增一口气杀了四个敌人,又身先士卒,冲进敌群,只见他大刀飞转,无人敢接近。 这时敌人已冷静下来,组织好反扑的队伍。附近的敌人听到枪声又赶来增援,形势对二营大为不利。 李营长一见目的已经达到,忙命令战士撤退。 日军的援兵来得很快,形成合围之势,一场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实力悬殊的战斗打响了。 两支敌人腹背夹击,争相立功,全力攻击。二营的情势非常危急。 鲜血四溅、惨呼不断,双方的官兵不断倒下。九增营长身高1.86米,高大的身躯威风凛凛,汗水混扎着烟尘侵染了大半个面颊,怒张的虬须上溅满了敌人的污血。目光似电,吼声如雷,衬得那副堂堂仪表更加慑人心魄。他手抡一把大刀,所向披靡。 陆校成为了死亡地带。 李营长的左手已经受伤,况且体力不支,移动中,脚步开始不稳当。一名日本鬼子见有机可乘,一个突刺杀向九增,李营长挡开了这一刺,可自己也险些摔倒。另外一个日本兵乘机往九增腿上刺了一刀,血从李营长大腿上喷涌而出,九增怒吼一声,这一刺力道太大,刺入了骨头中,日本鬼一时没有拔出刺刀,一大刀砍下了他的头颅,送他去见了天照大神。 三名日本兵见九增已被重伤,如狼似虎地向他扑了过来。 一名鬼子一刺刺进了李营长的肚子。“干你娘!”他爆发出一声恶吼,不知是不是最后一搏所爆发出的力气,死死地用右手拉住了日本兵的枪,日本兵卖力地拔了一下拔不出来,丢枪转身跑出数步逃命,九增将右手中的大刀当做标枪,向这名鬼子掷了去。鬼子被投中,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不怕死的就来!”李营长大叫道,脸上逐渐苍白起来。两个日本兵见他身受重伤,肚子上还插着三八枪刺刀,都能有此雄威,不禁有些胆寒。 刚好在九增的身边还有一把倭刀,他捡起身边的倭刀,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向一名鬼子砍去,这名鬼子吓得连忙后退,被桌子腿绊倒在地,刚好挺起了刺刀刺进了李营长的胸膛。 “狗日的日本鬼……”李营长就此气绝,但是一双虎目仍直盯盯地瞪着这名鬼子。这名日本兵从二战中幸存了下来,但是李九增营长的虎目永远成为了这个鬼子的噩梦,1941年,他就在日本香川县的精神病院中疯癫而死。 营长的悲壮牺牲更加激发起了大家的斗志。 只见一个大喝:“为团长报仇,打出我们的威风!”平端刺刀冲向敌群,敌人惨叫着倒下了好几个。 “排长小心!”有个士兵大叫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冲进敌群的王心齐排长的腹部已被敌人刺了一刀,鲜血猛流不止。 “弟兄们,杀敌报国就在今日!”王心齐高呼了一句,咬紧牙关,从腰间摸出手榴弹,拉断火线,“轰”的一声,与周围的敌人同归于尽。 这位从黄埔军校武汉分校第二期毕业的少尉排长牺牲时年仅28岁,没有成家。 一连全拼光了,在后面的二连又冲了过来。 英勇的*勇士们一个又一个悲壮地倒下。 终于突破了日军的这道防线,但是二连又拼光了,后续的三连又冲了上来。 三连连长张卫国的大腿、左手、后背等身体躯干已经多处受伤,觉得全身的力气也快要用尽。可是看着全连的兄弟都快拼光了,他瞪红了双眼,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咬出了鲜血。 张连长的身边有一名阵亡士兵的轻机枪,他端起了轻机枪,想起德军教官的教导,对于远距离目标不要盲目扫射,他准确地牢牢套住了远处沙袋后面一个头戴绿黄色钢盔操控重机枪的鬼子,一个点射过去,头盔被啪地一下穿了个洞,报销了这个鬼子。正在帮忙装弹的副射手鬼子楞了一下,又啪地一下被打中喉咙,歪到一边。 张连长调转枪口,把枪口对准了远处仍在发射的两门鬼子的迫击炮。 一个精准的长点射打断了一名正在填塞炮弹的日本兵,小鬼子一失手,手中的炮弹落到了地上。“轰”地一声,周围的鬼子兵都被送到了地狱。 张卫国的神枪吸引了日军的注意,几十名日军集中重机枪、轻机枪、掷弹筒向湛连长射击,张连长一下子身中数弹。他喃喃自语道:“我对得起国家,不愧苍天厚土……”还未说完,闭眼而逝。 淞沪会战未开始前,57师政治部副主任王克刚在一次连、排级军官思想交流会上发问:天下太平了,你们想干什么? 张连长的回到是:这些年当兵我攒了些钱,打败了小鬼子,我就回老家去,讨一房媳妇,买几亩地,生几个娃,过过男耕女织的舒心日子。 可惜,张连长的愿望永远实现不了了,他从一介农夫投军,从普通士兵干到了连长,却将一腔热血为国为民洒在了祖国东方。 此战,张连长的连除去负责后勤运输的一个班外,其余131名兄弟全部阵亡牺牲。 弟兄们踏着战友和敌人的鲜血,终于有一个半连的弟兄冲了出来,归还建制。 但是在同一天,57师的陆桥阵地被日军突破。 10月1日,57师重点防守蕴藻滨一带。 10月21日,蕴藻滨失守。 10月25日,大场失守。 11月初,日军于杭州湾登陆,淞沪战场上的几十万*开始全线撤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0兼防望亭 030兼防望亭 鬼子一来,我们也可以脚底抹油、也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说那都是侧翼出了问题、都是侧翼的责任,是不是啊?哈哈哈,不过,你蔡仁杰、我张灵甫,是那样的孬种吗?——张灵甫 锡澄国防线附近,*几十万人马一片拥挤,人声鼎沸、马匹的嘶鸣和汽车的喇叭声混杂在一起,*正在大撤退。但是多数部队是三五成群、兵找不着将,将寻不到兵,有的是由土匪、民团改编而成的部队轰然作鸟兽散,一切都乱套了。 8月23日,日军两个师团陆续增援上海以来,在我血肉长城面前,竟屡遭挫败,寸步难行,只得增派第9、第13、第101三个师团及重藤支队,于9月22日开始到10月1日陆续登陆淞沪地区。 11月5日,日军开始了著名的杭州湾登陆。这一登陆,全面打乱了*的部署,导致了*全线溃退。 拂晓,朔风凌冽,凋落的枯叶如惊乱的鸦阵,翻卷旋飞,薄薄的雾气中,上百艘飘着太阳旗的战舰又突然出现在杭州湾的海面上。再一次增兵的日军,从国内、华北、东北急调了三个师团及一个支队,有如钱塘江潮涌一般直扑而来。我军侧翼空虚,猝不及防,形势顿时急转而下。包抄淞沪中*队防线南方的背后。防守这里的,原先有张发奎第8集团军所属的4个师1个旅数万人的兵力,因蒋介石一直认为日军全力进攻上海正面,不会有从杭州湾登陆的可能,故在战事趋于激烈、兵源枯竭之时,将防守杭州湾的部队一一投入前方战场,到日军登陆时,在杭州湾北岸从全公亭至乍浦几十公里长的海岸线上,仅有陶广第62师的2个步兵连、炮兵第2旅2团6连及少数地方武装防守。既无重炮,也无像样工事,面对10万装备精良的日本生力军,结果可想而知。不到一小时,当地的防守部队就被日军击溃。 可以说,日军这次侧翼登陆,并不亚于朝鲜战争中,联合*的仁川登陆,不可否认,提出这次登陆的日军军官还是很有才的。 为避免日军从背后迂回上海、合围我军,11月9日晚,第三战区不得不命令各部全线后撤,由于事前计划不周、通讯不畅,致使我几十万大军在快速日军推进的锋芒下,章法大乱,各自匆忙撤退,几近成溃散。 随306团一起行动的副旅长李天霞,就是在这样一种危机中,忽见兄弟部队纷纷从前线退却,竟也一时慌了手脚,既顾不上请示,也来不及通知305团,拉起队伍就向后跑。 关于11月9日*撤退的混乱状况,时任西安警备司令,并率部参加淞沪会战的宋希濂曾有如下两段记载: 9日这一夜的退却,简直是混乱极了。因为自沪西经青浦、南翔到昆山一带地区,全是河汊纵横,没有一处可以徒涉,只有一条公路可走。所有部队都在这条公路上挤,争先恐后,掉到河里者比比皆是。所有的车辆无路可走,拥塞在路上。苏州河大桥,早就被敌机炸毁了。不少部队找不到自己的指挥官,只好各自行动。深夜过青浦的时候,西南方向枪声密集,说明日军迫近青浦,正在形成包围圈。各部队指挥官害怕自己的部队陷入包围,拼命率部向前奔跑,把别的部队冲得七零八落,形成混乱,日军编组了几个小规模的挺进部队,从青浦以西地带,挺到苏州河北岸南翔至昆山间公路上。胡宗南的第17军团司令部在南翔西南角的苏州河畔,遭受敌军的偷渡袭击,司令部人员及警卫连被打死者甚多,胡宗南只身逃出。薛岳(时任第19集团军司令)乘小车从南翔退往昆山,被敌机扫射。司机和一个警卫员被击毙,薛岳从车上跳到一条河沟里,幸免于难。 这次撤退极其混乱,以这样大的兵团,既不能进行有组织的逐次抵抗,以迟滞敌军的运行,又无鲜明的退却目标,造成各部队各自为政,拼命地向西逃窜。战场统帅部,对许多部队不明白其位置,遂使敌军如入无人之境。 滚滚人流中,却有一支井然有序、小跑步前进的部队。人人右肩膀扛枪,左手握着腰间的刺刀柄,跑步进入望亭以北的锡澄线国防工事,整齐威武的队型与四周混乱的背景形成强烈对比。他们正是由警察和民团改编而成的305团,经过张灵甫两个多月的精心训练,该团已经具备了不可小觑的战力。队伍中打头的正是张灵甫和卢醒,蔡仁杰在全队殿后。 与张灵甫的豪放不同,蔡仁杰是个心细之人,多年来维持地方治安的职业性质,养成了他事必躬亲的工作特点。 在全团进入预设阵地、开始紧张备战后,蔡仁杰便习惯性地举起望远镜巡视四周,忽然发现自己右侧两公里处、位于望亭镇外的一三七号铁路桥上一片静悄悄,前后左右竟无一兵一卒,心里不由得一愣:这桥上不正是京沪铁路、桥下不正是京杭运河吗?连如此重要的铁桥都不设防,这望亭镇十有*唱了空城计!但是,要不要把这一情况告诉张灵甫,他却犹豫起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已成为*的“优良传统”,倘若讲了,上面知道后,万一顺水推舟,让本团接防望亭,势必将造成兵力紧张,团座会不会怪自己多嘴呢?倘若装着不知道,良心上更过不去。权衡了片刻,他还是匆匆找到张灵甫,把这一情况告诉了他。 “你说啥?望亭方向没咱*?”张灵甫正在地堡里和卢醒研究什么,闻听此事,大吃一惊。小鬼子的追兵说到就到,这可不是唱空城计的时候!几人不敢怠慢,马上钻出地堡,用望远镜反复观察了好几遍,又派出侦察兵,在确实核实镇里并无*后,当即把这一情况上报旅部和师部。 同时,军长俞济时把电话机都快摇跨了,也没要通153旅的电话。 “他娘的,153旅到底搞什么名堂,他们敢抗命逃跑,老子要把该旅副团长以上的军官全部枪毙!”老俞边说着,边重重地一拳打在了桌子上。 老俞一颗心不仅悬到了喉咙处,位于锡澄线最南端的望亭镇,地处太湖之滨,扼京杭大运河与京沪铁路之咽喉,是日军截击我大军后撤的水陆要冲。由于153旅早已从罗店换防下来、此时正在无锡附近休整,距望亭最近,按事前演练的逐次撤退方案,153旅应该进入锡澄线待命。所以,俞济时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他们顶上去,然而,七十四军各部都接到了军里布置的阻击任务,惟独153旅怎么也联系不上了。军情紧迫,俞济时心急如焚,正欲再打电话王耀武,询问153旅的位置时,没料到王耀武转来了一份张灵甫主动请战的电文:”我305团已按原计划,进入望亭以北预设阵地,与我相邻的望亭无人防守,我团是否延伸防御线,请师座指示。 “好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张钟灵是好样的,只要他能顶住三天,我亲自替他向陈诚司令官请功。”俞济时一颗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很快,师部回电:接军部指示,着你团立即分兵接防望亭,死守三天,完成任务后向南京方向转移。 与旅部的联系,一直没有答复。他们当时还不知道,代旅长李天霞和306团已经先撤了。 危难之际,又是张灵甫力挽狂澜,成为将倾大厦的顶梁柱。 看着上司的回电,张灵甫和蔡仁杰商量道:“那就从一营抽两个连去望亭吧。” 305团的防御正面已达两公里宽,再抽掉两个连去望亭,兵力就更单薄、压力就更大了。蔡仁杰有些内疚地说:“唉,都怪我多了一句嘴,这不是害得我们伸着脑袋接石头吗?” “大敌当前,咱不出头谁出头?”张灵甫抖了抖手里的电文,又安慰他道:“瞧,幸亏是你发现得早,要是让小鬼子不费一枪一弹占了望亭,不仅会一举截断几十万大军的后路,连我们自己都要被他们包饺子,你说是吗?” “可是……”蔡仁杰眼神发虚,欲言又止。 “好啦好啦,伙计,俺知道你要讲什么啦,哈哈哈!”张灵甫大笑起来。 “鬼子一来,我们也可以脚底抹油、也可以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说那都是侧翼出了问题、都是侧翼的责任,是不是啊?哈哈哈,不过,你蔡仁杰、我张灵甫,是那样的孬种吗?”张灵甫喝了一口军用水壶中的水道。 网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1旅长阵亡 031旅长阵亡 一个团的弟兄们都牺牲了,他们能死,我就不能死?我是全旅的最高长官,就由我带领警卫连的兄弟挡住敌人! 弟兄们忍饥杀贼,我忍独饮乎? ——吴继光 “旅座,当地的甲长和保长早在战争一开始就卷着金银细软往南京城跑掉了。”一名上尉副官孔绍闻向五十八师174旅旅长吴继光报告道。 “他妈的,这些狗日的,你跑归跑,但要留下钥匙再跑啊。” “炸,给我用炸药把那道钢铁大门炸开!” “是。” 一阵爆炸过后,孔绍闻又跑回到了吴继光的跟前道:“旅座,三道大门纹丝不动,有一处的大门没炸开,反而把堡垒炸塌了。” “呸,还真是中华的马其诺防线啊,修到是修得坚固了,就是弟兄们进不去,有屁用,我下令让全旅的弟兄们加紧时间挖战壕,日本人快到了!” “是,遵令。” 第174旅的防守区位是吴城镇、福山镇(简称吴福线)的既设阵地。早在1935年,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为保卫首都,先后模仿法国马其诺防线的式样,在吴、福及锡(无锡)、澄(江阴)等地构筑了两条国防工事线,投巨资修造了钢骨水泥碉堡、掩体和战壕,掩体的钥匙均在当地保长、甲长手里,现在他们逃难去了,不见踪影,坚固的防线成为了无用的摆设。 或许是得“胜”忘形吧,日军步兵一改往日作战的老套路,竟然甩开坦克的掩护,如同一群蝗虫,跳跃着,嚎叫着,直扑我阵地而来。 吴继光高举着那把德造盒子炮,怒睁的双眼放出狼眼一样的蓝光。“打!”随着他那声撕破夜空的长啸,几千条火舌就像除夕的焰火,星星点点,成串成行,朝那些直冲而来的敌人飞去。 追击174旅的敌人先头部队是第18师团的步兵第23旅团,旅团长上野龟甫少将是一个自日俄战争(1904年)时期就在中华作战的老军国主义分子。他深知中华军队弱点之所在,因而特别信奉“两军相遇勇者胜”的道理,以为所有的中华军队都会在他的武士刀下不寒而栗,一触即溃。杭州湾登陆以来的情况也确实大致如此,但今晚他明显打错了算盘。 中华人的阻击显然让上野龟甫吃了苦头,他不敢冒然强攻,只好命令所部就地架起机枪与我对射起来,他的坦克则排在身后“嗵嗵嗵嗵!”地给以炮火支援。 很快,敌我双方再次打响了白刃战。吴旅长端起大刀冲进敌群,3营营长黄剑峰紧随其后。继光挥动大刀砍向一名日军少佐,日军军官忙用倭刀招架。两刀相撞,铿锵有声,火星四溅,震得小日本少佐虎口发麻。那名少佐还没来得及收回刀,吴将军的大刀已经直取他的腹部。少佐慌忙向后跳开,刚刚躲过刀锋,却被身后的石头绊了一跤,跌个仰面朝天。只见寒光一闪,雪亮的刀锋插进了少佐的腹腔。 其他士兵也个个精神抖擞,奋勇杀敌,把敌人赶了回去。 可惜,由于是殿后作战,装备以轻武器为主,174旅的8门迫击炮全部转给了兄弟部队,所留下的除了一些轻重机枪外,其余都是手枪、步枪。这样,日军的炮火占据了战场上的绝对优势,174旅的伤亡越来越大,376团团长负伤,378团团长牺牲。坚持到后半夜,吴继光一咬牙,部队便朝锡澄线撤去。 孔绍闻端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参汤,递给吴继光道:“旅座,这些日子你操劳了,喝杯参汤吧。” 吴继光说:“广大弟兄们都在忍饥杀贼,我忍独饮乎?把它端去给受伤虚弱的弟兄吧。” “旅座,……好吧。”孔绍闻眼中噙含着泪水,为了和日本人作战,吴继光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每天只吃两个窝窝头,整个人瘦削了不少。 “旅座,这里的保长他没有跑,所以这里的三座碉堡还能用,只是那个射击孔造得比水桶还大。” “哦,是吗,管不了这么多了,能用就行。” “保长他要见你,还有一个要求。” “让他来吧。”吴旅长对这个唯一没有跑路的保长也很感兴趣。 “吴旅长,您好,鄙人是当地保长林鹏云,我十六岁到十九岁的时候干过三年的民团,现在小日本来了,我想请您给我一支步枪,我也要打鬼子。”一名年岁三十,带着厚厚近视镜,身高约1.7米,体态有些微胖的胖子道。 “哦,杀敌保国是军人的职责,你是一个保长,可能还是个文人,就不要来凑乱子了。” “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再说鄙人的枪法可一直练着呢,绝对不给贵军添乱,要不是猎枪的射程太短,我凭这把猎枪也要杀死几个鬼子。”林鹏云说着,还拍了拍身上的猎枪。 “好吧,给你一把中正步枪,但是你要证明你的枪法绝对好,不然的话,就马上给老子滚蛋。”吴继光不是看在鹏云坚守着,提供堡垒钥匙的份上,早就不耐烦和他磨叽了,当然吴旅长也不想让一介文弱书生丧生于日军的手上。 “砰”地一声枪响,100多米外的一只在田地里找草籽吃的麻雀被一枪打中。 “好吧,枪法不错,你跟我们一起来打鬼子!” 日本人还是刚才的那副模样,步兵们甩开坦克,蜂拥着朝不久前中华人占据的阵地奔去,他们跳着、叫着、吹呼着,碉堡上、掩体内都是他们欢腾的身影。 也正应验了“乐极生悲”这句老话。就在胜利者全身心地庆祝胜利的时候,一棵大树的密叶深处忽然传来清脆的轻机枪声,日本人猝不及防,顿时倒下了一大片,欢乐之声一下子变成了抱头嚎叫,更令其恼火的是,大树枝繁叶茂,对方在树上经常更换地方,他们的千百支步枪、机枪竟没法扑灭那树上的怒火! “调坦克来!调坦克来!”上野龟甫气急败坏,哆嗦着命令道。 4辆坦克一字排在距离大树200来米远的地方,几声炮声过后,树干被拦腰轰断,树冠被炸成齑粉,树上的六连准尉特务长刘捷和两名一等兵也化作一道闪光随风飘然而逝!两名一等兵的名字是什么,是哪里人,以多少岁而在此壮烈牺牲,也许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 吴继光率部退到锡澄线的时候,上野龟甫也跟踪而至。这一次他学乖了一些,一接上仗就用坦克猛轰我方阵地。我军阵地是几座相连的高地上,吴继光的指挥所设在一座水泥碉堡里,眼见部队在敌人炮火下作无谓的牺牲,吴继光考虑再三,决定率领一连战士留下来掩护大家转移。 “旅座,您快带弟兄们撤吧,由我带领一个连顶住小鬼子!”孔绍闻着急地大叫道。 “一个团的弟兄们都牺牲了,他们能死,我就不能死?我是全旅的最高长官,就由我带领警卫连的兄弟挡住敌人!”吴旅长义不容辞地道。 敌人的炮火开始集中朝碉堡及其附近的高地轰来,吴继光并不急于还击,他端着轻机枪守在射击孔里,他在等待着时机,等待着报仇的最佳时刻! 炮击过后,上野龟甫发起了冲锋。 眼看进入了机枪的有效射程,吴继光带头扣响了板机。随着轻机枪的有节奏的吼声,那座钢骨碉堡前铺满了鬼子的尸体。 保长林鹏云也用手中的步枪打中了五名鬼子。嘿,中正步枪比自己的猎枪就是好用啊,鹏云心道。 上野的进攻被打了下去,战场上出现了短暂的死一般的沉寂。 远远地,鬼子架起了平射炮,这是一种专门对付机枪的步兵炮。在抗日战争中的前五年,*的机枪据点往往被平射炮轰毁。 吴继光从射击孔里看得真切,他刚想缩回身子,一发炮弹不偏不倚正打在射击孔前,吴继光旅长的脑袋顿时化成一团脑浆涂在了他捍卫的碉堡四壁上! 这位在罗店和嘉定带领174旅扮演过赶场救火队的猛将吴旅长就此陨落! 碉堡垮了,孔绍闻带领全连剩下的三十多名弟兄和林鹏云一起端着刺刀,迎接冲上来的日军。 两名日军咬住了林保长,林某人的拼刺技术不行,很快被一名日军偷袭倒地,牺牲于此。孔绍闻和全连的官兵也阵亡于此。 锡澄线再也守不住了,174旅损失一个团加两个连,不足一个团的余部只得经无锡、丹阳、句容向南京退却。朔风冽冽,细雨淅淅,这一路残兵败将相互搀扶着,彼此鼓励着,艰难地在泥泞中向西跋涉。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2力挫骄兵 032力挫骄兵 瞧你们少见多怪的,在我们团里,长官们从不开小灶! ——陈公勇 张灵甫一席话真像楚霸王当年一般气吞山河,慷慨激昂,而且他说话的时候,喜欢望着对方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格外真诚。迎着这种诚实而坚定的目光,蔡仁杰的心里忽然涌动起什么,眼里竟有些湿润了,想坦率告诉张灵甫,原先自己没当上团长,心里是不舒服的,但转念一想,又显得自己小肚鸡肠,争一个团长的位置,多没意思啊,所以话到了嘴边,就变成这一句万丈豪情的话:“你放心,团座,我蔡某决不是那种临阵脱逃、贪生怕死之辈!” “好伙计!”张灵甫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接着又作了简单分工:张灵甫和卢醒带一营两个连去望亭,蔡仁杰则率团主力守锡澄线。后来,蔡仁杰又放心不下,坚持已见,从团部直属的机炮连里拨出一个机枪排给了团长这边。 一切部署完毕,已到傍晚时分。落日里,霞光中,倦鸟归林,一缕缕炊烟袅袅,似轻纱、如薄缦,飘飘荡荡在远远近近的农舍上空,夕阳的余辉倒映在太湖里,被烟波浩淼的湖水糅碎成星星点点。然而,远处那连绵不绝的炮声,已无情地提示了这片富饶的土地不再是世外桃源。 阵地上开始野餐。陈公勇和机枪排的弟兄们席地而坐,一个个手捧一大海碗米饭,围着一桶放满小米辣的红烧鱼块、一桶青椒炒番茄正吃得满头大汗。见战士们吃得这么香,张灵甫和卢醒也端着饭碗凑进来,弟兄们连忙让座,还有的好奇地抬头看看团长、营长的饭碗,却发现原来和大家都是一样的菜饭,便互相吐了吐舌头。陈公勇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那几个弟兄一眼,用筷子敲了敲手里的瓷碗,说:“瞧你们少见多怪的,在我们团里,长官们从不开小灶!” “嘿嘿,陈排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本团座也有开小灶的时候。”张灵甫开着玩笑说。 “什么小灶!不就系跟你下碗面条、包几个饺子啦!”卢醒又对弟兄们解释道:“我们团座系北方人,吃惯了面食,硬说这米饭吃不饱肚子。你们说怪不怪?”卢醒出生在广东,典型的南方人,精瘦精瘦的,作战风格也和他的体型差不多,机动灵活,就是说起话来,总分不清“是”和“系”、“王”和“黄”,“胡”和“服”。听营长这么一说,都是南方人的众弟兄,个个笑着摇头道:“那面食有个么吃头,我们才觉得吃不饱肚子咧!” “别说米饭吃不惯”,张灵甫用筷子从菜桶里夹起一块鱼肉说:“就是这鱼,俺还是在广州读黄埔军校时,第一次吃到这玩意儿,哎呀,当时闻起来真香,一口咬下去,他娘的,怎么有那么多小针扎得满嘴痛!后来,才发现原来鱼里面有很多小刺,嗨,难怪这玩意儿在南方卖得比肉便宜,有刺嘛!”团座的第一次吃鱼体会,逗得陈公勇他们差点笑破肚子。 卢醒连忙提醒众人:“行啦行啦,我们快吃饭吧,小鬼子一来就吃不成啦。” 说话间,夜色渐浓,隐隐约约地,从阵地前方传来沉重的马达轰鸣声,“这是什么声音?”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抬头一看,只见滚滚的烟尘扬起在正前方的公路尽头,大家又互相对视一眼,正纳闷间,忽然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昂着炮筒,拐过路口,拖着长长的烟尘直逼过来,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脚下的大地也跟着颤动起来。 “坦克!”众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坦克后面,则是如蝗虫般涌动的骑兵和步兵,接着,相隔不远的铁路上也发现大批鬼子的身影。 “好哇!准备战斗!”斗志昂扬的张灵甫大叫一声,嗖地一下拔出驳壳枪。“他姥姥的!要跟老子打夜战?找死啊!”又左右看着弟兄们说:“紧张个啥?咱又不是第一次打坦克,这乌龟壳一到晚上眼睛就瞎了!”按原定计划,弟兄们迅速进入各自的战斗位置。 张灵甫还赶紧与蔡仁杰取得了联系,在得知他那里暂无动静时,便嘱咐他千万别出声,一旦望亭方向打响后,再根据信号给予炮火支援,专打敌人后路,让小鬼子夹着尾巴逃跑时也要剐一层皮。 望亭镇北边,京杭大运河横贯而过,汇入太湖,两条主干道(苏州至无锡的公路,上海至南京的铁路、)分别跨过运河,从镇子里向南延伸。其中,编号为一三七号的铁桥下,已安装了足够当量的炸药。弟兄们正严阵以待,埋伏在公路旁、铁桥后、运河边,满腔的怒火全都凝聚在右手食指上,只等一声令下就扣动扳机! 昨天,小鬼子在杭州湾登陆以后,由于从我侧翼偷袭得手,逼得我全线后撤,一路上竟没遭遇象样的阻击,便以为“支那军队”兵败如山倒了,竟敢撒起胯子打穿插、截击我军。 “轰隆隆,轰隆隆!”四辆各自间隔二十几米远的坦克,大摇大摆地越驶越近,马达的轰鸣和履带的滚动声越来越响。突然,跑在最前面的一辆坦克把头向下一低,“嗵”地一声就栽下去了,只撅起个屁股搁在路面上。后面的三辆坦克赶紧刹车,纷纷掀开盖顶,探出几个人影,一个劲地向后招手,大概是示意后面的鬼子快点跟上,去看看前面出了什么事。不一会儿,鬼子的大队骑兵和步兵赶上来,在车灯和手电筒的照明下,才发现公路被横挖了一道宽七、八米,深四、五米的壕沟,由于事先用木板和浮土作了伪装,致使在前面开道的坦克一下子栽进了陷阱。 难道支那军有陷阱,指挥头一辆坦克的山木少尉吃了一惊,但是前方毫无任何动静,又使他放下心来,也许只是支那猪们阻挡坦克前进的一个手段,赶紧挥手让后面的步兵上来帮忙。 就在鬼子兵们“呜呜呀呀”地操着鸟语、说着什么,手忙脚乱的时候,“打!”埋伏在河堤上的张灵甫一声令下,设置在河堤下的四门迫击炮首先开火,在相距三百米的距离内,不用修正弹着点,第一轮打出去的四发炮弹就全部命中目标,其中竟有一发炮弹直接打在坦克上,“当”地一声爆炸起火。随后,四周里枪声大作,像家家户户放爆竹似地响成一团,愤怒的火焰在夜幕中到处闪动,日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顿时人仰马翻,死伤狼藉。一个大队长模样的日寇军官,单腿跪在公路上,拼命地挥动着手里的军刀,试图一边组织还击、一边赶紧后撤。但他还没有喊叫几声,一颗不知从那里扔出来的手榴弹,不偏不歪,狠狠地砸在他鼻梁上,然后落地爆炸。原来,还有两个排的弟兄,各自埋伏在距公路、铁路四、五十米远的稻田里,利用半人高的稻草作掩护,一人携弹二十枚,不住气地奋力投弹。于是,一排排手榴弹就像一群群黑乌鸦肆意乱飞,炸得公路上、铁路上遍地开花。 河堤上,架着轻机枪一顿猛扫的陈公勇,全身心都沉浸在这欢快、流畅、节奏感极强的射击声中,觉得这铁风琴比上音乐课时老师拉的手风琴还要动听、悦耳;火光中,那小鬼子中弹时东倒西歪的身影,就像是五线谱上一个个跳跃的小音符。陈公勇不仅篮球打得好,而且嗓音也很饱满、浑厚,在武昌读师范时,文、武、艺三全,曾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一位名叫刘娟的女生,才貌双全,在班上她坐在他旁边的旁边,在心上她占据了他全部的全部,两人相恋已久,本已约定婚期。只是后来家乡闹hong军,家里有百把亩田地的父母,被他的小学同学周志远带着红军逼浮财,逼不出来就拖到村口用锄头、扁担活活打死。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3瓜分战果 033瓜分战果 抗战胜利了,我请两位长官到我家里去吃老鼠,保管让你们北方人吃得不想走啦。——卢醒 “我家公勇真有出息,又在看书了?”母亲陈吴氏刚盛了一碗凉水端过来。 “公勇啊,你要好好念书,以后我们老陈家出状元,光宗耀祖就靠你了。”在一边抽着旱烟袋的父亲道。 “行了,公勇还小,不要要求他这么多,我家公勇这么壮实,又这么聪明,将来一定很厉害。”母亲摸着公勇的头道。 “公勇,你又调皮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许欺负女孩子,把手掌伸出来,打五下!”公勇的私塾先生、镇上的老学究卫文和道。因为十岁的公勇弄来了两条毛毛虫惊吓身边的女同学,而受到了戒尺打手的惩罚。 父母的音容笑貌和启蒙恩师的严加管教逐渐在公勇的脑海中浮现起来。 很快,父母的声音变成了凄厉的惨叫,恩师卫文和的声音也变成了被吊死前的悲呼。 卫文和因为家中也有五十多亩田地,而被hong军绞死。父母和恩师的恶耗传来,陈公勇面朝家乡长跪不起,眼里流着泪,心里流着血,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此仇不报、何为大丈夫啊! 公勇毅然踏上了回乡的路。临别上车时,泪流满面的他,不忍回头,他知道他的她已经伤心欲绝。回到县里,找到在民团当营长的舅舅,陈公勇扛起了一杆“老套筒子”。然而,民团本一盘散沙,官兵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又武器陈旧,全无战法,几年的剿匪竟败多胜少,让他深感失望。直到参加中央军、跟了团长张灵甫,他的眼界和军政素质才得到极大提高。先打小鬼子,再去打红军,就像老子今天这样“哒哒哒”地横扫一切! 陈公勇抱着机枪不停地扫射,几近疯狂,连“停止射击”的口令都没有听到。“排长!排长!战斗结束了!”身边的弟兄们忙对着他耳朵大声喊道。陈公勇这才仰起脸来:“这么快仗就打完了?老子才打了几个弹匣啊?”他还觉得没过足枪瘾。 今晚这一仗,的确快速、利落。轻狂冒进的日军被突然出现的305团打得丢盔弃甲。半小时不到,敌人就在阵地前遗尸四百多具、丢弃坦克两辆后仓皇而逃,又遭到团主力的迫击炮火拦截,吃亏不浅。打扫战场时,光是缴获的“大家伙”就有坦克两辆、轻重机枪二十多挺、掷弹筒三十多个、75毫米野炮三门。可惜,两辆坦克中,一辆掉进沟里,弄不起来,张灵甫说干脆炸了。另外一辆虽已损坏,但炮塔尚可只使用,还有几十发炮弹,卢醒说他以前在南京集训时摆弄过英国的乌龟壳,看明天能不能把它当炮台用。至于小鬼子其他的武器装备,弟兄们只收集了手榴弹,抬回去了几十匹被打死的军马,晚上宵夜,明天还可以再饱吃几顿,别的就懒得要、也不屑于清点了,等陈公勇想起来应该留把军刀作纪念时,却已经晚了,这些刀啊、枪啊什么的全都被扔进了太湖里。 弟兄们得胜回朝,又有马肉宵夜,个个劲头十足,除留在阵地上放哨、值班的以外,其余的都围在炊事班里,屠宰的屠宰,劈柴的劈柴,烧火的烧火,比做年夜饭还热闹。 听说团座这边“起篓子”了,蔡仁杰的电话就打过来,乖乖隆地隆啊,光野炮就有三门,嚷着要过来喝庆功酒、吃红烧马肉。张灵甫把额头一拍,说俺这是咋的了,怎么把你这个汉口拐子给忘了,忙吩咐卢醒带上一个排的弟兄,将缴获的战利品和打死的马匹分出三分之二,送给防守锡澄线的团主力。三门野炮就得送去两门,卢醒虽然舍不得,但也二话没说,遵命而去,他知道本团上一次在曹王庙的斩获,除了留下四门迫击炮以外,大都上交了军部,补充给了消耗过大的兄弟部队,并没有留下多少,三个营的武器装备都很可怜。 说起*的武器装备,令人心酸。当时,在中华任军事总顾问的前德军总司令汉斯.冯.塞克特上将,曾计划以德军模式和装备整编*六十个师,但抗战一爆发,中德两国的友好合作被迫中断,全国只整编完成了二十个师,而真正意义上的德式师只有宋希濂的第36师、王敬久的第87师、孙元良的第88师、桂永清的教导总队、孙立人的税警总团等9个单位。 然而,即使如此,一个约两万人的标准德式师也只有一个炮兵营、一个战防炮连和一个高射炮连,即6门75毫米山炮、4门37毫米战防炮、6门20毫米高射炮,虽然团里还配属有迫击炮连和小炮连,也就是82毫米迫击炮装备和20毫米索罗通机关炮各6门而已。 而张灵甫的305团是补充团,装备就更差,每排只有一挺轻机枪,好在军座俞济时面子大,俞军长既是委员长的外甥,又出自于德式师,才让第三战区给305团配备了一个加强的机炮连:6门迫击炮和6挺重机枪,后来张灵甫在三岔路下令轻装突围时,忍痛丢光这些重火器,第三战区也如数拨付。 与*相比,倭寇简直武装到了牙齿!除拥有强大到可以向美国叫板的空军、海军以外,它的一个甲种师团近三万人,直属炮兵、辎重、工兵、骑兵联队各一个,下辖旅团两个,旅团下辖联队两个,联队下辖步兵大队三个,大队再下辖步兵中队四个。就是不算各步兵联队、大队的火炮数量,仅师团直属的炮兵联队就拥有36门75毫米山炮和12门120mm榴弹炮。此外,日军还有大量独立建制的坦克、工兵、炮兵等兵种,如拥有24门150毫米榴弹炮的野战重炮联队,而*则在这些方面几近空白,微乎其微到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了。 这也就是为何一听到望亭这边小有斩获,蔡仁杰就说张灵甫起了篓子的原因。“起篓子”一语,是老武汉人的特色方言:江汉平原到处都是水田、湖塘,鳝鱼多,捕鱼人用一种特制的竹篾篓子放进田头塘边,鳝鱼钻进去却爬出不来,所以起篓子就意味着收获、意味着发了财、赚了钱,有一种兴奋、羡慕和恭贺的意思。而*一个装备最好的师也只6-8门山炮,现在我们一下子就缴获了3门,这怎么不让蔡仁杰兴奋、羡慕和恭贺呢?当卢醒带着弟兄们送来一大半战利品后,蔡仁杰更是喜出望外,又摇起电话,想对团座表示一下感谢,电话那头报告道,团座到镇子里去找茴香、八角去了,说是没有这些佐料,马肉就烧得不进味。 “走吧,蔡副团长,我们到团座那里消夜去。”卢醒热情邀请道。 "走!还没有吃过马肉咧!”蔡仁杰抓起钢盔,往头上一扣,和卢醒就出了地堡。 不过让蔡仁杰感到遗憾的是,也许是因为茴香、八角没有找到,这马肉烧得并不像牛肉那样好吃,而且吃得也不舒心,日军被打了一闷棍后,气急败坏,从晚上八、九点钟就开始炮击,竟整夜不停,虽说是漫无目标的泄愤性炮击,却让人提心吊胆。 卢醒也是第一次吃马肉,南方人么,平日里连马都很少见。可这马肉看上去和牛肉差不多,但肉质粗糙,怎么烧都烧不烂,还有些酸味。 见大家吃得直皱眉头,张灵甫就在一边搓着手、挠着头,好象这马肉不好吃全是他的责任一样,一个劲地解释道:如果放了茴香、八角、花椒,那味道就好多了,只是现在老百姓都疏散了,镇子里空了城,中药铺也关了门,实在是找不到这些佐料,又说等抗战胜利了,就接诸位回陕西,去尝一尝咱西安有名的炖牛肉、炖羊肉,就是用茴香、八角、花椒炖烂的,用馍夹着吃,那一个鲜、一个美呀,保管谗死你们。 蔡仁杰笑道:“团座三句话就有两句是馍和饺子。” 卢醒接着团座的话说:“等抗战胜利了,我请两位长官到我家里去吃老鼠,保管让你们北方人吃得不想走啦。” 张灵甫“哈哈”地大笑起来:“得得得,我们吃了老鼠,那猫吃啥呀?” 蔡仁杰也“嘿嘿”地笑着说:“真是奇怪,我怎么成北方人了?本人走也,再不走,你说不定把我也给北伐了!”说着,放下筷子,赶紧往自己阵地上奔。本来日军一打炮,他就坐不住了的。卢醒接身也走了,说是要找几个以前当过工人、会修机器的弟兄,去摆弄那日军的坦克。临走时,为不扫团座兴,还抓了几大块马肉,用钢盔端着出了掩蔽部。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4土狗发财 034土狗发财 甲午海战,清朝打败了,赔了几亿两银子给小日本呢,我们老耿家那么穷,说不定就是赔钱赔穷了。——耿云飞 在天空下,炮弹从四面呼啸而来。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大地都似乎在摇晃,下沉,融解,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抖动。鸿鹄为之惊飞,虬龙因之变色。声如狮吼,震碎六叶连肺腑。光似龙泉,刺穿三毛七孔心。须臾沙石打地,尘土遮天。泥土翻飞,犹如满天羽箭即时来,尘土蔽天,好似亿万飓风卷土至。 小鬼子的观测汽球悬在天上,气球下面,各吊一个筐,配有测距仪器和通讯设备,将侦察到的我前沿阵地情况,经过测量和计算,转换成射击诸元,为其炮兵提供射击方位。有了气球,炮弹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专照工事打,从北至南,又从南至北,像犁地一样把锡澄线来回翻了好几道。 “呸,小日本的火炮还真猛啊。”张灵甫吐出了一口震到嘴里的泥土道。 “哼,不就是他们装备先进来欺负我们嘛,如果没有天空中的那两个观测气球,他们的火炮照样要变成睁眼瞎。”卢醒道。 “要是能把小日本的观察气球干掉就好了。”张灵甫喃喃道。 “谈何容易啊。”卢醒说。 在一边听到对话的二营营长纪鸿儒道:“团长,卢营长,我们想不出主意,说不定弟兄们能想出主意啊,把重赏发下去,看弟兄们有办法没有。” “好吧。” 没想到集思广益,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诸葛亮,还真有人想到了办法。 “土狗,死土狗,你个狗日的在哪里?”陈公勇去宿营地找耿云飞,一边找,公勇一边叫。 土狗是耿云飞的小名,而耿云飞是陈公勇的好朋友,他们两个认识有十多年了。云飞这个大名,还是陈公勇替他起的呢。 14岁的时候,陈公勇一个人走出大山,来到武昌师范求学。这所创建于清朝末期的师范学校在整个湖北省师范类学校中首屈一指,是清政府实施“新政”的亮点之一,吸引了许许多多像陈公勇一样立志“教育救国”的热血青年。 耿云飞的家就在武昌北城门旁边,离武昌师范学校很近,可他家里穷得叮当响,父亲有病,经常卧床休养,全靠母亲在纱厂当女工养家。兄弟姐妹共六个,哆来咪发唆啦,就靠母亲微薄的工资养家糊口。 作为老大的耿土狗,从小就挎个竹筐,去煤场外的大路上捡煤渣,长江里捉鱼鳖。当然有时候也会在水果摊上摸两个水果,馒头铺前偷个馒头。 夏日的武昌,酷暑难当,会水后的孩子整日在江水里嬉戏玩耍。一天午后,陈公勇也想去游泳,刚走到龙泉山下,就看见山坡上几个小男孩在围堵松鼠。 同样童心未泯的陈公勇也冲了进去,一只被撵得左冲右突也跑不掉的松鼠,不得已高高跳起,窜到了一棵树上,抱住树干直喘气。 一个晒得全身黝黑,张宽头大鼻子的少年将手中的竹筐往陈公勇手里一塞道:“帮我拿着,我去逮这个小东西。”说着,朝手里吐了两口唾沫,双手一搓,抱住树干,身形灵巧地三下五除二地上到树上。 松鼠无路可走,只得往下一跳,那么巧,正好跳到了竹篮中,陈公勇赶紧捂住篮子盖。 两人就此相识,一个好学、一个顽皮,一个知识丰富、一个仅识几个大字,一个胸怀抱负和理想、一个爱打爱玩、只想养活弟妹。两个人分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但也许是性格互补的缘故,两个人却很亲近,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后来,陈公勇去耿云飞的家中玩,看见松鼠被锁进小笼子里,被云飞六岁的小妹妹糖糖当宝贝成天抱在怀中。糖糖很懂事,声音甜甜的,小脸粉粉的,会把“哥哥”喊成“多多”。 陈公勇讲故事给糖糖听,教她唱歌,很受糖糖欢迎。耿妈妈也很喜欢知书达理的陈公勇,有什么好吃的,总要给公勇留一份。 为报父母、恩师的仇,陈公勇辍学回家。到随军进驻省城后,才得以和耿云飞重聚。 这次,耿云飞也决定要从军,一来这支军队的薪饷高,新兵也有十个大洋,还包吃住,二来跟着陈大哥混,不会错。 耿妈妈送别儿子时,忍着眼泪道:“你跟着陈大哥去当兵,要多听陈大哥的,好好干,好好做人。” “陈排长,你找老耿啊,看他那副匪里匪气的样子,谁知道他会跑哪里去了,说不定投降日本人当汉奸去了也不一定。”一名被耿云飞打过的上等兵有些酸溜溜地说。 这名士兵一句话到是提醒了陈公勇,当汉奸不可能,九成这小子是去发洋财了。 带着两名士兵,摸到前沿阵地,果然找到了耿云飞。这只大土狗正用匕首撬小鬼子尸体的嘴巴呢,肩膀上前前后后地搭了五双大头皮鞋。 “大土狗,战场不是打扫过一遍了吗,还有什么好东西,快给大哥看看,你捡了啥玩意儿。”三人涌上来,就要查看云飞捞了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几双小鬼子穿得发臭的臭皮鞋,你们肯定看不上。”耿云飞一边拍着皮鞋,一边支支吾吾地道,想掩饰着什么。 “就几双臭皮鞋,不会吧。”公勇有些不相信。 “哦,这里还有一张日本婆娘的相片。”云飞像突然想起来似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相片,递给三人看。 借着月光,大家看到这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穿着和服,站在樱花树下,飘落的樱花纷纷攘攘,花映美人别样美。 “他妈的,有这么美的美人,还跑到我们中华来玩命,要是我有这么美的婆姨,给个皇帝都不换。”一名班长道。 日本女人的样子让陈公勇想起了刘娟,还有糖糖,公勇的口袋里还有一方刘娟送的手帕。也许有一天,自己战死了,口袋中的手帕也会被敌人拿到手中把玩吧。 “别看了,这日本婆娘再漂亮,也不是我们的,把相片扔了吧,让相片跟着其主人在一块吧。”公勇道。 “别啊,陈哥,你看不上,留着给土狗我多饱饱眼福啊。”云飞着急地说。 “哼,烂土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拿着匕首,肯定是在撬金牙吧。” 见把戏被拆穿了,耿云飞不好意思地从裤包里掏出来了两颗金牙,说:“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刚一开手电筒,小鬼子就打炮,弄半天,才搞了两颗金牙。” “就只两颗金牙?”大家都不信。 云飞急了,指天发誓道:“呸,谁骗你们,谁是biao子养的。” “老土狗,小鬼子是吃屎长大的,就算是金牙,你也不嫌脏!”机枪排一班班长童达道。 耿云飞把脖子一梗:“团座说了,五十年前,甲午海战,清朝打败了,赔了几亿两银子给小日本呢,我们老耿家那么穷,说不定就是赔钱赔穷了,说不定这两颗金牙里面,就有我们老耿家的银子呢,你学问大,大得过我们文北大,武黄埔的团长吗?”现在除了陈公勇外,耿云飞也很敬佩团长张灵甫。 云飞一席话,说得童达额上青筋直冒。 陈公勇只好出来打圆场道:“云飞,以后撬金牙这种事别干了,不符合军队纪律,让团长知道,会好好地收拾你,再说了,我们打胜仗,军部奖励全团士兵每人五个大洋,还发了五条小黄鱼,团长一条小黄鱼都不要,要全部奖励给弟兄们呢,我们大家都发财了,而且你干掉小鬼子气球的建议被采纳了,多奖励你五个大洋,你更是发财了,何必在乎两小颗金牙呢。” 听公勇这么一说,耿云飞高兴得了不得。他的薪饷是13个银元,但1斤猪肉只卖二毛钱左右,不论金条,光十个大洋,都可以让家里割近五十斤肉了。可以让老娘和兄弟姐妹吃得满嘴流油了。 “啊哈,那太好了,太好了,军部的长官好,团座好,陈哥好,童班长也好。”云飞激动得不知道说啥好了。 “行了,团长还派你和我潜入到小鬼子的后方去干掉侦察气球呢,这件事干好了,赏我们每人一条小黄鱼也说不定呢。”公勇上前搭着云飞的肩膀道。 “哈,小黄鱼啊……”想到小黄鱼,耿云飞就觉得直流口水。 - 今天出去了,很晚才回来,本来打算在没有网络的老家住了,后来想想还是要更新,于是.....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5巧计创敌 035巧计创敌 你的卵蛋要比我们五、六个人的加起来还大啊,是什么东西,还不拿出来。——卢醒 凌晨时分,吃完马肉宵夜。 陈公勇和耿云飞准备出发了,来到河边,脱下外衣外裤,用油布包好,再用另外一块油布包好子弹、干粮、望远镜、手榴弹、电话等,把两个油包和枪支系在用三根毛竹扎成的三角形浮筒上,以减轻泅渡时的负重。 只穿着短裤的两人正要出发,营长卢醒看云飞的短裤里鼓鼓囊囊的,叫道:“等等,耿云飞,你的卵蛋要比我们五、六个人的加起来还大啊,是什么东西,还不拿出来。” 耿云飞不好意思地掏出来了一个小包裹,原来是一根金表链子、三颗金牙、还有十五块大洋。云飞舍不得把这些全部家当留在阵地上,怕弄丢了,便塞到了短裤里。 卢醒把手一伸,道:“臭小子,都拿来给我替你保管,丢不了。”接过来后,老卢皱了皱眉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道:“他妈的,一股腥臭味。” 先跺着脚“呼哧呼哧”地把湖水往身上拍了几分钟,然后才下水,再将油包系在三角架上,将绳子挎在肩上,每人拉着一个土造救生圈,便游向了黑茫茫的太湖深处…… “拐子,冷吗?” “不冷,你呢?” “也不冷,心里热呼着呢,团座壮行给喝的那碗酒真热啊。” 离岸边已经很远了,湖面上夜色深沉,波涛滚滚,四下里一片寂静。以月亮和北斗七星作方位参考,两人继续向前游,奋臂击浪的“哗哗”声单调而孤寂。 关于用什么方法干掉鬼子的侦查气球,张灵甫曾经号召全团的官兵集思广益。 打曳光弹吧,距离远不说,又是白天,根本看不见。 “点火烧房子吧,用烽烟表示信号,比如:一股黑烟表示弹着点偏左,两股黑烟表示弹着点偏右。”一名少尉道。 听上去很完美,可仔细一想也不行,假如继续偏左、继续偏右,怎么办?再说,周围到处都是日军,一烧房子,难道不引起他们的注意? “用电话吧,带着电话器材,那边肯定有电话线,装上电话打过来不就行了。”通讯排排长道。 也不行,万一摸过去后,电话器材坏了呢,即使电话器材不坏,电话线出了问题,语音根本通不了呢。 大家想啊想,耿云飞忽然就灵感大发:“有办法了,拐子!你以前不是跟我们讲过发明电报的故事吗?” “对呀!”陈公勇恍然大悟。那个美国画家莫尔斯,不就是根据电流的中断和连接做信号发明了电报吗?嘿嘿,这土狗,鬼点子还真多!前几年,他偷过人家的一个收音机,就是为了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小人在唱歌,结果被他妈妈又打屁股、又罚跪搓板,后来为了赔偿人家,耿妈又四处借钱,陈公勇还偷偷地赞助了几块钱呢。 “团座,按照耿云飞的意思,有一个办法,在那边找到电话线后,我们向我方连过来,要是信号正常,就表示弹着点准确;如果信号短促中断,则表示弹着点偏左;持续中断,则表示弹着点偏右;如果是一短一长,就表示弹着点靠前,一长一短则表示弹着点靠后……”陈公勇站立而起朗声说道。 “太好了,用这个方法就可以轰掉小鬼子的侦查气球了,团部要好好奖励耿云飞。”张灵甫击掌叫好。 两人越游越远,看看表,已是凌晨四点,按每小时三四公里的速度,现在应该距望亭十几公里了。 全团也只有他们两人经常搏击长江,才能有良好的水性去完成任务。 “差不多了,云飞,该上岸了。”陈公勇带着他向右前方游去。渐渐地,前方浮现出一条模模糊糊的黑影,哦,原来是一片连绵起伏的芦苇林,上岸后,他们惊奇地发现,芦苇林中藏了好几条船,难怪他们先在望亭也没有找到船,大概是怕鬼子抢,都给藏起来了。 穿过芦苇林,夜色中,前面出现一棵棵树的影子,远处灯火点点。一阵秋风袭来,两人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赶紧拆开油包,穿上衣服,拿起武器,然后藏好他们的“土救生圈”,蹑手蹑脚地继续往前摸,要找一个既能够隐蔽自己、又好逃跑的地方。 太湖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特别是在望亭方向,深深凹进陆地,再由东向南,形成一个大湖湾。所以,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望亭的南面,而小鬼子的观测气球是在望亭的正东方向。 沿着崎岖不平的田埂,走在一片片稻田中,隐隐约约地看见稻田的尽头,好像有一排排倒斜的树干,黑乎乎的,怎么都朝一个方向倾斜。 起先,他们还没在意,走着走着,陈公勇猛然收住脚,同时把耿云飞一拦:他娘的!炮!这是小鬼子的大炮!两人连忙趴下身来,心里激动“砰砰”直跳,数了数,乖乖呵,一共三十六门,个头比老子们缴获的那75毫米野炮还要大! “怎么办,拐子?”耿云飞低声问。 “哼,先干掉侦查气球,再干掉鬼子的这些炮!”陈公勇咬牙切齿,拳头都捏出汗来。 两人从另一条田埂绕过去,前面几里地,有个村庄,江南民居的那种飞檐翘壁淡淡地写在夜幕中。悄悄走近,扑在路边,仔细观察,村口空空荡荡,四周寂静无声,安静得似乎有一种不祥和死亡的感觉。 果然,当他们刚一摸进村口,转过一个草垛,那种熟悉的血腥气息扑鼻而来,悲凉的月光下,一幅人间地狱的惨景迎面展开,将他们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大脑里一片空白。 一棵大树上,倒吊着一个男人,赤身*,在风中微微晃动,大腿之间血肉模糊。树下,还散布着几具女性尸体,也全都一丝不挂,一个仰面朝天,肚子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一个全身俯倒在石磙上,臀部深处插进了一把刺刀;一个小女孩也躺在地上,两条小小的大腿已经从下半身被劈开、撕裂,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个蓝布做的布娃娃。 悲愤涌上心头,热泪涌出眼底! 陈公勇无声地哭了,只觉得要撑炸了,耿云飞哭了,用手捂着嘴痛哭…… 这是一个民族的悲愤! 这是一座火山的爆发! 东方露出鱼肚白后,天渐渐亮了,能分清远远近近的景物了。耿云飞藏在镇公所的房梁上,揭开几片黑布瓦,鬼子的炮兵阵地尽收眼底,根据阵地上的日军是一个个小黑点来推断,距离应该在两千米左右。村公所旁,是苏州经望亭至无锡的公路,路标上显示:李庄,距无锡34公里。距望亭11公里 两人已作好分工。陈公勇在一片乱坟地里潜伏下来,架起捷克造轻机枪,负责警戒。耿云飞则潜伏在村里,利用电话线的信号,用莫尔电报的原理,引导我军修正指示弹着点。这个天才般的妙计,竟是耿云飞这个文盲想出来的。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真的是炮弹爆炸了,将耿云飞唤醒。他急忙朝外一看,恩,打偏了,偏左,迅速将电话线断开又联上。 几秒钟后,第二发炮弹试射过来,还是偏左,再给一个短促的信号。第三发打过来,哎呀,又打过了,他将电话线断开一分钟后,再接上、又断开几秒,第四发炮弹就准准地落在了敌人的炮兵阵地上,好哇,大功告成!又过了几分钟,305团的和师主力的共14门75毫米野炮就一起开火了,急促的炮击响成一串,浓烟与火光持续不断,一闪一闪的,全都盛开在鬼子的阵地上。 在激烈的炮声中,耿云飞没事干了,开始打起了瞌睡,一下是和母亲、妹妹在一起吃饭,一下又是那个漂亮的日本小婆娘当着自己的面脱衣服洗澡。奶奶的,要是能娶那个小日本美女当老婆该有多好啊,耿云飞只觉得下面硬邦邦的。 片刻之后,鬼子的侦查气球和一个拥有24门150毫米榴弹炮的日军重炮联队已不复存在,鬼子们至死都没明白过来,竟然是一个文盲的支那军士兵,将他们这样一支所向无敌的重炮群送上了西天。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6坦克立功 036坦克立功 望亭偏东方向约十公里处,有一大片开阔地。想想看,如果鬼子要发起进攻,会不会在哪里集结?再说,我们打几炮就换个地方,估计也不会暴露自己,你说是不是?——蔡仁杰 苏州城已被日军攻占,城里的江苏都督行署已经成为了日本久留米师团的大本营。 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在八十平米的指挥作战室中,焦躁地走来走去。 他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鼻翼由于内心愤怒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 “混蛋,笨蛋,蠢猪!”一堆脏话从牛岛的嘴中倾泻而出,同时,他把手中还剩三分之二的雪茄狠狠地砸到了地上,抬起穿着牛皮军鞋的右腿泄恨似的踩灭了雪茄。 “传我的命令,给我进攻,往死里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尽快突破望亭一线!”牛岛咆哮道。 与305团对阵的日军,正是臭名昭著的久留米师团,即十八师团,因兵员一律来自民风强悍的日本九州久留米地区而得名,又因其全军的代号为皇家的标志菊花,所以又称菊师团。作为大日本皇軍最精锐的主力之一,久留米师团号称永不言败,早在五年前,就发兵上海,在“一二八”淞沪战役中,双手沾满中国人民的鲜血。参加侵华战争后,又横扫东南亚,竟只以损失一百人的代价轻取新加坡,生俘英军十四万五千人。 但就是把英军打得望风而降的这么一支生猛师团,在*面前,却屡屡受阻。这一次久留米师团参加侵华战争以来,在蕴浜藻先后遭到俞济时第五十八师和孙立人税警总团的顽强抗击,整整两个月竟寸步未进,直到我全线纷纷撤退后,这才一路上畅通无阻,于是又得意起来,面对在望亭打阻击的支那军,以为坦克一冲、飞机一炸、大炮一轰,就会立马望风而逃的,没想到自己却一下子丢了四辆坦克。而且,还令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不爽的是:今天早上,炮兵的侦查气球阵地和三十六们重炮的阵地都被支那军的火炮一锅端了。 “搞掉鬼子这么大一块肉,他们肯定马上要反击,先下手为强,就用缴获的两门野炮,先让小鬼子尝尝自己火炮的厉害吧。”蔡仁杰道。 听说蔡副团长要用仅有的两门野炮反击,团参谋长魏振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显得很为难:“不知道敌人的方位,怎么打呀?万一暴露了目标,还不容易得来的两门火炮都保不住。” “还记得我们沿公路进来时,在望亭偏东方向约十公里处,有一大片开阔地吗?想想看,如果鬼子要发起进攻,会不会在哪里集结?再说,我们打几炮就换个地方,估计也不会暴露自己,你说是不是?”蔡仁杰的这种细心、记路、善于留意身边事物的特长,且又耐心地坚持自己的意见,终于打动了参谋长。 魏参谋长是在七十四军组建时、由第十五集团军直接委任的,据说与陈诚司令长官沾亲带故,以前大家都并不熟,共事后感觉他为人尚可、用兵谨慎。 几分钟后,在魏参谋长指挥下,305团的两门野炮开始试射。先各打两发,又急促射击五分钟,然后便赶紧把这1.6吨重的宝贝套上骡马转移。根据日军迅速作出的反应,果然应征了蔡仁杰的判断。不久,小鬼子的重炮群即转移目标,开始大规模炮击锡澄线正面。 日军在炮击锡澄线正面同时,开始向望亭发起冲锋,大批的小鬼子如潮水般从公路、铁路上涌来。这一次鬼子没有出动坦克,大概是想到路被挖断了,来了也过不去,却没想到咱*会把他们遗弃的坏坦克当成了他们的断头台。 是该卢醒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丢他老娘,一早晨就挨飞机炸、大炮轰,把堂堂的*逼得像蚂蝗一样钻在稻田里,像什么话哩!”一身泥水的卢醒,愤愤地叫骂着,把手一挥,便和也是一身泥水的弟兄们钻进了坦克。 在此之前,为防止日军绕到侧翼,攻击坦克的薄弱部位,卢醒还让一名战士利用炮击停顿之机,火速叫来两个班、各带一挺机枪,防守在了坦克两侧的田埂上。 从了望孔里看过去,冲在最前面的是鬼子骑兵。一个个挥着军刀、呀呀地乱叫着。卢醒端坐在炮塔里,颇为得意,嘿嘿,老子现在也有坦克了!而且是以子之矛,屠子之兵!爽!真是爽啊! 一边操纵着37毫米低膛压火炮,一边操着广东话问着弟兄们:“以前我们打鬼子系紧样打的呀?”其实,他这是在明知故问,得意啊。 在南京集训时,那严谨的德国顾问就说了,坦克的长处一是有装甲护卫,二是有远距离火力,而它的短处正是不适合打近战。 弟兄们有的在准备炮弹,有的在用车载机枪瞄准疾奔而来的敌骑兵,听营长这么一问,都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把鬼子放进100米以内再开火啊!” “那现在紧(怎)样打呀?”“恩,现在500米就可以打了吧。” 一位弟兄稍稍迟疑了片刻后回答。“好啦,那还等醒(什)么?打呀!”卢醒说着就按下按扭。“通”,一发 爆破弹带着啸声穿膛而去,准确地落在 敌骑兵中间,几匹战马、几个小鬼子就 随着一股黑烟腾空而起。与此同时,炮 塔下的机枪喷射出狂烈的金属风暴,配 有250发子弹的弹链急速地向弹膛内梭 动。坦克上的火器大都弹道低伸,在公 路打平射目标就像割稻谷一样,小鬼子 们便“唰唰唰”地直往下倒。卢醒不停 地开炮,旁边一个弟兄就不停地拉炮栓、 退弹壳、再填进去一发,机枪的欢唱和 炮弹出膛、退壳的声音紧紧地交织在了 一起,要是陈公勇在场的话,他一定会 把这坦克比喻为是在表演钢琴协奏曲。 公路上的鬼子像潮水一样来得快,又像 潮水一样退得急,卢醒还不罢休,又撵 着小鬼子的屁股打,不停地发泄炮弹。 直到发现铁路上有鬼子来偷袭、并 与留在外面的我军一个班交上火以后,他这才把炮塔转过来,见七八个日军成散兵线匍匐着下了路基。 原来,铁路上的日军见公路这边,自己人和自己的坦克打起来,还纳闷了一下,然后很快明白过来,于是大队人马全都隐蔽在了路基的反斜面,再派敢死队从侧翼偷袭。卢醒几炮打过去,所到之处,鬼哭狼嚎一片。两辆坦克上的上百发炮弹,已被他打得只剩下二十颗,他还连连说可惜了可惜了,反斜面那边的小鬼子打不着,老子的炮弹还没打完 呢。 这时候,按事先约定,为掩护他们撤退的迫击炮开始射击了。“撤!”卢醒把坦克盖子一掀,钻了出来。弟兄们连忙说,这坦克不炸了吗?他“哈哈”一笑:“还淘即(这)个神,小鬼子系会帮我们炸的啦。” 果然,当卢醒他们平安回来没多久,天上飞过一架日本战机,轰地一声,自己的飞机把自己的坦克炸上了天。 - 国民政府把68年前的今天定为纪念抗战胜利全国欢庆日,九三学社也就是为了纪念这个日子,才命名为九三的。 这是一个全中华人民打败侵略者,举国欢庆的日子,所以,今天我会尽量多更几章。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7浴血望亭 037浴血望亭 “弟兄们!把小鬼子打回去呀!” ——张灵甫身先士卒冲入敌群 爆炸、骚动、壮观的火烧场面、震颤地面的坦克、轰炸机马达密集的轰鸣、刚刚开始的砰砰的炮声……河岸上蹿起新的火苗,四下蔓延,越烧越旺。 305团的官兵们用步枪和炮弹来回答向我方疯狂打过来的炮火。 弹无虚发!305团有几门迫击炮,开炮的是几个不大说话的英勇的小伙子。有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安徽小伙子叫李雄汉,因为炮打得准,他才当兵两年,已经是上士军衔了,他有着黑黝黝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遇到有人夸奖他发炮准确,他便象一个小姑娘似的马上红脸。 忽然,迫击炮阵地前的防御工事在崩溃。李雄汉叫了一声。一颗子弹正打在他的眉头上,在两只黑色的眼睛当中,仿佛又开了一只黑眼睛。 从上午到中午,从中午到下午,战场上打得昏天黑地。牛岛贞雄中将在苏州城里的指挥部中急噪不安。不就是两座桥吗?不就是一条锡澄线吗?上海派遣军松井石根大将再三催促本军尽快越过望亭,包抄支那军后路,然而,一个大日本皇军的主力师团,却被支那军一个小小的团顶得不能动!岂有此理,这不是羞辱天皇陛下吗!他抓起电话,以强硬的口气命令前线各部:不惜一切代价,发起第五次强攻,要空军支援,我给你两个中队,要火炮,我调三百门火炮给你,要坦克,我给你五十辆坦克,要步兵,不够的话,我找第3师团,再借两个联队的士兵来,无论如何要在天黑之前占领望亭,突破锡澄线! 如果说七十四军在此之前,与日军交手时,大多是靠打埋伏、打偷袭取胜的话,那么,就从日军对望亭的这第五次冲锋开始,直到以后整整八年时间里,则几乎全是以硬对硬、以牙还牙的阵地战,拼的是满腔热血,打的是钢铁意志,将中华人民、中华军人、中华男儿誓死不当亡国奴的精神发挥得气贯长虹。又一*规模、高强度的炮击开始。仅仅在两公里宽的正面上,三百门各种大小口径的火炮狂烈射击,持续不断。一发发炮弹落下来,像闪电,像惊雷,像台风,所到之处,席卷一切,无坚不摧,火光和烟柱直冲云霄,遮天蔽日。 不等炮火延伸,日军孤注一掷,再一次出动十几辆坦克,以两个步兵联队约七千人的强大兵力发起集团冲锋。“轰嘁嘁嘁,轰嘁嘁嘁”,一列满载着小鬼子的火车冒着黑烟、喘着粗气疾驶而来,企图一举冲过铁桥。 不到万不得已不开炮,不见重要目标不炸桥。这是张灵甫和卢醒事前商定的原则。现在,是时候了! 就在巨大的坦克车头呼啸着即将冲过铁桥的一瞬间,守桥战士果断按下电钮,如石破天惊,预设在两座桥墩下、各400公斤的tnt炸药猛然起爆,将137号铁桥连同军列一起炸成三截,抛向空中。 同时,“卡查卡查,卡查卡查”,急速转动的履带发出有节奏的金属咬合声,由远而近,六辆坦克再一次直扑望亭。有壕沟吗?填!先将石桥那头的坦克残骸推进去,有两辆坦克垫底,还不够?好,那就再开进去一辆,继续填。 牛棚里,张灵甫急令:“快打坦克!”炮手们深知,再一开炮,必暴露目标,凶多吉少,却只有一句话:“团座快走!快走哇!” 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好弟兄,仿佛是要将大家的音容笑貌铭记在心。 张灵甫含泪而去后,炮手们立即甩开膀子,向正在填沟的敌坦克,屏住呼吸瞄准、毅然决然开炮。 打!再打!一发,接着又一发,接连击毁三辆坦克。 正要瞄准第四辆坦克时,敌重炮寻迹而来,我六名炮手,无一人冲出火海。随后,经过一番声嘶力竭的挣扎,日军最后两辆坦克终于越过壕沟,冲上石桥、闯进了望亭,机枪和主炮肆无忌惮地喷射着“突突”的火焰,紧接着,桥头上、河堤上,到处闪现出一片密密麻麻、晃动着光点的钢盔,数不清的鬼子又来了,哇哇地叫着,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望石桥上冲,往运河里跳…… 运河水面并不宽,回泅水的,不在话下。泥土里,营长卢醒站了起来,肩上挎着歪把子开火了,泥土里,陈公勇钻了出来,手里的重机枪跟着响起来,泥土里,盛幼民跳了出来,迎着敌人的坦克,紧紧攥着手榴弹冲上去了。 一个接一个的弟兄,全都从泥土里、从鲜血中、从战友的遗体旁挺身而去,向着敌人开火、开火、开火!他们全都满脸漆黑,军衣褴缕,只有那一双双明亮的眼睛,和他们手中的枪口一样闪耀着民族恨、山河怒。 鲁星野大腿中弹,血流不至,仍靠坐在树杆上,把掷弹筒抱在怀里,向着前面发射、发射、发射,不用瞄准,前面全是小鬼子,闭着眼睛也能炸到几个。像他这样重伤不下火线的弟兄们,还有很多、很多。有的忍着巨痛,在帮战友压子弹;有的死死抱住鬼子,用牙齿咬;有的躺在河堤上,拿不起枪、扔不动手榴弹,就把手榴弹拉开弦,手一松,让它滚下河堤、滚进鬼子当中爆炸…… “弟兄们!把小鬼子打回去呀!”漫天的硝烟和炮火中,冲出来团长张灵甫,一马当先,顶在桥头上,两手两把德国造二十响盒子炮,左右开弓,司号员紧紧跟在他身后,一脚踏在一堆小鬼子的尸体上,高昂着头,吹响凄厉的冲锋号。 团座冲在前,众弟兄焉能落后!全都跟着一起上,一起喊,“把小鬼子打回去呀!”尽管撕杀了一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但他们已经不觉得饿、不觉得渴、不觉得累了,心里头只有一个信念:这里是我的家园,侵越者们,你们全部该死!有你就没我! 人人奋力呐喊,个个怒目圆瞪,把手榴弹扔进敌群中,把刺刀扎进对方肚子里,叫他们有来无回,暴死异域,让乌鸦去啄、野狗去啃、鱼儿去吃! 重机枪打红了枪管,尽管前面是运河,后面有水塘,却一分一秒耽误不得,陈公勇没有片刻犹豫,伸出手臂,拔出刺刀,就是一刀子下去,将汨汨的鲜血“哧哧”地浇灌在枪管上,化作一缕缕青烟,融合在自己的天空里。 英雄的血,祖国的泪啊。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重机枪再一次发出黄河般的咆哮,横扫一切,将九一八事变以来,四万万中华人报仇雪恨的强烈愿望射进敌人的身体! 在这样的壮士面前,在这样的气势面前,小鬼子连续三次冲过运河,又连续三次被打回去,终于撑不住了,胆怯了、畏缩了、武士道精神统统不见了,良心全都大大的坏了,不仅没有在天黑之前占领望亭、突破锡澄线,反而纷纷抢在天黑之前狼狈逃窜,并将一千多具大日本皇军的尸体丢在了屁股后面。当晚,指挥这场战斗的日军两个联队指挥官,无脸见人,剖腹自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8保护古迹 038保护古迹 作为革命军人,我们不能当上级的算盘珠子,扒一下就动一下,必须得从大局出发,主动为团座出谋献计。——蔡仁杰 小鬼子全面南下已经不可避免,多炸一桥,少炸一桥,对整个战局的影响也无多大意义,还不如留下一座千年古迹给子孙后代呢。——张灵甫 “师团长,拼光了啊,我的联队现在都不足七百人了,英勇的福冈男儿全拼光了……呜呜,呜……”第18师团第114联队的联队长川口清健大佐左手打着绷带,哭哭啼啼地跑到师团长牛岛面前诉苦。 “川口君,哭什么,我大日本帝国的皇军儿郎为圣战事业而献身,死得其所,他们死后必定会受到天照大神的眷顾的。”牛岛对这个痛哭的部下很是气愤,但已经有两个联队张剖腹自杀了,牛岛对川口又不好过于严词责备。 “中将阁下,支那军太过于顽强,我认为仗不能再这样打了,我提议采取前不久在杭州湾登陆的方法,我们可以用柴油艇、炮艇、小火轮,甚至用小火轮拉着木船,在望亭支那军的东侧,再来一次侧翼登陆,这样的话,支那军队必然腹背受敌,我们不攻,他们也就败了。”川口停止住了哭声,用尚好的右手在军用地图上比划着道。 “嗦嘎,川口君好主意啊,好,很好!再完善一些细节,立即执行!”牛岛把川口哭泣带来的愤怒都忘记掉了,只沉浸在全歼望亭支那军的喜悦中。 日军居然一个上午没动静,锡澄线一带难得安静了半天,弟兄们仍在抓紧时间,继续抢修工事。经过近一个月血战,“多挖一筐土、少流一滴血”的道理,大家已是刻骨铭心。日军火力太猛烈了,那炮弹就跟下雨似的“噼哩叭啦”落下来,不先隐蔽好,甭谈打鬼子,连敌人的面都还没见着,自己早就玩完了。 临近中午时分,蔡仁杰过来了,肩膀上的纱布至今还在渗着血。这是他第三次来望亭。第一次是晚上来吃马肉,第二次是来见师座,都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这一次来望亭,呆的时间就长一点、看得也比较仔细。在运河边的阵地上,只看见卢醒,便问团座呢?卢醒说,团座到镇子里去了。蔡仁杰以为是他们的马肉还没吃完,张灵甫又到处找他的茴香、八角、花椒去了,便说:怎么?还在找佐料啊?卢醒忙说,不系的啦,团座带了一帮弟兄,在镇子里修复第二道防线。蔡仁杰连连点头,赞许道:“好!未雨绸缪,有备无患,团座军事技能强啊!” 心里刚想着这猛张飞粗中有细,蔡仁杰却忽然发现,运河石桥仍静静地卧倒在运河两岸,只是在桥两端的公路上,各挖了几道深沟。 “怎么还不把桥炸掉?留着给日本鬼子好过河吗?”蔡仁杰感到大惑不解。 卢醒回答道:“团座没有说,只让我们炸了铁路桥。” 蔡仁杰就更弄不明白了,铁路桥都炸了,这个破石头桥为什么不炸?恩,也许是张灵甫的一时疏忽,他便耐心开导卢醒说:“团座忙,不可能把每个细节都考虑到。作为革命军人,我们不能当上级的算盘珠子,扒一下就动一下,必须得从大局出发,主动为团座出谋献计,你说是不是?” “是!”蔡副团长的这种协作精神和大局意识,让卢醒口服心服。他请示道:“那我现在就带几个弟兄把桥炸了吧?” 蔡仁杰满意地点点头:“行,先把炸药安装好,我再去找团座报告这件事。”说着,就朝镇子里去了。望亭镇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前天晚上辛辛苦苦构筑起来的巷战壁垒也全毁了,幸亏老乡们早已疏散,要不然损失还要大。在镇子里转了一圈,还是没见着张灵甫,正在埋头抢修工事的弟兄们又说,团座刚走,到营长那里去了。嘿嘿,这团座怎么像个陀螺屁股,坐不住啊。蔡仁杰只得转身再往回走。 那知道,等待蔡仁杰的却是一场极大的尴尬。 镇外的桥头上,聚集着一群士兵,远远就听见张灵甫在发火:“快!跟老子把炸药卸了!谁叫你们炸桥的?” “是是……是我。”这是卢醒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 恩?怎么一回事?卢醒还主动揽下责任,不便说出是我蔡某人的命令?蔡仁杰急忙赶上前去,冲着团座连声说:“是我让他们炸桥的,团座。有什么不妥吗?” “你的命令也不行。是副团长职务高、还是团长职务高?卢醒,你是要听团长的,还是听副团长的?” 当着众弟兄的面,张灵甫毫不客气,让卢醒和蔡仁杰下不了台。日军连续猛攻,使弟兄们伤亡惨重,让张灵甫的火气大了。这一下子,都冲仁杰和卢醒爆发了出来。 蔡仁杰脸红一阵白一阵,心里不是个滋味,即使我蔡某错了,完全可以私下里交换意见么,何必这样盛气凌人,叫我今后在弟兄中怎么有威信? 善解人意的卢醒连忙解释道:“蔡副团长本来是要向你报告的,可能在镇子里没有找到你。” 张灵甫突然发觉自己可能太火爆了,语气这才缓解一些,说道:“其实,谁不想炸桥?把桥一炸多干脆。 可是——”他拍着桥头的一块石碑,“你们看看,这桥是什么?是文物、是古董啊,炸了就不心痛吗?” 大伙凑上去一看,石碑上刻有《安亭桥记》: “安亭桥”,乾隆御笔所提。此桥原名“望亭桥”,始建于唐贞观年间,修缮于民国十一年,桥身以金山石筑成,全长三百十七米,共五十三个桥孔,为中国现存古代最长的多孔石拱桥之一。桥头和桥尾两墩立于骤弯直下的激流之中,其一紧靠河岸,护住河堤,其一形如驳船。公元一七七五年,乾隆下江南,夜泊望亭,见冷月无声,流水含情,桥似玉带连接起杨柳岸边,真像颐和园里昆明湖长堤上的玉带桥啊,可比玉带桥又多了那么一分俊秀,一分灵气,一时龙心大悦,御书“似玉带桥”。 随行大学士纪晓岚略感不妥,乃跪请圣上将这四个字赐给他,乾隆顿悟,于是起定国安邦之意,命名为安亭桥,故留下这段佳话是也。 “乖乖啊,这桥果然了得!老祖宗留下的宝贝,炸了还真是可惜了。”弟兄们七嘴八舌地议论道。 “小鬼子全面南下已经不可避免,多炸一桥,少炸一桥,对整个战局的影响也无多大意义,还不如留下一座千年古迹给子孙后代呢,我相信,不出十年,我们一定会把小鬼子赶出中华去!”张灵甫道。 “把小鬼子赶出去!” “是啊,这桥不要炸了。” “对,给子孙留个念想,我要去桥的石墩上刻个名字,以后叫儿子、孙子来看看他爷爷在这座桥这里保卫过国家。” …… 弟兄们更加说开了、说远了去。 尽管如此,蔡仁杰心里仍然极不舒服,觉得自己今天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先前没能当团长的那股怨气,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这场尴尬的局面,幸亏被日军的空袭匆匆打断。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39天霞归来 039天霞归来 如果此生有花不完的钱,睡不完的美女,足矣。——李天霞 *大撤退的浪潮中,骑在马上的153旅代旅长李天霞只觉得心脏还是在扑通扑通地直跳。 就在七十四军各部与日军撕杀得天翻地覆之时,153旅306团却稀里糊涂的,裹在大撤退的人潮中直往后撤,本来是计划撤退出二十里就凭险据守的。 但是就像山上发洪水,水越往下流,水量越大,越撤退,遇到的撤退大军越多。花两个小时勉强挖了一条战壕,却被退下来的部队半个小时都没有就踩平了。 离前线越远,副旅长李天霞的心里就越不对劲,虽说生存第一,好歹把部队都平安带出来了,远远谈不上什么临阵逃脱,但连一个招呼都不打就跑,倘若上峰一旦怪罪下来,给你个擅离职守,那也是要上军事法庭的呀! 李天霞越想越后怕,后悔莫及,又赶紧叫停。 这时候,他们已经一口气撤到了距无锡约三十公里的常州了,几个娇媚的女话务员已经累得娇喘吁吁、香汗盈盈。李天霞惜香怜玉似的亲自动手,和副官们一起在路边把电台架了起来,先呼叫军部,报告自己的位置,解释一下原因,探探口气,师座那边就暂时先别联系。 不知道上峰的意思如何,如果不怪罪,今天晚上到是要叫上那几个漂亮话务员中的媛婷、菊芬和杨馨来个三英战吕布,好好地泄泄火。如果此生有花不完的钱,睡不完的美女,足矣。李天霞心道。 真是县官不如现管,李天霞不怕军座俞济时,却很有点发怵师座王耀武。尽管他和王耀武都是黄埔三期的同学,两人共事的时间又还比较长,然而,不知是南方人和北方人的性格差异,还是他李天霞的人格、战功都远远不如王耀武,在王耀武这位豪爽直率、恩威并重的山东大汉面前,工于心计、生性小气的李天霞似乎在心理上就矮了三分。 王耀武不贪军饷、不逛窑子,不姑息触犯军纪的部下,更让吃喝piao赌的李天霞望其项背。说到钱,谁不爱?在*中,吃空额、喝兵血,早已司空见惯。连长留三个士兵的空额,营长五名,团长十五名,师长三十名。有骡马的部队,长官还可以留空名贪污饲养费,真是马无夜草不肥,官无马料不富。 但君子爱财,生之有道。王耀武赚钱靠的是经商。从军前,在天津、上海做过小店员的他,生意经和兵书一样滚瓜烂熟,运筹帷幄之中,还决胜战场之外,把饼干厂开到了武汉、长沙、重庆等地,财源滚滚,成为有名的款爷。 在王耀武的麾下,搞钱不易,已经让李天霞颇生不满,再加上生活经历和生活习惯的迥然不同,使得他作为十里洋场的正宗上海人,从骨子里瞧不起外乡人,特别是瞧不起山东、苏北人,尽都是一些来上海滩逃荒、要饭、做苦力的,一个个土里吧唧,用海碗吃面条,用簸箕盛馍吃,这种人当了上司,还不让他搞钱,心里要有多别扭就有多别扭。若干年以后,当他的下属张灵甫又抢了他七十四军军长宝座后,这种排外心理更是恶性膨胀,此是后话,先不提。 李天霞看不起乡下人,乡下人还看不起他呢,众弟兄也普遍瞧不起上海人,特别是瞧不起上海男人,总觉得他们都怎么个个像娘们似的,斤斤计较又罗哩罗嗦,买斤大葱少了半两要和卖菜的计较半天。 不知是谁,还编过李天霞的一个笑话,说是他还在读中学时,还是很勇敢滴,见哪个小偷小摸的小瘪三不顺眼,还是常常见义勇为上去扁一顿滴。 有一天,某小瘪三被扁了个鼻青脸肿后,自忖不是其对手,就使出一阴招,半夜三更地蹲在他家门口、撅着屁股,拉了很饱满的一堆大便。于是,第二天一清早,街坊们就听见他的父亲站在门口,喋喋不休地数落起来:“哎呀呀,这是谁呀,在阿拉屋门口解大便,好大一坨哟,足足有两斤重噢,我出来一看吃了一斤(惊),我老婆出来一看也吃了一斤(惊)!”嘿嘿,这足足两斤重的大便,就这样被他的爸爸、姆妈一个人吃了一斤。 笑话归笑话。在*里,官大一级压死人,正如弟兄们不敢把这个笑话传进李天霞的耳朵一样,李天霞又岂敢在师座面前放肆? 再说,师座对他这样一个人渣还算是不错的,一直重用他,他也就没有理由发飚。 王耀武的性格特点也很有意思:既像张灵甫一样愣、一样倔,以身作则,严格执行纪律;但却很会做人,这一点又是与张灵甫明显不同的。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一条生意经吧:笑迎顾客,和气生财,这位少将师长王耀武很有亲和力,没什么官架子,与小兵们拉拉家常也是常有的事,无论是谁,有事求他,他都尽力而为,要谋职的,跟你写介绍信;生活困难的,跟你送个红包,对上司、对同僚、对下级一样热情,所以,他在官场上的那些应酬、那些人际关系就显得真诚而不油滑。 即使是对李天霞这样一个人渣,王耀武也是从大处着眼,首先看他打仗肯动脑筋、还算敢打敢冲、不怕死的优点,至于那些裤腰带以下的烂事,在*里海着呢,只要不触犯纪律就行。 而军座俞济时则更好说话了。两人都是江浙人,说起吴侬细语来,不晓得有几亲密,乡土观念多多少少还有些的。更重要的一点是,由于七十四军在组建时,打破了过去的山头关系,将过去几个不同派系的单位合编在一起,既有中央军、杂牌军、保安团;而且,各部之间,也有大量的“外来户”,甚至还有一部分是来自于山东的土匪武装。可想而知,要把一个粑粑捏团圆,形成强有力的凝聚力,非得一碗水端平不可。作为蒋公的外甥、心腹,俞济时难能可贵地做到了不张扬跋扈、不偏不依、爱护部属,有效地维护了全军的稳定和团结。不过,由此而来,却引发出一个副作用:由于过分强调精诚团结,致使在一些原则问题上没有严格追究责任,造成奖惩不明。 凑巧的是,当俞济时终于在半夜里接到李天霞的电文之前,已获悉305团夜伏日寇的捷报,满心的喜悦早已冲散先前对李天霞的不满,情况不明,事出有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情有可原么,只要部队没有溃散,一切都好说,所以只回电他们尽快回来,归还建制,没有责怪一句什么话。接着,俞济时又要通王耀武的电话,在商量完如何奖励305团的众弟兄们之后,顺便告诉了他,由于一时情况不明,李天霞和其他部队一起先撤了,先正在往回赶,鉴于七十四军各部都已到位,就将其作为全军的预备队吧。 王耀武见军座发了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大敌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只要李天霞没有一逃就是五百里,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呢,便在电话那头应允道:“行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0日军包抄 040日军包抄 兄弟们!最后的时刻到了!不怕死的!是中华人的!不愿当奴隶的!都跟我来啊!——张灵甫 /> 弟兄们都拼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朱贵龙 日军再次出动二十六架飞机,两架九五式战斗机在远处充当哨兵,二十四架九六式舰战机每三架为一个编队,呼啸扑向望亭。 敌机不敢再俯冲下来,而是一架接一架盘旋在高空投弹,让那些想学习用机枪打飞机的弟兄毫无办法。好不容易飞机走了,来不及松口气,高强度的炮击又接踵而来,日军恨不得把所有的炮弹都倾泻在望亭,没有目标地狂轰滥炸,弟兄们再次用双手死死地捂住头部,紧紧地卧到在工事里、田埂后和弹坑中,全身随大地发出一下一下的沉重震颤而不停地颠簸抖动,空气中到处充满令人窒息的粉尘和硝烟。 震耳欲聋的炮声中,蔡仁杰似乎还听见了一种“突突突”的声音,这种声音既不来自于天上,又不来自于地上。他皱着眉头,不由得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想努力分辨这是一种什么声音,又微微抬起头来,四处张望,但周围烟尘弥漫,什么都看不清楚。渐渐地,“突突突”的声音从远而近,清晰了一些,也是在长江边长大的蔡仁杰,心里一动:是船!这是船的声音,来自太湖! 卧倒在蔡仁杰旁边的张灵甫,也听到了这种声音,刚抬起头,就看见他不顾一切地纵身跃起,几个箭步就冲上河堤,便不由得也跟着站起来,往河堤上冲。两人趴在河堤上,再居高临下,往几百米远的太湖方向一看,顿时心里一沉:完了!这仗没法打了! 透过滚滚的硝烟,湖面上浩浩荡荡开过来一支飘着膏药旗的庞大船队,炮艇、汽艇、小火轮一艘接一艘,直插望亭镇的侧后方,那里哪有我军的一兵一卒?日军将轻易登陆,长驱直入,陷305团于腹背受敌之中。当时的我军,是第一次与世界军事强国交手,不论是战略战术、士兵素质,还是武器装备、后勤保障都远远比不上日军。历经三个月的凇沪战役,将*的这些种种缺陷暴露无疑。 *最大的失误就在于:一是由于对机械化、现代化的作战模式认识严重不足,二是由于火力极度薄弱,被迫打人海战术,以血肉之躯阻挡日军的炮火,从而消耗了大量的兵员,造成侧翼防守不力,让日军登陆杭州湾得手。才吃了日军偷袭的亏。 然而,不论是胆大心细的张灵甫、还是心细胆大的蔡仁杰,却根本都没有想到日军会有这么强大的机动能力,如此迅速地就组织了这一次太湖登陆,不说事先布置防御兵力,就连火炮的射击诸元都没有测定。此时此刻,两人恨不得一头撞死!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日寇登陆吗? “他奶奶的小日本!老子跟你拼了!”张灵甫悲愤无比,挺身站起来,站在河堤上,站在枪林弹雨中,一把撕开上衣,露出他坚实的胸脯,右手一边高举驳壳枪,奋力呐喊:“弟兄们!最后的时刻到了!不怕死的!是中华人的!不愿当奴隶的!都跟我来啊!!!” 很多、很多年过去以后,七十四军幸存下来的老人们,至尽还记得:在那样一个乌云低垂的中午、一个炮火连天的中午、一个万分危急的中午,他们的张团长、张师长、张军长高高地站在河堤上那英雄般的壮举、那令人热血沸腾的召唤,还有那把驳壳枪下的红绸子,在烽烟中高高飘扬……不怕死的,是中华人的,不愿当奴隶的,全都甩开膀子站了出来,顶着日寇的炮火,跟着他们的团座奋勇扑向太湖边,一柱柱冲天而起的烟雾逐渐吞没了弟兄们矫健的身影…… 有人中弹倒下。无人中途退却。从运河经望亭到湖边,不足两千米的距离,中间多少男儿血! 大敌当前,蔡仁杰全然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毫无怨言地承担一个副团长应有的职责,主动协助团座指挥战斗。唇寒齿亡的道理,他是懂得的,鬼子一冲上来,谁都保不住。他连跑带爬地滚进地堡,摇起电话,首先找到魏参谋长,在以最简短的语气通报日军登陆望亭侧后的消息后,命令他紧急抽调一个营增援望亭,并立即测量射击诸元,动用一切火炮压制敌军登陆。随后,他又要通师部的电话,向师座报告了这一重大敌情。电话那头,停顿了好几秒钟,师座才问:“鬼子兵力多少?” “大约四、五个大队、三千来号人”。这是蔡仁杰根据日军的四十多艘船只、平均每艘搭载七十人所作出的估算。 “全战线的形势你是知道的,大部队仍在继续后撤。坚守望亭三天的命令,一分钟都不能动摇,这一点不用我多说。本人即刻向军座请示,动用预备队增援你部。” 王耀武的口气冷峻而有力。尽管这一消息也像晴空霹雳一样震惊了他,但在下级面前却不能有丝毫恐慌的情绪。然而,全军的预备队只有一个团,也就是李天霞带着先行撤退的306团,能否顶得住鬼子的登陆,他心里都没有底。军座俞济时除同意动用306团以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情急之下,他从图囊里取出两块少将领章别上领口,和李天霞一起,率师部宪兵走上公路,以第三战区督战队的名义拦截、收容那些从前线退下来的溃兵,交李天霞统一指挥,去顶缺口。 金灿灿的少将领章,果然有震慑力,短短半个小时,一百多名不同建制的散兵游勇就被整编成三个排,每人发了一布兜手榴弹。这些人为了跑得快,竟将武器都扔了。不仅令王耀武又气又恼,连李天霞都烦透了,他质问一个胸前佩戴着少校符号的军官:“你是那一部分的?你的枪呢?” 那满脸横肉的少校,便立正回答道:“报告长官,卑职是西北军第一八七师第三团第三营副营长毛老七,因子弹打光,特将手枪掩埋在了阵地上!” 说是把枪掩埋了,这话谁信?李天霞哭笑不得。 “好啦好啦!赶快出发!”王耀武皱着眉头,把手一挥。 当306团团长朱贵龙率部赶到望亭时,305团已伤亡过半,火炮损失殆尽。小鬼子仍未前进半步,在数次抢滩失败后,开始狗急跳墙地施放毒气弹,一团团蓝色的瓦斯在黑黑的硝烟中冒出来,不停地翻滚在太湖岸边,随后不时时地有人钻出烟雾,个个都捂着鼻子,不停地咳嗽。 这就是305团的弟兄们吗?嘶哑的声音,满身的尘土,互相搀扶?湿润了、曾一度稀里糊涂撤退过的他,惭愧万分,主动向张灵甫、蔡仁杰表示,愿意接防第一线阵地,请305团撤回望亭,防守第二道工事。弟兄们互道珍重,一双双大手紧握,眼睛里全都是祝福和信任。 这时,已是下午四点钟,距坚守三天的时间表还有整整一天。毒气散尽后,在炮火的掩护下,日军兵分两路,再一次向望亭发起强攻。陆地上,一个大队的日军朝着运河石桥猛打猛冲;水面上,一艘艘汽艇、小火轮像发疯似地向着湖滩上闯。为了尽快拿下望亭,鬼子已不惜一切代价。他们以为守军已经疲惫不堪了,这一次肯定志在必得,却没想到阵地上换了一批新锐,新锐依然是七十四军,是七十四军就是能打。 弟兄们将前两天窝窝囊囊撤退的怨气全都撒出来。 迫击炮几乎是以最大的角度、最近的距离对着敌船开炮。 数不清的手榴弹,在鬼子中间遍地开花。 从下午打到傍晚,从傍晚打到深夜,从深夜打到凌晨,又从凌晨打到中午,无数次冲锋,无数次受阻,望亭就在眼前,而不能前进一步,日军已经气疯了。飞机来了又来,大炮响了又响,进攻一次比一次猖狂。敌人越打越多,我军越打越少。尽管师座先后收容、划拨了约三个多连的兵力增援,尽管蔡仁杰还带了一个连顶上来,但306团已有两个营长、五个连长、六百多名弟兄阵亡。 太湖岸边的阵地,终于被最先突破。 望着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日军,望着身边已全部战死的弟兄们,团长朱贵龙悲愤欲绝,泪如泉涌,转身仰靠在弹坑里对天长啸:“校长啊!学生不才、没有用!对不起您了!弟兄们都拼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罢,当鬼子冲上来时,把最后一颗子弹留给了自己,举枪自尽,将自己的热血献给了党国,而将自己的名字留给了亲人。 蔡仁杰带着幸存下来的弟兄们退回望亭,与张灵甫会合,日军乘势而上,将望亭重重包围,发起总攻。小鬼子已经打红了眼睛,要生吞活剥了这群支那军。弟兄们的眼睛已经打红了,要千刀万剐了这群侵略者。当他们离开爹娘、离开家乡的时候,当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同胞惨死在小鬼子刺刀下的时候,就已经抱定牺牲的决心。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1成功突围 041成功突围 给重伤走不了的弟兄们每人发一枚手榴弹,他们要自杀,还是要和小鬼子一起死,由他们了。——张灵甫 “团座,我们已经无险可守,弹药也快打光了,怎么办?”一名连长向张灵甫请示道。 “打街垒战!弹药没有了,就从小鬼子的尸体上拿,再没有,就拼刺刀!” 打街垒战,曾是黄埔军校洋教授的特长,现在,张灵甫将他学到的这门知识发挥得淋漓尽致:废墟里到处都是仇恨的枪口,没有一处死角,先将小鬼子放进来,然后四面八方一起开火,叫小鬼子上天无术、入地无门。就连才编进去的那帮散兵游勇,也在这种沉着应战的气氛感召下,一边骂着娘,一边奋力扔起手榴弹。老子没有大炮,有的是手榴弹,狗日的,你来吧! 小鬼子有来无回,残缺不全的尸体摞了一层又一层。 终于坚持到了天黑。坚守三天的任务终于完成。 日军也终于打累了,鸣金收兵。枪声停了,雷雨又接踵而至。黑夜如墨,大雨如注。 当弟兄们拿起枪、乘着雨夜开始突围时,烈士的遗体来不及掩埋,躺在地上的重伤员无法带起走,任凭在风雨中受尽折磨,那一声声痛苦的哀号,如万箭穿心,让蔡仁杰步履维艰,他们都是我朝昔相处、生死与共的好弟兄啊,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他转过身来,扑通一下跪倒在泥水里,禁不住失声痛哭:“弟兄们……我们会回来的……会回来接你们的……”一道闪电掠过,照亮了他悲苍的面容。在他的身旁,是同样满脸雨水、满脸泪水的张灵甫和卢醒。 “给重伤走不了的弟兄们每人发一枚手榴弹,他们要自杀,还是要和小鬼子一起死,由他们了。”张灵甫低沉地说道。 然而,枫叶红了一秋又一秋,杨柳绿了一春又一春,长眠在太湖之滨的英烈们等到了他们名垂青史的那一天吗? 陈公勇和耿云飞游到敌人后面去干侦查气球时,因为一个在外围掩护,一个在内里打电话,遇到了鬼子的一个小队巡逻兵。 该队日军停下来休息,阻挡住了云飞的退路,公勇看得着急,只好跑到远处鸣枪,想吸引开该队日军,两人就此走散。 把自己捆在房梁上睡觉,掉是掉不下去,可睡得实在是不舒坦,又不敢下来,外面的公路上不时时车鸣马叫,有大队大队的鬼子经过,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才急忙解开绑带溜下房梁,手脚都是麻麻的。摸到那片芦苇林时,“土救生圈”还在,船还在,于是找了一条小舢板就推下水,天是阴沉沉的,没有月亮作判断,云飞便尽量沿着湖岸向望亭方向划去。 船的速度比游泳快。一小时不到,他就开始发现前面有火光和枪声,越往前划,火光更亮、枪声更响,还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远远的湖面上有密密麻麻的船只,云飞的心一沉:这是日军在夜攻望亭!为避免日军发现,便向湖心划去,绕了一大圈,在望亭背后很远的地方才弃船上岸。等云飞赶到望亭时,却发现四周已全是日军,进不去了,急得到处转,眼看天就要大亮,只得先在池塘里摸了几节藕,灌了一壶水,然后钻进一个稻草堆,先隐蔽起来再说。 枪炮声整整响了一天,好容易熬到夜晚才停住。天黑以后,外面又起风、打雷、下雨了。耿云飞心想,得利用天气作掩护摸进镇子里,便从稻草堆里钻了出来,没想到正遇上弟兄们突围,枪炮声又骤然想起,这可让耿云飞又立了一大功。 电闪雷鸣中,日军的几挺机枪以严密的火网封锁住了镇口,把弟兄们压得抬不起头来。冲在最前面的蔡仁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卢醒一惊,站起来就要往前冲,想抢下蔡副团长。 “找死啊!”趴在他身边的张灵甫按住他,又向后把手一招:“机枪!”机枪排开始射击,压制敌人的火力。 蔡仁杰腿部中弹。他咬着牙,流着泪,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老子今天跟你拼了!要死也要跟我的弟兄们死在一起!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集束手榴弹,顶着敌人的疯狂扫射,向前、向前、再向前,一步一步爬行……满地的雨水中,流淌着殷红殷红的血…… “老蔡呀!我的汉口拐子!你等等!”蔡仁杰回头一看:是他的团座张灵甫,爬上来抱住了他。 风雨中,电闪雷鸣中,两位钢铁汉子的眼里都噙满泪水。让生死之交、患难之情默默地刻进了各自的心灵深处。 就在这时,悄悄摸到镇子口附近的耿云飞,躲在敌人的背后,将五颗手榴弹一颗接一颗扔进了敌人的火力点。从小玩弹弓、练飞标、用石块打麻雀的耿云飞,投弹是他的绝活:又远又准。他的手榴弹一响,小鬼子的机枪就全都哑了。 弟兄们乘势而上,一口气冲出了望亭。 “等等我!等等我!”耿云飞也撒起胯子撵了上去。 江南的秋雨时急时疏,如春雨一般绵长,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湿透衣杉。部队从望亭突围出来后,沿着小路向南京方向急行军。在这样一个天黑、路滑、多雨的季节,穿草鞋的*跑起来比穿皮靴的日军轻松多了。那些被收编的散兵游勇,也随七十四军一起行动。毛老七以前常在干燥少雨的西北一带活动,那适应这种天气?不时时摔进稻田里,浑身像泥猴,爬起来又骂骂咧咧的继续前进。这老兵油子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成天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但像今天这样与小鬼子玩命,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说实话,毛老七以前是看不起中央军的,论武器装备,西北军人人背后插一把大刀,看上去威风,但一个师的轻重机枪就只十几挺,军饷少不说,还经常拖欠,那比得上中央军,人家只拿钱不卖命哩。可是,在整个凇沪战役中,顶在第一线打硬仗的几乎全是中央军,这才让他开始转变对中央军的看法,尤其是这一次的望亭阻击战,在*全线大撤退、几乎是被日军一路狂撵的浪潮中,七十四军以张灵甫团为主力,犹如中流砥柱,硬是将小鬼子整整一个师团顶了三天三夜,如此悬殊的力量对比、如此惨烈的死战不退,让毛老七不得不佩服七十四军,不得不佩服张灵甫。 他奶奶的,中央军里原来不光是粮饷足、也不光是饭桶,还是有些硬骨头的啊,一旦让日军突破望亭,切断*退路,连老子都得当俘虏,后果真他妈的不堪想象。当兵打仗、扛枪吃粮,还得找棵大树好乘凉。毛老七现在想留在中央军了。但是,不能留在305团,这个团太玩命了,搞不好真要把脑袋玩掉。 再说,张灵甫这二杆子“恶”团长,也成天装他妈逼清高,外面打得死去活来、血肉横飞,他还有闲心在地堡里用炮弹壳当花瓶,插了一大把黄灿灿的野菊花,实在是跟他尿不到一个壶里去。蔡副团长看上去很随和,其实也不好拉话,短短一两天时间,他就感到这个人处事过于严谨,又婆婆妈妈的,打仗那有不死人挂彩的,都像他那样跪在雨水里哭还打个屁的仗! 相反,虽只见过旅长李天霞一面,尽管李天霞还质问过他的枪怎么弄丢了,但毛老七的直觉告诉他,旅座的性格应该对他的味口,今后得多走他的门路。 自老虎桥监狱一别,毛老七在望亭还是第一次见到张灵甫。当时,他们从外围一线阵地撤进镇子里,迅速进入第二道工事,蔡仁杰一边清点人数、一边分配兵力,而所有各部连长以上官佐则在地堡里紧急碰头。毛老七和大家一进地堡,那一双熟悉的、威严的、英气逼人的眼睛就扫过来,不用看清对方的军衔,便马上条件反射般地立正敬礼:“报告张团长!” 坐在弹药箱上的张灵甫,只冷冷地点点头,右手向身边的弹药箱一指,示意他坐下。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2兄弟真情 042兄弟真情 不过,我想,我还是留在305团吧,当张灵甫的副手,不吃亏。——蔡仁杰 张灵甫这个恶团长不行。 蔡仁杰这个老妈子副团长也搞不成。 老子也是堂堂副营长,营长级别的就不用考虑了,看来只能抱紧李天霞旅长(战况紧急,李天霞这个代旅长已经去掉了代字,荣升为了旅长)的粗腿,跟着他走了。毛老七心道。 李旅长贪财好se,最主要的还是好se,老子与其直接送钱给他,还不如投在se上讨他欢心呢。毛老七继续盘算道,虽然和中央军一起干小日本没几天,但是老七已经打听清楚了李旅长的喜好,据说旅部那几个漂亮的女话务员都和李旅长搞过呢。 毛老七,其实也不是排行第七,他的原名叫“毛永奇”,就是日后那个在孟良崮与李天霞一起阳奉阴违、见死不救的毛永奇。 尽管他是粗人,但读过几年私塾,也有几分心计,在江湖上混了一身的匪气和义气,最崇拜桃园三结义。当兵后,他与连队里六名小喽喽志同道合,便模仿刘关张,结为把兄弟。遗憾的是:部队驻地附近没有桃园,只有桂园,可他却说:桂园好啊,与富贵的“贵”同音,吉利。 毛永奇年龄最小,便得名“毛老七”。过了三天,部队才赶到南京附近的句容县,与军主力回合。这时候,弟兄们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纷纷倒在地上、床上,一头晕睡过去。蔡仁杰被送进了野战医院,经过紧急输血、抢救,伤情很快得到稳定。 第二天,军部颁发任命书,任命他为306团团长,这是师长王耀武在306团原团长朱贵龙阵亡后向军座举荐的,军座俞济时原本也是想让蔡仁杰任正职的,所以没费一点周折。 当王耀武亲自将任命书送到了他的病床前时,蔡仁杰苍白的脸上泛出淡淡红晕,连声说:“谢谢师座、谢谢师座。”然而,他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师座大为意外、更深为感动。 他说:“不过,我想,我还是留在305团吧,当张灵甫的副手,不吃亏。” 坦诚的目光。真诚的话语。 前两天,为炸运河石桥,蔡仁杰还受了张灵甫的一顿窝囊气,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台,可又是张灵甫在战场上奋不顾身,第一个冲上来,把受伤的他抢下火线,又亲自抬担架,一抬几十里路不歇气。尽管团座有时候说话不注意分寸、不注意场合,常不给人面子,但他说过就忘了,从不记仇,从不在背后杀你刀子,从不给人穿小鞋,更不贪图小便宜,他总说自己不会理财,算盘没有蔡仁杰打得精,就让蔡仁杰统管了全团里的开支、军饷,他自己从不插手。跟这样的团长当副手,南征北战,值得,蔡仁杰甘心情愿。 坐在他床头前的王耀武,感慨万千,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久久没有说话。 后来,他还是把那张委任状塞进了他的枕头下,只说了一句:“留着做个纪念吧。”在*里,像蔡仁杰这样顾全大局、不争名利的将领,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啊。想当年,黄埔军校草创之初,孙中山先生亲拟了“升官发财,请走别路;贪生怕死,莫入此门——革命者来”的这一精辟校训,曾吸引、激励多少有志青年从军报国,为东征、北伐抛头颅、洒热血。然而,没过多久,由于缺乏远大的理想和严明的纪律,贪婪的*开始像瘟疫一样四处蔓延,把军校变成了升官发财的摇篮和捷径,难怪有人把对联中的两个字对调了一下,改成了“升官发财,莫走别路;贪生怕死,请入此门”,真是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王耀武临走时告诉他:日军已逼近南京,野战医院即将向后方转移,并再三叮嘱他安心养伤,不要急着回部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当然,一是因为中层军官伤亡过大,二是因为当任营长的纪鸿儒作战有功,在南京城下,纪鸿儒已经荣升为了151旅301团副团长。 师座刚走,弟兄们又一拨一拨地来了。卢醒也带着陈公勇等人来看蔡副团长。半路上,卢醒还打着哈哈问耿云飞:“你这细佬,老子一个铜板都不少你的吧?” 耿云飞讪讪地一笑:“哪么样会少咧?这么大一个营长,说话就是算数哩,再说营长那会看上我那点钱勒。” “你个死土狗,这次又立功了,等着旅座、团座、副团座奖赏你吧。” 那天晚上突围后,他追上部队,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找到了卢营长,想把自己保存在他那里的钱要回来。 卢醒当时还不知道是他接应了全团的突围,便有些不快地说:“我说你能不能等到天亮啊?” 耿云飞也不做声,就跟在他后面走。“老子服了你了。”黑灯瞎火的,卢醒只得一边急行军、一边在口袋里上下摸索,摸索有多久,耿云飞的那颗心提到嗓子眼里就有多久,生怕营长把他的财宝弄丢了。好不容易卢醒才在屁兜里翻出来,头也不回地向后一塞:“拿去拿去,搞得个吓死人的啦!” “谢谢谢谢!”耿云飞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小布袋,却并不马上离开,很想当着营长的面数数钱,却又不好意思,还怕万一不小心,数着数着给弄掉一个大洋、金牙什么的,便只得用手指头在布袋外面一个一个地捏,估计个*不离十后,才欢天喜地的,转身一溜烟地回到了机枪排的行列中。所以,当今天卢醒问他的钱少了没有时,他的脸红到耳朵根那儿了。 野战医院设在当地一座寺庙里。见到左肩和右腿上都缠着厚厚纱布的蔡副团长时,大家连连说了好多安心养伤的话。卢醒还特地把陈公勇和耿云飞推出来,对蔡副团长说:“他俩就是夜渡太湖的英雄,尤其是这个细佬——” 拍拍耿云飞的肩膀,“我们在望亭突围时,就是他在镇口干掉了小鬼子的火力点,要不然麻烦可就大啦。” 蔡仁杰怀着欣赏和感激的目光,端详着面前的这两位勇士,先对陈公勇说:“好一条大汉,早就认识了,记得在汉口招兵时,你就喊我拐子咧。”又看着耿云飞,故作认真和严肃地说:“你这小子,也很面熟啊,以前没犯过什么事吧?”耿云飞知道蔡副团长以前在汉口当过警察局局长,所谓的“犯事”就是说进过局子,便连忙辩白道:“没没没,我是本分人,又住武昌呢,就算是要犯事,也只会在武昌被警察抓啊。”陈公勇在一边也连忙解释道:他叫耿云飞,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把他带出来参军的。蔡仁杰见他俩着急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开个玩笑嘛!” “按军功给陈公勇和耿云飞每人官升一级,奖赏一百个大洋,另外再替你们向旅部、师部请功。”平时很节俭的蔡仁杰,奖赏其战功卓著的部下来,可毫不吝啬。 没有来看蔡仁杰的,只有张灵甫。张灵甫现在忧心忡忡,忙于整编部队、勘测阵地。才从前线下来,刚喘口气,又接到保卫首都的战斗任务,全团即将移师南京。经两个月苦战,七十四军已损兵折将,元气大亏,弟兄们们都希望作适当补充、以利再战,但由于决策失误和日军推进迅速,原拟定逐次抵抗、稳定战线的意图落空,从淞沪战场一路溃退下的*各部都来不及休整,南京保卫战又仓促打响。 保卫国都,舍我其谁! - 感谢读者朋友exec的支持,一来平时上班比较忙,二来双休休息要好好地养养身体,还要照顾怀孕的媳妇。所以一般会保持每天一更,偶尔爆发下只会每天二更到三更。你们可以隔两、三天再过来看。谢谢。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3不守或守 043不守或守 如果国父孙总理尚在,岂容小鬼子如此猖狂!——唐生智 淞沪既已失守,几十万大军呈溃败之势,日军的机械化部队尾随败退的*追来。 日本大本营的计划中,没有想到能那么快占领南京城。对于要不要快速推进,直取民国的首都南京。日本军方内部也发生过争论。 一方认为:我方快速推进,战线延长,军粮、弹药都补给不足,无法支持高消耗的作战,不可急于推进;一方少壮派的日本军官认为:支那军已经兵败如山倒,若不乘胜追击,将会错失良机,必须速速追击歼敌,军粮没有,可以就地解决,弹药不够,可以打白刃战! 到1937年12月1日,日本大本营才下达《大陆命第八号命令》:“华中方面军司令官须与海军协同,攻占敌国首都南京。”(选自江苏古籍出版社:《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图集》) 早在1935年7月,南京的夏天,溽暑如蒸。日后纵横北欧、横扫千军如卷席的德国陆军名将法尔肯豪森,鉴于日益紧张的中日形势,正在他的顾问府内挥汗如雨地起草《关于应付时局对策之建议书》:“……东面有两事极关重要,一是封锁长江,一为警卫首都,两者有密切之连带关系。屡闻长江不能守之议,窃未敢赞同。……江面虽宽,然究为极狭隘之水道,航路异常困难,稍大战舰不易机动,下游已有许多窄隘可用,应用方法(游动炮兵、飞机)作有效之封锁。……长江封锁于中部防御最关重要,亦即为国防之最要点,防御务须向前推进。江防须封锁江阴,陆防须利用许多地险及天然便于防御之地形,推进至上海附近。……” 法尔肯豪森的这份建议书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文件。在这个报告中,他基本准确的判断了日军可能的进攻方向和特点,并结合中国的具体情况,提出了主要防御地区、兵员配备和可以采取的相应措施。日后中*队保卫上海南京、决堤花园口、退入内地持久抗战等行动,大多都在这个文件指导下进行。 按照法尔肯豪森的设想,中国东南国防的第一线是以淞沪线、吴福线(吴江至福山)、锡澄线(无锡至江阴)构成的永久国防工事,其后是江阴封江,再次是保卫南京。他预计,整个过程可以坚持1—2年,在此时段内国际形势必将发生有利于中华的变化。 老法的估计大概不错,只是他认为两年内国际形势变化就会有利于中华。估计过早了些,南京失陷后的第四年,1941年底,日军偷袭珍珠港后,国际形势才真的有利于中华了。 老法是要求守卫南京的,作为德国的传统军人,认为放弃首都不守,无异于是懦夫行为。 1937年11月中旬,jiangjie石的原先意图是用6至12个团象征性的守卫一下南京。 为此,老蒋于11月17和18日两天曾三次邀集军政部长何应钦,第五战区司令官李宗仁、副总参谋长白崇禧,军法执行总监、军事委员会警卫执行部主任唐生智,军令部部长徐永昌,第4路军总参谋长王俊,军事委员会第一部作战组组长刘斐(人称民国有三个半军事家,那半个就是指刘斐),国民党中央委员、军事委员会军法执行总部副监谷正伦等人开会商议。 第三次会议上,白崇禧侃侃而谈:“南京城虽然虎踞龙盘,王气十足,可险要不足,古时候,就曾经被多次攻破过,梁朝萧衍时被叛军侯景攻破;隋朝杨坚时,陈后主城破国亡;太平天国也轻易攻占了南京;湘军以两万人马就轻易攻破了太平天国的首都南京;所以,南京城完全无险可守,不必多用兵力防守,做无谓牺牲。” 李宗仁道:“我补充一点,现在各支部队才从淞沪撤退下来,减员严重,战力不足,必须后退休整后,才有利于和日军再战,在南京城,不便再和日军硬拼。” “如果我方不守南京,把国都设为不设防的城市,那么日军即使占领了南京,也不是战胜而得,将来和他们和谈,他们也不能以胜利者自居。”外交部长张群从其外交的角度提出了建议。 多数人认为,今后将进入持久抗战的局面,从长远和全面的观点着想,应以保存实际力量为上,均主张在原则上不守南京,只用少数军队象征性地守南京。最好就是用四川刘湘的两个师守卫。 两次会议,唐生智在一边都默然不语,jiangjie石把目光投向了这位曾经的湖南王,问道:“孟潇是何建议?” 唐一扶高度近视镜,忽然起立,大声疾呼:“现在敌人已迫近首都。首都是国父陵寝所在地,值此大敌当前,南京如不牺牲一二员大将,我们不特对不起总理在天之灵,更对不起我们的最高统帅。本人主张死守南京,和敌人拼到底!如果国父孙总理尚在,岂容小鬼子如此猖狂!” 唐的一席大话,正是大敌当前的危机之时,很有大义凛然的气势。而且一席话都说到众人的心坎上去了,zhong山先生一生为民为国,如果他的寿命能多有十多年,从实质意义上统一中华,带领全国走向富强也未尝不可。 jiangjie石听罢唐言,内心也是感触颇多,和孙总理的往事一件件浮上心头。自己自诩为国父的最忠实的信徒,最佳的接班人,却被日本步步紧逼,首都都要守不住了。而且还不敢守! 对,南京一定要守!用重兵防守!老蒋立刻下定决心。 老蒋一锤定音地道:“南京城是我国的首都,为万国观瞻所系,对凝聚人心也有重大影响,完全不守是不可以的,应在12个团的基础上再加24个团或是36个团!” 于是,在老蒋的坚持下,守卫南京的部队达到了15万。 “不知在座诸公谁愿意来担任南京城的城防总司令呢?” 大家都沉默了。 老唐等的就是这一刻,他两次倒蒋都失败了,在中央当任一个虚职的高官,不再是一方诸侯。他立刻道:“军人以身殉国,当此危难之际,何能畏难以求苟安。如果委员长还没有预定人选来担任,我愿负此责任,誓与南京共存亡!” 现在比较真实的史料揭秘:有一个算命比较牛的(可能是王林一流吧),此林对老唐说,只要唐公坚守南京,会有惊无险,必然会东山再起,前途不可限量,问鼎中央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唐生智才这么积极地叫嚣要保卫南京。 “大家意见如何?” 何应钦道:“孟潇兄愿意担此重任是最适当不过的了。” 大家没有异议,老蒋立即委任唐为南京城防司令。唐更慨然受命,誓与南京共存亡。李宗仁当时感到唐大有张睢阳嚼齿流血之概,很不以为然。李宗仁便若有讽刺地翘起大拇指,对唐说:“盂潇,你真了不起啊!”唐则反唇相讥:“德公,战事演变至此,我们还不肯干一下,也太对不起国家了!”, 他当面向jiangjie石保证“临危不乱、临难不苟”,表示“没有统帅命令决不撤退,誓与南京共存亡!” 可惜这位信誓旦旦的佛教将军唐生智守卫南京没几天,一见势头不妙,就脚底抹油、飞快开溜,把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 任用这么一名志大才疏的大话王做守卫南京的总司令,也是老蒋不会知人善用的例子。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4再接危命 044再接危命 作为军人,值此国难当头,又怎能忍辱不前?保家卫民,即便身死成仁,也是死得其所。——王耀武 有一种说法,说老蒋把数量众多的地方军阀的杂牌部队留在南京城给日军消灭,借日军之手清除异己。 这种说法很失偏颇,因为南京保卫战中,也有数目众多的中央军参加了。而且这些嫡系部队还被安排在了最危险、最难守的阵地。 已经损失四千多人马,装备也严重损失的74军,也骄傲地接到了保卫南京的任务。 11月27日,74军退到南京近郊句容、汤山一带驻扎。 俞济时、王耀武、冯圣法以及各旅、团长都希望找到一个安全的地点,整训一段时间再参加战斗。 他们统一意见后,由俞军长进城晋见jiangjie石。 经过淞沪会战后,*空军的飞机多数已经拼光,只余下了十多架飞机搞偷袭战了,在从苏联购买的飞机还没到来前,都不敢再轻易出动。 南京城已经散失了制空权,老蒋只好搬到了中山门外的一栋小平房里居住。 俞军长让卫兵作了通报,老蒋让他进屋。 老蒋披着黑色呢子披风,脸色十分苍白憔悴,额头间平添了两道皱纹,眼神也有些迟滞。 俞济时敬了军礼,并向最高军事统帅问安。 jiangjie石寒暄了几句,转入正题道:“良桢,你军在淞沪战场有多大损失?需要补充什么武器装备?” 济时连忙回答:“报告校长,我军浴血淞沪,官兵阵亡惨烈,现在兵力仅有一万六千多人,而且伤、病、残严重,急需补充,由于撤退匆忙,丢了不少重武器,请校长治罪。” 老蒋的脸蠕动了一下,说:“淞沪溃退,不是你们的原因,况且你们殿后,多次打退日军,精神可嘉,但是你们不能休整,现在马上就要参加南京保卫战,受唐总司令指挥,何部长仍在南京,需要补充的兵员武器和其他器械,可向何部长报告。” 俞军长赶忙接话:“委座,我军经淞沪一战,有的一个旅都不足二百人,一个团都不足五十人,急需补充、整训啊。” “良桢,你跟我这么多年,应该了解我啊,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其他部队的伤残更重,均参与守城,你们军实力还很强,轻重机枪、迫击炮都很齐全,更应该留下来,你不会让我失望吧!”老蒋叹了一口气道。 “委座放心,学生一定人在阵地在,坚决打好南京保卫战!”委员长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俞军长还能再说什么。 老蒋稍停了一下,接着说:“好吧,这事就这样定了,你们退来的途中,一路上的情况如何?” 济时清瘦的脸上显出悲凉,低沉地说:“撤退秩序混乱,一路上随处可见落伍、伤残的士兵和逃难的百姓,有的暴兵居然还趁机劫掠一番,国难民灾,作为军人,我深感自责。” 老蒋的眼神也很黯淡,嘴里嘟噜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最后道:“你去见一下何部长吧!” 俞军长行过军礼,退了出去,乘车到达了三牌楼军政部去见何应钦。 也许日本人收到情报说军政部多数人员已经撤往武汉,只有少数人员留守,这幢六层楼的大楼并没有遭受日机的轰炸,只是显得冷冷清清、门可罗雀。 但是何应钦仍然还在这幢楼里办公。俞军长和何部长打过招呼,何应钦接着就说:“日本国自明治维新以来,经过50多年的发展,已经成功脱亚入欧,成为名列前茅的第一等强国,拥有现代化的海陆空军队,而我们的工业不行,机枪、大炮、飞机都要从外国买来,国家内部又不统一,远有gongfei和各路军阀,近则我们党内都有各派各系的内斗,民众又无训练,从事这么大规模的战争,真是难啊,上海战场我军牺牲过大,武器物质损失太重,兵员、武器物质补充更难啊。” 俞济时早有心理准备:何应钦一定会叫苦。所以,俞军长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老何发牢骚。 老何讲完了,他心里知道面前这人可是老头子跟前的红人,和视为国之柱石的王牌军的军长,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拔给他。所以,老何问:“俞军长,74军现状如何,武器物质还需要哪里补充?虽然时局艰难,但是我一定想办法尽量满足。” 济时说道:“那要多请何部长关照了,可以的话,我军目前有八个团,我想每个团按照重机枪3挺,每挺子弹2000多发;轻机枪4挺,步枪300多支,子弹8000多发;手枪60支,子弹共6000多发,以及每名战士给予4枚手榴弹,全军给予重炮炮弹一百发,迫击炮炮弹五百发,另外还需要一些通讯器材、工兵器材和医药器具等进行补充,这是一份补充的清单和具体总数,请何部长过目。” 时局艰难,俞济时也没有狮子大开口,还想要重炮、迫击炮啥的,只是合情合理地提出了要求。 “好,好,好,良桢的要求很适当,我一定会尽量安排满足的。” 俞军长回到军部时,已是黑漆漆的深夜。 王耀武、冯圣法等人仍在军部等着呢。 俞军长喝了一口茶水,就对众人说道:“对待是否守卫南京这个问题,何应钦和白崇禧等人都不赞同,但委座和唐生智都主张坚守,也只好这样决定下来,而且我军也必须参加守城,你们认为南京城守得住吗?” 众人都不说话,王耀武稍微沉咛,道:“能守住南京的可能性不大,原因有三,一,军心士气最重要,我们在上海打败了,许多部队的长官被小鬼子的飞机炸、大炮轰打怕了,认为我们根本不是日军的对手,他们身在江南,而心已在江边,已无法带领弟兄们和小日本血拼搏了;二,唐长官的司令部成立仓促,所指挥的部队分属不同派系,现在的局面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唐长官根本无法指挥动其他派系的军队;三,南京城不占据地利是众所皆知的,要想守住南京城就必须守住城郊的各要点,虽然有15万大军,但是地区大,一分摊,兵力就单薄了,难以形成纵深,易被突破。所以要守住南京困难很大,但作为军人,值此国难当头,又怎能忍辱不前?保家卫民,即便身死成仁,也是死得其所。” 俞军长频频点头,显然很赞同耀武的意见,听耀武说完,老俞长叹一声,道:“国家养兵千日,正是用在今朝,军政部已经答应给我们补发相应的武器弹药和其他器材,其他的部队我管不了,但是我们74军一定要鼓舞好士气,打好南京保卫战,打要打出威风,死要死得其所!” 11月20日,唐生智就职南京城城防总司令,立即组织司令部,设置于铁道部的防空洞内。 11月27日,唐生智在新闻会上发表谈话,说:“本人奉命保卫南京,至少有两件事最有把握,第一,即本人及所属部队誓与南京共存亡,不惜牺牲于南京保卫战中;第二,此种牺牲定将使敌人付出莫大之代价。” 为了鼓励各将官,鼓舞、振奋部队士气。12月1日,jiangjie石在铁道部一个不大的防空会议室里召开了保卫南京的军事会议。 明亮的枣红色会议长桌两旁端坐着唐生智、罗卓英、钱大钧、王敬玖、桂永清、俞济时、宋希濂、孙元良、叶肇、邓龙光、王耀武、冯圣法等人。他们个个神情肃穆,目光暗淡。整个会场极为沉静。 老蒋一身戎装,端坐在上首为他*的高背皮靠椅上,他扫视了一下四座,说:“我已经下定守卫南京的决心,南京是我国的首都,为了国际声誉,绝不能放弃不守,总理的陵墓也在这里,如果守不住南京,总理不能瞑目于九泉之下,因此,大家要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和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南京郊区有预先修好的国防工事可以利用,兵力部署要有纵深有重点,紫金山、雨花台等要点绝不能放弃,另外,我已调云南卢汉等部生力军集中于武汉,以备解除南京之围,唐长官临危受命,你们都必须服从他的指挥。” 老蒋说完,会场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唐生智接过话,说:“守南京的任务是艰苦的,在这种情况下,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老唐是个不错的演员,语气坚定,语调低沉而富有感染力的话语令在场的人为之动容。 俞、王、冯三人开完会后,立即返回通济门军部。 俞军长根据长官部颁发的守备命令,于12月3日率部到达淳化镇、牛首山一带,给各部颁发了命令要旨: 本军以协同友军固守南京为目的,决心于淳化镇、牛首山、土桥附近地区占领阵地,利用工事联系要塞,主要以火力歼灭进犯之敌。 重点为:淳化镇、牛首山 阵地工事:淳化镇就原有之永久工事为基础构筑,视情况予以加强,构成坚固闭锁式或半闭锁式堡垒。利用前进阵地,警戒阵地顽强抵抗,消耗敌人并掩护主力阵地。 51师担任淳化镇及大胜关等地的守备,58师随军部坚守牛首山阵地,51师301团驻守句容县土桥镇,担任警戒。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5天霞寻欢 045天霞寻欢 击鼓冲锋,鸣金玩妓。——李天霞所好 南京城中著名的三大花柳之地之一——秦淮一枝花楼。 屋中,毛永奇正跟一枝花的老鸨顾雪萍讨价还价呢。 毛老七道:“你也别太心黑了,六十个大洋得了,兵荒马乱的,有我们旅座来光临,是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不就是个雏妓吗,第一次也要这么多的钱。” “哎呦,我的长官啊,要不就是因为小日本打来,来的恩客少了,我怎么也不会舍得只要八十大洋了,要是平日里一百大洋绝对不能少的,现在八十大洋万万不能再少一个字了,人您也看过了,是色艺双绝,还娇滴滴、水嫩嫩的,你走遍整个秦淮河这个都是最低价了。”顾雪萍脸上的浓粉不断地往下掉,却丝毫不让步。 “那好吧,八十就八十,你可要交待她把我们旅座侍候好了,但凡有个差错,我就拆了你们楼的招牌。”毛永奇一咬牙道。 “我的爷,您尽管放心好了,一分钱,一分货,保证让您的旅座食髓知味,满意得了不得。” 尽管日军兵临城下,南京城里人心惶惶、市面萧条,但秦淮河畔依旧是莺歌燕舞、春光流转。“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唐朝杜牧的这首诗代代相诵,成为秦淮河的千古绝唱。 这条逶迤穿过南京城的小河,据传是秦始皇为切断金陵的地脉、而引淮水入长江所凿,故名“秦淮河”。自六朝起,这里就人文荟萃、商贾云集,朱雀桥、乌衣巷曾为官宦之家,沿河两岸更是花街柳巷、歌舞榭台摩肩接踵,日夜飘荡着香艳艳的脂粉气,成为醉生梦死、纵情放浪的温柔之乡。那些来夫子庙、江南贡院考取功名的男人们,一旦高中或一旦名落孙山,都会在这条河畔与自己相爱的或是不相爱的女人共赴巫山*。 为巴结、讨好上司,毛老七花了八十块大洋,在春楼里买下一个名叫青青的年仅十五岁的小花蕾蕾,让旅座李天霞那个老色鬼去开开苞、尝尝鲜。 十几年前,刚当上连长的李天霞,就在一夜之间拥有了一妻一妾。妻子是当地百里挑一的大家闺秀,小妾琴儿原本为陪嫁丫头,当时也只有十四岁,比小姐年轻三岁,两人的容貌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一个优雅,一个活泼,一个比一个风情万种。 新婚当天,欲火焚心的李天霞仗着酒胆,色眼朦胧,在搂着新娘寻欢时,一边尽情地享受身下美妙的女性*,一边厚着脸皮,乞求妻子把琴儿赏赐给他,说他好想再看看、再亲亲琴儿的小屁屁,下流话越说越起劲,动作也就越酣畅。妻子早已被他折腾得浑身瘫软,香汗淋漓,大脑一片空白,“恩恩哦哦”的呢喃声不断。这时候的李天霞快要爆发了,将妻子搂得紧紧的,进得深深的,竟忘情地喊起琴儿来。 不明就里的琴儿,在堂屋里听见少爷叫她的名字,便懵里懵懂推门进了卧室,一看床上有两条赤条条、白晃晃的*在交头叠股搂成一团时竟愣住了:新姑爷这是怎么了?搂着小姐,眼睛却直钩钩地望着自己,撅着屁股一前一后、一上一下的,嘴里还一个劲地冲着自己嚷着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更让她犯晕乎的是,这新姑爷怎么激动得两眼发直,一下子从小姐身上爬起来,两腿之间还直挺挺地翘着一个什么东西,那上面*的,在床头前红烛的照耀下黑亮黑亮的,于是,她本能地举起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却站在那儿动弹不得,直到感觉姑爷直扑过来,一把搂住了自己…… 今天的青青也好像当年的琴儿那样含羞、那样纯洁无暇。按妓院老规矩,嫖客为姑娘开苞,就跟娶媳妇一样,是要热热闹闹办酒席的。可李天霞作为堂堂的*旅长,前方正吃紧,公务在身,所以便直奔闺房,喜庆的礼仪就一切从简了。穿一身对襟红棉袄的青青,稍稍向左侧着身子,低头坐在床前,攥着一块小手绢的双手,静静地搁在自己左边的大腿上。再捧起她的小脸蛋一看:那一双寒星般的大眼睛里已盈满泪水,一滴接一滴滚落出来,如此这般逗人怜爱的模样,让李天霞心里升起无限柔情。他把她抱起来,拥进自己的怀里,吻着她粉嫩粉嫩的小嘴,一边说:“快别哭了别哭了,你是我的女人了,我会给你幸福、带你走的……” 当处女之血染红身下的白色绫绢时,当青青依偎在他胸前无声地抽泣时,当他得知青青原也是小家碧玉、因父亲破产不得不把她卖到风月场所的悲惨遭遇时,更坚定了李天霞要娶她为妾的想法,自己的女人决不能让别的男人碰,更不能把她留给小鬼子。再想到自己马上会有一妻两妾了,那种左拥右抱、胯里还夹一个美人的幸福前景,李天霞又兴奋起来,再一次把青青翻成背朝天、面向下、两腿分开跪起的姿势,以便他尽情地去欣赏、把玩一个小美女最隐秘的桃花源…… *苦短。李天霞只玩到半夜就匆匆走了。他心里好是惦记着前线的,一旦日军攻陷阵地,而自己却在南京城里*,让师座晓得了非毙了老子不可。临走前,他找到鸨母说,要为青青续身,两天之内,一定送来她当初卖身的一百块大洋。 晕!一百块大洋那哪够啊?不说按百分之五十的高利贷,一百块大洋一个月的利率有多少,只说青青来了一年多,吃的、穿的、用的就不算了钱?世上那有这样续身的,这不就跟明抢似的!那抹着粉、涂着口红的胖鸨母,极想讨价还价,可嘴里只张了几次,却始终不敢说出声来,面前的这长官阴沉着脸,门口又站了两个凶神恶煞般的枪兵,特别是李天霞冷笑着说出的这句话更震慑住了她:“嫌钱少了是吧?嘿嘿,跟你说,鬼子一来,你连命都保不住!**的还不快转移,是不是想当汉奸跟鬼子睡觉呀!” 真是老鸨遇到兵,有理一样说不清。李天霞拎着裤子,骂骂咧咧的,和卫兵们一起翻身上马,“驾”地一声,绝尘而去,很快将一枝花楼甩在北风萧瑟、路灯昏暗的寒夜深处。 击鼓冲锋,鸣金玩妓,不仅是在国民党、即使是在某个党里,也是一种让人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后来担任过某军总参谋长的黄永胜将军也乐此不彼。(有兴趣的朋友bai度一下黄永胜就可以看到的) 但在七十四军、尤其是在五十一师,piaochang是被禁止的。出城之后,远处的枪声已依稀可闻,小鬼子正在全力围攻京城,必须尽快赶回自己的阵地。一路上,心满意足的李天霞,不断扬鞭催马,心里一会儿想青青,一会儿又想到这毛老七,还真他妈的有眼光,办事有能力,日后可得提拔重用。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6狗屁工事 046狗屁工事 师座您一定要向委座反应,把负责修工事的官员给他枪毙掉几个,因为他们的无能,弟兄们只能用血肉去筑成工事啊! ——周志道 有的读者朋友也许会想,锡澄线的国防工事修得一塌糊涂,那是因为距离中央远,没有在天子脚下,而且拿钥匙的保长、甲长跑路了,使这些工事基本没有用上。 那么在首都南京城周围的国防工事应该固若金汤了吧。 错了!如果这样想那就错大了。 牛首山。这两处要地之间地势开阔,是日军机械化部队从东南方向经江宁到南京的必由之路。 王耀武率部到达淳化镇之后,各旅、团即按照划定的作战区域陆续进入了已建成的国防工事。在王耀武眼里,淞沪会战之所以失利,很重要的原因是工事不牢,那些取沙土而临时挖成的工事往往不堪一击,极大地增加了部队的伤亡,到会战后期,一些士兵干脆将战友和敌人的尸体拖来做胸墙,以抵挡枪弹的袭击。 现在有了这么一些钢骨水泥掩体,王耀武认为,51师是可以大干一场、出口怨气,让小鬼子在这些工事面前付出足够的代价。 但当他刚刚倒在行军床上想休息一会儿的时候,151旅旅长周志道即在电话里骂道:“师座啊,妈拉个巴子!修的什么鸟工事,要么被土埋着,要么门被锁着,要么枪眼做得比城墙的垛口还大,掩护他娘个屁呀!敌人一炮打来,不正好要了人的命!听说还是德国顾问指导建造的,国防部的人真他娘饭桶一堆!哪有这样做事的!师座您一定要向委座反应,把负责修工事的官员给他枪毙掉几个,因为他们的无能,弟兄们只能用血肉去筑成工事啊!” 王耀武对手下的两个旅长是了如指掌的,李天霞喜欢邀功献媚,净捡好听的给你说。周志道则直肠子脾气看不惯就喜欢骂,你不喜欢他也说。就性情而言,他更欣赏没有城府的周志道,因为从周志道那里,他更能了解到真实情况,是睛是雨都写在周志道的脸上。 听周志道这么一说,王耀武感到事态严重。来不及细想,他立马到151旅的阵地察看了一番,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两年前这里构筑的国防工事勉强可以利用者仅为十之一二!看来,事不宜迟,只能另起炉灶,加紧抢修了。 “饭桶!”王耀武临走的时候,也气愤愤地骂了一句。 那时候的guomin党内部,官僚*,任人唯亲,偷卖军资,上行下效,偷工减料,修出来的只会是半拉子、豆腐渣工程。随便一个工程都是层层转包下来的,一个负责的工头都是中央里某部长、某委员、某将军的沾亲带故的大姨妈二舅的侄女婿之类的亲戚,连一向以严谨、细致著称的德国顾问,都被工头的糖衣炮弹给收买了,真要问责,最多问责几只小蚂蚁,能问责到那些大老虎吗? 淳化镇是南京的东大门,距南京只有十八公里。这里是一片起伏不平的丘陵地带。考虑到305团在望亭打得艰苦、消耗过大,师座起先只让张灵甫负责二线阵地,并给他补充了几百名新兵。所以连日来,为整训部队、督促弟兄们构筑工事,张灵甫忙得日夜连轴转,实在是抽不出去看看蔡仁杰。 不过,这天傍晚,倒有一个老朋友带着儿子,碾转找到前线来看他了。 来人正是高耀如父子。 这时候,前方已经打起来,淳化方向炮火连天。日军正兵分三路,对南京开始发起总攻:右路沿沪宁路西进,中路经宜兴、溧阳攻击淳化;左路由太湖南侧的广德、宣城直趋芜湖,企图合围南京,截断守军后路。 兵荒马乱间,高耀如还是一身整整齐齐的少将警官制服,儿子高敬的灰色西服也穿得规规矩矩。正带着一群新兵蛋子在阵地上抓紧时间练拼刺的张灵甫,浑身泥土,衣履不整,忽然听到有人喊他“张钟灵”,回头一看,啊,原来是自己以前的典狱长来了,喜出望外,急急忙忙扶正军帽,迎上前去,端端正正地立正敬礼:“高长官好!” 高耀如“哈哈”地笑着直摆手:“免礼免礼,你现在是抗日英雄了,老哥可惜虚长你一个官阶。” 说着,把站在身边的高敬往前一推:“犬子高敬,交给你了。”又拍着高敬的肩膀说:“快喊张叔叔、张团长好!” 一直面带微笑的高敬,便也大大方方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报告张团长,北大学生高敬前来报到!” 没想到高耀如还真的把自己的儿子送上了前线! 久久地看着这个白白净净、一身书卷气的年轻校友,张灵甫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什么,不想收?是不是还嫌犬子的学历没有你高啊?”高耀如在一旁笑道。 张灵甫醒过神来,面色凝重地解释道:“可这战争打得实在太残酷了,我担心……” 没等他说完,高敬却插话道:“请张叔叔放心,我决不怕死!您知道沈崇诲吧?都是大学生,都是富家子弟,他敢驾飞机撞军舰,我也敢拿枪打鬼子!” 他所说的沈崇诲,就是那位在凇沪会战中因战机受伤、与副手一起驾机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我空军英雄沈崇诲。毕业于清华大学、攻读土木工程的他,其父也是政府高官,本可在自己的专业里一展才华,但国破家亡之时,他却无法成为建设者,只能毅然参加空军。他的壮烈牺牲,震惊全国,让四万万同胞热血沸腾。 如今,又一位将军之子、又一位大学生,却偏偏要在每天血流成河之际投笔从戎,怎么又不让张灵甫一时语咽,感慨万千…… 一寸山河一寸血,十万青年十万军啊! 张灵甫默默地点了点头,从腰间一把掏出自己的驳壳枪,抛起来在空中掂了掂,然后递给高敬说:“会使吗?” 高敬接过枪,连声回答:“会呀会呀!父亲教过我的。” 高耀如说:“这小子枪法还不赖,打个八、九环没问题,到底是读过书的,头脑就是灵活,一学就会。” “体力、耐力都没问题吧,敢和小鬼子刺刀见红不?” “张团长放心,体力和耐力我在全年级都排前列的,真正上阵杀敌,我想只要见识过一次,我绝对没问题。”高敬回答得干干脆脆。 尽管张灵甫热情挽留,吃了便饭再走,但他还是再三谢绝了,他已没有时间在阵地多呆一分钟了,虽然老虎桥监狱已经迁往重庆,可还得赶回去收拾行李,也要将全家疏散到四川去。国之不存,焉有家乎?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7军情紧急 047军情紧急 1937年12月1日,日本大本营正式发布攻占南京命令。华中方面军司令官松井石根率第10军(含第6、18、114师团及国崎支队等部)和上海派遣军(含第9、11、13、16师团及第3师团先遣队、太谷支队等)合围进攻南京。其中以上海派遣军四个师团进攻南京东郊。 日军自11月27日占领无锡后,定下了兵分三路进攻南京的作战计划。 东路沿沪宁路进袭镇江后即逼向南京;中路沿宜兴、溧阳、度秦淮河,攻句容犯南京;西路则先趋广德,攻芜湖,切断十五万南京*的退路。 中路之敌攻陷宜兴后,立即沿京杭国道继续北上,先后占领溧阳、溧水。 12月5日,中路日军行进的行列像一条土黄色的长蛇,蜿蜒曲折地在苍凉的原野上蠕动,千万人的步伐,由远及近地汇成了犹如无数条小溪低语的沙沙声。 前队打头的车辆行使到王家营村附近的时候,忽然发现道路拐弯的地方被挖了一道壕沟,无法通过。于是踩刹车急停下来。就在这时,从王家营村民房屋顶上苞谷堆后面隐蔽着的*捷克轻机枪猛射过来,第一辆车上的千叶中尉及其以下十七人全部被消灭。 这次战斗是*以后经常采用的伏击战术的典型,使日军以后痛心地认识到汽车行军中一定要加强对道路两侧的警戒。 广濑是千叶中尉的传令兵,由于偶然的原因没有坐第一辆车而上了第二辆车,因而得于幸免。后来听他讲述当时的情况,“你一定会问我为何没在王家营战死吧?我都被人问了这个相同的问题不知道多少遍了,真让我烦恼。”他这样开始了叙述,出发的时候他自然是与千叶中尉同乘第一台车。 但刚要开车的时候,千叶中尉忽然说“嘿、我的雨衣没带。广濑,你去给我取来!”于是他急忙下车回兵营取了雨衣回来。但此时第一辆车已经开动,他没有办法只好坐上了第二辆车。广濑一边摇着头一遍说“人的命运真是没法理解的啊!如果那时候千叶中尉没有忘记带雨衣,这会儿我.......”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 但是就是这样,七天后他还是在雨花台被击毙。 不是冤家不聚首,来犯的日军主力,正是在望亭遭到支那军张灵甫部羞辱的久留米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为挽回面子,在上海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那里抢得头功,已将自己的指挥位置从苏州前移到句容督战。 此时此刻,在他的指挥所里,作战会议开得极其狂热。众倭寇将校们云集一堂,一个个摩拳擦掌的,争抢着表态,要第一个杀进城去,血洗南京。这一次,他们可有绝对的把握:守城的支那军只有十多万人,且尽是疲惫、伤残病,武器残缺之师,没有得到什么休整;而大日本皇军则有整整三十万人,又全是精锐,后援不断,凭借海陆空三军的强大武力,踏平南京完全是小菜一碟、指日可待! 嚣张的气氛中,最沮丧的要算渡边纯一郎了。这位大佐联队长在望亭两次险些丧命,鼻梁被砸断,让他心里窝了一肚子火。更让他羞愧万分的是,因在望亭战绩不佳,这一次进攻淳化,他的联队坐了冷板凳,只能眼睁睁地望着同僚们冲锋陷阵;而且他的脸上,至今还缠着纱布,只能用嘴呼吸,嘴巴一张一张的,又被大家讥笑为像只蛤蟆。对他而言,不打个翻身仗,就等于丢掉了武士道精神。会议室里人声鼎沸,他几次插话,大家都没听不见,便急了,攥着南部手枪的枪管,使劲用枪把敲打着桌子,四周这才一下子安静下来。 会议桌最上方,牛岛靠在太师椅上,把目光转向他,说:“渡边君有话要讲吗?请讲。” “哈伊!”渡边纯一郎“腾”地一下站起立正,挺胸鼓肚地在向长官和同僚们一一敬礼后,嗡声嗡气的说:“本联队决不当替补队员,希望司令官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要以支那人的血洗去身上的耻辱!” 牛岛撅着留有仁丹胡的嘴唇,右手不断地翻玩着一杆红蓝铅笔,阴险的目光偷过金丝眼镜盯着他,许久之后才冰冷说道:“恩,对你联队在望亭的表现,大家都是很不满意的,现在你必须闭门思过,在下一步攻打南京城时,我会放你出来的,你必须奋勇当先,破城杀敌,弥补以前贻误的战机。” 牛岛的话不多,嗓门也不高,但字字句句都让渡边激发起强烈的复仇*。司令官每说一句,他就不断地回应着:“哈伊,哇卡利妈希他(明白了)!”一声。 “诸位诸位,为天皇立功的时刻到了!全面灭亡支那国的时候到了!”牛岛站起来,两只拳头搁在桌面上,“现在我命令:从午夜零时起,全线发起攻击,三天之内务必攻进南京,本师团决心要将军旗第一个插上南京城头!”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片激昂的“哈伊哈伊”声。众将校纷纷跺着粗壮的短腿,立正敬礼。一个人是短腿加八字脚并不稀罕,希奇的是全小日本都是这种体型。然而,就是这种罗圈腿,践踏了大半个中华,给中华民族带来极其深重的灾难。 12月5日,当程智的301团和日军的先头部队交上手后,耀武就进行了相关安排和部署。 李天霞一回到自己的阵地,就看到淳化方向火光冲天,尘烟弥空,枪炮声不绝于耳,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晓得大事不妙了。不一会儿,师座的电话就打过来,说日军开始强攻了,防守淳化一线阵地的151旅301团恐怕支撑不了多久,要他随时做好将305团顶上去的准备。放下师座的电话,李天霞暗自庆幸自己回来得恰到好处,正准备要通张灵甫的电话时,忽听见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报告”,扭头一看,原来是毛老七钻进了掩蔽部。 “你来得正好。我正在准备为青青赎身哩,只是近来手头上有些紧,只有七十块大洋,你帮我凑齐一百块,把青青给我续出来,再送到我在茅山的亲戚家,现在我老婆她们都在那里。”李天霞对他说。 毛老七很干脆,一口答应,也不多嘴,问问旅座玩得是否开心。他是个聪明人,既然旅座要为青青赎身,想必对他、对她都应该很满意吧。 对毛老七的表现,李天霞的确很满意,所以接着又说:“你原来都是营长吧?只是因为出狱后回到西北军,没有合适的位置,才当了副营长,是不是?好的,我准备发布命令,把你留下来,官复原职,怎么样?以后你就是中央军了,只要跟着我,有什么好处,我李某可是不会忘记你的。” 刹那间,毛老七脸上一派风光。他娘的,这八十块的大洋花得值呀。 面对几十架敌机的狂轰乱炸,一个两万人主力师团的全线进攻,301团就算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斤钉子。到了下午,他们果然顶不住了,团长程智受轻伤,团副纪鸿儒身负重伤,十二名连长非死即伤一大半,全团千余名官兵几乎伤亡殆尽,淳化终于失守。师座、旅座的电话接连而来,命令305团从二线前出到一线打阻击,掩护师主力后撤。 耀武的具体命令是:张灵甫速率305团抢占上方镇,利用苗山口阻击敌人,至少坚持半天以上。 上方镇离淳化镇约10里,镇前苗山是一座马鞍形的山头,是日军经通济门进入南京市区的必经之路。 郁闷死,这两天新家都停电,网吧的写作环境太差,一重启,我的心血啊……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8力挽狂澜 048力挽狂澜 国难当头,就要为我们的军旗增光添彩,就要为我们的国家流血牺牲!我相信,只要本人不怕死,弟兄们就绝不会苟且偷生!只要本人冲在前,弟兄们就绝不会落后!----张灵甫 接到命令之前,张灵甫在回忆着自己三岁的女儿,女儿皮肤很白,很清秀,短短的孩子圆润的脸,脸型有些像她的母亲吴海兰,不爱笑,不爱说话,走路是双手总是放在裤兜里,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偶尔在那双迷人的眼睛里,看到仇恨的光芒,这种光芒一闪而过,有着让人心惊胆寒的执着。 难道是因为自己杀了女儿的母亲,才会有的错觉吗? 不再多想了,紧急的军令使张团长的思绪回到了现实残酷的战场上。 “滴滴,哒哒,滴滴!” 紧急集合的军号再次吹响。 本是为减轻自己负担的,哪知又加了码,还得匆匆上阵,要是换了别人,至少要发几句牢骚,可张灵甫连眉头却都皱一下。站在弟兄们面前,他头戴钢盔,手持冲锋枪,两道爽朗的剑眉和一道挺拔的鼻梁,英姿十足地挑起了一个男人的俊朗和霸气。 “弟兄们!我们是七十四军的!我们是305团的!七十四军、305团都不是孬种!国难当头,就要为我们的军旗增光添彩,就要为我们的国家流血牺牲!我相信,只要本人不怕死,弟兄们就绝不会苟且偷生!只要本人冲在前,弟兄们就绝不会落后!你们说,是不是啊?” 有这样英雄的团长,就有这样英雄的战士。弟兄们热血沸腾,全都异口同声的喊出了一声“是!”这众志成城的呐喊,气壮山河。 战斗动员令无须多讲,张灵甫就是一面旗帜。 张灵甫手一挥,弟兄们就犹如猛虎下山,朝着枪声最激烈的地方直扑而去。 刚刚换上一身蓝灰色军装、在团部任少尉文书的高敬,紧紧跟在团长身后,渴望杀敌立功的热情洋溢在他年轻的脸庞上,他为自己是七十四军大集体中的一员而感到无比自豪。在家里,就曾多次听父亲讲起过张叔叔“为杀妻室做楚囚”的故事;现在,张叔叔这种大无畏的英雄主义气概又深深感染了他,不由得让他联想起辛弃疾的那句名言——“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这种沉郁顿挫的悲壮风格和意深味永的爱国情怀激荡着他的心,使他竟情不自禁的,眼睛一时湿润了…… 高敬后来发现,学生出身的兵,都有这种容易动感情的特点,包括团座和陈公勇。 305团还未赶到淳化附近的阵地,迎面就撞上来势汹汹的日军两个联队,遭遇战骤然打响。训练有素的弟兄们不慌不忙,当即散开队型,一边开枪射击,一边抢占公路两侧的有利位置。正在沿公路疾进的小鬼子,万万没想到支那军竟敢在半路上拦截大日本皇军的乘胜追击,恼羞成怒,在坦克火力的掩护下,一个个嚎叫着冲上来,明晃晃的刺刀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逼人的寒光。 满眼都是硝烟与火光,满耳都是杀声和爆炸。 高敬一时懵了,心狂跳不已,只知道人群中有一双手拉住了他,把他拉着往路边的高地上跑,跑进一片小松树林后,就一把将他推倒在地。接着,他又只听见四周响起一阵连续而密集的枪声,枪声中还夹杂着张叔叔在他身边不断吼叫着的声音:“打打打!跟老子打打打!”他似乎感觉到日军就在跟前不远,便一手本能地捂住头,一手下意识地想掏枪,但全身紧张得直罗嗦,好半天都拉不开枪套。 “你个呆逼!你在战前的豪言壮语原来都是在放屁呀!”尽管他在心里恨恨地骂着自己,可手还是一样颤抖得厉害。 等他好不容易掏出驳壳枪来,附近的枪声却已经疏落下来,抬起头来一看:妈妈耶,树林外果然撂倒了一大片穿屎黄色军装的小鬼子尸体!再环顾左右,他看见张叔叔正单腿跪在地上,伏在一棵松树后,一边用望远镜观察前方,一边接连发出几道简洁而果断的命令: “叫一营抢占淳化以北青龙山主峰,防止敌军侧后迂回。” “距离一千一百四十米,公路右侧约二十米山凹处,有敌炮兵阵地,迫击炮集中火力压制。” “警卫排打扫战场,把小鬼子能用的武器和弹药都收集过来。” 匍匐在他周围的十几名卫兵和通讯员中,马上就有一人猫着腰疾步而去。 高地下,山坡上,到处都是硝烟滚滚、杀声此起彼伏,到处都是四处蠕动的密密麻麻的小黄点。张灵甫巍然不动如一座雕像。火红的夕阳透过树林,将一柱柱灿烂的金光辉映在他坚强的背影上,勾勒出一道道英雄的光环。高敬看着看着,忽然心里一动,觉得自己如果是女生的话,一定会疯狂爱上这一个有模有样、有胆有识、有勇有谋的英雄男人的。他再次想起辛弃疾的那首名篇: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绝不会被雨打风吹去! 这时候,他感到自己心不慌了、手也不发颤了,全身不知从何处勃发出莫名的勇气,爬到了他们当中。当张灵甫再次下命要组织敢死队打坦克时,他头脑一热,猛地站起来,大喊一声:“算我一个!” 话音未落,张灵甫就一个仰身侧翻在地,同时飞起一脚踹倒他,刹那间一阵弹雨泼洒过来,“噗噗噗”的,打落了一地的松针和树枝。遭遇战,是最能检验部队战斗力的试金石。 305团尽管在重火器方面远远逊于小鬼子,但单兵技能、团队精神比日军差不了多少,因而在仓促遭遇强敌时,弟兄们既能够各自为战,又可以相互协作,主动补位,表现出很强的应变能力。 当魏参谋长开始在山上组织敢死队的时候,却忽然欣喜地发现:山下的一间茅草棚里,我军有两挺重机枪以不到100米的近距离,正在猛烈射击日军坦克的侧甲板,五辆坦克已有三辆不能动弹了。 射手正是陈公勇、耿云飞等几个弟兄。遭遇战刚一打响,全团就纷纷闪开大路,顺着公路两侧的山地,向左右延伸防御战线,为压制敌军冲锋,机炮连急急从后面赶上来,抢占阵地,架起机枪就打。发现日军企图以坦克为掩护突破我军阻击的动向后,陈公勇毫不犹豫,主动带着弟兄们从几十米高的山坡上转移下来,摸进路边的茅草棚,捅开几个枪眼,再换上钢芯弹,将重机枪对准了来犯的日军坦克。 两个月前,当小鬼子的坦克一边吐着火舌、一边“轰隆隆”地冲上来时,连汽车都从未见过的许多弟兄,会惊慌失措到什么程度,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根据台湾方面1957年出版的《国民革命军淞沪战记》披露,当时,要炸毁一辆坦克平均要牺牲四十八人之多。然而,在血与火的战场上整整锤炼了六十天后,弟兄们的勇气和实战技能与日俱增,终于发现日军大都是轻型坦克,装甲并不厚,以重机枪在近距离以直角水平发射钢芯弹,则初速大,侵彻力强,还是可以贯穿甲板、打坏履带的;若将重机枪架设在山上,虽然视野开阔,但子弹和目标却形成锐角,容易产生跳弹现象,对坦克没有什么杀伤力。所以,当陈公勇、耿云飞隐蔽在路边突然开火时,小鬼子的这五辆乌龟壳当即有两辆趴在地上不动了,其余的三辆慌忙后退,又被打趴下一辆。 随即,这间孤零零在路边的茅草棚,遭到日军疯狂报复,几十颗50毫米榴弹从十几具掷弹筒里接二连三发射过来,剩下的两辆日军坦克也一边后退、一边不断开炮还击。几分钟内,茅草棚就炸得东倒西歪、烈火熊熊。作为填补手榴弹最大射程和迫击炮最小射程之间的火力空白,掷弹筒的杀伤范围在500米以内,是二战中日军首次用于一线步兵的小型火炮,重量不到10斤,也不需要什么支架和瞄准,非常灵活,非常适用山地作战和近距离作战,给*造成极大的麻烦和牺牲。 小鬼子的掷弹筒一打过来,弟兄们抬起机枪就撤。然而,已经冲出茅草棚的耿云飞,忽然想到里面还有几颗手榴弹没有拿,那些手榴弹也是大洋啊!小家子气害了云飞,奔跑的脚步顿时就慢了几拍,就在他稍一犹豫间,又是几发炮弹飞过来,眩目的爆炸便将他掀起了几尺高。听见身后凄厉的一声惨叫,和大家一起抬着武器往山上跑的陈公勇,回头一看:耿云飞正重重地摔下来,血肉模糊,空中还弥漫着一层层红色的血雾与黑色的硝烟…… “土狗啊!”陈公勇丢下机枪奔过去,一下子扑倒在他面前,抱起他的头,撕心裂肺般地叫着他的小名。耿云飞已经不行了,说不出话了,全身被炸得千伧百孔,一张嘴血就朝外涌,眼睛直钩钩地望着自己的副连长、自己的拐子,一只手还极其艰难地举起来,指着自己的胸口。陈公勇往他胸口一摸,里面有个包,再伸进去一摸,摸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布袋,他什么都明白了,禁不住热泪长流:“我的好兄弟,你放心走吧,我会把钱带回家的。我没有家,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我会孝敬妈妈、照顾弟弟妹妹的……” 没等他把话说完,耿云飞的头一歪,永远闭上了眼睛。 这位以普通小市民身份参军,在74军中立下奇功,刚升为中士班长的耿云飞把一腔热血洒在了保卫南京城的战斗中。 燃烧着的茅草棚,火焰“呼呼”直响,像沸腾的开水一样奔腾而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49我不愿退 049我不愿退 昔项王兵败势蹙,犹不愿渡乌江,余宁忍辱渡长江乎?当与敌决生死以践誓言。——张灵甫 冬夜,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沉睡的大地突然被猛烈的枪炮声惊醒。 入夜后,日军进攻丝毫不减弱。 枪声反倒沉寂了许多,双方已经混战成一团,有的是打光了子弹,有的是来不及拉枪栓了,到处都是一片刺刀与刺刀激烈相撞的铿锵声和枪托打在钢盔上的沉闷声。仗都打到这种短兵相接的程度了,纵然指挥员有满腹经纶也无济于事,唯一可做的就是把自己也顶上去,多一个人就多一分取胜的希望。 十分钟前,魏参谋长顶上去了;五分钟后,张灵甫又顶上去了,他深知我军人少、体力单薄,一旦站不稳脚跟、被日军打开缺口、打乱阵型,就很难压住其猖狂势头。为减轻我军正面压力,他不得不挺而走险,以警卫班和机枪排为骨干,组成了一支近五十人的敢死队,前者清一色冲锋枪,后者人人一挺轻机枪,每人腰里再别上五颗手榴弹,要趁着黑夜,一往无前地插进敌人侧后,杀他个腹背受敌! 阵地上只剩下高敬一人在守电话。他原本也极想参加敢死队、跟着张叔叔去决一死战的,却被坚决拒绝,理由一是你没有实战经验,搞不好不仅打不了鬼子,还要弟兄们照顾你;二是你有文化,条理清晰,最适宜记录、传达上峰电话。现在,他很是郁闷,只得抱着双膝,呆坐在松树林的地上,好久都没有电话响,远处也没有传来枪声响。晚风很冷,湿气又重,他又不时时地站起来,走几圈,还不时时走到树林外,把小鬼子的尸体狠狠踢上几脚。也不知过了多久(其实也才仅仅过了半小时),遥远的夜空里,终于飘来一阵接一阵急促又紧密的枪声,不一会儿,我军的冲锋号也在附近骤然响起,他心头为之一振,全身热血沸腾,再也呆不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拎着枪就像一头小豹子似的猛地窜出了树林。 不多远的小山坡上,人头攥动,杀声鼎沸,魏参谋长正在率队反冲锋,我军官兵听说团座已经杀到敌人后面去了,个个士气大振,越战越勇;小鬼子听到自己身后响起激烈的枪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人人心神不定,一时阵脚大乱。高敬冲上来的时候,日军已开始纷纷掉头后撤,跑得比兔子还快,他和弟兄们一起奋勇追上前去,借着四处的火光,只要看见猪头后挂着一圈屁股帘子的身影就举枪射击。 你个呆逼!老子叫你跑!叫你跑! “砰砰砰!”二十响的驳壳枪一一点名,一连打光两个弹匣、撂到好几个小鬼子,直到魏参谋长忽然发现了他,喊他快回来别追了,他才余兴未尽地收住脚步,这时候,附近也看不到几个活的小鬼子了。 这一仗硬是从黄昏打到半夜,弟兄们精疲力尽,全团伤亡近四分之一,张灵甫的左臂也中弹负伤,包着纱布。看到团座带着幸存的敢死队员回来,高敬兴奋极了,正想跑过去向他报告自己刚才也出手不凡、初战告捷的喜讯,忽然想起自己的职责是守电话,便连忙转身就往回跑。这时候,在松树林里,电话铃声已闹得不可开交。 刚一拿起挂在树上的电话,听筒里就劈头盖脑一句:“怎么不接电话?人都去哪里了?” 高敬连忙撒了一个小谎:“报告长官,刚才日军差点冲上来,职团悉数反击,团座亲率敢死队,在插入敌后时都受伤了。不过,是伤在臂膀上,看样子伤势不是很重。” 电话那头停顿了片刻才接着讲,口气缓和了很多:“我是王耀武。目前全师已基本回撤到位,你团打阻击的任务业已完成,可即刻向雨花台一线转移,请张团长随伤员一起往北撤过长江,着参谋长魏振钺代理行使团长职权。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师座!” 放下电话,一群黑影进了树林,原来是魏参谋长等人簇拥着团座回来了。高敬忙迎上前去,向两位长官转达了师座的命令。众人也都接着开口,纷纷劝团座离队去后方就医。张灵甫默然摇头,对魏参谋长说了一句:“老魏你先去组织大家转移吧,就不用管我了。” 说着,右手从身上取下冲锋枪,一屁股坐到地上,又仰面躺下身体,长长地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眼睛望着夜空,嘴里又喃喃地接着说道:“本人不走,决不走,昔项王兵败势蹙,犹不愿渡乌江,余宁忍辱渡长江乎?当与敌决生死以践誓言。” 毕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和小伙子们一起冲锋陷阵,又流了血挂了彩,体力那能不消耗过度的。张灵甫疲惫得合上了眼皮。不知是谁在黑暗中,在团座身上盖了一件日军的黄呢子军大衣,然后大家便悄然散去,开始各自收拾自己的武器、背包。 “小日本,早知今天,何必当初呢。”身着将军服的张灵甫在日本东京的皇宫中亲眼看着士兵升起了中华民国的青天白日满地红红旗,经过数月苦战,*伤亡数万人,终于占领了日本国的国都。 多年抗战,弟兄们光荣了无数,但是终于天下太平了,哈! 仅仅只打了一个盹,他就笑醒了,灵甫知道这是一个短暂的美梦,还想着打到人家的首都去呢,自己的国都要保不住了。 唉!灵甫叹了一口气,但是又马上强迫自己精神抖擞地站起身来,带领自己的团队连夜向雨花台一线转移。 位于中华门外的雨花台,气势雄伟,山林葱郁,相传在梁朝时有高僧在此讲经说法,感动苍天,落花如雨,始得此名,成为有名的“金陵十八景”之一。从当天深夜开始,这里的盛况美景就成了铁与火的枪林弹雨,七十二军一个师在正面、七十四军两个师在侧翼与日军打得死去活来。雨花台的后面,就是中华门,一旦日军攻取雨花台,居高临下,便可轻易击破中华门。 第二天天刚亮,六七十架画着红鼻子的日军飞机,又迫不急待地扑过来,各种大小口径的炸弹像一群群黑乌鸦俯冲下来,把京城再一次炸成人间地狱。我军奋起还击,数不清的火花彩带把南京上空织成了一片锦绣天幕,各种高射武器打出的曳光弹似万道银蛇、如千条火龙,竞相奔向天空。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0边打边退 050边打边退 大胜关一有弹药补给,二来山高路窄,地形险要,日军不容易冲过来,三者师座你放在那里的三门宝贝大炮不就正好派上用场吗?——赵汝汉 当张灵甫团撤出上方镇,到雨花台一线防守的同时,淳化镇上战事正紧。 305团主动撤退,日军以为是挡不住其猛烈的攻击而骄狂不已。以获洲立兵的13师团为主力,直扑淳化镇。 12月6日上午9时许,淳化镇上空日军的飞机马达轰鸣,转眼间全镇就成为了一片火海。接着,日军的大炮又开始狂轰。 一股股浓黑的硝烟直冲云霄,空气中的火药味呛得让人直咳嗽。多少辛辛苦苦修建好的工事被毁,有的士兵还被炸死、炸伤。 被压得动弹不得的官兵们握紧手中枪,擦亮迫击炮的炮口,随时准备迎接日军的步兵来犯。 守卫镇子的是58师151旅。 炮火一停,敌人的坦克和步兵就压了上来。 到下午1点半,王耀武接到报告,右侧阵地被敌人突破,阵地上已经打起了白刃战。 此时的阵地,一片血雨腥风,日军第九师团作为生力军投入了战斗, 在第9师团师团长吉佳良辅中将指挥下,日军已经蜂拥而来。 但是*官兵们凭着被烧焦的热土筑垒起来的土墙,又一次打退了日军的进攻。 本来以为可以攻下来的日军输得很不甘心,吉佳良辅气得气喘吁吁,狂舞着倭刀,嘴里骂着世界上最野蛮最污秽的语言,指挥着日军再次冲了上来。 全团的火力已经大为减弱,伤亡惨重,又缺乏弹药,日军再次进到了阵地前。李天霞指挥全旅将士,凭着一腔热血报国之情,以顽强的意志拼命抵抗。腿部伤残的士兵睡着向敌人射击,胳膊受伤了的士兵用牙齿咬开手榴弹的引线,和冲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 151旅士兵与优势敌人相持了十多个小时,第二天凌晨,日军才停止了进攻。 但是,左翼阵地不稳,全旅现在面临着被日军两名夹击的危险。 在镇中心的一座工事里,王耀武、副师长赵汝汉、李天霞、周志道等人一起围着一副作战地图在开军事会议。 王耀武吐出一个烟圈,语气凝重地说:“日军的优势是飞机、大炮、坦克,而我们的工事是临时赶建的,根本经受不住日军的疯狂轰炸,论勇敢和顽强,我们比他们强,但是我们吃亏在武器上啊。” “师座说的是,他们有飞机、大炮,我们有刺刀和热血,在敌人轰炸的时候,我们尽量隐蔽,当敌人步兵来攻时,我们用集束手榴弹对付乌龟壳,再用身体和热血阻挡敌人的进攻。我们只要多消灭一个日本鬼子就能多为守住国都增加一线希望,因为日军是远兵作战,兵员补给困难。”李天霞道。 “天霞说得对,我想补充的是我们在发挥大刀片子威力的同时,应该也充分发挥大炮的威力,弟兄们拼得太惨了,再打下去,恐怕都要光了。”周志道嘶哑的声音道。 “唉,我的宝贝疙瘩现在都只有三门喽,本来打算在关键时刻用的。从淞沪战场上撤退下来的途中丢了两门,58师又调去一门,而日军用空中火力压制我们的时候,就和弟兄们混战到了一处,实在无法用那三门大炮啊。”王耀武感慨地道。 轰隆隆!日军的排炮开始射击,新一轮的战斗又打响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傍晚,151旅在杀伤大量敌人后,自己也付出极大的代价。 兵力处于优势的日军不断涌来,*勇士只能边退边打,日军开始进攻镇子中心,并控制住了镇上的三条主要通道,开始分割包围,妄图把我军一网打尽。 王耀武亲率警卫连用机枪在残余的工事里抵挡日军的进攻,副师长赵汝汉则带两连人马向日军冲杀,都无法打退日军的进攻,日军四面推进,步步紧逼,形势越来越危急。 赵汝汉一看情形不对,忙对耀武说:“这样拼下去不行了,我建议我们撤至大胜关,那里有险可守,同时向唐长官请求援兵。” 耀武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土,恨恨地说:“撤到大胜关,让小鬼子四面一包,还不是翘起屁股给小鬼打?” 赵副师长耐心道:“大胜关一有弹药补给,二来山高路窄,地形险要,日军不容易冲过来,三者师座你放在那里的三门宝贝大炮不就正好派上用场吗?守在这里也是一样,如果大胜关被日军抄袭了,我们就是坐以待毙了。” 于是,耀武采纳了建议,全师且战且退,撤出淳化,退防大胜关。 大胜关只有一个几十米的出口,一条盘旋崎岖的公路从那里通过,两边都是几百米高的山头,对阻击日军前进极其有利。 51师在大胜关得到武器、粮食、弹药等的补充,顿时精神振奋,准备在此与日军决一死战。但耀武担心日军用一部迂回至关后,两面夹击,则成孤军,危险! 日军趁着黑夜,几次想冲上去,都被猛烈的火力压了回去。 12月8日,天刚亮,日军的进攻又开始了,58师不仅把借的大炮还来了,还又多借了两门来,算作是利息。 六门大炮轰鸣了两下就停下了,日军以为支那军没炮弹了,蜂拥狂喜地冲来。 一声令下,六门神炮倾泻而出的炮弹如雨点一般,哭爹喊娘的小鬼子多数都去见了天照大神。 王师长猜得不错,狡猾的日军果然派出奇兵想绕到关后四面包抄。耀武棋高一着,只派一个营守关,其他的主力则在后面,等待钻网的日军。 包抄的奇兵半路上被打了埋伏,死伤累累。 吉佳良辅气得哇哇怪叫,:“嗦嘎,狡猾的支那人,居然比我还狡猾,我只好用飞机和火炮来收拾你们了。” 几十架飞机投弹轰炸,近百门大炮狂轰,把大胜关的山头都将近削平了。 又经过数个小时的激战,大胜关的弹药被打光,险要尽失。 大胜关上留下了74军官兵奋勇杀敌的遗迹:有的临时前还扣着扳机,有的没了头颅但还握紧手中的大刀......他们实践了生前的战斗誓言,为保卫国土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12月9日,51师大部退守南京水西门上河镇附近。 在水西门,王耀武遇到了亲家翁冯圣法率领仅余四千多人马的第58师。 冯师长率领第58师近一万的人马在牛首山坚守数天,多次挫败日军的进攻。 直到弹尽粮绝,官兵伤亡过半,大胜关又失守,不得已率领残余部队退守而来。 同时,守卫汤山的第66军,守卫芜湖的第83军也在日军的猛烈进攻下,转移阵地至紫金山一带。 王、冯两员虎将碰到一起,相视苦笑。 “南京周边的外围阵地都已丢失,看来只能最后死守紫金山和雨花台两处战略要地了。”耀武道。 “五百多年前,还是孩童的明成祖朱棣不就向朱元璋说过,紫金山上架大炮,炮炮打中午朝门嘛,真的紫金山和雨花台若失,整个南京城就完了。”圣法接言。 “外无援兵,我们各个部队之间各自为战,又没有机械化的战争武器,工事又尽是半拉子工程,圣法,你说南京城还能撑几天?” “多则十天,少则四、五天吧。” 他们的心里都明白南京城是守不住了,但是为什么唐生智还没有相应的部署和准备?老唐就真的打算把无险可守、弹尽粮绝的十万弟兄交给小鬼子屠戮吗?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1美女肉盾 051美女肉盾 妈的,二娃子,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老子毙了你!——张灵甫 久留米师团师团长牛岛贞雄中将正气势汹汹地打电话给其属下的第11旅团旅团长坂井德太郎少将,“坂井君吗,你旅团在上方镇居然被支那军的一个小小的团级部队阻挡了四十个小时,究竟怎么一回事,你们旅团是不是熊了,如果熊了,我就撤换其他部队当任主攻部队!” “中将阁下,请您放心,上方镇之耻辱,我一定会拿支那军队的血来洗耻,此种情况保证不会再发生了。”坂井一边急得忙头大汗,一边急忙解释道。 “好吧,你部继续进攻雨花台,武士军刀快不快,我要看事实来证明。” 第11旅团是一支由日本南九州海盗的后裔训练而成的军队,海上的风浪与险恶养成了他们祖先的野性与强悍,这种强悍使他们藐视弱小,轻视他人,使他们把搏击与抗争视作人生的取乐之源,而这种原始的野性倘使与战争的血腥结合起来,则挑起他们杀戮本能的是那些放下武器的战俘与悚然待毙的平民! 从穿上皇军军服的那一天起,该旅团士兵的骨子里就流淌着他们祖先的这种血脉。 拂晓,该旅团的先头部队向51师的天井山阵地发起了进攻,张灵甫所在的305团首当其冲,令人感到有点意外的是,日本人抛开了坦克,想直接依靠步兵把305团赶出阵地。 指挥进攻的是步兵第11旅团旅团长坂井德太郎少将,这个长着满脸横肉的南九州人,在士官学校读书时就有“黑熊”之名,魁梧、健壮而野蛮,他曾在柔道训练课上将与其有隙的同学拦腰掰成对折! 坂井喜欢赤手空拳地单打独干,所以在战斗中他热衷于步兵的冲锋陷阵,而不大希望借助飞机、坦克的援助。他要动用这些重武器,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之时。 他总认为依凭先进武器取得的胜利算不得是武士的胜利,真正的赢家,他只相信他手中的那把闪着寒光的刀和他的士兵手中那些昭和造的步、机枪,加上武士的勇毅果敢,他认为那样得来的胜利,才是酣畅淋漓、完全彻底的胜利!这就是他今天为什么没有使用坦克、飞机助攻的缘故。 当然对面支那军的顽强,坂井是领教过的,所以今天如果和对方硬碰硬的勇气消失后,为了顺利进攻,他特意准备了一招杀手锏! 站在天井山的主峰上,张灵甫端着望远镜,仔细搜寻着每一股日军的动态,南京城快保不住了,但是也要日寇付出足够的代价。 “嗖!”就在张灵甫盘算着怎样对付日本人的时候,迎面来的一颗子弹将他的帽子打飞在地,帽顶中间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好险!张灵甫捡起帽子摸了摸脑袋,朝身边惊呆了的参谋、卫兵做了个鬼脸,继续注视着日军的行动。 “啪啪啪”左翼妙高山阵地上枪声像爆豆似响起,接着右翼神来峰阵地也响起了阵雨穿林似的枪声,整个天井山周围枪声、喊声、杀声响成一片。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一营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团座,团座,敌人占领妙高山了!”张灵甫心里格登了一下,妙高山山高坡陡,原有工事多能利用,怎么一会儿说丢说丢了?他抽出盒子炮,打开扳机就朝左翼方向冲去,一班卫兵也随他跟了上去。 在半路上正碰上负责妙高山的3连连长敝着胸襟,带着100多个部下一边放枪,一边没命地朝天井山跑来! 妈的,这不是把敌人往天井山主阵地上引吗?张灵甫本是个张飞脾气,这时候一股无名之火蓦地从他心头腾起,他一把抓住三连连长的衣领,吼道:“妈的,二娃子,你这个贪生怕死的东西,老子毙了你!”说罢,他的枪管已经顶住了这位连长的脑门。 3连连长名叫刘何健,小名叫二娃子,是张团长的陕西老乡,因为一贯作战勇猛,才从普通士兵升为了连长。 日本人的抢攻已让这位连长屁滚尿流,张灵甫的怒吼更让他魂魄出窍,张口无言!好半天,他才哆嗦道:“团、团座,我昨天刚收到信,我老婆给我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我当爹了,我不想死,我不想让我的老婆当寡妇,我的儿子没爹啊!” “糊涂东西,就算你保得性命,但是让日本鬼子打进你的家园,jian了你的老婆,杀了你的儿子,你能怎么办?国之不存,你还有家吗?” “团座,我知道错了,我马上带人把阵地夺回来!” 考虑到战时用人,他松开了手,命令这位连长带领部队收回阵地。 午后时分,当通讯兵告诉张灵甫妙高山已夺回、3连长和其部下大多战死的消息时,张灵甫正在察看地图。他喃喃地道:“好!二娃子死得其所,阵地夺回来就好!告诉蔡团副,除了应付给的抚恤金外,再从我的薪金里拿二百大洋抚恤二娃子的家人。”说完继续看他的地图。 冬天的日子,白昼很短,日本人撤走之后,老天就黑了下来。明天日本人会怎样进攻呢?这天夜里,张灵甫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 第二天坂井的进攻不仅张灵甫想象不到,就怕坂井的部下也想象不到:他命令把20多个上海战场被俘的中华女话务兵、女护士捆绑着一字排开放在攻击部队的前头,一步步地推向中方阵地,以迫使中华军队后退。他同时接受昨日失利的教训,调来了6辆坦克助阵,但他将坦克都摆在步兵的后面——不必要时他还是不想使用这些武器。 坂井以步兵第13联队佯攻妙高山,牵制中方的兵力,而以步兵第47联队为主力强攻神来峰。因为他知道,经过昨日那场争夺战后,中华人一定加强了妙高山的防守。 20多个中华姑娘的双手被反绑着,上衣衣扣已被日本人强行解开,姑娘们全都低着头,尽力用下巴按住衣襟…… 把守神来峰的是3营的三百多官兵。看着那20多个同胞姐妹恐惧、羞怯、紧张、痛苦的神情,想到日本人如此卑鄙、恶毒、下流、无耻,3营营长濮大飞气得头上青筋爆胀,牙巴骨咬得蹦蹦作响。打,打不得;不打,退不得。许多小战士从未见过大姑娘的身体,羞得把头埋在工事里,任凭日本人向我阵地一寸寸地逼来。见中华人无法还手,日本人愈发张狂,不时借助中华姑娘的掩护从人缝中打来冷枪,一些战士因此倒在血泊之中。 听说有中华女战俘被日本人当作盾牌推上了神来峰,张灵甫大感惊讶,连忙赶来看个究竟。 “这东洋鬼子太他妈不是东西了!”张灵甫一把抓下钢盔,猛地掼在地上。“濮大飞,叫弟兄们上刺刀,老子今天非要叫鬼子尝尝中华爷们的厉害!” 大约走到离中方阵地50米左右的地方,20多个中华姑娘中的一名大姐叫了起来:“姐妹们,我们终归要死,不要因为我们让兄弟们不敢开枪,让他们做出无谓的牺牲了,我们和小鬼子拼了!” 抽抽搭搭地哭泣停止了,二十朵鲜花扭转身子,义无反顾地迎上背后的刺刀和枪口。 忽然,泪水变成了血水,20多朵鲜花瞬间殒落在了冬日的枯草丛中! “冲呀”随着一声山蹦地裂的撕喊,早已憋得眼睛冒火的3营士兵一个个象猛虎似的从壕沟里跳出来,直扑向刺刀滴血的日本人。一时间,人影幢幢,枪刀并举,钢枪与钢枪撞击的沉闷声,剌刀与刺刀碰击的金属声,剌杀中的怒骂声,叫喊声,刺中后的惨叫声,呻吟声已把神来峰演变成了屠宰场、杀人场! 张灵甫站在一个较远的掩体内,他用手枪射杀了3个鬼子。 海盗们的后裔渐渐不支了,面对愈战愈勇的中华人,他们的动作不利索了,他们的手脚发麻了,他们的心里打颤了!一些士兵已经抽身往回跑了! 看着即将溃败的日本人,张灵甫从鼻孔里冷笑了一声。正当他准备用上预备连,以给日本人最后一击的时候,一连串的“咣咣咣!”巨响又一次让他大感意外,瞠目结舌! 正忘情于拼杀的人群被炸得尸横土溅!日本人的坦克向绞杀在一起的人群发炮了!坂井不仅把中华人给轰了,而且连同即将溃退的自己人也给报销了! 海盗是宁可弃货于海也从来不愿做亏本勾当的! 张灵甫弄不懂日本人的作战之道,他跳出战壕,想看清楚这自毁毁敌的战法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是在这当口,一颗炮弹飞来,他只感到头顶一阵钻心的裂痛,双眼发黑,身子发软,便倒了下去。 等到他在医院醒来的时候,51师已撤退到了南京城内,防守水西门及其城外区域。 原来,那日张灵甫头部受伤昏死过去后,305团又连续打退了坂井的几次进攻,但日军后来突破了左翼66军的防地,致使74军的防地意义顿失,长官部遂决定将74军撤至水西门附近,以51师守城,58师为预备队。 雨花台失守!紫金山失守!南京城的最后两道大门已经洞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2生智大囧 052生智大囧 贵军苟欲继续交战,南京则必难免于战祸,是使千载文化尽为灰烬,十年经营终成泡沫。----日军劝降书 “司令官,林大师已经跑到香港去了,他发电报来说,上次为你卜的那一卦不准,因为他上完厕所忘记洗手了。”唐生智的心腹副官刘明忠向老唐报告道。 “驴日的毛林,等本座从南京抽出身来,一定饶不了这个装神弄鬼的神棍!”唐生智怒道。 这一怒,屁股不争气地放了个臭屁,内裤又湿了。靠,肚子疼死老子了,老唐心中骂道。 此时此刻,在铁道部地下室里,作为全城守军最高指挥官的唐生智,因患痢疾,身体欠佳,卷缩在行军床上,闭目养神,脸色苍白,手里捏着一份副官刚刚拾到的、由敌机空投下来的劝降书。 没办法,先换内裤,再换外裤,收拾妥当,老唐得好好思考一下对策,是打是撤,众部将还在会议室里等着他发话呢。他是万万没想到小鬼子竟是真的要踏平南京,他奶奶的,那个逼驴日的毛大师,跟老子测的什幺风水! 前不久,当几十万*从凇沪战场上匆匆撤退、又接连失去吴福线、锡澄线两道国防工事时,京城的防守问题就显得日益紧迫。十一月中旬,当张灵甫团正在望亭艰难打阻击之时,最高统帅连续召开了三次高级幕僚会议,尽管第一次会议他没有参加,但对目前的危局他是清楚的,也明知南京是不可守的。 然而,这里面有两点重要的历史细节,让他不甘寂寞,要在这沧海横流之际挺身而出、大显一番身手: 首先,他知道老蒋正在利用与德国、意大利的友好关系,希望由德方出面调停中日冲突,更知道他的恩师、军界元老蒋百里肩负着重大使命,已在欧洲见到了墨索里尼和戈林。虽然,最关键人物的希特勒没有出面,但他一路上遇到的军政要员都是同情中国的,尤其是在德国国防部、外交部,大都确实希望中日能够停战,不赞成日本侵华。 在这样一片友好气氛中,蒋百里对德方的亲华态度十分乐观,发回电报称,在德国朋友的说服下,日军将不会大举进攻南京。 更关键的是,恰好在他接到参加第二次高级幕僚会议之前,他门下那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毛大师占卜了一卦,预测出南京将有惊无险,这就让他深信不疑了,一下子生发起重返战场、叱咤风云的强烈渴望,觉得目前正是自己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所以才在会上、又在以后的各种场合上多次慷慨表态:一定要固守南京,一定会做到临危不乱,临难不苟,没有命令,决不后撤;所以每天他还颇为镇定安详,傍晚出来散散步,让那些从身背温水瓶,手棒小茶壶的护兵随侍左右,每隔几分钟用热毛巾拂拂脸、品品香茗,大中华的香烟一根接一根地抽。 可如今这轴心国的老大也不知是怎样调停的,战争不仅没有一点缓和的迹象,小日本反而把南京围得水泄不通,攻势一天比一天凶猛,现在竟然还下了最后通牒,要我军无条件投降! 他手上的这封劝降书全文如下: 投降劝告书 百万日军已席卷江南,南京城处于包围之中,由战局大势观之,今后交战有百害而无一利。惟江宁之地乃中部古城、民国首都、明孝陵、中山陵等古迹名胜猬集,颇具东亚文化精髓之感。日军对抵抗者虽极为峻烈而弗宽恕,然于无辜民众及无敌意之中*队,则以宽大处之,不加侵害;至于东亚文化,尤存保护之热心。贵军苟欲继续交战,南京则必难免于战祸,是使千载文化尽为灰烬,十年经营终成泡沫。故本司令官代表日军奉劝贵军,当和平开放南京城,然后按以下办法处置。 大日本华中派遣军总司令官松井石根 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九日对本劝告的答复,当于十二月十日正午交至中山路句容道上的步哨线。若贵军派遣代表司令官的责任者时,本司令官亦准备派代表在该处与贵方签订有关南京城接收问题的必要协议。如果在上述指定时间内得不到任何答复,日军不得已将开始对南京城的进攻。 既然决心固守的大话已经抛出去了,门面上的装潢就不能不顾,至少在言语上是不能当熊包的。唐生智小歇片刻、冥思苦想后,起身走到在会议室,对众部将晃着手上的劝降书冷笑道:别说明天中午,老子现在就答复他们,死战到底,人在阵地在,擅自撤退者即按连坐法严惩。 接着老唐颁布两条军令: 一、敌军已迫近南京城,我军目下占领的复廓阵地,为固守南京之最后战线。各部队官兵应抱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尽力固守,不许轻弃寸土,动摇全军。若有不遵命令,擅自后移者定遵委员长命令按连坐法从严惩办。 二、各部队所有船只,一律交本部运输司令部负责保管,不准擅自扣留,着派第71军军长宋希濂负责指挥沿江宪兵,严禁部队官兵私自乘船渡江,违者即行拘捕严办,倘敢违抗,准以武力解决。 长官的大话说得越响,俞济时、王耀武心里却越是沉甸甸的。端坐在会议室里,他们的眉头从没舒展过,这仗到底怎幺打、打到什幺时候、有何办法解围,连他们这些高级将领都是没有底的,唯一有底的就是大家都知道南京守不住。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保卫国家为天职,既然上峰要守那就得守。俞济时想起开战前,也是在这间会议室里,也是今天的这批守城诸将,蒋公召开的最后一次作战会议气氛沈闷、人人悲观,谁也不愿多讲一句话,只有唐生智最坚决。在蒋公又强调固守南京的重要意义、并强调“唐长官见危受命,你们应服从他的指挥”后,他接着以赴汤蹈火般的悲壮语气表示:“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只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职决心与南京共存亡。” 但经过这几天战火考验,眼前的这位唐长官,除了牛逼烘烘以外,实在是没有什幺高招,已让俞济时深感失望。他不由得庆幸自己多了一个心眼:为弟兄们悄悄准备了撤退的后路。破城是迟早的事情,一旦守不住,又没有后路,弟兄们岂不是白白送死?刚想到这里,忽听见唐生智把桌子拍得一响,消瘦的脸庞神色严峻,目光炯炯地巡视着会场、重点盯着他而不点名地训斥道:“现在大敌当前,鏖战正紧,竟然听说有的部队还在三汊河上搭浮桥,准备向下关码头撤退,有这事吗?这不是动摇军心幺?一经查实可是要严惩的喽!” 娘希皮,别太狂,说不定最先逃跑的就是您这头湖南骡子。俞济时不便公开顶撞他,又浑身不自在,觉得同僚们都在看他笑话,便下意识地摸出一根烟,在烟盒上敲着,王耀武在一旁见状,忙拿起桌子上的火柴给他点上火,他就闷闷不乐抽起来。 唐生智的话虽未点明,但七十四军的位置在三汊河以南,所以大家都知道挨训斥的正是俞济时。不过,唐生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不晓得俞军长已经找到时任交通部长的族叔俞飞鹏,搞到了一条小火轮的情况呢。然而,就是这条小火轮,为不久后一支抗日铁军的壮大保存了骨干力量。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3艰难坚守 053艰难坚守 知道吗?这钢盔不是我的,已经换好几个弟兄了,都阵亡了。——张灵甫 一是唐生智拉肚子拉虚了没有力气;二是都是一些级别比自己低的下属,不用再演慷慨激昂的戏。 会开得很短,见大家都不做声,唐生智便宣布散会。俞济时、王耀武穿过满街的废墟,匆匆赶回部队,紧急调整部署,准备迎接更残酷的战斗。 果然,第二天中午,时间一到,见我军置之不理所谓的劝降书,日军就恼羞成怒,以空前猛烈的炮火和猖狂至极的冲锋向南京发起总攻,京城从此便失去昼夜之分:白日浓烟蔽日,天冥如翳;黑夜火光熊熊,闪耀如昼。仅为夺取城外的两个制高点——紫金山、雨花台,日军就集中了几个师团全力攻击,志在必得。守军分别为德式师精锐——教导总队和第八十八师,虽经过淞沪会战的严重损耗,老兵已不足30%,但即使是在战斗力大大下降的情况下仍拼死抵抗。 当天下午四时许,见正面一时难以突破,日军又向雨花台左侧的水西门、华严村、毛官渡发起猛攻,守在这里的七十四军王耀武师将两个旅分别布置在城墙外和城墙上,凭借简陋的防御阵地顽强抗击,寸步不让。305团的主力位置正在华严村。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中,村里村外,天昏地暗,始建于南朝梁代的华严寺竟一时间毁于战火。小鬼子如钱塘江潮一波接一波涌过来,弟兄们如防浪堤坚定不移,让惊涛骇浪在自己的面前一次又一次摔得粉身碎骨,使华严村成为中华门前的一道坚强屏障。高敬照例还是蹲在掩蔽部里守电话。外面枪声激荡人心,他百般无聊地摆弄着手上的驳壳枪。不时时地举起来。瞄着一个什幺地方,嘴里发出“砰砰”几声。这把团座送给他的毛瑟m1932型全自动手枪,可是正宗德国货。说起来也怪,由于这种枪不仅价格高,而且作为手枪吧,尺寸偏大,做为步枪吧,威力又太小,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把它作为制式武器,但在中国,连打一颗子弹拉一下枪栓的步枪都不多见,这种可连射的手枪不就成了人人羡慕的宝贝?从什幺“盒子炮”、“匣子枪”、“二十响”、“快慢机”的众多呢称中,它在中国受宠的地位可想而知。 电话时不时地响起。有的是通报战况,有的是传递捷报。最紧急的情况是日军已突进到距水西门只有五百米,架起大炮,把我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最鼓舞士气的捷报是306团在中华门这边用步兵炮直瞄射击,敌军两辆坦克中弹起火,滚进秦淮河,失去坦克掩护的小鬼子纷纷后逃,又遭到一个加强连的追击,斩获数十人。 高敬一一记录下来,让通讯员报告给在一线指挥战斗的团座。最意外的电话,却是中央日报的刘记者从师部打过来的,说是第二天就来采访团座张灵甫。当记者、当作家,背起行囊走四方,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曾是高敬在大学时代的理想。所以,到了十一号上午,当头戴钢盔、身穿西服、肩挎照相机的刘记者在师部警卫员的护送下出现在掩蔽部时,高敬就显得格外亲热、格外好客,拉着他就要他先喝口水再说,可一拎起暖水瓶,手里觉得轻飘飘的,这才想起瓶胆在中午已经被日军的轰炸震破了,他顿时满脸的歉意。刘记者也很客气,说:“那就算了,没关系的,采访要紧,就跟行军打仗一样得赶时间,麻烦你快带我去见张团长吧。”高敬忙说:“前面太危险,我已经让通讯员去请团座回来了。” 说话间,洞口外响起那一口令刘记者十分熟悉的朗朗的陕西话:“小高哇,咱们的大记者在哪?”话音未落,张灵甫就带着一身浓烈的硝烟味钻进掩蔽部,上校军官的黄呢制服已经污垢满身,左手打着绷带,吊在胸前,右手提着一把冲锋枪。刘记者迎面上前就是一个恭敬的军礼:“张团长您好!还认识我吗?” 张灵甫稍稍一愣,便很快认出他来:“呀!这不是老虎桥监狱的小刘幺!咋变成记者啦?嘿嘿,鲤鱼跳龙门咧。” 原来,刘记者正是以前老虎桥监狱的狱警小刘,抗战爆发后,他不愿和大家一起西迁重庆,在大后方平平淡淡地看守犯人,就通过他行医的父亲认识中央日报某社长的关系,当了一名战地记者。“哈,你是投戎从笔,这位是——”坐在地上,张灵甫又拍着高敬的肩膀说:“投笔从戎——高典狱长的公子,高敬。” 高敬笑着,拉过一条长板凳,请他们坐下。掩蔽部不大,师部来的几个警卫员就蹲在外面。在三言两语介绍自己的经历后,小刘直奔主题:“听王耀武师长介绍您亲率敢死队冲锋、血战不退的事迹后,本报特派我来采访您,想写一篇您在淳化打阻击的通讯,您看行吗?” 张灵甫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了许多,他缓缓取下头上的钢盔,有些答非所问地说:“知道吗?这钢盔不是我的,已经换好几个弟兄了,都阵亡了。咱305团自参战以来,才两个月,伤亡就已经超过百分之七十以上,三个营长有两个牺牲,蔡副团长两次负伤,一次是被日军砍伤左肩,一次是被机枪打断右腿。在淳化打阻击的那天夜晚,我带出去四十八名敢死队队员,回来只剩下二十多名,连我这个做长官的,都还不能一一叫出他们的名字……” 望着他肃穆的神情,听着他低沉的语气,小刘手上的笔仿佛有千斤重,把将士们面临强敌而慷慨赴国难的壮烈情景,在笔记本上浓缩成一行行简洁的数字。高敬坐在一旁,也不由得把手上的枪握得紧紧的。外面的枪声一阵紧一阵。张灵甫扣起钢盔、抓起枪站起来,说:“我得上去了,不能长谈,让小高和你说。”小刘本能地拿起相机,也想跟上去,却被高敬拉住。只见张灵甫在钻出掩蔽部之时,又弓着腰回头冲着他说:“你得赶快回城里去,这里太危险了,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外面的阳光、火光从低矮的洞口灌进来,逆着光线,他的身姿就像一头跃出洞穴的猛虎,小刘赶紧端起相机连连抓拍了好几张。 又过了一天,《猛张飞血战南京城下》的长篇通讯,以残酷的记实手法抒发出壮烈的爱国情怀,发表在了中央日报第一版的显着位置,并配发一幅张灵甫的照片,强烈的逆光反差,将一员虎将的即将出击构成一幅剪影般的效果,图文并茂,震撼人心,当王耀武看到这篇报道时,不禁拍案叫绝:“好啊,猛张飞,这记者就是能写!”从此,在*中,张灵甫的外号“猛张飞”就流传开来。 张灵甫当天没有看到报纸。从这天拂晓开始,日军攻势更盛,他就蹲在战壕里,抱着电话,声嘶力竭地不断地向旅部、师部呼叫增援。经过近五天激战,全团伤亡触目惊心,还能够坚持战斗的、算上轻伤员一起,已不足五百人。中午时分,听说援军终于到了,他兴奋得跑进村里一看,心却凉了一大截,电话里报的一个团的兵力,可上来的怎幺稀稀拉拉就这幺百把人的样子,而且个个还疲惫不堪,望着他失望的样子,领队的一位上校拿着花名册说:“本团才从汤山退下来,就剩下这幺一点种子了,都在这里。” 两位上校长官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久久无语,身后那滚滚的硝烟、燃烧的农舍,无声无息地渲染着*将士的无奈和无助。明知打不下去了,明知撑不了多久了,可还得守下去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4程智殉国 054程智殉国 他辈惜死可自去,此城为吾冢也。 ——程智 “团座,经清点,全团未受伤士兵198人,轻伤士兵163人,重伤士兵56人,我们全团总共就只有这417号弟兄了。”一名上尉副营长卢擎天向74军301团团长程智报告道。 程智看了看手表,现在是12月12日的下午3点半,他率301团驻守赛公桥,已经多次击退日军的进攻,但是手下能征善战的弟兄越来越少。 他举目四顾,只见弟兄们一个个手上缠着绷带,或是拄着拐棍,全身上下的蓝灰色军装脏兮兮、破破烂烂的,唯一透出精气神的是他们一双双明亮的眼睛。 南京城城墙高二十米,宽十三米,日军连续强攻近三天,先以重炮猛击,再架云梯攀登,*冒着弹雨,死战不退;城外的几个防守要点,*也竭力防堵,烟火弥漫处,死尸纵横,战况万分惨烈。直到十二日下午,随着八十八师两个少将旅长朱赤少、高致嵩的阵亡,血雨和泪雨纷飞的雨花台才终于失守,与此同时,紫金山上的枪声和喊杀声也逐渐停息,日军狂涛般地冲上了这两个南京城外最重要的制高点。雨花台和紫金山的失守,顿时给*心理上、防御上造成极大压力,战况急剧恶化。居高临下的日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围攻孤城,打不退的日军一批又一批地猛扑过来,中华门、光华门等几处城门危在旦夕。 “弟兄们,我们的国都快要守不住了,但是我们在没有接到撤退命令之前,我会和大家一起守在这里,直到拼光最后一人!”程智朗声道。 “团座,我有个表弟在第八十八师,他刚才打电话来说他们师顶不住了,师长孙元良正带领剩下的两千弟兄撤退,我们也撤吧,不然我们团都没火种了。”二营副营长顾鹤灵道。 “他辈惜死可自去,此城为吾冢也。除非接到上峰命令,否则我是不会走的。” 冲上来的日军和301团的勇士们再次狭路相逢,程智看到一个没穿上衣、光着膀子,手握指挥刀督战的鬼子,他知道那个鬼子是指挥官,举枪朝这名鬼子就射。 可惜子弹已经打光,不得不为手中的盒子炮装子弹。此时,一队日本鬼子冲到了近前,程团长只好放弃了那名日军指挥官,端枪对近前的日军就是两个点射。 双方已经冲到了近前,四百多名死士和日军开始了残酷的白刃战。 日军毕竟人数占优,逐渐稳住了阵脚,*勇士们渐处下风。程智看着从四面八方围上来的鬼子,大吼一句:“中华爷们往死里杀!” 浴血奋战中的官兵听到这句话,也跟着大叫:“是中华爷们的,杀啊!”他们就端着带血的刺刀义无反顾地向日军人最多的地方冲去!初步成防御队形的日军被*的气势吓破了胆,又被冲散开来。 程团长的手枪子弹也打光了,把手枪插回了腰间,从地上拾起一支日军士兵的三八步枪,带着二十多名弟兄继续向前冲去。 那名*上身的日军军官是青木大尉,他急急忙忙地跑到了麻生少佐跟前说:“少佐阁下,支那军队太过勇猛,请您暂时避一避。” “啪。”青木被麻生重重地打了一记耳光。 “八嘎,青木君是我们联队最勇猛的军官,怎么现在也怕了,必须给我死战不退,迂回的一个大队就快到了。” 程团长带兵直朝麻生所在之处扑来,几挺日军机枪急忙向中华勇士们猛烈射击。 麻生已被眼前的景象所吓到,只好撤退,命令青木大尉坚守。 程智营长咬定了青木大尉,向其冲去。 青木无法,举起倭刀,怪叫着向程团长扑来,程智一闪身,轻松地让过了这一刀,青木稳住了身子,手微微发抖,打量起了眼前这名支那军官,只见他方正脸庞,浓眉大眼,高鼻子,阔嘴巴,高大魁梧,比自己高了一个头,若是在日本,绝对是让日本女人心仪的对象。 程团长的周围只有两名士兵了,而赶来的二十多名日军围住了他们,这让青木吃了一颗定心丸,青木再次举起倭刀攻向程团长。数个回合后,两名*士兵都已倒下,余下程智一人独自奋战。 “撕拉。”程团长的上衣被一名日本兵挑开,上衣内脖子上围绕着的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被挑断,这条围巾是程团长的老婆亲手织给他的。眼看爱妻赠送之物被毁,程团长心中自是气愤,挺起刺刀朝这名日本鬼刺去,这个日本兵慌忙格挡,程智虚晃一招,大喝一声:“去死!”一刺刀把这个日本鬼穿了个透心凉,飞起一脚踢飞了他的尸体。另外一名日本兵从侧面刺杀,程智扭身蹲步,顺势飞起枪托,砸碎了搞这个日本鬼子的脑袋。 青木见程团长背后暴露,赶紧偷袭,程智已感到背后风声不对,一侧身,一挥枪,刺刀巧妙地从青木的鼻子前划过。青木吓得连退两步,还未站稳。 “去死!去死!去死!”三刀连刺,逼得青木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程团长正要刺下,杀了青木,两名日军士兵从斜刺里迎了上来,程智只能先应对他们。 陈部的士兵和日军陷入了混战。年纪才二十岁,却已是一排排长的高飞在焦急地寻找着程团长。 高飞十六岁就参加了二十九军,练习过破锋刀法,刀法甩得很熟练,王耀武特意把他从二十九军要了来74军教大家刀法。凭着这套刀法他在白刃战中游刃有余,已经有六名日本鬼子被他送去见天照大神了。高飞突然看见浑身是血的副营长卢擎天正和两个日本鬼子拼刺刀,高飞大步上前,砍翻了一个,趁另一个惊恐的功夫,擎天结果了他。 高飞大声问道:“营副,团长呢?”气喘吁吁的卢擎天说:“刚才还看见呢,应该冲到最前面去……”话未说完,不知道哪里飞来一颗子弹击中了卢副营长的胸膛,胸前溅开了一朵红花,他一下跌落在了地上。高飞赶忙一把抱起了他,大声道:“卢副,卢副,你要支持住啊!” “卢某能成为*一员是我此生最大的光荣,呵,矢志救国亡……”卢擎天呛出一口鲜血,眼一闭,整个身体瘫软了下来,就此阵亡。 “日本鬼子,操你十八代祖宗!”高飞站立起来,怒不可遏地大叫一声。高飞又开始耍起了破锋刀法。先前用这套刀法杀日本鬼时,面对面地看到眼前鲜活的生命鲜血四溅、脑浆乱飞,高飞心中还有些阻碍,现在,他用这套刀法就像是在杀畜生,砍瓜切菜一般,心中舒畅得很。高飞带着自己排的十多人向前冲去保护团长。 程团长已经刺倒了八个日本鬼子,觉得没力气了,青木趁机偷袭,往程智的左腿刺了一刀,鲜血不断流了出来。程智一鼓作气,势如虎,大喊一声:“去死!”一刺刀逼退了一名想上前的日军,然后回身刺向青木,青木挡开三连刺,趁程团长力气不支,逼上一步,一倭刀刺中了程团长的腹部。 青木大喜,这个难缠的支那军官终于要被杀死了,他刚想拔刀,程智早已扔掉了手中的三八大盖,双手死死抓住了青木的手,青木心中一惊,死命挣脱,却摆脱不了。他慌忙抬头一看,正好与程团长对视,程团长怒吼一声:“操你祖宗!”把青木往自己身前一拉,青木被拉到了程智的身前,倭刀穿透了程智的身体,程智死死掐住了青木的脖子,把矮一个头的青木提了起来! 青木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双手乱打,两腿死踢,旁边的日本鬼子见程智受伤后还如此神勇,吓得原地不动。 程智将青木重重地摔到了泥土中,用尽平生最后的力气把倭刀从自己身体中拔出来,高高举起,向青木砍去。青木本能地举手格挡,撕心裂肺地叫道:“牙买得!”话音未落,一只手臂被砍断,程团长猛挥数刀,将青木砍成了数截。 惊恐的日本鬼子眼见程团长不行了,缓慢地移动脚步上前,岂料程智虎死不倒威,用倭刀支撑住身体,笔直地站着。日本兵一见,又缩了回去,正犹豫间,高飞带人赶到,日本兵马上转身就跑。 高飞一把扶住程智大叫道:“团长,团座,你不要紧吧。” 程智慢慢地摇了摇头,说:“小飞,我不行了,赵营长我看他也阵亡了,那么卢副营长、顾副营长和张连长在哪里?” “卢副和顾副都牺牲了。”高飞说。 “张连长也捐躯了。”高飞身边的一名士兵道。 “唉,看来我们团今天要在这里全部没了。”程智觉得心中一痛。 “团长,您一定要坚持住啊!” 程智对高飞咧嘴一笑,说:“呵,高飞,我死了,如果再没有连长,你就是我们营最大的长官了,没有人指挥,大家就都散了吧,分散突围回去,活下来的机率还大一些……”话未说完,闭目而逝。 “为团长报仇,弟兄们跟着我杀啊!”高飞怒吼道。 此一战,301团团长程智英勇牺牲,该团全部官兵阵亡在了南京玄武湖畔。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5危如累卵 055危如累卵 对,用火烧死这些王八蛋!——李天霞 南京中华门位于明代南京城正南,明洪武二年至洪武八年(1369年~1375年)在南唐都城江宁府和南宋陪都建康府城南门旧址拓建而成,始称聚宝门,是中国古代军事防御性的建筑。它位于南京市雨花台景区北边,门前后有内外秦淮河径流横贯东西,南边交通连接长干桥,北边连接镇淮桥,是南京老城城南交通咽喉所在。南京中华门瓮城是中国现存最大的城堡式内瓮城城门(截至2012年),也被认为是世界上保存最完好、结构最复杂的古城堡式城门。中华民国二十年(1931年)国民政府改称聚宝门为中华门,1982年被列为全国重点保护文物单位。 如今的中华门早被修缮一新,又有几人会知道七十多年前,74军的勇士们在中华门曾经让日寇付出惨重的代价,李天霞也在旁边的水西门用一把火烧死了一群鬼子。 进攻中华门,水西门的仍是日军第6师团,因水网纵横,日军大部队不便活动,便派出一二百人的小规模部队轮番冲击151旅防线,151旅则集中炮火予以轰击。敌死伤累累,最后出动3辆坦克掩护其步兵前进。几天前的神来峰一战,151旅吃了日军坦克的大亏,这一次周志道自然不敢掉以轻心。151旅的山炮营有大炮6门,全为美国货,本来是分散于几个点使用的,周志道一见敌人坦克来势汹汹,顾不得集中炮火易被敌发现、被敌摧毁的禁忌,硬是将6门大炮并在一起,向敌坦克猛烈轰击,“嗵!”“咣!”一颗颗炮弹落在湖中,落在敌人坦克的周围。水柱擎天,尘土飞扬,行进在道路两边都是湖泊的敌军坦克顿时放慢了速度。 俗话说,无巧不成书。就在日本人的坦克冒着炮火向前爬行的时候,一颗炮弹不偏不倚正落在湖堤的一侧,将湖岸崩塌了一大块,而一辆坦克正好开到这里。“骨碌“一声闷响,这辆坦克像一只憨笨的乌龟一头栽进了湖里,一圈浪花荡过,水面便又恢复了平静。 其他两辆坦克见此情形,便开足马力调头转向,步兵则跟在其后,成了中华士兵的射击活靶。 王耀武从电话里得到了这个消息,兴奋得眉头舒展,自上海参战以来,他第一次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是那样的开心、痛快、爽朗! 不过,笑声刚过,扑面而来的却是让他感到的更大的震惊和沉重! 据153旅旅长李天霞报告:100多名日军从88师防守的阵地爬上了城墙,已向153旅的防地汹汹而来! “消灭它!干净彻底地消灭它!“战争真是个怪物,它既能让人露出人性的笑容,也能让人发出兽性的吼叫!刚刚笑得那么舒心的王耀武立即对着话筒,声嘶力竭地对李天霞下了这道死命令。 借助城墙上的已有阵地,城墙下的鬼子正源源不断地聚结在墙根下,水西门门洞里,准备里应外合,打开城门。 李天霞分兵两处,一处攻击城墙之敌,一处围剿水西门门洞之敌。 由于得到其他部队的支援,城墙上的一百多个鬼子很快被歼灭得一干二净,惟有水西门门洞地处射击死角,敌人负隅顽抗,直到下午4时还没有取得任何进展。 王耀武几次催问战况,李天霞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报喜不报忧,因为敌人就呆在他的脚下,他想报喜也无喜可报,他只是向王耀武保证,天黑之前一定解决这股敌人。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李天霞急得像关在笼子里的野兔似的,来来回回地在指挥所里乱转着,口中的香烟忽明忽灭地扑闪着。 “火攻!”旁边的一位参谋看到他手中烟火,突然灵感大发地叫了起来。 “对,用火烧死这些王八蛋!”李天霞像是从睡梦中醒来一样,一把扔掉烟头,快步走了出去。 一大桶50公斤的汽油被搬上了城墙,随着噼噼啪啪的倾倒声和“轰”的一声爆响,水西门门洞成了一座燃烧的火炉,100多个滚动的火球从城门洞内冲出来,晃动着,扑打着,荡荡悠悠地倒了下去。 一时间,夜空满映着橘黄色的火光,空气中到处迷漫着汽油的香味和尸体烧焦的恶臭味。 李天霞立马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王耀武,但王耀武除了奖励他几句之外,再也笑不起来。 因为不好的消息一个紧跟一个而来。 从雨花台上退下来的八十八师工兵营因城门封闭,只得冒着日军的炮火、沿着护城河往西北方向的下关撤退,一路死伤累累,结果在好不容易接近五十一师的防线时,却遭到阻挡,双方一言不合,就动起了刀枪。 左边的城墙下,自己人跟自己人乒乒乓乓打起来了;右边的城墙上,八十八师的阵地终于在持续的炮击中轰然倒塌,日军蜂拥而入,把像污血一样肮脏的太阳旗第一次插上南京的城头。当防守在附近的一五三旅旅长李天露连连告急、希望八十八师坚持阵地、要求长官部火速增援反击日军时,王耀武的手里已没有一兵一卒,他也知道,曾在凇沪战役中坚持时间最久的八十八师长孙元良,这一次却顶不住了、动摇了,率队擅自撤向下关。危急关头,他只得这样没好气地命令李天霞:“敌人既然已经冲上城墙,那你还等什幺,打呀,把敌人打下去呀!”。李天霞不得已,只好亲自督战,与敌反复争夺,却终因伤亡过大,营长胡豪阵亡,战至午后五时许,不仅未夺回一寸失地,连自己的防线也岌岌可危。 不仅是王耀武,谁也无力回天了。 这时,军座的电话来了,开口就说:“现在情况已很混乱,唐长官通知各部师以上主官开会,可能有重大的变动,你赶快来唐公馆一趟。” 耀武重重地叹气道:"战事正紧,我实在走不开,如会议研究到放弃南京的问题时,不论突围或渡江,都必须要有周密的计划和准备的时间,应立即将江北岸所有的船只调到下关至八卦洲的江边,分配给各部,并区分码头;否则不堪设想。” “我也正在考虑这些问题,一定向上建议。”军座俞济时一放下电话,王耀武接着就要通张灵甫的电话,命令305团收缩到南京城西南角的赛虹桥,与一五一旅会合,这里既可守城,又可相机后撤。 果然,俞济时一赶到唐公馆,几个参谋正在分发已经印好的突围命令,在座的同僚们个个面色沉重,气氛冷寂到使人寒颤,八十七师师长王敬久身穿黄呢子军服、外罩青毛哗叽的披氅,两眼直发楞楞地瞪着天花板发呆。 痢疾初愈的唐长官紧紧地裹着一件裘皮大衣,在向诸位宣读蒋公关于可相机撤退的两份电文后,他又以激昂的语气说:“战争不是在今日结束,而是在明日继续;战争不是在南京保卫战中结束,而是在南京以外的地区无限地延展,请大家记住今日的耻辱,为今日的仇恨报复!” 唐长官的志大才疏,在指挥突围中又一次暴露无疑,再慷慨激昂的话语会有个屁用!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6渡江溃退 056渡江溃退 长官,行行好,带我走吧!要不就补我一枪,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愿死在东洋人的手里呀!——不知名伤兵 守卫南京的十多万*就是由中央军、地方派系的杂牌军混杂而成。十多万人马分属的长官不同,连jiangjie石都无法把这十万大军指挥得如指臂使,更何况只会说大话的唐生智呢。 中央军不仅装备、粮饷好,兵员素质也往往要高一些。地方杂牌军就鱼龙混杂了,土匪、军痞、还有抽大烟的烟鬼都会混迹其中,要往前冲或者死守阵地,地方军多数都不会怂。 但是只要一撤退,就糟糕了。多数地方军都有能打不能撤的老毛病,最忌群龙无首、计划不周,一旦失去组织就会立马崩盘。按原计划,各部均从正面突围,只有卫戍司令部等少数单位从下关渡江,但在会上,老唐又口头宣布:“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第七十四军和教导总队如不能全部正面突围,可用轮渡过江,向滁州集结”。也许,他是想尽量保存战斗力最强的中央军精锐,但这样一来,计划被全盘打翻,上述各部自然不会向正面突围,而会选择从相对比较安全的下关渡江,而友邻部队则不明就里,也纷纷跟着一起撤退,秩序大乱。 甚至,他还在会上说什幺如果因为部队已经无法指挥时,在座的诸位可以同他一起过江云云,结果,让那些贪生怕死的高级将领有了逃命的借口,王敬久等长官就在唐公馆里打电话通知部队撤退后,便扔下弟兄们一溜烟地跑了。更要命的是:这唐长官既然宣布在无法正面突围时可用轮渡过江,却一不准备渡船,二不通知扼守挹江门的三十六师,陷十万大军于有路没有门、有水没有船的绝境。 会议是傍晚七点召开的,仅仅一个小时后,唐生智就背弃了与南京共存亡的誓言,在数十名警卫的护送下,穿过挹江门,乘坐一条专为他保留的小汽艇北渡长江逃走。这条小汽艇是下关码头上唯一停靠的船只,船上架着两挺重机枪,警卫十分森严,谁也不准上。 唐生智的率先逃跑,果然应验了俞济时的话。会上,他本还想认真地讨论一下如何突围的,见这位长官又大话无边,众将领也都心不在焉,心就凉了一大截,索性也不做声了,反正自己手里有船,怕个鸟啊。一散会,从唐公馆里出来,天已经黑透了,紫金山上的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见情况紧急,他不敢怠慢,派随行的军部参谋火速把突围命令送给五十一师,要王耀武率部立即设法过江,自己则带着五十八师连夜乘小火轮撤往浦口。 当张灵甫刚刚赶到赛虹桥时,一五一旅已经接到师座的撤退命令,退到八卦洲附近,把江边堆积如山的木料扎成一个个木排;王耀武因在城里,便率师直属队、一五三旅经中山路准备出挹江门,到下关设法找船过江。一路上,兵败如山倒,几乎倾城军民都涌向下关,把中山北路挤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绵延十里长,不见首尾,哭喊声、呼救声、怨恨声,搅成一片。不少伤兵拄着棍子一面走一面骂:“当官的都逃了,把我们甩到这里,他妈的,早知如此,谁肯打仗!”挹江门的三个城门紧闭,三十六师师长宋希濂忽见友军狂退而来,以为是逃兵,当即大怒,下令开枪射击,戴有黄底黑字“卫戍”臂章的哨兵便毫不犹豫地就扣动了扳机,自己人跟自己人再度大打出手,混乱的局面更加无法控制。撤退至此的装甲团战车营第三连竟以牙还牙,出动战车,冲开一扇门洞,败退的士兵和逃难的市民便顿时一涌而入,人推人,人踩人,人挤人,一辆马车被挤翻在地,可谁也顾不上把马车拉开,都竞相踩着马车往门洞里挤,结果更是拥挤不堪、相互践踏,曾在光华门指挥部队勇拒日军的教导总队第一旅第2团团长谢承瑞竟在这里不幸遇难。随后,第三连的七八辆战车也轰鸣着,从被挤倒踩死的人身上通过挹江门。 王耀武率队终于挤出挹江门后,下关江边的情形比战场更凄惨、更严峻,滚滚的江水闪着寒光无情地流淌,江面上只有十几条大大小小的船只在来回摆渡,码头上乱哄哄的,到处都是散兵、伤员、眷属、老弱妇孺,个个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辎重、车辆、武器丢了一地,四周还不时时响起一阵阵枪声,那是没有船的溃兵在抢船,等不到船的绝望之极,纷纷跳下水,以拼死一搏的决心向对岸游去。连人都没有船,那些好不容易冲出挹江门的宝贝疙瘩只得忍痛烧毁,坦克兵们含着泪,把瞄准镜、机枪、报话机一一卸下,又一把火点燃汽油后,有的用轮胎泅水过江、有的夺下一条警察的木船逃生,至此,*十七辆德制五吨重的并列双机枪新式战车,在短短五天的南京保卫战中全部损失殆尽。 城中的爆炸声如大年三十的爆竹不绝于耳,火光将残破不堪的南京城照得如白昼般明亮。街上到处都是路障,成群的难民拖儿带女,挑着铺卷,杂物,边哭边走,三三两两的伤兵或柱着棍子向下关前进,或被遗弃路旁。 触目惊心的大溃败,让王耀武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在耀武的脸上流下。 耀武等了好久,正为没法过江而发愁,这时,从人群之中挤过一个人来,原来是军部的张副官。 张副官迫不及待地说:“军座和冯师长等都已过江了,军座见战事失利,早派人预备好了一只小火轮,这只轮船每次可以装载300多人,叫我带着来接你和部队,请赶快上船吧。” 耀武在卫兵的护送下快速走向江边。江边烂泥如浆,江水一会儿就把人们扑得满身泥浆。 耀武在勤务兵老黑的搀扶下,从泥水中登上小火轮。由于精神十分困乏,一只脚没有在船上登稳,身子一滑,掉入了齐腰深的水中。江水刺骨的寒冷,耀武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老黑大叫着扑身下水,拼命爬到耀武的身边,咬着牙用肩膀把王将军顶上了火轮。 李天霞带人经过的时候,一个脚踝缠满绷带的伤兵双手抱住李天霞的左腿,哀求道:“长官,行行好,带我走吧!要不就补我一枪,给我个痛快吧!我不愿死在东洋人的手里呀!” “兄弟,船就来了,你放心吧。”说着,却悄悄摸出手枪,对着伤兵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砰!”,红的热血、白的脑浆飞溅出来,模糊了李天霞的双眼。 他缓缓站起身来,取下了头上的钢盔,向这位不知名的好弟兄作最后的哀悼。 这悲壮的一幕,让站在不远处的高敬看得惊心动魄。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7兽性大发 057兽性大发 中华军人的眼泪,是要用倭寇的鲜血来尝还的!——张灵甫 因为前几天刚下了连绵的暴雨,长江的水位上涨了不少。江面上,寒风刺骨,日机的扫射、轰炸溅起不少的水柱。 弹药倾泻光的日机呼啸而去,小火轮开始吐着黑烟,开足马力,向对岸驶去,连夜接运弟兄们。当王耀武上船后,发现身边的李天霞还在踮起脚尖不断朝岸上看,还以为他惦记着失散的弟兄们,便拍拍他的的肩膀说:“别担心,船还要再回去接人的。”李天霞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是在惦记着他的小青青,不知道毛老七是否平安把她带出来? 306团团长丘维达突围时中弹,醒来时人已在下关。夜已深,依然无法过江,码头上依然山人人海。忽然,夜空中窜出一架小鬼子侦察机,扔下几颗照明弹,吓得人群四处逃窜。后来,他回忆到,远处的江面上,似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犹如天降喜讯!忙屏住呼吸、侧耳细听,才发现远处有一艘小火轮,卫士们抬着他就狂奔而去,当船离岸还有三十米远,岸上就不断有人跃进江里,向船游去,几乎把船弄翻。后来,他被一条绳索系着腰,从水中拉上船,血淋淋的伤口被寒冷的江水一浸,人又昏死过去。此时此刻,在赛虹桥,日军已尾追而来,七十四军在这里打了最后一仗,把南京保卫战的尾声刻成了千古绝唱——为掩护大部队撤退,已不足两百人的302团第1营拼死抵抗,一直坚持到十三日上午全城沦陷为止,无一人生还。 此时此刻,在八卦洲,弟兄们已用绑腿扎好木排。 张灵甫是最后一批登上木排、离开南京的。当陈公勇等弟兄用工兵锹作浆奋力划向对岸之时,赛虹桥畔的枪声依然清晰入耳,回望京城,紫金山满山都在焚烧,雨花台、中华门、通济门一带全是火光,把南京城照耀得如同白昼,十几架敌机仍在京城上空肆意地盘旋、俯冲、轰炸。江面上,人头点点,像数不清的野鸭一样在泅水,有的蹲在木盆里,有的趴在门板上,有的抱着电线杆,悲惨之状目不忍睹。 别了,南京,我的首都…… 别了,南京,我们还要再回来的…… 不知是谁,在小声的抽泣。 又不知是谁,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泪流满面的卢醒,把一面国旗牢牢地插在木排上,这面被炮火和弹雨打得破破烂烂的国旗,在寒风和硝烟中苦苦地迎风招展。 这时候的张灵甫也热泪盈眶。一个壮烈的念头在他心中激荡:中华军人的眼泪,是要用倭寇的鲜血来尝还的! 十八师团又晚了一步。 望远镜里,看到右翼的第六师团最先冲上南京城墙、把太阳旗插上高高的中华门,渡边纯一郎嫉妒得命;再看看自己对面的水西门,几名大日本皇军依然被五花大绑吊在城墙上,他的脸都气歪了。 今天凌晨,他的联队在坐了好几天冷板凳、憋了好几天的闷气后,被司令官牛岛贞雄中将当做杀手涧放了出来,撤下其他伤亡惨重的联队,把他们换上场,本指望他们会化羞辱为力量、在攻城拔寨中抢个第一的,那知道他们在水西门前却遭到更大的耻辱,不仅从早打到晚,依然寸步难行,眼睁睁地看着第六师团率先破了城;更令他颜面扫地的是:有一次好不容易登上墙头,却又很快被打下来,眼睁睁地看着几名堂堂的大日本皇军被生俘后,竟被小小的支那军胆敢挂在城墙上当了盾牌! 这也是*勇士看到日本兵拿中华女兵当肉盾受到启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一丑闻迅速传遍全军,甚至让远在上海的松井石根大将都知道了,打电话训斥了牛岛贞雄中将,牛岛贞雄中将又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面对司令官在电话中的责难,诚惶诚恐的渡边纯一郎,只得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说:“斯米吗塞恩斯米吗塞恩(对不起对不起)!”有炮不敢用,有气不知朝何处撒,他心里的那个窝火呀,恨不得自己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恨不得一个个生吞活剥了南京城里的支那兵。 拿拿居玉哟阿米、拿拿居玉哟阿米(七十四军、七十四军),八嘎牙路! 联队指挥部里,他像一头关在笼子里的饿狼不停地兜圈,由于鼻子还裹着纱布,从喉咙管里发出的喘气声格外沉重。渡边也的确很饿,自杀进南京外围以来,由于支那军队的坚壁清野,给大日本皇军的补给造成极大困难,到处找不到粮食,更别谈猪肉和蔬菜了,他已经有多少天没有闻到肉香都不记得了。一位大佐联队长尚且如此,士兵们就可想而知了,一个个半饥半饱的,一从火线上下来就都像田鼠似的,弓着腰在野地里刨食,能够挖到一个拳头大的红薯就算运气来了。 比渡边更窝囊、更狼狈的是小队长山田洋次少尉。今天中午,当他亲率突击队架着云梯跃进城墙时,不料地上尽是黄豆,一踩一滑,纷纷摔得前仰后翻。山田洋次还没看清敌人在那里,脚刚一落地,也一下子摔了个嘴啃泥,然后只感觉到自己被几个散发着酸臭味道的支那兵死死地按住,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当了俘虏。狂傲不羁的他,拼命挣扎,手脚动不了就用嘴乱咬,结果招来一顿暴打,又被一条粗铁丝左一道、右一道捆得严严实实,和他的几名部下一起挂在了城楼外面。 遭到如此羞辱,山田洋次生不如死。面对城墙下正在攻城的伙伴们,他的烧饼脸涨得通红,不停地哀嚎着:“打死我吧!你们打死我吧!求求你们了!”直到喊得喉咙嘶哑,再也说不出话来。 守这段城墙的是七十四军的一个团。团长阵亡,团副上;团副阵亡,营长上,最后竟是一名副连长行使团长职权,双方一直硬拼到晚上九、十点钟后,城墙上的枪声才逐渐稀落下来,当渡边联队终于牢牢地攀上水西门时,才惊奇地发现:城墙上除到处都是战死的支那军以外,竟没有一个人影了。 “支那军跑了!” “天皇万岁!” 经过千辛万苦才登上城墙,鬼子兵们欢喜若狂,有的匍匐在地,喜极而泣,有的欢呼跃雀,仰天长笑,一个个丑态百出。看到自己的联队终于突破了支那军的防线,渡边纯一郎也立马提着战刀,兴冲冲地紧跟着爬上水西门城楼,望着烟火与夜幕中这座美丽的中华京城,眼前仿佛出现数不清的美女、财宝和筵席,不由得心花怒放,举起战刀,指着城内恶狠狠地喝令道:“南京!南京!踏平南京!” 杀戒一开,万劫不复。早就等不急了、早就杀红了眼睛的日军们,就像一群猛兽下山,“哇哇”地嚎叫着,纷纷从城墙上、从门洞里争先恐后地扑进了城,杀光支那男人、jian尽支那女人的强烈渴望,极大地刺激着这群法西斯的兽性。刚刚被解救上来的山田洋次,又冷又饿,又羞愧万分,全身都被捆麻木了,站都站不稳。在部下的搀扶下,他怀着满腔的复仇怒火,重新挎上王八盒子,也迫不急待地裹在疯狂的兽群中,连滚带爬地进了城。 “开门!开门!” “嗵嗵嗵!嗵嗵嗵!” 在漫天火光的映照下,水西门附近的大街小巷里,日军凶狠的叫门声和枪托砸门的敲击声响成一片,然后就是不断响起的枪声和男女老少的惨叫声。渡边率队冲上了莫愁路,沿着路两边的房屋,挨家挨户地进行烧杀强jian。作为指挥官,他是讲品位的,要一锄头下去挖出一个金元宝来。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8惨绝人寰 058惨绝人寰 儿呀,回来为你媳妇、为你的贝贝报仇呀。——刘一民的母亲 绿树丛中,一条青石板路,前方有一座牌坊,上书清雅小筑四个大字,牌坊后一栋典雅的民居扑进了渡边的眼帘。 这座两层高的小楼,靠近秦淮河边,院子里还有几棵树,看样子是个有钱的主,说不定还有小家碧玉、金屋藏娇的艳遇呀。 抑制不住满心的冲动,戴着白手套、握着手枪的手一招,一群鬼子冲上前去就用枪托砸门。“来、来啦……”随着一阵紧张的应答,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身穿棉袍、恭恭敬敬的老人。小鬼子一涌而上,揪住老人的衣领就是几耳光,边打边问:“米西米西的有?花姑娘的有?” 老人的嘴角、鼻孔顿时鲜血淋漓,尽管全身战战兢兢,却沉默着连连摇头。急不可耐的鬼子兵,一把将老人摔翻在地,径自向小楼里闯去。老人发出低沉的吼叫,抓起院子里一块练功用的石锁,朝着身边最近的一个鬼子就要砸下去。说此时那时快,渡边刚好也进了院子,见老人要拼命,甩手就是几枪,石锁轰然落地、老人双手捂着胸口摇晃几下,也摔倒在自己的院子里。“嘿嘿,渡边君,就凭你的枪法,打遍天下无敌手呀。” 陶醉在自我表扬之中的渡边,抬起枪口,轻蔑地吹了吹硝烟,然后走进小楼里。 小楼的一楼是客厅、餐厅、厨房和储藏间。最先摸到厨房的一名兽兵,已经看见案板上和碗柜里的鱼肉、蔬菜和酒瓶,爆发出万分惊喜的叫声:“撒卡娜(鱼肉)!猪肉(不他尼枯)!撒开(酒)!尼枯妈恩就(肉包子)!”几个正在上楼梯的兽兵,一听有吃的,掉头就往厨房里跑,边跑边兴奋得直嚷嚷:“米西米西的有!米西米西的有!” 客厅不大,也不算豪华,但很有书卷味,墙上悬挂着几幅山水画,有岁寒三友、苏堤春晓等,还有一幅功力遒劲的书法作品:“济世堂”。打着手电筒,渡边纯一郎粗粗扫上一眼,就觉得很有收藏价值。对东亚病夫的支那人,他是极端瞧不起的,但对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他又爱进了骨子里。 “你的,西村君,记得把墙上的字画取下来送回联队部。”他用手电筒照了照正在厨房里、正抓着一个冷包子狼吞虎咽的伍长西村寿行说道。然后,又打着手电筒,“噔噔噔”地窜上了楼。楼上是几间卧室,渡边一间间地搜,当他踢开最后一道房门时,里面发出了几声尖利的、他梦寐以求的女人的声音:床头和衣柜之间的角落里,几个披头散发、瑟瑟发抖的中华女人,暴露在手电筒的光圈中。 “哦哈!”渡边顿时心花怒放,甩开短腿就奔过去,一个个地抓住她们的头发向后拽,迫使她们抬起脸来,用手电筒一个个地仔细观看。这四个支那女人显然是一家人:五十多岁的母亲,保养得还很好,白皮细肉的;二十多岁的媳妇,烫着卷发;十几岁的女儿,圆圆的脸,光洁的额头前一排刘海,肯定还是个chu女;呵哈,哟西哟西,在她们的背后,居然还藏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渡边一把将她拎出来。 忽然看见一个戴着铁帽子、脸上包着纱布的魔鬼,把自己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拎在空中,可怜的小女孩吓得大哭起来,两条小腿不停地蹬动。而渡边却一边发出邪恶的笑声,一边伸出毛茸茸的爪子向她裤裆里摸去。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那个烫着卷发的女人首先扑上来,要抢回自己的孩子;紧接着,那个五十多岁的太太也扑上来,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咬着不放。 “八嘎八嘎!”渡边被咬得“哇哇”大叫,急切切地丢开小女孩,又甩开那老妇人,连连后退了几步。女人的反抗更激起他征服的*,他在门边找到电灯开关,“啪”地一声,灯亮了,刹那间,这几个紧紧地抱成一团、畏缩在墙角的中华女人全映入他的眼帘。 面对眼前四个活生生、白嫩嫩、有大有小的支那女人,渡边兴奋得嗷嗷直叫。“花姑娘地,大大地,哟西,哟西……”竟一下子扒光自己的裤子,露出自己丑陋的下身,做出种种极其yin秽的动作。 这时候,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在楼下的鬼子兵们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全都冲了上来,见此情景,一个个的也狂笑不已,学着他们指挥官的样子,全都首先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在小女孩惊恐万分的哭声中,惨绝人寰的jian杀开始了。 当赤身*的他们七手八脚地把女人们扯开以后,渡边这才发现,那个卷发女人居然还是孕妇,鹅黄色的大衣掩盖不住丰满的腹部。他的脑子里“哄”地一响,不由分说地搂过来,把一张臭烘烘的大嘴凑上去,一只手粗暴地塞进她的衣服里去抓揉她的肚子。玩弄孕妇、强bao幼女、群jian母女姊妹花,曾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向往的极乐世界。从少年时代开始,他就如饥似渴地攻,那里面种种yin乱的场面、使用种种流氓手段摧残女xing的描写,曾让他心动不已,小小年纪就钻过女厕,偷过女xing内衣,在巴士里剪过女生的辫子,结婚以后,在妻子身上,依然满足不了他的兽xing,可从今天开始,在中华,他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侮辱、摧残女xing了哟。 渡边以万分的xing冲动,不顾孕妇的厉声呼救,扒光她的衣服,把她按在床上,首先强jian了她。接着不等**,用枕头垫高她的臀部,又恶狠狠地刺进她的肛门。为追求最大的xing刺激,他还让鬼子兵们把那五十多岁的母亲、十几岁的女儿、四五岁的孙女也脱光衣服,分开双腿,架在他面前,他就可以在紧紧搂住孕妇撒欢的同时,可以尽情地观赏不同女人的yin部,甚至还可以张开大嘴在几个女人的yin部上到处乱啃。 十六岁的少女被一名兽兵嘿嘿地yin笑着、分开双腿抱在了怀里。遭受如此羞辱、如此惊吓,她的双眼闭得紧紧的。花前月下的窃窃私语,天长地久的相看两不厌,曾是情窦初开的她,把男女之事想象得这样纯洁和浪漫,却在今天被突如其来的邪恶击得粉碎,以至于被吓得大小便失禁,而兽兵们却在一旁乐得哈哈大笑,扒开着少女的眼睛,强迫她观看这人世间的邪恶和丑陋。 “呵呵!可莫其可莫其(爽si了爽si了)!”渡边全身心地沉浸在蹂躏女人的巨大快感之中,强jian完孕妇后,仍不罢休,又接着将母亲和女儿搂在床上,面对面地放倒在床上,他就跪在她们双腿之间,在用手把玩一番不同的yin部后,就开始轮番插进她们的身体。“呵呵!可莫其可莫其!”同时享受在母女两人身上冲刺的乐趣,是他渡边纯一郎孜孜以求的梦想啊,没想到中华就这样实现了他的梦想! 围在一边的七八个兽兵,为了让联队长先快活快活,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这邪恶的场景,等不急了的,就胡乱抓住女人的手,搓弄自己的生zhi器。直到联队长玩腻了那孕妇后,他们才一窝蜂地争着上,你推我抢,谁也不肯落后。 这时候,从楼下又涌上来一大群日军…… 兽兵们的狂欢和女人的惨叫交织在一起,直到天亮时分才逐渐平息下来。死不瞑目的孕妇,已经躺在客厅里的餐桌上,两个ru房被割下来,胸部上留下两个大血坑;肚子被剖开,血水流了一地,肠子被一直拽到大街上,搁在汤盆中的胎儿血淋淋的还在不停地抽搐。这是最后几名兽兵在发泄完兽欲后,还意犹未尽,有的用刺刀切下ru房,一左一右系在了自己的武装带上;有的为打赌,猜出胎儿的xing别,竟然灭绝人xing地剖开了她的腹部。 楼上的卧室里,全身*的母亲张开四肢,像“大”字一样,被钉子钉在高高的墙壁上。由于全身的重量朝下坠,把钉子钉开的伤口就拉得更大、更痛,鲜血像小雨一样淅淅历历地往下滴。她的胸前还兜着一条红色的胸罩,腰间吊着一条月经带,脚上套着一双绣花的白皮靴,yin户里更深深地塞进一把手榴弹,只露出一小截黄色的导火索。母亲还没有咽气,低垂着头,艰难地喘息着,眼睛死死地盯在床上。 床上,她16岁的女儿在遭受近百名兽兵的轮jian后,眼珠被剔出,耳朵被割掉,ru头被咬碎,手脚被砍断,yin部和大腿、臀部上的肉几乎全被当作下酒的菜割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她最疼爱的小孙女贝贝也惨遭轮jian,死在床上,小小的脸蛋已经被兽兵的大便淹没。那个脸上缠着纱布的野兽,不仅强jian了她、强jian了她儿媳、强jian了她女儿,甚至连她不满五岁的小孙女都不放过,当着她的面,用手撕裂、抠开贝贝幼小的yin部,再挺起下身强行戳进去。贝贝的哭声撕肝裂肺,一个兽兵竟将他的生zhi器塞进了贝贝的嘴里。她想扑上去,可自己又被好几个兽兵按在了地上轮jian…… 后来,兽兵们为了百般侮辱她,逼她戴胸罩、系月经带、穿高跟鞋跳艳舞,她坚决不从,恼羞成怒的兽兵们就把她举起来,用7寸长钉把她活活地钉在了墙上。当兽兵们洗劫一空、放火焚烧小楼时,当母亲在熊熊的烈火中最后一眼看到这个悲惨世界时,是对面墙壁上她女婿的照片:老虎桥监狱的岗楼上,年轻英俊的小刘身穿警服,挎着枪威武雄壮。 “儿呀,回来为你媳妇、为你的贝贝报仇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59惨绝人寰(2) 059惨绝人寰(2) 在大街小巷都横陈被害者的尸体。江边流水尽为之赤,城内外所有河渠、沟壑无不填满尸体。——远东国际法庭判决书 七十多年前,积贫积弱、内战不断的中华首都南京城惨遭了日军的野蛮jian,yin,掳掠,今日,我们真的强大了吗? 一个强大的国家还会让仅有兵力为二十三万自卫队的日本对七十年前犯下的滔天罪行矢口否认、顾左右而言其它? 七十多年前,从三个方向破城而入的日本法西斯军队,蜂拥着蔓延在南京城的大街小巷,见男人就杀,见女人就jian,见东西就抢,展开了一场灭绝人性、史无前例、震惊中外的烧杀jianyin大比赛。 这天清晨,毛老七和青青在渡江无望、只得掉头回城的半路上,被一股沿路追杀*的鬼子冲散,毛老七侥幸逃生。青青却难逃魔掌。 昨天中午,按照旅座的吩咐,毛老七带着一百块银圆匆匆赶到醉江楼,要为青青续身,哪知老鸨已不知去向,青青和几名小粉一起还若无其事地在桌子上打着牌。 毛老七心中大喜,他奶奶的,白 白拣回一个青青,这银圆老子可就私吞了。 当他要带青青走、说小鬼子马上就要打进城时,满脸稚气的青青还不相信,把小嘴一撇,说:“东洋鬼子的眼睛都是绿色的,见不得太阳哩,再说南京城墙那么高,东洋鬼子哪爬得上哩。” 毛老七苦笑不得,连声问道:“你听谁说的?谁说东洋鬼子的眼睛是绿色的?” 小粉们在一旁都笑着抢着说:“是那些客人们讲的呀,都这么讲的呀。”毛老七拍着胸脯正色道:“大哥我可是中央军,跟东洋鬼子干过仗的,听大哥的话,姐妹们,收拾东西,赶紧走吧,那小日本可不是绿眼睛,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青青她们这才慌了神,赶紧胡乱地收拾了一些软细衣物,拎着箱子、背着包裹,雇了两辆黄包车,一起跟着毛老七往下关码头奔去。青青穿着一身粉红色绣着金银花的锦缎衣裤,领口和袖口 缀着红黑相间的滚边,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跟鞋,显得格外艳丽。其他的几个小粉们有的穿旗袍、有的穿风衣,也个个百花齐放似的,桂老七皱了皱眉头,也没时间叫她们换衣服了,他连玩一玩的时间都没有呢。 挹江门城门紧闭,没有长官部的命令,谁也不许通行。但银圆一样是通行证。毛老七忍疼摸出四个大洋,塞给三十六师守城门的四个弟兄。然而,一出挹江门,心就彻底寒了,近两公里宽的江面上空空荡荡,没有一条船,码头上已经集聚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他们沿着江边来回找船,走了好几趟,只看见一条戒备森严的小汽船,一打听原来是唐长官的“御座”。毛老七心想,完了,守在江边肯定是等死,还不如赶紧回城里、躲进难民区吧,这难民区可是大鼻子洋人划定的安全区,那些洋人可是正宗的德国、美国、英国大爷,料他小鼻子也不敢得罪这些大鼻子。于是,毛老七又带着青青往回走, 这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刚走到挹江门附近,忽见城门被战车撞开,一股汹涌的人潮随之排山倒海般地涌过来,他们赶紧闪在一边,直到两小时后,这股蜂拥的人潮才逐渐平静下来。青青她们那见过这种兵败如山倒的情形,又经过一番找船的折磨,个个累得精疲力尽、吓得失声痛哭,毛老七也要哭了,他心疼自己那四个大洋被白白地扔进了水里。他奶奶的三十六师、他奶奶的宋希濂,老子cao你妈!见成千上万的人涌到码头,毛老七又犹豫起来,心想有这么多人来码头,长官部应该不会不派船吧?要不然大家都往那里撤?结果等呀等,才看见江面上出现稀稀拉拉的十几条船,也不知是那一部分的,数不清的人就扑进水里抢船,再等等吧,一直等到半夜,船是越来越少,而码头上的人越来越多。江面上,一眼望不到北岸,寒流滚滚中,人头浮沉,尽是抱着一切飘浮物的逃生者。 实在是没有一点希望了,也找不到七十四军的番号和集合地点,他这才死了过江的这份心,带着啼啼哭哭的青青她们出了挹江门,逆着连绵不绝的人流向难民区方向走去。哪知没走出多远,前面就枪声大作,日军沿着中山北路追了过来,机枪打得不断线,满街的人群顿时炸了锅。慌乱中,毛老七急得把枪一丢,三下两下就脱去军装,等他再抬头一看,青青她们已不见踪影。 黑灯瞎火的,不见了毛老七,丢掉了一切行李,青青和女伴们手拉手,跟着一群人没命地奔跑,边跑边哭,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了,实在是跑不动了,就瘫倒在冰冷的街道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远处的火光、枪声让她们提心吊胆,深夜的寒风让她们又冷又饿,看看附近还有一些像她们这样跑不动了的人,忐忐不安的心才稍稍有了些安定,她们找到一处背风的门楼,几个人就互相搂抱着、抽泣着坐在地上。 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尽管他比父亲的年龄还大,但青青对他还是有好感的,至少那个男人是喜欢她的,要为她续身的,是不会像她父亲那样把自己卖到窑子里去的。 做他的女人,是有饭吃、有衣服穿的。然而,和毛大哥走散了,她又到哪里去找她的男人呢?青青越想越伤心,流着眼泪,苦苦地坐在这样一个寒冷而血腥的黑暗之中。 天渐渐亮了。 大街上又突然躁动起来,清脆的枪声就在附近响起。青青她们猛地惊醒,只见人们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后面是一大群拿着长枪、好像还没有穿裤子的兵在“哇哇”地追赶着。他们的衣服颜色与*不一样,他们的长枪上还挑着一面膏药旗。 是鬼子,东洋鬼子!几个小姐妹的神经顿时绷紧,立刻下意识地跟着人群一起跑起来。然而,刚跑了几步,前面又响起抢声,跑在前面的人又纷纷掉头往回跑。 马路的两端,都出现戴着铁帽子、留着仁丹胡、甚至*着下身的鬼子兵!路两边的房屋,有的大门紧闭,有的被炸成废墟,同胞们在劫难逃了! 青青已经彻底绝望,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抱着头发出凄厉的哭喊声。鬼子兵一路冲杀过来,冲在最前面的是山田洋次。从凌晨到现在,为发泄心中的仇恨,他手里的军刀已经砍下三十多个支那男人的头,切开了十几名支那女人的肚子。为行jian方便,这位曾在东京读大学和女生讲话都红脸的好学生生,在中华的首都竟连裤子都不穿,直接把自己的生殖器暴露在外面追逐女人。 一身艳丽的青青,已经被一群兽兵扑倒在地。 她的裤子被扯下来,她的手脚被按住,她的嘴里塞进一条脏兮兮的什么东西。拼命挣扎中,青青看见他们果然不是绿眼睛,而是红眼睛,个个都散发出贪婪的目光,在她周围,是同胞们被兽兵用刺刀、军刀乱戳乱砍的惨烈场面,这条不知名的街道到处都是中华人的尸体、鲜血和绝望的呼救。 山田洋次背着一个大包裹,蹲在香 香面前,强迫她口jiao,包裹里塞满他今天抢掠来的收音机、手表、香烟、食品,甚至还有女人的内衣内裤。在他身后,几个同伴急了,嫌他的这包裹碍事,将它抓下来扔到了一边。“八嘎八嘎!”山田洋次回头大骂,后面的也有个少尉,毫不示弱,回敬一脚,把他踢翻在地 。双方大打出手,青青爬起来就跑,然而又一群兽兵扑倒了她,然后头朝地、脚朝天地被拎起来,两条大腿被拉得开开的,只听见兽兵们暴发出一阵阵yinhui的狂笑…… 青青最后被轮jian得不省人事。 山田洋次的包裹里,又多了一双高跟鞋。 一股股搔热的尿水浇醒了青青,睁开模糊的双眼,看见几个兽兵正围着她,朝她身上肆无忌惮地撒尿,青青全身已经麻木了,不晓得痛、不晓得冷、不晓得饿了。 当兽兵们把她一左一右架起来要照*合影时,她木然地面对镜头,不晓得羞耻了。当兽兵们又拖着她和一群同样光着身体的女人游街时,她已经认不出她在一支花楼的女伴了。然而,当兽兵们抓住一个小男骇、塞给她一把刺刀、硬逼着她去割下那男骇的**时,她却 毅然决然地将刀尖反转过来,刺进了自己的心口! 鲜血飞蹦而出,青青依然不晓得痛,她只晓得,她的男人是*,是一定会为自己报仇的。 和青青失散后,毛老七这小子贼精,躲在了中山北路的一家商场里。当一名小鬼子进来抢东西时,他随手摸到一把菜刀,一刀结果了他的小命。换上日军军装,出门一看,天已大亮,满大街都 是三五成群的日军在沿街砸门,地上到处都是尸体,有的被刺刀扎得到处都是血窟窿,有的断肢缺臂,有的被劈成两半,尚未断气的在痛苦地呻吟,手脚抽搐着,滑腻腻、沾呼呼的血水淌满一地。他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往哪里走,怎么出城?他的心里一片茫然,只得走一步看一步、寻找机会了。 不远处的人行道上,几个兽兵剥下一个老太太的裤子后,又嫌老人松驰干瘪,就脱下鞋子,使劲地抽打老人的yin部。老人哭着哀求道:“作孽呀,我都七十多岁了呀。” 一个兽兵竟操着生硬的中华话说:“我们的,只要快活快活,并不需要你怀孕的。”说着就扑上去进行强jian。 老子cao你妈!个小日本! 毛老七在心里暗暗地骂着,赶紧扛着枪匆匆走过。 刚走过去几步,又听见几声令人毛骨耸然的惨叫,几名同胞被烧成几团火球,从路边的房子里跑出来,在马路上拼命地来回打滚,一群兽兵拎着汽油 桶、背着包袱也跟着出了门,站在一边看热闹,个个乐得哈哈大笑。在他们的脚下,躺着一具年轻的女尸,两手抓住裤带怒目圆睁,内裤的上面一截还在,下面的一截连同yin部一起被挖掉。 十二月中旬的南京已是天寒地冻。在中央门附近的大街上,一伙兽兵一边烧着篝火取暖,一边轮jian妇女。一位两三岁的小男孩在一旁哭着、喊着要妈妈,被吵得不耐烦的兽兵竟一脚踢翻他,又操起枪,恶恨恨地用刺刀捅进他的肛门,把他活活地挑进熊熊的篝火中。 “呀枯(烤)!哇卡衣(嫩的)!” 毛老七看不见那位母亲的表情,只看得见她的全身在一前一后的强bao中急促地颤抖。 一路走,一路上腥风血雨,全城黑烟滚滚,火光冲天。 当毛老七费尽周折、于一周后逃出 南京时,南京的噩梦远远没有结束,又整整持续了五个星期。全城共有三十五万军民被集体枪杀、活埋、从七岁到七十岁的两万名女性惨遭强bao,甚至在被强bao之后又遭剖腹、割ru、挖yin,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日军遇屋即烧,从中华门到内桥,从太平路到新街口以及夫子 庙一带繁华区域,大火连天,几天不息,全市约有三分之一的建筑物和财产化为灰烬。整个南京城在滚滚血海火海中到处都是日军对妇女yin暴的恶浪。后来发表的《远东国际法庭判决书》中写道:“日本兵完全像一群被放纵的野蛮人似的来污辱这个城市”,他们“单独 的或者二、三人为一小集团在全市游荡,实行杀人、强jian、抢劫、放火”,终至在大街小巷都横陈被害者的尸体。“江边流水尽为之赤,城内外所有河渠、沟壑无不填满尸体”。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60暂时休养 060暂时休养 得得得,那我先回部队了,你安心养伤吧。----蔡仁杰 “弟兄们冲啊!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们也要冲过去!冲过去就是胜利!” “你说你到底是不是gong匪,你和我结婚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我手中的军事情报!” “茵茵乖,我的乖女儿,来给爸爸抱!” 猛然间,张灵甫醒了过来,自己又在做梦了。一下子是鲜血淋漓的战场,一下子又是自己在暴跳如雷地逼问妻子吴海兰,再一下子是自己想抱女儿,女儿却仇恨般地瞪着自己,不让抱。 温暖的被褥,洁白的床单,空气中洋溢着来福美林消毒药水那种浓郁的特有的味道。一夜之间告别硝烟弥漫、血肉横飞的战场,耳边不再是惊心动魄的冲杀声,而是护士小姐那如呢喃般的柔柔问候,让躺着病床上的张灵甫恍然如梦。 张灵甫左臂负伤后在南京保卫战中一直咬牙坚持,过江后,伤痛、屈辱、劳累终于使这员铁汉高烧病倒了。他在床上一睡就是一天一夜才醒过来。 床头柜上,摆着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饺子,饺子是大葱猪肉馅的,很香,还有一小碟剥去皮的蒜瓣,这是他的好伙计——蔡仁杰特地自己花钱从伙房里为他端来的一顿小灶。张灵甫喜欢吃饺子,据说在他老家,能干的婆姨们可以把饺子包出一百多个不同的品种花色来呢。 蔡仁杰要归队了,尽管他腿部的枪伤和肩上的刀伤还未全愈。南京一战,五十一师的四个团长就有一个阵亡、三个挂彩,营连长等骨干的伤亡比例则更大,眼看华北方面的日军即将进犯徐州,而在自己的身后,小鬼子的第十三师团已从南京北渡长江,尾追而来,又一场恶战迫在眉睫,把师座王耀武急得抓了瞎。对蔡仁杰主动要求的提前出院,张灵甫也十分感动,但他却是一个性格内向、沉默寡言的人,再加上心情又很郁闷,说不出什么更多感谢的话来,只说了一句:“把部队交给你,大家可都放心呢。”然后,便一支手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侧着身子低着头,抓起筷子,闷闷不乐地一口一个地“呼哧呼哧”地吃起饺子来。 他的心里憋着气。仗打输了,输得还很窝囊,把自己的首都和几十万市民都扔给了日军,还他妈的是军人吗?还有脸吗?还不如战死沙场呢!然而,摆在你面前的残酷现实却是敌强我弱:以草帽对钢盔、以步枪对坦克,不主动撤退、不保存有生力量,就是把*都拼光了,也挡不住日军的锋芒呀。 在浙江成军时拥有二万一千多人马的七十四军,只打了几天,就损失过半,若不是军座偷偷地准备了一条小火轮,只怕和留在城里的教导总队、八十七师、八十八师一样全军覆灭、成为倭寇刀下的冤魂了。听说,尚可成建制突围出来的只有中央军的三十六师和粤系的第六十六军、八十三军而已。 粤系的两个军因驻守着城外,无法撤回城里,只得向正面坚决突围,结果反而因祸得福。三十六师控制着轮渡和挹江门,曾一再力堵友军撤退,却在危急时刻自己近水楼台先乘船跑了。 蔡仁杰虽因伤没能赶上南京保卫战,但大致的战役经过还是清楚的,也知道他这老搭档的心里不好受。坐在一边的他,便也默默无言,摸出一根烟,点上火狠狠地拔了几口,然后仰着头长长地吐出一阵烟雾。 “当当当!当当当!”那知张灵甫却闻不得烟味,皱起眉毛,用筷子把碗敲得连连直响。他的这间小病房,还是院方应他的强烈要求,将他从一个乱七八遭、烟雾缭绕的大病房调过来的,里面的其他四个伤员都是重伤,就是想抽烟也抽不成。 “看你这臭习惯、臭脾气!”蔡仁杰这才想起团座是不抽烟、也很反感别人在他面前吞云驾雾的,不由得讪讪一笑,掐灭烟头,把烟灰磕进左手手掌里。 “得得得,那我先回部队了,你安心养伤吧。”说着,站起来就出了门,顺便将手中的烟头、烟灰都倒进了门口的垃圾篓。其实,除了烟瘾有点大,他的个人习惯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过去在汉口当警察局长时,常去沿江大道一带的租界巡捕房,不管是英租界、法租界、还是德租界、日租界,那洋人地面的干净整洁给他以强烈的刺激。就他妈的一街之隔,这边脏乱差,到处都是污水和淤泥,而那边连阴沟里的流水都是晶莹透亮的!为不给中华人丢脸,在和洋巡捕接洽事务中,他时刻注意自己的警容风纪,逐渐养成了不乱扔果皮纸屑的好习惯。 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的离去,张灵甫说不出一句送别的话。好久好久,他才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送送老蔡,忙把筷子朝床头柜上一撩,连喊几声:“你等等、等等我呀。” 时值寒冬腊月,外面北风呼啸,雪花飞扬。等他吊着伤臂、披着大衣、趿拉着棉鞋一溜小跑地赶出大门外时,蔡仁杰已经沿着淮水的堤岸走得很远了。淮水两边,大地萧煞,不见一个行人,不见一只飞鸟,只有他孑然的身影在漫天风雪中艰难前行,逐渐逐渐地融会在白茫茫的天地尽头。张灵甫凝神地望着战友远去的背影,那种朝昔相处、患难与共的生死情,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悲怆感,一时间全都涌上他的心头,不知不觉的,泪水盈满他的眼眶…… 这里,是*设在蚌埠郊外淮水边的一座野战医院。 蚌埠是淮北有名的交通重镇,大致位于南京和战略要地徐州中间,淮水穿城而过,相传这里因盛产河蚌而得此名。河堤上,庭院里,几株苍劲的桑树和梓树,倔强地傲立在凛冽的风雪中。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靡瞻匪父,靡依匪母。”这是《诗经·小雅》中的四句诗,大意是见到了桑树和梓树,必须恭恭敬敬,因为桑梓会让我想起家乡,提醒自己要尊重父亲、依恋母亲。所以,千百年来,后人常常以桑梓作为家乡的代称。 在这样一个国难深重、山河飘零的冬天,张灵甫是否还想起了自己的故乡、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的妻儿?回到病房后,整整一个下午,他躺在病床上,望着窗外的桑梓树出神。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投笔从戎十几年以来,他回家探亲并不多,那老皇城根脚下的长安县东大乡东大村,出现最多的次数常常是在他梦里:巍峨的秦岭山地与坦荡的渭河平原界限分明,将八百里秦川渲染成一幅幅壮丽的水墨画。站在村口,登高远望,终南山葱郁如黛,发源于秦岭北麓的沣河一路蜿蜒流过来,河边垂柳成行,枝叶摇曳,河床里洁白洁白的细沙在阳光照射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使他的家乡既有北方雄浑之气势,又有南方水乡之灵秀。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61因祸得福 061因祸得福 都还在七十四军嘛,枪一响一样上战场,并肩作战。----俞济时 小鬼子们!老子与你势不两立!----李天霞 由于打残了的74军要休息、整训两个月,两个月内不再打战,师座王耀武决定放手下第一勇将张灵甫两个月的假,让他回老家探探亲,好好养养病。 张团长自从杀妻案身陷大牢以来,已经有三年没回家了,是该趁这个空闲回家拜望一下父老乡亲,看看第一任妻子邢凤英和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第二任妻子吴海兰生的女儿交给了第一任妻子抚养)。说不定哪一天自己就光荣了,那这次回家就成永别吧。 乌云低垂,雨雪纷飞。陇海线穿过茫茫的中原大地。张灵甫坐在西去的列车里,一路上随处可见逃难的同胞们。他们宁肯背井离乡,也不做亡国奴,推着小车,挑着箩筐,成群结队地、扶老携幼地在雨雪、泥泞中向着祖国的后方长途跋涉,那一张张憔悴的面容,一双双求生的眼睛,一声声幼儿的啼哭,常常让张灵甫不忍心再看下去。他张灵甫还有一个家,还有老婆孩子热坑头,可窗外那些难民们,家在哪里?他们的家在松花江上,在长城内外,是日军的铁蹄践踏 了他们宁静的家园! 由于要给部队让路,列车时走时停。又一场大战迫在眉睫,紧张的气氛笼罩着陇海线,一列列军车喘着粗气向着徐州方向疾驶,张灵甫几经辗转,才回到西安,而一份委任他为一五三旅副旅长的电报,早就在家里候着他了。同时,灵甫仍兼305团团长。 战上海,守南京,七十四军伤亡惨重,军里按战功和资历提拔了一批中青年军官。张灵甫骁勇善战,夜袭施家浜,望亭打阻击,淳化遭遇战,华严寺保卫南京城都打得有声有色,甚至亲率突击队冲锋陷阵,提拔他是众望所归。因为全军团长阵亡,靠战功提拔成团长的还有邱维达、纪鸿儒。 卢醒当上305团中校团副,陈公勇当上305团机枪连上尉连长,凭的也是自己的战功,大家都没有什么意见。对蔡仁杰的表现,全军也有目共睹:有勇有谋,胆大心细。在征求师长王耀武的意见后,军座俞济时亲自出面做工作,动员他来五十八师当团长。 五十八师虽然是由浙江保安团改编而来,但却是军座的起家部队。军座这样在电话中笑着对他说:我知道,你和张灵甫的感情很深了,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都还在七十四军嘛,枪一响一样上战场,并肩作战。再说,你要是不动位置,那卢醒怎么安排?一个团里不可能有两个团副呀,你说是不是?(呵,国mindang的副职领导还真少,一般只设一个,他就不会设个八、九个?) 终于,蔡仁杰抓着头皮不好意思地笑了,答应去五十八师,他向军座请求道:那最好等灵甫回来我再走吧。电话那头,军座爽朗的笑声震得听筒“嗡嗡”响:行啊行,我的蔡局长! 在汉口驻扎时,蔡仁杰给军座留下的印象很好,以至于到现在还改不了口,常常称他为蔡局长。不过,以前是不同单位之间的相互尊称,而现在更多地却是上下级之间的戏称罢了。 至于提拔毛老七当了团长,则让很多人都想不到,引起很多争议。两三个月以前,他毛老七还是西北军的一个副营长,论资历——劣迹斑斑;论战功——来七十四军后表现平平,再怎么排都不上他呀。 可是,军部提拔他,也有军部的理由,于是有人这样嫉妒地说:谁让这龟儿子走火咧?真他妈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原来,毛老七在南京侥幸逃生、在蚌埠找到部队后,首先向旅长李天霞报告了自己拿着一百个大洋续出清清、但因无船过江、结果在破城时不幸被冲散的经过。李天霞正在办公室里附庸风雅,研着墨,练着书法,宣纸、墨汁胡乱撒了一地,明显就是个门外汉。看见毛老七回来,他最关心的是清清的死活,倒没耐心听他从头讲起,打断他的话问:“那清清呢?” “走丢了。”毛老七沮丧地低着头。 “你把她弄丢了,怎么也不找找?” 怎么不找找?可怎么找?小鬼子见人就杀!毛老七抿着嘴唇,委屈得、愤满得直想哭,一路上种种脱险的艰难辛酸、惨绝人寰的日寇暴行都一起涌上他的心头,终于,他忍不住了,“扑通”一声,一下子跪到在旅座的面前,号啕大哭起来:“旅座呀!俺对不住您,小鬼子他不是人呀!” 李天霞默然无语,已经预感到他的清清必死无疑。离开旅部,回到自己的营区,毛老七无意中发现,他从南京穿出来的日军军装里有两卷胶卷,便怀着好奇的心情,又送到了附近的照相馆。结果,冲洗出来一看,竟是日军士兵自己拍摄的杰作:从上海到南京一路上烧杀jianyin的画面!当时,由于活着逃出日军虎口的同胞极少,而且西方记者、国际友人对南京大屠杀的揭露都还没有传入国内,因此,这两卷胶卷就首先成为南京大屠杀的铁证。很快,这一张张血腥的照片,被送到师长、军长和战区各级长官的手上,把这些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长官们看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铁证如山,就是极尽想象都想象不出来日寇竟有如此残暴的兽行! 在看到一名少女弓着背捆在椅子上、肛门被捅进一根竹竿、两边还挤满一群兽兵的照片时,李天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更令他惊骇的是,这名少女的脸怎么成一百八十度地扭转到了背后?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是为了能在合影中看到少女的容貌,万恶的兽兵竟抱着她的头、将她的脖子活活地扭断了。联想到自己在南京城里失踪的小清清,李天霞愤怒得一把抽出随身携带的中正剑,狠狠地砍在办公桌上:“小鬼子们!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经中央日报最先刊发,屠城血证的照片震惊全国。 就这样,毛老七为揭露南京大屠杀而立了一大功,军里提拔他的理由也就是这一条。当然,李天霞也为毛老七的晋级说了不少好话——因为毛老七够朋友讲义气,好不容易凑齐一百个大洋,把他为清清续身的钱还给了他,说是自己没有把清清平安带出来,没有办成事,这钱不能让旅座白花。 其实,这全是毛老七诓骗他的鬼话,清清是他白白领出醉江楼的,那一百个大洋压根儿都没有用。他本还想私吞这笔钱,只是在看到自己带出来的胶卷引起长官们的注意后,觉得自己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得进一步贿赂贿赂旅座了,才装着痛心的样子来还钱。而李天霞却被他蒙在鼓里、哄得团团转,军部一有动静,说要委任一批军官时,就毫不犹豫地申报了毛老七的名字,后来,他又特地将毛老七喊到旅部来说:“看你这吊名字匪里匪气的,你现在可是中央军了,再说你那些狐朋狗友死的死,伤的伤,还分什么老大老幺的!” 于是,在军里颁发的委任状上,毛永亮的大名后加了一个括弧:“外号毛老七”。 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062忠孝难全 062忠孝难全 孩儿身为国家军人,食人民俸禄,自当保家卫国,痛杀倭贼,岂能在此国难当头之际临阵退缩,哪一天儿子光荣了,就让大哥替我在父亲膝前尽忠吧。——张灵甫 “钟灵啊,你在南京浴血奋战了数个月,还不是个团长,你大哥的生意做得很红火,我看你就辞了军职回家来跟着大哥做生意吧,免得刀枪无眼啊。”张灵甫的父亲张鸿恩道。 “父亲,孩儿不孝,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孩儿身为国家军人,食人民俸禄,自当保家卫国,痛杀倭贼,岂能在此国难当头之际临阵退缩,哪一天儿子光荣了,就让大哥替我在父亲膝前尽忠吧。”张灵甫略有为难地道。 “好吧,好吧,你去为国尽忠吧。”鸿恩老汉有些黯淡,默然无语了。 一九三七年的那个冬天格外寒冷。在苦苦支撑五个月的全面抗战后,*主力伤亡惨重,北平、天津、上海、太原、济南、南京、杭州等大城市相继失守,全国的工业基地与通商口岸几乎都被日军攻占,中央财政失去了主要的经济来源。悲观失望的情绪弥漫在大江南北,亡国论甚嚣尘上。西方舆论普遍认为:中华政府即将承认失败,接受日本的和谈条件。这年年底,就连同情我方的德*事顾问福尔肯豪森先生也建议,与日本和谈,因为即使*的武器装备能够得到补充,也只能勉强支持6个月。此时此刻,倭寇仰仗强大的陆海空优势,在攻占南京后,又马不停蹄地调集八个多师团、约二十四万的强悍兵力,分两路南北对进,企图夹击徐州,聚歼我军于陇海、津浦线之间。而我军战斗力最强的二十个德式师因在上海、南京全被打残,无力再战,顶在徐州前线的约六十万*中,大多是武器装备更差的西北军、川军、滇军等地方部队,中央军精锐只有汤恩伯的第二十兵团。 眼看又是一场以卵击石的惨败,人心浮动,军心动摇。第五战区副司令长官、山东省政府主席兼第三集团军上将总司令韩复榘公然违抗军令,不战而逃,让日军轻易穿过山东全境,直逼徐州,使得第五战区的正面防线倾刻间门户大开。 一九三八年一月二十四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以违抗军令、擅自撤退的罪名,判处韩复榘死刑并执行枪决。在此之前,国民政府还向全国发布了重要公告:在对佟麟阁、赵登禹、郝梦龄等抗日烈士重申褒扬之意的同时,将四十余名失职将领的惩处情况公诸于众:六十一军军长李服膺等八人判处死刑,第十九集团军副总司令香翰屏等两人记大过一次,第三十九军军长刘和鼎以下三十余人受到撤职、判刑等惩处。如此大规模整肃军纪的做法,在*中尚属首次,对全体将士产生强烈的震慑和冲击,“宁死于战场,不死于国法”,成为各级长官的高度共识。 韩复榘被正法的消息传到长安,张灵甫浑身一震,马上意识到自己得赶快回部队了。 尽管他左臂上的枪伤并未痊愈。这天早晨,像往常一样,婆姨邢凤英在伙房里下着手擀面,炉灶里的玉米秸秆卷着红红的火舌,烧得“噼里啪啦”直响,大铁锅里的水已经烧得滚开,“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热气。面条快要煮好时,再滴上几滴麻油,撒进一把葱花,那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便随着腾腾的热气从伙房里一直飘到院子里。 院子里,几个侄子分成官兵与强盗两派在打着雪仗玩,嬉戏的笑声与醉人的葱香四溢。五岁的女儿穿着花棉袄,“咯咯”地笑着,像只蝴蝶一样来回奔跑,四处躲避着纷飞的雪团。她不属于任何一边,只要看见有雪团击中哪个哥哥或弟弟,就会拍着小手欢呼雀跃。只是她对父亲还有着一丝生疏。 昨晚的一场大雪,将远远近近的山峦、阡陌打扮成粉妆玉砌的美丽新世界,连屋檐下吊着的一串串老玉米、红辣椒都覆盖上了一层洁白的积雪。 一身戎装未褪的张灵甫,静静地坐着大门外,看着孩子们开心的玩耍,仿佛想起自己童年时的嬉戏:多习战阵,自任指挥,授以坐卧进退之方,便不由得哑然失笑。他从蚌埠回到西安后,先是在医院里住了半个月,才回家小住了数天。前不久,蔡仁杰来了一封电报,告诉他部队因前期伤亡惨重,已奉命退出战场,撤回汉口休整,并特地嘱咐他安心养伤,不必牵挂。本来,他都是天生的职业军人,听见枪声手就痒,并不打算在家里多住几天的。这时候,收音机响了,一条重大新闻抓住他的心、催他归队了。 /> 这是中央通讯社向全国广播的依法处决韩复榘的新闻。 随后,播音员又摘要播发了jiangjie石在一月十一日开封会议上所作的《抗战检讨与必胜要诀》训词。这篇训词是在宣布逮捕韩复榘后,蒋公对一、五战区高级将领所作的讲话,全面总结了抗战以来的失利原因,深刻剖析了*在整体素质中的十二个缺点,即:一、高级将领缺乏指挥的优良技能和坚苦卓绝的精神,下级军官缺少新战术的训练;二、军纪荡然为第一大罪恶;三、缺乏敌忾心,尤以高级长官为甚;四、缺乏协同动作的精神和技术;五、高级将领缺乏牺牲决心;六、官长不知激发廉耻心;七、命令不能贯彻;八、怠惰疏忽,不判明敌情真相,不检讨战斗经过,命令进退,掉以轻心;九、高级将领缺乏坚决自信心,官长不能与士兵同甘苦共寝食;十、武器弹药装具专靠后方接济,不知在前方补充,取粮于敌;十一、缺乏秘密习惯,每易泄漏军情;十二、缺乏政治训练等。 每天上午八点收听新闻,是张灵甫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收音机放在堂屋里的八仙桌上,是父亲帮他打开的。打开收音机后,慈祥的父亲一手抱着孙子,一手摇着拨浪鼓,呵呵地笑着进了自己的房间。在这样一个雪后初晴的早晨。透过厚厚的门帘,字正腔圆的播音员把这条新闻、这篇训词都清清晰晰地传出来,一字一句击打在张灵甫的心里。 播音员一连播了两遍,他也聚精会神地听了两遍。张灵甫注意到:在校长严厉抨击的这十二个缺点中,竟有五条与官长的*无能直接有关!自投笔从戎的那一天起,他张灵甫已报定效忠党国的决心,那些只知道贪生怕死、吃喝玩乐的官长,无论地位有多高、权柄有多重,都是他最看不起的小人之辈,从不屑于同流合污。是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行得正、立得端、不怕牺牲,随时为国捐躯。作为黄埔学生,作为一名军人,他最景仰的依然是自己的校长jiangjie石。早在军校读书时,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的蒋公,站如松,坐如钟,举止一丝不苟,言谈必称革命,亲率学生东征西讨、从不轻言放弃,总是剪得短短的板寸发型显得十分精悍,堪称军人楷模,给年轻的他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 如今,前方战事正吃紧,将士们正趴在冰天雪地里鏖战,联系校长的这篇训词扪心自问、对号入座,看看自己有没有为国家、为民族效忠?有没有与大家同甘苦共寝食?有没有躲在后方坐享清福之嫌疑? 张灵甫深深地自责着,觉得自己就像个逃兵,以养伤为由回家探亲的行为十分可耻。军法如山。以韩氏军阶之高、职任之重,只要违纪,依然就戳,他一个小小的副旅长倘若抗战不力,不就更应该枪毙吗?他必须收拾行装、火速归队了。 当邢凤英端着烧好的酸菜从厨房里出来时,一家人已经围坐在堂屋里开始吃早餐了,嫂嫂正在给公公、婆婆、哥哥、弟弟和孩子们盛面条,餐桌旁惟独不见张灵甫的身影,再往卧室里一瞧,才发现自己的男人正在风风火火地打着背包。于是,她的心里便一酸,知道这个男人又要走了,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够回来?这个英俊而威仪的男人,在新婚的第一天就躲着她,在书房里临摹古人的书法、研究用笔的技巧,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也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自己,他只属于他的士兵、他的事业和他喜欢的女人。 邢凤英把酸菜放在餐桌上,给自己盛了一碗面条,然后坐下来用筷子挑着吃了一口。才三十多岁、年龄和丈夫相仿的她,皱纹已刻上眼角,看上去像是张灵甫的大姐。想着自己的心事,香喷喷的面条吃在嘴里没一点味道,她又下意识地夹了一筷子酸菜。酸菜酸,她的心更酸,两行眼泪,不由得像断线的珍珠悄悄地掉进饭碗。为了不让公公、婆婆发现自己在偷偷地哭,她便低下头来,装着喝面汤的样子,把脸埋进碗里,将眼泪和面汤一起吞进了肚子里…… 242天作之合 242天作之合 宁当舞盲,不当舞男。——北大学子 老蒋总结失掉大陆的原因时,曾说过:“国民党接收大员贪婪地搜刮民财,巧取豪夺,把原沦陷区搞得乌烟瘴气,怨声载道。” 接收大员们三迷成风”,即财迷、色迷、官迷成风;“三洋开泰”,即捧西洋、爱东洋、要现洋。当时,北平流传着这样的民谣:“盼中央,望中央,中央来了更遭殃”,“想老蒋,盼老蒋,老蒋来了米面涨”。 老蒋本人应该还算是比较节俭、不奢华、不排场的,可与他有姻亲关系的宋、孔、陈家等控制了全国党、政、军大权的家族是纸醉金迷、贪污腐化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接收大员们当然没几个好鸟,自然是追逐金子、票子、房子、车子、女子的。 当张灵甫终于搞定婚事、奔赴南京后,别人分了好房、好车,都惋惜他来晚了、吃亏了,可他说:“我才不吃亏呢,我讨了个好老婆呢,就算以后我去要饭,我老婆还会给我拿碗呢!”最后再加一句炫耀的反问:“怎么样?” 此是后话,不提。 经南京方面再三催促,张灵甫这才急了,双管齐下:正面强攻——频频去王家,尽量多接触人家;侧面迂回:将王家所有亲属都发动起来,说服王玉龄的母亲罗希韫。 正像很多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那样,一开始,对这桩婚事。王母罗希韫是坚决不同意的。年龄的差距。军人的危险,还有张灵甫以前失败的婚姻,都让她为女儿感到十分担忧。然而,爱来的时候雷霆万钧,王玉龄的心扉早在第一天就被撞开。随着以后的频繁交往,她日益被这个高大英俊、才华横溢的男人所深深吸引,眸子里竟有了梦的颜色,柔光鳞动。她悄悄地把张灵甫的照片与自己的灿烂笑容贴在一起。放在枕头下,做着小女孩痴痴迷迷的梦。半夜醒来,她也会摸出照片,一边看一边想,这个男人就是自己从小向往的白马王子吗?有时候看着照片,她还会越看越眼熟,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人家。她想啊、想,是在梦里?还是在曾经的擦肩而过中?思索犹如一叶小舟,漂泊在回忆的心海,却始终靠不了岸。 谜底。终于在一天揭开。 那是一个八月桂花香的黄昏,穿裙子的季节即将过去。他们散步在湘江边。张灵甫照例挽着王玉龄。王玉龄照例身穿校服:白衬衣,黑长裙,喇叭状的七分袖、圆弧型的衣摆都镶着花边,长裙也在下摆滚出一圈飘逸的蕾丝,再配上一双短靴,典雅又灵动的模样,竖起来的衣领衬托出一张娇俏的脸,飘逸的下摆则摆出几分沉迷。 以前,他们第一次上街,去火宫殿品尝小吃,王玉龄还不好意思挨着男生走,总要拖个半步。走了一会儿,张灵甫老不见身旁有人,讲话还得回过头来讲,很别扭,便停下来,不由分说地牵住她的手,将她拽进自己的臂弯,用手杖敲着路面说了一句:“这可正是扬我军威之时,岂容错过?开步——走!”可不,在一路惊羡的目光中,张灵甫牵着她挥动手杖,走得意气风发,仿佛是在接受检阅一样。 而更多时候,这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男人则又表现出不同的内涵,判若两人,让王玉龄颇感神秘—— 贵为将军,却家无长物,唯唐诗、晋字、汉文章而已,锦衣玉食也与他无关,在火宫殿里,他就只点了一个鸡蛋炒粉。 威武严厉,却又很小资,爱美爱花爱生活,照起像来pose连连,一会儿穿军装、一会儿穿西服,一会儿戴钢盔、一会儿戴眼镜——其实,他视力很好,戴副眼镜,无非赶赶时尚而已。 气势豪迈,却静如处子,可终日埋头于书斋之中,也可流连于地摊之间,固执地寻觅一幅古画; 历经磨难,却依然孩子似的抱有数不尽的浪漫幻想,常常说以后打完了仗,就去开飞机、演电影、写小说、出字帖,或者像李白、徐霞客那样仗剑走天涯,行万里路,读万卷书; 不苟言笑,却在不经意间也会妙趣横生,让人忍俊不住。比如,有一次,自己讲到班上有个女生,自以为漂亮,读书不用功,5门功课只考了240多分,他便不屑一顾地评论道:“你那个同学怎么连两百五都不如!”又比如,自己曾怀着崇拜的心情问他:“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是你吗?”他则一本正经地指着街上吆喝卖葱的几个小贩说:“瞧,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是他们,天天都在葱(冲)啊!葱(冲)啊!” 落日余晖中的湘江,金波荡漾,不知疲倦地流向远方,他们也不知疲倦地陪着湘江,信步走在开满野菊花的堤岸上。江的那一边,便是被枫叶染红了的岳麓山,山势雄劲,浑然天成。挽着爱人的手穿行山水之中,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让人心生温暖。 夜幕渐渐降临。江水褪尽最后一丝霞光之时,远处一家歌舞厅花灯齐放,油头粉面的舞客与花枝招展的舞女勾肩搭背,纷至沓来,五颜六色的霓虹灯映照在门前一溜小轿车、吉普车上,显示出一种光怪陆离般的畸形繁荣。王玉龄望着这红火的场景问:“你会跳舞吗?” “会,但从不去那种场合,污七八糟的。上大学时,有的同学还说宁当舞盲,不当舞男。再说,现在也跳不成了。”张灵甫捶了捶自己的伤腿。 会舞而洁身自好,这样的男人应该信得过吧?王玉龄不由得搂紧张灵甫挽着她的那只胳臂。这时,歌舞厅的乐队开始演奏,歌女开始演唱,徐徐晚风中,飘过来一首《苏州河边》的歌,张灵甫说:“这旋律倒不错,不妨坐下听听。”于是,拿出报纸铺在地下。 歌女的声音有些沙哑,将这首充满心事的歌又添一层沧桑感。也许,是因为这首歌深受舞客喜爱,那位不知名的歌女唱了一遍又一遍。各自抱着膝盖、肩并肩地坐在湘江边的他们,也就这样默默地听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说话。 夜留下一片寂寞/河边不见人影一个 /我挽着你/你挽着我/暗的街上来往走着/ 夜留下一片寂寞/河边只有我们两个....... 夜留下一片寂寞/世上只有我们两个/我望着你/你望着我/千言万语变作沉默……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这歌声多么贴近他们的内心世界,一任沉静注满心扉。一朵云能飘多久,一阵雨能下多久,一束花能开多久?风花雪月总是叫人惆怅。用手摸摸脸,是湿的,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泪,并不知道。王玉龄用手绢擦擦张灵甫脸上的泪光,却将自己的小脸在他胳臂上蹭了蹭,接着趴在他的肩头,幽幽地说了一句:“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张灵甫想了想,问道:“喜欢听灰姑娘的故事不?” “啊?你还会讲童话?”王玉龄再一次感到惊奇。 “是啊,以前有个女孩,送过我一本童话书。”。 王玉龄忽然一下子坐直身体,离开他的肩头,带着一股酸意问:“那女孩很漂亮吧?” “嗨,什么呀,我见都没见到呢,只听说是一个小女孩。再说,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长沙大火的那一年。” 一个小女孩?长沙大火?张灵甫这句解释,顿时在王玉龄心中唤醒那段搁置久远的如老照片一般的黑白影像: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的大街小巷,天心阁下群情振奋的救灾场面,一个急得跪在舞台上的军官叔叔……她望着他那一双在黑夜中仍明亮有神的眼睛,急急追问:“那本童话书是不是《格林童话集》?” “是啊,你怎么知道!”这一次论到张灵甫惊奇不已了。 王玉龄此时欣喜万分,不能自持。眼前这个一心一意要娶她为妻的男人,不就是当年自己心目中为之向往的那个白马王子吗?难怪总觉得他似曾相识!她一头扑进张灵甫的怀抱,说:“我还知道那本书上,有一个‘龄’字呢!”说着,用细密的牙齿咬住他的肩头。 天哪,世界上竟有如此巧合! 诚然,相逢何必曾相识,但倘若相逢更在相识后,是不是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呢?童话故事不用讲了,就发生在他们之间,张灵甫宛如梦幻一般,没感觉到痛,只觉得小姑娘的泪水又淋湿自己的肩头。他轻轻地拍拍她的背,贴在她的耳边呢喃道:“这才是我真正的新娘。”王玉龄知道这是王子在认出灰姑娘后说的一句话,她破涕为笑,说:“那我是不是还要向你屈膝行礼呢?你又没有给我穿水晶鞋!” 张灵甫发誓道:“走遍全中国,也要给你买一双!” 一片诚心感动了王玉龄。没有哪一个女孩,不向往那玫瑰梦中的水晶鞋。穿上水晶鞋,在红地毯上翩翩起舞,一朵云能飘多久就能飘多久,一阵雨能下多久就能下多久,一束花能开多久就能开多久。 哪个女孩不喜欢帅英雄呢,就算他已经四十出头了,但何况这位帅英雄还文武双全,还这么贴心,这么有真性情。(未完待续。。) 243夫唱妇随 243夫唱妇随 和平盛世文人定会得到重要,目前这样子,可能又要打仗了。——张灵甫 要让女儿嫁给一名**的副军长,王母罗希韫还有一丝隐隐的担忧,自己年轻就守寡的苦自己尝过,不想让女儿再去尝。 国共双方已经摩拳擦掌,和平建国很大程度已不可能。女婿阵亡了怎么办?就算保全了性命,那六十岁就逝世了又让四十岁出头的女儿守寡?可女儿又非他不嫁,罗希韫觉得心里很乱。 “妈,您就让我嫁给他吧,幸福不在天长地久,只要有三年、两年,甚至一年拥有过就可以了。” “孩子,您不懂妈妈这些年作为一个年轻寡妇带着你的苦啊。” “妈,我懂,但是只要您看到爸爸的相片,摸着他的军衣,您不就觉得幸福吗,不就挺了过来吗?” “哎,妈说不过你。” 后来,经湖南省府主席程潜出面做媒,上将军薛岳当证婚人,罗希韫终于点头应允。 遗憾的是,水晶鞋一直没买到,连专程坐空军飞机去号称十里洋场的大上海都失望而归。尽管没有买到水晶鞋,但王玉玲却发现一颗水晶般的心:善良和忠贞。 那次在上海,从永安商场出来,有位长衫寒酸的老夫子手捧一幅草书站在繁华的南京路上,想叫卖却又羞于开口。正要擦肩而过,张灵甫忽然拉住她,车过身问:“老人家。您这条幅可是真迹?”王玉玲定睛一看。那草书原来正是那一句光照日月、气壮山河的千古绝唱:“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落款处的鲜红印刻为:文天祥。 “非也非也。文丞相传世下来的墨宝极为罕见,老朽并未有幸一见,只听说其书法纤细灵秀、翻转流动,这字画实为老朽所作,连临摹都称不上。” “哦?是吗?”大凡卖瓜的都是王婆,哪会说自己的瓜不甜。而老者见这位身着西服、气质儒雅的先生不大相信,急了,一手翻开身上的书包。露出里面的砚盘和笔墨说:“侬看看,阿拉的家什随身带,可当场写哦。” 老者如实的回答,引起张灵甫的好奇。他问道:“既是伪作,想必售价不高,您老何至于这般辛苦?” “老朽身无所长,唯好舞文弄墨,是以买字,贴补一些家用而已,有几铜钿算几铜钿。” 张灵甫则更好奇了。又追问一句:“您老笔法如此熟练,尽可模仿其他名师之原作。临摹品不比伪作更有商业价值么?” “老朽平生仰慕文丞相,非其诗句而不为也。” 哎,这正直而又迂腐的老童生啊,为了信仰,宁愿少赚钱。张灵甫感动了,投笔从戎以来,不也以文天祥、岳飞而自勉吗?再说老人家的字还真不错。王玉玲这时也起了同情心,悄悄怂了一怂他的胳膊肘,于是他掏出两块银元说:“您看够不够?” “多了多了,一枚即可。”头发斑白而凌乱的老者坚辞不受,很客气地退回另一块。张灵甫没再吭声,收下条幅卷成筒后却又说:“刚才见那砚盘似为不凡,可否拿出来鉴赏鉴赏?” “行啊!”老者欣然应允道:“其实也非什么宝物,不过出自于乾隆年间罢了。”可张灵甫接过那方朴质的砚盘翻来覆去地把玩一番后,十分肯定地说:“年代虽不久远,但材质细腻,其色温润,其制古朴,堪称端砚之中的佳品。” “哦?果真是端砚?”老者惊奇得两眼发光。 张灵甫点点头又说:“若您老愿忍痛割爱,在下愿出法币三万收购。”老者于是连声说:“行行行!先生是行家,喜欢就拿去。” 三万块钱,若按市价,差不多可买一条“小黄鱼”。因此,王玉玲还真以为出如此高价淘得了什么宝贝。与老者告辞后,她十分高兴地说:“我们赚了吧?”不料张灵甫却回答道:“赚什么呀,不过是一方普通的清代石砚罢了。” “那干嘛非要当珍品、非要多给人家钱啊?”王玉玲既不理解,又有些生气。张灵甫淡淡一笑,说:“那老人家也是读书人,迫于生计,上街买字,已是斯文扫地。若怜悯他、直接给钱他,则有如施舍嗟来之食,辱其风骨,只得以收藏之名、行救济之事。百无一用是书生啊,和平盛世文人定会得到重要,目前这样子,可能又要打仗了。” 后来,当他们又转进一家古玩店,看中一幅郑板桥的真迹时,囊中已经羞涩了。张灵甫摸了摸没剩多少钱的口袋,下意识地瞟了王玉玲搁在柜台上那戴着翡翠戒指的左手一眼,王玉玲马上缩回手说:“别打我主意,你还该我一双水晶鞋呢。” 其实,水晶鞋要不要都无所谓了,王玉玲已经触摸到一颗水晶般的心。她对眼前这位仍陶醉在字画赏析中、像孩子似的在玩具柜前不肯走的军人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金秋十月,张灵甫和王玉玲终成眷属。洞房花烛夜,新娘子偎依在夫君怀里,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问:“当初,你从镜子里窥视我,第一印象是怎么样子的?”张灵甫一手轻轻拂开妻子脸上的长发,脱口而出:“你的眼睛。我只看见镜子里,有一双顾盼生辉的大眼睛。” “那第二印象呢?”王玉龄又问。 “还是你的眼睛,又黑又亮。”张灵甫依然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王玉龄娇嗔地堵住丈夫的嘴:“不许说眼睛了,得说其他地方。”于是,张灵甫用一根手指划过妻子的眉峰说:“那就是你的眉毛,你的眉毛像一个明星。” “是像阮玲玉吧?”王玉龄面带得意之色。“从小到大,都有人这样说过自己呢,还说本小姐的鼻子像胡蝶,脸型又像周璇。” “哦,是吗?”张灵甫仔细一看,还真有些相象呢,于是揪揪妻子的小巧鼻尖,说了一句:“胡蝶。”揪揪妻子的圆润小脸,说了一句:“周璇。”接着,他又十分较真地说:“不过,你身上还是有一个最重要的地方,别人没有说到。” 王玉龄急忙问:“是哪里?快说说看!” “还是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像——王玉龄。” “讨厌!哪有自己像自己的!”王玉龄举起小拳头,胡乱在他宽厚的胸脯上捶打了几下。说讨厌是假,真心喜欢这句话才是真。夫君这是在夸耀自己特有的美丽呢。 不过,这洞房花烛夜,其实是第二天夜晚。他俩的新婚之夜,是在从上海回南京的火车上颠簸而过的。张灵甫和王玉龄在上海金门大饭店举行盛大婚礼的当天,总统府侍从室来电话:委座召见,速返南京。因此,准确地讲,新婚第二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洞房花烛夜。 夜已深,风已冷,二条巷焦园一号的灯光仍久久不愿熄灭。园内,两排冬青树围拥着大花坛,四周点缀着桂花、枇杷、垂柳、绣球、腊梅等乔木,万紫千红,每时每刻地都在向那两层小楼透散着春的色彩与爱的流香。这里,便是经张灵甫绘图亲定、与爱妻王玉龄的爱乐窝。 头戴浅绿钢盔、身著黄咔叽布美式小翻领军便服的班长小卞,带队巡逻到巷口,大家情不自禁地收住脚,扭头张望,却见二楼又亮了几扇窗口,便个个都不正经地猜想起来:这么晚了,师座和新娘子还在干什么呀? 开灯的是书房。如此良宵,这一对新人又兴致勃发地做起诗文来,红袖添香的王玉玲研墨展纸,张灵甫则即兴挥毫,将文天祥的一段《正气歌》题写成一幅中堂: 赠玉龄: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青史。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节录文天祥正气歌乙乙酉年仲秋张灵甫书 文天祥的这首诗,以排比之法,直抒胸臆,凛然正气洋溢于字里行间。张灵甫写一句便给王玉玲解读一句道:“国难当头,方见忠臣,齐国的太史、晋国的董狐秉笔直书不惧死;秦朝的张良,铁椎刺暴君;苏武牧羊,手持汉节十九年;三国时,巴郡太守严将军,甘愿断头也不降;晋代的侍从官嵇绍,为救驾以身挡乱箭;安史之乱,张巡守雎阳,咬牙切齿讨逆贼;还有一位颜将军痛骂安禄山,被割断舌头;东汉时的管宁不满政局混乱,隐居辽东,清操自励;诸葛亮作出师表,鞠躬尽瘁;东晋大将祖逖率军北伐,渡江途中击楫发誓,要勇灭胡寇;唐德宗时,奸贼谋反,要罢官回家的段秀实夺过象牙做的手板,猛击叛逆。” 说到这里,他还自豪地炫耀一句:“这位忠臣段秀实,正是我们陕西人。” “我知道,自古殁身以卫社稷者,无有如秀实之贤,说的就是他,当然陕西人还有李自成呢,现在我看党国这样子真像李自成当年进北京呢。” 是啊,各位大员自以为现在天下安定,天下无敌了,有的还在那里吹哪边连军装都没有,简直是胡说八道,异想天开。党国真的搞不好就毁在这些人的手上了,张灵甫心道。(未完待续。。) 244情敌联手(全本终) 244情敌联手(全本终) 为国捐躯浩气长存,壮烈牺牲魂托日月。——王耀武 - 他妈的,一个上士,论杀敌没我杀得多,论军衔矮了老子四级,不就是文化层次比老子高了点,也就来和老子竞争,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孟向柏心道。 (张灵甫觉得铁蛋也该有个大名,就为他取名为向柏。) 当然了,知道文化程度不如小卞的孟副官在做好本职工作外,也加紧时间开始恶补各项文化知识,免得输给了对手。 小卞得知自己的情敌是孟副官后,也加强了对各项军事素养和技能的训练。哼,论岁数还比老子小一岁,不就是从军岁数小,比我杀敌多吗,要是老子也从军早,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中校团副或团座了呢。 一辆敞篷小吉普驶出乌衣巷,师部副官孟铁蛋边开车边没好气地冲着巡逻队低声呵斥道:“看什么看,还想去听墙根啊!”小卞在心里暗自骂了他一句:“神气个啥!”遂把手一招,带着弟兄们继续巡逻而去。 向柏却停下车来,取下军帽,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已经很整齐的小分头,生怕搞乱了一根发丝。其实,深更半夜的,谁会在意他的发型呢?但他仍一丝不苟,每天临睡前,他还要像那些回国参战的华侨青年那样,用网兜保护自己的发型呢。现在的孟向柏,早已不是以前那个用衣袖擦鼻涕的懵懂少年了,他也要像他们的师座那样,以显赫的战功和整肃的军容抱得美人归。 这个美人,就是灿灿。 今年刚满16岁的吴灿灿,当上师部译电员。他知道,自灿灿来了以后。在师部门前站岗的弟兄们分外精神,个个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却都以余光偷窥进进出出的灿灿,比如小卞就是其中一个。小卞不光偷窥,还大胆地写了情书。因为在基层部队,只能剃光头。所以他就整天琢磨自己的军容风纪。每天夜晚。当孟铁蛋要戴网兜之时,他则在床上将咔叽布的军裤对缝叠齐,压在枕头下。有事没事,还拿香皂洗脸。好像多洗几次,脸上的青春痘就会洗没似的。 当灿灿将小卞的情书拿来给孟铁蛋看的时候,孟铁蛋还不知道谁是小卞。直到有一天,他跟随师座巡视营区——忽然一盆水“哗”地从窗子里泼出来,差点泼到师座身上。师座当时一声没吭,倒是跟在师座后面的他跳将出来,冲着路边的营房厉声喊道:“谁?” 营房里随即传出一阵嘻笑声:“是小便!小便!” 师座这才闻言大怒:“小便如此乱倒,与禽兽何异?是可忍孰不可忍!”大约是听见师座的声音,一个上士赶紧从里面跑出来。立正敬礼道:“报告长官。是我的洗脸水!” “到底是小便还是洗脸水?这一上一下的,未免也扯得太远了吧?”师座余怒未消,还有些哭笑不得。 小卞又是一个立正敬礼:“报告长官,的确是洗脸水,是我随手泼出来的。因为本人姓卞。所以弟兄们就小便、小卞的乱叫一通。” 孟铁蛋于是记住了他的外号:小便;也记住他的模样:小白脸上长着几颗红红的粉刺。当然,小卞也记住了孟副官那狐假虎威的样子,仗着自己是师座的跟班,关了他三天禁闭,理由是“不讲文明”。 小卞与向柏,自此成为情敌。 不过,这一对冤家,却在今天枪口一致对外,给汤司令一个下马威。当孟铁蛋开车走到西华门的时候,有半边路正在翻修,挂着红灯,提醒此处正在施工。眼看就要走完这一截路,前面过来两辆小轿车,孟铁蛋连忙鸣笛示意,请对方靠边,让自己先过去,哪知对方也按着喇叭,还打开大灯,当仁不让地迎面驶上来,一个人头从车里探出来挥手嚷道:“后退后退!” 孟铁蛋一听火冒三丈,把车一刹,站起来就说:“你会不会开车呀?你懂不懂规矩呀?凭什么要老子倒车!” 对方一个急冲,直到两车快相撞才急刹住。一个中校大摇大摆走下车,抬起脚往车牌上一踢:“没看见车牌吗?” “我是文盲,不识数!”孟铁蛋一甩脖子,根本都不看。 中校生气了,又拍着自己的肩章说:“这星星有几颗,你总该晓得吧?”意思是我是中校,你是少校,你必须服从指挥。而抱着胳臂的孟铁蛋,顺手往天上一指说:“天上的星星还数不清呢。” “你!岂有此理!”中校大怒。扭头向后喝令道:“来人!”话音未落,倒是从吉普车后面涌上来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成扇面护住孟铁蛋,一个个准备战斗的样子——来者,正是小卞和他的巡逻队。对方顿时傻眼,几个刚打开车门的卫士也一时动作僵硬,不敢下车。小卞从人群中小跑上前,向孟铁蛋立正敬礼:“报告孟副官!七十四军警卫营三连一排一班前来报到,请指示!” “来得正好!这位中校不懂交通法规,请你给他上一课!” “是!” 小卞转身清了清嗓子,准备开讲。这时,从后面一辆车里又走出一名戴金边眼镜的上校,严厉呵斥道:“不得无理!这是汤司令车队,知道不?”那知弟兄们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莫说汤司令,就是委座的车他们都不认识呢。小卞装模作样地询问孟副官:“什么司令?喝汤的司令?”孟铁蛋则以蔑视一切的骄横口气回答道:“管他鸡汤排骨汤!男子汉大丈夫加官晋级全凭战功,又不靠喝汤!” “你、你们,一群野蛮人!”眼镜上校气急败坏,一头钻进轿车里,狠狠关上车门,然后这辆车徐徐后退。先前那位中校还不甘心,上车之后忽又把头伸出来赌气道:“老子今天就把车停在这里,老子不走。你们的车也别想走!” 小卞得意地一笑,欣然接招:“行啊!我有十几个弟兄,轮流值班,看谁熬得过谁!”对方彻底傻眼,无计可施,只得灰溜溜地倒起车子,再掉转车头。一溜烟地撅着屁股跑了。 “卞班长。叫上弟兄们!今天晚上俺请客,夫子庙里,米西米西的干活!”孟铁蛋发出真诚的邀请,他觉得小卞还不错。够朋友。 这是七十四军在整编以前发生的故事。 当然,汤司令事后也没有给小鞋他们穿。不仅如此,在有人举报七十四军“抢劫镇江酒精厂”时,京沪卫戍总司令兼第一绥靖区司令官汤恩伯还为七十四军说了话的。 汤恩伯被日军称为“天字第一号大敌”,其心胸自然是宽广,而非斤斤计较的。 1945年10月20日,一个普通的日子,却又是一个非同寻常的日子。 雪峰山东麓的洞口县,74军第一任、二任军长俞济时、王耀武上将。现任军长施中诚、副军长张灵甫、师长周志道、蔡仁杰、李琰。各团正副团长等将校没有了以往的欢歌笑语,没有了昔日的俊俏洒脱,有的只是一脸肃穆和满心的忧伤…… 他们缓步进入74军烈士纪念园区,登上了高高的台阶,去祭奠那些为抗击日寇做出牺牲的将士们。 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大家莫不沉浸在物是人非的悲痛之中,无雨,无泪,可是又谁能知道在每个人的心里的那场心雨呢? 大家来到了74军阵亡烈士纪念塔的跟前,一块块硕大的汉白玉堆砌成的烈士纪念塔在日光下是如此的雄伟,74军阵亡烈士纪念塔十个大字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仿佛在向世人的诉说着他们曾经的壮烈和辉煌,环顾周围:亭廊在后,翠柏绕塔,那一棵棵不老的松柏啊!你们可是那地下的战友们的刚毅不屈的魂魄啊? 王耀武将军作了《为国捐躯浩气长存,壮烈牺牲魂托日月》的祭奠悼词。 阵阵山风抚过林梢,簌簌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塔四周惟妙惟肖的浮雕上的战士们仿佛在伴随大自然的旋律在抗战的前线奋不顾身、勇往直前! 看着亭廊上用金字雕刻成的一个个将士的名字,大家的心颤动了。 如此多的官兵们为了今天的胜利,为了祖国和人民不受奴役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知他们的魂魄是否回归故里?不知他们是否在九泉之下看着美好的今天而微笑? 抗战胜利了,人民没有忘记他们,活着的战友们也没有忘记他们!回首再望一望那金光闪闪的十个大字,吴继光、程智、纪鸿儒、章松文、刘骁、陈胜利、李欣等人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昨天。 逝者已矣,现在应着眼未来,为把祖国建设成富强、民主、文明的国家,众人扭过头坚定的迈步走下台阶,走向那美好的明天! ps: 大家节日快乐 第一恐创作完成,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但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惜昔有事尽管忙,不用每天都来签到。我以为你出去旅游了呢。近几日鄙人有喜,一个星期后,开始更新近代第一富,写商战哈。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说到红顶商人,胡雪岩只是二品,而他是一品;说到有钱,英国《世纪大典》把他评为上世纪10名世界首富中的第四,此排名中没有胡雪岩;说到下场,胡雪岩家破人亡,而他则得善终,李鸿章称其为清廷之国库。 晋、陕、甘大旱,黄河断流,王他仗义疏财。捐银数百万两救济灾民、兴修水利。 他捐巨资在南盘江上建成三座铁索桥,兴办昆明第一家电灯公司、第一家自来水公司,引进德国西门子公司发电机,建成我国第一个水利发电站——石龙坝水力发电站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