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霸爱之娇妻不要跑》
楔子
楔子
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轿车正在风驰电掣般地山路上盘旋,驾车的是一位俊美绝伦的男子,但此刻,他冷峻的容颜却如同被罩上了厚厚的一层寒冰,冷得能简直能让看向他的人顷刻之间目光便会被冻住。
副驾驶座位上坐着一位娇艳可人的小美人,可是此刻,她标致的小脸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一双黑曜石般明亮的眼睛里藏满了惊恐。
“硕哥哥……硕哥哥……你可不可以开得慢一些?”女孩子迟疑了一会儿,还是鼓起了勇气,央求那个俊美的男子。
这娇滴滴的乞求出自一个如此完美的小人儿之口,相信慢说是男子,就是女孩子也忍不住为这动容。但是那俊美男子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呼喊,相反用力踩下油门,车子越发疯狂地开起来,简直就像一个喝醉酒的醉汉。
“啊!”尽管少女的身上牢牢地绑着安全带,但由于汽车剧烈地颠簸,她的头还是狠狠地撞在了车窗上,瞬间,额头红肿一片,本来白嫩的肌肤上还渗出了丝丝的血痕。
俊美男子完全无视少女的伤痛,棱角分明的红唇竟然微微上翘,露出一抹冷酷的微笑。今天,他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报复她了,这个可恶的女人!他整整忍了她三年!
男子眼中近似于疯狂的冷酷,让少女不寒而栗,她本想伸出双手拉住他的手臂,又被吓了回去。
硕哥哥,他真的如此恨她吗?这三年来,她心里满满装着的都是对他的爱呀?
“吱”随着一声凄厉地尖利声,汽车在一幢废弃的农房门前停住了。
惊魂未定的少女还没有喘匀一口气,就被那绝美男子如拎口袋一般地从车上拖了下来。
“硕哥哥,你要干什么?”少女预感到不妙,声音颤抖着。
“干什么?哼!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呀!这里好,十里八方都没有人来,是绝不会破坏你我的好事儿的!”绝美男人的声音忽然温柔了起来。
但这温柔不但没让女孩感到丝毫的慰藉,反而让她的心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她预感到了面前这个男子胸腔里定然盛着滔天的愤怒,她实在不敢想象他将如何倾斜他的怒火。
“不!我错了,硕哥哥,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少女泫然欲泣。
但是她的眼泪显然令男子更加震怒了,这晶莹剔透的眼泪在旁人眼里是多么的惹人怜惜,可是却骗不了他!这只能使他更加痛恨她!恶心她!
“饶了你这一次,那你以后还不是会有千次万次!别再装矜持了,你不是梦寐以求地盼望着这一天吗?”
“不,不要!”少女声音嘶哑。然而下一步就被男子用力地抛在屋中那破旧不堪的土炕上。顿时掀起的一片尘土,呛得她喘不上气来。后背也被撞得生疼,但这一切苦痛也远不及心底的恐惧更加骇人。
“嘶——啦——”果不其然,她还来得及坐起来,男子扑上来野兽般地撕着她的衣裳。那脆弱的雪纺衣料与男子暴虐的蛮力比起来简直是太不堪一击了。只三两下,他就将她的上衣剥的寸缕不存,赛雪的肌肤完全暴露在他灼灼的目光之下。
他忽然停住手,脸上现出一抹复杂异常的神情。
过去她也曾想过多次与他的亲密接触,她甚至不惜主动制造的机会,但是却万万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对待她。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胸前的那两朵已趋饱满的雪莲,她的身体瑟瑟发抖,如同被秋风无情吹打的一片羸弱的叶子。
该死!他的心间为什么会生出一丝怜悯来?男子用力地甩甩头,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被她的表面上的可怜相所蒙蔽。片刻之后,狠绝重新回到男子的脸上,他粗暴地一把抓起少女的手臂,并用力地按在脑后,这样她胸前的春色就完全暴露在他肆虐的目光之下。
虽然她那两朵花还没有完全成熟,但已经完全具备了对男人致命的杀伤力,他觉得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在悄悄的发生着变化,他很想……计划中也是这么定的……
“硕哥哥,求求你,不要!” 少女声嘶力竭地一声哀求却让他顿时泻下气来。
又是那双眼睛,那双闪烁着黑曜石般光辉的眼睛,她的眼睛里到底藏着什么魔力,让心里对她痛恨到极点的他停下来,从而改变他想以最使女人没有自尊的手段方法报复的计划。
他愤恨地一把将她推到在床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快速奔上汽车,启动离去,他怕他若是慢了半分,也许就会改变主意。
剩下她无力地瘫软在床上,瑟瑟发抖,像极了一只受伤的小白兔……
第一回 不会是他
“江馨蕊,你可以走了,记住以后一定要好好的做人,这个地方真的不欢迎你回来了。”面色稳重的女警官谆谆教诲着她。
“是,我记住了,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江馨蕊向着自己的指导员深深鞠了一躬,真诚地感谢她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教导和照顾,如果没有她,这个世界上恐怕就再也没有江馨蕊这个人了。
三年前,她刚满十八岁,就因驾车失误撞死了人,从而被判刑三年。
有道是福不双降,祸不单行。一直疼爱她,宠爱她如掌上明珠的爸爸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突发心脏病,周姑姑来警局保释她,当她匆忙赶到父亲床前的时候,父亲只是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一句“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随即便永远地闭上了眼睛,撒手人寰。
或许是上天以前给她的宠爱太多了,现在要一下收走了,不仅夺走了父亲的生命,连父亲的苦心经营多年的公司也面临着倒闭。这还意味着拿不出民事赔偿的她,刑将被判得更重。
刚刚十八岁的她,在蜜罐里长大的她,却要在一夜之间承担如此巨大的苦难,她怎堪重负?她一头栽倒在父亲的床边,如果可能的话,她真愿意就这么一睡下去,永远也不要苏醒。
好在,还有两个好心的人帮了她,秦奶奶和周阿姨,她们帮她拿出父亲的存款,又给她添上一部分钱,最后赔付给受害人五十万,才使得她的刑期被减到了三年。
由此,她从一个受人羡慕的天之骄女一下子堕落成让人唾弃的囚犯。天堂到地狱,也不过是她这种光景了吧?她曾经在法庭上哭诉,说她在开车时发现刹车不灵,但是据警方的勘察报告说,她的刹车完好,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破损。如此一来,机械失灵造成误伤人的这一点也无法成立,那么她只进行民事赔偿免刑事罪责的希望也破灭了。
她被带着手铐参加了父亲的丧礼,父亲的丧礼很是凄凉,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好友。她的心在那一刻已趋疼痛的麻木,望着墓碑上照片父亲依然慈祥的笑容,她真的希望天堂的父亲可以马上接她离去。
但是现实是冰冷的,残酷的,参加完葬礼后,她就被押上警车带回了西郊女子监狱。
被关在牢房的第一夜,她被那些女囚犯蒙上被子痛打得头破血流,却被警告不许报告,否则就会用更恶劣的手段对付她。于是,她忍了。
她任由她们将粗活让她干,任由她们抢去她的饭食,每天只喝三碗稀粥,甚至任由晚上她们把污物扔在她的床上。她们哈哈笑着说:“谁让她原来是个千金大小姐呢?她享受了别人没有享的福气,就该遭受别人无法忍受的罪。”
她很诧异自己的忍耐力竟然可以这么强,但是确实很辛苦,她根本就无法撑下去了。几次梦里梦到父亲,她都乞求父亲带她走。可是父亲却慈祥地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一个多月以后,她终于因为长期的吃不饱再加上长期的被虐打,在一次劳动中晕了过去。
她被送去医院,医院诊断胃出血,她可以申请保外就医。又是周阿姨和秦奶奶赶来了,望着她憔悴得不成人样的脸庞,她们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她终于渐渐恢复了,在秦奶奶和周阿姨的帮助下,她被转了牢房,监狱长还特别关照了她。
后来两年多的监狱生活,她过得平静而繁忙。她拼命地干活,想把身上娇小姐的影子完全抹去;她热心的关心狱友,想体会那种关心人的滋味。因为她过去从来也不曾理会别人的想法和意愿,一切完全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试想如果她会关心人的话就不会连父亲有这么严重的心脏病都浑然不知;如果她肯收敛一些的话,就不会惹出这么多的祸来。
望着那厚重的铁门在她身后缓缓关上,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感到,随着那扇铁门的关闭,她过去那段屈辱的、玩世不恭的、甚至悲惨的生活都应该结束了。现在,她终于可以走出那座牢笼了,可以重新做人了。不管前路又怎样的曲折和艰难,她也要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下去,不为别的,只为父亲临终那句郑重地叮嘱:“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馨蕊,没有人来接你吗?要不,坐我爸爸的车走?”马莉莉在身后喊她。
回过头去,她看到马莉莉的家人都来接她了,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一幕虽然很刺她的眼,但早就变得豁达大度的她朝着马莉莉微笑着摆了摆手,撒谎道:“不用了,有人接我的。我先往前面走着,这么久了,终于获得自由,我真想自己到处多走走。”
马莉莉爸爸的车在她眼前绝尘而去,她自嘲地笑了一下,用力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气,自言自语道:“干吗要坐车呢?这要走走不是很好吗?”
这样的想法,很快让她快乐了起来,她的步子越发欢快雀跃了。
忽然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向她驶来,她的心猛然抽紧,三年前那难以启齿的一幕豁然闪现在眼前。她站在一旁,轻抚着自己的胸口,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会的,不会是他来了,她已经为三年前的罪过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他不是也已经重重地惩罚她了吗?
第二回 果然是她
“不会是他,一定不是他,开法拉利的人多了,怎么会那么巧是他。”馨蕊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一边快步往前走。
经过了三年的牢狱生活,她已经变得很坚强了,慢说是不坐轿车,就是让她这样步行回家她也是可以的。
可是家?她还有家吗?她的家又在哪里?她站在原地,泪水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儿。但是她硬是把泪水逼了回去。
这三年来的艰苦生活除了磨炼了她的意志,锻炼了她的身体以外,更多的让她懂得了一切都要靠自己的这个道理,眼泪对于她来讲,恐怕是最奢侈无用的东西了。所以,自打那次大病痊愈后,她就变得很坚强了。无论再苦再难,她都没有哭过,她想起了上学时背的那句古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
也许她这辈子注定不能成就什么大事了,但是她牢牢记住了父亲的那句话,那就是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么多艰难的日子,她就是靠着这句话挨过来的。
“走吧!快走吧!快回到家里去,尽管那里再也找不到父亲慈祥的身影,但是至少还有父亲留下的气息吧。她会好好的活下去的,一定不辜负父亲的希望。”她一遍遍地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脚步愈发地加快了。
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已经与她擦肩而过,绝尘而去,这也使得她更加的安心。
“真是麻烦,这个女人怎么都已经走了?”上官华硕不耐烦地捶打了一下红色的车身,要不是爸爸妈妈还有奶奶唠唠叨叨地一定让他来接她,他才不会理会这个可恶的女人了。
三年了,每次想起她的时候,都是她那副死缠烂打的样子。一个女孩子,从来就不懂得矜持。总是跟在他的身后:“硕哥哥,硕哥哥”的叫着,简直把人烦死了。
她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乱来了?她以为他父亲曾经救了他的父亲,他就要对他以身相许了吗?拜托,他父亲救得是他的父亲,并不是他!都什么年代了,奶奶、爸爸还有妈妈为什么要拖着他去父债子还。
如果说还债的话,他将近八年的岁月早已经还清了吧?
从中学到大学,他几乎没有一刻清净过。那个臭丫头,总会在他毫无预料的情况下一下子跳到他的面前。并且对所有人说她是他的女朋友,阴魂不散地缠着他。弄得同学们都笑他是“妻管严”令他几乎丧失了很多与同学朋友相聚的时光。
他最不能容忍的是:每当他遇到了心仪的女孩子,正待要展开攻势的时候,她就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总会用这样那样稀奇古怪的方法使得人家女孩子对同他望而却步。
后来,他遇到了雨竹,那个纤柔清纯的女孩子。她柔弱无骨的身姿仿佛风中的扶柳一般,顿时让他生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从而升起强烈的保护她的**。在他看来,女孩子要做成这样,才能得到男孩子的喜欢。
他不敢公开恋情,怕那个强悍的丫头再来捣乱,他们只得秘密的恋爱。连牵个手都要左顾右看一下,他懊恼不已,这一切本来都是他的自由,怎么却搞得像个小偷。
但是最后,那个可恶的丫头还是发现了他们的恋情。她找到了雨竹,并强行将她带上车。她明明知道雨竹柔弱胆小,却带她去飙车。
该死的江馨蕊!后来果然出了车祸,她不仅撞死了人,还连累雨竹受了伤,额头缝了十几针,把本来清秀靓丽的容貌给毁了。后来雨竹就伤心地离开这座城市,临别时没有给他留下任何的讯息。他发了疯般地找她,然而却毫无线索。
他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这辈子竟然让他来遇上她,这个女魔王。他愤恨!出了这么大的事,她竟然只是受了点轻伤。而他心爱的女人却遭到了毁容的伤害,老天爷对她真是太眷恋了!
他气疯了,他把她抓上自己的那辆红色的法拉利,他也飙车给她看,他也让她尝到了那种被人戏耍的恐怖滋味,他甚至想就这么毁掉她。
可到最后关头,他却停手了。直到现在,他也不清楚自己当时是出于哪种心理决定放过她。是懦弱?不,这是他不愿承认的。是不屑,对就是不屑!她那么放荡,谁知道身子还清白不清白?他可不想因为她,玷污了自己。
“嗯?前面的那个身影为什么如此熟悉?”他加快速度追了过去,天呀,果然是她。这个可恶的女人!一团怒火又在他的胸间点燃了。
第三回 不要跑了
一声尖利的汽车刹车声响彻在耳畔,馨蕊悚然一惊。虽然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之久,但留给她那可怕的记忆,还足以让她对尖利的刹车声产生巨大的恐慌。
还记得那天,他将衣衫被撕得破烂的她独自丢在了那幢孤零零的民房里。当时的她,被吓得瑟瑟发抖,感到了十八年以来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恐惧。
她如此爱的一个男人,一直苦苦追求的一个男人,竟然用如此卑贱的手段对付她。原来她在他的眼里是那样的不堪。
她默默的流泪,一直流到了天明。在一片混沌中竟然昏昏然的睡去,梦里还不能忘怀他对她厌恶至极的面孔,那双冷峻的目光足以将她千万次的杀死。
天亮以后,她拿着床上一件脏兮兮的被子盖着身体,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家。
她以前缠着他的时候,他的眼中也会流露出那种不耐和厌烦,但却不是如此让人寒彻入骨的,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她想他一定是将她恨到了极点,因为她伤害了他最爱的女人,并迫使那个女孩人间蒸发。
在那一刻,她彻底明白了,原来爱一个人,不可以将他逼得那么紧,不可以让他如此的没有尊严。
她从小就没有妈妈,这些女孩子的私房话没有人对她说过。被父亲宠坏了的她,任性的认为,凡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抓住不放,就要以死缠烂打的方式去获取。
“上车!”上官华硕迈着修长的腿,玉树临风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三年不见,他越发的英俊了,他一出现他周围的气场就足以令任何一个为他牢牢地吸引。一定有更多的名媛淑女爱慕他,追求他吧?
但是对于她有的却不是吸引力,而是森寒的怕意。上官华硕这个名字恐怕日后在她的字典里永远都代表着危险人物了。她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应该就是远远地逃离。所以现在也不例外,她几乎没有抬起头好好看他一眼,就转身飞也似的逃离了。
留下他站在原地目瞪口呆,这是江馨蕊吗?那个刁蛮任性,死缠烂打的丫头。在他的车停下之前的那一刻,他还做好了她会一下子扑入他怀里的最坏打算呢?怎么现在她竟然逃了?
哼!可恶的女人!红润而性感的唇畔抿得紧紧的,他绝不会相信她会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定是她使的欲擒故纵的花招。他倒要追上去看看,她能出什么新招?
她一边跑,一边心惊胆战地想:她欠他的债三年前不是都已经还清了吗?为什么今天的他还不肯放过她?难道真的要毁掉她的清白他才甘心?
但是她的两条腿又怎么能跑得过汽车?
这一回,他的红色法拉利直接拦住了她的去路。绝美的男人昂首挺胸地走下车来,带着至高无上的命令口吻,再一次说道:“上车!”
“不,我不去!”馨蕊抱紧手里小小的行李袋,坚定地摇头拒绝。
三年不见,她原本白皙的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虽然人很瘦弱,但看起来倒比以前结实了。应该是三年的体育劳动造就她现在这样的身体。此刻,她如受伤的小鹿一般往后后退,明亮如黑曜石的眼睛里却闪着坚定的光芒。
“我让你上车!”她的样子更是激起了他的愤怒,这一定又是她新使的花招。装什么柔弱?装什么矜持?他敢断定,一会儿,她就会露出本来面目,缠着他“硕哥哥,硕哥哥的叫。”
“你要带我到哪儿去?”馨蕊一边后退,一边发问。可是这个绝美男人却明显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她一边退,一边紧紧地攥起拳头。她决定,如果他胆敢还像三年前那样对待她的话,那么她一定要跟他拼个鱼死网破。
他一边往前迈步子,一边却在情不自禁地在她眼里探寻着他曾经熟悉的东西。然而,却发现她的眼睛中除了对他深深的恐惧和严密的防备以外,竟然再无别的东西。他的头忽然有点蒙,难道这个可恶的女人真的变了?
看他停住了脚步,她便如发现了契机,转身又飞快地跑了起来。
“不要跑!你给我回来!”她变了,不再对他死缠烂打了,他不是应该高兴吗?之前他还因为她的纠缠而有些后怕呢。为什么现在还要拔腿去追她?他很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诧异。
嗯!应该还是因为奶奶和爸爸妈妈的嘱咐吧!今天若不把她安全地接回去,他的耳根就别想清净了。心里有了这个解释,他感到安心了很多。
天!这个女人在坐牢时练过长袍么?为什么跑得这么快了,他真的有点后悔这次没有开车追她。
第四回 可以把我放下了吗
“哼!你这个可恶的女人,论跑步你还跑得过我吗?我可是学校里长跑的冠军呢!”馨蕊的奔跑激起了华硕的斗志,他鼓足了劲儿,迈开两条修长的腿,快速奔跑起来。
他快速奔跑的矫健样子像极了一头灵活之极的羚羊,而他眼中射出的夺目光芒更像是威猛的猎豹在盯着他的猎物。
“不要跑,江馨蕊你给我回来!”华硕一边跑,一边放开喉咙喊道。
“太可怕了!他竟然要追上来了。”馨蕊的心里更慌了,但是却没有忘记加快脚下的步伐。
只是在与华硕这个跑步健将相比,馨蕊的确要甘拜下风了,她渐渐体力不支,眼看就要被华硕追上了。
“我说的话难道你没有听到吗?你怎么还跑?”馨蕊的耐力出乎了华硕的意料,他没想到追她竟然耗费了自己这么长的时间,心中的愤怒不由又添了几分,他一个加速一把就将馨蕊捞进了自己的怀里。
与她羸弱的身体如此紧密的接触忽然令他十分的不自在,他又猛地将她推了出去。
馨蕊哪里受得了他这么一推一搡的,一个站立不稳就跌到在地上,右腿的膝盖也被地上一块尖利的石头扎破了,鲜红的血顿时流了出来,剧痛袭来,她硬是咬住牙没有叫出来。
在监狱的这几年,她也想清楚了,当初是她一厢情愿的对华硕死缠烂打,搅乱了他的正常生活,拆散了他多桩美好的姻缘,就连他最后的一个女朋友也被她害的毁了容,她的确欠他很多很多,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次他劫持她羞辱她的原因。对于这一切,她一点儿都不恨,这都是她该还给他的。如果说这一切还他还不够,那么加上三年的监牢生活总该还清了吧?为什么他还是那么不解恨?她出狱的第一天他就又要向她来报复吗?
该来的总会来,想躲的也是躲不掉的。想到这里,馨蕊索性把心一横,任凭他了。但是她的心底却又一道防线,就是无论如何,她也不再允许他像三年前那样毫无尊严的折磨她。
出狱前,她就做好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一个刑满释放的人慢说重新过上以前的娇小姐的生活,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对于她恐怕都是一种奢望了。但是恰恰也是三年的牢狱生活也给了她足够的能力却克服一切困难。
是的,任何的磨难她都可以接受,唯独不允许任何人再来践踏她的尊严。也许在别人眼里,她是卑微的,不堪的,但是对于她来讲尊严也是弥足珍贵的,必要时她甚至可以用生命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这个女人脑筋坏掉了吗?华硕愣愣地看着江馨蕊,没有想象中的哭闹,也没有想象中的纠缠。面前的她只是坐在地上冷冷地望着他,脸上是他十分陌生疏离的表情。难道他不应该为她的不再缠上他感到高兴吗?可是他却没有这种感觉,相反反而出现了一种令他很不舒服的感觉。
这时,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腿上还在淌血,她却不管不顾地往前走。
那滴滴流下的鲜血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双眼,他几乎想也未想,两个跨步跑到她的身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三年了,她的体重反而轻了很多,抱在手中毫无分量。以前,她软磨硬泡使劲手段让他抱她,那时候她虽然身材也很苗条,但却让他觉得分外沉重。往往只是略微将她抱离开地面,就即刻松开了。但是现在的感觉真是太不相同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怀中的女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那种猛烈的架势简直令他难以招架。
“上官华硕,我欠你的三年前应该已经还清了吧?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难道你还嫌我不够惨,你真的想看我死吗?”馨蕊猛力地想挣脱开他的双臂,三年的体力劳动让她的力气的确长了不少,但与健硕的华硕比起来显然还是十分悬殊的。
她竟然没有叫他“硕哥哥”,这个称呼整整烦了他八年,扎一听到她如此全名全姓的叫他,还真令他不自在,同时还有一股无名的怒火悄悄地烧了起来。
“你闹够了没有?不想腿伤的太严重,就老实呆着。”冷冰冰的话从他的口中吐出,随即他抿紧了好看的嘴唇不再说一句话,眼睛也直视着前方。
哦,原来他并不是来报复的。她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这样的拥抱令她很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确切的说是很不安全,她蹙着眉犹豫了一会儿,才弱弱地问了一句:“那……上官先生,可不可以把我放下来,我自己能走的。”
第五回 我跟你回去
“上官先生”?呵,这个江馨蕊又叫他“上官先生”了?这个称呼令他更感到说不出来的便扭,他脸上的表情一定也是怪怪的。
“上官先生,我再郑重地要求一遍,请你把我放下好不好?”她的口气郑重又礼貌。
他的手情不自禁地一松,她就毫无准备地落在地上,受伤的腿因为忽然受力又一下吃痛了,她轻微地呻吟了一声。
这微微地呻吟令他心头震动,他慌忙伸出双手去扶她,却被她闪身躲过了。没有再说一句话,她转身接着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倔强了?监狱的生活真的可以如此改变一个人吗?真的是不可思议。
但他又何尝不倔强呢?她越是不肯坐他的车回去,他今天就是越要接她回去。她烦了他八年,怎么?现在以为做了三年牢就可以全部还清了吗?早着呢?算起来也还差五年呢。
他快跑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纤弱的手腕,手下用力一拉,她一下子撞进了他的怀里。
一股熟悉但又陌生的气息袭来,她的心抖了一抖,若是在三年前,她会为他这样的主动欣喜若狂的。而现在却完全不同了,她的心里因为那件事对他不由存了恐惧。
“你……你要……干什么?”她壮壮胆子问了一句。明亮地眼睛却低垂着不敢看他。
“我要你老实地跟我坐车回去,否则的话,我很可能会控制不知自己,要……”他的声音忽然邪魅了起来,手也不安分地往她的胸口触去。
她虽然只穿了一件普通之极的棉布衬衫还是肥大的那种,可是胸前的丰满还是被遮挡不住。
“不要!”她几乎是声嘶力竭地惊叫了一声,双手牢牢地护住了自己的胸部。
“求求你,不要再那样侮辱我!”她的声音打着颤儿,眼里有盈盈的泪花。
他的手悬在半空,他承认刚才不经意从她的胸前拂过,他周身忽然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是这种近似于本能的感觉让他刚才伸出手去的。可是为什么会这样?想当初,她总是以各种借口促使他去抚摸她,他简直厌恶得不行,再加上后来她弄得雨竹毁容离开了他,他就发誓一辈子不碰她,如果碰她也是对她的**。
三年前,他把她掠到废弃的农房里就是这样的一种发泄,但是最后她的泪眼迫使他只是撕碎了她的衣裳而没有再羞辱她。但是刚才他拂过她的胸口时,分明不是这种感觉,而是一种……想到这里,他忽然憎恨起自己来,憎恨自己竟然会对她有这种感觉。
“求求你!真的求求你!看在我死去的父亲份上,你就放过我吧!我可以走的远远的,再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我甚至可以离开这座城市。”她的声音越发凄楚,让他原本变得渐渐平稳的心忽然又乱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他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她睁开朦胧的泪眼看看他,依然猜不透他究竟想干些什么。
“难道我在你眼里竟然成了色魔了吗?”他懊恼地看着她,眼里竟然有一丝小孩子般被冤枉受委屈的神色。
“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可是话说了一半儿,竟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什么只是不只是的,告诉你吧!是奶奶和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我来接你的。我才不屑于理你呢!真是的,没想到你看到就像看到贼一样,没命的跑,我警告你,一会儿看到我妈妈和奶奶可不许说是被我弄得腿受了伤。”他重新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样子,叉着腰训斥她。
原来是周阿姨和秦奶奶让他来的,她更加安心了。真是难得她们还想着她,现在关爱她的也只有她们两个了吧?原来她也不是孤零零的没人来接的,这世上至少还有她们两个还想着她呢。她的心里掠过一丝安慰的同时也有隐隐的酸楚。
这个女人怎么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怎么我说真话他竟然不相信吗?
“你到底想发愣到什么时候?你要是执意不肯见她们,我回去告诉她们就是了。”说完,他掉头就朝自己的汽车走去,耳朵却下意识地希望听到她叫他停下来。
“等一等,上官华硕!”她果然在叫他了,他马上停住脚步回头看她。
“真的是周阿姨和秦奶奶让你来接我?”
“不相信算了!该死的女人!”他恨恨地骂了一句。
“不,算我说错话了行不行?请原谅,我很想周阿姨和秦奶奶,我坐你的车回去。”她咬着牙快走了几步,腿上的血流的更多了。
第六回 她在琢磨什么
馨蕊她已经如此的孤苦无依了,这点来源于周阿姨和秦奶奶的温情她是渴望得到的,再者当初她被判刑以及后来的保外就医不都是她们在忙前忙后吗?于情于理,她现在出狱了,她总该亲自到二位长辈的面前亲口说声谢谢,不是吗?她已经落到如此地步,她不想让人家再说她忘恩负义。
“这讨厌的女人真是难缠。”上官华硕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说服她上车了。回头看到她一瘸一拐地走着,特别是看到她腿上的血,他的心忽然又抽紧了。大步上前揽住她的腰说:“还是我抱你上车吧!”
“不要,我自己可以的。”她的身体猛地一紧,明显带着对他的抗拒。
“哼,有什么了不起,谁稀罕碰你似的。”他心里愤恨地想着,随即松开了手,大踏步地奔着自己的车走去。坐在驾驶室里,他扭过头去,不去看她艰难步行的身影,因为她的身影会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她终于走上了车,没有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而是坐到了后面。这辈子她恐怕再也不会坐在那个位置上了,记得以前上他的车时,每每他为他打开后面的车门,她总是胡搅蛮缠般地爬上副驾驶座上。
坐定后,她望着他的方向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明明是他弄伤了她的腿,她竟然对他说对不起,他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后者显然不敢与他对视,默默地垂下头去,他只看见她修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忽闪忽闪的。
他也不再说话,而是转过头发动了引擎。车子开得很快,但却很稳,他知道她的腿受伤了,经不起剧烈的震荡。
二十多分钟过去了,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他貌似在专心致志地开着车子,这让她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血倒是不流了,可却传来一阵阵的刺痛。她忍不住微微蹙眉,轻轻地吸着气,她压抑着自己,她不想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一副娇气的模样。
多可笑呀,记得有一次她只是被绊了一下,就吵着让他背着。最后他扭不过终于把她背上了身,伏在他的背上,她感到那么的幸福甜蜜,可是现在,她却唯恐避他不及。
“上官先生,咱们不是去回你家吗?”看到了街道两旁的景物明显不对,她又紧张起来,双手紧紧抓住他椅子的后背。
又叫他“上官先生”,这个称呼既让他觉得怪怪的,又让他讨厌得紧。
“当然是先去医院,难道就任由你的腿这么脏着吗?真恶心!”他尽力做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以让她看出他是多么的讨厌她。
“哦,是这样。”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有点过意不去的说道:“其实这点小伤也不算什么?我自己擦点酒精就好了。在监狱里我曾多次受伤,每一次都比这次严重得多,也不是每次都去看医生呀!”
她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然而却让他的心猛烈地震撼起来,天呀!她在监狱里竟然经常受伤的么?是谁打的她?想她原来是如此的娇气,如何受得了这份苦?这三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这一连串的问号盘踞在他的胸间,脚底下意识地一踩煞车,奔驰中的汽车戛然而止。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她对他的突然刹车感到有些意外,探寻地望着他。
那眼神让他感到熟悉,以前她总是用这种眼神望着他。他忽然对她又讨厌起来,想起了过去的种种,他觉得她就应该受到这样的折磨,他干什么要可怜她呢?三年前那次,他一时手软没有收拾她,现在有人帮他教训她不是很好的事么?
他从后视镜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重新启动车子。
她将他脸上对自己的厌恶读得清清楚楚,她明白自己逾越了,她也痛恨起自己来,对着一个对自己如此恨之入骨的人干吗要说这些呢?
可是说起这些,他不应该感到高兴吗?可是他的脸上刚才明明没有高兴的表情。
想到这里,她使劲儿地摇摇头,提醒自己又想那些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了。这次,也许是她跟他的最后一次碰面,谢过周阿姨和秦奶奶以后,她就再也不会踏进上官家的大门,她和他就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再有交集了。想到这里,她的脸上一年舒然。
她脸上表情的变化丝毫没有逃出他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的表情,心想:这个奇怪的女人又在琢磨什么呢?
第七回 宝贝不要生气
割伤馨蕊的腿的石头显然很尖利,她腿上的伤口很深。大夫小心翼翼地给她处理着伤口,望着羸弱的她,忍不住说道:“要是疼,就说出来。”
“不疼,大夫你就弄吧!我忍得住的。”馨蕊对这个年轻清秀的医生报以鼓励的一笑,就像她所说的,在监狱里多次受伤,哪一次不是比这个严重呢?她都忍过来了,而这小伤于她实在是小儿科了。再说,出狱后她会面临着很多的艰难困苦,如果连这么点小伤痛都忍不了,何谈更大的困难呢?
年轻的医生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如此年轻漂亮的女孩竟然这么坚强。处理好伤口,他忍不住扶着她站起来。
“大夫,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馨蕊感激地说。
“没关系,救死扶伤本来就是医生的天职,在门口等你的是你的男朋友吗?”医生问出了这句话,就觉得自己很是多余,干吗要这么问呢?
“不是的。”馨蕊忙不迭地摇摇头。
“哦。”年轻医生点点头,心底忽然有一阵小喜悦,他又叮嘱道:“记得三天以后回来换药。“
“好的,谢谢你,医生。”馨蕊客气地道谢。
年轻医生又拿过门口华硕手里的药再一次嘱咐道:“这种药一天吃两次,这种药一天吃三次,你的伤口不能沾到水,对了,还不能吃发兴的东西,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谢谢医生。”对于这位年轻清秀的医生有点超出病人和患者之间的关心,馨蕊感到有些不自在。
“你不要总是这么客气呢!我刚才不是说了,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吗?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医生全然没有理会馨蕊的不自在,也完全无视站在门口的华硕,扶着馨蕊自顾自地往前走。
看着这个对馨蕊大献殷勤的医生,华硕十分地讨厌,他快步走过来,生硬地拉开了她们,拽着馨蕊就往前走。
谁知这个医生还不算完,他竟然快步追上来,拦住华硕道:“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粗鲁?你不知道她的腿受伤了么?你还这么大力地拉她走?你到底是她什么人?”
看着医生那质问的脸孔,华硕真想一拳就捣过去。
馨蕊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火药气息,连忙拉住华硕道:“好了,好了,你别生气,医生也是为我好。”
“什么叫为你好?你认识他么?”馨蕊的话不但没让华硕消气,反而让他更生气了。
华硕一把推开了他,怒声道:“你算哪根葱,哪根蒜?我们看完了病,你没事对我的女朋友献什么殷勤,你一定是不怀好意,还不给我滚开?小心我投诉你!”
可是这个年轻的医生今天也算是拧上了,他不但不让开,反而理直气壮地说:“你才是大葱大蒜呢?这位小姐已经说了,你根本就不是她的男朋友,你这样粗暴地对待她,我还怀疑你的居心呢?你投诉我?哼!我还要报警呢!”
华硕听了这一番话不由鄙夷地笑了起来,一双俊目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双唇随即上抿,弯成了一个足以迷死人的弧度,用温柔之极的声音说:“你真是一个超级大傻瓜,我不是她的男朋友,难道是她的哥哥吗?告诉你我就是她的男朋友,她是因为跟我怄气才故意说不是的。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哪!”
话刚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将馨蕊抱了起来,嘴里还是那温柔似水的声音:“宝贝儿,别生气了,刚才都是我不好!我惹你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干吗要赌气说我不是你的男朋友呢?你看,都有人要趁人之危了!”
他为什么要和她这么说?这要是在三年前,她恐怕要幸福得死掉,可是现在他的这番话只能让她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除此以外,她还有着隐隐的担忧。
“宝贝,你怎么不说话?快点儿,在外人面前你可不要让我难堪呀!”他的语气越发地甜腻,一张俊脸也向着她无限近地靠了过来,简直就是零距离了。
她的心顿时砰砰乱跳起来,她不敢看着他,但又不敢闭上眼睛,他的眼底有一抹狠绝,不容她说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可是她却从心里又不想认同他的话,所以只好抿住红唇用细小得不能再细小得声音“嗯”了一声。
“这就对了吗?宝贝,我们快回去吧!等回到家,你怎么惩罚我都成。”男人的一张俊脸含着迷死人的微笑,态度之诚恳让人无法怀疑他说的不是真话
“你!你……”那年轻气盛的医生看着他们半晌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一仗显然是华硕宣告胜利,他得意洋洋地抱着馨蕊扬长而去。
留下那个医生站在原地无可奈何地怒目而视。
第八回 终于摆脱他了
这一个胜仗显然带给华硕足够的满足,他将馨蕊放置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哼着当下流行的歌曲走向自己的驾驶座,插进去钥匙,启动了车子。
一坐在这个位置上,馨蕊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这个位置给她的影响真是太大了。她望着他,几次欲言又止,当汽车开起来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大着胆子请求道:“请你,不要让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好吗?让我坐到后面去。”
他没有减慢速度,而是侧过脸看着她,莫名其妙地问:“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挺愿意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吗?”
看到他并不生气,她接着大胆说:“现在不一样了,我坐在这头晕,再加上我的腿受了伤,麻烦你了,求求你了。”她的态度是那么的诚恳,黑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恳请的光芒。
她过去也曾经是这么求他来着,但是那时候,她的眼睛里并不是这样的光彩,这一刻,也不知为什么?他忽然很想看到她过去的样子。她现在这种谨小慎微的样子真的让他很不自在,这是为什么呢?他不应该很讨厌她才对吗?
他的脑筋忽然乱了起来,前面已经亮起了红灯,他差点闯红灯,还好刹车及时,使车停在了规定的白线之内,他忽然恼怒起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不愿坐在这儿,就滚到后面去!谁稀罕你坐在这里,你难道看不出来我很讨厌你吗?”
被他冷不丁地怒吼吓了一跳的馨蕊,慌忙打开车门,钻到了后面的座位上,还好赶得及在变成绿灯之前关上车门。
几乎是在车门刚刚关上的一刹那,他就很快启动了车子,他看到她一个站立不稳跌坐在后面的座位上,他很想停下车去看看她,但是心里却有一股劲儿拦着他,他只好焦急地盯着后视镜,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事。
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坐直了身子,还好,并没有受伤的样子。他轻嘘了一口气,说道:“总是笨手笨脚的,你什么时候能不给人找麻烦?还有,我要嘱咐你,以后对陌生人不要那么热情,就那个医生吧!一看就对你不怀好意,你倒好还一个劲儿地给他机会。”
他这一番话只是让馨蕊觉得莫名其妙,那个医生虽然是热情过了头,但到底没有越矩,难道她长了这么大,又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到不会为人处世了么?要他在这里指手画脚的。她把脸转向一边,对他的话不理不睬。
他又微怒了,喊道:“江馨蕊,我在跟你说话了,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你真是死性不改!”
她再也忍耐不住了,满以为出狱后可以重新生活,但是万万没想到,出狱后就碰到了这个瘟神。不但弄伤了她的腿,还在这里一套套的教训她。他凭什么这么对待她?
“我死性不改与你有什么关系,我压根就不想上你的车,要不是看在周阿姨和秦奶奶的份上,我才不会理你。你既然如此的讨厌我,以后离我远远地也就是了,干吗要管我的事!”馨蕊一改刚才柔弱姿态,对着他大喊起来。
这三年了,她受的委屈和苦痛实在太多太多了。她本来也是那么的纤弱,她多么希望有一个可依靠的人,可以让她偎在他的怀里诉说自己的委屈。但这个人不但得不到,相反她遇到的只是那些看不起、讨厌她,甚至鄙视她的人。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这样,如果当年她要是知道纠缠他的后果会这么凄惨的话,那她情愿永远不要认识上官华硕这个人。
这个死女人终于原形毕露了吧?可笑他还以为她坐了三年牢悟明白了转性了呢?他真是太天真了!他也是,就对奶奶妈妈说没接着她不就得了,何苦自惹这么多的麻烦。这种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怜,他明明是为了她好,可是到头来,却还被他埋怨。
忍无可忍,他霍然刹住车子。暴君一般地朝着后面怒吼道:“滚,别让我再看到你!”
馨蕊却大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摆脱他了。她迅速地拉开车门,忍着腿上的伤痛走下了车子。
几乎就在她的脚刚落地,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就呼啸着绝尘而去。
车子刚启动的时候,他忍不住朝后视镜里看着她,当意识到自己这个不应该的动作后,他唯有更快地加快速度,以期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从他的视线里消失。
终于成功地摆脱他了,馨蕊感到很高兴,刚才是她故意使的激将法,目的只是为了下车。
第九回 上官家与江家的渊源
其实本来馨蕊也是很想今天就见到秦奶奶和周阿姨的,但是现在腿受了伤,一则自己看上去很狼狈;二则,两位长辈肯定抓住她问起来没完,她可不想让她们为自己担心。再说,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去,实在也是于理不合。与其这样,倒不如今天不去,等过两天,腿上的伤好点儿了,她买两份合适的礼物,再郑重其事地去登门拜访。最好是赶在那个瘟神不在家的时候才好。
想到这里,馨蕊很为自己的主意感到有理。刚才与华硕闹得那点不愉快的情绪也很快过去了,她忍着痛往前走了几步,真的有些忍不住。无奈之下,只好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心里还为要付的打车费感到心疼。
要是以前,慢说是打辆车,就是她每天的零花钱,一两千都不够,可是现在却不同了,爸爸的公司破产,再加上她因为撞死人做的民事赔偿,家里的存款已经所剩无几。她现在拥有的只是三年坐牢期间做工积攒的几千块钱。她可打算用这笔钱过上半年多呢?一定要省吃俭用才可以呀。好在,那个瘟神把医药费都交了,下次换药也不用再缴费了。想到这里,馨蕊又觉得轻松起来。
上官华硕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或者说是羞耻也不为过。开过了几个路口,他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又开回了刚才放下馨蕊的那个路段。那里已然不见了她的身影,他的心里竟然升起了几分失落。
最后还是把这一切归结为自己只是害怕奶奶和妈妈的唠叨,他的心里才好过一些。于是他再一次调转车头,飞速地朝半山坡的豪华别墅区驶去。尽力把那个讨厌的身影从脑海里抹去。
金海城是一个沿海的发达城市,这里是全国的经济枢纽地区,又是重要的外贸进出口港口。而整个金海城的经济命脉又操纵在几家大财团的手里,而上官家族的海业集团就在其中。这些大富豪们,多半都住在半山临海的豪华别墅区内。
海业集团是家族企业,当年也是靠做外贸生意发的家,后来业务范围涉及到金融、纺织、地产等。今年,他们又入股了金海大厦百货行业,可以说事业是蒸蒸日上,如虎添翼。
馨蕊的爸爸江明以前拥有一家纺织厂,后来不断扩大规模,演变成了一个纺织公司。
江明在年轻的时候曾经与上官华硕的父亲上官强有过一次合作,他们一起外出考察时,不幸遇到了一群劫匪,在与劫匪的搏斗中,眼看着一个劫匪就要刺中上官强的要害,当时是江明奋不顾身地扑上去紧紧地抓住匪徒的手才使得上官强逃过了这一劫。随后,警察赶到了,他们这些人都得救了。
这时上官强才发现江明为了救自己手臂被割伤了,当下感动不已,忙将他送进医院。待他痊愈后,上官一家对江明感激不尽。上官强还想认他为义弟。江明有感于上官一家的热忱,于是就欣然应允。
当时江明的妻子因病刚刚去世,女儿也才十岁,因为疼爱女儿和对亡妻的挚爱,江明一直不愿续弦。这一点也感动了上官强的妻子周云芳和母亲秦玉。
她们看到江明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实在太辛苦于是就主动要求江明把馨蕊寄养在上官家。
上官强只有三个儿子,家里没有女孩,馨蕊长得机灵漂亮又可爱,所以深得周云芳和秦玉的宠爱。
记得馨蕊第一次走进上官家的时候,丝毫也没有陌生感,眨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奇地左看右看,甜甜的叫着周阿姨、秦奶奶。适逢华硕放学回家,馨蕊看到他笑得更甜了。
那乖巧的样子简直让几个大人爱得不行,秦玉当下就抱起馨蕊,戏说道:“这孩子如此可爱,要是能长留在咱们上官家可就好啦!”
上官强笑道:“妈,你说什么呢?人家女孩子长大了不出嫁吗?就是他父亲也不能长长远远地留住她呀。”
周云芳忽然灵机一动笑道:“这个还不容易,咱们华硕长她三岁,你看他们两个又这么投缘,干脆让馨蕊给咱们上官家做媳妇不就得了?”
秦玉笑道:“云芳说得真是个好主意。馨蕊,你可愿意呀?”
当时馨蕊只有十岁,她并不太明白媳妇的概念,只是觉得这家人都很和善,华硕哥哥也十分漂亮,想到以后有人陪自己玩,自己再也不孤单了,所以就痛痛快快地应了下来。
馨蕊这一住就住了五年,上高中的时候才离开了上官家。十五六岁正是一个女孩情窦初开的年纪,天真且任性的馨蕊认定了华硕就是自己未来的夫君,所以总是缠着他。直到三年前发生了那场车祸,一切都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江明的公司破产,突发心脏病去世;而馨蕊就因为过失伤人被判入狱。
第十回 你要学会演戏
华硕径直驱车来到了半山腰的别墅,有节奏地按了两下喇叭,大门徐徐地打开,将车开进去,他就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对身后的仆人老刘吩咐道:“我累了,你把车子入库吧!”
“是,三少爷。”老刘谦恭地应了一句,接过他手里的车钥匙,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向着后车厢望去,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少爷不是去接江小姐了么?他想问,但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就闭了口,依照吩咐将车开进了车库。
华硕的汽车喇叭一响,就惊动了一个人,她就是上官强的好朋友丁松林的女儿丁月琪。她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奔阳台而去,从这里正好可以看到大门口,她的心里紧张得不行,生怕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当她看到只有华硕一个人走下汽车的时候,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太好了,硕哥哥果然没有去接那个丧门星。本来吗?今天是上官叔叔的生日,可偏偏又是那个丧门星放出来的日子。周阿姨和秦奶奶可真是太厚待她了,她也配踏进上官的家门?
丁月琪的举动没有瞒过她的母亲赵瑞,她对女儿的心思自然是心中肚明,可是女儿这举动也未免太毛躁了些,倒让上官家的人看了笑话去了。不行,她得告诉女儿,就算心里对上官华硕喜欢的不行,表面上也要矜持些,到底是女孩子家的。
“琪琪,怎么样?那个女人没和华硕一起回来吧?”赵瑞走到女儿身后轻声道。
“妈妈,您真是神机妙算呢!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去,硕哥哥果然是一个人回来的。”丁月琪的一张脸笑得灿烂如花。
“所以呀,你以后什么事都听妈妈的准没错。你想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以前如此的对华硕死缠烂打,他从心里早就对她深恶痛绝了。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在她坐牢的三年间从来也不去看她。我猜想,华硕肯定是因为扭不过他奶奶和妈妈才去的。”赵瑞心有成竹地点点头,看到华硕并不着急上楼,他正在楼下的花坛边欣赏着怒放的菊花。
此时已值深秋,正是菊花开放的好时候。上官家的花园里从来都是四季鲜花盛开的,应时的花总不会少。
“一会儿该怎么和妈妈、奶奶说呢?”华硕望着花坛中那株最大的红色菊花,神思飘忽。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是他天生的煞星,八年前就没有让他过过一天好日子,现在怎么还是这样!他想着想着不由气愤了起来。
“琪琪,你记住了,那个女人之所以阴魂不散,就是因为周阿姨和秦奶奶一直很疼她,毕竟她的父亲曾对上官叔叔有救命之恩。若想打败她,你必须赢得周阿姨和秦奶奶的喜爱才可以。本来你是没有机会的,因为上官家和江家必定有婚约在先。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这个女人坐过牢,我想上官家怎么也不会允许一个劳改犯做自己家的儿媳妇。所以呀,你这场仗是十拿九稳的赢。”赵瑞看到华硕还在楼下,索性就将肚子里要嘱咐女儿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妈妈,你放心,我都记住了。”丁月琪想象着自己以后即将成为华硕的妻子就欣喜不已。
“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嘱咐你。作为一个女孩子,凡事要稳重些,别太主动了。男人都是这样,越是求不到的东西才觉得是珍贵的。我看得出来,华硕对你的印象很好,那你也总得端着点儿,多少给他留些悬念。若是让他一下子就看透了你,他也就再无趣味了。就像你刚才,一听到车喇叭响,就巴巴地往阳台这儿奔,以后这样的举动可绝对不许再有了。你明白吗?”赵瑞晓以利害,希望女儿能准确把握住她说话的要点。
丁月琪不住地点着头,说道:“我都记住了,妈妈,您就放心吧。我可不是江馨蕊那个蠢女人!”说完,她的唇边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江馨蕊就算不坐牢,恐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她的表现被赵瑞看在眼里,她又不放心了,不由嘱咐道:“琪琪,就这样的态度也是不可以的。上官家人对江馨蕊不是恨,而是可怜和心痛之情。你这样的态度让他们看到了,只会认为你不近人情,甚至冷血。记住在任何人的面前,你都要表现出对江馨蕊的大度、宽容甚至关爱。只有这样,才能能使上官家人对你的印象越来越好。秦老太太可是万分喜欢贤良淑德的女孩子。”
“哦,我记住了。”丁月琪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幸亏妈妈提醒了,这一点她还真是没考虑到。以后看来少不得要在人前演戏了,这也没什么?演戏向来不就是她的拿手的吗?
第十一回 一举两得
华硕知道怎么也是耗不过去,随即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楼来。一边走着一边还在心里痛骂着江馨蕊,他发誓,他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他。以后若是妈妈和奶奶硬要让她来,他就躲出去了事。
“呀!太好啦!奶奶和妈妈都没在迎客厅里,正好可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先回房睡上一觉,等爸爸的生日宴会再出来,到时候宾客盈门,奶奶和妈妈自然不会再顾得上问江馨蕊的事。”华硕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就直奔楼上而去。
“硕硕,怎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身后及时制止了他上行的步伐。
不好,被奶奶发现了。华硕僵直着身子缓缓转过头来。
“是呀,硕硕,你今天一早不是去接馨蕊了吗?她应该今天放出来的。她一个女孩子孤苦伶仃的,在金海城已经没有一个亲人,我们要是在她最苦难的时候不帮她一把,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周云芳一股气地就说了这么多。
“是呀,你妈妈说得没错。你别忘了,馨蕊的爸爸曾对你的爸爸有救命之恩。我们上官家历来是恩怨分明的。现在江明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我们在她女儿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不帮上一把,会让世人如何看待我们上官家族?我百年之后又该如何去见你江叔叔?我们上官家的人从来不做不仁不义的事情。我知道你是因为三年前被馨蕊缠烦了,怕她再来纠缠你。可是据我这几次去监狱里对她的观察,我觉得她变了,她出狱后绝不会向以前对你万般纠缠了。再说,我们到底是大家族,当初你和她的婚事也只是口头上说说,也并没有正式定下。如今馨蕊毕竟是坐过牢的人,我们不会逼你娶她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只是对她的关心,这个孩子也实在太可怜了!硕硕,如果你连这点帮助都不给她,你不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了么?”
这两个女人的一番话弄得华硕不住地咧嘴,心里不住地叫苦,糟糕,糟糕,妈妈和奶奶的长篇大论又开始喽。幸亏自己刚才早就想好了对策,不然这几天都别想痛快了。
他快跑了几步奔到了妈妈和奶奶身边,高举着双手摇摆着,说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没有去接她,而是她不肯坐我的车回来。”
“不肯坐你的车回来?为什么?”秦玉由儿媳妇搀扶着坐到那张豪华的真皮沙发上,显然并不相信孙子的话。
“硕硕,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竟然跟奶奶撒起谎来?”看见婆婆有点生气了,周云芳也只好对儿子瞪起了眼睛。
“天地良心,我要是敢对奶奶撒谎,就让我……”华硕举起手刚要发誓,却很快又被秦玉打断了。
“算了吧!奶奶怎么会不相信你,好孩子,快不要发誓了。来坐到奶奶身边来,和奶奶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秦玉心里对华硕还是无比宠爱的,三个孙子里最疼的也是他。所以一旦觉得华硕的安危即将受到威胁,就会自然而然地抛弃其他任何的事情,而为华硕第一。
华硕也是摸着了秦玉的这个脾气,所以每每的也使这个法子对付。他知道每一次他举起手,奶奶就会很快得喝停他,这样他也就不用真的发誓。再说发誓也不怕,那个死女人就是不肯坐他的车吗!最后还不是她自己要求下车的!
华硕坐在秦玉身旁,殷勤地为她捏着肩膀,讨好般地说道:“奶奶,我是碰到馨蕊了。可是?她说她知道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她太匆忙了,没有给爸爸准备礼物,不好意思空手来。再者,她在狱中结识的一个好朋友拼命要拉着她去她家。所以呀,我想今天爸爸的生日肯定要来很多朋友,爸爸的这些朋友都是认识她的。可能她也是怕见到这些熟人吧!毕竟刚出狱的人自卑感总是有的。我仔细琢磨了良久,觉得她不来也是一举两得的事,于是就依了她。不如等哪天咱们家清静些,不是更好?奶奶,你说我是不是想得很周到呀?”他说完,便眯着笑眼讨喜地看着奶奶。
一番话把秦玉说得心花怒放,她一把搂住了华硕的肩膀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我错怪你啦!好了,奶奶跟你妈给你赔不是。”
“别别别,只要奶奶和妈妈高兴,让我怎么样都行。再说今天是爸爸的生日,咱们一家人都开开心心的多好呀!”华硕诚恳道。
秦玉会心地点点头,心想:自己这个孙子真是长大啦!懂事多了,以后自己可以少操些心了。馨蕊那孩子也真是够懂事的。只是可惜,儿子今天喝不到她的祝寿酒啦!
第十二回 令人惊喜的本领
在偏厅里,赵瑞母女将秦玉和华硕的一番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丁月琪更是喜上眉梢,这一下她岂不更是稳操胜券了?
她们母女二人缓缓地走出偏厅来到了秦老太太眼前。
“老太太,您午觉睡醒啦?”赵瑞和和气气地说着。
原来秦玉一直在客厅里等待着馨蕊的到来,她明白这个苦命的孩子刚从监狱出来,到了这里肯定会不自在,若是能第一时间看到疼她的秦奶奶,只怕她还会好受些,可是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回来,给华硕打电话吧!谁料这个粗心的孩子竟然忘带了手机。
又等了一会儿,秦玉不由乏累。周云芳便劝说她回去歇息一会儿,不然就更没有精神参加晚上的晚宴,秦玉便应允上楼歇息了。也许是人年岁大了的缘故吧!她头一挨上枕头竟然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哎呀,是丁太太呀,是我怠慢了,你们来了这么久,我这个老太婆竟然在楼上睡觉!”秦玉对着客人礼貌地微笑。
“老太太,看您说的,是我们母女两个来得太早了,怎能说你待客不周呢?”赵瑞立刻笑容可掬地说道。
“哈哈,总而言之是我们怠慢啦!华硕,还不快叫阿姨?”
“阿姨好!”华硕立刻恭恭敬敬地问好。
“好好好,老太太,您看华硕这孩子长得越发的一表人才了,真是让人越看越喜欢哪!”赵瑞看着华硕,自然而然地就将他想象成了未来的女婿。
诚然,华硕在锦城绝对是一流的高富帅,更何况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纨绔子弟的坏习气,这样的人自然是众多名媛追逐的对象了。而她赵瑞的女人已经初步得到了华硕的青睐,她怎能不沾沾自喜呢?
“硕哥哥,你上次交给我的的那个编程程序,我还有点不明白的地方,今天特意早点来就是来向你请教的。”丁月琪不失时机地假装含羞怯怯地望着华硕。
“这个呀,也没什么?走,到我房间去,我演示给你看。”华硕热情地说道。
丁月琪这个女孩给他的印象始终是稳重大方,文静有礼,而且还谦虚好学。在众多常往自己家里来做客的女孩子中,他对她的印象是最好的。他最欣赏她的地方,就是无论在什么场合,无论经历什么事情,她总是能够张弛有度。这在他看来,女孩子永远保持得体大方是最为珍贵的,而那个江馨蕊却独独缺失了这一点,这也是他十分讨厌她的原因。
哎呀,这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好好地又想起她来?华硕使劲儿地摇摇头,尽力在脑海中摒除江馨蕊的任何迹象。
“你坐呀,来了我家这么多次了,你干吗还这么拘束呢?”华硕回头看到丁月琪还拘谨地站在门口,就和颜悦色地说。
“哦,硕哥哥,我可以坐在这里吗?”丁月琪轻启朱唇,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手指着华硕电脑椅旁边的红色拇指形沙发。
“当然可以啦!月琪,我们已经是多年的好朋友啦!你来我这里真的不用这么拘谨呢!”华硕的脸上又绽放出一个甚为和煦的笑容。
“谢谢硕哥哥。”丁月琪甜甜地一笑,唇边露出两个圆圆的酒窝,样子很是可爱。
如此文静可爱的模样为什么在那个女人身上就看不到呢?华硕凝神望着她,思绪不由又飘忽到了馨蕊的身上。
华硕定定的目光早就让丁月琪的心底开出了千朵的花,但是她可真可谓是演戏的一流高手,面上竟然丝毫未露。不仅如此,她还装出一副纯情娇羞的模样低垂下眼帘。
她含羞低头的样子像极了一株含羞草,绯红的脸颊如天边的彩霞。惹得华硕又认真地看了她好几眼。
“看着我,看着我,硕哥哥,永远也不要移开你的目光。”丁月琪虽然表面上装出一副纯情含羞的样子,心底却呐喊般地狂叫着。
“对了,月琪,你喝点什么?”华硕忽然觉得尴尬起来,站起身来往小吧台走去。
“硕哥哥,还是我来给你调一杯鸡尾酒吧!我刚跟当调酒师的朋友学的。希望你能喜欢。”丁月琪站起身径直向吧台走了过来。她心里明白,此时的火候刚刚好,若是再加上一杯美味的鸡尾酒,一定会让她在华硕心目中的形象分又提升好几个等级。
果然,华硕睁大了惊喜的眼睛问道:“啊?你还会调酒?”印象中这个女孩总是会在适当的时候冒出些让他惊喜的本领来。
第十三回 奇妙的情愫
“只会一点点,我也是刚学会的,在这里给硕哥哥小小地卖弄一下。”丁月琪甜甜地说着,脸上还挂着她丁氏惯有的娇羞笑容。
就是这样貌似完美的笑容让华硕忍不住又多看了她两眼,他的心也为之微微波动:原来,月琪还有这么美丽的一面呀,为什么我以前没有留意呢?
“硕哥哥,你等一小会儿,马上就可以了。”丁月琪说着已经打开了酒柜,拿出了几瓶名酒。
华硕斜坐在对面的吧台椅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一双水葱似的小手在摆弄着那些酒杯和酒瓶,只见她熟练地倒入了几种酒,又颇有专业范儿的摇晃了几下,不多时一种玫红色晶亮亮的液体就搞成了。
“硕哥哥,请品尝。”丁月琪将杯子举到华硕的面前,眼中含着一丝羞怯的同时更多的是一种期盼。
“看这样子很漂亮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颜色的酒,它叫什么名字?”华硕接过酒杯含着赞赏的口气说道。
丁月琪微微一笑,道:“我还没给它起名字呢?硕哥哥,你给他起个名字吧!”此刻她的心里暗暗得意,这么多日子的苦功真是没有白下,其实她知道华硕很喜欢喝洋酒,且非常喜欢玫红的颜色,所以她就特意找了一个调酒师专心学习了一年才有了这样的成果,真可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
“原来还没有名字呀,唔,让我好好想一想,既然它有着如此绚丽的颜色,不如也给它一个绚丽的名字,就叫明媚朝霞如何?”华硕说完,把探寻的目光投向了丁月琪。
“明媚朝霞,好一个响亮明艳的名字,我就说吗?还是华硕哥哥博学多才。”丁月琪将一双小手盘在胸前,微微仰着头,一副对华硕仰慕不已的模样。
被女孩子恭维仰慕大概是每个男人的喜好,如此被丁月琪崇拜着,华硕的心里充满了喜悦,他谦虚了一下,说道:“看你说的,我不过是硕士毕业,哪里称得上什么博学多才呢?”
“不,硕哥哥,你在我眼里就是博学多才,没有人能比的上你。”丁月琪适宜地将恭维话又推进了一步。
这一次说得华硕也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摆弄着手里的杯子。
这就是丁月琪要的最好的效果,果然事情都是按照她的计划稳步进行着。她不由微微埋怨起自己的杞人忧天,看这情形,她真的没有丝毫必要担心江馨蕊那个女人的出现,那个可恶的女人,硕哥哥以后再也不会理她的。她根本也不配称为她的情敌。
“硕哥哥,你快尝一尝吧!这酒只有让你真正喜欢了,才不枉我苦学了这么多日子呢!”
“是呀,这么漂亮的酒,味道也一定很好。”华硕忙举起杯子,轻啜了一口,酸酸的味道中夹着丝丝的甜意,酒香也把握得恰到好处,真不像是一个初学者调制出来的酒。他也品过很多酒酒吧里的招牌酒,这酒的味道的确可以算是一流的。
忽然华硕想起了她说的那句话“不枉我苦学了那么多日子”心中不由一暖,难道她是特意为我去学调酒的么?真是难为她了。有心想问个明白,但又如此不知该如何开口。
“硕哥哥,我还会做几样西点呢?等有机会做给你尝尝。”丁月琪从华硕欣赏的表情中猜出了他对这酒的喜欢,连忙不着痕迹地又给自己添了些彩儿。
丁月琪很合适宜地岔开话题,华硕连忙点头道:“好呀,太好了。我明天也休息在家,没什么节目,不如你明天就来我家做呗!”话一出口,华硕才感到后悔,他这也太着急了吧?他这句话不是明摆着向丁月琪暗示着什么么?
“好呀!只要硕哥哥喜欢,我做什么都乐意。”丁月琪低下头,搅动着素白的一双手,用低得只能让华硕听到的声音说着。心里却早想高声欢呼了。没想到博得华硕的青睐竟然是如此容易的事,那句话说得不错,要想留住男人的心,就一定要勾住他的胃。
华硕的心湖也如投进石子儿般地激起了层层的波澜,一种奇妙的情愫慢慢扎根在他的心底。
“对了,你不是说要学上次的那个程序吗?咱们这么一说,倒把你的正事儿给忘了。”华硕歉意地说着,放下酒杯,走到了电脑跟前。
“没关系的,我也只是学着玩儿的,也不是真么正经事。”丁月琪赶忙凑了过去。
第十四回 囊中羞涩
再说馨蕊和华硕分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老屋。老屋坐落在金海城的西北区,还是她幼年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住过的地方。那时候,妈妈还活着,爸爸的生意做的也不是很大,但是一家人却其乐融融的充满了家庭的温馨和幸福感。
后来妈妈去世了,爸爸为了给她营造一份优越的生活就拼命挣钱,机遇也好,生意果然越做越大,没过几年,他们就离开了这个地方,搬到了半山别墅区。
房子虽然大了很多,家里的布置虽然豪华了很多,也有了两个专供她使唤的佣人,然而从那时候起,她就再也感受不到家庭的温馨感。
爸爸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才拜托周阿姨和秦奶奶将她接到了上官府。在那里虽然人多热闹,但到底不是她的家,她隐隐的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生怕被别人忽视。再加上那时候任性不懂事,所以就故意地惹出很多事端来让别人注意她。
最主要的也是引起华硕的注意,因为她非常想融合进这个幸福温暖的大家庭,天真的她觉得只有真正成为这家庭中的一员才可以永远享受这样的幸福。而周阿姨和秦奶奶恰恰说了让她做上官家媳妇的话,于是她就把这个当成了自己获得幸福的砝码,拼命地缠住华硕,只怕他不娶她。可是到头来呢……她却落得如此下场。
轻轻地将那把陈旧的钥匙插进了老屋大门的锁孔,锁因为年久不开,已经有些生锈了,她费了很大的周折还是没有打开,白皙的额头上析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求求你,快让我打开吧!这里是我唯一的家了,我若是不能回到这里我就无家可归了。”她低声地央求着,企盼着这冰冷的锁能够尽点儿人情。
可是锁终究是锁,它不会好心肠的可怜这个姑娘。
足足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锁依然无法打开。一阵浓重的失落和悲哀向她袭击而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如此待她?她已经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她已经失去了名媛的地位,她更失去了三年的宝贵青春,可现在连唯一的容身之所都要将她拒之门外呢?
她再也无法坚持下去,头无力地抵在布满灰尘的门板上,任由痛苦的眼泪倾泻而下。
不知哭了多久,她觉得有些累了,眼泪似乎也干了,就缓缓地滑下来坐在了门口冰冷的水泥地上。
已经是十月中旬的天气了,在冰冷的地上坐一会儿就让人很不舒服了,更何况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和一条薄料子的长裤。不一会儿,她整个人就微微地颤抖了起来。
她慢慢站起身子,发现脚都有些麻木了,腿上的伤口又隐隐地传递着疼痛。
怎么办?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进屋才可以呀,还是找个修锁的师傅吧。打定了主意,她慢慢地走下楼去。
她并不知道修锁的师傅去哪找,隐隐的印象里觉得街边的墙上应该有那些开锁公司留下的号码。她一边缓缓地挪着步子,一边搜寻着墙上的小广告。
三年前,她还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娇小姐,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但是现在……什么都要亲力亲为。
找了很久,墙上竟然都是光溜溜的,看来现在的环保工作做得实在太好了。
又找了半个多小时,竟然毫无结果,这时候肚子也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那是一块瑞士表,也是她现在拥有的唯一值钱的东西了。
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只在监狱里吃过的早饭。连午饭还没有吃呢。
将口袋里所有的钱掏出来数了数,只有一百一十多块钱,其余的钱她都存在了户头里。不能保证自己马上找到工作,她想把存的钱留着慢慢用。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去取。
也不知道开个锁要花多少钱,但愿这钱是够用的,若是可能她还想至少用这笔钱用上三五天。她想等开完锁再去吃饭,这样还能安心的吃饭。
她继续往前走,可是肚子却一直不争气地咕咕叫,恰好这时走到了一家餐馆门口,从里面传来了扑鼻的香味,这香味诱惑得她实在迈不动步子。
心底有个声音在对她说:“进去吃点儿东西吧!哪怕只啃一个热馒头,就着一碗热开水也是好的呀!”
犹豫了一会儿,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走进了这家小餐馆。
第十五回 回到自己的家
“姑娘,你吃点儿什么呀?别看我们这个店小,可是厨子却是从大酒楼里来的,几大菜系都会做,海鲜美味样样精通呢!快请坐。”馨蕊一进门,老板娘就热情地上前招呼。
馨蕊尴尬地一笑,海鲜名菜,她哪里吃得起呢?随便瞄了一眼桌上的菜谱,每个菜价都要在三十元以上。实在让她囊中羞涩呀。
“老板娘,我不是很饿,就是走累了进来歇会脚,又不能白站着您的座位,这样吧!我买您一个馒头,麻烦你在我给我来一杯开水吧?”馨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菜谱上标价一个馒头都要三元钱呢。
“什么?你不是来吃饭的?那你就请别处歇着吧!我们店里生意红火得很,你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还耽误我们的生意呢。要不然你最低也要消费二十元,才能在这里坐会儿。”老板娘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竟会如此寒酸,立马变了脸色,瞪起了眼睛说道。
真是势利眼呀!馨蕊心中一阵酸楚,有心站起身走人,不受这样的窝囊气,可是自己这条伤腿实在不争气,刚站起来就一阵钻心的疼,她只好重新坐下来,忍气吞声地说:“那您就给我来一碗牛肉面吧。”那牛肉面标价是二十二元。
“哼!这还差不多!”老板娘冷冷地哼了一声,连照例的擦桌子都省了,径直向厨房走去。
馨蕊听到老板娘不屑地骂了一句:“臭穷酸,吃不起,干吗要进饭馆。”馨蕊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想当年,何等高级的饭店她没进过,就是请一群小姐妹随便喝个下午茶都会花上好几百块,可是现在的她竟然落到了在这么个不起眼的饭馆受老板娘冷落的地步。
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哭,有一个坚定地声音响在她的耳边:“馨蕊,你一定要撑下去,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你面临的困难还有很多呢。如果你连这点小委屈都受不了,怎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呢?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爸爸的,以后不管遇到怎样的艰难困苦,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就这样,她硬是逼回了要淌下来的眼泪。
不一会儿,店员将一碗热气腾腾地面端了上来。
“小姐,请慢用。那边桌子上有辣椒和醋,你可以自己添加。”店员倒不似老板娘那般势利。
“谢谢。”馨蕊感激地道了谢。开始低头吃面,说是牛肉面,却没有一块整肉,有的只是星星点点数的过来的几根儿肉丝。汤倒是牛肉汤,味道挺好的。
喝了几口热汤觉得胃里舒服了很多,面条不少,她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还觉得有些不饱。饭店的东西实在太坑人了,这也提醒了她,以后一定要自己学会做饭,这样才能吃得好又省钱。
她站起身走到银台付账,随后走到刚才那个店员身边,轻声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哪里有开锁的吗?”
“哦,开锁的呀?你出门往东走两个路口,那就有一个开锁公司,规模还挺大的,也是派出所备过案的,你去那里找师傅开肯定没问题。”店员依然很热情。
“谢谢。”馨蕊千恩万谢,这位素不相识的大哥的帮助让她倍感温暖,看来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呀。
“别这么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店员朝她微笑道。
有了明确的方向,馨蕊的心里充满了希望。她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这个叫开开的开锁公司,她找了一位年长的师傅问了价钱,对方告诉她需要一百块。她不由轻舒了一口气,幸亏钱还够。
师傅在她的引领下来到了老屋的大门前,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师傅,三下五除二就帮她打开了门锁。
师傅接过她递过来的钱,嘱咐道:“姑娘,你这门锁年头太久了,我今天给你点了点儿油,润滑了一下,这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劝你还是抓紧换一把锁吧!现在的锁也都不贵,一百多的就能用,三百多的就更好了。你要是换锁还可以找我,我可以给你多打些折扣。”
“好的,师傅,我换锁时会去找您的。”馨蕊如此应付着,她的口袋里只剩下十几块钱了,还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过呢?哪里还有闲心思想换锁的事。
“记得找我呀,一回生二回熟吗!”这个换锁的师傅显然是个生意精。
馨蕊走进了自己在梦中回到过多次的老屋,细细打量着屋中的一切,这里所有的家具都还照原样摆放着,没有丝毫的变化。自从搬到上官家去住以后,她几乎就没有来过这里,她怕自己会睹物思人,想起逝去的母亲。
第十五回 受到冷遇
“姑娘,你吃点儿什么呀?别看我们这个店小,可是厨子却是从大酒楼里来的,几大菜系都会做,海鲜美味样样精通呢!快请坐。”馨蕊一进门,老板娘就热情地上前招呼。
馨蕊尴尬地一笑,海鲜名菜,她哪里吃得起呢?随便瞄了一眼桌上的菜谱,每个菜价都要在三十元以上。实在让她囊中羞涩呀。
“老板娘,我不是很饿,就是走累了进来歇会脚,又不能白站着您的座位,这样吧!我买您一个馒头,麻烦你在我给我来一杯开水吧?”馨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菜谱上标价一个馒头都要三元钱呢。
“什么?你不是来吃饭的?那你就请别处歇着吧!我们店里生意红火得很,你一个人占着一张桌子还耽误我们的生意呢。要不然你最低也要消费二十元,才能在这里坐会儿。”老板娘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竟会如此寒酸,立马变了脸色,瞪起了眼睛说道。
真是势利眼呀!馨蕊心中一阵酸楚,有心站起身走人,不受这样的窝囊气,可是自己这条伤腿实在不争气,刚站起来就一阵钻心的疼,她只好重新坐下来,忍气吞声地说:“那您就给我来一碗牛肉面吧。”那牛肉面标价是二十二元。
“哼!这还差不多!”老板娘冷冷地哼了一声,连照例的擦桌子都省了,径直向厨房走去。
馨蕊听到老板娘不屑地骂了一句:“臭穷酸,吃不起,干吗要进饭馆。”馨蕊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想当年,何等高级的饭店她没进过,就是请一群小姐妹随便喝个下午茶都会花上好几百块,可是现在的她竟然落到了在这么个不起眼的饭馆受老板娘冷落的地步。
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哭,有一个坚定地声音响在她的耳边:“馨蕊,你一定要撑下去,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你面临的困难还有很多呢。如果你连这点小委屈都受不了,怎能好好地生活下去呢?别忘了,你可是答应过爸爸的,以后不管遇到怎样的艰难困苦,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就这样,她硬是逼回了要淌下来的眼泪。
不一会儿,店员将一碗热气腾腾地面端了上来。
“小姐,请慢用。那边桌子上有辣椒和醋,你可以自己添加。”店员倒不似老板娘那般势利。
“谢谢。”馨蕊感激地道了谢。开始低头吃面,说是牛肉面,却没有一块整肉,有的只是星星点点数的过来的几根儿肉丝。汤倒是牛肉汤,味道挺好的。
喝了几口热汤觉得胃里舒服了很多,面条不少,她将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还觉得有些不饱。饭店的东西实在太坑人了,这也提醒了她,以后一定要自己学会做饭,这样才能吃得好又省钱。
她站起身走到银台付账,随后走到刚才那个店员身边,轻声问道:“这位大哥,你知道哪里有开锁的吗?”
“哦,开锁的呀?你出门往东走两个路口,那就有一个开锁公司,规模还挺大的,也是派出所备过案的,你去那里找师傅开肯定没问题。”店员依然很热情。
“谢谢。”馨蕊千恩万谢,这位素不相识的大哥的帮助让她倍感温暖,看来这世间还是好人多呀。
“别这么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店员朝她微笑道。
有了明确的方向,馨蕊的心里充满了希望。她走了二十多分钟终于找到了这个叫开开的开锁公司,她找了一位年长的师傅问了价钱,对方告诉她需要一百块。她不由轻舒了一口气,幸亏钱还够。
师傅在她的引领下来到了老屋的大门前,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师傅,三下五除二就帮她打开了门锁。
师傅接过她递过来的钱,嘱咐道:“姑娘,你这门锁年头太久了,我今天给你点了点儿油,润滑了一下,这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我劝你还是抓紧换一把锁吧!现在的锁也都不贵,一百多的就能用,三百多的就更好了。你要是换锁还可以找我,我可以给你多打些折扣。”
“好的,师傅,我换锁时会去找您的。”馨蕊如此应付着,她的口袋里只剩下十几块钱了,还不知道明天该怎么过呢?哪里还有闲心思想换锁的事。
“记得找我呀,一回生二回熟吗!”这个换锁的师傅显然是个生意精。
馨蕊走进了自己在梦中回到过多次的老屋,细细打量着屋中的一切,这里所有的家具都还照原样摆放着,没有丝毫的变化。自从搬到上官家去住以后,她几乎就没有来过这里,她怕自己会睹物思人,想起逝去的母亲。
第十六回 我们是邻居
馨蕊找来一块抹布,仔细地擦拭着蒙上厚厚灰尘的家具。虽然受伤的腿让她行动不很利落,但她也坚持这把每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
当擦到那个五斗柜的时候,她不由停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的那张全家福,用口袋里的手帕仔细地擦拭着。
照这张照片时,她只有六岁,妈妈和爸爸也很年轻。照片上的她笑得格外甜,那时候的她的确是生活在蜜罐里一般,从来不知道忧愁是什么东西。
“爸爸,妈妈,现在你们在天堂团聚了,你们放心吧!女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活得幸福。”擦完照片,她将照片重新端正地放好,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诺言。
抹干净了桌子,她又拿起扫把和墩布将地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时她不由累得大汗淋漓,腿上的伤口也一阵阵的疼,但对于这些,她却浑然不在乎,望着干干净净的家,她的心里充满了甜蜜和温馨。目光不由又落在那张全家福上,爸爸妈妈都含着笑意望着她,这让她感到了自己并不是孤独的,爸爸妈妈仿佛还在陪着她。
“唔,真舒服呀!”她舒展四肢躺在床上,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这是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又该吃饭啦!我这次要自力更生,自己做顿饭来。做点儿什么呢?嗯,就做面汤吧?面条软软的、滑滑的,再加上热乎乎的汤,还可以加点青菜在里面,是最美味可口又营养的。”打定主意,她走出门准备去菜市场买。
好在离这里不远处就有一家菜市场,她买了一斤青菜和一斤面条就往回走。
这时天空越发黑暗起来,马上要下雨的样子。 她没有伞,确切地说她也不知道老屋里是否还有伞。她只好快步走起来。
当走到街道的拐角处时,冷不防后面的一辆车飞速地开了过来,她连忙往旁边躲,谁料被脚下的一块石头一绊倒,身子随即一个趔趄,幸亏她扶住了右边的墙。人才没有跌倒在地,可是手里的面条却掉在了地上,沾染了尘土。
“呀!”她不由自主地惊叫了一声,连忙蹲下身躯捡。
“实在对不起了,小姐,我看天快下雨了,就开得快了些,有没有撞伤你?要不我送你到医院去看看?”一个温文尔雅的声音响在耳边。
馨蕊抬起头,却霍然看到一副熟悉的面孔。原来开汽车的人竟然就是早上给她看病的年轻医生。
“原来是你!”年轻医生万分惊喜,他看到馨蕊正在捡掉在地上的面条,随即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实在太对不起了,你这是要自己回去做晚饭?都脏了,就别捡了,这也是我的过错,这样吧!不如我请你吃饭,当做赔罪好不好?”
“不用了,只是有几根儿脏了。浪费粮食实在不好。”对于对方热情地邀请,馨蕊本能地排斥。说着,站起身来欲往前走。
年轻医生有些失望,忽然天空中传来了一声惊雷,这么大的雷声在深秋的季节可实在不多见。他看着前面蹒跚走路的馨蕊,又望了望天空,随后快步追了上来。
“要不然我送你回家吧?你的腿也不方便,今天的事怎么说也是怨我,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你就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吧!要不我会良心不安的。”
馨蕊停下脚步,望着这位一脸诚恳的年轻医生,微笑道:“真的不用了,我家就在前面那排老式的居民楼,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摔倒,只是面条弄脏了而已。”
年轻医生惊喜地睁大眼睛问道:“啊?原来你也住在那儿?我的家也在那呀,我在这里住了快四年了,从大学时就在这儿租房子了,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我也是刚从外地回到这来的。”他的问题让馨蕊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坐牢的经历,她略显尴尬地答道。
她尴尬的表情年轻医生并没有注意,他兴致勃勃地继续问道:“你住在哪栋楼?”
“十八栋302.”
“呀,真是太巧了,我住在十八栋301,原来我们是邻居呀!”年轻医生几乎是雀跃了起来。
“是呀,真的挺巧的。”馨蕊微笑着说:“你上午给我治伤,没想到我们还是邻居。”
“太好了,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我们是邻居,那今天我就给你接风如何?我看你也是一个人住吧?你不要顾虑太多,大家以后是邻居,彼此照应一下也是应该的,今天我请你,明天你请我不就得了,你看在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啦。我车上有两把伞呢?咱们就到门口的小吃店,吃点什么?然后再一起回家,好不好?”他说着,已经为馨蕊拉开了车门。
第十七回 共进晚餐
听到这么一说,馨蕊倒无法再拒绝了,若是再拒绝的话,反而显得她有些不通情理,再说和他住在对门,以后也免不了打头碰脸的。
“那,好吧!今天就先谢谢你了。”馨蕊微笑着回答,并慢慢地走向他的车。
“别客气,最重要的是你肯赏脸。”年轻医生面上带着甚为欣慰的笑容,这位美女真是好难请呀!
“你小心点儿!”年轻医生快走几步扶住了她的手臂。
“我还是坐在后面吧!我不太习惯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馨蕊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提出请求。
“是这样呀,没事儿的,坐在后面也行,你要是累了也可以歪一会儿。”年轻医生文雅地笑了一下,随即为她打开后面的车门。
馨蕊坐下来,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车子内部,他的车是国产的菱悦车,车内远不及华硕的法拉利豪华。
“干吗又想起那个可恶的家伙呢?他害你害得还不够吗?要不是他,你的腿怎么会受伤?”馨蕊猛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责怪着自己。
年轻医生坐在驾驶座上,发动引擎的同时忍不住从后视镜中望了望馨蕊,他感觉到她对陌生的人也有着一种强烈的抗拒和疏离感,而且她好看修长的眉间总是微微地蹙着,她的年纪应该很轻,到底是什么经历会让她承受着如此的忧愁呢?这样略含伤感和忧愁的美女真是吊足了他的胃口,他觉得自己想要进一步探究她的愿望愈发地强烈了。
“你会开车么?”他率先打破沉默问道。
“会,但是许久不开了。”馨蕊淡淡地答道。
她怎么能不会呢?刚满十八岁她就拿下了驾照,当年的生日爸爸就送给她一辆粉红色的宝马车。那时候,她驾车狂飙不知道惹了多少祸事,直到最后撞死人并为此而锒铛入狱。她的爱车也为了偿还受害人的民事赔偿而变卖了。
“怎么一直不开了呢?”年轻医生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他的话勾起了她伤心的往事,她的心酸酸的。但是面上又不能露出来,只好用极小的声音答了一句:“车卖了。”
感到了她语气中的忧伤,年轻医生有些莫名其妙,沉默了一会儿,他猜想有可能这个美女出过车祸吧?
十分钟后,他们就开车来到了馨蕊曾经受冷落的那家饭店门前。
馨蕊看到那店门,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老板娘那拉得比马脸还长的脸孔实在让她不舒服。
“到了,这家饭店离咱们住的地方最近了。我总在这里吃饭,味道还不错,价钱也便宜。现在雨已经下起来了,咱们就在这里将就吃一点吧!等哪天天气好了,我再请你吃顿好的。”年轻医生说着,已经快步跑到后面去拿伞了。
他的速度很快,几秒钟内就为她打开了车门,并在她头顶上撑起了一把伞。
“谢谢!”睿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我自己撑着伞就可以了。”她已经不习惯这样被人照顾了,但是她的手在触摸伞把儿的时候不小心与他的手相碰,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馨蕊虽然以前对华硕大大方方的,但是骨子里她却是一个害羞的女孩子,除了华硕她从来没有和别的男孩子过深的接触过。
她含羞的脸庞让年轻的医生忍不住砰然心动:原来她还是一个如此害羞的女孩子呀!真是太可爱了!
他们走进饭店的时候,老板娘又是眉开眼笑地迎了上来,当看到馨蕊的时候,她的眼神明细一滞。但是她又是何等圆滑的人,只是一瞬就过去了,笑呵呵地说:“钟医生,带女朋友来吃饭呀?”
“哦,不,她只是我的普通朋友。”钟医生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连忙解释道。其实老板娘的这句话他倒是挺爱听的,希望有一天可以成为事实。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刚坐下来,钟医生忽然想起来。
“我叫江馨蕊,钟医生。”馨蕊礼貌地说。
“嗨,这又不是在医院里,干吗叫我钟医生呢?我叫钟文涛,以后你叫我文涛就是了。”钟文涛急于拉近他与馨蕊之间的距离。
馨蕊明白他的用意,只是笑了笑,未置可否。
钟文涛一连点了四个菜,若不是馨蕊拦着他,他还要点下去呢。这一顿饭足足花了二百多元,馨蕊心里一个劲儿地心疼。真不知道下一次该如何还他的这份人情。
吃过饭,钟文涛发现她腿上的伤口有些渗血,不由担忧道:“呀,你腿上的伤口!”
第十八回 交了男朋友
“没关系的,也许是我下午干活儿是不小心碰到了,回去简单处理一下就好了。”馨蕊不以为然地一笑。
“这怎么行呢?外面还下着雨,要是伤口感染可就不好了。这样吧!一会儿你到我家,我再给你好好地包扎一下。”钟文涛皱起了眉头,语气中有着隐隐的担忧。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道腿受伤了还要干活儿。
“真的没事的。不用了,那样太麻烦你了。”馨蕊力求把语气放轻松,并缓缓站起身来。她很想快点回到家里去,上午和华硕一通纠缠,下午又打扫了房间。她真的很累了,此时的她只想倒在软软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觉。
但是钟文涛并没有同意她的话,而是说了一句“等我一下”就快速地跑了出去。
没多会儿,他就捧着一个药箱走了过来。
“我知道你不愿意去我家,是觉得对我还不太了解,女孩子有点自我防护的意识是非常正确的。那就让我在这里帮你重新包扎一下吧!我是一个医生,相信我,你的伤口真的需要重新包扎,否则会恶化的。”
望着他诚恳的脸庞,馨蕊点了点头。
他蹲下身子,轻轻地为她卷起裤子,先用酒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
“可能会有些疼,你稍微忍一下。”他的动作很轻,说话的声音也很轻,就像一个大哥哥在哄着自己的小妹妹。这让馨蕊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孤苦无依若她,其实是多么渴望有一个人的关怀和爱护呀。
但是这个年轻的医生可以是她信赖的人吗?或者说将来可以成为她的依靠么?关于这一切,她无法想也不敢想,就算是他是她可以依靠的人,但是他是一个受人尊重的医生,而且也有着较高的收入,他会接受一个身无分文,没有工作,没有学历,而且还坐过牢的女子做他的女朋友吗?
清洗过伤口,他又给她上了药,然后用消过毒的纱布仔细地缠好。又叮嘱道:“记住了,这两天再不要过分运动了,不然的话只能让你的伤口恶化。”
“谢谢。”馨蕊的声音里充满了感激,这时候,她也不知道除了谢谢还能说什么。理智告诉她要离他远远的,不要再欠他的人情,可是他却很愿意毫无保留地对她施以帮助。
“你又这么客气,都说了,大家都是邻居,俗话说得好‘远亲还不如近邻呢!”钟文涛站起身擦了擦手,对于馨蕊明显疏离的客气,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但转念一想,他觉得这也是一个自重且保守的女孩子原该有的反应,这也不正是符合他对女朋友的要求吗?
“今天让你破费了,真是太感谢了。改日我再回请你吧!”馨蕊诚恳地说着,慢慢站了起来。
“好呀,咱们回家吧!”钟文涛笑了笑说道。
这雨说来也实在奇怪,来得快,停的也快。钟文涛将车子停好,两个人便走上楼去。
馨蕊一边走一边听他说着上大学时的趣闻,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几乎是钟文涛的车刚停下,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车就缓缓地停在了菱悦车的后面。
这座老式住宅小区,住的都是普通的工薪阶层。一辆如此豪华的车停在那里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很快就走到了自己的家门口,馨蕊将钥匙插入锁孔里,回过头礼貌地回头对钟文涛说道:“晚安。”
“晚安。”钟文涛站在门口一直看着她打开屋门走了进去,才意犹未尽地回了自己的家。
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正是华硕的车没错,刚才馨蕊和华硕并肩上楼的情形他看得清清楚楚,一股无名的怒火正悄悄地在胸口燃烧。看着后排座上那一大堆日用品和食品,他真想将它们一股脑地丢到垃圾箱里。
生日宴会结束后,奶奶和妈妈就催着他将这堆东西送到这个女人这里来,不还是怕她刚出狱,老屋又多年不住人,缺吃少用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用呀,难道这个死女人这么快就交了男朋友了吗?一想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华硕就更是生气。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气些什么。
她拿起那两大包东西快步走到了垃圾桶旁边,却又没扔,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处。
馨蕊进屋后,先洗了把脸,随后用电磁炉做了壶开水,茶叶是没有了,她对自己说就将就喝点白开水吧。明天她打算去趟煤气公司,先把煤气弄通了,用电磁炉做饭实在太慢了些。
随后她又把面条和青菜处理了一下,放进了电冰箱,自己的腿不能吃劲儿,这将是她明天一天的饭食了。
第十九回 不让他故伎重演
忽然,馨蕊闻到了一股臭味,四处寻找,这才发现自己做卫生时竟然忘记倒垃圾了。这股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她不由捂住了鼻子,得赶紧将垃圾扔下去才行,不然这屋子里就呆不住人了。
馨蕊提起那个垃圾袋,将钥匙装在口袋里,走出了门。要走到楼下才有一个大大的垃圾箱。她一只手提着那袋大大的垃圾,另一只手扶着楼梯的扶手,腿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她也咬着牙一步步走到了楼下。
幸好只是住在三楼,若是再多走一层,她恐怕都吃不消了。
“一二,加油!没有你克服不了的困难的!”她一边走一边为自己打着气。
终于看到了那个大大的垃圾桶,她紧走几步,将垃圾丢在了里面。手上霍然一轻,心情也一下子愉悦了不少。
就在她调转头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她的身后,她几乎跟他撞了个满怀。
“啊!”她被吓得叫了一声。
“你叫什么呀?我又不是鬼?才分别这么一会儿就不认得我了吗?”对方冷峻的声音传了过来。
原来是华硕,她略松了一口气,按住胸口,不由自主地说道:“原来是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华硕本来也是一直站在垃圾桶附近的,他一直在犹豫该不该把给她的东西一股脑地扔进垃圾桶。就在犹豫之间,就看到一个高挑羸弱的身影拖着一个大大的垃圾袋,脚步蹒跚地走了过来。那一定是馨蕊吧?虽然她比三年前身高又长了几公分,但是他依然能够准确地认出她来。而且,从她蹒跚的步伐也能肯定。
他忍不住就闪身躲在了暗处,就那么定定地看着那个身影,昏黄的路灯照在她白皙得略显苍白得面庞上,他看到了一个和三年前完全不一样的馨蕊。
在没有看到这一幕之前,也许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江馨蕊有一天还会落魄到如此的地步,那样一位几乎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小姐今天竟然自己艰难地拖着垃圾去扔。但是他从她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怨怼,相反却有着一股子坚强,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就这么着定定地站着,反而看得有些呆了。直到她掉转身要走,他才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飞快地冲了过来。
“你在干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依然冷得像冰,总而言之他还在生气。
哼!这个高高在上的家伙总是对她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三年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而且讨厌她的程度似乎还加强了。
可是?等等,三年前是她缠着他,扰乱了他的正常生活,他如此对她还情有可原。可是现在她并没有招惹他,而且还躲的远远的,怎么这样也不行吗?
“我在倒垃圾,你没看见吗?我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娇小姐了,是个十足的劳动人民。况且我孤身一人,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这也许是你这个大少爷无法理解的。对不起,若是没有什么事,请你让开路,我要回家了。今天这一天,我真的很累!”她的语气也十分地冰冷。她决定了,她根本就不欠他的,所以没有必要对他客气。
天哪!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可以这样无视他的好心,大晚上的,又是刚下完雨,他不顾宴会上应酬的劳累,跑了挺远的路来她送东西,她不但不感恩戴德,反而是这样一副臭脸孔!他本来心里就有火了,她的这番话无疑又给这火上浇了一大桶油。
馨蕊见他没有让路的意思,已经调转身子,绕了一圈准备回楼上去。
他忽然暴怒地飞跑一步,一把抓住她纤弱的肩膀,并猛力将她调转过来。强迫她面对着他。
“你要干什么?”她的脸立刻变得苍白了,明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惊惧。
什么时候起,她竟然是如此怕他了?他的手微微一颤,是她的眼神让他感到了不安。但是猛然间,她与那个男子并肩上楼的亲热样子又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怒气回涌,他重新用力抓住了她。
她的身子那样薄那样轻,与身材高大威猛的他相比像极了老鹰和小鸡。
“你放开我!放开我!”三年前的那一幕仿佛又回到眼前,她的眼中除了恐惧有了更多的愤怒。她暗暗发誓,今天就算死也再不让他故伎重演!
第二十回 他的强吻
馨蕊拼命地挣扎,最后竟不惜用双手狠命地捶打他的胸膛。
虽然华硕也能感觉到馨蕊的力气比三年前长了很多,但是这与他相比也是微不足道的,她越挣扎,他反而就抓得越紧。
其实有几次,他感到了自己双手掌控下的这个身体如此的单薄,他的心中就略过隐隐的疼痛,但几乎在要松开手的时候,又重新因为她的挣扎被激怒。
这个死女人,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排斥他了呢?他不甘心,实在的不甘心!
“你装什么正经?才刚出了监狱就勾搭上了一个小白脸,告诉我,是不是用的也是三年前纠缠我的那些手段?”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臆想出了种种画面,他自己的都不明白,从来不爱胡思乱想的他沾上这事儿,想象力就可以变得如此丰富。
“你胡说些什么?我从来没有勾搭过男人!你闭嘴!你没有权力如此鄙视我!”她更加的愤怒了,开始用那只没有受伤的脚大力地踢他,希望可以快点儿逃脱他的束缚。
他一个躲闪不及,小腹上被她踢了个正着,他疼得皱了皱眉,这个死女人竟然如此狠力地踢他了?他绝不会让她再有第二下的。他一下子打横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小区中间那座破旧的假山走去,刚才他在这里等着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那座假山。
“你放开我!放开我!”恐惧迅速地在馨蕊的心头攀升,她知道假山下面好像有一个山洞,现在这么晚了,本来这里就很少有人,再加上刚下过雨,若是他再把她弄到那个山洞里,她真要叫天不应喊地不灵了!
然而她的喊闹丝毫也没有让他放慢速度。
“救命呀!救命呀!”急中生智,她忽然这样大喊起来,希望楼上的居民听到了可以赶下来救她。
果然有几扇窗户打开了,有人探出头来。她的心里升起了希望,但马上就被他后面的话打进了泥里。
“没见过情侣吵架吗?看什么看!”他对着楼上的人理直气壮的大喊。随即,俯下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住了她的红润的嘴唇。
她被这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呆住了,竟然都忘了挣扎。从而可以使他的长舌顺利地开启她的贝齿,在她香甜的小口里攻城略地,肆无忌惮。
三年前,她也曾无比渴望过他这样深入的吻她。然而屡次尝试失败,每一次他都在她的红唇刚刚碰到他的唇时,就厌恶地将她一把推开。
他就这么霸道地吻着她,细致地吻着她,长久地吻着她。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快被吻得断了气的时候,他方才放开了她。对着楼上不满地喊道:“看够了没有?再想看,我就要收费了!”
这句话果然奏效,那些人很快陆续关上了窗户。
听到乒乓的关窗户的声音,她才惊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痴呆得放弃了对自己施救的喊叫。完了,这下完了,一会儿就算她喊破喉咙,人家也不会相信她是被迫的了。
看到再不会有人干扰了,他满意地将目光重新锁定在怀中的美人身上。她依然睁着一双惊慌的眼睛瞪着他,两颊的红晕俨然如天边的晚霞。这样的她是他从来没有领略过的,他也从不知道这样的她可以这么美丽,这么诱人!
他并不是第一次吻女孩子,但却是第一次认真细致地吻她,这种美妙的无以伦比的感觉让他很受用。他意犹未尽,很想再来一次。这强烈的**促使他又低下头来。
“江馨蕊,你快醒一醒,你绝不可以让他再如此怠慢你!”一个警告的声音如一声巨雷响彻在她的耳畔,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一股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推开了他,接着身子一挺,挣脱开了他的束缚,由于用力过猛,她整个身体重重地跌在水泥地上,顾不得疼痛,她几乎是一咕噜就爬了起来,站起来想也不想,就朝着楼门奔了过去。
“快!快!跑到楼栋里就好了,楼栋已经装了铁门,她可以把铁门关上,他就再也追不上她了。”有时候人的潜能是巨大的,当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距离楼栋只差三五米了。
“你跑什么?我又不是老虎,难道会吃了你!”他莫名其妙地问。
馨蕊并不回话,而更是加快了速度,终于跑进了楼栋,她一把将身后的铁门关上。
“我求求你,不要再这样报复我了好不好?我欠你的,这三年苦牢生活应该已经还清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她眼泪汪汪地向着他低语了几句,随即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品味着她的话,心里一个劲儿地糊涂,他是在报复她吗?唇边仿佛依然有她的香甜,这让他很是回味。他站了好一会儿,才拿起丢在一旁的两大袋东西放在了楼栋门口,又拿出纸和笔,写了一张便条放在袋子上。
第二十一回 还是我来做饭吧
一直待回到屋里,馨蕊还是惊魂未定。她无力地跌坐在沙发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那个家伙竟然强吻了她,他凭什么强吻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她虽然现在一贫如洗,又是刚坐过牢才出来,但是最为一个女孩子,她还拥有最起码的自尊,他怎么可以这样践踏她的尊严?
馨蕊越想越生气,她快步走到卫生间,用力地洗着自己的嘴唇,直到将嘴唇都洗红肿了,她这才不得不停下手来。她心里气自己,为什么他强吻她的时候,她竟然都没有反抗?难道是被她吓傻了么?也许是吧。
疲惫地走回房间,一下子躺倒在床上,眼前又浮现出那个家伙霸道的脸孔。
想来也真是可笑,自己被他这么强吻就这么厌恶了,那么三年前她缠着他要他吻的时候呢?他一定也是这样的心情吧。怪不得他会如此恨她呢。这么一想,她心里平衡了一些,管这些事干什么呢?这一次一定是周阿姨和秦奶奶让他来送东西的,这以后,他应该再无借口往她这里来了吧。她的罪可满了,只要再不让她碰到这位瘟神,那么她的生活就可以充满希望了。
这样想着,她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梦中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有爸爸妈妈在身边呵护着,多么幸福!多么甜蜜!她的嘴角禁不住溢出了会心的笑容。
这是馨蕊离开监狱后的第一次舒服得全无打扰的睡眠,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要不是急切的门铃声将她吵醒,她还会酣畅地睡呢。
睁开朦胧的睡眼,瞥了一眼桌上的表,已经八点多了。这在监狱里是从来没有的,在那里她每天都要不到六点就起身。
门铃声还在持续地响着,她连忙披上外套,简单地拢了一下头发,走到了大门边。是谁呢?她刚回来,有谁会来找她?可不要再是那个瘟神了,提起那个瘟神,她就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谁呀?”她担忧地问了一句,门镜已经很模糊了,只依稀地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男子,她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是我,对门的钟文涛,我来给你送东西来了。”
馨蕊这才放了心,连忙打开房门。
看到刚刚睡醒的馨蕊,慵懒的样子别有一番韵味,钟文涛不由呆了一下。
“送什么东西呀,钟医生。”馨蕊客气地说,一想到自己还没有洗脸刷牙,就这么一副慵懒样子见人,不免又觉得有些尴尬。
“哦,是这样的,今天我下楼的时候碰到了一楼的刘奶奶,她说在门口发现了一包东西,里面还有一张纸条,说是给十八栋301住户的。我看她腿脚也不方便,就帮你拿了上来。可按了好久的门铃也没人听,我还以为你出去了,于是就回屋吃早饭。吃过早饭估摸着你该回来了,就又过来看看。”钟文涛说完,将手上的两大袋东西递了过来。
馨蕊看到那正是昨天晚上华硕要送来的东西,连忙接了过来。一边客气地说:“谢谢你啦!钟医生,请进屋坐坐吧。”她这后一句话本来也是信口说的一句客套话,谁料,钟文涛却真的迈步走了进来。
他看到屋里的家具十分的陈旧,还都是十多年前的老样子,心里不由一阵迷惑,转头往馨蕊那边望去,我发现她正有些尴尬地望着他。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了,不好意思地一笑道:“馨蕊,你昨晚可能太累了吧。我还得上班呢?就先回去了,下班后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
馨蕊犹豫了一下,本来想回绝他的,但想到昨天他请的客,若是这么直接回绝了不太好,所以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了,我们今天不要出去吃了,外面的菜实在太贵了,又不是很好吃。不如我买好菜在家做着吃吧。”馨蕊看到钟文涛就要走出门去,连忙追加了一句。
钟文涛立刻笑意盈盈回头道:“你的腿不方便,还是我来买菜做饭吧。你就给我打打下手就可以了。”说完就快步下楼去了,走到楼下,他不由高兴地跳了起来。
这一切简直是太顺利啦!没想到可以这么快就走进这个美女的家,更没想到的是可以这么快就在她的家里和她共进晚餐。再往下发展下去……呵呵……就不用说了,自然是水到渠成呀。坐上车子,钟文涛不禁开心地笑出了声。在心里由衷地感谢老天给他的这个桃花运。
第二十二回 一起去烧烤
钟文涛是兴高采烈地走了,留下馨蕊一人不禁苦了脸。心里一个劲儿地后悔干嘛要答应他在家里吃饭呢?简直是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本来想还他的一个人情,没想到人情没还反而又多欠他一份情了。让一个并不熟悉的男人在自己的家里又做饭 又吃饭的,实在也太不像话了。难怪那个家伙会说自己乱勾搭人!
馨蕊越想越觉得挠头,呆坐在沙发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同一时刻,华硕还懒懒地躺在床上。不知为什么?昨日强吻馨蕊的激情似乎还没有过去,他一睁开眼睛就忍不住想起那一对红润的嘴唇。
她和三年前的她完全不同了,那时候的她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黄毛丫头,每天缠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还记得那时候她总是将一张粉嫩的小嘴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硕哥哥,你就吻我一下好不好呀。”而他总是冷着脸一把将她推开。
偶尔她会趁他不备强行献上她的吻,而他就会为此厌恶好几天。但为什么现在的感觉竟然不尽相同了呢?他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拿起一旁的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丁月琪的号码,按下接听键,那边立刻传来她莺声燕语的声音。
“硕哥哥,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还没起床呢。”华硕几乎想也未想就脱口说出了这句话,话一出口才觉得后悔了,他怎么可以对着如此羞怯的丁月琪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那边丁月琪一阵沉默。华硕连忙打破僵局问道:“月琪你有什么事吗?”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一群朋友商量着要去烧烤,想问你去不去?”丁月琪说完,就静静地等着华硕的答复,若是华硕说不去,她马上就会有另外一套说辞。昨晚参加完华硕家的生日宴会,一回到家里,爸爸妈妈就一起对她说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
原来他们丁氏的产业已经面临着严重的经济危机,迫切地需要有资金流入来帮助度过难关。可是若是不能和上官家族建立更加亲密的关系,他们的这种愿望是很难达成的。所以整个丁氏家族的希望就寄托在她丁月琪的身上,她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尽快地确立自己上官家媳妇的地位,就算这个一时不能达成也必须确立华硕女朋友的地位。
对于父母乃至整个家族的重托,丁月琪倒是正合心意,本来她今生就打算是非华硕的不嫁的,可是父母给她的时间稍微短暂了些,这迫使她不得不重新拟制自己的计划。既要保持自己在华硕心中清纯矜持的形象,也要尽快地俘获华硕的心,这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哪天呀?”华硕的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句。
“就是明天周日,硕哥哥,我知道你前些日子一直忙毕业论文的事情,现在终于搞定了,就陪我一起轻松一下吧!好吗?”华硕的回答令丁月琪心头一喜。
华硕的眼前还显现着馨蕊的面庞,随口就说了一句:“好吧。”
“那好,硕哥哥明天一早我来找你好吗?”
“嗯。”华硕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坐起身来准备起床。今天他打算自己开车出去兜风,留在家里肯定又被妈妈和奶奶缠着问馨蕊的事情。
这时候,他又开始讨厌起她来。并万分后悔昨晚为什么会对她有那样的举动。
谁料他梳洗完毕走下楼来的时候,一眼看到妈妈和奶奶正在沙发上坐着,两个人都不错眼珠儿地盯着他,似乎等了他很长时间。
“华硕,你昨天晚上怎么回来的这么晚?给馨蕊的东西都送到了吗?”周瑞芳率先开口问道。
“哦,我送到了呀!然后和朋友去酒吧喝酒去了。”华硕不由自主地对昨天的事情撒了谎。
“怎么还喝酒?你爸爸生日晚宴上喝的酒还不够多吗?我可不希望我宠爱的孙儿养成爱喝酒的毛病。”秦玉微微蹙眉道。
华硕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随口编的谎话竟然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他连忙使出自己的惯用伎俩,几步坐在奶奶跟前一边给她按摩肩膀,一边说道:“奶奶,是朋友非拉着我去的吗!我又不好推脱。我保证下不为例。”
秦玉果然受不了孙子这怀柔攻势,立刻软了下来,说道:“其实你跟朋友应酬一下也无可非议,但是一定要顾及自己的身体才是。还有,你的硕士学位已经拿下来了,接下来就要到你父亲的公司帮忙了。再一件就是你的终身大事,我看月琪那孩子不错,你要找时间跟她多交往一下。”
“奶奶,我都记住啦!我明天就和她一起烧烤去!”
第二十三回 本来一对好姻
缘
秦玉听到孙子这么说,便眉开眼笑地说道:“嗯,这才是正经事。什么时候你给咱们上官家开枝散叶就好喽!”
“奶奶,难道大哥二哥的儿子还不是给咱们家族开枝散叶了吗?”一提起结婚生子,华硕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让他交交女朋友还可以,结婚生子对于他来讲还实在太早了些,他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怎可让婚姻和孩子束缚?
秦玉爱抚地摸着华硕的头发道:“奶奶这一辈子就是喜欢女孩子,可惜我却只生了一个儿子,而你妈妈虽然比我能干,却只是生了三个儿子。你的两个哥哥偏偏一前一后又给我添了男孙,我做梦都想抱个孙女儿,这个任务就只好留给奶奶最疼爱的你喽!”
“好好好,我一定尽快领个女孩子回家来,只要能跟您生孙女儿就留下她,好不好?”提起这个,华硕的头更大了,他坐到餐桌旁胡乱地塞了两口面包,就站起身往外走去。
“华硕,你慢点儿。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周云芳快走了几步,追上儿子,将一件风衣递到他手上。
“是呀,华硕,你总要吃完早餐再走呀!”秦玉也说道。
“不了,奶奶,昨天晚上夜宵吃得多了,现在还不觉得饿。我赶时间,就走啦!”华硕心想,若不是再快点儿躲开,指不定你们还要再叨咕些是什么话来呢。
“你开车小心些!”秦玉也忍不住站起身追到门口嘱咐了一句。
“知道啦!奶奶,妈妈,您们就放心吧!”
婆媳俩一直看着华硕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消失在大门口,这才缓缓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秦玉拿起沙发旁边架子上的一本相册,翻看起来。那是一本华硕少年时代的影集,还是佣人早上在整理东西的时候翻了出来。
“妈,这是不是华硕上中学时照的照片?”周云芳也凑过来看。
“是呀,你看那时候的华硕多瘦呀,个子也不太高,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总担心他营养不良呢。后来没想到两三年里就窜了二十多公分,现在足有一米八五啦!”秦玉认真的摩挲着照片,眼中露出满满的喜爱。
“是呢。妈,您看这张,我记得是馨蕊非得缠着华硕拍的,说起来这两个孩子那时候也挺有意思的,总是吵架,却也总是分不开似的。”周云芳指着一张合影说道。照片上华硕的背挺得直直的,并刻意要避开馨蕊的样子。而馨蕊呢?却毫不在意地将脸庞挨在华硕的脸庞上。
“唉——”秦玉看到了照片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总在想,当年是不是我们俩的一句玩笑话害了她呀。”
“妈,您为什么这么说呢?”周云芳不解地问道。
“馨蕊这孩子是个直心眼儿的孩子,听我们这么一说,就认定了长大要嫁给华硕的。可是你的儿子,你还不了解吗?他岂是那受人约束的?我觉得就是馨蕊把他逼得太紧了,物极必反,才使得他如此地反感她。”秦玉说完,眼里不由噙了泪花。
“妈,您不要这么想。这怎么能怪您呢?要我说,也是馨蕊那孩子自己的命不好,怎么偏偏就撞了人?而且还害得别人毁了容。”周云芳连忙安慰道。
“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呀,也是江明把这孩子宠坏了。这孩子在监狱里呆了三年,现在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我本来想去看看她,可是又怕看到她会禁不住落泪,这样反而不好。说句心里话,她要是不坐牢,绝对是我孙媳妇的最好人选。”秦玉又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是呀,妈,馨蕊这孩子胸无城府,古道热肠的,又是真心实意地喜欢华硕,他们两个要能在一起该多好呀,只可惜……”周云芳本来是劝秦玉的,可是自己说着说着也哽咽了起来。
“快别说了呀!我刚好些了,你又勾起我 伤心来。”秦玉连忙截住她的话头。
“妈,您要是那么不放心馨蕊,要不我们让司机开车送我们去看看她。我担心,华硕这么讨厌她,没准儿那些东西根本就没有送过去。”
秦玉马上摇摇头,微笑道:“你还是不了解你的儿子呀。我敢说,那些东西他一准儿送到了。”
华硕开着车漫无目的兜了一圈,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馨蕊所住的小区门口。
第二十四回 又来到这里
当华硕将车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来到了馨蕊家的楼下。
“莫名其妙,我干嘛要往这里来?”他皱着眉头打转方向盘,准备离去,恰在这时他看到馨蕊所住的楼门打开了,他忍不住停下动作,认真地看着那里,下意识地希望走出来的是馨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想事成的缘故,果然是馨蕊慢慢地走了出来。
馨蕊在家里前思后想,总是觉得就这么等着钟文涛回来做饭实在不合适,于是她便打算去市场买些菜。口袋里已经没有什么钱了,没办法,她只好去银行取一点儿。
因为心里有事儿,再加上楼下有几辆汽车停着,她并没有注意到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她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她的举动被华硕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心忍不住揪了起来。
“这个死女人,腿伤还没有好,又干什么去呢?难道昨天奶奶给她准备的那些东西还不够用吗?”看着她渐渐走远,他缓缓启动车子,打算跟着她,看看她到底去哪。
馨蕊一直走了十多分钟来到一座银行门口,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存折,轻轻咬了一下下唇,走了进去。她准备先取伍佰元,这些钱她要省着用,最好是能用一个月。最好是在这些钱用完以前能找到工作,那么一切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馨蕊进去没多久,华硕就将车停在了银行对面一辆大巴车的后面。
“看来这个女人是没钱用了!没想到以前挥金如土的她还能有今天!”他悠闲地倚在车背上,忽然发现若是就这么跟踪馨蕊一天,也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过了一会儿,馨蕊走了出来。她左右看了看,似乎在辨别方向,随后向西边走去。
“这个女人,取完钱就赶紧回家吧!真是的,拖着一条伤腿在路上转什么呢?真是的。”华硕摇摇头,重新启动车子,以最慢的速度跟着她。直到她来到菜市场的门口。
“哦,原来是买菜呀。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会做饭了呢?哼!她还会做饭,以前吃个鸡蛋都要让佣人给包皮的。”华硕的嘴边不由挂上一个轻蔑的笑容。
馨蕊想买些绿叶菜和西红柿,可是走了几家,都觉得要比自己想象的价位贵。问过了又不买,惹得那几个店家向她翻白眼。这让馨蕊又一次体会到了没有金钱的艰难。直到走到最里面的一家,卖菜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姑娘,你买点儿什么菜呀?”老人和气地问道。
馨蕊低头一看,见老人的菜摊儿品种非常丰富,人又和气,心里不由定了几分,问道:“老人家,我想买点儿油菜和西红柿,多少钱一斤呀?”
“哦,油菜四元,西红柿三元五角。”老人依然笑盈盈地说。
“噢”。真不错,果然比别处便宜了五角,馨蕊终于可以安心买了。
老人帮她称好了菜,递到她的手里。她连忙把钱递了过去,是一张一百的,是她刚从银行取出来的。
“哦,是大票呀!姑娘,你等等,我找给你啊!”
“不着急,您慢慢找。”
过了一会儿,老人将一大把钞票递到了馨蕊手里,不好意思地说:“姑娘,让你久等了呀!我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这零钱也有些乱,你自己整理一下吧!”
“没关系的,老奶奶。”馨蕊甜甜地说了一句,放下手里的菜将纸币一张张地整理齐。忽然她发现老人多找了她十元钱,她连忙抽出来叫给老人道:“老奶奶,您多找给我十元钱呢!”
“是吗?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姑娘你的心真好呀!”老人笑着向她竖起了大拇指。
“哪里,这不是做人的基本准则吗?”馨蕊不以为然。
“唉——话是这说,可是现在好多人不这么想喽!”老人无奈地摇摇头:“哎呀我这老眼昏花的,总有找错钱的时候,这一个月干下来往往要赔掉不少的钱。姑娘呀,现在像你这么诚实的真是不多见啦!”
“老人家,您不要着急,下次再找钱时,你慢点就是了。”馨蕊非常同情老人的遭遇,她只有低声地劝说。
“好好,我下次一定仔细些,姑娘你就住在这附近吧?以后常来我这里买菜吧!我给你优惠的。”老人很是欣慰。
“不用的,您这么大年纪做生意也不容易,我是住在这附近,以后买菜我一定会光顾您的。”馨蕊实心实意地说。
“好好,谢谢!”老人笑着朝她挥了挥手。
馨蕊这才提着菜慢慢地往回走。
外面的华硕可是有点儿等不及了,心里一个劲儿地骂着这个死女人为什么还不出来。
恰在这时,他看到一辆灰色的菱悦车停在了市场门口。
第二十五回 可贵的尊严
华硕看到一辆灰色的菱悦车停在了市场门口,从车上走下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子,看身影分外熟悉。忽然他脑中一闪,这个身影不就是昨晚在馨蕊家门口遇到的那个?想到这个的,一股无名的怒火迅速在他的胸腔里攀升。他刚要打开车门走下去,却看到馨蕊走了出来,正和那个男子打了对面。
“馨蕊,你怎么又出来了?”钟文涛一走出来就看到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的馨蕊,他不由略感心疼地皱起了眉:“不是告诉你要在家里静养吗?你怎么这么不听话!”他快跑了两步接过馨蕊手里的东西。
“钟医生,你怎么回来啦?”馨蕊感到有些意外。
“我今天有个会,开完会就想到市场买好菜,省的晚上回来太晚了,你腿不方便肯定早就饿了。”钟文涛一手提着菜,一手过来搀扶着馨蕊。
馨蕊立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挣脱了他的手,谁料,钟文涛却直接伸出手来环住了她的腰。
“馨蕊,你别再任性了。我以一个医生的名义明确的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注意好好静养,到时候你的伤口很有可能会发炎的!”钟文涛索性将环住她的手臂箍得更紧。
“你不要这样,这还在大街上呢!”馨蕊的脸立刻羞得通红,面对钟文涛表现出的明显追求她的信号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
“走吧!馨蕊,我的车就在那里,咱们赶紧上车吧。我把你送回家,再检查一下你的伤口,还要赶到医院去呢。”钟文涛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揽着馨蕊直奔自己的车。
华硕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不由将拳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只听到骨头节儿传来咯吱咯吱的响声。若不是看到他们两个已经是上了车,随即开车离去,他很有可能马上下车跳到那两个人面前去。
华硕启动了引擎想尽快地追上去,可是刚启动了车子,他又马上踩下了刹车。一个清晰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要干什么去呢?这个江馨蕊的一切和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从骨子里就讨厌她的吗?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她刚出狱就勾搭上一个小白脸,这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你干嘛要操这份心呢?”
慢慢地,他冷静了下来,随即调转车头飞速地驶离。
钟文涛将车停在楼下,马上下车要搀扶馨蕊,她却已经先他一步走下了车,步履蹒跚的向楼栋那走去。他只好折回来去拿车上的菜。
待他上楼的时候,馨蕊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他在外面敲敲门说道:“馨蕊,你让我进来看看你的伤。”
馨蕊顿了一会儿,回答道:“不用了,我没事儿,我已经自己换完药了。钟医生,你还要回单位上班,就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另外我下午要到一个朋友那里去,我们就不要一起吃饭了。那些菜和排骨就算我买给你的,以答谢你昨晚对我的帮助。”
一听到馨蕊的这番话,钟文涛的头一下子就变大了。为什么会这样?满以为可以尽快走进美女的心,不料却一下子惹得美女生了气。他垂头丧气地往楼下走去,直到走到自己的车旁边,才想到手里的菜还没有放下,心里一气,直接将菜扔进了车里。
馨蕊见钟文涛终于走了,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希望自己狠心给他的这个硬钉子,能让他知难而退,再也不要来烦她了。
这样的感情她真的要不起,三年前她自以为只要将自己所爱的男人牢牢地缠紧,她就能拥有稳定的幸福,但最后的结果呢?不但没有获得所谓的幸福,反而却遭遇了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痛。她并不是不感动于他的热情和诚恳,孤苦无依的她也的确需要朋友般地帮助,但是这个年轻医生明显表现出对她的追求之意,让她不得不断然拒绝。
试想一下,现在他并不知道她曾经有坐牢的经历,若是知道她不但没有大学学历,而且还坐过牢,那么他将是怎样的一种表现呢?鄙夷?惊惧?还是不可思议?她不敢想象,但无论是哪一种表现,于她都是一种伤害。与其到时候让自己如此的不堪,还不如现在就将他拒之千里之外。在很多人眼里她已经是如此卑微了,但她却依然想给自己留点儿自尊。她什么都没有了,唯独还拥有可贵的尊严。
第二十六回 空落落的感觉
华硕开着车飞快地在路上行驶着,险些闯了两个红灯。一直开到郊外的果园,他才将车停了下来。推开车门,他修长的腿迈步走下了车子。
前面就是他们上官家的果园,那还是在他上初中的时候,江明和他的爸爸买下来一起送给他和馨蕊的。那时候,这里还是 一片荒地,两位父亲找工人将这里的地犁好了,撒上了有利于果树生长的药。春暖花开的时候,又派人买来了很多果树苗,有苹果、梨树、桃树、杏树等。
他还记得那天他和馨蕊都拿着铁锨和铲子亲手住下了几棵果树,馨蕊因为种的树比他的少,还不乐意地撅着嘴硬拉着他又种了一棵石榴树呢。那天他们两个都很累,但却觉得都很开心。
馨蕊入狱前,他有时候还往这里来看看,但自从她坐牢后,他就一次也没有来过。只留给家里的园丁管着。
他信步走到了果园门口,园丁见是他来了,连忙快步上前,谦恭道:“三少爷呀!您怎么有空往这里来了?”一边说着,一边忙打开了果园的大铁门。
“路过这里,想起来有很长时间没来过了,就过来瞧瞧。”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开着车就来到了这里。
“我们一直把果树都照看得很好,知道老太太爱吃樱桃,去年我们又在那边种了两棵樱桃树。”园丁殷勤地说道。
“哦,我知道了,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这都是我们的分内的事儿。”
“你去忙吧!我就在这里随便走走。”华硕朝他摆摆手。
“好好,三少爷那您就随意,若是累了可以到我那屋里歇歇腿。”
“嗯。”华硕口里答应着,目光已经落在不远处的那棵石榴树上。这棵树真是见证了时光如梭,当年种下这棵树的时候它的树干还是那么的纤弱,如今已经长得手臂般粗了,树冠葱茏,站在树下,他需要仰视才可以看到树上一个个拳头般大小火红的石榴。
他随后摘下了一个抚摸着它粗粗的皮,忽然有了一种成就感。不由得想:不知那个讨厌的女人看到这棵石榴树该有怎样的想法呢?为什么又要想起她?
他真的有点捉摸不透自己了,三年前唯恐避她不及,现在终于能摆脱她了,为什么还会时不时地想起她来呢?实在不可思议。难道是睹物思人的缘故?
想到睹物思人,他不由苦笑了一下,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用上这四个字,他的未来应该不会再和她有任何的交集了,连妈妈和奶奶都说了,他和她将要解除婚约。她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得上他呢?以前配不上,现在更可以说和他是两个天地的人了。
现在的他还不想结婚,至于心仪的对象吗?目前只有丁月琪才能入得了他的眼,也许以后他会跟她结婚吧。这么想着,他的眼前就浮现出丁月琪那圆圆的脸庞。他最喜欢看她笑的模样,甜甜的,嘴边还有两个圆圆的酒窝。
既然这么无聊,为什么不去找她呢?他忽然迫切地想听到她的声音,于是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铃声只响了一会儿,对方就接听了。她甜腻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硕哥哥,是你吗?你这么好给我打电话。”对于丁月琪来说,早上刚约定好了明天去烧烤,而华硕又在这时打来了电话,实在是她的意外之喜。
“你这么希望我给你打电话吗?”华硕忍不住逗了她一句。
对方果然又害羞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他连忙打破僵局道:“哦,我在我家的果园里,现在正是瓜果飘香的季节,你来果园看一看吧!我们一起采摘好不好?”
“我真是很想去呢?可是我今天已经约了人,硕哥哥咱们改天再去好不好?”丁月琪心里小小地雀跃了一下。虽然很想见到华硕,但是深知欲擒故纵的道理。如果她是华硕召之即来的,那么恐怕华硕对她也不会那么珍惜,她懂得该如何把握火候。这样才能更好地牢牢拴住华硕,让他死心塌地爱着她。
“是这样呀。那好吧!你忙吧!我就不打搅你了。”华硕有些失望地挂了电话。
他觉的自己的心忽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长了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慢慢坐在了那棵石榴树下,抬头仰望着茂盛的树冠,从参差的树叶间落下了点点的阳光,那样璀璨碎碎的阳光让他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渐渐地他的眼神也迷离起来。
第二十七回 以后不能唐突了
馨蕊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本以为出狱后回到老屋可以安安静静的过一段平静的生活,没想到却遭遇了这么多烦恼。但愿从明天还是,不要再有任何人来烦扰她,就让她安安静静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腿上的伤觉得好多了,她低头仔细查看了一下,打算下去自己出去买点外伤药换一下就行了,不想再去医院。她告诉自己这两天真要好好的养伤了,不然腿好不了怎么去找工作呢?
想到这里,她便走上床去,慢慢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回忆起幼年的时光,爸爸妈妈仿佛又回到了身边,假想着自己还享受着她们给予的温馨,她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睡得分外酣畅。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是一片暮色了。坐起身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走下床来。
还是自己的家舒服,就算是再简陋普通的家,对于她来说也是分外难得的。这三年来在监狱里,她何曾睡过一个安稳的觉呢?
先前被一些女犯人欺负自是不必说,后来呢?由于她娇弱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些劳动,常常疼得睡不着觉。再后来,这些虽然都克服了,她又被噩梦缠上了身。梦中或是被一些人追打,或是被很多人咒骂,但令她最害怕的,还是那次被华硕的劫持。
现在回到家里,她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个舒服的觉了。想起了华硕送来的那两大包东西,她的心中不由涌过一阵暖流,她知道这世上至少还有周阿姨和秦奶奶是关心她的。一包是吃的东西:点心和一些补品还有水果。一包是用的东西,洗漱和洗涤用品,还有一张软软的蚕丝被子。两位长辈可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呀!这让她可以省了好多钱,取来的五百多元至少可以用上一个月了,也给她预留出来更多的找工作的时间。
她把这些东西一一归类收拾好,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五点多了,她穿上一件外套,准备出去买点药回来。当她打开房门的时候,忽然发现脚下有一包东西。
“难道是华硕又来送东西了?”她的脑海中马上跃出了这个念头,但继而又用力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他怎么会来呢?他那么厌恶她,他也最好别来,他的到来定然会给她带来不尽的麻烦。”
捡起那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都是一些常用的药品。她马上想到了有可能是钟文涛送过来的,她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年轻的医生也真是的,为什么就要对她这么好呢?这样的关心她真的要不起。她犹豫着该不该将东西还回去,忽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待她抬起头来的时候,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
原来是钟文涛回来了,他看到馨蕊站在那里,不由有点尴尬。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馨蕊微笑道:“钟医生这包药品是不是你放在我家门口的?”
钟文涛忽然紧张起来,他只怕馨蕊又一次生硬地拒绝他。他沉默了片刻,才搔了搔头皮说道:“是呀,我是觉得你腿不方便,就给你买来这些药。我们到底是邻居,互相关照也是应该的,再说我又是个医生,拿这些药也是挺方便的,你……”说到这里他不知该如何说下去,有些期待地望着馨蕊。
面对着这个年轻医生的又一次热情,馨蕊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非要她抛弃自己的自尊告诉他自己是刚坐过牢出来的吗?
看着馨蕊的木然,钟文涛赶紧说:“馨蕊,我觉得你不要有这么重的负担,我承认今天我上午的举动有点唐突了,我诚挚地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更想澄清一下,我们只是邻居,更希望以后你能把我当一个朋友,我不会再……”说到这,他停了下来,似乎在想该如何措辞。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接受你的好意。谢谢。”馨蕊说完,就拎着他给的药品打开自家的房门走了进去。同为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闹得太僵了反而不好,暂且就这样吧!希望他能永远保持与她的这种邻居关系。
虽然馨蕊并没有对钟文涛表现出过分的热情,但是也没有拒他于千里之外,这就说明以后还有机会,不过这一次给他敲响了警钟,馨蕊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子,他以后可千万不能唐突了。
第二十八回 一定获得成功
转眼间,一周过去了,馨蕊没有再去医院,她用钟文涛给她的药医治伤口。不愧是医生开出来的药,药效很好,她的伤好得很快。
这些日子,她也尽量留在家里静养,每天就自己煮些面炒些青菜吃。
钟文涛曾给她送过两次东西,第一次她拒绝了,第二次钟文涛给她送来了滋补的乌鸡说对于她的伤口有极大的好处。她便接受下来,但她执意付给他钱,他见拗不过只好接受下来。
这一周期间,钟文涛本来也想进房间来看看馨蕊的伤势,却都被馨蕊婉言拒绝了。
昨天晚上,下了一场连绵的秋雨,今晨的天气就让人感到了森森的寒意。
馨蕊推开窗户,深深地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望着大街上的车水马龙,她不由滋生起强烈地找工作的**。
此刻,钟文涛刚好走到楼下,他不经意地抬起头往馨蕊房间窗口看过来,正好发现馨蕊托着腮仰望着蓝天。那天真可爱的模样令他一时看得呆住了,直到身旁的邻居跟他打招呼。
“钟医生,去上班呀!”和他打招呼的是个老婆婆,她早就注意到他停留在馨蕊身上的目光,不由颇有意味地笑了笑。
“是呀,李婆婆。”钟文涛连忙收回目光,客气地打招呼。
“那个姑娘真的是挺漂亮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她呢?”老太太偏偏还不转移话题,轻轻一指楼上的馨蕊。
“他是刚从外地回来的。”钟文涛说完,忍不住又把目光望向了馨蕊。
馨蕊望着蓝的晶莹的天空,不由对未来产生了联翩的浮想,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为别人议论的对象。
“怪不得呢?咱们小区里出了这么个漂亮姑娘,我怎么会毫不知情呢?”李婆婆又是颇有意味地笑了笑,她为人热情直率,但也有些八卦。
“嗯,李婆婆我要上班去啦!”钟文涛不无留恋地看了馨蕊一眼,才打开车门。
“钟医生,这姑娘就住在你的对门吧?”
“是呀。”钟文涛回过头,望着李婆婆。
“你可要好好的把握时机呀!”李婆婆朝他眨了眨眼睛转身离开了。
“是呀,把握时机。”钟文涛小声地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用力地点点头,随即发动了车子。
与此同时,馨蕊也收回自己的目光,走到衣柜旁,打算挑选一件合适的衣服穿上,然后就去找工作。今天这么好的天气,实在不能辜负。
打开衣柜,衣架上只寥寥挂着几件式样看起来都有些过时的衣服。但也没关系,又不是去选美,只要穿着朴素大方就可以了。想想她原来的那足有五米多长的大衣柜,每次找衣服都要让佣人帮忙,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的确是肤浅。有再多的衣服每天还不是只能穿一套?现在的她以后的她都绝不会去追求那些虚伪而不踏实的东西了。
她挑了一件粉红色长袖连衣裙,这件衣服还是她十六岁生日时爸爸买给她的。是个知名的国际品牌,是爸爸出差香港时为她买回来的。价格是四位数呢。可是当时她却觉得衣服的式样过于保守,就没有穿。
后来她开车撞死了人,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偿还给受害人。那些衣服也都不复存在了,唯独只留下了这件衣服。
那时的她总喜欢穿着最流行最时尚的衣服在华硕面前招摇过市,衣服对于她来说只是吸引华硕眼球的工具。后来,在身旁姐妹的怂恿下,她不惜穿着最为性感的衣服。但是结果呢?华硕却越发地不愿理睬她。
想到这里,她的两片如樱花花瓣的红唇微微上翘,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笑自己过去不可思议的行为。
穿上那件粉红色的连衣裙,镜中的她文雅大方,清新美丽。只是比三年前的她更显得清瘦了很多,纤腰简直不赢一握。脸色略显得苍白了些,嘴唇倒是很红润的,她拿出胭脂,在两颊处轻扫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她送给镜中的自己颇为自信的笑容。很夸张地挺了挺胸,对着自己小声地叨念着:“江馨蕊,你今天必须要找到工作。”
这三年她在监牢里,已经学会了这样给自己下达命令。这样的方式往往能让她克服无法想象的困难,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苦痛。在当下的生活中,她坚信凭着自己的这股韧劲儿一定能获得成功。
第二十九回 她又怎么了?
令馨蕊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今天的找工作之行竟然会如此的艰难。说她处处碰壁一点也不为过。
在休养的这段时间,她一直留意着那些招聘广告,她认为有好几职位对于有高中学历的她还是比较胜任的。她一连跑了六家用人单位,开始主管看到长相清丽的她都产生了好感,但一看到她只有高中的学历便有些犹豫了,再一看到她还有过坐牢的经历,便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有的还带着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令她走的时候简直有一种做贼的感觉。
就这样,她整整奔波了一天,当被最后一家用人单位拒绝后,她拖着两条像灌满铅的腿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她这一天水米未粘牙,然而肚子却感觉不到饿。她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能这样不吃不喝的该多好,那她就不需要再找工作,那她就可以整日蜗在老屋里,享受着自己小家的温馨,那她就可以不走入这个社会中来,让那些人用那样的眼光看她。
走着走着,忽然被脚下的石头一绊,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上。旁边有两个放学回家的中学生一把扶住了她。
“姐姐,你没事儿吧?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呀?”两个学生之中的女孩仰起头关切地看着她,这个女孩白白净净的,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
“是呀,姐姐,要不我们送你去医院?”个子高高的男孩子说道。
“哦,不用了。就是刚才被石头绊了一下,不要紧的,真是谢谢你们俩个了。你们是刚放学吧?肯定作业有很多吧!快回家写作业去吧!”看到这两个充满朝气的孩子,馨蕊打心眼里喜欢。
“姐姐,你真的确定没事儿?”小男孩又追问了一句,那样子颇有一副小男子汉的模样。
“真的没事。”馨蕊微微一笑。
“那姐姐,你准是工作了一天累了。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吧。”那女孩甜甜地说,指着路边的一个专供行人休息的椅子。
“行,我坐下歇会儿就行了。你们赶紧回家去吧!”馨蕊走到椅子那坐了下来,朝着两个中学生招了招手。
“那好,姐姐再见!”两个学生热情地与她告别,随后手牵着手往远处走去。
看着他们两个亲密无间的样子,馨蕊的脑海中蹦除了“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这两个词。她的心里不由升起了一阵羡慕,还记得上中学时的她不也曾与华硕这么肩并肩地走着吗?
可是她和华硕与这两个学生又怎能相提并论呢?华硕从来都是那么的讨厌她的,哪像这个小男生对那个女孩总是一副呵护的样子。
好端端地干吗要想起那个讨厌的家伙呢?馨蕊这么问了自己一句,本想站起身来离去,可脚刚一用力,就传来一阵疼痛,看来刚才绊脚的时候扭到了,她低下头轻轻揉着自己的脚踝。
真是黄鼠狼单咬病鸭子,腿刚好了,这脚可千万不能伤到呀!工作没找到,她可再没有闲钱去看病了。她心里默默地叨念着,不知不觉中眼圈微微地红了起来。
“晚上想吃什么?”华硕一边悠闲地开着车,一边问身旁的丁月琪。今天他们两个一起去郊外的果园采摘了,后备箱里装满了熟透的果子,两个人玩得都十分地尽兴。
“淮海路上新开了一家台湾菜,我们一起去尝尝好吗?”丁月琪扬起脸征询地望着华硕。从上了礼拜和华硕一起烧烤以后,她又和华硕约会了两次,前天两个人一起去看了电影,今天又跟着华硕到他家的果园进行了采摘。虽然时间不长,但名媛圈内已经认定了他们是情侣了。她的心里此刻装满了得意,看来她成为上官家儿媳妇的目标快要提前实现了。
“好呀。那我们就要从这个路段转弯了。”华硕一边说着,一边转弯。
忽然路边的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那不是馨蕊?她怎么坐在那里?她的脚怎么了?一连串的疑问萦绕在心中,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车停在离馨蕊不远的地方。
“硕哥哥,怎么突然停车了?”丁月琪装作不解地看着华硕,其实她早就看到了坐在路边的馨蕊,不由一阵幸灾乐祸。她以为华硕不会看见馨蕊,或者看见也会毫不犹豫地开车离开,但是没想到的的是,华硕竟然停了下来,还大有走下去看她的意思,她的心不由提了起来,脑子快速地运转起来,在思忖着应对的计策。
第三十回 又在演戏
“馨蕊,你看路边坐着的那个是谁?”华硕想到了丁月琪还在车上,就暂缓了一下要下车去的速度,而是用手指着馨蕊坐着的方向,轻声道。
“呀,是馨蕊呀!她什么时候出狱的?”丁月琪高声叫起来,语气是如此的惊喜,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这份惊喜完全是装出来的。
“上个礼拜就放出来了,我亲自去接的她。”华硕沉沉地说。
“是吗?”馨蕊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心底却微微泛起了醋意,原来硕哥哥那天还是去接她了。这个可恶的女人!
“月琪,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她,上了礼拜她的腿不小心被伤到了,怎么说我们过去也是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咱们……”华硕沉默了片刻,开口说道。眼里带着征询的意思,若是丁月琪不乐意,他也绝不勉强。毕竟谁愿意去理会一个坐过牢的人呢?再说,以前刁钻任性的馨蕊也令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欢她。
“当然没问题啦!硕哥哥,她到底曾经是我们的朋友,我是怕你硕哥哥讨厌她呢。”谁知还未等华硕说完,丁月琪忽然抢着说道,她特别加重了“朋友”和“讨厌”两个词的语气,以不动声色的形式提醒华硕要和这个讨厌的女人保持距离。
“月琪,你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华硕并没有猜出丁月琪的真正用意,他颇为赞赏地说道。
“硕哥哥,看你说的,这没什么的,我从小到大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吗?”丁月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边已经推开了车门,她看到馨蕊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了。她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奚落馨蕊的机会,她非常懂得欲擒故纵的道理,若是执意不让华硕接近馨蕊,一则显得她小气;二则也会让华硕反感她过多的约束他。与其这样,还不如她和华硕成双成对的出现在她的眼前,狠狠地刺激她一下。让她明白自己是吃几碗干饭的,识相的就离华硕远远的,再也不要那么死皮赖脸地缠着华硕。
“月琪,等等我!”没想到丁月琪可以这么大度,华硕也连忙推开车门跟了过去。
馨蕊揉了一会儿脚,觉得好多了,就准备站起身回家。受了一天的冷落,又饿着肚子,她是那么渴望回到那个只属于她的那个安静的小家里去。这么想来,她还是幸运的,因为至少这偌大的天下还有那样一小片的地方属于她,可以真诚的接纳她。
她刚站起身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听起来有点熟悉,转脸一看,却看到丁月琪带着满脸的微笑走了过来。她的身后竟然还跟着那个馨蕊最不想见到的人——上官华硕。
“馨蕊,你什么时候出狱的呀?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呀!你也太见外了,我们怎么说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好伙伴呀!”丁月琪故意用很大的声音说出“出狱”两个字,引得行走的路人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馨蕊。
馨蕊被看得的脸上不由微微一阵发热,她明白丁月琪这是在故意出她的洋相。当年,她追着华硕的时候,这个丁月琪就总是和她作对,但是每一次,她都是出暗招,从来不明着和馨蕊争。在大人们眼里,丁月琪一直是一个文文静静的乖乖女,不像馨蕊那样的强势。所以每每她们两个争执起来,多数的人会说是馨蕊嚣张欺负人。可是只有馨蕊自己心里明白,这个丁月琪是多么的会演戏。
“我这样的人已经和你们这些贵族公子小姐们不是一路人了,更谈不上是曾经的朋友。所以我的事情你们也不必知道了。”馨蕊的心里满满升起了一股怒气,既然他们从来就没想尊重过她,她也没必要和他们客气了。她冷冷地回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话?我一片好意来关心你的,你怎能出言不逊伤害人心?”丁月琪一副受了大委屈的样子,眼圈顿时红了起来。心想:哼,原来你并没有变呀!江馨蕊,还是三年前一副臭臭气气的模样。这样好呀!你可真是给我帮了大忙,我还就怕你装出一副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模样博华硕同情呢!原来,你还是这么笨,三年前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看来,你都没有资格再成为我的情敌了。
馨蕊明知道她又在演戏了,她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理也不理她身后的华硕,转身就往公车站走去。
“硕哥哥,她怎么可以这样?我明明只是想表达对她的关心嘛!是不是我说的出狱那两个字刺激到了她?但我完全不是有心的,再说这也是事实嘛!”丁月琪抽抽搭搭地说着,眼睛时不时地瞥着华硕的表情,由此来揣度着他此刻的心情。
第三十一回 拒不道歉
丁月琪看到华硕的脸越来越红,浓黑的剑眉紧紧地蹙在一起,她很清楚这是华硕即将发怒的信号。好戏又要开场了,她的心里早就巴望着这样一出好戏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更清楚什么时候该扇一阵风,好让这场大火更猛烈地烧起来。本来吗?这可是她最擅长的,以前她不是就这样搞吗?如若不然,华硕也不会讨厌馨蕊到如此地步。
“硕哥哥,我们还是走吧!我想这是因为馨蕊刚刚出狱,心情不好,她对我们发脾气也是理所当然的。”丁月琪装模做样的拉住了华硕的手,然而却是绵软无力的,她的心里此刻可是万分希冀华硕上前质问馨蕊。
“月琪,你还是那样总是想做老好人,正因为你总是这么好性儿,她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你。”华硕牢牢地握住丁月琪的手,这个江馨蕊实在太可恶了,看来三年的苦牢并没有改变她这个恶劣的脾气,才不过一周的时间,她就原形毕露了!不行,他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她。
“原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真的是太对了!江馨蕊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警告你,快点儿给月琪道歉,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华硕依然握着丁月琪那微凉的手,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就是这样,一受到欺负手就会变凉。
又是让她江馨蕊道歉,真是好笑呀!华硕的眼睛真的是瞎的吗?明明是这个女人在虚伪的演戏,可他却让她道歉。以前她总会冷冷地哼一声,随即大力地推开他们两个跑掉,过几天再继续纠缠华硕。
馨蕊没有说话,而是冷冷地望着面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是昔日自己追求着的爱人;一个是昔日自己最不屑于见到的人,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和过去不一样了,他们两个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俨然一副同仇敌忾的架势,可是她又招惹他们了吗?过去都是因为她不断地缠着华硕,可是现在她一直老老实实地,从来也没有去招惹他们,可是他们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呢?
真真是欺人太甚了!她就算再好脾气,再不想惹事端,也不能凭白地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指甲深深陷入肉里的疼痛慢慢地传递至全身。然而这样的痛却抵不过她心痛的十分之一。如果说,先前华硕对她的伤害她还可以满不在乎的话,而现在他给她的伤痛便是痛彻心肺了。
他可以看不起她,也可以讨厌她,更可以疏远她,但是他怎么可以骂她是……狗?竟然骂她是狗?原来她在他心目里已经鄙下都到了如此的地步。而这一切的缘由只不过是她不接受他所喜欢女人的虚情假意。
这个丁月琪明明一直就在演戏,可是他竟瞎了眼看不出来吗?是了,他肯定看不出来,对于喜欢的女孩子,他的眼里可满是宠爱呢?怎么会看得出来?
“你到底道不道歉?”华硕的语气越发地沉重,这个死女人,明明是自己犯了错,拒不承认不说竟然还用这样的眼光看他们。真是枉费了妈妈和奶奶对她的这一片心意,他一定要找个机会揭穿她的真面目。
馨蕊依然默默地攥紧拳头,手掌里感觉微微地湿润,她知道那是自己的指甲割破了手掌的皮肤。泪水拼命地在眼圈里打转,她愣是不让它们流下来。她发誓,今后永远不会在这对伤她如此之深的男女面前流下泪水来。
“我没有做错,更没有冒犯你们,我凭什么道歉?倒是那么冤枉了我,才更应该向我道歉。”唇边绽开一抹冷若冰霜的微笑,馨蕊的声音却平静如水。
是的,三年的监牢生活除了给了她苦难还赋予了她很多的东西,那就是冷静,即便在遇到非人的待遇时,她也能保持着这种惊人的理智和冷静。
“你再说一遍!”华硕的声音虽然很低,但任谁都能听出来,他这是在低声的咆哮,若不是在大街上,恐怕他的声音早就震耳欲聋了。与此同时,他的双拳也紧紧地握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地绷紧,仿佛随时都会崩断。
丁月琪看得不由呆住了,她没想到自己的这番鼓动能让华硕的怒火上升到这样的极点。在不可思议之余,她心里有的是更多的雀跃。
第三十二回 一文不值的男人
丁月琪说完,还忙挡在华硕面前,把馨蕊像泼妇一样的防着,生怕她会扑上来。
随后她用温柔得能滴出水的声音道:“硕哥哥,还是算了吧。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再这么闹下去,只会令我们**份。馨蕊她到到底是坐过牢的人,我们何苦跟她一般见识呢?”明里是劝架的话,却字字句句戳在馨蕊的心窝子上。
丁月琪她唯恐天下的人不知道江馨蕊坐过牢,是个不堪下贱的女人,她恨不得把做过牢这三个字直接贴在馨蕊的脸上。或是直接拿个大喇叭,整条街的大喊。让所有的人都鄙弃馨蕊,仇视馨蕊,最好这世界上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才好。
华硕看了丁月琪一眼,她那企盼诸事和平的眼神让他的心里又升出了不尽的怜惜,月琪呀,她总是那么的善解人意。
“哈哈哈。”正在这时,对面的馨蕊忽然大声冷笑了起来。她笑丁月琪的卑鄙,也笑上官华硕的糊涂,更是笑自己的无知。就是这么一个不分青红皂白,是非不明,对她毫无情意的男人,三年前她怎么会死心塌地地爱上他?若不是因为如此爱他,她也不会开着那辆车去飙车,也不会稀里糊涂地被人在车上做了手脚却毫不知情,更不会去坐这三年的牢狱。
“你……你笑什么?”馨蕊的笑声令丁月琪不由自主地一阵寒颤,她定了定神问道。
“可笑呀可笑,真是太可笑了,丁月琪,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自问和你之间并没有这样的深仇大恨哪!你何苦如此的仇视我?你远不需要将我坐过牢的事昭告天下,你只需让一个人透彻的明白就可以了,这个人就是上官华硕。不过,你也是枉费了心机,你身旁的这个男人早就知道这个事实了。你又怕什么呢?你怕我会像三年前那样和你争什么所谓的硕哥哥吗?哼哼,我劝你就把心牢牢地揣在肚子里吧!我明确的告诉你,三年前会喜欢上这个男人完全是我瞎了眼。幸好老天爷给了我机会,得以让我重新看清了这个男人。你就好好的留着这个以后在我眼里一文不值的男人吧!我要走了!咱们永不再见!”馨蕊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到底是脚刚扭过,她走得步履蹒跚。
完全没有料到馨蕊竟然有这么一番话,丁月琪傻掉了;上官华硕也呆掉了。
当馨蕊的背影渐渐远去的时候,华硕忽然醒转过来,他回味着馨蕊刚才的那番话:“一文不值”四个字就如同一把钢刀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心窝上。
这个死女人!这个可恶的死女人!这个可恶至极的死女人!她怎么敢说他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男人?他不明白在她心目里一直高高在上的他怎么就变成了一文不值?不!不可能!他不甘心,他实在的不甘心!如此想着,他不禁已经快步跑上去追她了。
这样的境况更是令丁月琪猝不及防,她顿了一下,马上也快步追了上去,只可惜她跑得太慢了。
馨蕊一边走,泪水一边肆意地在腮边横流,她用手背抹去泪水,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哭。为了这样一对不堪的男女生气实在不值得。
忽然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她袭击过来,她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人已经被华硕牢牢地抓到了胸前。
“江馨蕊,你敢不敢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面前这个绝美的男人头上青筋暴跳,一双好看的眼睛简直要喷出火来。记忆里,馨蕊还从未看到过他如此暴怒的模样。
馨蕊以为自己会害怕,但是她真的很佩服自己竟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和慌乱。她轻蔑地弯起一对花瓣般的嘴唇,冷冷地说:“为什么不敢?我这个做过三年牢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敢的?上官先生,请你竖起耳朵听仔细了,我三年前我江馨蕊是瞎了眼才会喜欢你,才会为你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感谢老天让我终于清醒过来了,你这个所谓的高富帅男人,在我的眼里就是一文不值,快回到你认为善良温柔的女人身边去吧!不要在我这里耽误你宝贵的时间!”
华硕又一次完完全全地呆住了。
哈哈哈!”说完这番话,馨蕊无比畅快地笑了起来。这么多日子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这样畅快地笑过,多好啊!她终于可以将这么多日子以来的苦痛、压抑完完全全地释放出来。
“啪——”忽然一记响亮的声音打断了在大笑中的馨蕊。
第三十三回 即将开战
一阵火辣辣的剧痛袭上了馨蕊的右脸颊,她白皙的脸庞上立刻印出了一个红红的指印。不仅如此,她的唇边竟然也渗出了血丝。
华硕的这一记耳光打得实在太重了。
“哈哈哈,打得好!打得可真好!”顿了一会儿,馨蕊忽然又冷冷得大笑起来。
这一次,这笑声让华硕听起来竟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天呀!望着馨蕊脸上渐渐鼓起来的手指印,他的脑袋一阵阵地发蒙,他怎么打了她呢?他怎么可以这样打她呢?
“这下,我们终于可以两不相欠了吧?”馨蕊轻轻地用手指擦去嘴边的血水,有咸咸的东西涌入了口里,她想那应该是她嘴边流出来的血。
“你……”华硕上前一步,本能地想看看她的伤势如何,但是他刚走了一步,馨蕊就像躲瘟疫一般地退后了好几步,那双明亮若星子一样的目光里此刻竟然充满了仇恨。
“上官先生,难道你还没有出够气吗?我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你还为三年前的事耿耿于怀的话,我不是已经用三年的苦牢来偿还你了吗?你如此恨我,只是因为我过去对你的纠缠?我再一次向你保证,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会再去纠缠你了。我们永不再见!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话刚一说完,泪水便如断线的珠子般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华硕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竟然险些栽倒,幸亏身旁的丁月琪手疾扶住了他
“硕哥哥,你怎么了?”丁月琪关切地问道。刚才华硕打了馨蕊一耳光,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心里正在觉得解恨了,可现下看得华硕的这副模样,她的心里不由又敲起了小鼓。
华硕此刻只觉得心底如翻江倒海般的难受,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是应该很讨厌她的吗?她出狱后他不还担心她又来纠缠他的吗?他不是还怕奶奶和妈妈要逼着他娶她的吗?现在她说出了“永不再见”的话,他不是应该欣慰的吗?他不是应该高兴的吗?可是现在他的心底分明是苦涩的……
馨蕊痛恨自己为什么又在这个男人面前流下眼泪,她决然地一转身,快步朝前走去。
“馨蕊!”华硕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喊出来的同时,便快步追了上来。
“硕哥哥!”丁月琪更是呆住了,他实在闹不明白,刚才还对馨蕊恨得不行的华硕,此刻怎么又信步去追她?她唯有也快跑着跟了过来。
馨蕊听到他的召唤,从心底就起了一种反感,她越发加快了脚步。但是还是没有他走得快,直到被他又一把抓进了怀里。
“放开我!你这个魔王!放开我!救命呀!”馨蕊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
“馨蕊,你听我说……”馨蕊的叫声如深深刺痛了华硕的心,他慌张地松开手,生怕自己再一次弄痛了她。
“住手!”忽然,随着一声怒喝,一个高大的男人出现了,他一拳就砸向了华硕的胸口。华硕毫无准备,整个人被打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
“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欺负人?”馨蕊定睛一看,原来站在面前的竟然是钟文涛。此刻他的脸上写满了怒火,正握紧拳头虎视眈眈地看着华硕。
“钟医生,怎么是你?”馨蕊的心忽然乱了起来。
“我下班经过这里,等红灯的时候,看到路边的有个女孩很像你,就探出头来看,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还看到这个男人粗鲁地抓着你。别怕,馨蕊,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这大庭广众之下,我就不信他还敢翻了天?”说完,他护住馨蕊,俨然一副英雄救美的架势。
赶过来的丁月琪连忙扶起了华硕,担忧地问道:“硕哥哥,你摔疼了吗?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华硕却一把推开丁月琪扶着他的手,怒气冲冲地看着钟文涛,哦,原来又是他,那个小白脸医生。那天晚上在楼下和馨蕊卿卿我我的也是他吧?馨蕊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呀,才出狱几天哪?竟然就跟这个臭小子如漆似胶啦?此时此刻,他心底的怒火真是一浪高过一浪。他将双拳捏得咯吱咯吱响,恨不得一拳就打回去。
丁月琪看出了这阵势,死命地拉住了华硕的胳膊。
馨蕊也看出了一场战争即将开始,这是她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她轻轻地拉了拉钟文涛的胳膊,小声道:“算了吧!咱们走吧!”
第三十四回 他是我的男朋友
谁知钟文涛却不肯就这么离去,他更紧地握住了馨蕊的手,温柔地说:“馨蕊,你不用怕他。金海市是个法制的城市,不会允许别人撒野的,你看他把你打成这样,我们要不要报警?”
“报警?好呀,你还挺会恶人先告状呢!说硕哥哥大人,那你一拳把硕哥哥打到该怎么算,我们还要追究你的责任呢!”丁月琪岂肯善罢甘休,她尖着嗓子,插着腰肢,冲着钟文涛大喊。
“嚯!好一个泼妇在这里呀!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哪!”钟文涛轻蔑地看着丁月琪。
“钟医生,我们快走吧!”馨蕊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她再一次拉了一下钟文涛的衣袖。可是钟文涛还是纹丝不动,他知道华硕就是送馨蕊去医院的那个自称是他男朋友的男人,他更注意到了他开得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看他的行为做派便知道他一定是豪门公子,他内心的反感便更是增强,说是憎恨也不为过。
身为豪门公子就可以如此对待一个纤弱的女孩子吗?这简直是太暴力了!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要替馨蕊出这口气,他一定要让馨蕊明白,华硕那样的豪门公子要不得,只有他才是最可靠的。
“馨蕊,他到底是你什么人?”沉了一回,华硕忽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微微地在颤抖。
馨蕊没有说话,她冷然地看了华硕一眼,心里实在的奇怪,这个男人究竟要她怎么样才肯罢手呢?随之一股怒火腾腾地在胸间燃烧起来。这个男人一直就如此地看扁她,他无时无刻不在嘲弄她,她为什么就让她如此看轻呢?想到这里,她用力地挺直了背,冷声道:“他是我的男朋友,又怎么样?上官大少爷,难道这个也需要向你递交申请吗?如果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我就再重复一遍。我们两个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这个所谓的高富帅男人在我的眼里就是一文不值,我现在的男朋友是钟文涛,他是一位出色的外科医生。虽然他没有你有钱,但是我很喜欢他,我更愿意和他在一起。希望你拿出基本的风度来,不要再蛮横地纠缠我,希望我们永不再见!”馨蕊说完,就拉住钟文涛的手,快步朝他的车走去。
待坐到他的菱悦车上,馨蕊感到万分的痛快。原来教训一个人是如此地痛快!
“快开车!难道你想让我自己走回家吗?”馨蕊对着明显不在状态的钟文涛喊了一句。
“哦,好的,好的。”钟文涛这才从忽然降临的喜悦中清醒过来,喜不自禁地启动了车子。
钟文涛快速地开着车子,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真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他今天的果断出击会给他带来如此意外的收获,他这位一见钟情的美女竟然在以前的男朋友面前亲口说他才是她的男朋友!
“老天呀,您简直是太垂青我啦!”钟文涛在心里欢快地想着,不由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此刻的馨蕊却心乱如麻,刚才教训过华硕的欢快感,顷刻间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内疚,华硕再怎么对自己不好,但他到底是周阿姨的儿子,秦奶奶的孙子,而且他到底也是听从了她们的话去接自己出狱,后来又给她送来这么多用的东西,而她却如此刻薄他,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呢?
她将车窗摇了下来,希望清凉的风能带给自己一些爽快。
“馨蕊,别把窗户开这么大,我看你刚才急了一身汗,这么吹风会感冒的,再说现在已经是秋天了。”瞥见馨蕊有些愁闷的表情,钟文涛停止了吹口哨,关切地说道。
“哦,谢谢。”道了谢,馨蕊关上了车窗。
“我们这是去哪里?”馨蕊忽然发现周围的景物不对,不禁扭过脸望着钟文涛。
“哦,我看你好像很疲累的样子,我带你去一个解乏的地方。包管你去了第一次还想第二次。”钟文涛微笑着看了她一眼。
“什么地方呀?我今天真的很累了,我不想去了,还是改日再说吧!”馨蕊忽然想到了刚才为了对付华硕,说了那样一番话,她不禁微微地有些脸红,低下头小声说道。
“呵呵,你不要多想。你刚才说的什么话来着?我全没听见呀!我说邻家阿妹,我今天就发挥一下革命友情,你也就当陪一下邻家大哥,咱们一起放松一下,怎么样?”钟文涛真诚地看了馨蕊一眼。接着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路面,说道:“馨蕊,你不要想得太多,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开心一下而已。”
第三十五回 疯狂飙车
面对着钟文涛的热情和真诚,馨蕊一时无语,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本来是她冷冷地拒绝他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人家帮她解了围,她也拉着人家当了挡箭牌的,这会儿若是一下子再对人家冷若冰霜,实在有点鸟尽弓藏的味道,也实在的说不过去呀!
沉了半晌,她才缓缓地说道:“对不起,钟医生。我……”
“馨蕊,你不要说了,你的意思我都懂,都是我不好,那天太唐突了。我真的想跟你做朋友,只是做朋友,请你不要拒绝我好吗?”钟文涛所幸停下车来,扭过头认真且执着地看着馨蕊。
面对着这样的真诚,馨蕊实在找不出拒绝他的理由来,除非她说出自己曾是个劳改犯来。她犹豫了一会儿,刚想说话。
钟文涛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道:“馨蕊你的样子很像我小时候的一个表妹呢!怎么样?小朋友,你找不到拒绝我的理由吧?走吧!大哥哥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忘记所有的不愉快,今天玩个痛快!”钟文涛说完,便不再征询她的意见,而是径直开起车来。
馨蕊只好把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说句实在话,她这一天碰了这么多的壁,遭了这么多的白眼,这对于就算经历过很多苦痛的她也是难以忍受的,她的心底是多么渴望有人来关怀一下呀!
而钟文涛就很适时地出现了,他的真诚相信会令任何一个女孩子为之所动,就像他所说的,自己只是她的一个小妹妹,就把自己当成她的妹妹吧!暂且就放纵一下自己吧。哪怕只得到片刻的温暖也好呀。馨蕊终于这样说服了自己,微笑着说道:“谢谢你,钟大哥!”
“客气什么?既然叫我哥哥,哪有哥哥不照顾妹妹的道理呢?”钟文涛朝着馨蕊挤了挤眼睛,心中霍然松了一口气,只叫哥哥也好呀,也强过叫钟医生呢!
华硕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馨蕊走上了钟文涛的车,随即车子一溜烟地开走了。他忽然觉得心底空得难受,就是此时塞进一块大石头也填不满似的。这种感觉让他是他从未感受到的。
“硕哥哥,咱们走吧!你的胸口还疼不疼?”丁月琪沉默了好一会儿,经过仔细地察言观色,才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华硕没有回答她,而是铁青着脸,径直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丁月琪愣了一会儿,连忙快步追了过来。
上车后,华硕依然一言不发,自顾自地发动引擎。丁月琪还没有坐好,车子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嗖”地飞了出去。使得她的额头一下子撞在了挡风玻璃上,顿时就肿起了一个大鼓包。
“哎哟!疼死我了!”丁月琪马上娇弱地叫了一声,以期引起华硕的注意,继而是下一步的关怀。
然而她这次是枉费了心机,华硕对于这一切简直是置若罔闻,他依然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一个劲儿地猛踩油门。
丁月琪看着不断飙升的脉速表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她还没来得及系上安全带,整个人就跟着摇摆起来,心也剧烈地跳动起来,她也实在想不明白,今天一天都对她和颜悦色的华硕为什么经历这么一件事后,会如此的生气。
“硕哥哥……可不可以……开得慢些!”她抓住车门的扶手,磕磕巴巴地说道。
“要是不想受伤,就系好安全带!”华硕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
丁月琪无奈之下,只有哆嗦着双手,很费力地扣好了安全带。这时候,华硕已经一连闯了两个红灯。丁月琪看到后面的交警拿着步话机在说着什么。
华硕对于这一切全然不顾,继续疯狂地踩着油门,就在丁月琪感到自己的心就要跳出来的时候,前方的路障终于迫使华硕停下车来。
“先生,你违章超速驾驶,还连闯两个信号灯。请出示你的驾照。”一位交警走过来敬了一个礼说道。
丁月琪这才惊魂浦定地喘了一口大气。华硕铁青着脸,二话不说,从车匣里拿出驾照就丢给了警察,随即打开车门,不管不顾地向前走去。
“先生,先生,问题还没有处理完呢!您不能就这么走掉,你要是再不站住,我们随时会没收你的车子。”交警对华硕的表现实在觉得莫名其妙。
“随你便吧!”华硕却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径直走掉了。留下丁月琪近乎于呆傻地坐在车里。
第三十六回 我要让她快乐起来
“小姐,你应该认识那位先生吧?他遭遇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大的火气呢?”交警望着丁月琪有些不解地说。
“哦,是的,他刚才被一个非常没有素质的女人伤害了。心里很伤心,所以才会开快车,警察同志,请不要过意,我们愿意承担任何惩罚。”丁月琪连忙赔笑道。虽然华硕对她如此的不客气,但她深深地清楚越是在这个时候,她越要表现出大度和宽容来才可以,否则的话,她上官家儿媳妇的宝座可就别想了。
“原来是这样呀!但是不管如何,也不应该把车开得这么快呀!这不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交警摇摇头,例行公事地撕下一张罚单。
“是呀,警察同志,您说得很对,我以后一定劝他要注意。”丁月琪打开钱包递上几张百元大钞。
交警将罚单递给了丁月琪,此刻他注意到她额头上的包,心里不由为她发了一阵感慨:这位小姐也是眉清目秀的,可是怎么摊上这么一位男朋友呢?豪门公子有什么好?脾气一上来就有可能载着你赴黄泉路呢。
“麻烦你了警察同志。”感觉到交警目光中那感慨的成分,丁月琪感到不自在起来。她坐到驾驶座,准备启动车子。
“小姐,你要是能把车开走,我们就不扣车了。下次千万不要超速啦!”交警照例叮嘱了几句,又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丁月琪望着交警的背影不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然额头传来一阵隐隐的疼痛。她对着后视镜一看,哎哟哟,不得了,简直肿的像个大面包了。真难看,这还让她怎么见人呢?拿出纸巾轻轻地擦了一下,碰一下都觉得疼,心里酸楚不已。没想到看来一帆风顺的求偶之路还充满了坎坷。想做上官太太,看来还是要付出很多呀。没办法,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为了得到以后高贵的地位以及荣华富贵,她只好咬牙前行。
钟文涛将车一直开到了一家如梦境般迷幻的建筑物跟前。
馨蕊走下车,立刻就被整个建筑上散发出来的眩人光彩所吸引。那不断变幻的霓虹灯映出了“魔幻世界”几个大字。
“这是什么地方?”她狐疑地望向钟文涛。
“一个能让你忘记所有烦恼的地方,来吧!”钟文涛兴致勃勃地拉紧了馨蕊的手,快步朝那闪烁着金光的大门走去。
脚下是不断变幻色彩的石子路,头上是闪烁着明灿灿光芒的七彩云朵。馨蕊一下子就被这个梦幻般的世界吸引住了。
“怎么样,喜欢吗?像不像小时候梦想中的童话世界?”钟文涛的眼里闪着奇异的光彩。
馨蕊也被这个奇妙的地方深深地吸引住了,她的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希冀,道:“这真是个美丽的地方。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管他怎么发现的呢?最主要的是能给你带来快乐!我们一起去桃花谷吧!”钟文涛的兴致高高,拉着馨蕊快跑起来。
这是一个三维电脑控制的科普乐园,集合声光电以及电脑技术合成了很多以假乱真的风景以及动漫画面。游人步入其中,就像身临其境,身心都会得到难以言说的愉悦。
他们现在来的这个桃花谷就是风景迷人的地方。虽然所有的风景都是电脑合成加上灯光绘制出来的,但是人走在其间,就仿佛置身在桃花盛开的地方一般,耳畔是啁啾的鸟鸣声;鼻翼间仿佛还闻到了桃花沁人的芳香。
在一条奔涌不息的瀑布下,馨蕊仰着头闭上眼睛静静地欣赏着这涛涛的流水声。
犹记得小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旅游,好像去的是绵山,那里也有一个瀑布,在瀑布下她酣畅地玩耍,爸爸给她拍了好几张照片,那是一幕珍藏在她心目中最为美好的画面。
看着她陶醉的样子,钟文涛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个年轻清纯的女孩子,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就深深地被她吸引,但是令他迷惑不解的是,如此年轻的女孩子不是正应该享受蜜一样的生活吗?而这个女孩子为什么总是愁眉不展呢?她纤弱的肩膀上到底承受过怎样的苦难呢?每当他看到她紧蹙的眉头,他就想伸出手去为她抚平;每当他看到她一脸凝重的时候,他就无比迫切地想看到她无忧无虑的笑脸。此时此刻,他不由得在心中郑重地立下承诺,他一定要让这个女孩快乐起来。
第三十七回 绽开笑脸
在这种怡然自得的环境中,馨蕊感到身心无比的放松,脑海中依然是儿时和父母一起在瀑布前面玩耍的画面。她陶醉在其中不愿醒转。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轻声道:“馨蕊,你觉得好点了吗?”
馨蕊睁开眼睛,看到了钟文涛无比关切的目光,感激地说道:“这个地方真是太美妙了,听着这鸟鸣声,闻着这鲜花的芬芳,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我觉得这一天的疲乏都解脱了呢!”
“怎么样?邻家大哥没有骗你吧!”钟文涛微笑道,一边心里想:只可惜这样还是不能让你绽开笑脸。
“走,前面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你想不想逐一的见识一下?”
“好呀!”馨蕊来了兴致。
钟文涛马上拉住她的手快步往前走去,他们来到了探险森林,这里到处是郁郁葱葱的丛林,时不时地还有调皮的动物一下子跳到他们的跟前,三维立体制作的动物形象分外逼真,好几次都惹得馨蕊惊叫了起来。
每当馨蕊叫的时候,钟文涛就紧紧地拥住馨蕊的肩膀,让她感受到有人在身边保护。
两个人还去了好几个好玩的地方,几乎将这个偌大的科普乐园逛了一大半。馨蕊最喜欢的一个地方就叫发泄岛,岛上有很多模拟的小老鼠,它会从你的脚下突然窜出来,你要奋力去踩,若是踩不到足够的数量,那将过不了关。若是不能过关,会有一个软绵绵的大棒子直接将你打倒,你会摔倒在如席梦思般柔软的垫子上。
馨蕊开始还有些害怕,到后来便越战越勇,速度也越来越快,过第三次的时候,她终于顺利过了关。其实就算不过关开业无所谓,躺在那软绵绵的垫子上,她真想好好地睡上一觉。
“好呀,你这个邻家阿妹,真不仗义呀!刚才那几关都是我在等你,你这一关怎么不等等我呢?”钟文涛撅着嘴假装不满意地说。
“不好意思,钟大哥,小妹我这厢赔罪了。”馨蕊玩得十分尽兴,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她学着古装电视剧里的样子,向着钟文涛深深作揖。
“小妹多礼了,快快请起。”钟文涛连忙扶起馨蕊,脸上装出一副古代书生文文邹邹的样子。可是他这模样怎么也学不像,这一下子倒弄得四不像了。
只见他瞪着眼睛,嘴巴抿得紧紧的。馨蕊忍俊不尽便呵呵地笑了起来。
她笑得很畅快,很可爱。一下子令钟文涛看得呆住了。
笑了一会儿,才注意到钟文涛定定地看着自己。馨蕊立刻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说道:“钟大哥,你干嘛这么看我?”
“你笑起来真美。”钟文涛几乎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
他这句话一出口,让馨蕊的脸更红了。她这样娇娇怯怯的模样更是不胜可爱,简直让钟文涛更加心仪。有一刻,他简直有一种想立刻把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但是理智明确的告诉他,他现在绝不可以这么做。这样做的后果只能让他今天的努力都付之东流。
“你饿了吧?我带你去吃东西吧!”钟文涛终于打破了僵局。
“你带我到这么好的地方玩,晚饭我就请你吃吧!”馨蕊绯红着脸颊说道。
走出科普乐园的大门,馨蕊仰头一看,天空中已是满空的星斗。无数璀璨的星星在向她眨着眼睛,她是最喜欢看星星的,记得以前总是缠着华硕陪她看星星,然而几乎每一次华硕都会冷冷地拒绝她道:“星星有什么好看的?你都几岁了?难道还傻得要仰着头一颗颗地数星星吗?”
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实在傻得可以。脸皮也厚的不行,明知人家如此讨厌自己,干嘛还像颗胶皮糖 一样黏上去呢?
“你也很喜欢看星星吗?”钟文涛在她耳边轻声地问。
馨蕊没有说话,而是依然专注地望着星星,认真地点点头。小时候听奶奶说过,人死后就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她想爸爸妈妈此时是不是正在天上看着她呢?如果在的话,她会告诉他们,请他们一定放心,她一定会好好地生活下去。
见她不回答,而是一脸凝重的神色,钟文涛知道一定是触及了她以往的伤心事。
“馨蕊呀馨蕊,我什么时候才能走入你的内心呢?你的过往又有怎样的苦涩,你什么时候才能向我敞开心扉呢?”此时此刻,这个一向乐观自信的大男孩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愁绪。
第三十八回 一起吃夜宵
“馨蕊你要是喜欢看星星,改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定让你看到最美的星星。”仰望着星空,钟文涛有些感慨地说。她美丽的笑脸犹如昙花一现,短暂而美丽,他诚挚地希望他能再一次让她的笑脸如花般地绽放。
“哦?是吗?好的,谢谢你钟大哥,认识你真好。”馨蕊募然回神,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管怎么说,钟文涛今天帮她解了围,又陪她开心了整晚,她的心底真是不胜感激。
“呵呵。”钟文涛憨憨地笑了起来,她最后的那句话说令他心花怒放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
忽然一阵不合时宜的咕咕声传了出来,应该是从钟文涛的肚子那里传出来的。馨蕊哑然失笑,愧疚道:“对不起,钟大哥,光顾着看星星,都忘了你还没有吃饭呢。走,我们现在感觉吃饭去吧。”
“好呀。”虽然馨蕊的嘴角只是微微地一翘,这露出了点点笑意也足以让钟文涛心驰神往了,稍觉疲累的身体顷刻间也觉得增强了无数的力量。若是馨蕊能天天地对他甜甜的笑,估计他整晚的不休息也不在话下了。
两个人开车来到了小吃一条街,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由于已经是深秋的季节,这里晚上已经没有以往的客人多了。
“馨蕊,我们吃馄饨,好不好?天气冷,喝一碗热乎乎的馄饨又解饱,又御寒,而且还不伤胃。”馨蕊本来想请钟文涛去吃炒菜,但钟文涛不想让馨蕊过多的破费,又不想让馨蕊看出来他是特意地为她省钱,于是便如此说道。
“好呀,钟大哥你也爱吃馄饨呀?我也很爱吃,还记得小时候妈妈包的一个肉丸的馄饨好吃极了。我现在也学着包呢?等 有时间,我给你包好吗?”馨蕊柔声说道。
“你还会包馄饨呀?真了不起!”钟文涛夸张地竖起了大拇指。
“看你说的,钟大哥,我只包过两次,弄得馄饨怪怪的样子,你不要笑话才好。”
“怎么会呢?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饺子和馄饨一类的面食了,可是妈妈一个人总是没有时间,我就学着自己弄,可是直到现在也弄的不成样子。可你只包过两次,就会弄了,真让我刮目相看。”
“钟大哥,你就别夸我了,你再夸,我就要找不到北边在哪里了。”馨蕊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走,我们赶紧去吃吧!不是你找不到北,而是我的肚子要抗议了。”钟文涛微笑着一把拉起馨蕊的手,快步朝小食店走去。
他们两个要了两碗鸡肉馄饨,香甜地吃了起来。钟文涛一边吃一边还给馨蕊讲他小时候的趣事,馨蕊听得津津有味,偶尔地,她也会插嘴说上一两句,但那些都是她八岁以前的事情,八岁以后的事,她只字不提,因为她八岁以后的生活涉及到上官华硕,那些往事如今在她的眼里简直是不堪回首,不值再提。
热腾腾地吃完饭,两个人重新走回车里。馨蕊低头看了一下表,不由失声叫道:“哎呀!怎么都晚上一点多了?”接着她满怀歉意地看向了钟文涛:“钟大哥,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我们快回去吧!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没关系,这怎么能说是耽误我的时间呢?倒不如说是你陪我玩才对。说句心里话,那个地方我去过很多次了,但是每一次都没有这次玩的尽兴,谢谢你,馨蕊。”钟文涛对馨蕊的愧疚不以为意,反而真诚地跟她道谢。
“钟大哥,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更过意不去了。”馨蕊不由微红着脸,低下了头。
就是她这娇怯的样子,每一次都让钟文涛情不自禁,他温柔地轻声道:“若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你多陪我去几次那里也就是了吗!”说完后,不由偷眼看着馨蕊,生怕自己的得寸进尺会让馨蕊生气。
幸好,馨蕊没有生气,不但没生气,反而慢慢地点了点头。她陈风已久的心在这个时候慢慢地苏醒,历经孤苦的她是多么希望友人的关怀呀!而钟文涛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选!
“走吧!馨蕊,这一天你肯定很累了。”钟文涛轻轻牵起馨蕊的手,走上了车子。
钟文涛开得很慢,寂静地街道上,两道车灯显得尤为明亮。馨蕊看着那两道长而亮的光线,心情豁然开朗,在她的心底慢慢升起了一种渴望,她渴望这两道光线能长久地照亮她今后的道路,渴望她以后的日子可以一帆风顺。
第三十九回 曾经的记忆
华硕就这样默默地在路上走着,心头的空落如何也消失不尽。怎么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江馨蕊,你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可恶!
也不知走了多久,他抬头一看,自己竟然走到了海边。他快步来到了沙滩上,细细的沙子踩上去绵绵软软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感觉。
他索性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沙滩上,海水一**地涌流过来,正值深秋,冰冷的海水让他感到一阵不适。但他依然不想穿上鞋子,仿佛这样的冰冷才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些。
走了很久,回过头来,沙滩上断断续续留下他的脚印,有的脚印也被涌流上来的海水淹没了。
记忆又回到了四年前,那时候江馨蕊总喜欢放学缠着他来到海边。她最喜欢在海边赤脚散步,而他却懒得陪她,总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书。而她呢?就像个调皮地小孩子,一会儿向他泼水,一会儿捡起一个小贝壳向他炫耀。
他觉得她做的最无聊的事,就是在沙滩上踩下一行行的脚印,然后又看着海水一一地把它们淹没。她还拉着她一起走,希望他们的脚印可以被海水交融在一起。
思绪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江馨蕊呀江馨蕊,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没想到你在我的生活中留下了这么多难以磨灭的记忆,我明明是那么讨厌你,在你入狱的三年中几乎不曾想起过你,可是为什么现在看到了你反而忘不掉过去的一切了呢?
他慢慢地坐下来,静静地想着这个问题,期望能想出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来,从此以后可以真正地撇开这个女人,不再受她的影响,安安静静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就这样坐着,看着海水一浪接一浪的涌流过来,接着又一**地退下去,直到夜色渐渐地笼罩了他的身影,他似乎也没有想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与此同时,丁月琪悻悻地把车开回了自己家。赵瑞正在阳台上享受着秋日和煦的阳光,听到了门外的汽车喇叭响,她马上站起身想看看是不是丈夫回来了。然而却看到了那辆红色的法拉利,她心头顿时一喜,她知道这辆车是华硕的,难不成未来女婿回家来吃饭了?
她连忙快步走下楼来,一边往门口张望,一边让管家赶紧到厨房吩咐一下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然而,待她转脸一看,却看到女儿一脸阴翳地走了进来。不可思议地是,她的头上还肿起来一个大大的红包。
“月琪,你这是怎么弄的?”她慌忙走过来心疼地问道。
“妈妈!”丁月琪看到母亲,再也忍受不住满腹的委屈,一下子就扑倒母亲的怀里,呜呜地痛哭起来。
“宝贝,我的心肝宝贝,到底是谁欺负你了,你赶紧告诉妈妈。你放心,不管是怎样的问题,妈妈一定帮你解决。”
“妈妈,我今天真的好伤心呀。没想到华硕对那个可恶的女人还是没有死心。他看到江馨蕊跟别的女人走了,就发了疯一样开车,我怎么劝他也不听,因为刹车不及,还把我的头撞了一个大包。警察设路障拦住他,他却头也不回的走掉了,留下一个烂摊子让我收拾,妈妈您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丁月琪一边说,一边委屈地掉着眼泪。
听到女儿的诉说,赵瑞的心里一阵心疼。这也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本以为平坦的大道现在竟然生出了坎坷,但她非常明白这时候决不能给女儿泄气,于是她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背,随后扶着她坐到了沙发上。又让佣人拿来了药箱,亲手给她包扎好。做完这一切,她又吩咐佣人送上了一杯参茶。
得到母亲的照顾和爱抚,丁月琪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宝贝,喝口参茶吧!相信妈妈,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其实看到今天的结果,你不是应该高兴吗?”赵瑞握着女儿的手,和颜悦色地说道。
“为什么?”丁月琪狐疑地看着她。
“你想呀,若是那个可恶的女人身边已经有了别的男人,那她不是更不可能从你身边抢走华硕了吗?其实据我分析,华硕今天只是一时之气,他绝不是和那个女人有什么感情,男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东西才觉得珍贵。以前,那个女人跟在华硕身边死缠烂打,而现在一下子不拿他当回事了,他当然会觉得不适应。这种感觉绝不是什么爱情。”
第四十回 彻底摒弃她
听了母亲头头是道的分析,丁月琪的情绪这才慢慢好转了。但是心里的忧虑还是没有完全消除,她疑惑地问:“妈妈,可是我觉得华硕看馨蕊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好像跟三年前也不一样了,我总是担心……”
“哎呀,宝贝,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也太不自信了,别忘了为了你将来的幸福我们母女俩做出了怎样的努力。现在就差这临门一脚了,宝贝,你这球可千万要踢进去才是。妈妈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三年前你不是做得很好吗?你今天处理得也很冷静,华硕那个孩子是个很有心的孩子,他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他事后回忆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会对你充满歉疚的。你在他心目里本来就已经有了很好的印象,今天的事情只能会给你加分的。相信我,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绝对是对你大大有利的。”赵瑞一个劲儿地给女儿吃定心丸。
丁月琪认真想了想母亲的话,随即自信地点点头,没错,为了得到华硕,为了能坐上上官家孙媳妇的宝座,她付出了这么多的努力,她决不能失败。
“妈,您说,华硕过两天会主动来找我吗?”
“会的,一定会的。他不但会来找你,还会来跟你道歉。再说,他的车还在咱们家呢。你就好好的把心放在肚子里,另外把额头的伤养好,保管你过几天就会乐得眉开眼笑。”赵瑞安慰着女儿。
“好的,妈妈,我相信您。从小到大,您的指示都是正确的。”丁月琪继而信服地点点头。
华硕就这么一直在沙滩上坐了很久,直到夜色将他完全吞没了,他才缓缓地站起身,竟然觉得腿都有些麻了。他本能地四处找自己的车子,这才猛然记起,将车丢在路上了。他想了想,立刻拨通了丁月琪的电话。
丁月琪刚吃过晚饭,便洗澡休息去了。她的手机落在了客厅的茶几上,赵瑞看到了女儿手机上跳动的是华硕的号码,略一思忖便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月琪吗?”
“不,我是她妈妈,是华硕吧?她洗了澡回房休息了,我这就帮你去叫她。”赵瑞一想起女儿头上撞的那个大包,她就很想质问华硕,但她却尽量保持着自己平和的语气。
“是阿姨呀,今天真对不起,我们回来时出了点状况,我因为超车被警察拦住了。我不愿意听警察在那里训话,一气之下就把车丢在路上回来了。我当时正在兴头上,只顾着自己痛快,却忽略了这可能会给月琪带来麻烦,我觉得很对不起她,所以给她打电话。”其实华硕是更想问问自己车的情况,但因为是赵瑞接的电话,出于礼貌他只好这样说。
“哦,是这样呢!怪不得月琪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头上还肿了一个大包呢。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说不小心撞的。赵瑞的脑袋迅速运转,随即说出了这样一番话来。
赵瑞的话立刻让华硕感到歉疚起来,当时只是心里生气,一股脑地开车,却忘了月琪还坐在车上,现在隐隐地回忆起当时月琪好像劝阻他不要开那么快,可他却完全不听。后来似乎因为闯红灯,自己急刹车月琪的头好像还被撞了一下。自己做的最过分的就是被警察拦住后,将车和月琪丢在那里扬长而去。
“华硕,你在听我说吗?阿姨没有似乎怪你的意思,只是开快车实在太不安全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呀!”赵瑞平和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担忧。
“我知道了,阿姨,您说得很对。月琪现在怎么样?我记得她的头好像被碰伤了。我也没带她去看医生,现在想起来实在过意不去,阿姨麻烦您今晚照顾她,我明天一早就去看她。”华硕的语气中充满了歉疚。
赵瑞心中一喜,事情的发展果然是按照她的分析,她赶忙客气地说道:“华硕真的不用了,月琪说她头上的伤是自己不小心碰的,不碍事,我已经帮她包扎好了。另外你的车她也给开回我们家了,你就放心吧。华硕呀,阿姨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是个很好的孩子,你和月琪还有阿姨之间根本就不需要道歉。我只希望看到你们两个好好的,高高兴兴的。”
赵瑞的这番话让华硕更加惭愧了,面对着如此善解人意的一对母女,他却因为江馨蕊那个可恶的女人耽误了那么多的时间精力,真是不可理喻。他告诉自己,以后要把江馨蕊这名字彻底地从自己的生活中摒弃出去,月琪是一个多么好的女孩子,他以后要全新全意地对她。
第四十一回 需要贷款
想到这里,华硕又赶忙对着话筒道:“阿姨,今天都怪我,要不是我开快车,月琪也不会把额头磕伤。这样吧!今天已经太晚了,您先安慰她一下,明天一早我去看她。”
赵瑞撂下电话,唇边绽开一抹得意的微笑,呵呵,上官华硕,你到底还是逃不开我女儿的手心的,女儿这头上的一个包看来也是很值得的。
对了,得赶紧告诉女儿,让她也为这个消息高兴一下。赵瑞想到这里随即小跑着走上楼去。
轻轻推开女儿房间的门,看女儿静静地躺在床上,已经酣然睡去,头上鼓鼓的肿包让她心里心疼不已。这个女儿从小就体弱多病,那时候她简直担心她长不大,后来就有了儿子,儿子聪明可爱又健康,她就把全部的心思都投入到儿子的身上,对这个女儿就爱理不理起来。
可是没想到儿子十岁那年突发疾病去世了,当时她觉得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整整三天不吃不喝,还是女儿劝慰她说:“妈妈,您不要再伤心了,弟弟虽然去了,可您不还有我吗?我一定好好的学习,长大了接管爸爸的生意,让咱们家赚很多很多的钱,等您和爸爸老了,我就好好地孝顺您们。”
听了女儿的这番话,她感动得热泪盈眶,没想到自己对女儿如此的不闻不问,可到了关键时刻却是女儿为自己撑起了一片天。她将女儿紧紧地抱在怀里,发誓要偿还以前所有亏欠女儿的。
女儿的愿望虽然是好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却不遵照人的意愿。丈夫的生意日益走上了下坡路,快一年了都没有丝毫的起色。唯有等着注入新的紫金,否则丁氏的产业就要以倒闭收尾,而在这个任务无疑就落到女儿纤弱的肩膀上。
她慢慢坐到女儿的床头,轻轻抚摸着女儿的脸,默默叨念着:“琪琪,妈妈对不起你。虽然看你很喜欢华硕,也很愿意嫁给他,但是妈妈知道,你的这条求婚之路是多么的艰难呀。从几年前你就开始谋划了,现在终于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啦。如无意外,你将是上官家孙媳妇最合适的人选,女儿呀,你就要苦尽甘来啦!”
丁月琪睡得很沉,应该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很多,令她十分地疲惫。梦中的她还是紧紧地蹙着眉毛,似乎在位某些事情忧心。
丈夫丁松林这两天总是忙得焦头烂额,他看中了一个项目,可是苦于没有资金周转。谈了几家银行都不肯贷款给他们,若是这个项目能做下来,他们丁氏便能大大地赚上一笔,那样的话也能和上官家的悬殊不太大。她真的很庆幸上官家的人不是非常看重财力,否则的话,凭他们丁氏的财力如何高攀的上上官家族呢?但是银行的贷款问题确实成为了一障碍。而唯一的希望就是让女儿能说动华硕,让上官强能给丁氏家族做担保人,有如此财力雄厚的大财团做担保人,相信银行一定会顺利批下这笔贷款的。只要有了这笔钱,他们丁氏家族就可以东山再起。明天上官华硕来访的时候是个极好的机会,一定要让女儿做足了戏。
赵瑞她站起身走出了女儿的房间,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望了女儿一眼,心想:琪琪,妈妈真是对不起你,就连你的恋爱也要背负这么沉重的任务。
华硕回到家的时候都是夜里十点多了,管家老刘有点诧异少爷没有开车回来。
华硕不耐烦地说:“不要看了,车子坏了我送去修理了。”
“是,少爷。明天要不要我去帮您取回来?”
“不用了,我自己会去的。你到厨房给我弄点吃的给我送到房里去,我有点饿了。”对于今天的事,华硕只字也不想提,现在的他感到周身的疲惫,只想好好地洗个澡,舒服地睡一觉。
“是,少爷。”老刘谦恭地说完便往厨房走去。
华硕洗完澡,懒散地躺在床上,觉得很困,可是闭上眼睛却睡不着,眼前还萦绕着馨蕊那张决绝的脸孔,那冰冷的声音“你在我心目中根本就是一文不值”更如一根钢针刺在他的心上。
他一阵心烦意乱,随手拿起身旁的抱枕就扔了出去。这时候,门凑巧开了,进来的是他的母亲周云芳。
周云芳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抱枕险些砸翻了她手里的面。
“华硕,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惹到你了?”周云芳慌忙放下手里的碗,凑到华硕的身边。
第四十二回 永远不要开快车
“妈妈,怎么是您?”华硕没有料到母亲会亲自给自己送吃的来,他赶忙坐起身,走到母亲身边。
周云芳知道儿子今天是和丁月琪一起出去玩了,本来见他们久久没有回来,还以为他们玩得很尽兴,可是过了十点钟了,还不见华硕的踪影,给他打去电话,电话却没人接,她不由有些担心,秦玉更是不放心,就要让人去找,这时老刘跑过来说三少爷回来了。两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秦玉怕两个人一起来询问华硕会引起他的反感,于是就让周云芳来,顺便给他送点吃的。
“华硕,今天和月琪一定玩得很开心吧?”周云芳没有马上问儿子为什么发脾气,而是岔开了话题,她准备察言观色。
“是呀。”华硕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拿起筷子吃起那碗面来。
“怎么?两个人玩得都忘了吃饭了?”
“不是,吃过了,但是觉得那家餐馆的东西不好吃。”华硕依旧没有抬头,似乎很专注地吃着碗里的面。
“是哪家餐馆呢?不好吃就换一家呗,你吃不好没关系,但是你刚和月琪谈恋爱可不要让人家受了委屈。”周云芳没有认为华硕说的这句话有水分。
“不,她挺爱吃的。但是我不爱吃。”华硕顿了一下,回答道。
“哦,那就好。”周云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又问道:“听老刘说你的车子坏了。”
“是啊。”华硕看似漫不经心,他感觉母亲一定是在套自己的话,自己的这个妈妈就是这样,从小到大总是给予了他过多的关心,弄得他一点私人的空间都没有。一股拧劲儿上来了,他决定今天就是不跟妈妈说实话。
“怎么弄得呀?车坏了没关系,妈妈和奶奶最担心的就是你千万不要受半点伤害才是。”周云芳握住儿子的手,不无担心地说。
“哎呀,妈妈我都二十四岁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了,请你给我留点空间好不好。”华硕一把甩开了母亲的手,自顾自地走到电脑旁打开电脑上网。
周云芳有些尴尬地呆坐了一会儿,对于这个儿子她和婆婆是给予了更多的爱,难道这都是错的吗?儿大不由娘,她不由得想起来这句话,不免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母亲的叹息声让华硕微微一震,愧疚之情油然而生,母亲没有什么错呀?她只是想关心自己,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生硬了?他连忙站起身走到母亲身旁,蹲下来扶住母亲道:“妈妈,对不起,我刚才不应该用那种态度跟您说话,求您原谅我吧!”
“好孩子,快起来。妈妈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为你担心,能不能告诉妈妈,今天到底遇到了什么事?那辆法拉利是多么好的车,再说宋师傅也会定期地为你检修,怎么突然之间坏了呢?你每天都开着那辆车出去,这怎么能不让我担心呢?”周云芳的脸上写满了担忧,自己的这个儿子从小就酷爱开车,也很爱开快车,现在儿子突然说车坏了,这怎能不让她担心呢?
“是这样的,妈妈,车子也没有什么大毛病,车身被剐蹭了一下,掉了点儿漆,我这才送去修理的。”华硕认真地看着妈妈的眼睛,心里后悔自己怎么扯了去修车这么一个谎,不是倒给自己找了麻烦?
看儿子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周云芳这才略微放下了心,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好孩子,记住妈妈的话,永远不要开快车,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妈妈就不让你再开车,而是给你专门派一个司机。馨蕊不就是因为开快车才出的事吗?唉——真是倾家荡产呀,想起那个孩子也真是可怜,因为车祸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失去了所有的财产,还为此锒铛入狱,真是可悲呀!”周云芳说着,一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江馨蕊,又是那个可恶的女人。华硕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本以为这个名字不会再影响他,可事实却远不是那个样子的。
“华硕,你怎么了?”看到儿子奇怪的样子,周云芳忍不住问道。
“哦,没什么。妈妈,您放心,我才不会像那个丫头呢!她就是个没有头脑的家伙,正因为这样才会犯下如此大错。”
“华硕,我们做人不可以这么刻薄的,馨蕊她已经很可怜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但也不要这么说她。明天我和你奶奶一起去看看她,想来她出狱也有十多天了,唉!真让不放心呀!”
第四十三回 找到工作
从科普乐园游玩后的喜悦很快就从馨蕊的心中消退殆尽,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严峻的生活考验——她必须尽快的找到工作,否则的话就要面临着挨饿的危险。
早上临出门前,她看着爸爸妈妈的照片,认真地对自己说:“坚持下去,馨蕊,你一定行的。”随后她带着装着简单东西的小挎包,和并不充裕的自信继续走上了并不顺利的求职路。她按照事先在报纸上画好的招聘单位一一去问。
一连问了五家,当人家看到她的简历上有坐过牢的经历后,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她又一次尝到了人世的沧桑冷暖。
她心灰意冷地走下了台阶,望着路上的车水马龙,心中一片凄然。天下这么大,难道就不给她一个容身之地吗?
“咕咕。”这时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她这才想起早上出门时只是喝了两口稀饭,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摸了摸瘪瘪的钱包,那里只有一百多块钱了,如果再找不到工作的话,她就要靠这区区的一百多元过上一个月。
“回家去吧!至少家里的锅里还存着一些稀饭,还有一个冷馒头,这些应该够吃的了。”她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缓缓地移动着步子。
忽然前面传来一阵扑鼻的香味,立刻勾起了她的食欲。循着味道,她发现香味是从前面的小饭馆里飘出来的。
她走到门前,忍不住驻足观看,上面的牌匾写着‘忠实美食馆’几个大字。这个看起来有着非常朴素名字的小餐馆布置的也很雅静朴素,此时。虽然不是吃饭的正点,但店堂内却是顾客盈门,看起来生意兴隆得很哪!
“这位姑娘,是来吃饭吗?”眼尖的店伙计客气地对着她打招呼。
馨蕊刚想尴尬地走开,忽然瞥见了贴在左边店门上的一则招聘广告:招聘服务员两名,年龄四十岁以下,学历不限。她顿时眼前一亮,像这样的私人单位并不会看简历,那么不就不知道她坐牢的经历了吗?
“你来应聘服务员?”店员有点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想这么漂亮的姑娘,看起来还文文弱弱的竟然要当辛苦的餐馆服务员?
“是的,这位大哥,我真是来应聘服务员的。求你跟老板说一声吧。我真的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的。”馨蕊用力地点着头,生怕人家再一次的拒绝她。
她眼中的诚恳终于打动了这位店员,他又打量了馨蕊一眼,说道:“好吧!你站这儿等一会儿。”随后转身走进了店堂后面。
馨蕊迈步走进店堂,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店堂的不小,足有四十多平米,密密匝匝地摆放着将近二十张的餐桌。虽然不是高峰时段,但也几乎客满了,只空着三两张桌子。现在正有两个服务员忙着上菜,显然是忙不过来。
“哎,服务员,我们已经等了好半天了,怎么还不给我们点菜?“坐在靠里面角落里一位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不满地开了口。
可是两个服务员都在另一个角落忙着,根本就听不见他的呼喊。馨蕊想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了过去,微笑道:“先生,请问您吃点什么?”
那个男人本来是一脸怒气的,现在看到有这么一位漂亮的服务员,而且还是那么温柔客气的,心里的怒火立刻平息了多半。
“给我来一个鱼香鸡丝,再来一份蛋炒饭,还要一杯香芋奶茶。”男人一股劲儿地说了出来。
“好的,马上就来。”馨蕊随即转过身在贵台上的点餐单上写好了那位客人要的食品,没有忘了在单子后面加上了他所坐的餐桌号。刚做完这一切,恰好刚才的那个招呼她的那个服店员走了出来,她连忙把单子递给他:“大哥,这是那位客人点的餐,我看那两位都忙不过来了,就帮忙给写下来了。”
“唔,谢谢你,我们老板叫你进去谈。”店员赞许地看了她两眼,示意她进到后面去。
走过一条狭长的通道,馨蕊来到后面的一间狭小的房间。房间里防着三张简单的床铺,一张写字台的后面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女人正在认真算着账。
“老板,您好。”馨蕊礼貌地打了招呼。
老板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眼馨蕊,不由在心里大大地画了一个问号:这么漂亮的姑娘能胜任这份工作吗?
“你有过在餐馆工作的经验吗?”
“有的,老板。”馨蕊努力地点点头,接着又快速补充道:“我真的很能干, 不信我现在就可以给您帮忙,让您看看,另外我在这里有住处,您不用给我提供住处,薪水也不用额外加。”
老板又思忖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终于找到一份工作了。虽然这会是一个很辛苦薪水又少的工作,但也足够让她赚到够基本生活所需的钱了,她的心里不由盛满了喜悦。
第四十四回 充满希望
终于找到了工作的喜悦如明亮的太阳瞬间就照亮了馨蕊的心,所有的疲惫,所有的不快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她几乎是欣喜若狂地对着老板连鞠了好几个躬,弄得老板都有些莫名其妙了。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感恩戴德的员工,尤其对于这样年龄的漂亮姑娘就更是凤毛菱角了。老板自然而然地对馨蕊升出了几分好感。
她站起身扶起馨蕊道:“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也不是施与了什么方便,我付给你薪水,你也要替我做工不是吗?刚才小李都跟我说了,说你眼里很有活,就在那里等待的片刻,看到我的店员忙不过来就主动去帮忙,本来我看你纤纤弱弱的,还怕你不能胜任我餐馆里繁重的工作。你别看我这个餐馆小,生意可是相当不错的呢!你也看到了,这一天几乎就没有多少清净的时候。但是小李跟我这么一说,我就觉得你肯定行了。”
“是的,老板,我不怕辛苦。说句实话,比这辛苦百倍的事情我都干过呢。所以呀,这点工作根本不在话下。”馨蕊胸有成竹地说。
“是呢?我相信你。这样吧!你今天先回去做下准备,明天就正式上班来吧。薪水一个月两千,因为你不用在这里住宿,我在额外给你补助三百元,就当成你的车马费。年节呢?要是店里的生意好,我在另外给你们加奖金。你看好不好?”老板娘握着馨蕊的手说道,感觉到她的手比想象的要粗糙了许多,像是个干活的人,心里欣慰的同时,不由也有些疑惑。这个姑娘看起来娇贵的像个公主,可为什么会沦落到要做小餐馆的服务员呢?
“谢谢,谢谢老板!”馨蕊感激不已,又朝着老板鞠躬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江馨蕊,您以后叫我小江就行了。”
“哦,真好听的名字。我姓宋,你就叫我宋老板吧。好吧!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们明天见。”
“好,再见宋老板。”馨蕊高兴地走出了门,碰到了刚才那个店员,知道是他帮自己说了好话,她又感激地朝他挥挥手说:“谢谢你,李大哥!我明天就可以来上班了。”
“不客气!”那个店员名叫李建山,他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朝着馨蕊招了招手,直到馨蕊的背影渐渐消失,他还依然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
“嘿!建山,快点干活吧!仔细一会儿老板看见了又说你偷懒!”旁边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店员笑着打趣他。
“哦,我知道了王姐,现在又没有什么客人,我也没耽误干活呀!”李建山不满地白了她一眼。
一旁的四十多岁的男店员忍不住对王姐悄悄说道:“我看建山八成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赵叔,你猜的不错,这么漂亮的姑娘,哪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了不喜欢呢?我想呀,这个姑娘要是到咱们这里来当服务员,老板的生意可就更红火喽!”
“可是我觉得也有点奇怪,这个姑娘这么漂亮,满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为什么偏来咱们这呢?”赵叔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个咱们就操不着心啦!嘿!趁这会儿客人少些,咱们俩赶紧吃饭吧。”王姐说完,对着李建山喊道:“建山,你先盯着点儿,我们俩先把中午饭吃了。”
“行了,你们就吃你们的吧!”建山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说道,刚才她们两个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泛起了一丝甜蜜,若是真能把那个漂亮的姑娘追到手,那就好啦!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馨蕊在回去的路上几乎是迈着雀跃的步伐。她在心里盘算着:一个月两千元虽然不多,但若是省着些花一千元就够了,剩下的钱还可以攒起来,等攒半年前,她就去读夜校,补上以前曾经落下的学业,若是能再参加高考考上大学就更好了。等有了大学学历,她就可以找一份体体面面的工作,堂堂正正的做人。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离家不远的菜市场。那个餐馆离家也不算太远,若是快些走的话也就半个多小时,这样的话,她还可以省下每月三百元的车马费,这三百块钱应付一下额外的小开支应该也是够的。
馨蕊越盘算越高兴,决定在菜市场买些好吃的,庆祝一下。另外也顺便请钟文涛吃顿饭,对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关心表示一下感谢。
馨蕊在菜市场里逛了一圈,买了两条鲤鱼,一斤对虾,还有一些蔬菜,总之把口袋里的钱全花光了。她刚走出了菜市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
第四十五回 前来探望
馨蕊听到后面有汽车鸣笛声,便本能地靠边儿走,谁料后面的汽车喇叭声响得更厉害了,她不由奇怪地回过头去,一辆黑色的加长豪华奔驰汽车映入了眼帘,那车牌号……竟然是那么熟悉。她的心轰然一动。
与此同时,汽车也在她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周云芳扶着秦玉走了下来。
“馨蕊,果然是你!”秦玉颤抖着声音呼唤着,泪水禁不住在眼眶里打着转儿。
秦玉和周云芳上午就让司机开车来到了馨蕊的住处,不料却吃了闭门羹。秦玉见不到馨蕊有些不放心,觉得她应该走不远,于是就让司机开车到处找一找,这一找就找了许久,下午三点钟,秦玉想这时候也许馨蕊该回来了,便又吩咐司机将车往回开。
远远地周云芳就看到一个身影很像馨蕊,可是比想象中瘦了很多也高了很多,一时也没敢认,就让司机司机在后面慢慢跟着。
“周阿姨,秦奶奶。”在看到汽车牌照的那一刻,馨蕊就猜出了有可能是她们,现在终于看到可亲可爱的两个人站在面前,她的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很想跑过去像小时候那样扑倒在她们怀里撒娇,诉说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所受的辛苦,然而刚往前迈了两步,她又止住了脚步。今天的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且出身高贵的小姐了,她只是一个刚刚刑满释放的劳改犯。
“馨蕊,怎么了?快让秦奶奶好好看看你呀!”看到消瘦且憔悴得馨蕊,秦玉再也控制不住的老泪纵横了。
“是呀,馨蕊,你还呆站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呀!”周云芳的眼睛也忍不住湿润了,她扶着秦玉往前走了两步。
“秦奶奶,周阿姨!”曾经在监牢中多次梦到过这样的场面,馨蕊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快步走过来扑倒在两个人的怀里。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好孩子,别哭了。你这是去买菜了?”意识到这还在大街上实在不雅观,秦玉忙擦了擦眼泪,扶起馨蕊。
“是呀,我今天找到工作了,想做顿好吃的犒劳一下自己。”馨蕊也止住哭声露出了笑颜。
“馨蕊,你真是长大啦!你还自己会做饭哪!”周云芳不可置信地问道。
“是呀,这三年来虽然经历很多的痛苦,但我也学会了不少的技能。我完全能适应一个人的生活了。”馨蕊微笑着点点头。
“还站在这大街上干什么?馨蕊呀,快上车,咱们上车再聊。”秦玉说完,不由分说地就拉起来馨蕊的手。
“等一下,秦奶奶。”馨蕊连忙挣脱了她的手,跑回去捡起地上的鱼和菜。这可是花费了她整整一百元买到的东西呢?她可不能如此的浪费。
“这孩子,真是会生活了呢!”周云芳微笑着点点头,为馨蕊的变化在吃惊之余,又感到了些许的欣慰。坎坷和磨难往往真的能改变一个人,让她变得坚强和自立。
“老王,你快把馨蕊小姐手里的东西接过来放在咱们的车载冰箱里吧。”秦玉对司机吩咐道。
“馨蕊呀,今天就不要做饭了,你为了找工作奔波了一天一定很累了,奶奶带你去吃台湾菜,记得以前你是最喜欢吃的。这些食材就放到冰箱里,等吃完饭,奶奶再送你回来。”秦玉抚摸着馨蕊略显粗糙的手,心里掠过一丝心痛。
“好吧!谢谢秦奶奶。”本来想拒绝的,但是知道她们特意来看自己,若是执意拒绝实在不通情理,所以就应了下来。
三个人坐上车子,司机老王缓缓地启动了汽车。
“馨蕊,你找到一份什么工作呀?”沉默了一会儿,秦玉开口问道。
“哦,是一个小餐馆的服务员。”馨蕊轻轻应了一声。她知道也许这个工作在高贵富有的秦奶奶的眼里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但是以她目前的状况,能找到这样的工作已经是很不错的了。现在,在她与她们之间已经横亘了一条长长的鸿沟,那也许是她这辈子也无法逾越的了。就算她们再疼自己,也不能不顾着自己的家族的身份,这也许是她们最后一次亲密地和自己呆在一起。对于这一切,她看得非常清楚,想得也非常透彻,所以她没有丝毫必要加以隐瞒。
果然,她感到秦奶奶紧握着她的手霍然松了一松。
“馨蕊你……”与此同时,周云芳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秦玉的眼神制止住了。
秦玉和周云芳也都明白,像馨蕊这样的状况又能找到什么像样的工作呢?除非,她们能在自己的家族公司里给她安排一个职位,可是那样无疑会有损公司的声誉。这一点,她们两个都更加清楚。所以,在家族利益和馨蕊面前,她们两个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第四十六回 分享快乐
馨蕊和周云芳去吃过台湾菜,待回来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秦玉让司机老王径直把车开到了小区的门口。
“秦奶奶,周阿姨,我十分感激您们今天请我吃的这顿饭,我更忘不了在我坐牢的这些日子里您们给予我的关怀,您们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工作,多赚些钱,以后我会去上大学,我坚信我以后一定会挺起胸堂堂正正的做人,等到了那时候我再去看您们。以后您们就不必特意抽时间来看我了,我知道您们家的生意也很忙,您们来看我也让我过意不去。”馨蕊一股脑地将心里的话和盘托出。
刚才在吃饭的时候,她就感觉出来了,走进台湾菜馆的时候,秦玉和周云芳走在前面,而且对服务员要求了一间极为僻静的雅间,待走进雅间以后,才对她说话。馨蕊明白,她们这是怕被别人看见,特别是那些讨厌的记者。虽然觉得自尊心受了极大的伤害,但是她却也能理解她们的苦衷,身为金海市的名流,谁愿意背上和刑满释放犯有关系的事呢?与其让她们觉得如此便扭,倒不如她把话挑明了说,这样大家都好过。
“馨蕊,你……”秦玉刚想说话,却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绵软的东西塞住了,没想到馨蕊这个原来如此任性的孩子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磨难后竟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通情达理,她都落到这步境地里却还在为别人着想,而且还能将话说得如此婉转。此时此刻,歉疚、心疼、力不从心的焦虑,这种种复杂的情绪一起交织在她的心里,令她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唯有紧紧地将馨蕊拥在了怀里。
与此同时,周云芳也被馨蕊的话深深感动了,她抚摸着馨蕊的后背喃喃说道:“馨蕊,你真是一个好孩子。是命运对你太不公平了,也是阿姨和奶奶太无能为力了,我们除了能在经济上给你一些援助以外,什么都帮不了你!我们实在太愧疚了。”
“不,周阿姨,秦奶奶,你们给予我的关怀已经很多很多了,要是没有你们,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所以千万不要觉得对我亏欠,倒是我欠了您们很多,我发誓,等我以后有了能力一定会报答您们的恩情。至于经济上的援助,您们给予我的也很多了,我实在不敢再要您们太多的资助,这样会让我的良心不安的。”馨蕊分别握住她们两个的手颇为认真地说道。
“馨蕊,你不要这么想,你若是……”秦玉哽咽着拦住了馨蕊的话。
“不,秦奶奶。”谁知馨蕊却更快地打断了她的话,越发郑重其事地说:“我过去就是因为太过享受了,根本不懂得珍惜现有的幸福,所以上天才会给我这样一个惩罚。现在我明白了,幸福的生活完全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创造的。奶奶,毕竟是因为我的疏忽,一个生命才在这世间消失了。我要把这一切当成一个赎罪的机会,只有这样我的良心才会好受,我对以后的生活才会充满希望。您们就成全我吧!”
馨蕊如此诚挚的一番话使得任何人不为之动容,秦玉和周云芳什么也没有再说,而是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馨蕊走下车来,朝着周云芳和秦玉挥了挥手,微笑着说道:“再见!秦奶奶,周阿姨,我会想您们的!等有了机会我一定会去看您们,您们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好,我们相信你。”秦玉红了眼圈,哽咽地说道。
“馨蕊,多保重,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可千万不要自己扛着,可以告诉我们,你要记住。虽然你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亲属了,但我和秦奶奶永远是你的亲人。”周云芳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走下车来,拉住馨蕊的手叮嘱了一番。
“我会的。”馨蕊回握住周云芳的手,感激地说。
望着那辆豪华的奔驰车渐渐远去,馨蕊的心中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轻松。今天,她终于可以挺起腰板说了那样一番有骨气的话来,从此以后,她也终于撇清了和上官家族的任何关系,那个可恶的上官华硕别再想找任何的理由烦扰她了。
“馨蕊,她们是你的亲人吗?”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馨蕊回头一看,钟文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钟大哥,我找到工作了。”馨蕊高兴地说着,脸上泛着甜甜的微笑。其实今天让她最高兴的是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周云芳和秦玉明显并不能和她分享这份快乐,她真的很渴望与人分享这份快乐,而现在钟文涛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第四十七回 可以信赖的大哥哥
又是如此甜美清纯的微笑,这样的微笑钟文涛曾在梦中见到过好几回,而他想尽办法看到的又是她脸上的这种微笑。这曾经是他希望得到的东西,然而此时在他眼里和心上却激不起想象中的喜悦。
这一切的原因就源于他看到馨蕊上了富豪的车子,并且还被富豪送了回来。
他下午下班的时候开车快到那个菜市场的门口时,看到两个贵妇人在和馨蕊说话,样子还很亲热。他认识这两个女人,不仅认识,心底还充满了对她们的仇恨。他怎么呀想不到貌似生活有点困难的馨蕊为什么要和她们搭上关系。
他本想开车跟上去,但最终没有去,回到房间里闷闷地躺了一会儿。耳朵却下意识地听着隔壁的动静,他万分盼望馨蕊回来,可又怕馨蕊回来,他更怕从馨蕊的嘴里听到她和上官家族有任何的关系。
他就这样百无聊赖地过了三个多小时,晚饭也没有好好吃。最后终于还是按耐不住走下楼来,刚下楼就看见那辆豪华的奔驰车开走了,明眼人怎么看也看得出馨蕊与她们的关系非同一般了,本想就此离开,但是对馨蕊的爱慕之情促使他踱步来到了馨蕊的身后,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对于钟文涛过分的平静,馨蕊感到有些不自在。她隐隐的感觉到钟文涛似乎在生气,但是这气生的似乎也太莫名其妙了吧?难道是因为她认识上官家族的人马?她敛去笑容,老老实实地回答道:“那时我爸爸的两个朋友,我从小就认识她们了,我叫她们秦奶奶和周阿姨,她们看我刚回到这个城市,怕我在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就来看看我。但是爸爸生前曾教育我,什么事都要靠自己,不要依靠别人。我已经跟她们说清楚了,我不需要她们的帮助。我自己可以过活,就算再苦再累,我都要活出个样子来!”最后的这几句话,她说得铿锵有力,像是在给自己下着命令一般。
其实也许馨蕊自己也没有注意,她之所以急于这么说潜意识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钟文涛已经悄悄走进了她的心。也许是孤独中对于友谊的渴望,抑或是生活的重担过于沉重了,她需要有人来分担的原因吧!总而言之,她说这番话也是怕钟文涛生气。
看到馨蕊脸上的微笑骤然消失,钟文涛的心就莫名其妙地疼了起来,再看到馨蕊有些急切地解释,以及她脸上那种隐隐的不安,他的心就愈发地疼了起来。当听到馨蕊说到父亲生前几个字时,他就更加无法原谅自己了。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起自己来:“钟文涛呀!钟文涛,你小子怎么可以这么混呢!馨蕊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怎么可以这样冷脸对她呢?就因为她和你最痛恨的人吃了一顿饭吗?你可真该打呀!”
“噼——啪——”馨蕊只听到两声脆响,她看到钟文涛莫名其妙地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钟大哥!你!”她吃惊地叫出声来,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哈哈哈!”紧接着,钟文涛又开怀地大笑起来,他紧走两步,扶住馨蕊的肩膀,无比愧疚地说:“对不起,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想跟你开玩笑的,但是我这脸绷得有点过了头,让你误以为我生气了,我实在该死,你打我两下吧!只要能让你重新绽开笑脸,我怎么样都没问题!”
看着他像个做错事孩子般的恳切,馨蕊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钟大哥,你今天是怎么啦?就是你跟我开玩笑,我也不至于要打你呀,再说你看我是那么暴力的人吗?”
“好好好,你笑了就好,有道是千金难买一笑。馨蕊,你知道吗?我多么希望看见你纯真的笑颜,可是我真是该死,竟然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让你着急,害怕。”看到馨蕊终于笑了,钟文涛大松了一口气。
钟文涛的举动让馨蕊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也没有多想,有些人天生就对豪门贵族有一种排斥感,这也没什么?她以后不是也要和这路人沾不上半点关系了吗?她的心中已经对钟文涛渐渐生出了一种依赖的感觉。
“对了,馨蕊你说找到工作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咱们一起庆祝一下吧?”
“好呀,我亲自下厨给你做?”馨蕊指了指手里的食材。
“不,还是我来吧。你奔波了一天,还是我来吧。再说做哥哥的听到妹妹找到工作怎么也要好好表示一下不是吗?”
“好吧。”馨蕊顺从地点点头。在不自觉中她已经渐渐地把钟文涛当成一个可以信赖的大哥哥。
第四十八回 该不该告诉他实情
钟文涛牵着馨蕊的手径直走回了馨蕊的家,一进门便对馨蕊说:“你歇一会儿,我去给你做饭。”他的语气如此的温柔,恍惚间让馨蕊觉得父亲仿佛又回到了身边似的。
她望着他的背影,一股温暖渐渐涌入心中。她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忽然感到不自在起来,走进了厨房,看到钟文涛马忙碌的身影,她忍不住说:“钟大哥,让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我看你有些憔悴,这两天找工作一定累坏了吧?我是知道找工作的艰难的,想我大学毕业那会儿,也是跑了好几家单位,最后才落定在华北医院的。”钟文涛一边洗菜,一边颇为理解地说。
“是呀,何况钟大哥你还有医科大学的学历,而我却只是高中毕业。连大学都没有上过。”馨蕊有些黯然地低下头。
“为什么没有上大学呢?”钟文涛几乎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等问完了这句话,他才觉得有些后悔了。馨蕊失去了父亲,母亲肯定也不在她身边,她一定是经历了很多的苦难,肯定是因为经济的原因才没有上大学,自己这么问不是正戳到她的痛处吗?
“因为家里出了点变故,所以就没有上成。”馨蕊抬起头,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种勇气,如果钟文涛再继续问下去的话,她就要告诉他实情,她不想欺骗一个对自己如此照顾的人。
“哦,原来是这样,对不起。”钟文涛没有再追问,而是道了歉。
“钟大哥,你干嘛要说对不起呢?”馨蕊看着他,对于他的百般呵护她心内不胜感激。
“就是呀,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没想到馨蕊还会这么问,他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钟大哥,你对我这么好,我觉得有些事我应该都告诉你。”馨蕊的语气忽然凝重了起来。
然而这一刻,钟文涛却完全的理解错误,他以为馨蕊会对他谈及失去双亲的痛苦,他的心忽然变得酸疼起来,那样的话语也是他不想触及的。
“不,不要说了,馨蕊,你想说的我都明白,其实我和你也有着类似的境遇。这并不是我们的错,都是命运对我们太不公平了。但我们也要努力向前看,知道先苦后甜这句话吗?我们就属于那一种。”钟文涛一边切菜一边说着,他一直盯着手里的菜,所以完全没有留意馨蕊的表情。
馨蕊知道他是完全会错了意,想再解释,但是看钟文涛也没有再听的意思,她只得作罢。提起袋子里的鱼就收拾了起来,一边还力图轻松地说道:“钟大哥,你说得不错,只要我们对生活依然充满希望,那么美好的未来就会属于我们的。”
“是呀,就是这句话,你能理解了真好!”钟文涛由衷地笑了起来。
两个人接着就说起了一些轻松的话题,不知不觉中三个热菜就做好了。钟文涛的厨艺真的不错,本来已经吃过饭的馨蕊闻到的饭菜的香味便又有了食欲。
两个人坐在桌旁,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饭。晚饭过后,钟文涛又执意帮着馨蕊收拾,等一切收拾停当,都是晚上十点多了。
馨蕊不好意思地说:“哎呀,钟大哥,耽误了你这么长的时间,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没关系,难得你今天这么高兴。”钟文涛没有喝酒,脸却有点儿红,也许是他的内心正激荡着一股强烈的热情。“我希望以后每天都能看到你开心的笑脸,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快乐,幸福!”
“钟大哥!”从他的话语中,馨蕊听出了他隐含的情愫,她羞涩而尴尬地低下了头。
“哦,对不起,馨蕊,我没有别的意思。”忽然觉察出自己说话有些唐突了,钟文涛几乎是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不早了,你休息吧!我要回去了,明天下班我会买菜,若是你愿意一起吃的话,咱们再一起吃吧。”说完,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几乎是逃跑般地走出了馨蕊的家。
望着他仓皇而去的样子,馨蕊的心中涌过了一阵温暖,又荡过一针不安。她知道钟文涛刚才的表现只是怕她生气,因为他上一次太唐突她便对他疏离起来,可是他越是这样对她,她也是觉得愧疚,她不知道当她把自己曾坐过牢的事情向他和盘托出后,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本来刚才还有勇气的她,忽然害怕向他提及此事了。
第四十九回 重拾自信
第二天一早,当晨曦照耀在窗棂上的时候,馨蕊就睁开了明亮的眼睛。
“哇!新的一天来到啦!”她孩子般地欢叫着坐起身来,是的,这是她工作的第一天,她在心中已经将这一天定为新生活的良好开端日了。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从今天开始她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来。
案头的闹钟明确的显示是六点半了,她一咕噜跳下床,快速地洗漱完毕。盘子里还有一个冷馒头,她准备就拿它做早餐了。老板规定她八点上班,但是第一天,她想早些去,这样能提前熟悉一下工作的环境,回来工作起来得心应手,也能给老板和同事一个良好的印象。
她刚打开门走出来,就放心门口的地上放着一个保温袋,袋子上还有一张纸条。拿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馨蕊,我今天早班,很早就要走,我给你买了一份早餐放在了保温袋里,你要记得吃。第一天上班不要太拼命,要顾惜自己的身体,你的身体这么弱,太操劳了,你的身体会吃不消的。这一点作为一个医生的我绝对有发言权。下班后,我会买菜做饭等你回来吃的。对了,都忘记问你在哪里上班了?呵呵,要是方便,打电话告诉我一声吧。落款是:关心你的邻家大哥。
馨蕊看到保温袋里放着一份三明治,一种温馨之感油然而生,她握着那份早餐呆了一会儿。这才迈步向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吃了那份早餐。虽然她边走边吃,吃得并不安稳,但却是她三年多以来吃得最为美味的一顿早餐,因为这份早餐是源自于一个关爱她的人。
“馨蕊,你来这么早?”李建山正往门口来倒垃圾,一眼看到了馨蕊,立刻眼光发亮地说。
“李大哥好,早吗?已经七点多了,第一天上班,我想早点来,熟悉一下这里的情况。”馨蕊微笑了一下说道。
“你可真勤快呀!老板想不喜欢你都不行啦!”馨蕊这声李大哥让李建山十分地受用,他咪咪笑着说。
“李大哥,有什么活,你就吩咐我做吧!”
“没什么活,咱们饭店主要做午饭和晚饭,早上也就一些准备工作,其实你真不必来得这么早。”李建山拿过一张凳子示意馨蕊坐下。
“不用了,你在忙,我哪好意思坐下?”馨蕊笑着摆摆手:“那位大姐和大哥呢?他们不住在铺子里吗?”
“刘大哥本来是住在这里的,后来他老婆进城来找他了,他就和老婆一起租房子住了。王姐一直不住在这里,只有我一个孤独鬼住在这里。”李建山放下手里的笤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里不好吗?”馨蕊又是甜甜的一笑问道。
“倒不是这里不好,只是晚上老板也走了,我一个人关起门来只觉得心里那个劲儿的。”李建山的语气愈发沉重起来。他是老板的远房亲戚,家里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弟妹,和一个生病的母亲。他出来打工就是为了帮父亲分担家庭的责任。这一干就是七八年,他也干得腻了,同来的好几个同乡都攒够了钱回家结婚去了。有的在这里交上了女朋友,有的是父母在老家给说上了媳妇,而唯有他一直还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住在这儿一来也是老板帮他解决住宿问题,二来也是帮老板看房子。每当夜晚来临,看着周围的万家灯火,他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难受。
自从昨天见到了馨蕊,他就觉得自己的生活一下子有了希望,昨晚他甚至梦到了结婚。然而当今天再一次看到馨蕊的时候,他在强烈爱慕的同时却升起了强烈的自卑感,馨蕊怎么看也是地道的城里姑娘,或者说更像一个落难的公主更贴切。可是他呢?就算再在这城市里呆上十年,他也不过是一个乡下人。他与她之间的鸿沟无疑是很难逾越的,想到这一切,他就不由得叹息。
李建山的这种孤独感何曾不是馨蕊也感受到的,她听着也是一阵黯然,但继而乐观的阳光就一扫这样的阴霾。她努力地绽开一个阳光的微笑道:“李大哥,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尽量早来陪你说话,这样你就不会孤独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李建山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惊喜地望着馨蕊。
“这有什么呢?反正我一个人,早来晚走的也无所谓,我们在一起工作就是同事了,难道不应该互相帮助吗?”馨蕊笑得分外灿烂。她也曾经如此孤独过,有什么理由不去帮助一个也同样有孤独感的人呢?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同事。
“是吗?真的……”李建山一下子欣喜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这有什么呀?同事之间互相帮助不是很正常吗?”馨蕊却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李建山的关怀以及找到了新工作让她重新拾回了自信,而现在她又觉得她可以去帮助别人,她就更加开心了。
第五十回 充实的生活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馨蕊已经在这家名叫忠实的小饭馆工作了将近十天了,这几天里,她勤快能干,深得老板和同事的喜爱,闲暇时,她也跟李建山等人说说笑笑地,俨然成了大家的解语花。
馨蕊每天应该上八点,但是她总是七点钟一过就来到了餐馆,有时候帮李建山做卫生,有时候和他一起去批发市场买食材。有了馨蕊作陪,李建山觉得每天的太阳似乎都灿烂了很多。老板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暗暗决定再给馨蕊加五百元的薪水。
每天七点就到餐馆,馨蕊往往要忙到晚上九点多才能回家,如此繁忙的工作,馨蕊不但不叫苦反而乐此不疲,这让她找到了自己的价值。还因为与李建山等人的和谐相处,让她感到了世间的温暖。
这段时间,钟文涛也要参加一个医生培训,去了外地好几天。馨蕊晚上就在餐馆里将就吃一点,回到家里洗个澡就睡觉了。
这一天,餐馆里的客人出奇的多,等忙完了,都十点多了。老板就让李建山送馨蕊回去,馨蕊开始觉得不合适,但是老板握住她的手说道:“馨蕊,你主动加班从来不计报酬,人又是这么勤快爽利,我这心里老师觉得对不住你,今天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回家我怎么放心呢?你就让建山送你回去吧。这样我还能心安一些。”
馨蕊见拗不过只得答应下来。李建山招手想叫出租车,却被馨蕊拦住了,她说:“李大哥,我家离这里不远,就不要叫出租了,也挺贵的。”
“好吧!”李建山笑着点点头,经过这十多天的相处,他对馨蕊的好印象急速上升,像她这样如此漂亮,如此能干,又是这么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实在太少有了。最可贵的是她还十分节俭,对他这样的乡下人没有丝毫轻视。这让他慢慢地减轻了自卑的感觉。他有时候会美美地想,若是馨蕊真能成为他的女朋友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呀!
老板看出了他的心意,怎么说她也是李建山的远房表姐,她知道李建山因为家庭负担过重,如今已经二十八岁里,还是没有交上女朋友。馨蕊又是一个实打实的好姑娘,于是她今天就特意制造了这个让李建山和馨蕊单独相处的机会。
“你家通几路车呀,要不咱们坐公共汽车回去。”李建山体贴地说。
“863路应该可以的,车站在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李大哥你也累了一天了,不如你回去吧。”馨蕊客气地说。
“不行,老板交给我的任务我怎能打折扣呢?馨蕊你就别让我挨骂了。”李建山连忙摆摆手坚决表示不同意。
两个人便往车站走去,走到车站,等了几分钟,车就来了。由于这么晚了,车上非常清静,有很多座位。馨蕊就在临窗的位置坐了下来,李建山犹豫了一下,便在她身旁的座位上坐了下来。待坐下后,又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双手紧张地不知该往哪放,头上也沁出了汗水。
这个老实憨厚的小伙子盼着能早日和自己的心上人坐在一起,但一旦有了这么一个亲密接触的机会时,他的心又跳成了一团。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冒犯心目中的这位女神。
馨蕊偷眼看着他紧张尴尬的模样,不由哑然失笑。在这十多天的相处中,这位李建山总是千方百计的照顾她,不让她受累,对于这一点她深深的感激。
“李大哥,你老家在哪呀?”为了让李建山放松下来,馨蕊扯开了话题。
“我的老家在江西一个偏僻的小镇,但是那里的风景很美……”提起自己的家乡,李建山慢慢放松下来,他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家乡的民风民情。
馨蕊很喜欢听他说这些散发着淡淡乡情的事情,她一直认真地听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家门口的那站。
“呀!到站了,咱们快下车吧!”馨蕊叫了一声,快速地奔下车去。李建山也连忙跟了下来。
“你看光顾着跟你说话了,都险些做过了站。”李建山摸着后脑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儿,反正我也挺喜欢听你说这些事儿的。”馨蕊嫣然一笑。
“真的,你真的喜欢听?”李建山抬起头眼中闪耀着奇异的光彩。
“是呀,我从小就羡慕乡下大家庭一家子在一起和和美美的样子。”馨蕊说着,眼中不由露出神往之色。
第五十一回 不可逾越的障碍
“李大哥,我的家就在三楼,你要不要上去坐坐?”两个人一直走到了小区的楼下,馨蕊指着楼上的窗口客气地邀请。
“不了,天不都这么晚了,我还要赶回店里去看店,我在这里看着你上楼,等你窗口的灯亮了,我就走。”李建山虽然也很想把馨蕊一直送上楼,但理智提醒他应该止步了。他越爱慕馨蕊,就越要小心翼翼,一定要把持一定的尺度,绝不能做半点冒犯馨蕊的事来。他从小受的也是十分传统的教育,明白这半夜三更地跑到女孩子的家里绝对是不合适的。
“那,也好,谢谢你李大哥。”馨蕊也明白他的用意,不由为他的善解人意感到欣慰,于是向他挥挥手,转身走进了楼栋。
李建山就这么一直望着馨蕊的窗口亮起了灯这才转身离开,刚转过身,就看到迎面驶过来一辆银色的轿车,车灯照得他一时睁不开眼睛,他连忙跳到一旁。
汽车在他身旁戛然而止,一个年轻文静的男人探出头来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位大哥,对不起啊!这大灯照的有些晃眼吧?”
“哦,没事儿。”李建山摆摆手,慢慢朝小区外走去。
“咦?这个人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生呢?”开车的正是钟文涛,他刚从外地培训回来,本来单位是给买了火车票的,可他因为惦记着馨蕊,就自己开车回来了。这么晚了,一个陌生的男子站在他家的楼下,让他感到了隐隐的不安。特别是这个男人还不像城里人,很多的刑事案件都是这些流动人口犯下的。想到这里,他马上停好车,快步朝楼上奔去。
馨蕊刚进门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镜里一看,一眼看到钟文涛急得气喘吁吁的样子。她连忙打开门疑惑地问道:“怎么了?钟大哥?”
“哦,看到你安然无恙就好。”看到馨蕊好好地站在面前,钟文涛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刚才在楼下我看到一个穿着绿色棉衣的形迹可疑的人,看着还是一个乡下人,我见他鬼鬼祟祟地往咱们住的楼上张望,生怕你有什么危险,就赶紧奔上楼来看你。”
“呵呵。”听到他这么说,馨蕊忍不住笑出了声,原来他把李建山当成坏人了。
“你笑什么?”钟文涛抹了一把头上的汗,不解地问。
“哦,没什么?你一定是误会了。那个人是我的同事,今天下班太晚,老板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就让他送我回来了。钟大哥,你快进来喝口水,看这么冷的天,你也跑得满头大汗。”馨蕊将门开得大些示意钟文涛进来。
钟文涛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又喝了一杯水,才慢慢说道:“我出去培训的这几天真的很惦记你,我想起你厨房的水龙头坏了,我也没给你修,这两天你做饭一定很不方便吧?”
“没事儿,这几天我都在单位里吃了。”馨蕊给钟文涛端上了一杯热茶。
“你们什么单位,还管饭吗?”钟文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想到那个乡下人竟然是馨蕊的同事,他就觉得有些便扭。
“我在餐馆里当服务员,当然有饭吃啦。”馨蕊微笑着说。
“哦?你说找到的工作就是在餐馆里当服务员?”钟文涛忽然顿住了,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馨蕊。在他印象里,馨蕊就算只有高中的学历也不应该做这样一份工作。
“是呀,这还是我辛苦了两天,跑了好几个单位才找到的呢。”馨蕊淡淡地回应道。
“噢。那不是太辛苦了吗?这样吧!你先干着,我看看我们单位里最近要招人了,回头我和管人事的刘主任说一声,看能不能把你安排进去。”钟文涛始终觉得餐馆服务员这实在算不上一个正式的工作。
“不用了,做护士是需要一定专业性的,我什么都不懂怎能做护士呢?”说完,她低下头揉着自己的衣角。
“没事儿,你可以先从护工做起。等有空了,你去报一个培训班学习一下就可以了。餐馆服务员算什么工作呢?哪有当护士好。”钟文涛依然自顾自地说着,没有留意到馨蕊的表情。
“谢谢你,钟大哥,我不觉得餐馆服务员的工作有什么不好,我挺喜欢那的工作,那里的同事也待我很好。我不喜欢做护士的工作,每天都要面对生老病死。”馨蕊抬起头很认真地说道,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她与钟文涛之间还是存在这不可逾越的障碍,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个白领医生呀!而她呢?只是一个小小的打工者。
“哦?”钟文涛放下茶杯奇怪地看着馨蕊,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几天不见,他和她怎么又生疏了呢?
第五十二回 两个世界的人
“钟大哥,都这么晚了,我没事儿,你刚出差回来,一定很累,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沉默了一会儿,馨蕊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馨蕊,我……”钟文涛站起身想说什么?可是馨蕊已经走到门口敞开了门。
“那好,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给你修理自来水管。”走到门口,钟文涛回过头有点依恋地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修好了。”馨蕊向他温婉一笑。
“那明天我们一起吃晚饭吧!我们已经将近十多天没有一起吃饭了。”钟文涛心里有点忐忑,有道是女人心海里针,他现在感觉自己根本无法捉摸透这个美丽女孩的心思。
“我每天下班都要八点多了,恐怕会来不及的。”馨蕊低下头,声音很小。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在隐隐作痛,十多天未见,不能说她一定也不挂念钟文涛,可是他刚才的那番话分明是有些瞧不上她的工作。但是以她目前的条件,除了这样的工作她还能找到什么工作呢?更何况,她这几天工作得十分愉快,都和餐馆里的人融成了一体。是他的态度提醒了她,他和她之间始终有一道鸿沟的。
看着她低着头扶着门把儿,她的样子分明表现出了一种疏离,全不像他刚进门时那么热情。他想再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机械地迈步走出了她的房间。
门在钟文涛身后随之关紧了,随着那“砰”的一声响,一股怒火就在他的胸间慢慢点燃了。他一路上车马劳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看她,可是她对他竟然是那样一种态度,不过十多天未见,她怎么就可以对他如此的疏离呢?难道是因为那个乡巴佬?
想到这里,他就更加恼火了。原想明天和她一起吃早餐的念头也打消了。凭什么他就要一直如此地迁就她?她就不肯为他做一点儿牺牲吗?再说,他好心好意地想把她介绍到自己的医院当护士,又有什么错?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如此不分青红皂白。他好歹也是一个青年才俊,年轻有为,医院里对他暗送秋波,明求暗追的护士并不少,凭什么他要上赶着她?哼!不如就此撩开手罢了。
钟文涛气哼哼地回到家,胡乱地洗了脸,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半夜里,肚子饿得咕咕乱叫,这才想起自己下午一直顾着赶路连晚饭都没有顾上吃。他只得爬起来,从厨房翻出一包方便面泡着吃,他一边吃一边替自己鸣不平,自己这是何苦来呢?难道真像那句话所说的,爱一个人很辛苦吗?
可若是这么说,他就更加冤枉了,那个江馨蕊什么时候承认和他是恋爱关系了呢?
这么想着,本来很饿的他,忽然间就没有了食欲,丢下碗就倒到了床上。然而却无法成眠,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黎明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馨蕊送走钟文涛后,心里很不是滋味。昔日钟文涛悉心照顾她的场景过电影般一幕幕展现在眼前,内心依旧凄凉孤独的她实际上是多么渴望他的继续关怀,可是……也许他们之间的就会这么结束了吧?
第二天一早,当她走出门的时候,忍不住站在钟文涛的门口静静地立了片刻。想了一会儿,她又折回身从冰箱里拿出一个红艳艳的大苹果放在塑料袋里搁在他的门口。
这几个苹果还是前天老板送给她的,她放在冰箱里没舍得吃。这就当做给钟文涛的礼物吧!虽然这只是一份很微薄的礼物,但也是她的一份情意吧。等她以后有能力了,若是还有机会,再让她来报答吧。
她明白自己和他始终是两个世界的人。虽然心底依旧渴望他的照顾和关怀,但那样毕竟对他是不公平的。所以,不如就此结束。
“钟大哥,对不起,昨天不该在你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时候对你那样一种态度,请你原谅我。以后我要早出晚归,恐怕我们没有时间再见面了。”说完这样一番话,馨蕊转过身快速往楼下走去。
馨蕊不知道,其实钟文涛早就起身出去了,因为这一夜他无法安睡,索性早早地起身去医院上班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钟文涛的原因,馨蕊这一天在餐馆工作得神不守舍,李建山看在眼里,不由关心地问:“馨蕊,你怎么了?是不是昨天干得太晚,有点累了?要不,你跟老板请个假,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了,我没事的。”馨蕊笑着摇摇头。
第五十三回 和盘托出
馨蕊坚持不回去,李建山也就没有再劝说,只好暗暗地给她帮忙。
一直干到八点多,馨蕊才下了班,李建山要送她回家,她拒绝了。一个人慢慢地踱步往回走。虽然已经很累了,但她却固执地想在这条路上慢慢散步,似乎这样能让自己的心情放的轻松一些。
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那盏高高的路灯下有一个高挑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她的心砰然一动,隐隐地有些希冀,然而却又夹杂着害怕。
近了,近了,那个身影离她越来越近了,她看清楚了,那个人果然是钟文涛,他正在往她这边张望着,看到她走过来,脸上顿时露出了笑颜,快步朝她走来。
她的心跳猛然加速起来,这一刻,她忽然有了一种想逃开的冲动。
“馨蕊,你回来啦!吃饭了吗?我等了你好久了?”钟文涛的脸上挂着分外明朗的笑容,仿佛昨天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的不愉快。
“我刚才在餐馆里吃完了。”馨蕊低声说。
“那,我们一起去喝杯茶吧?”钟文涛的声音很是温润。
馨蕊注意到他手里提着她早上送的那袋苹果,她的心里一热,原来钟大哥是那么的好哄呀!一袋苹果就可以让他忘记昨天所有的不愉快。
“怎么了?馨蕊,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发誓,我绝不是看不起你的工作,我真的只是觉得你这样的女孩子,干餐馆服务员实在太辛苦了,我只是想……”看到馨蕊默不作声,他有些紧张,焦急地解释着。
“别说了,钟大哥!”馨蕊忽然打断了他的话,他这个人实在太傻了,他对她实在太好了,他的话也实在太动听,她怕自己听习惯了,就再也不愿意离开他。趁现在她还尚存着一丝理智,就要快刀斩乱麻般地了解这段还没有开始的情愫。他年轻、英俊,善良、热心,他有着大好的前途,而她确实配不上他。
“怎么了?馨蕊?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真的没有半点看不起你的意思……”他,他不解地望着她,眼中有着一丝隐忧。
“钟大哥,我有话跟你说。”馨蕊哽咽了一下,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她决定今天就把自己的过去向他和盘托出,长痛不如短痛,她不能如此自私地任由这个大好青年在自己的身上浪费感情。
“哦,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好吗?现在秋天了,晚上的风也很硬的,你身子弱,吹久了会着凉的。”她严肃的表情有点震撼了他,但他依然用这无比关怀的语气说道。
昨天和馨蕊之间发生了不愉快,他工作的一整天都是闷闷不乐的,眼前总是晃动着馨蕊那落寞孤寂的身影。下班回来的路上,他昨天因为赌气建立起来的那点坚决不理她的骨气就有些动摇,当在看到她送的那袋苹果后,就立刻土崩瓦解了。他连门也没进,提着那袋苹果就跑下楼来,他想马上去找她,找他朝思暮想的恋人,可这时才想起,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那个餐馆上班,于是就这么一直等到她回来。
“不了,钟大哥,我就两句话,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馨蕊狠了狠心说道。
“那……你说吧……”钟文涛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了。此刻,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钟大哥,感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关怀和照顾。你的这些恩情,我无以为报。我只想明确的告诉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那么多的感情和时间,我真的不配。”馨蕊咬着牙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不!馨蕊,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听!”果然被他猜中了,馨蕊就是要和他一刀两断,可是他怎么可以没有她,他害怕极了,急切地打断了她的话。
“钟大哥,求你让我说下去吧!也许你听到我后面的话,就知道我的用意了。我真的不配你对我这么好,三年前我开快车撞死了人。因为这我唯一的亲人父亲心脏病发去世了,为给民事赔偿,我倾其所有。我还因此被判入狱三年,我只是一个刑满释放人员,现在你终于也明白了我为什么只能找到一个餐馆服务员的工作了吧?”说完这些话,馨蕊再也控住不住倾泻而下的泪水。
哭吧!哭吧!尽情地哭吧!这样你就无法看到中大哥的表情了。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着。随后朝着自己的房间飞奔而去。
馨蕊的话说得太快了,这一切也来得太突然了,钟文涛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手中的那袋苹果滚落在地上。
第五十四回 无法洗涤的过去
待馨蕊走回房间的时候,才发现泪水都流进了衣领,弄得整个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她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尽情地沐浴在温热的水流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她苦笑了一下,看起来畅快地哭一场还是很有好处的。记忆中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哭过了,从三年前在父亲的灵堂如此哭过以外,她就再也没这么哭过,包括在牢狱里受了很多非人的待遇时,她都没有这么哭过。
她想起了小时候奶奶说过的一句话“人不能和命争”这一切原就是她该承受的,哭又有什么用?在那些欺辱她的人眼里,泪水只能让她们更加尽情地笑话她。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亲人,也失去了财富,唯一不能再失去的就是做人的尊严了。所以从那时候起,她就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哭,就是打落牙齿也要往肚子里咽。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才能实现她在父亲灵前立下的誓愿。
但是今天,她却哭了,这是为什么呢?
任由着温热的水花溅在自己的身上,她不由冷静地思考着这个问题。
半晌,终于有了答案,是了,钟文涛这个善良文雅且英俊有为的男人已经在不经意中走进了她的心。她还不能判断这是不是爱,总而言之,现在的她正苦苦地想着他。他对她的百般呵护温暖了她孤寂的心灵,让她在几乎对感情绝望的时候给了她一丝明媚的阳光。他慢慢地牵着她的手,一点点地让她感受到了男女相处之间的甜蜜。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前奏曲吧?
想到这里,一股酸楚突然从心底泛了出来,那样的铺天盖地,让她无法抵制。
泪水又涌流而下,她伏在卫生间的墙壁上又哭了起来,瘦削的肩膀无力地一耸一耸的。
“钟大哥,对不起,我其实多么想和你在一起呀!但是我不可以这么自私,你是如此高尚的医生,有着高等学历和无限美好的前途。而我有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没有学历却有着一段污秽过去的小女子,更不能确定我的前途是怎样的?”她边哭边说,身子一软,随即瘫坐在地上。
直到热水器里的热水都流尽了,一丝冰冷浇注在馨蕊头上的时候,她这才恢复了意识。木然地站起身,胡乱的用毛巾擦了擦,慢慢地向卧室走去。
也许是哭累了的缘故吧!她的头一挨打枕头就昏昏地睡了过去。
早上,她被一阵铃声吵醒,抬头看了看,并不是桌上的闹钟响。这才记起昨晚根本就没有上闹钟,现在指针清晰地指着已经是早上八点一刻了。
“哎呀!怎么都这么晚了?”她一咕噜爬起来,这才意识到是手机的铃声,她手忙脚乱地接听,里面传来了李建山关怀的声音:“馨蕊,你是不是不舒服呀?昨天我看你的脸色就不太好。要不然您肯定早早地就来了,老板说了,你要是不舒服就休息一天,不会扣你的薪水的。今天店里客人不多,你就放心休息吧!”
“哦,不用了,李大哥,我只是昨天感觉有点累,今天才起晚了,你告诉老板娘,我一会儿就去。”馨蕊觉得不合适,连忙说道。
“哎呀,馨蕊你就被强撑了。你身体那么弱,可是每天在店里干的活一点也不少。大伙都说让你歇一天呢?你就听大家的吧。你要是累垮了,歇的日子可就更长了,这可是我们大家都不希望看到的哟!”电话里李建山的声音急切而真诚。
“这样呀……那好吧。”无法拂去大家的一番好意,她只好应了下来。
“馨蕊,你好好歇着……”说到这里,李建山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下班我去你家看你……好吗?”
“哦?”馨蕊愣了一下,随即一股暖流涌遍了全身,谁说她是不幸的呢?现在不是还有一个李建山在真心的关怀着她吗?|
“馨蕊,那就说定了,你在家等着我,我可能会晚一些。这里要忙了,我挂了啊!”好像生怕馨蕊会拒绝,李建山很快地挂了电话。
馨蕊下意识地望向手机屏幕,上面显示着好几条未读短信。她一一打开来看,从昨晚到今天早上,李建山一连给她发了七八条问候的短信。她的心感到越发的温暖,然而有一个声音冷冷地响在她的耳边:“李建山虽然只是一个乡下进城的打工仔,他若是知道你坐过牢,还会这么关心你吗?店里的同事们还会这么喜欢你吗?”
第五十五回 我该怎么办
">她是不是需要向对钟文涛那样的坦诚地告诉李建山一切呢?馨蕊想着这个挠头的问题,觉得头晕脑胀,浑身无力,只好又躺倒在床上。
她抬起手摸了摸额头,感觉有一点烫。一定是昨晚洗澡时在卫生间着了凉,看来今天李建山执意不让她去餐馆上班是非常明智的。
就这样默默地躺在床上,肚子饿得咕咕叫,就强撑着起身给自己煮了一碗面。食不知味地吞了下去,这才感觉不那么饿了,想起来抽屉里还有一些常备的感冒药,于是找出来喝了下去。还是觉得很困,便又躺倒在床上。
忽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在往下沉。太累了,实在太累了,她真想就这么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
与此同时,钟文涛在医院里神不守舍的工作,好几次差点给病人用错了药。给他帮忙的是个有经验的护士长名叫戴友兰,幸亏有她及时纠正,才免得犯下大错。
终于熬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她不禁关怀地问道:“小钟医生,你这是怎么了?你平常很认真的,工作时从来没有这么心不在焉过。”
“哦……没什么……”钟文涛苦笑了一下,继续埋头于手中医书,但是书本上的字迹他已经完全看不到,恍恍惚惚的全是馨蕊的脸庞。有笑语盈盈的,有悲悲戚戚的,有冷冷然然的。
戴友兰不由微笑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钟文涛一定是恋爱了,而且还爱得很深。他昨天一定是和女朋友吵架了,一定吵得很凶,说不定还面临着分手。
她想了一下,决定以一个老大姐的身份以自己的经历劝诫他一番。她先走到茶水间给他泡了一杯热茶,待她回来的时候,忽然发现钟文涛的眼圈都有点红了。她不由又笑了起来。
钟文涛是个业务过硬,人品极好的小伙子,长相也是百里挑一的,从他前年来到这家医院后,她就一直给他配班儿,说句心里话,他这样的小伙子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她若是有个女儿一准儿拴住他当女婿。只可惜她有个在上大学的儿子。
虽然她只是个护士,钟文涛在平常的工作中十分尊重她,总是戴老师长戴老师短的叫,有什么活也总是帮她干。所以说与其说他们是同事关系,还不如说更像老大姐和小弟弟的关系。
“小钟,喝杯热茶吧!有什么不痛快尽管跟我说说,别憋闷在心里,憋坏了身体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将热茶放到钟文涛面前,戴友兰语重心长地说道。
“戴大姐,我真的很痛苦!很难受呀!”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钟文涛在这位关心自己的老大姐跟前终于抑制不住伤心的泪水了。
“那就跟大姐说说呗,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就算不能帮你解,你把这悲伤的事说出来,人也会轻松很多的。这一点,你这个很懂养生的大夫怎么倒不明白了?”戴友兰轻轻地拍着他的肩。
“戴大姐,以前没有遭遇爱情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渴望得到爱情,可是当它降临的时候,我却突然发现,原来爱情的果子是那么的苦,一个多月以前,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来咱们这里治腿,您还记得吗?”钟文涛慢悠悠地打开了话匣子。
“记得呀,那么漂亮清纯的一个姑娘的确不多见哪!”戴友兰的脸上也露出了喜欢的神色。
“她叫江馨蕊,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是眷顾我还是在惩罚我,那天下班后,我竟然发现她就住在我家对门,于是我们就开始了交往。”说到这里,钟文涛的眼中一扫刚才的悲戚,而是充满了愉悦。
戴友兰微笑着点点头,他说得不错,这之前的那些日子钟文涛每天几乎都是神采奕奕的。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正沉浸在爱河中。
“其实我的择偶条件是比较苛刻的,我期望我爱的女孩一定要让我有一种砰然心动的感觉,一定能让我发自肺腑的想要用一辈子的时光去保护的。而馨蕊就是我有生以来碰到的唯一个这样的女孩。我本来以为,我终于可以快乐地追求我心爱的女孩,以后可以与她携手到老。可是,昨天晚上她突然告诉我,她根本就配不上我。她只是一个因为超速驾驶车撞死人而被判入狱三年刚刚刑满出狱的劳改犯!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傻掉了,世俗的理智告诉我应该跟她分手,应该永远地忘记她,但是我却丝毫也办不到。戴大姐,求求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说到这里,钟文涛眼里刚有的一丝光彩顷刻间消失殆尽,只留下不尽的悲戚和愁苦。
戴友兰听罢不由皱紧了眉头,这的确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她没有料到钟文涛爱上的姑娘竟然有这样的一番经历,她不禁凝眉思忖起来。爱上一个人也许会不顾一切,但是若是谈及以后的婚姻那将会涉及到很多的方面。
见她低沉不语,钟文涛有些心灰意冷地问道:“戴姐姐,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应该和馨蕊分手呢?”
“小钟,说句实话,我也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但是我想说的是,爱情应该是纯真无邪的不掺任何杂质的,关键只看你爱那个女孩有多深,可是现在看你这样子应该也是心知肚明了。你只是一天没有见他,就已经这么憔悴了,若是让你一辈子不见他,岂不……”
还未等戴友兰的话,说完,钟文涛就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求求你,戴姐姐,你不要提以后了,我恐怕连今天都熬不过去呢。”钟文涛说完又垂下了头,没办法,谁让江馨蕊在她的心里扎根那么深呢?
“这就是了,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她的过去了,其实我们生活中的哪个人能保证不犯错呢?你说了她是一个十分纯洁善良的姑娘,虽然做过三年牢,但那只是因为她超速驾驶一次行为过失引来的后果,这丝毫不影响她的人品。她在这个时间就对你全盘托出,不正说明她诚实的品格吗?她之所以想这么早的告诉你,只是怕你和她交往久了,感情不能自拔时会给你添加更多的痛苦,我猜想这个姑娘是完全为你考虑的,才这么做的。试想,如果她现在不告诉你,而是到你们都谈婚论嫁的时候才说起又有什么不可以呢?那时候会对谁更有利呢?在我看来,一个人有着怎样的过去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没有一个好的人品。”戴友兰冷静地给钟文涛分析着,这也是她经过思考后得出的最好的帮助钟文涛的办法。
听了她的分析,钟文涛不由信服地连连点头,他回想起馨蕊昨天晚上初看见自己时的惊喜,以及后来欲言又止的样子,直到最后她说完那番话就红着眼圈飞奔而去。综合起来这所有的现象,他越发地能够肯定,馨蕊是爱他的,她做出这番决定的时候肯定是经过了一番的思想斗争,自己尚且还如此痛苦,那么馨蕊要承担比他多得多的苦楚。
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手头又没有什么积蓄。在找工作的过程中肯定处处遭遇白眼,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心仪的人,可是自己又因为她的过去迟疑了起来,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戴友兰仔细地观察着钟文涛的表情,慢慢地看懂了他的心。他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已经土崩瓦解,他应该已经做出了决断。
“小钟,感情的事还是要你自己决断。关键就在于你是想找一个深爱的人做伴侣呢?还是更多的考虑家庭、背景、经济条件等等一系列的外在因素。毕竟谈恋爱最终不是爱情的终结地,最终你们还是要结婚来面对现实中的一切柴米油盐酱醋茶。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小钟,最后祝你找到真正的幸福。”
“谢谢你,戴姐姐,我下午要出去一下,你帮我请个假!”茅塞顿开的钟文涛快速地脱下白大褂,几乎是迈着雀跃的步伐向门口走去。
望着这个阳光男孩的背影,戴友兰的脸上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她在心里默默地祝福着钟文涛,希望他能和心爱的人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不要像她一样,当年就是因为没有把握住机会,从而才和最爱的人失之交臂。
钟文涛几乎是飞速地开车回家,随即跳下汽车,飞奔上楼。当走到馨蕊的房门口的时候,他抑制不住一颗砰砰乱跳的心。
馨蕊在干什么呢?她会不会生我的气,从此不愿理我?她要是不理我怎么办?在踌躇之下,他轻轻叩响了房门。
敲了很久,并不见有人来开门,他的心底升起了失落。忽然他瞥见了腕上的手表,它清楚的告诉他,现在是下午两点钟,他不由得笑了。自己怎么这么傻呢?这个时间,馨蕊应该在餐馆上班才对呀!
心情一下子又霍然开朗了,他快速地奔下楼去,想着反正已经请过假,就索性休息半天,先去市场买菜,给馨蕊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她身体这么弱,餐馆的工作实在太辛苦了,他要给她好好地增加一些营养。
就这样整个下午,钟文涛就像个家庭妇男一般买菜做饭,张罗了一桌子的好菜。等一切都准备停当,他抬头看表,都已经是傍晚七点半了。
馨蕊就快回来啦!他连忙摘下围裙,去小区门口迎接。
深秋的风吹到人身上是寒凉的,但是此刻钟文涛一点也感觉不到,反而周身一团火热。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每次睿涵回来的那个方向,在心里一遍遍地演练着一会儿要跟馨蕊说的话,遥想着与馨蕊见面的场景。
明亮的月光将银色的光辉毫不吝惜地洒在他的身上,似乎也在为他的执着感动。
他就这样站了很久,等了很久,直到腿有些酸麻了,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站了一个多小时,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他的心里不由升起了一阵担忧。
馨蕊的工作实在太辛苦了,早出晚归的,工作又这么繁重,薪水肯定也不会太多,长此以往,她那么弱的身体如何吃得消呢?不行,等过几天,我一定要婉转地劝劝她,让她重新找份轻松一些的工作。
正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从远处走来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随着那身影慢慢走近,钟文涛看清了这个人就是馨蕊的同事,那个乡下人。他身上那件古铜色的外套,他还记得,这个男人虽然是浓眉大眼的,但是却带着一股子乡下人特有的气质。
不知为什么,钟文涛天生就对他有一种排斥感
“你找谁?”钟文涛把背一挺,挡在这个男子的面前,声音里带着一种轻蔑和敌视。
李建山看了面前的这个俊逸温雅的男人一眼,依稀记得那次好像在馨蕊的楼下见过,他应该是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他赔笑道:“这位大哥,我来找住在这幢楼里的一位同事。”他腾出一只手,指着馨蕊住的那幢楼说道。
钟文涛看到他手里拎着很多东西,还隐隐的冒着热气,应该是吃的东西吧。他狐疑地问道:“你是来找馨蕊的?”
“是呀。这位大哥,你也认识她?”李建山微笑道。
“别大哥大哥的叫,我看起来比你大吗?”钟文涛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馨蕊不是去餐馆上班了吗?”
“哦,她是应该去的,但是她今天有点不舒服,老板就让她休息一天,这不下班了,大伙托我来看望一下她,顺便给她带点吃的东西。”李建山刚才有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面前这位男子的目光的确是不善,似乎把他当贼一样的防着。
“什么?她病了?”钟文涛大惊失色,随即转身快速地跑了回去,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痛骂着自己的疏忽,心上人病了,可他却不知道,只是在隔壁屋子傻乎乎地准备吃的。
“这位大哥,你跑什么呀?”李建山有点不明白状况,更不明白钟文涛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只好跟着他的身后跑。方才来的路上他曾给馨蕊打过电话,但是电话没人接。
“馨蕊,馨蕊,你在里面吗?你听见我的声音吗?你怎么样?快开门!”当李建山气喘吁吁地跑上楼的时候,钟文涛已经在那里咚咚的敲门了。
可是任凭钟文涛擂了半天的门,门里却没有丝毫的反应。钟文涛急了,以一个医生的判断,馨蕊很有可能在里面晕厥了。
“馨蕊,馨蕊,你快开门吧!”他越发焦急地敲着门,语气已然略带着哭腔了。
这个时候,李建山也意识到了馨蕊可能病得很严重,不由深深地自责自己没有早点来看她。
“这位先生,你先别着急,看来我们从这门里是进不去了,你想想是不是能从窗户进去?”李建山知道钟文涛不喜欢“大哥”这个称呼,于是改了一个称呼建议道。
“从窗户?你发神经呀?这里是三楼,离地面足有十多米高呢!”焦急加上恼怒,钟文涛狠狠地瞪了李建山一眼。
“可以从隔壁的阳台过去!”厚道的李建山没有理会他的不良态度。
“哦?是呀!”钟文涛恍然大悟,回转身快速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他家的阳台和馨蕊家的相隔两米多远,他三步两步地就跳上了阳台,但当他抬起脚想往旁边阳台跳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下面黑魆魆的地方,心里咯噔了一下。作为医生的他很清楚若是一个站不稳,从这里栽下去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先生,你别跳了,还是我来吧!”李建山及时出现在他的身后,诚恳地说道。
说句心里话,钟文涛有些不甘心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没有及时出现在馨蕊身边,但是理智告诉他,馨蕊的病情决不能再耽误了,于是他跳了下来,感激地朝他点点头,嘱咐道:“我在你腰间拴根绳子拽着你,你要小心点,你进了她的屋子马上给我开门,我是医生,能对她进行急救。”
“好的。”李建山重重地点点头。在这个关键时刻,两个深爱馨蕊的男人达成了联盟。
火热,火热,除了火热还是火热,馨蕊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但是感受到的还是火灼般的痛楚。她仿佛就置身在火海里一般。喉咙干裂难忍,她多么渴望一滴甘甜的水呀。
“水,水。”她浑浑噩噩地叫着,是天上下起雨来了吗?有一股甘甜的水滴在了她的唇上,不要停,让我多喝一些吧!她贪婪地吮吸起这甘泉来。
喝过了水,她整个人觉得舒服了很多,周围也不再感觉那么火热了。忽然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让她的心底不不自觉地就泛起一股温暖。
“对了,那是爸爸妈妈的声音,一定是的。”她在心中做出了这样的肯定。连忙朝四周寻找起来。
周围一片空茫茫的,混沌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爸爸,妈妈,是您们吗?您们回来看女儿吗?”她想大喊,可是喉咙像被一团棉花塞住了,任她怎么使劲儿也发不出声音来。
“哈哈哈!”忽然一阵冷酷的笑声传了过来,那笑声令她听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你的爸爸妈妈早就死了,你别再痴心妄想了。”这冷冰冰的声音为什么也是如此熟悉呢?
馨蕊狐疑地四处寻找,募地一个俊逸非常的人出现在她的眼前。冷笑正是从他那红润的嘴唇里发出来的。他就是上官桦烨。
馨蕊情不自禁地倒退了几步,略显惊惧地望着他。这个可恶的男人为什么总要和她作对呢?她到底欠了他什么?他为什么就不肯放过她呢?
“你这个扫把星,你父亲就是被你害死的,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现在就是该你接受惩罚的时候啦!我要把你过去欠我的一切统统讨要回来!”桦烨的唇角微微上翘,弯成了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这样的微笑一定在很多女孩子的眼里迷人以极,然而此刻在馨蕊的眼里只是邪恶和狰狞。
她慢慢地后退,却发现身后已经横亘着一个障碍物,她根本无法再退,而桦烨却依然步步紧逼。
“别忘了,你欠我的还没有还清呢?那一次在山区的那座农房里……”桦烨的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那一次?馨蕊的头上似乎有个大炸雷轰然炸响,那一次是她最卑微的一次,那一次让她尝遍了尊严被践踏的苦痛。不,她绝不可以让他造次,她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决不能让他再这么肆意地侮辱她。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她伸出双臂拼命挣扎着,然而这一切的努力似乎都是徒劳的。他的双臂如铁钳一般地钳住了她,使她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任凭摆布。
她彻底绝望了,身体一软,不再挣扎。这时候觉得手背上一阵刺痛,似乎有液体缓缓地流进了体内。这些冰冷的液体以一种很舒适的方式在她身体里游走,让她感觉到了清凉惬意的感觉。
“大夫,她怎么样了?”李建山站在馨蕊的病床旁边担忧地询问。从昨天晚上他和钟文涛将馨蕊送进医院后,馨蕊已经整整昏迷一整天了,刚才好像又在说胡话。
身材高挑的医生摸了摸馨蕊的额头,随后脸上的神情一阵舒展,“你放心吧,病人的高烧已经退下来了,再输完这两瓶液,应该就会醒过来的。”
“谢谢,太感谢您了!”李建山握住医生的手激动地说道。此刻,他的一颗悬着许久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不客气,怎么说,你们也是钟医生的朋友吗!等她醒过来,可以让她吃一点流质的有营养的东西,若没有什么病变,再观察一天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微笑着说道。
“好的,好的。”李建山高兴地连连点头。随后缓步走出了病房。
李建山在馨蕊的床边慢慢坐了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馨蕊因为病痛显得越发苍白的脸,他的心里充满了歉疚。都怪自己不好,要是能早点来看馨蕊,就不至于让她烧得这么厉害了。医生说过,馨蕊的体质很奇怪,如果初期的感冒得不到及时地治疗的话,就很容易引起高烧,高烧之下就会导致肺炎等多种疾病。那天晚上,他们若是再晚些送她来医院的话,那么她很有可能就会得上非常严重的肺炎。
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里除了愧疚,又有了更多的害怕。他觉得自己的心很疼很疼,仿佛有一把锥子在恨恨地扎着,渐渐地,这个健壮的汉子眼圈就渐渐红了起来。
钟文涛刚刚地做完了手术,就急匆匆地往馨蕊的病房赶。昨天晚上她把馨蕊送到了自己工作的这家医院,当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值班的恰好是他相熟的同事——内科的大夫小周。
馨蕊当时高烧四十多度,人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身体已经开始抽搐了,若不是他对馨蕊采取了急救,又比较及时地送进了 医院,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几个大夫和护士连忙对她施以急救,将近凌晨三点多,馨蕊的体温才下降到了四十度以下。一夜未合眼的他一直守在馨蕊的床前,直到早上八点多他接到了院长打来的电话,这才急匆匆地赶去做一个外科手术。
一夜两天未合眼的他却丝毫也感觉不到疲惫,他的眼里心里几乎全是馨蕊那柔弱憔悴的样子。要不是有很好的医生职业操守,刚才做手术的时候,恐怕他都会因为馨蕊走神儿的。
此刻他站在了馨蕊的病房门口,看到了李建山的背影。昨天到今天早上,当他守在馨蕊床边的时候,这个李建山似乎很知趣地闪在一旁。早上还去给他买来了热乎乎的早点,直到他赶去做手术,他才十分郑重地嘱咐李建山要寸步不离地守在馨蕊的旁边,有什么情况就赶紧去找周大夫。
李建山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学生一般连连点头,最后弄得他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由此,他对李建山的反感情绪也减少了了很多。他刚想推门进去,却发现李建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正在哭泣。同样作为一个男人,深知被人撞见在哭泣会有何等的尴尬,于是他退后了半步,并干咳了一声。
果然,李建山马上用手背擦了擦脸,慢慢转过头来。
“钟医生,你回来了?”自从知道他是个一个医生以后,李建山就将称呼改成了钟医生。
“馨蕊怎么样了?”钟文涛瞥见他的眼圈有点红,心里不由微微地有些感动:倒是一个很朴实的乡下汉子,虽然站在情敌的立场上,他还对他有很多的戒心,但是看在他如此关心馨蕊的份上,就友好一些吧。
“好多了,烧已经慢慢退了。周医生说,等输完这两瓶液,她就应该醒了,然后再观察一天,没有事就可以出院了。”李建山如实地汇报,就像下级对上级那样。
“你也辛苦了。快坐下吧!”他老实拘谨的样子,让钟文涛因为自己先前对他的态度感到有些内疚,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按在了椅子上。
“不,钟医生你最辛苦了,昨天晚上都没有合一下眼睛,又刚刚做完手术。”李建山有些不安地搓着手,顿了一会儿,随即赶忙站起身,让钟文涛坐在了椅子上。
钟文涛回头看了看他,他却只是略显尴尬地笑,又马上说:“钟医生,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来。你想吃点什么?”
“那就买一碗面吧,劳驾了。”钟文涛说完,就习惯地去掏上衣的口袋,这才发现自己刚从手术室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换下衣服。
“不用了,钟医生,馨蕊的药费都是你出的,这点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你就让我去买吧。”李建山说完,有点自卑地低下头揉着自己的衣角。
“好吧。”面对着如此魁梧的一条汉子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的自卑,钟文涛此刻心里的内疚感又增强了。他忍不住热情地握了一下他的手。
“我这就回来!”钟文涛的握手似乎让李建山受宠若惊,他快速地跑出了病房。等走到大门口,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的这个痴梦终于该醒了。
从昨晚到现在,他亲眼目睹了钟文涛对馨蕊表现出的爱意,那份爱是如此之浓烈。他的心感到酸酸的同时,也又深深地为馨蕊感到高兴。她那么一个美丽高贵的女孩子,原来就该如此英俊有为的男子去庇护珍惜的。而他和馨蕊比起来,简直是相差太悬殊了……
他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又谈不上有什么阅历。但是他却深深地清楚,爱一个人,不是期望得到她,而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她获得幸福。现下,馨蕊有了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难道他不该由衷地祝福他吗?想到这里,他略显得沉重的心霍然轻松了起来,脚步也越发地轻快了。
就在李建山刚刚从医院的门口离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就停在医院门口。车门打开,先是下来一位漂亮的女子,随后是一位英俊绝伦的男子,他那张倍受上帝宠爱的一张脸上,此刻写满了疲惫。
丁月琪连忙走过来扶住了桦烨的手臂,一边还关怀倍至地说道:“硕哥哥,还是看看医生吧,你这几天睡眠都不好,长期这样下去会生病的。”
正如丁月琪所说,桦烨已经将近一个星期睡不好觉了,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每天晚上他都在做一个奇怪的梦,在一片黑暗混沌中,他不停地走,不停地寻找光亮,然而却总是不能成功。隐隐约约地前面有一个窈窕的身影,像是一个妙龄的女子,那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只记得梦里的自己是想拼命追上那个女子,然而却永远也追不上。正因为这个奇怪的梦,所以他总是睡不安稳。这一个星期下来,弄得他疲惫不堪。
丁月琪昨天来家里探望他,得知了他的这种情况就强拉着他来医院看看。他本来不想来,心里十分抵触医院这个地方,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身体弱常来医院的原因吧?
“硕哥哥,你坐这儿等等我,这个医院里有我一个熟识的朋友。我去找她一下,让她给你找一个好的大夫,我们直接到诊室里去看,免得在这里排队了。”丁月琪将华硕扶坐在椅子上,看着挂号窗口前排的长龙,不由皱紧了眉头说道。她是谁呀?堂堂富家千金大小姐,马上快成为大豪门的少奶奶,怎能和这些穷酸的人一起排队呢?
华硕没有说话,他真是觉得很累,最近干什么都无精打采。丁月琪扭着窈窕的腰肢走了。
华硕在那里坐了一会儿,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他的心里更是涌起了一阵烦躁。他募地站起身,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当他刚站起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唔,是那个医生!”华硕马上认出了钟文涛。
他正和一位身材高挑的医生向他这边走过来,他连忙下意识地转过脸去,不想让他认出来。
“馨蕊已经醒过来了,真是太感谢你了周医生。”
“不客气!这都是我做医生的本分,不过以后你一定要注意照顾好她的身体,她这种体质很容易发高烧的。”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涌进了华硕的耳朵,他的心情不自禁地跳了起来。
“怎么?馨蕊病了?什么病?到底严重不严重?从那次在大街上见到她最后一次才相隔几天呀,她怎么就病了呢?”这一系列的问题促使着华硕情不自禁地迈步跟着他们两个而去。
华硕一直跟着他们来到了十楼的病房,他静静地站在门口。钟文涛和那个周医生站在病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丝毫也看不清馨蕊,心里不由涌过了一阵焦急。只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里面的声音。
“馨蕊,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钟文涛握住馨蕊有些冰凉的手,温柔地问道。
昨天晚上在昏迷之中,她隐隐听到有一个人急切地在她耳边呼唤着她的名字。后来她依稀辨别出了,那是钟文涛无疑,心里在涌起了阵阵感动的同时又有一种恐惧感,她生怕这其实只是一个梦境而已。而现在钟文涛温暖的手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然而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只是弱弱地说了一句:“好多了,谢谢你,钟医生。”随后,企图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回来,无奈却被他抓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你现在头是不是还有点晕?”周医生将手附在馨蕊的额头上问道。
“是,还有一点,不过感觉好多了。”馨蕊的目光越过钟文涛感激地对周医生说道。
“下午你再输两瓶营养液,一会儿可以吃点流质的东西。如果不再感觉什么不适,明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周医生明显看出了自己再待在这里就有电灯泡之嫌,于是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往门口迈步。
“太感谢你了周医生!”馨蕊本以为钟文涛会撒开自己的手去送送人家,谁料他依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出于礼貌,她只好欠身对周医生再一次道谢。
“不必谢啦!”周医生已经打开了房门,转身微笑了一下。待再次转身时候,他忍不住扑哧一声乐出了声。心中不住地感叹:爱情的力量可真是伟大呀!这个钟医生以前面对那些别有居心的小护士调侃的时候不也是一本正经的吗?原来是没有遇到真命天子呀!
周医生一边笑一边往前走,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有一个高大俊美的男人双眼正冒出汹涌的怒火。
“馨蕊,你听我说,我已经是深深地爱上你了。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认定了你将是我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我这今生也是非你不娶。我后悔那天晚上面对你对我的告白没有当机立断,是我的优柔寡断害的你心里不舒服,才得了这么一场大病。其实转天的上午我就想清楚了,我不管你过去如何,我爱的是现在的你。再说,你已经为你的过去的行为付了惨痛的代价,我更应该为你过去受的种种磨难感到心痛。馨蕊,我答应你,以后一辈子爱你、疼你,你就是我的一切,求求你,就答应做我的女人吧!”钟文涛紧握着馨蕊的手说出了这么一大段真情的告白。他把女朋友都直接换成了女人,越发肯定了馨蕊在他心中的地位。
馨蕊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喜悦、感动、不可置信、等等种种复杂的情绪一浪高过一浪的涌上了她的心头。这样的告白,三年前她曾经向一个男人说过,她也那么的渴望从那个男人的嘴里能听到这样的话,然而不但没有得到这样的告白,反而换来了三年的苦牢。
如今她听到了这番话是从如此一位英俊文雅、年轻有为的男子口中说出来,而这个男子恰恰已经慢慢走进了她渐渐敞开的心扉。她真的不敢相信这样的美好幸运的事会那么快地降临到她的头上。因而,她望着钟文涛的眼睛不知该说什么好。
“馨蕊,你不相信我吗?”钟文涛的心跳快了起来,他真的害怕会从馨蕊的嘴中说出拒绝的话来,但是从馨蕊的眼睛里他看得出来,馨蕊心里绝对是有他的,若是他拒绝,也不过还是因为她曾坐过牢的经历。
“你要是还不信,我可以发誓……”钟文涛知道,一个男人郑重的誓言才可以令他的女人心安,放下一切顾虑。
“不,不要!钟大哥!”馨蕊慌忙捂住了他的嘴,她江馨蕊何德何能?让这么一位优秀的男人如此死心塌地的爱她?她怎么可以再让他为自己发誓。
“你不让我发誓,就是相信我了?”钟文涛趁势抓住了馨蕊的另外一只手,牢牢地握在了手心里,随后他的语气变得充满了柔情,“馨蕊答应做我的女人吧!”整个人也向着馨蕊的面孔无限近距离地贴近了。
馨蕊感觉呼吸忽然变得困难了起来,心底有一种美妙的情愫在缓缓地苏醒,有个声音在她耳边不断地说:“答应他!快点答应他!答应他,你就能获得幸福了。”
馨蕊终于娇羞地点了点头。
馨蕊这一颔首无疑像在钟文涛面前洞开了一扇通往幸福彼岸的大门,他再也抑制不住心底涌动的激情,一把将馨蕊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在心底禁不住再一次热切地感谢老天:“谢谢你呀,老天爷,感谢你赐给我如此挚爱的女人。”
他的怀抱如此温暖,如此安全,尽管与那个霸道的男人相比似乎欠缺了一点宽广,但馨蕊是如此的甘之如饴。她多么希望自己的这一生就可以这么躺在他的怀抱里。
“馨蕊我爱你”就在馨蕊静静地享受这份幸福的时候,她听到钟文涛在她耳边说出了这句让天下的女人无比希望听到的话语。这句话,她曾经是无比的渴望从那个霸道的男人嘴里说出这样的话,不不不,江馨蕊呀江馨蕊,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会想起那个该死的霸王男人。
“馨蕊,你快回答我呀!”男人的声音越发地低沉,然而语气中的浓情却越发地浓烈。浓得如一碗化不开的蜂蜜。
钟文涛的一张俊脸已经零距离地无比放大地展现在了馨蕊的面前,她的心莫名地跳了起来。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娇羞,带着一丝颤抖,带着一丝渴望轻声地说:“好的,钟大哥,我答应你。”
“不要再叫我大哥,叫我涛,好吗?蕊。”钟文涛高挺的鼻梁已经碰到了馨蕊小巧的鼻梁。她呼出如兰的气息像一只小手不断地在他的心上挑逗。他真恨不得就此……
“好……”馨蕊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已经被这个迫不及待的男人堵了回去,因为他火热的唇已经肆无忌惮地吻住了她娇俏的唇。
他的吻热烈霸道却也不失温柔,她开始怔住了,被这个男人突如其来的火热激情弄得有点不知所措。随后就又不自觉地和那个霸道的男人比较起来,可是那个男人真心实意地吻过她吗?该死,为什么又想起他来?
似乎感觉到她的精神不集中,他越发霸道地吻起她来。他已经不满足在她的樱唇之外徘徊,而是企图打开她的小口长驱直入。
馨蕊被钟文涛这样的拥吻弄得激情洋溢地同时又有些不适应,当被他更进一步地探索时,她的理智猛然惊醒,身子随之一僵,双唇紧闭起来,本能地在身体上对他加以了抗拒。
钟文涛明显感到了馨蕊的反抗,这才猛然警醒,不由愧疚地低下头去。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条色狼一般?馨蕊刚刚苏醒,还没有完全痊愈了。
这个男人的满脸愧疚之情,让馨蕊的心里感到了阵阵的安慰,这足以说明钟文涛对自己的纯真而不掺半点虚假的爱,她绝对能够原谅他刚才的鲁莽,那也是出于对自己的喜爱吧?若是一个男人面对着心爱的女人毫无动作,是不是也怪异了些呢?想到这里,她不由会心地笑了。轻轻握住钟文涛的手,缓缓说道:“钟大哥,对不起……”
“不!”钟文涛连忙捂住了馨蕊的嘴,愧疚之色越发加重了,他这么唐突,怎能反让心爱的女人道歉,“都是我不好,听见你答应做我的女人,一时兴起就得意忘形了,馨蕊你打我吧!你狠狠地打我几下才能让我的心里好受些。”说完他就要抓着馨蕊的手打自己。
“不要,钟大哥,哦,不,涛,别这样。”心急之下的馨蕊只有赶紧换上一个表示亲密的称呼来让钟文涛不要那么内疚。
“好,蕊,我听你的。”钟文涛将馨蕊的手仔细地裹在手心里反复地摩挲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
“涛,我知道你爱我的心,我……也是一样……”踌躇了一句,馨蕊到底说出了自己的表白,为此的代价是,她的脸颊上迅速飘了两朵红云。
多么纯洁善良的女孩子呀!此刻,钟文涛在心里越发地对馨蕊加以了肯定,他更加庆幸自己的英明决断,不然若是只因为馨蕊的过去就放弃一个这么让自己心动的好女孩,那该是他今生多大的遗憾!她那娇羞可爱的模样非常具备古代美女的气概,同时她也明白了,就是她身上的这种气质从他第一次看就她时,就深深地打动了他,并让他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馨蕊低头思忖了一会儿,生怕钟文涛为此感到尴尬,随即又缓缓地抬起头,当她与他的目光相对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似乎有些多虑了,因为后者始终用他那浓情似水的目光盯着她。
“可是,我不想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我想让你明白,涛,我这种表现并不是不爱你……”馨蕊顿了一会儿,还是说出了这番话。
“我明白,蕊,不要再说下去了,我都理解,你这是女孩子特有的矜持,我都理解,以后我会尊重你的。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再越雷池一步!”钟文涛说着,竟然站起身,举起手来,有点像要发誓的样子。
“你看你,我只是随口说说,你用得着搞得这么隆重吗?”馨蕊心中一阵轻快,便高兴地笑了起来。
“哦,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蕊,你一定饿了,我给你买了排骨粥,我喂你喝一点儿吧!”钟文涛说完,便打开了床头柜上的保温罐。
“我自己可以的,这么大个人还要人喂,不习惯。”
“蕊,你就让我喂吧!就算对我刚才冒犯的惩罚好不好?”钟文涛已经盛好了一碗粥,端到馨蕊的面前,脸上是一片执着。
“好的,涛。”馨蕊幸福地笑着点头。
随后,钟文涛坐在床边,细心地一口口的将温热可口的粥喂给馨蕊吃,馨蕊感到从未有过的舒适和幸福。
这如此温情美满浪漫的一幕相信令任何人见了都会为她们感到羡慕。然而却要除却此刻站在门外的一个人。他就是上官华硕。
这个异常俊美的男子,饱满的额头上此刻青筋突起,条条蜿蜒,俨然就像愤怒要进行攻击的蛇。双拳紧紧地握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暴起的比额头还要高,仿佛再稍微的用力就会忽然暴断,幸亏他的指甲不长,否则的话此刻他的手心恐怕已是血肉模糊。本来如黑曜石一般明亮漂亮的眼睛里此时正有两股滔天的怒火腾腾升起,大有不烧毁一切就誓不罢休的架势。这样的阵仗恐怕消防员来了都要被吓一大跳。
“江馨蕊,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尚在病中,就这么快地见异思迁,爱上了这个小白脸吗?你这个女人真的是有手段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做了三年牢,完全就不一样了呢?”华硕一边在心里怒骂着,一边将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
就在华硕暴怒地想一下子砸碎病房上的玻璃的时候,李建山提着一大袋食品出现在他的身后,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个长相极为出众的男子,但他如一只就像发起攻击的豹子一般的背影让他迅速提起了警惕。
“你找谁!”他迅速地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旁边的座椅上,高声断喝着。
华硕寻声回头望去,看见了一个长得浓眉大眼的汉子,他的长相虽然也称得上不错,但是却明显不像一个城里人。从他眼中明显的敌意,华硕明白了,这个男人恐怕也是认识馨蕊的。
好呀!江馨蕊,你可真不简单呢!才几天未见,你又勾搭上了一个男人!华硕怒火不但没有丝毫的减少,反而越加猛烈地烧了起来。
他以如三九寒冰的目光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随即就一脚踹开了病房的大门。由于用力过大,玻璃呼啦一声碎了一地。
馨蕊刚喝下最后一口粥,被这滔天的巨响惊得差点噎住了。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突然起来的暴怒如一头雄狮的男人,简直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又是他?她到底欠他多少帐?为什么他总是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钟文涛也被这巨响吓了一大跳,他迅速回转身子。当看到是上官华硕时,他的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男人决斗后胜利者特有的笑容。
又是这个蠢男人,他是不是有神经病呀?还记得第一次是他送馨蕊来的医院,当时他声称是馨蕊的男朋友,可是他的眼底分明对馨蕊就没有什么爱意,有的只是一种警戒甚至厌恶。当他对馨蕊表现出了过分热情时,他或许才是出于一种男人特有的占有感才说是馨蕊的男朋友的。
虽然钟文涛并没有听馨蕊提起过这个男人,但是他也很肯定自己的判断的正确性。
“滚出去!这里是私人病房!你要是再不滚,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钟文涛迅速地一错身,像个护花使者一般挡在馨蕊面前。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绝不让这个男人再伤害馨蕊一丝一毫。他更是暗暗将拳头紧紧地捏在一起,若是这个男人想决斗的话,他也会毫不妥协地奉陪到底。
就在钟文涛挡住华硕的一刹那,华硕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受伤的情绪,虽然是那么短暂,却也被馨蕊捕捉到了。她的心忽然微微一疼,就像被细小的东西扎了一下。但随即她便安然地微笑了,现在她是在医院里,前面又有一个如此爱她的男人保护她,她可以毫不畏惧这个蛮不讲理的男人。可是有一点她还是搞不清楚,怎么连在自己住院的时候,这个男人也会出现在面前呢?
“该滚出去的是你!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医生,明知道这是私人病房,为什么还要和馨蕊做那些不轨的事?”华硕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他冷若冰霜的声音里夹杂着一点即燃的导火线。
为什么?这个该死的男人要挡住他看馨蕊的视线呢?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看这个令他以前就万分厌恶,现在也十分讨厌的女人呢?……哦,是了,那是因为他恨她,他怎么可以让她如此轻易地就获得幸福呢?
“哈哈哈!”面对着这个随时会发起进攻的猎豹一样的男人,钟文涛轻蔑地笑了起来,随即又嘲弄地说:“我看你搞错了,这位先生,我是医生不假,但我同时也是江馨蕊的未婚夫,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钟文涛说完,便优雅地一个转身,索性坐在馨蕊的床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带着胜利者的微笑鄙视着华硕。
“这位先生,你没听清钟医生的话吗?我劝你在我们叫保安之前,赶紧离开这里。”李建山此刻将钟文涛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他真切地感到有一股酸酸涩涩的东西在心里泛滥起来,但是他却本能地一挺腰板,越过华硕,挡在了他的面前,在他心里恐怕没有什么比保护馨蕊的安全更为重要。那么现在馨蕊的前面就是双重保护了。
馨蕊听到“未婚妻”这三个字,身体微微一颤,心道:不会吧?钟大哥, 你这么快就要和我谈婚论嫁了吗?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本能地有了一种抵制的情绪。
“你们这两个混蛋,都给我滚开!你们有我了解这个可恶的女人吗?你们都被她清纯的假象所蒙蔽了!我现在就问她一句话,你们没有权力阻止我!”华硕那憋着以及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他猛地冲了上来。李建山和钟文涛则不约而同地一个从前方一个从后面牢牢地抓住了华硕的两只胳膊。
华硕哪肯就这样被抓着手臂,他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但怎奈李建山本就是种地的出身,他的力气本就大的惊人,而钟文涛更是跆拳道的红段,所以尽管华硕也练过一些散打的功夫,而以一敌二,他明显落了下风。他的脸上现出了一种非常痛苦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是馨蕊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的表情让她的心里掠过了一丝不忍。高傲如此,霸道如此的男人此刻竟然也会有这样一种无助悲伤的表情。她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江馨蕊,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真的爱这个姓钟的男人?你这个可恶的女人怎么可以这么犯贱?你不是三年前跟在我的身后,硕哥哥,硕哥哥的叫着吗?你不是说口口声声说今生今世只爱我一个人的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爱上别的男人?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华硕已经被两个人拉着往门外走去,但依然不死心地回过头发泄着自己的心头的滔天怒火。
开始的时候,看华硕这个永远高傲得如一只天鹅的家伙被他们两个这么捆缚着,馨蕊的心头还有着一丝丝的歉疚,然而没过多久,她就被他话中那两个字眼深深地刺激到了。没错,她过去是太贱了,贱就贱在她天真的以为自己遇到的这个优秀少年可以给她终身的幸福;贱就贱在她那时候毫不会洞悉人心,以为爱一个人,就要寸步不离他的左右;贱就贱在那时的她太天真奔放了,丝毫也不懂得女孩子最可贵的是保持矜持。但是……他凭什么说她水性杨花呢?这是一个多么恶劣的字眼儿,难道这些年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难道还不能给他解恨吗?他为什么就看不得她有一点点的舒心?
钟文涛根本就是自愿爱上她的,她从没有使用任何的手段,怎能说她是肆意勾引呢?
“等一等!”想到这里,馨蕊朝着就要强拉华硕出去的钟文涛高喊了一声。
钟文涛和李建山都停了下来,有些诧异地望着馨蕊。
馨蕊慢慢地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馨蕊,你这是要干什么?跟这么一个混蛋男人制气根本就不值得。”钟文涛立刻担忧又心疼地喊了起来,但是又不敢撒手,害怕华硕趁机挣脱去伤害馨蕊。
“涛,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有些话想跟他说清楚。”馨蕊向钟文涛送上了一个安慰的目光,随即站在华硕的面前,气定神闲地说道:“上官先生,请你为你刚才对我的谩骂做出正式的道歉。”
“涛,她竟然叫那个男人涛?”此刻华硕还在为那句话心里不舒服呢,随后又听到馨蕊要求他道歉的话,他立即傲慢地抬起头,唇边绽开一抹轻蔑的笑容道:“你说什么?你让我向你道歉,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三年前你是怎么恬不知耻地跟在我身后说爱我的?你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不是水性杨花又是什么?”
馨蕊的心被他几个字又给深深地刺痛了,她紧咬着微微泛白的下唇,猛地一挥手,重重地在他的脸上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
这“噼啪”的两声脆响,惊呆了屋里的三个男人。六双眼睛齐齐地盯向了馨蕊。李建山有点不可置信的同时带着一丝赞赏,钟文涛则有些兴奋,而华硕,他的眼底就似那深不见底的潭水,看不清到底藏着什么。他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五个通红的指印。
馨蕊呆了一下,两行泪水情不自禁地涌了出来,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年前,是我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个男人。那时的我只是少不更事,太天真了,我已经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失去了亲人,失去了家产,还失去了自由。但是我现在已经清醒了,你在我心目中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男人,我和涛哥哥才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之间才是最纯真的爱情。而你呢?你又有什么权利来干涉我恋爱的自由?是的,我是做过三年牢,但我一直在监狱里好好改造,我如今已经刑满释放了。我除了没有你这位大少爷有地位有钱财以外,我什么都不比你差。我虽然没钱没地位,但是我也有可贵的尊严,我的尊严绝不允许你这种人肆意地践踏!”说到后面几个字的时候,馨蕊特意提高了声调。
她歇了一会儿,接着说道:“这两巴掌一掌是还给你上次对我的掌掴,另一掌是对你肆意侮辱我的回复。以后我们互不相欠,别让我再见到你,上官少爷,我已经不是三年前的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以后我绝不会对你客气!涛哥哥,李大哥,麻烦你们将这个一文不值的男人给我赶出去!”
华硕听完了馨蕊的这番话,整个人就瘫软下来,周身毫无知觉,如同一只撒了气的皮球。所以李建山和钟文涛几乎没费一点力气就将他拉出了病房。
钟文涛心里本来还因为刚才他骂馨蕊的话感到义愤填膺,但是馨蕊已经为这一切做出了有力的还击。两个人一直将华硕拖到了住院部的楼外。
钟文涛不忘了指着华硕的鼻子,气哼哼地说:“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告诉你,你要是再敢欺负我的未婚妻,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由于气愤异常,钟文涛都说起了粗话。
“是的,江馨蕊是我的好妹妹,根本就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女人。你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你的心里肮脏,心里黑暗。哼!我虽然只是一个贫穷的乡下人,但是今天我却从心眼里看不起你这个所谓的上等人,正如馨蕊所说,你就是个一文不值的男人。我也警告你,若是再来纠缠馨蕊,我还有她的那些好朋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李建山双手叉腰,气愤地说道。他心里最恨的就是这种看不起人的富家子弟,更何况这个人竟敢谩骂他心目中的女神。
面对着两个男人气愤地怒骂,华硕灰白着脸色不发一言,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话似的。
钟文涛和李建山也不再理会他,转过身朝病房里走去。
钟文涛拍了拍李建山的肩膀说道:“谢谢你!”
“嗨!谢什么?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的纨绔子弟。”李建山摆摆手,有点不适应钟文涛对他的热情。
“就是应该谢谢你,你把馨蕊当妹妹看,我这个做未婚夫的还不应该道谢吗?以后我就随馨蕊一起叫你李大哥吧!”钟文涛颇为认真地说道。
“这……怎么敢当呢……”李建山憨厚地一笑,清楚地感觉到心底某个敏感的部位疼了起来。
“有什么不敢当的?我才不是那种摆臭架子的有钱人呢!”钟文涛拍了拍他的肩膀,热情地说道。
“呵呵……那也好。”李建山再一次憨厚地笑了,馨蕊找到了这么一位年轻能干的医生做未婚夫,况且还如此地疼她,他又夫复何求呢?
馨蕊此刻,正跌坐在病床上,直直地望着门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从出狱以来,她还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地说过话,尤其是对着那个可恶的霸王男人,但是此刻她的心里不是应该高兴才对吗?可真实的感觉明确的告诉她,这种感觉根本就不是高兴。
“馨蕊,馨蕊,你怎么了?是不是还为刚才的那个男人感到生气?”钟文涛回到病房,看到脸色依然苍白的馨蕊,不由赶紧握住她的手,颇有些忧心地问道。
馨蕊猛然醒转过来,对着钟文涛微微一笑,说道:“不会了。他是我父亲好朋友的儿子,我从小就没了母亲,是他的奶奶疼惜我,就让我住进了他家,并戏说以后让我做他的媳妇,所以我就天真地缠着他,以为就能获得永久的家庭幸福,以为就能获得温暖……其实我……”馨蕊说着说着,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钟文涛连忙将馨蕊抱进了怀里,他自诩还是一个坚强的人,但他怎么能够面对心爱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眼泪呢?
“不要再说下去了,馨蕊,你不用解释,我相信你绝对是个纯洁的姑娘。我爱的是现在的你,我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地待你,好好地补偿你过去受的那些苦。”钟文涛感觉心里一阵一阵地疼,他轻轻拍着馨蕊的后背。
李建山提着那个食品袋走到了门口,面对着这一幕便非常理解地退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想:钟医生说得不错,像他这样的条件才能给馨蕊真正的幸福,而他呢?一个乡下人,并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指着养活,若是馨蕊跟了他不是又要受罪了么?
“硕哥哥,硕哥哥,你这是怎么了?”与此同时,丁月琪正带着哭腔扶起身体已经打晃的华硕。她实在搞不懂,怎么自己去找那个熟人的一会儿工夫就不见了华硕,她几乎将整个医院找遍,打了电话十几次,也找不到他。就在她最后差点要报警的时候,才在住院部的门口发现了脸色苍白,魂不守舍的华硕。
“硕哥哥,我先扶你到贵宾室休息一会儿吧!”华硕整个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她的身上,压得她的骨头都要散了,说来也奇怪,她不知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依然咬着牙坚持着扶着华硕一步步地往前走。
“硕哥哥,你在坚持一下,咱们马上就到我朋友的那个诊室了。”丁月琪被压得直喘粗气,有点承受不了这样的重负。但依然咬牙坚持着,她看见来来往往的护士,便很高傲地喊道:“你们的眼都瞎了吗?没看见我这扶着病人,也不过来帮忙?”
护士本来是有心来帮忙的,但听她这么一喊,就又都不愿帮忙了。试想,谁愿意给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人帮忙呢?也许连声谢谢也捞不着听,反而更讨一顿骂也未可知。
“你们这些可恶的护士,我要到院长那里告你们,回来让你都丢饭碗。”丁月琪又气又急,不禁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这一下,惊动了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人们都不由停下脚步用怪异的眼光看着她。
她猛然感觉到华硕还在身边呢,这一下她的淑女形象不是大打折扣了么?这才连忙将脸上换上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有些心慌地望向了身边的华硕。
好在华硕没有留意这些,他依然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丁月琪这才松了一口气。知道再寻不到半个人帮忙,于是就只得扶着华硕艰难地往门诊楼走去。
丁月琪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华硕带进了朋友的诊室,朋友赶紧上来帮忙将华硕扶到椅子上坐下,细细地审看了一下华硕。他不禁有些忧心地对丁月琪说道:“从你男朋友的面色来看,他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看起来比你说的要严重得多呀!”
“什么?不会吧?早上出来还好好的呢?他只是睡眠不好而已,怎么一下子会这么严重了呢?”丁月琪吓了一跳,她巴望着做上官家的少奶奶不假,但若是华硕真得了十分严重的病,那她可就要琢磨一下了。
“哦?那也许是偶然的,你先别急,我仔细问问他。”朋友安抚了她一下,随后用十分缓和的声音询问华硕。
无奈,华硕面对一切提问只是跟个木头人一般。
“月琪,看来我这个忙是帮不上了?你还是带他到高一级的医院再看看吧!”朋友无奈地摊开了手。
丁月琪只好扶着华硕站起身,好在这一次华硕的意识似乎恢复了一些,已经能稳稳地走步了。
走到门口,丁月琪想了想,决定先给上官家打个电话,让他们派两个仆人来。她自己先扶着他到医院的花园里休息一下。
走到花园的长廊里坐下,华硕突然扳过来丁月琪的身子冷冷地问:“我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男人吗?”
丁月琪被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吓了一跳,呆呆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说呀,我到底是个怎样的男人?”华硕粗暴地一抓丁月琪的胳膊,声调又提高了几个分贝。惹得路过的几个人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
丁月琪的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连忙下意识地回答道:“不不,你是个千金难买的男人,怎么能说你一文不值呢?”
“那你爱不爱我?”华硕直勾勾地又问了一句,箍着她手又紧了一圈。
丁月琪疼得直吸气,但这个问题却让她心里平稳了一些,因为这说明华硕还是正常的,问出了个这个问题足以说明她在华硕心目中的地位。于是她强忍着剧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爱你,硕哥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你了,若是能做你的新娘,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这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那好,就就证明给我看吧!”华硕说完就不顾一起地吻了下来。
丁月琪怔了一下,继而热烈地迎了上来。正如她所说,华硕的这个吻的确是她梦寐以求的。
然而华硕的这个吻与其说是吻还不说是咬,他丝毫没有爱恋的意思,而是上下牙齿如小兽一般地对她撕咬着,不一会儿,丁月琪的嘴唇就被咬得血肉模糊,她痛得冷汗直冒,可是又叫不出声来,唯有委屈得泪水汩汩地流着。
过来好一会儿,华硕才慢慢松开了口。看着她红肿鲜血淋淋的嘴唇,冷冷地说道:“对不起,弄伤了你。”
“没事儿,我不知道,硕哥哥,原来你这么强……”虽然很疼,但她却依然带着笑。她清楚,华硕的这个吻是多么的难得,是多少女孩子求也求不到的。而且从心底说,华硕的在这种事情上的强悍也是她喜欢的。
只是自己为这个吻付出的代价也实在太大了,丁月琪心里一边美美地想着,一边掏出纸巾擦着唇上的鲜血,有血滴涌入了嘴里,让她感到了一丝腥咸。
华硕这时候的意识才完全恢复了,看到丁月琪被自己弄得狼狈不堪的样子,他心里升起了一丝歉疚,于是轻轻地拉住她的手说道:“对不起,我太猛烈了。”
“没关系的。”丁月琪连忙送上一个微笑。
“咱们回去吧!”华硕站起身,径直朝前走去。
“等等我,硕哥哥!”丁月琪慌忙站起身跟了过去,她实在搞不明白,华硕这是怎么回事,刚才还跟木头人一样的他,此刻怎么焕发出了这么大的活力?
丁月琪刚坐上车子,华硕就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硕哥哥,你可不可以慢点开。”有了上次的凶险经历,丁月琪不由急忙劝阻华硕。
可是华硕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依然快速地开着,头脑中又闪现出馨蕊那决绝的神情:“你在我心里就是一文不值的男人,我现在爱的人是钟文涛!”这句话更是如一柄利剑猛烈地扎在他的心上。一向自诩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他却搞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江馨蕊那个可恶女人的一句话,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影响这么大?
“你的家到了,你可以下车了。”华硕就这样风驰电掣般地将车开到了丁月琪的家门口。
“硕哥哥,你……”丁月琪看了他一眼,略带不安,又有点不甘心地问,对于这个情绪一刻一变的男人,她也实在摸不准他的脾气。
“你想说什么,就照直说。”华硕一眼也不看她,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语气淡然。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问你,硕哥哥,你会不会娶我?”犹豫了一下,又重新鼓了鼓勇气终于问了出来。
听了这句话,华硕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震颤了一下,依稀记得这句话,馨蕊也曾经向他问过,可是那时候的他总是不耐烦地岔开话题,可是今天为什么听到这句话从丁月琪的口里说出来,他竟然感到那么的失落,那么的难过……
“硕哥哥……”丁月琪又叫了一句,马上把嘴闭上了。她为自己的不矜持感到有些后悔,这样岂不是暴露了她的真实目的?肯定会让华硕看不起她,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不就是她多年来处心积虑想要达到的目的吗?随即她又一挺腰板,一副不等到华硕答话就不下车的阵势。
“上官华硕,你快醒醒吧!你这个素来高傲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搞的?为什么让那个可恶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搅乱你的生活呢?”有一个貌似理智的声音在华硕的耳边响起来,“面前不坐着你喜爱的女孩吗?她一直死心塌地的喜欢你,她身家清白,出身高贵,和你在一起也称得上门当户对,可是你却总是伤害她?现在的她不就是要你的一个承诺吗?江馨蕊那种贱女人根本就不配和你在一起,以前你讨厌她,现在应该是更恨她!她说你一文不值,那就让她看看,这个一文不值的男人将很快地娶以为多么高贵的千金小姐!”
“会的,我一定会娶你的。”华硕忽然转过脸,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他的样子像是在赌气,又像是要向某个人宣战。
“谢谢你,硕哥哥!”丁月琪高兴得简直要发疯了,她不顾一下子扑到华硕面前,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随后打开车门跳下车去。
留下华硕呆在车上怔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发动车子离去。
丁月琪就如一只欢快地小鸟,跑进了自家的大门,也不顾仆人们看到她红肿嘴唇的诧异。
“妈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爸爸的公司有救了!”她一直飞奔到母亲的身边。
“怎么了?琪琪。”陈旭放心了手中的股市行情导报,看向女儿,当她看到女儿的嘴时,立刻惊讶地问:“琪琪,你的嘴是怎么弄的?”
“是华硕弄的。”丁月琪低下头,半娇羞地说。
“他……哦……”陈旭刚想说什么,却又停了下来,以她的经验和智商怎么会搞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呢?只是这个华硕也太过激了吧?不过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想到这里,她的脸上绽放开了一丝笑颜,说道:“琪琪,你做得很好。妈妈也很为你高兴终于如愿以偿,明天我就去找周瑞芳和秦玉,尽快让你们两个订婚。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爱恋地洒向馨蕊的脸庞上的时候,她微微张开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地转过头,却发现钟文涛的那张俊脸正无限近地在自己的眼前。她猛然一怔,本能地又把头转了过去。
“蕊,我吓着你了吧?”钟文涛的声音无比的温柔。
“哦,没事。”馨蕊忽然想起来,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是情侣关系了,遂慢慢地又转过头来,钟文涛已经坐在床边,将她的手牢牢地握在了手心里。
“现在几点了?”馨蕊还是感觉有点不适应,但也没有把手抽回来。
“八点多了,你这一觉睡得可真香呀!”钟文涛摩挲着爱人的手,轻声说道。
昨晚他是等馨蕊睡着了才走的,又问了一下馨蕊的情况,确定她今天可以出院。于是他早上六点多就来到了她的病房,那时候馨蕊还在熟睡,他索性就坐在馨蕊的床前,静静地看着这位睡美人。
他就这样近似于贪婪地看着,不知不觉中时钟悄悄游走了两个小时,直到馨蕊睡醒了,睁开了眼睛。
“我问过大夫,你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然后我就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好不好?”
“好。”馨蕊默默地点点头。
“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钟文涛举起馨蕊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这才往门口走去。
“涛,你什么时候来的?”馨蕊忽然在他身后问道。
钟文涛回转身又走到了馨蕊的床边,坏坏地说:“我早就来了,就这么坐在床边看你睡呢!”
“哦?你……”馨蕊忽然想到钟文涛会不会趁她熟睡的时候,偷偷地吻她呢?一想到这个,她的脸忍不住又红了起来。
钟文涛马上意识到了心爱的女孩担心的是什么,连忙解释道:“你放心吧,蕊,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请你相信我。”
他说的那么诚恳,真的不容她不相信。多么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呀!她的心里涌过一阵甜蜜。
“涛……我其实不是这个意思。”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明白你的心意,总而言之,你的一切举措都是为了爱我,而我也是这样的,你明白吗?”他轻轻地拥着她的肩膀说道。
“我知道,你这么早来,我又没有睡醒,你在这里不觉得无聊吗?”她连忙岔开话题。
“不会,看着你这位睡美人,我怎么会无聊呢?”钟文涛将额头抵在馨蕊的额头上,浓情蜜意地说道。
“你真坏……”馨蕊的心微微一颤、
“我还有很多的坏呢,你想不想领略一下呢?”钟文涛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后背游走了起来。
“哦,不要呀!”馨蕊的身子募地一僵,脱口喊了出来。
“我不会的,没有你的允许,我这肚子里就算藏了再多的坏水,也不敢撒出来半滴呀!”钟文涛连忙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涛,谢谢你!让我这个孤苦伶仃的人感到了世间最美好的幸福,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慢慢适应的,我一定会全身心的爱你的。”馨蕊的神经募地松了下来,她躺在钟文涛的肩膀上,悠悠地说道。
“我明白的馨蕊,我会给你充裕的时间的。我可以吻你一下吗?只在额头上?就当你给我一大早起来看你的奖励好不好?”钟文涛执着地说着,样子就像一个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小孩子。
“好呀。”馨蕊甜蜜的闭上眼睛,心想:自己是何德何能遇到一个如此优秀又如此体贴的男孩子呢?也许是上天怜悯她吧?她受的苦难实在太多了,就赐予了她这么一位好男子。
钟文涛轻柔而小心地在她的额头如蜻蜓点水般的一吻,这样一个女孩子在让他无比心动的同时也让他感到无比的小心,她就像一件完美之极的艺术品,一定要小心地呵护,容不得半点的疏忽。
“等着我,我马上回来。”钟文涛轻声说。
“好,我等着你。”馨蕊送上一个迷人的微笑。
钟文涛走到门口打开了门,忽然转过头多情地说道:“馨蕊,我情愿这样一辈子看着你。每天等待熟睡中的你醒来,为你做每一顿丰盛的饭菜。”
“涛,谢谢你。”面对着这个痴情男人深情地告白,馨蕊一时到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有说了这么轻飘飘的三个字。
钟文涛终于消失在房门口,馨蕊不由陷入了沉思:感谢赐予我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珍惜。
“蕊,乖,听我的话,咱们不去那个餐馆上班了好不好?”吃过晚餐,馨蕊刚要拿起桌上的餐具去收拾,钟文涛便又一次环住她的腰,恳切地要求道。
“涛,你要听话才是。”馨蕊转过身,郑重其事地说,“老板还有那些同事们带我都不薄,我生病这期间,李大哥也来医院照顾我,我在那里才干了十多天,怎么也要干满一个月吧!再说,现在餐馆正需要人手。好文涛,你就让我去吧,不然的话我呆在家里每天也只是无聊。”
“好吧。”钟文涛知道再多说也是无益,馨蕊出院已经一个星期了,被他强按着在家休养了一个星期,前两天,李建山还送来了很多吃的东西,说是老板和同事一起送给她的。通过这几天,他也更深的了解了馨蕊,她虽然表面上很柔弱,其实内里很坚韧。一旦决定的事,更是任何人都左右不了的。
“乖,这才是我的好涛涛。”馨蕊高兴地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虽然因为自己的这场病,钟文涛和李建山变得熟识了,他们之间也毫无芥蒂了,但是她依然隐隐地能够感觉到,钟文涛本身还是很排斥李建山他们那些人的,他更是迫不及待地想把馨蕊从那个阶层里带出来,想让馨蕊进入自己的这个阶层。
对于这一点,馨蕊也是理解的,毕竟她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是有很好的规划的。她想攒些钱去读大学,然后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彻底的将过去所有的不光彩画上一个决绝的句号。
“蕊,你歇一会儿,我去刷碗吧。你明天去餐馆帮忙,还有的刷呢。”钟文涛显然因为馨蕊这个吻的奖励分外兴奋,他利落收拾好桌上的餐具。
“我们两个一起刷吧,这样还可以边干边聊。”馨蕊帮他拿了一部分,两人一起走进厨房。
“好呀,有夫人陪伴,小生自然干得快些。”钟文涛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
“你看你,哈哈。”馨蕊被逗得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馨蕊很早就起床了。她精心地为钟文涛准备了早餐,随后敲响了他的门。
“蕊,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钟文涛睡眼朦胧地打开房门。
“涛,我给你做了早餐。”馨蕊微微一笑。
“呀!太好啦!”钟文涛的精神立刻振奋了起来,他一手端过馨蕊手里的餐盘,一手拉着馨蕊说,“走,咱们小夫妻共进早餐。”
“不了,涛,已经七点多了。这么许久未去餐馆,我想早点儿去帮忙。等我发了薪水,请你吃大餐,好吗?”馨蕊近似于讨好般地看着钟文涛。
钟文涛的心里虽然还是有点不乐意,但也不忍拂去馨蕊的极好的兴致,只好点了点头。
“谢谢你,涛。”馨蕊立刻高兴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随后迈着欢快地步伐走下楼去。
“你干活要悠着点,别太拼命呀!我下班去接你,咱们两个一起吃晚餐。”钟文涛忍不住在她身后叮嘱道。
“知道啦!”馨蕊回过头,向着钟文涛用力挥了挥手。她做好了决定,想在餐馆再多干些时日,多攒些钱,加上自己的积蓄应该就够完成大学的费用了。虽然钟文涛肯定能资助她上学,但是她却不想让他在破费,她想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完成学业。
“馨蕊来啦!”李建山正在打扫店堂,一眼看到馨蕊站在门口,脸上立刻乐开了花。他快步走了过来,就在距离馨蕊很近的地方忽然停住了脚步,随即又往后退了几步。他猛然想起了馨蕊已经是钟文涛的男朋友,自己一定要保持应有的距离。
馨蕊倒没有注意到李建山这微妙的变化,她笑盈盈地说:“李大哥,我没来的这些日子,大家都忙坏了吧?”
“还可以,大家都是干惯的了。你怎么样?都好了吗?”李建山拉过一把椅子,示意馨蕊坐下。
“我早就好了,其实不过就是得了一次重感冒而已。是文涛他太重视我了,所以硬是让我又休养了一个星期。”馨蕊没有坐,而是拿起一块抹布擦起了桌子。
“馨蕊,钟医生他真的对你很好。我……真的为你感到高兴。”钟文涛说到这的时候,不由微微哽咽了一下,但很快他的脸上就换成了真诚的笑颜。
“谢谢你,李大哥。你人这么好,早晚也会遇到心仪的姑娘的。”馨蕊笑着送上了自己真诚的祝福。
“呵呵,真的吗?”随着就是这么一句祝福,却足以令李建山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