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三国》 第一章 美救英雄 更新时间:2011-10-01 第一章美救英雄 四月里正是百花争艳的春末夏初时节,几日来连续下了好几场淅淅沥沥的如丝春雨,这当已经雨过天晴,天空像被洗过一样闪烁着梦幻水晶般的湛蓝,天际的云彩映着一道若隐若现的淡淡彩虹,平时难得看见的一带远山也在天边那片疏林背后炫耀起了自己伟岸的轮廓。 一条小河便在这个北海的官道上蜿蜒而过,河水清澈见底,将湛蓝的天空在灵动的波面上倒映得淋漓尽致,河畔被几丛错落有致的青草萦绕着,其间开着许多不知名的花儿,诱惑着一簇簇蜂蝶来嬉戏。清风来袭,将芬芳的馨香传送得很远。官道两旁的柳树各自妩媚地搔首弄姿,洒落了一地斑斑驳驳的碎影,引来一簇簇蚂蚁乘凉。 很怡人的美景。 而此时一身白衣手持精钢剑的叶紫涵正催动着坐骑奔驰在这道美景中。 突然,她勒了马缰,骤然停下。 前方不远处,正上演着一处好戏。 一位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徒手与数十名骑着高头大马的大汉搏斗,大汉各个手提钢刀,摆成一个奇怪的阵势,进退有度,颇有章法地围住了少年。 “五行阵!”叶紫涵轻笑,这些大汉是什么人,竟然用这样的阵势困住这少年而要置其于死地? 少年打得很是狼狈不堪,此刻已经衣衫不整,自知不是敌手,索性大喝一声,不顾防守得攻向那些大汉们,可惜毕竟徒手,又是马下,很轻易就被避开了。 “小子,乖乖受死吧!”大汉们一阵狞笑。 “可恶!我吕蒙怎么能死在你们这帮小人的手里!”吕蒙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使出了浑身解数再次狂风暴雨般攻向马上众人。 “死到临头了还做困兽之斗!弟兄们,变阵,今天决不能让这小子活着出去!”一个头目模样的家伙沉声喝道。 他这话刚一说完,众人阵型忽的一变,缩小了包围圈,而且攻势更加凌厉。 “就算是死,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吕蒙身形一纵,跃起扑向其中一人,二人在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一时间竟然分不清谁是谁! 头目示眼他人,众人会意,一齐掣刀劈向地上二人。 吕蒙吃尽力气推开早已被自己生生掐晕过去的那人,就地一滚,终于脱离了包围圈,看着被刺成马蜂窝的那人,不由冒出几颗冷汗。 接下来,是跑?还是同归于尽? 对了,右边那株树怎么那么招人眼? 于是他向右看了一眼,想看清这是什么树。 是个少女。 哦,是个少女。 是个少女?他再次向右看去,那少女正骑在一匹雪白如霜的骏马上望着自己,她迷人的脸庞上绽放着醉人的笑容。那笑容像是一颗石子投进河水后荡开的圈圈涟漪,是一种虚幻的神奇、美妙的模糊。他的双眼被吸引着,却始终看不清她的样子,似乎有一束强烈的阳光射入了自己的瞳孔,万物都因为这束暖暖的光芒而生生不息。 “你是?”吕蒙喃喃。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少女说出一句特别奇怪的话。 “……”吕蒙回过神来,却被少女这句话又给弄懵了! “哑巴?刚才不是还大喊大叫么?”少女继续说着。 “好人怎么?坏人又怎么?”吕蒙继续发懵。 “简单,好人就救,坏人就杀!”少女微笑着抽出长剑,冷冷看着对面蠢蠢欲动的家伙们。 “小娘子,少管闲事!这小子杀了我们的人!我们必须杀了他!”刚才的头目高声道。 “他杀没杀你们的人的我不管,但他挡了我的路!我得管一管!”少女笑得很灿烂,却又让人很冷。 “好,既然这小子也坏了小娘子你的好事,那就交给我们处置好了!包管给他来个抽皮剥筋,让小娘子你满意个够!”头目挥手一示意,众人立即从两边迂回,包围了二人。 “还好吧?”少女并不惊慌,而是淡淡问向地上的吕蒙。 “暂时死不了!”吕蒙活动活动手臂,警觉地看向周遭的凶神们。 “你叫吕蒙是吧?”眼看敌人都把退路堵死了,少女还是不紧不慢地问吕蒙。 “是!”吕蒙有点着急了,冲着少女大叫,“怎么个意思?打算记住我的名字一会黄泉路上好相见?” “怕什么?刚才小哥不是跟这几位打得很火热吗?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就散了!”少女轻笑一声道。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吕蒙醒悟过来,指着少女大喊,“卑鄙!” “多谢小娘子,啊不女侠帮忙!”头目笑意盈盈,下一刻却举起钢刀猛的劈向吕蒙脖子。 “想得美!”吕蒙又是一滚,凑到少女马前,却看见了少女正抵着自己心口的长剑。 “上马!”少女低喝一声。 “……”吕蒙没反应过来。 “笨蛋!”少女甩出鞭子,一下就捆住了吕蒙下半身。 “喂喂!”吕蒙还没说完眼前景色一变,已经摔倒在地,那些人的兵器蜂拥而来,可惜刚到身前却扑了个空。 被人捆起来在地上拖拉真是没脸啊,何况还是个少女! 吕蒙羞愤地闭上眼,却感到身子猛地一紧已经坐在了少女身后的马背之上,回眼望去只看见离得越来越远的那些骂声连连的家伙。 “还不谢谢本姑娘的救命之恩?”身后马背上的少女依然是一副不变的笑容,驾着坐骑在林中不断转向,不一会便彻底甩开了尾巴。 “你,我,你,他们?”吕蒙被少女解开束缚,心情大起大落。 “本姑娘怎么了?”少女下了马,看着马背上狼狈的吕蒙道,“难道你还指望本姑娘不顾生死和他们大战一场不成?你以为他们是些泛泛之辈不成?” “……我说你救个人怎么这么麻烦?早说要逃跑我何至于被你绑了又——”吕蒙看着少女背影,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都说了他们不是一般人了,寻常家伙怎么会列军队里才用得到的五行阵法?”少女转身笑着反问。 “也是啊!原来那是五行阵,我说他们单人打不过我,合起来怎么就那么强!”吕蒙挠挠头,“多谢姑娘相救之恩!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少女回答道:“叶紫涵!” “叶——紫——涵,真好听的名字啊!”吕蒙咀嚼着。 叶紫涵却忍不住莞尔一笑:从来英雄救美女,今天却是美女救英雄! 第二章 汝南吕蒙 更新时间:2011-10-02 第二章汝南吕蒙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摆五行阵?”叶紫涵问道。 “我也不清楚!”吕蒙说道。 “那就奇怪了!”叶紫涵喃喃自语,敢对人痛下杀手不是仇杀就是别有所图,而且看刚才那些人的言行,虽然是恶语相向欲置人于死地,其实是要把吕蒙抓回去,难道这个吕蒙知道什么重大的秘密? “你看我干什么?”吕蒙不自然地避开叶紫涵的审视般的目光。 “不清楚他们会追杀你这么远?据我所知,最近的城镇离这里也有十里远吧!”叶紫涵又露出了迷人且瘆人的笑容。 “你救了我的命,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吕蒙撇撇嘴,“他们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追杀我不是一两天了,幸好有姑娘你在,否则呵呵!” “不说就算了!我也没有打听人**的爱好,你家在哪里,要不要送你?”叶紫涵见吕蒙不说,也不好强求,“我看你身手不错,他们既然困得住你,想必也算三四流的高手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保不准他们一会追上来!” “咕咕——”吕蒙刚想说什么,肚子却传来一阵叫声。 叶紫涵摇摇头,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些干粮丢给吕蒙:“吃完再说!” 吕蒙接过,怀着疑虑的表情吃了一口,眼睛顿时大放亮彩,显然从没尝过如此美味的面食,顿时狼吞虎咽起来,吃得直打嗝,害得叶紫涵怕他噎死干脆连水袋也丢给他。 “好吃,真好吃!”吕蒙喝了口水,顺了顺气,连连称赞。 叶紫涵笑,这可是自己花了数月心思才制成的新鲜吃法,外人何曾见过。 “对了,你姓叶?好像这个姓很少见呢!”吕蒙嘴里含糊着食物也不忘说话。 叶紫涵解释道:“也难怪你不知道,自古以来,叶姓就不是姓氏中的主流,现在姓叶的人家只有两支来源,一个是春秋战国时楚国贵族的一支后裔,一个是南方蛮族的后代,楚国被灭国当然背井离乡流落各地子孙凋零,蛮族就别说了,从来都是被血腥镇压的对象……”看吕蒙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她干脆不说了。 “呵呵,我就知道一个成语:叶公好龙!”吕蒙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吃完没有,吃完了好上路!”叶紫涵瞪他一眼,独自解开马缰,翻身上马“发现救了你是个错误!” “哪里哪里!”吕蒙也跟着上马,“都昌郊外有个破败的夫子庙!麻烦把我带到那儿就可以了!” “你还真是自来熟!身上有钱吗?你刚才吃的枣花糕在我家乡可是要两钱一个的,还有路费一百钱才够我的马儿吃的草料用!”叶紫涵面无表情道。 “……我也发现了被你救是个错误!”吕蒙不屑地哼哧道,“等到了都昌,给你两百钱的草料!” 的确,不要说两百钱,两千钱的草料都够自己的马儿吃了,半个时辰后,叶紫涵站在都昌郊外这座破败的夫子庙前环视:庙顶上蓬着几垛草,庙里堆积着成垛的干草,其中几垛摊平开来就成了床,上面还躺了一个略显落魄的妇人。 “母亲!”吕蒙恭敬地上前唤了声。 “蒙儿,这位姑娘是?”吕母看着眼前莫名出现的叶紫涵疑惑道。 “母亲,她是叶紫涵,今天救了孩儿一命的!”吕蒙道。 “啊!”吕母大吃一惊,“蒙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几个无赖,想欺负孩儿!”吕蒙道。 “胡说,你的功夫不去欺负无赖就是好的,一定是招惹了什么厉害人物!早叫你不要闯祸,我们现在不比以前,仇家——”说到这里吕母想起还有外人在,及时住了口。 “呵呵,小哥我已经把你人送到了,也该走了,伯母再见!”叶紫涵不是没眼力见的人,见吕母不说话,自己很识趣地起身要走。 吕蒙母子很尴尬,想说什么,却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走出庙门。 不过很快叶紫涵又回来了,而且神情异常紧张一脸无奈:“完了!” 吕蒙母子大吃一惊:“发生什么事了?” “是刚才欺负你的那些人!”叶紫涵苦笑道。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我出去!”吕蒙说话就要出庙门。 “回来!”叶紫涵叫住吕蒙,“你出去有什么用,左右还是死,你死了他们最后还是会来里面的,我们不还是一样没命?” “那怎么办?”吕蒙急得挠头。 叶紫涵看着这所不能称之为庙的庙宇的每一个角落,突然指着草垛惊喜道,“你们躲在这里面,我来把他们糊弄走!” “不行,他们认识你!”吕蒙拒绝。 “那他们就不认识你了?”叶紫涵把吕蒙母子藏进草垛里,刚弄完一切已经听见了庙外的声音: “大哥,这不是刚才那个小娘子的马吗?她和那个叫吕蒙的小子一定都在里面!”一个人瓮声瓮气地说道。 “不错,快给其他人传讯!”另一人说道。 接着只听见烟花在空中炸响的急促的声音,想必是在招呼同伙们。 叶紫涵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看样子来的人不多! 不多就好,各个击破! 很快的,九个大汉就进了庙,个个凶神恶煞地盯着在草堆上怡然自得地假寐的叶紫涵。 “喂,小娘子别装睡,那个吕蒙去哪儿了?”大汉们恶狠狠道。 叶紫涵睁开眼,说出两个字:“跑了!” “跑了?”众人大怒。 叶紫涵摇着头:“本想弄他个生不如死的,谁知道这小子精明得很,趁我不注意竟然跑掉了!” “什么跑掉了?我看分明就是你故意放跑的,糊弄我们是三岁孩童吗?”众人一听,脸上的五官都扭曲得变了形。 “跑了就是跑了,你们是三岁孩童的事实需要争辩吗?”叶紫涵头也不抬道。 “大哥,她在骂我们!” 众人抽出钢刀指着叶紫涵,“既然他跑了,你就偿命吧,不过看你长得这么好看,如果肯孝敬孝敬我们的话,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下流!”叶紫涵唾了一口,倏地起身,“命在我手,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来拿!” “兄弟们,上!”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举刀要砍时,早扑了个空,回过神来叶紫涵已经身在了门外,便纷纷追了出去。 第三章 柳暗花明 更新时间:2011-10-03 庙外,浩渺月光下一身白衣宛如仙子的叶紫涵正面带微笑地注视着追出来的—— 八个人? 对是八个,少的那一个此时已经昏倒在了门口,一脸冷漠的吕蒙正拿着那家伙的钢刀耍弄着:“只有八个人了,这次看你们还摆什么狗屁阵法?” “大哥,里面还有人!”看着远处同伴的尸体,其他人吃了一惊。 叶紫涵亮出精钢剑,冲吕蒙喊话:“你能对付几个?” 吕蒙杀意渐盛:“你能对付几个?” “你能对付几个我就能对付几个!”叶紫涵长剑一抖,攻入了人群中。 “那好,你四我四!”吕蒙也不甘示弱,舞起钢刀也加入了战斗。 “你才死呢!”说话间叶紫涵已经放倒了两个,第三个人也被她击落了兵器。 “你这家伙!”吕蒙抽刀狠狠划过一个人的肚子,顿时鲜血四溅,当即被喷了一脸,像个厉鬼,“不杀他们干什么!” “要你管!”叶紫涵在人群中穿梭游走,不一会有三个家伙都被她击晕了,此刻她正拿剑架在最后一人脖子上厉声逼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列军队里才会摆的五行阵?”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份心吧!”那人遗憾地看着满地自己受伤的弟兄,众人会意,一个个咬破嘴唇口吐黑血而死。 “可恶!”叶紫涵在这些家伙尸体上搜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不禁有些失望。 可很快她就看到了希望:不是还有追兵吗?一定从他们身上查个水落石出。 吕母战战兢兢走了出来,看见满地尸体大吃一惊,但看到自己儿子没事也安了心。 “我们快走吧!”叶紫涵上马催促道,“刚才他们召唤了同伴的!” 吕蒙点点头,扶他母亲上了马,自己也跃了上去:“现在去哪!” “都昌城!” “嘶——”话刚说完不远处又响起了马匹嘶鸣声。 “不好,对方又来救兵了!你们脚力慢,赶快先走,我来殿后!”叶紫涵急忙道。 “那你——”吕蒙担心地看着她道。 “走,啰嗦什么,晚了我自己也跑不了了!”叶紫涵怒喝。 “都昌城见!”吕蒙一抖马缰,双脚狠力夹击马腹,坐骑吃痛,当即放开四蹄奔腾而去。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叶紫涵冷笑一声,然后竟然打马迎着追兵来的方向而去! 夜色微凉,月光如水,凉风习习,都昌郊外的官道上叶紫涵凛然不惧地盯着追来的数十人马,丢给他们一物。 众人看得吃惊:那正是自己其中一个兄弟的人头! 叶紫涵开了口:“我问你们答,答错一句,就是你们这位兄弟的下场!着——”说话间她已挥鞭甩在其中一个想要逃跑的家伙马腹上,那马一个人立,将自己的主人摔下了马,自己受了惊向远处跑去,只留下那人在地上呻吟。 众人面面相觑。 “我知道你们都是死士,但我不信你们都愿意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叶紫涵长笑。 没人说话。 “好得很!看来都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家伙!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吗?”叶紫涵一鞭又甩在地上那人手上,那人吃痛,手中钢刀脱了手,叶紫涵略一用力,便将钢刀勾了过来,借着如银的月光端详了一番后笑道,“这钢刀做工如此精良,一般的铁匠铺可打造不出,看这刀身轻薄,锋利无比,怕只有水军才用得上吧?我说的对吗?各位军爷!” 众人吃了一惊! “你赶路我们捉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何必一再与我们为难!”最开始的那位头目终于发了话,“你以为只有我们这些人吗?告诉你,早有另一批人截断吕蒙那小子了!” 叶紫涵悚然动容,随即却装上一脸满不在乎的笑容:“吕蒙的性命我本就不关心,我只关心他知道的秘密,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他一定是知道了一处宝藏所在,你们抓他不也为这吗?” 头目和众人互相对望一眼,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误会一场!” “误会?”叶紫涵假装疑惑道。 头目见叶紫涵陷入思考,继续添油加醋:“不错,告诉你也无妨,吕蒙确实知道一处宝藏,但那不是我们关心的东西,这小子和水贼甘宁是结拜兄弟,那甘宁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武艺又是盖世无双,我们无法,只好抓他的义兄弟吕蒙相要挟,既然姑娘不是和他们一伙的,那就是自己人,自己人打自己人实在不应该啊!” 叶紫涵点头:“这倒也是,那我帮你们一起抓他,我要宝藏,你们要人!” “成交!” 成交你个头!叶紫涵淡淡笑着,打马来到头目跟前,出其不意地用剑抵住了他的后颈。 “你使诈!”头目大惊,两手下意识要去摸腰间钢刀,却早被叶紫涵丢了出去。 “别动!再动可别怪自己的头重我的剑凉!”叶紫涵略一用力,一丝鲜血顺着头目脖子渗了出来。 “小丫头你到底想怎么样!”头目进退不能,满脸通红。 “不想怎么样?你们这么多人!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们认为我会傻到相信你们现在的话吗?”叶紫涵冷笑一声道。 众人纷纷愤怒拔刀。 头目挥手止住他们,侧着头讨好叶紫涵:“小姑奶奶,咱们有话好好说!” 叶紫涵用剑慢慢蹭着头目的脖子,半晌忽然指着其余人道:“让他们都回去,我和你去见吕蒙,我们三个的武艺不相上下,谁也奈何不了谁,这样我就不怕谁会威胁到我,到时你们要人我要宝藏!事后走人各不相干!” “好,就按你说的做!”头目毫不犹豫,向手下一挥手,那些人会意,一起消失在远处。 等手下都走远了,头目才回过头指着脖子上的剑锋道:“这下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相信你?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相信你的?你还真是笨得可以?”叶紫涵倏地将剑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抹过了头目的脖子,“你不会真的以为自己的武功很了不起吧?” “你……”头目睁着难以置信的眼睛在地上艰难抽搐着,“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们几个于死地!” “不是你们几个,是你!”叶紫涵一字一句道,“官府通缉了三年的大盗杨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一开始也没想到是你,但你最擅长的招式猛虎下山却出卖了你!所以——”叶紫涵冷冷地看他: “就算真的打不过,我也要冒死把你先杀掉!” “哈哈哈哈!”杨虎躺在地上深一下浅一下地喘气,“以为事情过了这么久,又是乱世,谁也不会记得这事了!” 叶紫涵打断他的话:“你要记住,不管你是谁,只要你做了错事,哪怕是多小的错误,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记着你,以后做多少好事也弥补不了,因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杨虎悚然动容:“难道你是?”他脑中记起一个近年来突然出现的神秘女子,屡屡将犯案多年逃匿无踪的盗贼绳之以法,而且是只抓那些做尽坏事的盗贼。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天。 “你叫什么名字?” “叶紫涵!”她来到杨虎面前,慢慢举起长剑。 “不烦你动手,我自己了断!”只见杨虎将手伸到嘴前犹豫了片刻,然后用力插了进去。 “走好!”叶紫涵上了马,长出一口气,狠狠甩了一鞭子,好在有惊无险,先去都昌城看看吕蒙母子有没有事吧! 第四章 北海孔融 更新时间:2011-10-04 都昌说是城,其实是一座关卡,虽然并不大,但由于依山傍水而建,也称得上是北海的重要屏障。 本来是很好的防御关卡,可因为前几任的青州刺史都不治军事,导致此地的黄巾十分猖獗。 “蒙儿,那位姑娘会不会有危险?”好不容易进了城,找了家客栈住下,吕母担心地问吕蒙。 “不会,她身手好得很,不在孩儿之下,就算不敌,也一定会安然逃脱的!”吕蒙宽慰着他母亲,心里也有些烦乱,“母亲先在这里安歇,我去看看情况!” “蒙儿多加小心!” “嗯!” 叶紫涵快马加鞭地赶到城外,却看见一员将领带着数千大军在进城。 “闲杂人等回避!”来将扯着嗓子高喊。 这地方难道也要打仗?叶紫涵问向一个正过路的士兵:“军爷这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国相孔大人带兵来这里剿灭黄巾贼管亥,我们是宗宝将军的部下!”那个士兵说话间已经走远了。 又要开战,连治安这么好百姓称道的北海都在打仗,别的地方就更不要说了,叶紫涵皱皱眉,抬头看见了正四处焦急张望的吕蒙。 “小蒙子!怎么害怕我死掉啊?” 吕蒙撇撇嘴:“什么小蒙子?你还小叶子呢?怎么来得这么晚?” “我把他们绕远了,伯母呢?” “在客栈,我们快回去吧,她可担心死了!” “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一个军官警觉地冲着他们问道,“这么晚了还在这里鬼鬼祟祟,一定是奸细!” “怎么,当兵就了不起啊!”吕蒙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他这句话不打紧—— “刷刷刷”几百支明晃晃的刀枪对准了我们。 “……”吕蒙汗如雨下,摆开手势要反抗。 “别跟他们动手!”叶紫涵低声道,“这里马上要打仗了,咱们就让他们带咱们去见这个地方的大将!” “干什么?” “这里是北海,国相是孔融!他不是个乱杀人的人。” 都昌议事厅内一个二十多岁的文士安慰着孔融:“想不到事情这么不凑巧,北海这里比徐州也好不到哪儿去,国相不要客气,但有糜竺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尽力而为!” “子仲好意我心领了,我怎能再让你操心?帮不上陶大人忙我也很惭愧啊!”一身戎装的孔融正比划着地图愁眉不展,他也知道这话仅仅是安慰,如果这话是出自于糜竺这个文弱之士。 一个士兵从外面进来:“国相,宗宝将军抓住了两个很可疑的人!” 孔融眼睛一亮:“带进来!” “你们两个给我老实点!”士兵们将叶紫涵和吕蒙推搡进议事厅。 那名叫宗宝的将领也走了进来拜见孔融:“大人,人马已经集合完毕!这两个是城外属下抓到的奸细!” “你怎么知道我是奸细!”吕蒙不服道。 “不是奸细在城外鬼鬼祟祟做什么?”孔融见吕蒙不过十六七年纪,却生得十分勇猛,便起了兴趣问道。 “没有鬼鬼祟祟,”吕蒙眼珠子一转,“等我的姐姐回来!” “你姐姐?”孔融看了看跟吕蒙没有半分相似的叶紫涵,笑着继续问,“你叫什么名字?” “吕蒙!” “姑娘你呢?”孔融又问叶紫涵。 “……”叶紫涵不由赞叹孔融的高明之处,也无声地笑着。 “姑娘笑什么?” 叶紫涵忽然停住了笑:“怪不得青州黄巾泛滥,看大人手下抓奸细这种情形,就算平民百姓也会整日人心惶惶,落草为寇呢!” “果然你是奸细!”宗宝抽出佩剑指向叶紫涵。 “慢!”孔融喝退宗宝,来到叶紫涵面前施了一礼,“我知道你们不是奸细,刚才不过是试探罢了!我的手下办事不周,慢待了两位,孔融在这里向两位赔罪了!” “大人不敢!”叶紫涵和吕蒙立即扶住孔融,“我们经过北海,见这里将有战事发生,所以想助大人一臂之力!” “好说,但是征战沙场不是儿戏,没有一技之长可不行!”孔融眼神迷离起来,“把无能的人送到战场上白白受伤或送死,那是我的过错!” “大人又想起武将军了!”宗宝问。 “武将军?是武安国吗?”一边的糜竺问道,见孔融点点头又继续说道,“武安国将军虎牢关下大战吕布时能拼上十合而仅仅是断了手腕,可见武力也非泛泛,怎么他现在不在大人麾下了?” “唉,自从虎牢一战之后他觉得自己武艺不精,便辞官云游天下寻访名师去了,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孔融叹道。 吕蒙见他们对这个武安国推崇这么高,心里有些窝火:“现在就有个武艺更胜武将军的人站在这里,大人要试一下我的武功吗?” “试试就试试!”宗宝见孔融不反对,就站了出来道。 “动手吧!”院子中全身戒备的吕蒙手持一把铁戟斗志高昂,冷冷看着对面挥舞着长枪的宗宝。 “喝!”二人高喊着斗在一起,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下来虽然宗宝略占上风,但始终没能突破吕蒙的防守! 坐在边上的孔融悚然动容,他问向身边同样正全神贯注注视着场中的叶紫涵:“吕兄弟的武艺竟然能与宗宝将军比肩,真是我北海之福!” 叶紫涵冷笑:比肩?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吧!虽然不知道吕蒙被追杀了多长时间了,但即使从在北海官道遇见他到现在算起来也有一个多时辰,这一个多时辰可是在打斗和赶路中度过的,现在吕蒙肯定肚中饥肠辘辘,体力严重不足。 现在看起来,这个宗宝将军也不怎么样嘛!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还要给孔融留点面子:“宗宝将军不愧为大人手下上将,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可以达到大人的要求了吧!” 孔融没有回答她,而是笑着反问:“吕兄弟武艺出众,堪为猛将,至于叶紫涵姑娘你看来是要以智谋杀敌了?” 叶紫涵不由一愣,这个孔融比想象中厉害。 第五章 月夜畅谈 更新时间:2011-10-05 “不敢当,大人手下人才济济!我一介女流何德何能!”叶紫涵谦虚道。 孔融笑笑:“不然,女人也是人,古往今来不乏女中豪杰,吕雉,窦漪房,邓绥,他们的心胸和成就决不下于男子!” 叶紫涵心念一动,如遇知音般看着孔融:“大人果然不愧有放*荡不羁之名,竟然直呼其名,这份心胸小女子也佩服万分!” “哈哈哈哈,世人只知我孔融文章天下第一,却不知道我孔融也善于识人!”孔融朗声大笑,“紫涵姑娘是人中龙凤,今日孔融得见也是三生有幸!” 叶紫涵还想说什么,孔融已经起身离开了向场中走去。 切磋已经结束,宗宝胜出,吕蒙虽然不服,但想想如果抢了孔融手下大将的风头不是反而自找麻烦吗?也就随之释然了。 “大家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出征讨伐贼寇!” 叶紫涵和吕蒙回到客栈,吕母也因几日来的奔波而已睡下,二人都睡不着,就来到客栈院中闲聊。 “怎么不睡啊?”叶紫涵背靠庭柱望着夜空,今天的天气不错,月朗星稀,云淡风轻。 “你不也没睡吗?明天就要上战场了!”吕蒙坐在门前石凳上望着天空的明月出神。 “我看是兴奋得睡不着觉了才对!我向来喜欢看夜景,睡着了不是都错过了吗?” “是吗?我天天看夜景,怎么就没发现有什么好看?” “你要能发现那太阳还不打地下冒出来了?”叶紫涵调侃他。 “呵呵,想损我就直说嘛!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吧,我可说不过你,不过我倒很想听听你的抱负。” “我一介女流,能有什么抱负?纺线织布,相夫教子算吧,这个社会永远都看不起女人,但我就是要让世人明白,男人能做到的,女人也一样能做到,而且会比男人做得更好!”叶紫涵出神地说道。 “你说得真好,我觉得你比男人还有志气!”吕蒙冲她伸出个厉害的手势。 “别奉承我,不过我有个很严肃的问题问你,这次战后你总得找个归宿吧,总不能带着母亲一直奔波下去,而且现在诸侯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吧,你想没想过要去哪儿发展?”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我姐夫在孙策手下当上了百夫长,他要我去投奔,一来有个照应,二来也可以避一避这北方的战乱。” “孙策!”叶紫涵一惊,不就是那个猛将孙坚的长子吗?他不是死了父亲后一直在江都吗?孙坚的老部下都投了袁术,吕蒙现在去投靠他?有前途吗?虽说人家投奔谁是人家的自由自己不好干涉,问题是如果吕蒙以后功不成名不就自己不就白忙活一场吗?不行,得旁敲侧击他一下。 “怎么,你认识他?”吕蒙问叶紫涵。 “哦,不,就是听说过他父亲的事迹,只可惜英年早逝,你还有个姐夫,我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喂,大姐,咱们刚认识还没几个时辰吧,再相熟也没理由把家底都向外人抖落光吧!” “什么大姐大姐?我看起来很老吗?不过你也挺能说的嘛!我可没有打探别人家底的爱好,就是好奇一点,既然有亲戚可以投奔,何以流落此地窘迫成这样呢?”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最近徐州在打仗呢?死了不少人,进攻的军队见人就杀,我们倒想去投奔姐夫,那也得有命去啊!” “打仗?”叶紫涵喃喃自语,一路上过来我多少也知道点,兖州牧曹操以报父仇为借口对徐州展开了屠杀式的进攻,使得青徐二州的人们都产生了极度恐慌,一个个都争相背井离乡,她皱了一下眉头,觉得曹操做得太过分了。 “怎么了,有心事?”吕蒙见叶紫涵皱眉,试探地问。 “没什么,我是想按你这么说来,你是要以孙策为主了?” “也差不多吧!不就是混口饭吃吗?有什么问题?”吕蒙问。 “我之前就说了,现在乱世很多人都抱着不同的目标想平定天下,所以有志之士要认清形势再做明断,如果所投非其主以后再后悔也会有损清誉,所谓一失足成千古恨,看到那些追随董卓之人的下场了吗?我只是不想你稀里糊涂投主,成了别人的工具。” “你意思说孙策是另一个董卓?” “你不要走极端嘛!孙策这人怎么样,我们都不清楚,即使看到了其所作所为也未必懂他心中所想,决定权在你,我只是给个建议罢了。” “有点懂,又有点不懂,这话你要是对甘大哥说兴许他能理解!”吕蒙挠着头说道。 “甘大哥?”叶紫涵心中一动,就是甘宁吧,今天追杀吕蒙的那些人说是甘宁的仇家,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吕蒙说道:“实不相瞒,我与甘大哥气义相投,已经私下结为兄弟,今天的那些人实际上就是冲着甘大哥来的,连累到你真是抱歉!” “说什么呢?”叶紫涵拍着他肩膀,“对了,你们一南一北,一水一陆,怎么走到一起的?” “这个嘛说来话长,我们两个人的老爹都参加了当年镇压黄巾军的朝廷队伍,二人在战场上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也成了患难与共的好兄弟,可惜在最后一场关键的大战中他们的部队被敌人用计引诱到了早已埋伏好的山谷,经过几天几夜的浴血奋战,我父亲再也没能醒来,甘大伯也受了重伤,临死前甘大伯嘱托大哥一定要找到我们母子,要我们结成兄弟,完成他们未能完成的心愿……” 叶紫涵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她没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吕蒙身上还有这么感人的故事,虽然只有寥寥数语,自己却可以想见那段血与火的柔情:“外界传说甘宁杀人如麻,贼人心性,你和他结拜会不会……” “那些人都是造谣,甘大哥劫富济贫,专杀那些贪官和恶霸!”吕蒙义愤填膺。 “总之你自己小心就好,虽然你没有说我也知道,今天那些人我已经探到了他们的口风!不管是你还是甘宁都不能出事!”叶紫涵神情突然严肃起来,“因为现在我们已经是生死与共过的同伴了!” 吕蒙的神情也变得坚定:“本来要郑重地谢谢你,现在看来不必要了,这次战斗过后,我们结拜为兄妹吧!” “好!”月光下二人各伸出一手,重重击了一掌。 第六章 小试身手(上) 更新时间:2011-11-13 第二天,叶紫涵和吕蒙安置好吕母,早早就来到了议事厅,却见这里包括孔融在内人人愁眉不展。 “发生了什么事!”吕蒙问一个文官。 那文官见是昨夜与宗宝切磋武艺的吕蒙,立即神态毕恭毕敬:“昨天半夜后城外突然来了三万黄巾贼党,正是那个最让人头疼的管亥,他扬言要借粮两万石,把整个都昌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与城外的所有音讯都中断了!” “啊!这么快!”吕蒙大吃一惊。 “这样不是很好吗?”叶紫涵说道,“你可以有机会大显身手了!” “我看你是唯恐天下不乱!”吕蒙冲她撇嘴。 “大乱才能大治!”叶紫涵又恢复了冷冷的神情。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吕蒙一脸不屑。 叶紫涵摆弄着手中的精钢剑,考虑要不要跟这个管亥打一场,自己虽然跟师傅学过几年功夫,但管亥没两把刷子怎么可能纵横青徐这么多年?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是不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 不过到了后来她想的更多的是怎么找个理由出战。 “管亥声称要借粮两万石,我北海尚有诸多饥民待食,哪有余粮借他?”孔融说了这么一句废话。 “太守不必多虑,这人分明在找借口,无论如何闭城不战非为上策,待末将取来其首级,余众必不战自溃!”宗宝也跟着接茬,不愧是上将,口气就是大。 孔融脸上露出些许安慰的表情:“宗宝将军此言甚好,我也正有此意!” “太守少待!”宗宝起身走了出去,叶紫涵又迅速扫了他一眼,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这是第一眼也将是最后一眼。 “我们也去为宗宝将军助威吧!”孔融带头就要往外走。 众人登上城墙,城外老百姓都已经撤进了城里,黄巾军把个都昌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宗宝带着一支兵排好阵势,全身披挂持枪纵马在城门前杀了几个小兵,大叫着:“管亥速来受死!” 这时黄巾军开了个口子,一骑飞将骤至,只见他头裹黄巾手提狼牙棒便要劈下,宗宝也立即举枪格当,管亥却趁势从左侧再劈,宗宝面色大变,刚用枪挡上,只听“铿”的一声,先是长枪折断,接着宗宝闷哼一声,人头落地。 “宗宝是我北海上将,连他都不敌管亥……要是安国在就好了。”孔融焦急地踱来踱去,下令紧闭城门。 说话间,只见黄巾军后阵突然乱了起来,许多人纷纷落马,几个士兵也横死地上,而这些尸体后面,是一员白袍猛将,他一路冲来,手中兵器过处,只可以用“所向披靡”来形容,不一会到了城门下,大叫开门。 这个时候会是谁呢?叶紫涵心里犯着嘀咕,却实在想不出来,毕竟北海国的这几个县自己也不太熟悉。 孔融见对方无恶意,便要开城门,吕蒙这时却大叫起来:“不能开门!我刚才看得真切,那人兵器还未碰到身体,士兵们就都躺下装死,此必是敌军想赚城门啊,太守!” 什么?管亥手下还有这种人?叶紫涵也吃了一惊,刚才太投入了,这么明显的漏洞竟然没有看出来。 看来有高人在指点,不管是昨夜的突然围城,还是现在的苦肉计赚开城门。 有点意思! 不过他们也忒小气,连点像样的苦肉计都舍不得用。 “弓箭手,准备,射!”随着城门打开,敌人如潮水般涌进来,但立即又被漫天箭雨淹没了,慌忙大叫着撤退。 叶紫涵依然一脸冷漠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老管,不好意思,这损招是我想的,叫将计就计。 大门迅速又关上了。 “紫涵姑娘真是冰雪聪明,刚才大大地消磨了敌人的斗志,说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我能做到就一定会尽力满足你!”孔融忝着个脸竟然对叶紫涵低声下气,让她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 “赏赐不敢当,要求嘛一点点,就是想出去会会那管亥——小蒙子,噢?”叶紫涵冲吕蒙眨巴着眼睛。 吕蒙会意:“还望大人成全!” “不行,那管亥之勇深不可测,他为患青徐一带数年从无敌手,你们前去说不定只会送死!”孔融推辞道。 “可太守你明明答应了我们的!”叶紫涵反驳道。 “这个不算!”孔融拒绝道。 “什么算不算?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正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既然在这个都昌城里吃喝住行,就不能在大人你有难时袖手不顾,况且临敌逃难难道是堂堂大汉子民之为乎?”叶紫涵忽然一脸的义正词严。 “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本太守就破例让你们斗他一斗,但不行的话就赶紧想办法脱身。” 叶紫涵对吕蒙说道:“看来国相大人还是不相信我们,小蒙子,你可不要让大家失望!” “诺!”吕蒙抱拳道,“实话说吧,昨天又累又饿,状态不好,所以输给了宗宝将军,今天要是不能取管亥人头,吕蒙自己提头来见!” 议事厅立即火了起来,虽还有几个不情愿的,但大家似乎都受了我那句话和吕蒙的豪情的影响。 孔融完全是一副死马当做活马医的表情,他走到吕蒙面前:“吕兄弟今年多少岁?” “十七!”吕蒙回答得很卖力。 “好年纪啊!”孔融拍着吕蒙的肩膀,眼神却是看向叶紫涵这边。 叶紫涵懂他但羁绊什么,也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呵呵呵!”孔融心里泛起了苦水:希望这次自己不是又送走一条鲜活的生命。 哼,可是恐怕你们有知道都不知道我真正的实力吧?叶紫涵慢慢玩弄着手中的精钢剑,心中幽幽说道。 吕蒙换了身甲胄,手提铁戟,叶紫涵则是身细甲,弄得自己像条小龙虾,二人都骑着黄骠马信步出了城。 这战马果然比普通的马要高很多,不过比起那些草原上的野马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孔融在城上紧张地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看他脸色苍白浑身战栗不已,估计这仗一完他得折寿三十年。 第七章 小试身手(下) 更新时间:2011-10-06 敌人见又出来两个不要命的,就索性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管亥不一会也骑着马懒洋洋地出了阵,好家伙,虽然领着一帮生死弟兄走难闯北打家劫舍也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头裹黄巾手提大棒肌肉丰满目光如炬乍一看上去发育得还是挺扎实的嘛! “管亥,待我来会你一会!”叶紫涵一扬手中剑,才意识到有点短。 “紫涵妹子且慢,刚吃了顿饱饭正发愁有劲没处发泄,管亥鼠辈,汝南吕蒙特来取你项上人头!”吕蒙骤马已出,真是吃饱了撑的。 管亥也大喝一声,本待一招击毙吕蒙,却发现对方还不是三角猫货色,于是来了兴致专心开打。 这时黄巾军后阵又乱了起来,从后面开了一个大口子,出现了一个白袍将军,手中双戟旋风般的一阵乱舞,路上挡道的都顷刻没了命,叶紫涵又笑:故技重施?还嫌死的人少是吧? “渠帅,有人闯进后军了,估计是援兵!”一个小兵大叫道。 管亥回头望着起哄的地方,皱了皱眉:“回去跟军师说别自做聪明了,瞎胡闹!”说完一棒格开长戟,策马便回,吕蒙哪里肯舍,打马穷追。 管亥心里暗笑,黄毛小子,跟我斗,嫩点。张弓搭箭,眨眼三箭齐发,皆攻向吕蒙要害。 “贼将休放冷箭!”这话是另一个人同叶紫涵一起说出来的,不同的是,他也拈弓搭箭,连射三支。 吕蒙一个翻身,夹住了马肚,而管亥的箭却被那人的箭——击偏了方向——向还在发愣中的叶紫涵飞来! 叶紫涵可没有在发愣,她不慌不忙,伸手一揽,接了下来,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嘛! 管亥吃了三惊,一为吕蒙能躲过他的箭,二为叶紫涵能轻易接住他的箭,三为—— 叶紫涵望过去,击偏了管亥箭的那人刚搁起弓箭,双手持戟又恢复到刚才的冲杀之中,混战之中仍不失其洒脱之气,金鞍宝马,白袍银铠,风度翩翩,仪态万千,真猛将也! “敌将可通姓名!”管亥中气十足地喝问来将。 “东莱太史慈!”来将淡然道,言语里一股子不屑。 “那,这位呢?”管亥看向叶紫涵,二人现在相距只有十米之遥,她刚才说的话必然被他听出了自己是个女子。 “叶紫涵!”她还是不慌不忙地答道。 “哈哈”管亥大笑,心中却开始犯嘀咕,北海向无名将,今日为何会出现这么多高手?“北海无人可御敌,竟使一弱质女流出战,可笑,可笑,哈哈哈!” 这时整个黄巾军也跟着大笑,几万人一齐大笑,搁谁也受不了。 “女人怎么了,让你看看到底是谁弱质,接招!”叶紫涵策马便冲,直指管亥而去。 吕蒙刚爬上马还没喘过来气,那个叫太史慈的家伙一时半会也冲不出来,自己表现的机会到了。 “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杀你!”管亥也一头冲向叶紫涵,心想杀得一个是一个。 二人一勒缰绳,抽出兵器,一砍一挡,叶紫涵庆幸自己卸了力接招的位置好,不然一准手臂发麻虎口开裂什么的那就惨了,不过—— 她肯定有一秒钟是呆在那儿了,她——叶紫涵——竟然接住了鼎鼎大名的管亥的兵器而且毫发无损啊! 但叶紫涵马上冷静下来,没等管亥再劈,已一剑顶住了他的脖子,城上城下骇然。 “怎么可能?”管亥愣了半天也没回过来神。 叶紫涵也愣了半天才回过来神,这是管亥吗?也太容易对付了吧? “北海城不会有你这等人,难道——?昨天的好事——?” “不才正是小女子所为!” 管亥软了:“管亥文武都败在一个女人身上,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你给个痛快,杀了我算了!”说完双眼一闭,脖子一横真是英雄不怕死怕死不英雄。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可动手了!”只听“铿”地一声,叶紫涵的那宝贝精钢剑就给了管亥头上一下,“蠢材!不甘心被女人打败就甘心被女人杀死?干嘛不自杀?” “好主意,”管亥举棒刚要自尽,想想不对,“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叶紫涵以为他要说“我还有几万弟兄等着我养活”之类的话。 没想到管亥竟然说:“临死前我只有一点小小的要求,你能不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我不想带着遗憾死掉,连打败自己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叶紫涵晕! “如你所愿。”她说道,反正刚才戴上时只是怕哪个冒失鬼射个流箭什么的破了自己的相,现在想想估计有这个能耐的也没几个,于是她就一摘面具,于是一脸的什么清丽脱俗啊我见犹怜啊霎时就映入了管亥的视线,于是世界有那么一小会清净了。 太史慈刚冲出敌阵,纵马奔到城门下,见一个女子已制住管亥,便赶马过来,不知什么缘故竟然呆在原地不动了,不觉手中短戟掉落于地叮当做响才醒悟过来,他下马拿起兵器又重新上马后才缓缓朝女子处走去。 不至于吧,我长得有这么夸张吗?叶紫涵心想。 管亥一窒,因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是想说“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吗? “我要死了,此生无憾。”说完管亥举棒欲刺。 “住手!”叶紫涵这回却换了一脸正色,“叫你死你就死,你死了这些兄弟们怎么办?” 管亥缓缓睁开眼,略一沉吟,眉宇间闪过一丝忧郁,接着一脸茫然。 “我问你,当初跟兄弟们出来混,为的是什么?” “不受贪官污吏欺负,让兄弟们都过上好日子!” “那现在贪官污吏还欺负你吗?弟兄们都过上好日子了吗?” “我……”管亥无语。 “贪官污吏们自己组建军队打得你没地儿找牙,弟兄们跟着你半饥半饱整天担惊受怕,你还不时被谁谁利用去打谁谁,那些个美好的诺言往往被人冠之以叛逆贼党的声名,走到哪儿都在遭人唾骂,这种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日子你要还没过够就接着去过,现在各地方割据势力尚弱,等他们壮大了看你哪儿跑去?张角是怎么败的?你还执迷不悟!” “姑娘!”管亥从马上一溜下来,跪在我面前,“姑娘一席话说到了我的痛处,请姑娘指点迷津!” 晕!要死,这么大动作干什么?还让人以为管亥碰上什么远房亲戚呢? “谁让你跪的,快起来!” 管亥就听话地站了起来,一双渴求的眼睛里满是希冀。 第八章 智降管亥 更新时间:2011-10-07 让自己指点迷津?这不是一个瞎子问另一个瞎子“现在什么时辰了”吗?虽然信心不大,但叶紫涵隐约感到管亥和他手下几万人倒是条大鱼,弄不好就成了自己以后的靠山了,所以一开始要给他们留下好印象,让他们觉得队伍里有了自己这样的人,以后目标明确,衣食无忧,攻城略地还名正言顺,想到这她兴趣大涨,略一思索便滔滔不绝道:“管大叔,你也知道,百姓是无辜的,可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可怎么反,怎么有力地打击官府势力,这不是头脑一热,振臂一呼就能摆平的,我也是一介平民,知道百姓的疾苦,但我不想刚一起事就被人不费吹灰之力地镇压下去,现在北海城已经民生凋敝,太守孔融大人是远近闻名的清官,听说他一上任就从关心百姓琐事入手,你可以说他是装模作样,想凭此博得高官厚禄。即便是,但事实是什么呢?他为百姓做了好事,做官为了什么,心系百姓,这虽是分内之事,可有几个人做到了?现在你放着众多滥杀百姓的军阀们不去抢,却毫无道理地来攻打孔太守,你想过这对你的声望有何影响吗?百姓会如何看待你吗?假如你不分青红皂白地是人就杀就抢,那你自然要成为全国的公敌,我不信黄巾战士们是无情无义的,也不相信清官们忍心对一群有情有义饿得被逼而反的无辜百姓下手,我更不相信你管亥愿意看着弟兄们一个个都冤死在你面前!当然要是你只是想一辈子当个山贼,谁会在乎声望?话我说完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你自己决定。”话她是说完了,不过感觉这种辩才也就对付下管亥而已了,要是跟那些鬼才大儒们舌战,叶紫涵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成人家书童了。 “啪啪”两声,一个文士模样的人走到阵前:“这位姑娘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竟把我大哥说得五体投地,在下佩服得紧呢!” “你又是哪位?”对方竟然也女扮男装,言语间还颇不服气,叶紫涵自然也不能示弱,因为转而想到的管亥刚才一口一个“军师”叫着,必是此人无疑了,不好,难道要进行一番舌战? “管弦,字琴操,是管亥的小妹。”对方施礼道。 管亥立即扭头呵斥她:“阿弦休得无礼!” 晕死!琴操这名字都敢叫:“又管又弦又琴的,想必吹拉弹唱都很在行啦?” 突然,管亥单膝跪下,几万黄巾将士也呼啦啦跪了下来,管弦也被他大哥推推攘攘着跪下,看样子是一肚子老大不情愿:“女人也能当主公?” “谁说主公一定要是男的,只要能让我管亥心服口服,是男是女我才不在乎嘞!”管亥真是可爱。 等等等等,主公?开玩笑呢吧,谁说要当你们的主公了,这事是不是发生的太突然了?虽然叶紫涵一直畅想着统领着千军万马在战场上厮杀,但到现在为止也只限于是在幻想中,自己有多少能耐还是清楚的,本来她的目的是游游山玩玩水,顺便和别的势力培养一下好感以便于以后发展……可她看得出,管亥他们是真心的,如果就这样推辞的话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这可怎么办啊! 吕蒙赶了过来:“涵涵他们跟你很熟吗?” “刚认识。” “刚认识就向你下跪,怎么不跪我?” “是他们自己要跪的,我哪儿知道他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管亥重新正式跪下:“管亥带领众弟兄拜见主公,以后弟兄们全由主公调度!”后面回荡起排山倒海的欢呼声。 “你究竟,是敌是友?”太史慈正要过来,见了这场面,不禁愣住了,勒马问叶紫涵。 “太史哥哥!”叶紫涵这下看清了太史慈的模样,刚毅的脸庞,深邃的眼神,颔下微须,剑眉轻挑,终于没能抑制住内心最真实的崇拜之情。 吕蒙听见了这四个字不打紧,浑身都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我本来是奉了太守之命来对战管亥的,却没想到他被我劝服了。”叶紫涵解释道。 “但他们降的是你,而不是太守,不是吗?”太史慈不解地问道。 “太史哥哥你这可说错了,他们是归顺,不是投降,是向大义低头,而不是我。”虽然太史慈说得很对,叶紫涵还是要鸡蛋里挑骨头给太史慈一个虽然自己崇拜他却不是盲目崇拜的智者形象。 “说得好,那再说说,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太史慈有些语无伦次,好像是怪叶紫涵跟他初识就这么甜甜地叫他简直是太不把雷池放在眼里了。 这算是夸我吗?叶紫涵扫了一眼几万黄丫丫的人头,大声道:“各位有愿意回家与妻儿父母共享天伦的可各尽其便,只要你们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保证没有人会为难你们。” 大伙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轰然道:“我等情愿与主公同甘共苦,誓死相随!” 这一刻叶紫涵激动得泪水喷涌而出:“多谢各位弟兄对我的信任,我年纪尚轻,觉得自己没有什么能力。管大叔,这些兄弟你还带着,不过你的身子是自由的,投不投我不主要,回去之后你一定要想清楚再做决定,以后该怎么做,我想你比更清楚。”不管怎么说,先把他们劝走了孔融那边才好交代。 “涵涵,这不是纵虎归山吗?”吕蒙凑过去对叶紫涵说。 “主公请放心,管亥日后若再有不仁不义之举,定如此棒!”说着管亥双拳紧握,那根还沾着宗宝血迹的狼牙棒竟被他生生掰成了两半,好大的臂力! 人家都这么仁至义尽了,自己再有所怀疑是不是就真有点不是人了? “管大叔如此诚心,我怎会再疑?对了,这几万人的吃饭问题你怎么解决?” 管亥一怔,这倒是个难题。 怎么办呢?叶紫涵也想了半天,忽然灵机一动道:“你回去可让弟兄们或捕鱼或狩猎一面自给一面与当地百姓换粮同时在队伍中物色有经商之才者做些贩卖生意,我这里也想办法弄批钱粮接济你们,到时我会想办法和你们联系的,我能力有限,能帮多少算多少了。” “主公大恩大德,管亥在此向弟兄们谢过了!”管亥又跪到了地上,让叶紫涵哭笑不得。 管弦跟着他叔叔走了,她一边走一边回头看叶紫涵,眼神里还满是疑问。 目送着他们远去,叶紫涵才注意到汗水早已浸湿了衣服,松了一口气,都差点从马上栽下来。 第九章 浴室惊魂 更新时间:2011-10-08 孔融擦了又擦自己的眼睛望着叶紫涵这个有武功有口才长得还挺标致的小丫头,那样子像是在问:“你是人吗?” “太守大人,府上有水吗,刚才说得我口干舌燥……”叶紫涵扇着两颊呼哧呼哧喘气。 “有有有,请请请!紫涵姑娘,你可是我们北海城的大恩人呢!孔融我代表全城百姓感谢你,请受我一拜!” 才一拜?叶紫涵以为一跪或一百两黄金呢?算了,孔融服过几个人? “太守客气了,我既已答应就一定做到的,份内之事何足挂齿?想必刚才在城下我与管亥的对话你也听出了个大概,我叶紫涵虽无远名,但仍然想跟您订一个君子协定。” “君子协定?紫涵姑娘有话但讲无妨,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定会尽力而为!” 叶紫涵听着这话怎么有点耳熟,才想到昨天糜竺也是这样说的,心中不禁一阵暗笑。 “管亥手下多是贫民百姓,我希望大人暂时接济着他们,这账暂时就算是我借的。另外,大人再把这些人全部登入户籍,由官府另编一册,教之以渔耕憔牧之术,至于他们的租赋——能减免最好,若不能的话,我出!” “想不到紫涵姑娘小小年纪不仅心系百姓,而且还颇懂经世济用之道,放心好了,我孔融定然照办,只是猝然之间难以奏效,我估计这几个月里他们仍然要半饥半饱地生活。” “太守如此爱民,紫涵先替他们谢过了。” “紫涵姑娘不必多礼,不知这位壮士是?” “某复姓太史,名慈,字子义,乃东莱黄县人,前因滋事而往辽东避难,蒙府君其间数次派人接济老母,慈前日自辽东返,得知府君有难,母谓慈曰:‘汝与孔北海未尝相见,至汝行后,其瞻恤殷勤,过于故旧,今为贼所困,此汝报其知遇之恩时也,宜速赴之。’今特单身而来,为助府君一臂之力,所幸这位姑娘已为解围,慈亦心安。” “太史哥哥你就不要自谦了,你的功劳也不小啊,当时要不是你闯进后军分散管亥的注意力,我也没把握一出手就制服他的。”叶紫涵奉承道。 “还有你那三箭后发先至,肯定把管亥的气焰也给压住了!”吕蒙这话倒没什么水分。 “过奖了,慈当时困不得出,只好以箭援之,且这位小英雄的反应之速亦不逊于慈,而这位小姑娘一手接下六箭真是令慈汗颜!”太史慈谦逊道。 “三位就不要自谦了,我看你们意气相投,又如此投缘,不如由我做个主,你们三个……”孔融笑着道。 “怎么?”三人同时一惊,一女嫁两夫?叶紫涵倒吸一口凉气:老天保佑,孔融你别没事找事啊。 “结为兄妹如何?” 叶紫涵这才把吸进去的凉气吐出来。 “这……”太史慈吕蒙反而倒吸一口凉气,好象不大情愿了,也难怪,认识才多久啊,结拜可是大事啊,况且和一个女子结拜是不是有点自贬身份啊! “你们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许了!” 太史慈和吕蒙刚想说什么,“阿嚏”叶紫涵一个喷嚏就打了出来。 “你没事吧?”吕蒙问着,一摸她大吃一惊,“怎么衣服全湿了?” 叶紫涵的脸“唰”地就红了,其实刚才降服管亥,她心中一点把握也没有,可以说完全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独自面对几万人这种事她毕竟也是头一次经历,本来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不能紧张,但实际上那是不可能的,刚才在马上她都明显感觉到汗珠从全身各处渗出来。 “刚才,刚才太紧张了!”叶紫涵知道自己才刚刚缓过来,说完后脸上汗珠汩汩直冒,忙不迭地去擦。 吕蒙、太史慈就连孔融众人也大笑起来。 “那好,既然要结拜,就得斋戒沐浴一下以示虔诚,你们准备去吧!”孔融叫来几个下人伺候我们,真是个好台阶。 叶紫涵被领到一处房间,一个大木桶里已经注满了温水,上面还漂着一层玫瑰花瓣,香气弥漫着整个房间,木桶四面都用屏风围定,几个侍侯她的丫头也听闻了刚才的惊人事迹,一个个小心翼翼又细致入微地帮她宽衣惟恐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直到服侍好了一切才悄悄出去。 好久没洗澡了,更何况刚经历一番恶斗,恩是得好好洗洗,叶紫涵跨入桶中上摸摸下闻闻觉得既新奇又好玩,她是洗得不亦乐乎,那些花瓣混合着各种奇异的清香扑面袭来,让人的心情一下子爽到了九霄云外。 “美女你好哇,泡澡的感觉怎么样啊?”冷不丁不知从哪冒出一句话。 “还行吧,跟泡温泉一样,”叶紫涵正玩弄着水花,也没在意就随便回了一句,但马上清醒过来,“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哈哈我是谁你不用管,反正你最后会死在我的手里,知不知道我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究竟是谁?快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叶紫涵愈加不安了,因为她听出了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别紧张嘛,我来不过是告诉你一件事,其实是有人派我来暗杀你的。” “咻”似乎被什么东西点上了穴道,她全身动弹不得。 完了,要死了,叶紫涵感到他就在自己的身后。 “有些事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况且现在就杀了你就没意思了,咱们以后交手的机会还多着呢。” “知道为什么有人要暗杀你吗?”停了一下他笑着说,“呵呵我忘了你不能说话。” “因为你活一天,要杀你的人就会痛苦一天!” “我今天就说这么多,至于你的性命,我就捏在手里,什么时候想要了再拿走,照顾好自己,别被人砍了,就像今天,哈哈哈!” 没音了,喂,别走啊,我的穴道,“咻”一声,叶紫涵猛的顿了一下,脑袋磕上了木桶边,差点起个大包。 第十章 义结金兰(上) 更新时间:2011-10-09 第十章义结金兰(上) 叶紫涵揉着额头,这人是谁啊,把自己的底细摸得这么一清二楚,他还说自己受人指使来杀我,却又先自己来到这里,莫非有什么阴谋?不会的,自己有什么可羡慕的,不就是几个钱吗?有本事就来拿啊,这她是早就料到的!不过一想到刚才那人,自己甚至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而且他要取自己的性命易如反掌,越想越是害怕,有钱那也得有命花啊,这往后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的心凉了半截,一碰水,什么时候也变得冰凉了?我可不想真弄个伤寒什么的出来,匆匆洗完了澡,擦干了身子,穿上衣服就要往外走,门外候着的丫鬟们却叫住了她:“姑娘您的头发……” 叶紫涵一瞧自己真是瞎胡闹,头发还没干乱蓬蓬的像个疯婆子,讪笑一下让她们拉到梳妆台前。 “姑娘喜欢什么发型啊?” “随便点,最好像个侠女,不过让人见了既清纯又可爱的那种。”叶紫涵生怕太史慈等得不耐烦一气之下走掉了,就胡诹几句。 “姑娘喜欢这种胭脂水粉吗?” “哎呦,我是去跟人结拜又不是赶着出嫁。” “姑娘这是什么话,咱们女人三分长相七分打扮,何况我们难得侍侯一次您这么一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神仙姐姐,自然要多花些心思了,况且,这还是太守大人的意思呢!” “呵呵,就不怕你们太守夫人说你们向着外人吗?不过你们肯定没听说过一句话叫‘不加雕饰而自成风流’!” 丫鬟们这下都面面相觑了。 “好,好一个‘不加雕饰而自成风流’!”一位二十多岁的女子揭帘而入,款款而至。 “参见夫人!”几个丫鬟忙道。 夫人?想必就是孔融媳妇了,长得也挺可人的嘛!叶紫涵粗略打量了下孔夫人,心中赞叹孔融好福气。 “紫涵见过夫人!” “夫人,您一定懂那句话的意思,给我们讲讲嘛!”丫鬟们叽喳道。 “我常陪老爷读书,也略通些文字,这话意思其实很简单,即是说一种真正美的事物不需要其他东西来修饰,这种事物可以是山水,可以是字画,可以是文章,也可以是美人!”她说着这话,目光锁定在叶紫涵的脸上。 “夫人说的果真很有见地!”叶紫涵不禁赞道。 “姑娘今日救了北海城,也是救了我们夫妇,请受我一拜!”孔夫人说着便盈盈拜倒。 “夫人不必这么见外,这怎么好意思。”叶紫涵连忙去扶。 “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困难尽管直说,你看你现在水灵动人,真是出水芙蓉一枝独秀呢!”孔夫人唤丫鬟打来一盆水,两人的影子相互映衬着果然高下自分,叶紫涵看着水中貌若天仙的自己,原来吕母盛赞自己的美真不是盖的。 吕蒙和太史慈洗得快,这会已经完了待在议事厅外的院子干上了,吕蒙虽然武力不及太史哥哥,但却很有一股子猛劲,幸好太史慈不是吃素的,把吕蒙的招式一一化解的同时还能反击出许多出其不意的套路,众人不断喝彩,在他们看来二人是不相上下,内行们一瞧就知道是太史慈保留了实力,吕蒙是明白的,对方比自己大十多岁却不仅仅是比自己多吃十年盐这么简单的,所以练了一会就不干了,换比箭了。 殊不知这可是太史慈的强项,百米之外的箭靶红心上都攒满了箭,吕蒙的有意思,在红心边缘围了一圈。 孔融虽也会神地观战,耳朵却听见了众官员的窃窃私语: “谁能保证管亥不再来呢?贼兵向来善恶不分,跟他们讲信义不是明摆着与虎谋皮吗?” “她一个小丫头有什么能耐,依我看肯定跟管亥一伙的,只是太守现在肯定什么也听不进去。” “还要拿粮食给他们送!借?明摆着是变相地抢嘛!” “他们过来了,别说了。” 吕蒙垂头丧气地走过来,太史慈却越射越有精神,孔融道:“吕兄弟!现在战事过了,你原先要办什么事来着?本太守答应了你的。” “哦,我和母亲本是避难至此,想在此为她找处宅子。”吕蒙也醒悟了过来。 “那她人在何处?” “还在外面。” “快请进来!” 吕母走了进来,太史慈上前来听吕蒙说了几句,喜道:“家母向来自个过活,她现在住在城东二十里处,何不让叔母搬过去一块住呢?咱们既是兄弟,叔母就是我母亲啊!”后面这句话他说得有点后悔,因为他正好见吕母跟他也没差几岁…… “好主意啊!”吕蒙响应。 “那就这么决定了!”太史慈也很高兴,两个人在一起毕竟有个照应。 一个官员道:“太守大人,近来北海涌入许多难民都无处安置,恐怕安宅之事有些难办!” “什么?”孔融怒了,“吕兄弟为我北海立了大功,如今他母亲想找个地方安居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人家!实在没辙,我就把自己家腾出来让她住,总可以了吧。” “太守不必动怒。”吕蒙上前道,“多谢大家好意,我也知道这里的难处,现在我已经和太史大哥商量好了,让我娘搬过去和他老母一起住,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孔融看看太史慈,太史慈点了点头。 吕母听说有人做伴,自然应允。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在一阵环佩叮当和大家的惊叹声中,叶紫涵和孔夫人以及那几个丫鬟们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冷场。 吕蒙和太史哥哥当即就杵在那了:这是谁啊,怎么洗了个澡出来跟变了个人似的! 孔融拈须微笑:“真天人也!”虽然他没什么须。 吕母早迎了出来:“丫头,我早说你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嘛!” 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第十一章 义结金兰(下) 更新时间:2011-10-10 第十一章义结金兰(下) “该结拜了吧!”还是孔夫人打破了沉寂。 太史慈二十八岁,吕蒙十六岁,果然和叶紫涵同年,不幸的是竟大她一个月!恨得叶紫涵牙根直痒痒。 孔融在后院弄了桌香案供品,三人则一起跪下焚香再拜而说誓道:“念太史慈、吕蒙、叶澜,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妹,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吕蒙有一事不得不提,我于逃难之时,已与甘宁结为生死弟兄,涵涵你已经知道了,现在他人不在此,我想把他也拉进来,甘大哥大我三岁,依序即为二哥,你们觉得怎么样?” “甘宁?莫非人称‘锦帆贼’的巴郡甘宁甘兴霸?”太史慈变色道。 “正是其人。” “子义向闻其名,恨未得相见,今既有缘结义,何拒之有?”太史慈喜道。 “大哥!”“三弟!”“四妹!”“三哥!”“四妹!”“大哥!” 三人手握手,心连心,叶紫涵感叹孔融真是办了件好事,太史哥哥和吕蒙一下子多了自己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妹,心里一定很受用吧! “孔大人,北海之围既解,可以去救援陶府君了吧!”糜竺一句话把大家都拉回了现实,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明显带着不快,虽然自始至终他没做什么有用的事。 “吾素与陶府君交厚,今子仲又亲到此,焉有不救之理,只我与曹孟德向来无仇,今宜先修书劝和,操即绝之,与战未晚,亦师出有名也。”孔融说这话分明是怕管亥去而复返,自己前脚一出门,老窝就被人端了。 “太守此言差矣,曹操以报父仇之名,下令全军缟素,又令军中做白旗一面,上书‘报仇雪恨’四个大字,更兼麾下文臣武将之众,所过之处,多所残戮,男女老幼甚至鸡犬牲畜也无一幸免,尸堆如山,血流成河,沂、泗之水竟为之不流。府君日夜焦虑,至欲举全州而避难丹阳,操军益发猖狂,如今倚仗兵威,绝不肯和,还望太守早发救兵,以解徐州倒悬之危。”糜竺自然不了解孔融的心事,激情亢奋地说了一大通。 “太守是不是对管亥不放心呢?”叶紫涵直截了当地问。 “紫涵姑娘秀外慧中,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孔融索性大笑起来,只是这比喻也太不恰当了吧! 糜竺此时才明白了孔融的两难之处。 “不过太守不用担心,古人云:‘有备无患’。”叶紫涵凑近孔融,对着他耳朵轻声道,“管亥众军已饿数日,所以战斗力实际上很低,因此他才总用人多势众来吓唬人,往往只能围困一城而不能攻下此城,您刚才说他们这几个月要半饥半饱着生活,其实对您对他们都有好处。”看见孔融放心她才又说,“如今只需在城门四周多虚设弓弩,留千余人轮流巡哨四门,另以干草扎几千束草把饰以兵服做守兵状,但四面城门一定要大开如往日,如此,即使有贼人,也未必敢来进攻。” “好计!就依之而行,子仲稍安勿躁,待我修书一封遣使致曹处先礼后兵。传我命令,留一千人守城,防务布置要悉如紫涵姑娘所言而设,其余人马点齐会于校场,不得有误,酉时出发!” 写了一半,孔融突然想起一事,停笔道:“我素闻平原相刘备乃当世英雄,若请得他来相助,徐州之围必自解,但不知谁可为使?” “慈受母之托未有寸功,甘领此任。”太史慈上前道。 孔融推托道:“子义一路鞍马劳顿,融已心不自安,今日之事何敢再烦子义?” 太史慈奋然:“昔府君倾意于老母,老母感遇,遣慈赴府君之急,因以慈有可取,而来必有益也,奈何府君今相阻于慈,岂府君眷顾之义,老母遣慈之意耶?事已急矣,愿府君无疑!” “那好吧,此去平原尚有一段路程,你先去准备一下,我带兵先行,还望子义兄弟请得刘备来助。” “我也要去!”叶紫涵不甘落后,这会就和帅气的太史哥哥分手,她可舍不得。 “大哥和四妹都要去,我也得去,路上也有个照应。”吕蒙道。 “是让我们照应你才对吧?”叶紫涵逗他。 “胡说!”吕蒙不高兴了,“大哥,你看她像个当妹妹的吗?” 孔融打断了他们:“好了好了,你们刚结拜,也该多交流一下感情,吕兄弟我会派手下安顿好你母亲的,那咱们徐州见了!” 晨曦微露,三匹骏马飞驰在去往平原的路上。 不错,正是他们兄妹三人。 连夜赶路虽然有点疲倦,但在这个关键时刻时间就是生命,因而他们谁也不敢耽搁。 “四妹,你这一身好武艺是哪儿学来的?看起来境界已经不低了啊!”太史慈身插双戟臂挽雕弓,总是让叶紫涵一见就为之倾倒。 “十岁那年,我花了很多很多钱雇了一位师父让他教了我几年功夫,他乱七八糟地瞎教,我就杂七夹八地浑学,到现在就成这样不三不四不伦不类了,后来我自己一人出来瞎闯,觉得有的防身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境界!” “四妹过于自谦,怪不得你性情和所言所行如此豪爽浑然不同于泛泛女流之辈,习武之人,自来都是如此,不过你可真是天才了,要知道管亥在青徐一带也纵横不少年了,你竟能一个回合就打败他,连大哥我都没把握几十回合拿下他呢,可见你师父绝非寻常人物,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为大哥我引见引见当面请教几招。” 叶紫涵心想太史哥哥你要是知道什么是以柔克刚而且活学活用的话,就要放声高呼“太史子义,天下无敌”了。 第十二章 平原请援(上) 更新时间:2011-10-11 第十二章平原请援(上) 吕蒙这下可不高兴了,因为他知道靠自己的实力,即使和管亥大战几百回合也未必能取胜,弄不好还会挂了。 果然,小蒙子发话了:“哎呦大哥你就别夸她了,跟了她几天我也看出来了,她这人就是吃不住别人两句甜言蜜语,打败管亥时我就在她身边,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吓出一身汗把衣服都湿透了!” “我出汗是因为——”突然叶紫涵脑子像被雷击了一样,想起了在浴室的那个神秘人,他究竟是谁?似乎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还说会随时来取她性命,自己费了九十牛二百虎之力学得一身武艺出来闯荡难道就是为了整天担心被人杀头的吗? 不过看那人的样子,似乎杀她是次要的事,说不定还有别的阴谋,跑是跑不掉的了,那干脆就别想它了。 “是因为什么?我还不信你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吕蒙洋洋得意。 “哎呦不知谁被人家射几箭就吓得躲到马屁股后面……”叶紫涵偏过头望着天边变幻万千的云彩,漫不经心道。 “你看,她都巴不得有人贬她,这样才有的拌嘴……” “死阿蒙,平时你娘在跟前我让你三分,别自作多情啊!” “喂,注意形象,叫三哥。” “对了,三弟,你们怎么会来到北海的?” “哎,说来话长,家乡战乱听说流民们都去了战事较少的徐州,我就和母亲背井离乡前往,不料刚进城曹操便派军攻打徐州,而且一打就攻下十多座城池,就像那位糜竺先生所说的,操军过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彼时我与母亲正好被阻于徐州北界,距离北海较近,后来虽然听说曹军因粮尽退军,而我们也已经身无分文了,正好姐夫邓当让人捎信说他在孙策那当了个百夫长的差,希望我们去投靠他,同时又听说北海政治比较清平,太守孔融也宽政于民,百姓安居乐业,于是我们母子二人在去留问题上僵持不下,她想去北海避乱而我想随姐夫投军,最后一赌气就沿街乞讨,母亲她竟一点也不在乎,要不是我因缘际会遇见四妹现在指不定怎么样了呢!她晓母亲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说服母亲同意我去投军,故而想在北海安顿好母亲,再以后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啰哩吧嗦就不会长话短说?说你傻你还总以为自己只是有一点蠢……” “你一会不骂人会死啊!”吕蒙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好了好了,都别耍小孩子脾气了,平原快到了,我听说刘关张三兄弟都是当世豪杰,待会见了可要收敛些。” “好嘞,一切听大哥吩咐。” 三人下马进了城,经人打听找到了刘备住所,吕蒙在简陋得甚至有些破败的大门前愣了一下:“唉,我就纳闷了,同样是国相,刘备和孔大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真是少见多怪!”叶紫涵瞪他一眼,“这叫心怀天下,不求虚美!” 太史慈回头望着叶紫涵,心说这小丫头说话怎么一套一套的,还都能说到点子上,一点也不像十六七岁的孩子啊。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热火朝天的,只见一团红炭正跟一团黑炭练角力,一团白炭坐一边盯着他们时而叫好时而陷入沉思。 不用问,就是这仨了。 太史慈上前道:“敢问这里可是平原相刘玄德府上?” 关羽张飞停了下来,各自擦着头上的汗,刘备见有客来访,忙起身相迎:“不知足下何许人也,在下正是刘备。” “某太史慈,字子义,这两位是在下的义弟吕蒙吕子明和义妹叶澜……” “叶紫涵!”吕蒙替我补充道。 “真是话多!哪天我就直接改名叫一二三算了,起码叫着舒坦!”叶紫涵心里嘀咕道。 英雄见英雄就是惺惺相惜惜,叶紫涵强压着澎湃的心情告诉自己不能激动,倒是互通了姓名之后刘备这仨就开始研究起叶紫涵那雅俗兼具的名字了,张飞看了她一眼,呵呵一笑:“这妞长得怪好看的嘛!”关羽看了一眼就没再看不过脸貌似更红了,是不是怕再看就忍不住先奸后杀呢?额,那得看他有没有这份本事,刘备倒十分彬彬有礼,一双魅惑人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好似能勾走人的魂儿。 果然都有一手,只是怎么都这么色?“未闻其实先闻其势”?还色得这么明目张胆,叶紫涵只好害羞地躲到太史慈身后。 太史慈浑然不觉,而是一面说一面掏出孔融事先写的文书递给刘备:“在下只不过是东海的一个无名之辈,和孔融亲非骨肉,比非朋党,因为气义相投,有分灾共患之意,前因管亥暴乱,特地只身前往,敌围得解之后又受其之托来见使君——徒以使君素有仁义之名,希望使君举兵共赴徐州之难,徐州今已危在旦夕,万望使君勿辞。” 刘备听了这番话,又读完公文,不仅敛容正色道:“孔北海也知道世间有刘备此人吗?” 太史慈见这事有谱,连忙道:“使君既有此心,今日即可共往。” 不料刘备却皱起了眉头:“虽然如此,我平原城中只有胡骑千许,杂兵两千余,要是就这么去了怕是杯水车薪,虽有心抗曹,遗憾的是力量不足,恐怕兵微将寡难以制敌啊。” 听说有仗可打,关羽张飞立即就来了兴致,张飞道:“大哥咱们在平原呆了这么长时间多没意思啊,久不上阵浑身痒得难受,要不上公孙瓒那儿借他几千兵马,顺便也拉上子龙兄弟,岂不快哉?” “翼德的话没错,三位请先行,待刘备至公孙大人处借些人马。” 第十三章 平原请援(下) 更新时间:2011-10-12 第十三章平原请援(下) 太史慈疑虑地看了看刘备他们,可能是怕这种“连环借”没个头,于是好心说了句:“玄德公切勿失约。” 张飞听了作势就要往前冲:“你说什么?” 刘备赶紧挡住张飞,凛然对太史慈道:“足下以备为何许人也,圣人云: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备此去借得借不得人马,必然亲至。” 太史慈道:“如此最好,失礼莫怪,那我们就先赴徐州了。” 这时屋里走出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妇人,生得肌如冰骨面若桃花,只见她对着刘备款款低声道:“夫君要远出了吗?” 刘备立即回身道:“是啊,刚才我们的谈话夫人也听到了,快去收拾一下,等会我们便要走了,三弟你去点齐本部三千人马,二弟为我军备好粮草,待我自公孙瓒处借来人马便赴徐州!” “这位想必就是夫人了?果然貌若天仙呢!与刘使君真是一为英雄一美人呢!”叶紫涵声音已经压得够低了,可还是被这些人听到了,因此又被大家用异样的眼神盯上了。可她也觉得自己刚才被吃了这么多豆腐却还如此任人口水肆流实在不能再这么沉默下去了。 吕蒙立即拉了下她衣服:“拜托涵涵,你已经长得这么让人起不良欲念了,就别在这兀地冒出一句话来吸引注意力了,低调,低调。” 叶紫涵狠狠地给了他一下,疼得他嗷嗷叫,说得她好像是在色诱别人一样,况且刘备的夫人长得的确很漂亮啊。 吕蒙揉着被她掐得青紫的皮肤:“你谋杀义兄啊?别以为现在有了几万手下就可以对我指三道四吆五喝六横挑鼻子竖挑眼了,大哥,你得主持公道啊!”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小孩子家的,一路上斗了多少次嘴了?别忘了重要的事!” “这位姑娘是?”刘备夫人疑道。 “小女子叶澜叶紫涵。” “这是我义妹。”吕蒙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姑娘刚才说笑了,其实以姑娘之容貌,已经堪称当世绝色,我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是吗——”吕蒙故意拉长音。 叶紫涵顿时无语,女人都以貌美为容,怎么似乎这条定理在刘备夫人这儿不适用啊? “闲话休提,正事要紧。”关羽话最少,却句句在理。 叶紫涵三人才回过神来,告了辞转身要走,自己却和一个匆匆走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谁?”她心情十分不好地怪叫了一声,却被来人的容貌吸引上了,只见对方人高马大且仪表堂堂,手持银枪一身戎装,弄得她心里起疑:这谁啊?没听说刘备手下还有其他猛将啊!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声音:“玄德贤弟,别来无恙乎?” 刘备立即面露喜色,大步走出门去:“伯珪兄,什么风吧你给吹来了?”| 伯珪?谁啊?跟刘备好像还挺熟的。 哦!伯珪是公孙瓒的表字,只是他怎么在这儿? “多日不见贤弟,十分想念啊!”公孙瓒手提长槊大笑着进来,果然一脸剽悍,容貌甚伟。 刘备赶紧迎上去:“正要前往渤海有求于兄长,不意今日竟在平原得见!” “有何难事,但讲无妨。” “欲借兄长数千人马,赴徐州解陶府君之围。” 听刘备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公孙瓒的口气缓了下来:“我与贤弟自幼同窗数载,有事相求本当应允,然而玄德自来与曹君无仇,今即赴之,胜则结怨,败则空自损兵折将,而于贤弟无益,不好吧!” 好个公孙瓒!不愧是一镇诸侯,话说得不显山不露水的却利害分明,好像是在为刘备着想,实际上处处打自己的算盘。 不过他会这么想也没错,他现在已经是三面受敌了,袁绍,刘虞,乌桓,后两个不怎么样,可这个袁绍真不好惹,界桥一战自己败兵折将,被袁绍打得溃不成军,这小子一直对自己卑躬屈膝原来是隐藏了实力的,这几年厉兵秣马就是准备和他大干一场。 但一想到袁绍曹操两家向来都一直很和睦,自己可不能平白无故就开罪曹操,让刘备借了自己的兵去曹操那一显摆,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可刘备说的也没错,这次师出有名,况且曹操滥杀无辜,自己的部队就成了仁义之师,又可以借此在天下扬名,想到这里,公孙瓒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操多杀戮,今正可以以顺讨逆,是应天而为,兄长何故推却呢?”刘备恳切地说道。 “既然如此,我予贤弟两千白马义从,他们现在都已经到了城外。”既然找不到借口推辞,做个顺水人情也不错。 “更望借子龙一行。”叶紫涵不知道刘备这叫不叫得寸进尺。 叶紫涵心中奇怪,白马义从一直是公孙瓒的杀手锏,现在怎么会领着到处瞎逛?一定有问题! 公孙瓒看向刚才的那人:“子龙!” 那人立即抱拳道:“一切听凭大人吩咐!” “子龙?莫非便是去年在界桥与文丑大战四五十合而胜负未分的常山赵云赵子龙?”这话本是叶紫涵想说的,却被太史慈抢了先。 “正是在下,不知尊驾何人?”赵云听有人夸他,自然不能不回应一下。 “哦,没为兄长介绍,这是北海相孔融派来的使者,唤太史慈,字子义。”刘备赶紧道。 “太史慈?没听说过。”公孙瓒漫不经心道。 吕蒙大怒,作势就要往前冲。 赵云也,抢先一步护在了公孙瓒面前。 太史慈一手制住吕蒙,揖身道:“久闻子龙兄大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 叶紫涵则盯着赵云道:“这位兄台刚才撞了人连声道歉的话也不准备说吗?” 赵云立刻脸红了:“适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见谅!”气氛这才缓和了点。 第十四章 常山赵云 更新时间:2011-10-13 第十四章常山赵云 “玄德兄请看!” 平原城外,只见数千名骑兵排列得整整齐齐,一水儿的白马银鞍,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涌起了滔天白浪,盔甲鲜明,光照天地,“白马将军”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不一会关羽张飞已经准备得当,刘备让他们和太史哥哥统领前军,自己率领中军,赵云和那两千白马义从作为后军,又吩咐叶紫涵和吕蒙监督粮草与赵云和刘备夫人同行。 “报,前方突然出现许多人马,似乎是黄巾余党!”斥候飞马来报。 “快做好迎战准备!”刘备立即下令。 “前面怎么停下来了?”叶紫涵刚要说什么,已经看见了远处荡起的烟尘。 “似乎是来复仇的,不过也无异于送死!”赵云冷冷道。 “什么?复仇?什么仇?”叶紫涵不解道。 “刚才来平原之前碰上一小股黄巾党人,被我和公孙大人剿灭了——姑娘你干什么去?” 叶紫涵拍马而出,直奔前军,干什么去,这还用问吗?青徐一带的黄巾除了管亥还能有谁?好歹人家奉了自己做主公的,难道要她看着自己手下被屠杀吗? 果然不出所料,对方阵营中一将冲到阵前大怒道:“刚才是谁杀了我兄弟,快滚出来!” 太史慈认出了管亥,正要上前相认,关羽早已拍马冲出:“不必太史将军动手,看我青龙刀斩此贼人!” 管亥见了也勃然大怒,手提铁枪就冲了上去,二人很快缠斗到了一起,关羽刀刀刚猛孔武有力,兵器未到气势一将压抑得人几乎要窒息,那刀风过处,气吞山河之意犹然绵绵不绝,管亥枪枪凌厉,进退有度,虽然明显不敌对方,却也无丝毫怯意。 关羽见对方竟接下自己数十招,不由兴致大起,故意放慢速度想看他到底能撑多久。 管亥知道对方武艺远胜自己,可也只得咬牙撑下去,突然“铿”的一声,铁枪折为两段,眼看着关羽举刀就要劈杀管亥。 “关羽将军,大家一场误会!”太史慈和张飞虽然并辔而立,实际上从关羽冲出去那一刻起,二人就对峙上了,尽管都还不只得发生了什么事,但只要一方先动,另一方就会上去挡住,张飞虽然一向冲动,在这种氛围里却知道怎么做才最合适。 而刘备此时想的,也和他们大同小异,即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兄弟同心可不是一句空话。 但这种默契却因叶紫涵的到来而被打破了。 “什么,关羽和管亥已经打起来了?管亥哪里是关羽的对手?”汜水关关羽温酒斩华雄一战成名天下尽知,管亥不是送死吗?叶紫涵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青钢出鞘,剑锋挡开青龙刀,“关羽将军刀下留人!” 管亥见了我,脸上悲喜交集:“主公,你可来了!我以为咱们永远也见不着面了!” “主公?”关羽来不及收住兵器,望着面前的我一脸困惑。 刘备张飞脸上也变了颜色:难道中了贼人奸计?可是太史慈—— 他俩不约而同地将询问的目光转向太史慈。 “事出突然,请容在下告知,昔日北海之围,正是在下四妹降服的管亥才得以解围,现下管亥已为降将,大家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那边在说着话,这边叶紫涵和关羽剑来刀往竟然打了起来,她心里咕哝着这个关羽是什么意思?难道不知道自己是来劝架的吗?还是说想试探自己的实力…… 来不及想了,她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毕竟关羽的名头太响,而且出手速度也特别快,叶紫涵与其说是和他对打,不如说是光顾着心惊胆战地躲闪。 不管是真打假打,对手可是关羽,叶紫涵一点也不敢大意,刚才光想着救管亥了也没掂掂自己有几斤几两,而关羽身上似乎又有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直将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 “主公切莫大意!”这当功夫管亥已经回本阵取来一只长戟,就要冲上来助我。 “二弟住手!”刘备见叶紫涵出手,知道事情不简单,叫住了关羽,真要谢谢他的好心,因为叶紫涵已经大汗淋漓了。 不过身后的众人早换上了一脸惊异,刘备自忖道:“二弟自认武艺无敌于天下,这女子和他斗了五十余合竟全无败相!真女中巾帼也!”于是高声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正事要紧!” 关羽脸上有些不忿,仍从命而去,叶紫涵和管亥也拍马过去。 “管大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启禀主公,我昨天派几百人外出寻粮,不料只逃回几个人说遇上大批骑白马的官兵,虽再三申辩还是被下令剿杀,混乱中大部分兄弟尽皆战死,剩下的人说他们就在此处,我便星夜赶来,不想会在这里遇上主公!” “你一定是擅杀官兵了!” “没有!管亥敢以人头担保,我们兄弟们说了不烧杀抢掠就是饿死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哼一声的。” 这时管亥看见了骑马正过来的赵云,突然情绪特别激动:“就是这个白袍的小子,还有他身后的白马骑兵,我和你拼了!”说着已经冲了过去。 “管亥将军请听我解释……”赵云知道了怎么回事,却没想到管亥如此冲动。 但管亥又怎是赵云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根本碰不到赵云的衣服,而自己衣裳却成了马蜂窝。叶紫涵上前死死拉住他:“管大叔,你清醒清醒……” “几百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管亥几乎要哭出来了。 叶紫涵知道一定有事,怒气冲冲地质问赵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云骤马过来:“这事公孙大人的确做得不对!赵云在此向死难的人谢罪了!” 叶紫涵立即明白了一切,怪不得公孙瓒会在这里出现,她将愤怒的眼神转向刘备。 刘备见叶紫涵真生气了,赶紧道:“刘备在此向姑娘保证日后一定会向公孙瓒讨一个公道!” “公道自然要讨回的,怕只怕一向顽悍好杀的公孙大人根本就不会为这几百贱民而自责!日后我自然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叶紫涵故意将贱民二字说得极重,毕竟他们都是她名下的人了,死得如此冤枉怎么会没有一点感情。 她向管亥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和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一起的原因,好不容易劝说他先以大局为重一起去徐州救援,这笔账留到以后再慢慢算。 管亥这次带了万余精壮之士出来,刘备将其分为左右两翼,分别由管亥太史哥哥统领,希望这两支有着新仇旧恨的队伍不要起什么内讧,也希望这只是俗话说的不打不相识。 第十五章 知己知彼 更新时间:2011-10-14 第十五章知己知彼 陶谦现在正龟缩在郯城里,前些日子远征军攻下的泰山华、费以及兖南任城三座城池得而复失不说,这下连彭城、下邳、小沛等军事重镇也没了,幸好郯城城防坚固军民齐心曹军才未能即日攻下,不过眼睁睁看着徐州百姓惨遭屠戮他也日日心惊胆战,回想自己一生清名,临死了竟未能保住晚节,真是上负祖宗社稷,下负子孙百姓啊。 “报!糜竺陈登二位大人回来了。” “子仲,元龙,你们总算回来了,再迟几天我真要带着百姓举州前往丹阳避难了!” “让大人久等了,我这次请得青州刺史田楷大人来助,目下正与孔融大人在徐州城北二十里扎下营寨随时听候大人调遣。”说话的人三十多岁,正是徐州大族陈登陈-元龙。 “我这次也不负主公所托,不仅请来孔大人来援,而且似乎平原刘玄德不日也会来相助。”糜竺不紧不慢道。 “刘玄德吗?太好了!二位辛苦了,我早已摆下宴席,咱们边吃边分析郯城形势。” 徐州议事厅。 “你们去搬救兵的这几日,我也在城上研究了曹军作战的特点,大家来看,”陶谦指着桌上一张地图对众人道,“曹军作战时往往先以骑兵冲锋,待冲乱对方阵脚后再以步兵发起二次冲锋,两番过后对方已基本丧失了抵抗力,对付这种作战方式只有据险而守伺隙出击。前些日子我吩咐人在郯城西北二十里处修筑了一座襄赍新城,将未来得及撤回来的远征军布防在城里以牵制敌军,孔融田楷两支友军已扎下营寨就不必另行移营了,只嘱咐他们坚守营寨壮我军声势即可,我闻刘备手下关羽张飞皆当世虎将,可教其于城东邀击曹军,我城内可迅速派出两支军队,一支接应友军,另一支押送粮草接济他们,相信不出数月,敌军定会因粮尽而退军,到时说不定可以趁机收回失陷的城池,如果还不能成功,那就是上天要亡我徐州了。” “大人英明,但不知是谁驻守襄赍?”糜竺道。 “是曹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曹豹此人文不通武不能偏又生性好战,前次还硬是要出战夏侯惇,若非突起暴风他那还有命回城?大人之计只怕要误在他手上啊!”糜竺不由失声道。 “曹豹走时我已千叮咛万嘱咐,他再大胆也不至于会违反军令吧?”陶谦有些不以为然。 “吾弟糜芳向来持重,不如派他去增援,或可保万无一失。”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请大人放心!” “登有一言不知当讲否?”陈登一直紧缩着眉头,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元龙但讲无妨。” “曹操兵精将猛,更兼有戏志才、满宠、毛玠智士为之谋划,他见强攻不成,未必便不会改用其他作战方法,援军可靠但并不一定可恃,何况人虽众而心未必齐,反董联盟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担心的是曹操会不会采用各个击破的方法先消灭城外的军队借而孤立郯城,那时可就麻烦大了!” “咳、咳!”陶谦刚喝了一口茶,却被陈登的这一番话说得剧烈咳嗽起来。 郯城外,曹军大营。 曹军的营寨倒是挺有意思的,清一色的白,全军缟素,白马白帐,连兵器也都泛着银白的寒光。 “陶谦老儿死期已近,不意还做垂死挣扎。”说话人细眼长髯,目射-精光,令人不寒而栗。 “主公所言甚是,只是似乎陶谦已请来不少救兵,恐怕还要周旋些时日。”一位谋士模样人言道。 “志才何怯?想我数万精兵取徐州还不是手到擒来,青徐之兵久不经战事自然没有什么战斗力,等我们有了兖豫徐三州,就有资本跟那些大诸侯们争霸天下了。” “虽如此,还希望主公能出奇制胜,以最小损失取得最大战果。”这位谋士正是戏志才,他是两年前刚被曹操请出山的,与曹操亦师亦友,刚出山就崭露头角,在收黄巾、战袁术两战中立下了大功,尤其是对袁术,他与曹操共同制定的“六百里大追击”战术,以少胜多,一口气把袁术从兖州赶到豫州又赶过淮水,几乎是使曹操一夜之间在各诸侯间成了大名鼎鼎的人物,曹操对荀彧说“志才精通兵法,深有算略,智虑千里,才通古今,形于式而不囿于法,见人之所未见,知人所未知,变化无端,谋出无常,每有所谈,必有见教,真吾师也!”一点也不过分。 听了戏志才的话,曹操不敢不侧耳,虽然屡战屡克,却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志才有何高见?” “依我之见,趁其他援军到来之前先全力攻下襄赍新城,我观守将曹豹无谋之辈,当以计引其出战,再以伏兵假扮败军赚城,彼时援军已到,主公可集结重兵各个击破之,同时以一支部队假装主力吸引郯城守军主力,另外嘱咐曹洪将军坚守营寨,到那时城中孤立无援,必然不攻自破。” “诸位可有意见?”曹操看向其他人。 众人齐声称是。 襄赍新城内。 已经三天了,曹豹焦急地踱来踱去,对方将领曹仁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每天耀武扬威地大摇大摆开过来,在外面骂一天就又开回去,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眼看日近黄昏,曹豹刚想眼睁睁地看对方回营,咬了咬牙“忍了”的念头还没冒出来,对方突然阵脚大乱。 “什么,有人袭营?敌人援军这么快就来了?快撤军,别管那些辎重了!”曹仁面色大变,指挥着乱哄哄的军队往回急赶,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只留下一地散乱的粮草、大旗和其他辎重,在夕阳的反射下显得十分耀眼。 曹豹看得有些傻眼。 等等,再等等,眼看一个时辰过去了,援军难道真的来了:“兄弟们,给我出城追!” 几千人早憋不住了,城里断了两天粮,郯城的运粮队一直被阻在城外,眼下有东西吃了谁还耐得住性子,出了城各自向粮草方向奔去。 “将军,前面似乎也有敌方的辎重留下。” “兄弟们,大家一鼓作气攻破敌营,和援军一起把敌人杀回老家去!”曹豹众军一路抬着战利品,一路追杀过去。 此时天已摸黑,曹豹号召众人点起火把,不觉到了一处树林前,每个军士此刻俱是身负重物,曹豹自己马背上也放了两包粮食,刚要号召众军继续行进,前面忽有斥候来报:“将军,曹营大乱,敌军正和一股不知名的军队混战在一起。” “胜负之势如何。”毕竟是军国大事曹豹也不敢太过大意。 “未见分晓。” “再探!” “是!” 不一会儿,第二队斥候回报:“敌军已弃营而走,友军自称是青州田楷属下。” 曹豹大喜,即刻传令全军进发。 黑暗中,几千人盔甲不整地临近襄赍新城下:“我是曹豹将军,刚才中了敌人埋伏,快开城门,后面追兵就快来了!” 守城兵士见火把下依稀是曹豹模样,赶紧下令开门。 对方军队进了一半,突然大呼起来:“主公有令,不放一人出城,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杀声四起,襄赍新城顿时成了人间炼狱。 彼时曹军已将城四面围定,侥幸出得城门者皆被剁为肉泥,余众只好拼死一战,倒也使曹军损失不少人。 曹豹遥望见城内火光冲天,顾不得背上中的那一箭的痛楚,带着手下几百残兵败将向回奔去。 刚才行进到林子深处,自己刚意识到区区一个田楷怎么就能打败曹操,突然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股伏兵,一阵乱箭瞎射接着又一通刀剑戟矛胡砍,搞得自己的军队死伤一大半,他也是杀了一条血路才逃了出来,幸好对方没追来。 临近城下,还没开口叫城门,守城兵士竟先说话了:“是曹豹将军吗?刚才有股敌军来犯被我等击退了,我们马上开城门!” 曹豹早憋了一肚子气,也没多想就要进城门。 “放!”黑暗中不知谁一声令下,城门前的徐州兵被四面八方的飞矢射成了刺猬。 曹豹此时才如梦初醒,几十人保着他再次杀了出来,曹豹的心理防线被完全击溃,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一个劲往郯城奔,没过多久遇上了前来接应的糜芳,他看看身后已经没有一个人,想到临行前陶大人的吩咐,惶恐无地,举剑就要自刎,却被糜芳愤怒地制止了。 “现在死真是便宜你了,跟我回去听候大人发落!” 第十六章 初次交手 更新时间:2011-10-15 第十六章初次交手 经过将近二十天的倍道行军,刘备和管亥的一万五千人马总算赶到了徐州城外。 孔融、田楷已经先在城外扎营,接应了他们,言说前些日子襄賷新城失陷经过,刘备听了叹道:“陶公祖仁人君子,不意受此无辜之冤。” 孔融道:“曹军势大,操又是善于用兵之人,我们不能贸然作战,先观其动静,然后进兵。” 刘备道:“备来时幸有黄巾管亥相助,今已有万余五千人马,军容虽盛,恐怕粮少难以持久,备愿与弟等杀奔曹营,借机入城去见陶使君商议。” 孔融一听管亥,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想不到一个月前把自己差点逼到死地的黄巾渠帅现在会成为一起并肩作战的友军,真是世事无常啊:“也好,我令军士在寨外多设鹿角,内中潜伏弓弩手,坚守不战。” 安顿好一切,刘备诸人率军转过城东,刚刚扎下营寨,不多时,一支军队鼓噪而来。曹操的反应倒是很快啊,只见马军步军如潮似浪,当头一员大将勒马高叫:“何处狂徒,敢在此下寨!” 刘备看了看敌军阵势道:“此人打着‘于’字旗号,想必便是曹操手下大将于禁于文则,我闻于禁乃是曹营名将,三弟可上去刹一刹他的威风。” 话犹未了,管亥拍马早出:“量此鼠辈何必用大将,众位少歇,看我管亥去来其项上人头!” 张飞一阵怪笑:“这小子还挺记仇。”看见叶紫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没说下去。 两马相交,高下自分,于禁立即被管亥那绵绵不绝的气势震慑住了,虽然每一招都接得上,但似乎每一招都处于下风,而且对方故意消耗自己的体力,不可恋战,主公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形,撤! 刘备向后一招,全军立即乘势追杀,赶无多远,忽见前方尘头大起,乃是曹操引着诸将——闻听于禁刚才被杀得大败——故大怒而来。两军对圆处,各引兵射住阵脚,曹操自立于门旗下,两边大将依次排开: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典韦、于禁、吕虔,戏志才此时正坐镇襄賷与孔融田楷对峙——知道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来进攻自己,所以也不作准备。 管亥胜了一阵,纵马在两军前空地上大喝:“北海管亥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夏侯渊见了不忿,挥刀便向前:“无名下辈,焉敢放肆!” 刀枪相交,夏侯渊方知对方非等闲人物,你来我往,斗了三四十合竟未见胜负,两军大骇。 “素闻夏侯渊乃曹营猛将,不料管亥也能和他打成平手!”刘备叹道。 “如此大将险些被你家二弟砍了,幸好我及时救下。”我淡淡道。 “哈,哈!”刘备苦笑着,责备地看了关羽一眼。 “不想刘备麾下有此人物,我以为只有关羽张飞二人而已。”曹操脑子里霎时转过许多想法。 “待我助夏侯将军一臂之力。”乐进驰马而出,却早被吕蒙盯上了,截住又厮杀到了一起,他还真会盯人,要是夏侯惇在估计他早闪一边去了。 曹操示意李典、吕虔,二人会意,便也上前助战,刚冲到夏侯渊和乐进身边,不防两箭破空袭来,二人慌忙闪开,这两箭射得还挺友好,到他们跟前时已经没了力道。 放箭的正是太史哥哥和赵云,二人会心地笑笑,放回了弓箭,提枪也冲了过来,八将混战在一起,场面一时也颇为壮观。 曹操脸上阴晴不定,因为他看见虎牢关时就名震天下的万人敌关羽张飞二人还没有出场! 曹洪年少气盛,毕竟没有他大哥那么好-性子,暴喝一声:“取了刘备人头!” 曹操反应过来时他心爱的洪弟已经策马冲了出去:“子孝,快把洪弟拉回来,他年幼暴躁,别出了什么事!” 曹仁一马当先跟了过去,却被一个人影吸引住了,好熟悉的面容!他不禁呆住了! 曹洪此时已经冲到了刘备面前,举刀便要劈下,却被一股巨大无比的力量震得差点吐血。 燕人张翼德是也! “不知死活的东西,吾教你来得去不得!” “子孝,你愣着干什么?”曹操看在眼里,“典韦,快去救洪弟!”话里都有了颤音,他的思绪回到了三年前关-东-军讨董卓时的荥阳之战。 当时曹军中了徐荣的埋伏,深陷重围,指挥前锋部队的曹洪见状,立即冲到曹操身旁,将自己的坐骑让给曹操。 曹操一面挥动长剑抗敌,一面大呼:“吾死于此也,贤弟可速回本阵以作防备。” 曹洪一手牵住缰绳,一手挥动大刀,奋力叫道:“公若不幸,洪独守本阵何益?请速上马,洪愿步行相随。” 曹操道:“贼兵即将大量赶上,你怎么办呢?” 曹洪慷慨激昂道:“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说完后脱去衣甲,强迫曹操上马,拖刀随马而行。 曹操感动得无以复加:“吾若再生,汝之力也。”从此以后,曹操视曹洪如亲生兄弟般,凡有所求,必无不允,如今看他有难,自己险些就要亲自上前了。 典韦领命,携八十斤大铁戟上马而去,不幸又被关羽缠到一起——也只有关羽才有这份能力,一个有我无敌,一个力大无穷,两边军士看得呆了。 这个刘备也真是的,这么多人全来保护他了,我不知道说他幸福还是可怜。 于禁虽被管亥杀得心有余悸,但不至于丧魂落魄,如今见对方大将都不得脱身,也没等曹操下令,便舍命赶到刘备面前,举刀便砍。 “铿”地一声,他吃了一惊,谁?刘备没有这么厉害的手下,除了关羽和张飞。 叶紫涵出手了,挥剑直指于禁! 于禁又一次后悔了,想不到这里还有个默默无闻的高手,不过我于禁可不是吃素的。 叶紫涵和于禁过了几招,脸上轻笑:这就是泰山于文则?你比管亥何如?不自量力! 然而于禁不是一般的莽夫,他的打法注重防守,每出一招必不用尽全力,叶紫涵发现了这一点后虽然无可奈何但也只有耐心地寻找他的破绽。 “燕儿,是你吗?”曹仁竟然忘了身在战场,慢慢向叶紫涵走了过去。 “莫名其妙。”叶紫涵一剑击退于禁,攻向毫无防备的曹仁。 “铿”这次是于禁挡住了她:“曹仁将军,你怎么了?” “燕儿,我是你叔叔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曹仁殷切道。 整个战场寂静了下来,众人停止了手中的打斗,将疑惑的目光看向曹仁和叶紫涵。 第十七章 一让徐州(上) 更新时间:2011-10-16 第十七章一让徐州(上) 叶紫涵跳开一步:“谁是你侄女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乱认亲戚?” “我看着你长大的,你的相貌骗不了我,你的右小臂上有一颗梅花胎记,我说的对不对?”曹仁激动地说道。 “恩?”叶紫涵不信他的什么胎记的话,却还是下意识地掀起袖子,果然像他说的一样,五瓣梅花样的胎记攒在右臂上,是真的?他怎么会知道的?“你骗我,这只是巧合,我对你们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曹仁哑巴了,怔怔地看着叶紫涵,这时后面一阵鸣金声,诸将各自退回了阵营,刘备也没有下令追击。 “子孝你平时冲锋陷阵最是勇猛,今天是怎么了?”曹操在中军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见占不到什么便宜才鸣金收兵的。 “主公,我今日见到燕儿了,却不知为什么她会在刘备阵营里?” “燕儿?真的吗?子孝你不会看花眼了吧?她不是去南方云游了吗?” “不会,决不会!我还和她说了几句话,如果说天下当真有相貌如此相同之人,也没理由右手臂上都有一颗梅花胎记吧?”曹仁摇着头不可置否道。 “既然真是她,子孝你为何不把她带回来!”曹操道。 “启禀主公,燕儿她似乎失去了记忆,现在根本不认识我这个叔叔了!”曹仁诧异地说。 “有这等事?快派些密探去敌营中探个虚实!”曹操皱着眉道。 “什么,燕儿回来了?在哪?”曹洪-兴冲冲地跑进大帐问。 “你还说,今天差点让人砍了还不吸取点教训!”曹操怒道。 “大哥我也是为你好啊,想不到那刘备如此嚣张,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恶气!” “咽不下也得咽,刘备手下竟然多了这么多员猛将,快去襄賷换回军师,咱们还得商议如何打败刘备!”曹操看着远处马上就要攻下的徐州主城,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 “你究竟是谁?”虽然搞得曹军仓皇退去,可刘备的脸上不喜反忧。 “难道刘使君以为我等是奸细?”叶紫涵看着对面面色不善的刘备,知道他肯定在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所以她一出此言,管亥、吕蒙、太史哥哥立即站在了她身边,对刘备也充满了戒备,他们都是亲眼见到了我的事迹的,听到刘备怀疑,当然不干了。 “刘备,我和你的师兄公孙瓒的旧账还没算呢!你也不是好东西!”管亥口无遮拦。 “就是,就是!”吕蒙也跟着起哄。 “不知使君这话是什么意思?”太史慈挡住二人,也没好气地看着刘备等人。 “那姑娘怎么解释今日之事呢?”刘备不紧不慢的说,不错,刚才战场之上只有傻子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之事是曹军的诡计,不是吗?”虽然叶紫涵也无法解释这种种的巧合,真相大白之前她只能就事论事。 “此话怎讲?”刘备继续问道。 “使君今有一疑而我可令使君不疑有三:一,若我是奸细,不会在曹操攻打徐州时便料知北海之围,之后又到平原使君那里求援;二,若我是奸细,今日曹仁不会明目张胆地与我马前对语;三,若我是奸细,麾下管亥万余步卒可出其不意哗变阵前倒戈,则城外援军瞬间会被剿灭,可我没有这么做,我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竭尽心力共助陶府君守护徐州,那使君又如何解释呢?敌人不过是想离间我军之心以便从中渔利,此时我们应团结一致而非相互猜疑,我命诚然不足惜,可惜的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吕蒙也说道:“是呀是呀,没有我们今天你们必输了,之前管亥的事还没找你们,现在你们居然怀疑我们家涵涵——不,四妹了!大哥,人家不信任咱们,咱们走!” 太史慈抱拳道:“使君明鉴!” 刘备早已被叶紫涵的辩才折服了,恍然大悟的说:“备之不明乃至于此!”边说还边拉着要冲过来的张飞。 话刚说完只见徐州城门大开,原来城上望见红旗白字“平原刘玄德”的旗号,知道是援军,前来迎接了。 “时间太仓促了,咱们也该做一面大旗的,上书‘汝南富陂吕蒙子明之义妹叶紫涵’!”吕蒙在马上比划着,差点让叶紫涵踢下马。 一行人浩浩荡荡入了城。 虽然因为战乱大街上已很少看得见人影,但林立的店铺装修豪华的酒楼客栈还是可以让人想象得到平日的情景。 陶谦领着众文武官员夹道欢迎,叶紫涵从诸人众一眼便认出了陶谦:最老,最憔悴,一脸皱纹,熬了不知几个通宵的眼满布着血丝,深深凹了下去,不过还是打起精神来拍刘备的马屁: “久闻玄德清名,今得来援,真徐州幸事!” “陶公过誉了!备何敢当?公受不白之冤,天下凡明是非曲直者皆欲来援也,何独备耳?” “玄德休得过谦,远来劳苦,还请府衙用宴。” 啊,又要跪着了,郁闷!我可怜的双腿。 众人依次进了府衙,分宾主而坐下,叶紫涵看似呆呆地望着这里的雕梁画栋、器皿古玩,耳朵里却听着别人的谈话: 陶谦道:“玄德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州牧之才也,做一郡守诚为可惜,子仲,取信印来。” 刘备听着陶谦前半句还谦虚地逊谢了下,到了后半句却一头雾水了,茫然地看着陶谦,只见陶谦微微的捻须点头。 不一会,糜竺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黄包袱,陶谦颤抖着取来拿到刘备面前:“还望玄德勿辞。” 刘备愕然道:“公这是何意也?” 陶谦长叹一声道:“今天下扰乱,王纲不振,玄德乃汉室宗亲,正应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为也,情愿将徐州相让,来日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众人听了,哗声一片,都觉得刘备虽无大恶,却并无大功,充其量就是追着几个黄巾贼党换了几个官做,再就是虎牢关前三英战吕布,可那算得了什么呢?仨打一个也没打过,有武勇却没谋略,做个高唐尉还被贼众攻破了城,把这么大个徐州交给他,不是等着让挖祖坟呢吗? 可除了蛔虫谁又知道陶谦心中的真实想法呢? 第十八章 一让徐州(下) 更新时间:2011-10-17 第十八章一让徐州(下) 其实自从襄賷新城失陷看着城里血流成河那天起,陶谦就开始为自己的生命倒计数了,曹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气攻下十几座城池,剩下的东海和广陵两虽是大郡却无多少城池关隘可守,如今他想的是这里被攻破之前尽快逃往丹阳,刚这么想着刘备就来了,自己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把这个官送给刘备,反正徐州牧这个官衔现在完全是摆设了,让自己捧着倒象是个热山芋,扔又无处扔,吃又吃不下。他刘备要是能守住那是他本事,守不住那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跟久了陶谦的糜竺陈登二人能不了解他的想法?他们淡淡地注视着刘备带来的几员大将,装作很感兴趣的样子。关羽依然目不斜视,张飞倒是毕恭毕敬地向他们抱拳问好。 叶紫涵冷笑一声,陶恭祖吗?看似是个忠君爱民的好臣子,其实全都是假象,自从灵帝末年受任为徐州刺史起便刻意经营此地。徐州自来物产丰富,户口殷实。黄巾起义后又趁机招募军队名为保城卫国其实是暗地积蓄武力和财力等待机会争夺天下,董卓擅政时根本就没有加入勤王部队,只是暗中支援袁术,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保存实力,徐州牧的头衔还是被董卓敕封的。去年趁着曹操和袁术大决战也妄想捞一把同时“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正是几年前幕僚王朗和赵昱提出的建议,可惜自己当时没有采纳,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自己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曹操今非昔比已不是那个只会败绩荥阳的曹阿瞒了。他经过与青徐黄巾军几次周旋,终于迫使百万黄巾投降,后收其三十余万精锐号为“青州兵”。袁绍乘机推举他为兖州牧,几乎是一夜之间达到了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地位,毗邻兖州的陶谦当然要有些动作了,但自己身为一州的长官,自然不能师出无名,于是他制造了一个傀儡政权阙宣,让其在自己下辖的下邳称帝,自己先假装和好派一向有清名的赵昱去安抚,其实是让人送死,接着又以讨逆之名“平乱”,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接连攻下兖州南部和青州西部,准备占据司隶以后实施他那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计划。别人都以为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温谦恭厚,可我的手下们搜集到的情报却足以让天下人震惊:陶谦想借着这次机会争霸天下问鼎中原!虽然没有谁会信。 可曹操是何等人物,会看不婆陶谦那点小伎俩?他只不过是在等,等秋天来了粮草充足了等徐州的远征军团征得够远了等城内守军被频频传来的捷报冲昏了头脑后才毅然下令:冲! 于是数十个城挂了,徐州危在旦夕了,陶谦慌了,命令远征军星夜回救,两军相遇于彭城城北的一片原野之上,陶谦自忖在我家地盘上看你再猖狂,将大多是农夫出身且不善骑马的几万步兵浩浩荡荡地摆开,曹操二话没说指挥起曹营中最具摧毁力的骑兵突击过去,那场面一定是如虎入羊群般肆虐、砍瓜切菜般简单,《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陶谦倒好,不知彼也就罢了,连己也不知,安得不败? 起兵之时曾有人劝曹操:“太公(指曹嵩)避难琅琊,可先迎回而后起事,以防陶谦谋害之心。” 曹操不以为然道:“陶恭祖素与吾父交厚,必不屑为此无益之事,其人向慕清名德誉海内共知也!” 果然,二人交恶以后,陶谦仍遵从传统武德,只将曹嵩驱逐出境,并令部将张阑负责押后,但曹操料得到定数料不到变数,不久,曹嵩遇害了。 于是曹操迅速发动了第二次东征,誓要踏平徐州,屠城的行为当然被冠上了天经地义的借口:报仇雪恨,而真正的作用却达到了最短时间最大程度地降低徐州军民士气的目的,这种无异于流氓式的扩充地盘是给陶谦几巴掌还让其吃哑巴亏,虽然曹操也是性情中人,虽然他声泪俱下地为父亲写了《善哉行》这篇祭文,虽然他不无心痛地在下邳盖了一座曹公祠纪念父亲的遇害…… 叶紫涵还打算无极限地想下去,刘备的话打破了她的思绪,只见刘备离席正色再拜曰:“备虽汉室苗裔,然功微德薄,为平原相犹恐不称职,今为大义,故来相助,公出此言,莫非疑备有吞并之心耶?若举此念,皇天不佑!” 光射进府衙的窗口,衬在刘备的身后,叶紫涵有些崇敬地望着恍若天神下凡的他,确切一点说是佛,因为只有佛的耳朵才能像他的一样快挨着肩膀了。 陶谦道:“此老夫之实情耶!”再三相让,刘备哪里肯受,就是肯受现在也不敢接啊! 糜竺实在看不下去了,进言道:“今曹军兵临城下,且商议退敌之策,待事平之日,再当相让可也。” 众人齐声称善。 叶紫涵趁机道:“曹军今日没有占到便宜,还被我军挫动锐气,必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猜得没错,敌军今夜便会劫营。” 她只是随口说说大家还真的深以为然了,呵呵什么时候自己说话这么有分量的,叶紫涵笑着想道。 陶谦已经听糜竺说了叶紫涵在北海的事迹,自然没有她也不会有管亥这一万多生力军来壮声势的,所以他见叶紫涵此言一出,便将殷切的目光转移到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身上,期待她有更好的抵御方法。 自己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既然被点名了就好歹说两句吧,想到这里,叶紫涵便道:“不如趁天色尚早,我等出城坚守营寨,虽如此,还要麻烦刘使君修下一封劝和书致于曹操,我军有陶公粮草依赖,更兼使君清名及麾下众将武勇,何虑曹军不退!” 陶谦虽是老眼,但刚才大战时还不至于是昏花的,所以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叶紫涵的要求。 于是刘备传檄三寨,暂且按兵不动,遣人赍书以达曹操。 第十九章 计中有计(上) 更新时间:2011-10-18 第十九章计中有计(上) 入夜,群星隐没,暗淡无光,几个人围着篝火而坐,关羽捧着个《春秋》在那一本正经地看,张飞得了陶谦送的一坛美酒,正美滋滋地享受,刘备却不知道奔哪儿去了,太史慈因为和关张没什么共同语言,却发现赵云和自己一样是个武痴,便坐在一起讲武论道。叶紫涵则和管亥、吕蒙述说着分别几天来的经历。 “管大叔,那天我们分别之后,你们怎么到了平原的?”看管亥一脸胡子喳,满面红光,虽已经三十多岁依然像个孩子般天真,跟刚才与夏侯渊大战时的毫无惧色完全判若两人。 “阿紫呀,我既已归顺就该跟着你走,再说我们都是贫民百姓出身,如今能洗脱贼名已觉万幸了,所以在北海支援了我们些粮食后就向北进发了,我知道我们的战斗力远不如官军,所以趁兄弟们能勉强填饱肚子之余加紧训练他们。我知道阿紫你是个女中豪杰,这支军队也是你争战天下的资本,不能不强,但不知怎的,公孙瓒也来到了平原,他对青徐一带的黄巾只有一个字:杀!似乎杀人就是他天生的乐趣,在这一点上他还不如曹操!我于是才将队伍布于林中以躲避他们,然而那几百兄弟……”说到这里管亥哽咽难耐,的确,这数万人哪个不是和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弟兄! 叶紫涵拍着管亥肩膀说:“管大叔别伤心了,有你在阿紫不怕会没有兵在的!” “阿紫”是她让管亥叫的,管亥来了以后一直“主公”“主公”叫个不停,叫得别人都起鸡皮疙瘩,叶紫涵都拿他没办法,最后只得强令他喊自己名字,并且告诉他“叫阿紫就等于叫主公”。 好在管亥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就换上了副笑脸:“我接到消息,阿弦带着剩下的几万兄弟也在向这赶,算来明天该能到了。” “阿弦?是谁啊?” “就是管弦啊,大家当时不都见过面了吗?她本是我家小妹,后来也加入了进来,做我的军师,你别看她年纪小,鬼点子还真不少呢?”管亥乐滋滋地说道。 “她呀!”叶紫涵想起了那天她傲气中天的样子总想找个机会治治她,“对了,管大叔,你们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你们兄妹年纪怎么相差这么大?” 管亥听到这句话,脸上的兴奋之情一扫而光,欲言又止,最后吧头深深埋了下去。 难道是什么变故?黄巾人大多数是妻离子散的流民,叶紫涵思忖道。 不对,肯定是家族矛盾,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自己可能揭到了管亥的伤疤:“管大叔既有难言之隐,我不问便是!” 管亥露出了笑:“多谢阿紫体谅!” 怎么听着别扭得慌,也难怪,一个大人对一个小孩子这样说话,真是滑稽。 叶紫涵转移话题:“管大叔,其实当日我能胜你,靠的不是实力,而是速度!” “哦?”说到武功,吕蒙,管亥都来了兴趣。 “不知大叔你注意到没有,人的武力虽有高低,但特点又不同,有的人注重防守,有的人攻守兼备,就像你注重气势压人,快打猛攻,但在防守上就会给敌以可乘之机,所以我建议大叔你攻击的时候也注意提高速度,使那些即使实力与你相当甚至略高几分的人也只能专心防御你的攻击而无暇反戈一击,达到既可震慑敌人又可全身而退的境界,那么就不会出现当日与关羽对阵时处处占下风的情景了。” 叶紫涵望望关羽,人家充耳不闻。 “阿紫说得不错,我以后一定在这方面多参悟一下。” “启禀主公,徐州有战书到。” 曹操铁青着脸接过信札,打开一看是刘备的书信: “备自关外得拜君颜,嗣后天各一方,不及趋侍。向者,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以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目今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盘踞于内。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曹操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更加怒不可遏曹操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更加怒不可遏:“刘备何人,敢以书来劝我,且中间有讥讽之意,况今日挫我锐气,殊为可恨,看我来日以智计灭汝!”遂喝斩来使。 “主公且慢!”帐内走进一人,正是前日以计陷襄赍城的戏志才,今日特地赶了一整天才来到曹军本寨,曹操见是一向奇计频出的戏志才,心下稍安,“志才可有好计策破刘备援军?” “今日之事我已听说了。” “唉!”曹操长叹一声。 “主公中了刘备之计!”戏志才不动声色道。 “什么?”曹操大惊,“志才说来听听。” 戏志才朗声道:“玄德先礼后兵,主公不该废了礼数!” 曹操会意,命令款留来使,让其在别帐等候回书。 “我在襄赍观望了数日,田楷、孔融皆怯懦之辈,主公何不舍近绕远突袭其营寨,继而可以对刘备军成夹击之势,刘备军远来驰援,人困马乏,平原至郯城七百多里,倍道行军二十多天,此刻必然士气大降,又闻其皆乃匪寇初降且久乏训练之士,本不足虑,奈何今日不趁其立足未稳而卒击之,听任其摆布,今又被致书,也是慢我军心者,况彼有粮草为赖,久之我们只得退军了。” “报!”斥候进了帐,“刘备诸人都在营内欢宴,小姐也在其中。”曹仁白天说了一番话,此刻几乎人人都知道了曹操的宝贝女儿冷秋燕,只是不知该怎么称呼,只好叫小姐。 “嗯,再探!”曹操目送着他出去,转头问戏志才,“依志才之意,吾将何如?” 戏志才却紧锁着眉头:“听主公曾说小姐虽一介女流却极有谋略,不知此言当真?” “小女自来调皮,只好游山玩水,哪会有什么谋略?志才所虑难道是这?”曹操心说我昔攻陶谦尚不惜一父今攻刘备何惜一女。 “只怕小姐为人所制,而与我为敌也!” “志才所虑,甚与吾同,即使她为敌人出谋划策,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她的那些花花肠子还不是从我这儿学来的,今夜只管劫营,只叫各军慎重行事可也!” “主公既明吾计,我也不必多言,便请主公下令!” 第二十章 计中有计(中) 更新时间:2011-10-18 第二十章计中有计(中)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太史慈和赵云两人也凑了过来。 叶紫涵灵机一动说:“你们看今晚天色晦暗,咱们不如来个‘听声辩位’的射箭比赛!” “什么听声辩位?”一说射箭,太史慈和赵云当然兴致大起。 “其实很简单了!射箭主要靠的是眼力,但现在黑灯瞎火的肚子又饿怎么办呢?我又懒得动……”叶紫涵故意吊他们的胃口。 “呱呱!”几声乌鸦叫声传来。 “真烦人,大哥,你的弓箭呢?”叶紫涵要过太史慈的家伙,一箭射向树上的乌鸦叫声来处。 “哇,呱!”一只中箭的乌鸦扑棱扑棱落下来,她撇撇嘴:“呶,就是这样!” “这个玩法有趣。”太史慈和赵云立即站到空地上,手持弓箭,四处转动着身体,一听有乌声响就射过去,不一会便射下来好几只鸽子,管亥也不示弱,一箭也射了出去,只听空中惨叫一声,却没有东西掉下来。 “不对呀,这鸽子也太牛了吧?”吕蒙大奇不已,什么鸽子中了箭还能跑掉? 只听“吧嗒”一声,半空中掉下一只白兔。 “有没有搞错啊,管大叔。”吕蒙大吃一惊。 “没有搞错,刚才一只老鹰抓住了只兔子不巧又碰上了只鸽子,老鹰刚要攻击鸽子却被我一箭射中,只得忍痛丢下兔子才死命逃去,阿紫我这次练的是耳力!”管亥很自信地说道。 五人大笑,便接着比赛。 等了好一会,叶紫涵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射下来的都是鸽子! 他们也看出来了,也百思不得其解。“肯定不是偶然,”我走到鸽子尸体前拿起一只,对着它翻来覆去仔细查看,终于在鸽爪处发现了拴着的小竹筒,取下一看,有一封字条:“全军已待命,只等主公下令!”。 原来是用鸽子来传信! “难道曹操攻打北边的援军去了?”分兵攻击叶紫涵倒不怕,就怕他把自己杵在这儿全军攻击那就坏了,刘备又不在这,也没个人商量,照理说他写的劝和书该到曹营了吧,反董卓联盟时曹操和刘备关系不是很好吗?难道曹操连刘备的面子都不给吗?虽然说自己压根就没指望曹操能给刘备面子。 还是说,他就根本没把刘备放在眼里! “什么?”听了叶紫涵的话,赵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望了过来,黑暗中,他的侧影透露出一丝军人才有的刚毅勇猛。 见叶紫涵决疑不下,他朗声道:“还有什么能难得到姑娘的?” 其实叶紫涵现在和赵云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所以当赵云说这话的时候她揣测不出有多少诚意。 “不知赵大哥平日怎么称呼公孙太守?”叶紫涵绕开他的话,冷不防道。 “这——”赵云沉思了几秒,似乎知道她想问什么,“当然是主公了!” “我看未必!我听说云大哥初识公孙太守确实以主公相称,但在看清其为人后就一直改叫大人,这中间亲疏之分还用多说吗?” “姑娘所言不虚,不知姑娘如何得知?”赵云不愧人中豪杰,被人说破了还像没事人一样。 “此事很容易就知道的,昔日袁绍自称冀州牧,冀州人都纷纷竞相归附他,唯独赵大哥率本郡义兵投奔了公孙瓒,他当然是很高兴的,问云大哥:‘听说冀州的人都想要依附袁绍,怎么唯独你能迷途知返呢?’云大哥还记得当日是怎么回答公孙瓒这句话的吗?” “我当日说:‘天下大乱,不知道谁是明主,百姓有倒悬之危,我们的义兵经过商议讨论,是要追随仁政之所在,并不是因为我们个人疏远袁绍而偏向于将军您’。”赵云慨然道。 “赵大哥倒是很直白,然此言虽逆耳,其实忠言也,遗憾的是公孙瓒不能用,白白薄了赵将军情义之心。” “姑娘真知云心也!”我的就事论事没想到会说到了云哥哥的心坎里。 “赵大哥一直想弃公孙而投名主,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是不是?”叶紫涵乘胜追击。 “云必尽人臣之道乃去。”赵云很精明,他不同意也不反对叶紫涵的说法。 “射得太多了,先烤了分给兄弟们吧!”管亥和太史哥哥往地上一扔,鸽子堆成一大片。 “一,二,三……竟然有三十多只,快看看,脚上都绑着竹筒呢吗?”叶紫涵下意识地数了数,不禁大吃一惊,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鸽子在天上飞,况且这里在打仗,禽兽不会蠢到来送死的地步的,除非是—— 大家翻了翻:“恩!” 果然,是军用专门训练的的信鸽。 信鸽亦称“通信鸽”,是普通鸽子中衍生、发展和培育出来的一个特殊种群,因为鸽子有天生的归巢的本能,无论是阻隔千山万水还是崇山峻岭,它们都要回到自己熟悉和生活的地方,因为它们的恋家和归巢性被人们所发现,而培育,发展,利用来传递紧要信息尤其是军情,也因为它们传递信息时隐蔽,故而一般人很难会把漂亮优雅通体洁白的它同血腥残酷的战争联系起来,据说楚汉相争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就是放出一只信鸽求援而获了救。 都绑了竹筒?曹操葫芦里卖什么药? “一两个还好说,都绑上了……难道是想迷惑我们?”太史慈道。 “如果真是这样,北边援军到底有没有危险?”吕蒙大急。 叶紫涵静静地不说话,虽然她一向很反感这种诡计的虚虚实实,但如今身临其境了就不能置身事外,敌人既然要迷惑自己,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绕道攻击孔融他们的,因为鸽子脚上的竹筒是真的,就算送了信也是混水摸鱼无迹可寻啊。 实在是一场生与死的赌博。 既然是敌人故意泄露给他们的,那十有**是假情报,只是现在事情纷乱如麻,有没有一个突破口让人证实这就是假的呢? “大哥,快仔细分辨下鸽子飞来的方向?”望了眼书案上的敌我驻扎布防图,叶紫涵忽然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叫道。 “大部分是西南。”太史慈肯定地说。 “姑娘看出眉目来了吗?”赵云也问。 “以后可以不叫我‘姑娘’吗?我有名字的!”叶紫涵有些生气地说道,真的很不习惯这个称呼,都相处这么长时间了还这么见外。 “别绕了,快说,称呼小事,退敌大事!”吕蒙大叫。 “时间有点紧迫,我们可能已经被敌人的密探监视很久了,这样,先派一小队士兵以砍柴为名到四周明目张胆地混淆那些密探的判断,咱们依然按原计划行动!” 第二十一章 计中有计(下) 更新时间:2011-10-19 第二十一章计中有计(下) “准备好了吗?”曹操面对帐外的将士高声问道。 “准备好了!”士兵们热情地回应,注视着他们这位战无不胜的领袖。 “曹洪,戏志才,满宠紧守中寨,其余将士随我出发!”曹操回顾身后的典韦道,“记住你今夜的任务,一定药把燕子带回来!” “可是主公你的安全!”典韦失声道,他早就把曹操的命当成了自己的,如今让他舍下主公干别的事倒真有些为难。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何况刘备已抽调大批兵力到别处,斥候又报说他们正在庆祝,根本没有防备。”曹操本来还想说没你典韦的时候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但一想起典韦一向的憨厚忠直就没有多说。 三更时分,一支人马口衔枚足裹布悄悄向刘备军营行进。 一堆篝火在营前空地上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四周坐了一圈酩酊大醉的将军们,几十个士兵在一边唱着军歌一边击鼓,完全不知道身边即将发生的危险。 “启禀主公,我们的游骑兵已经牵制住了北边敌军。” “好,下令劫营!”曹操道。 “冲啊,杀啊!”李典、乐进二人率军如两头猛虎冲进了营地,李典军边在帐外纵火边追杀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兵,乐进怕李典抢功,独自率领轻骑兵直冲到篝火前,手起刀落,关羽张飞太史慈管亥吕蒙的人头就被他轻而易举地砍了下来。 李典闻声赶来:“文谦,你!” 乐进也有点傻眼,看了刀口上却并没有半星血迹!他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草人! “敌营里大概有多少人?”乐进问。 “不满一千,刚才还跑了一大半。”李典说,“看来敌人是早有埋伏,幸亏主公早已识破,咱么快装作张皇要撤退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左边太史慈,右边赵云,前边管亥,后边吕蒙,各领千余人马,将李典、乐进团团围在核心。 李典、乐进见此大呼:“敌军势众,我等何不死战以报主公知遇之恩!”众军齐声回应,立即摆开防御态势,士气反而高涨起来。 曹操见时机已到,便下令全军出击,霎时曹仁、夏侯渊、吕虔冲了出去,曹操自己也指挥一支人马冲向刘备军。 太史慈、赵云、吕蒙不敢大意,立即分兵迎敌,留下管亥双抵李典、乐进。 赵云拍马敌住夏侯渊,一支梨花枪舞得如天女散花,夏侯渊没想到赵云上来就出杀招,立即撑起手中的鬼头斩马刀护住身体,赵云却并未加攻击,猛地又一枪拦住了想袭击管亥后方的吕虔,吕虔大骇,幸好夏侯渊赶来,二将杀住赵云,打算以多压少。 赵云凛然不惧,似乎这才是他的目的,只见他从容应对着二人的攻击,反而越打越有精神。 曹操在一旁见了不禁大怒,匹马想上前助阵,倚天宝剑噌地出了鞘,未待出击,眼前多了一道身影,手持双戟,疾如闪电直指自己。 曹操本习武出身,自然有身好武艺,他举剑隔开双戟,手中剑花翻飞,一股英霸之气傲然而生! 太史慈又何等人物!他知对方果是曹操,也瞬间出了杀招! 他在曹操挥剑之间,将手中双戟奋力一合,双戟竟然变成了双头戟! “什么?”曹操心中微感不妙。 果然,太史慈凭着他那天生的神速将双头戟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他身体的外围迅速出现了一个半圆型的戟影圈,而且咄咄逼人地移向曹操,把他逼得步步后退。 “大哥小心!”曹仁在前军看见了,立即调转马头往回奔,这时又一个人影挡在了他面前。 吕蒙奋力截住曹仁,一戟砸向他的头部。 曹仁举起左手,小臂上的盾牌接住了这一招。 “兀的汝这厮实在可恨,叫汝知道我厉害!”曹仁眼见曹操势危,又见对方只是个黄毛小子,双手合十。 “这是什么招式?”吕蒙不禁大奇。 曹仁几乎是在霎那间抽出一件模样怪异的三尺来长兵器,原来那盾牌就是他的鞘,但见他兵去盾挡,搞得吕蒙一时竟无招架之功,只有还手之力,吕蒙气得哇哇大叫,频出险招却也丝毫奈何曹仁不得。 “三哥切莫心急,我来救你了!”叶紫涵终于忍不住了,从西北角直冲下来。真的是心急了,称呼都变正式了。 吕蒙大喜:“涵涵你怎么才来?”手中招式也明显稳重了许多,当然是因为——曹仁又分心了。 叶紫涵视野里多了一道黄色的身影,黄发赤眼,加上一张没有表情的死人脸,鬼见了恐怕都要吓得屁滚尿流,他手持八十斤双戟,旁若无人,径直向她冲去。 “硼”剑戟相交,迸出无数火花,叶紫涵肚子里顿时翻江倒海,嘴里尝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是甜的。 好个典韦,不愧是被曹操称为“古之恶来”的亲将,不仅力大刚猛,而且沉稳有力,每出一招都慢到极致,却似乎又猜到了对方应对的无数可能,让其避无可避地硬接那致命一击,实在太厉害了。 又是一招,叶紫涵再也忍不住了,一口鲜血“哇”地喷在了胸前,点点血迹染红了身上这件漂亮衣服,太史慈和吕蒙都同时惊呼。 “四妹!” 叶紫涵不知道接了多少招,吐了多少血,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撑住,下意识地全凭感觉举剑格挡,整个人在马上摇摇欲坠。 一声轻灵的风鸣,叶紫涵的剑被击到了半空,看着典韦挥过来的泛着寒光的大戟,她身子一晃栽到了马下。 似乎看见了死神在向自己招手,没想到那么努力的结果只是在这里如此短暂的停留,还没有好好珍惜这份生命,还没有会一会天下英雄,还没有揭开所有可疑的谜团,心中有万般舍不得,可是她不会后悔。 意识就那么渐渐模糊了,不知道下一次醒来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什么人身边呢?太史哥哥,小蒙子,云哥哥,再见! 第二十二章 救命杀手 更新时间:2011-10-20 第二十二章救命杀手 “典韦,你带个死人回去有什么用?”曹仁有些悲愤地大叫。 典韦果然住了手,下马抱起我又上马往回赶,摸摸叶紫涵还有气息,对曹仁道:“小姐福大命大死不了,只是她甚为棘手,不打晕怎么能完成任务?”曹仁听了才放心。 但吕蒙又怎能放过,他又耍起了在北海时躲管亥那三箭的把式,钻到了马肚下,趁曹仁分心的一霎那,一戟砍断了他坐下马的前腿。 那马仆地而到,曹仁并不惊慌,一个受身稳当落地,大叫道:“小子有两下子,不过我的步战更是了得,受死吧!” 太史慈收住戟影圈,虚晃一招,直奔典韦。 典韦也不敢怠慢,待要迎敌,空中霎时飘来一个人影,一把抓过昏厥过去的叶紫涵,竟从典韦眼皮底下溜了,接着三跳两跳,消失在黑暗的夜色中。 太史慈知道叶紫涵落入了好心人手里,才放心去救援吕蒙。 “主公不好了,中寨已失,是敌军人马!”曹军的传令兵惊慌失措来报。 “什么?我来时已吩咐众人,怎会失了?”曹操见在这里也占不到便宜,突然发现刘关张三人都不在此,暗料不好,慌忙下令撤军。 回无多远,路上突然闪出两彪人马拦住去路,绣旗影里,两骑飞出,乃是刚劫寨大胜而归在此专侯曹军的关羽张飞二人。 曹操头皮发麻,连忙下令全军御敌。 战无多时,太史慈他们也赶了过来,成前后夹击之势。 眼看手下士兵渐渐减少,曹操眼冒怒火,高喝道:“虎豹骑出列!” “是!”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回应声,两军分开,出现了一个骑兵方阵,他们人马俱在以甲护体,只露出一双眼睛,咋看上去,一个个宛如人世间的黑色战神,他们手持长枪,闪电一般冲向关羽张飞的步骑兵阵。 乱箭射过去,都被重甲挡偏了,枪戟刺过去,就像是给人家挠痒般,这是什么怪物? 管亥所带来的黄巾军大多是战斗力不强,兵器也不精良的步军,如何抵得住这般实力相差悬殊的屠杀,虽然关羽张飞这两员猛将也砍杀了几十人,但名闻天下的虎豹骑可不是盖的,不一会儿,就清理出了一条退路,于是曹操由虎豹骑断后,从容而退。 太史慈和关羽两军会师,计点人马,此次交战损失了三千余步军,五百余骑兵,众人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是防御而不是攻击,也就不追曹军,便回了去。 一路上张飞兴高采烈地拍吕蒙肩膀拍得他想吐血:“你那四妹算得真准,我和二哥烧了营寨,好不快活,以后有这好事还叫上俺老张!” 关羽并不多说话,不过却打心眼里感激叶紫涵能让他有施展自己才华的机会,便问太史慈:“紫涵姑娘在何处,为何不见她踪影?” 一听这话,其他人黯淡了下来:“她被典韦打晕,后来又被一人救走,下落不明。” “什么?”关张二人目瞪口呆,切,叶紫涵又不是他们的小妹,这么着急干什么? 曹操见对方没有追来,方才安下心来,来到寨前,却见曹洪他们眉头紧锁地呆在寨中。 “洪弟,寨子没失?” 曹洪见曹操回来了,一头跪在地上:“大哥,敌人确实袭营,而且还烧了大批粮草和攻城器械。” “是我虑事不周,寨子没失就好,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一开始有好几个士兵报说大哥你在前方大败让我去救援,我心想凭大哥之神勇怎会败于人手,不久刘备那两个弟弟就来了,又是屠杀又是烧营,我们只好苦苦支撑,可是他们在烧了辎重之后竟放弃了就快攻下的寨子,又原路返回了。” “那是他们想保存实力阻我退路,亏得虎豹骑出击才得以全身而退,今夜一战,我们失了粮草他们折了人马,相较来说还是我军有利。” “可没了粮草我军如何撑下去?”曹洪道。 “洪弟你看!”曹操余众人打开一个洞口,里面早存满了粮食,“这是早就备好的,敌人想再次让我粮尽退军,白日做梦!” “不过他们也忒歹毒,和我们一样用调虎离山计。”戏志才道。 人马躁动,于禁领着一支队伍归来:“参见主公!” “文则怎么这么慢?倘若刚才有你来助,敌营必可一鼓拿下。”曹操不满道。 “主公恕罪,我奉主公之命牵制孔融军,却碰上了刘备,他显然有备而来,我苦战良久才得脱身!”于禁跪地请罪道。 “刘备果然去了,他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难道真是燕儿的计谋?文则起来吧,你不是刘备的对手,输给他也不丢脸!”曹操摆摆手示意于禁起身,自己却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却大笑起来,“燕儿此计布局应变真可谓万无一失,看来这次出门定是有了高人指点,吾家有此虎女,何愁天下不定!”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士兵们都高举手中武器欢呼。 不知过了过久,叶紫涵迷迷糊糊地醒来,一个人影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头晕得厉害,他说什么自己一点也听不见,不一会儿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好多了,下午的阳光暖暖地顺着窗子照进来,她挣扎着坐起来,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都怎么样了?自己不会已经死了吧。 “起来了!”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听起来声音好熟悉。 “你是谁?”叶紫涵想起了什么,有点慌张地问。 “救命恩人啊!”他抬起头来,竟然还是一表人才的美男子,只见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叶紫涵,“才一个月多没见,就忘了我了?” “我们以前见过吗?”叶紫涵思绪飞快转动着,一个多月前?“今天什么日子了?” “六月多了,怎么,跟人打了一架失忆了?”他叉着腰冲叶紫涵努嘴。 “你是那个——”叶紫涵挣扎着要下地,胸口却一阵发闷,倒在了床上,嘴里大口喘着气。 “要杀你的人!”他淫笑着,手势猛的一出,击向叶紫涵的脖颈。 “啊!”叶紫涵害怕地喊出了声。 第二十三章 杀手程剑 更新时间:2011-10-20 第二十三章杀手程剑 “呵呵!你这样的胆小鬼怎么会被人追杀的?我就纳闷了!”那人下流地摸了下叶紫涵的脖子,却并没有下杀手。 “你不杀我,为什么要救我?”虽然知道没有用,但叶紫涵还是象征性地瑟缩着。 “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杀你啊。”他把手放在唇边优雅地嗅了嗅,吃吃笑道。 “那你——”叶紫涵再次支撑着坐起来,颤颤巍巍站到床边,脚下却又一软,瘫了下去,被他顺势抱住,那股男人的气息在她脸前萦绕着,很让人心神不定,然而她很快清醒过来,还不清楚他什么身份,怎么可以——“快放开我!混蛋!” “你紧张什么?我现在又没打算杀你!” “那你什么时候动手,给我个准信,还有谁支使你的?” “你不用知道这么多吧,老鼠需要知道猫是怎么想的吗,不需要,所以你不需要知道我的想法,而且杀了你谁和我玩啊!”他把叶紫涵放到床上,“大病初愈,还不好好休息,刘备那几万人都等着你出谋划策,呵呵,虽然你也没什么能耐,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啊!” “你叫什么名字?”叶紫涵没好气地问。 “程剑,鹏程万里的程,刀剑的剑。” “你既然还不想杀我,那你现在想干什么?” “听着,我不是个随便的人,虽然我随便起来不是人,如果我告诉你你的财产都被人吞了,又派我来杀你灭口,你信吗?” “不信!” “理由?” “第一,我没有什么值得人惦记的财产,第二,金钱什么的对我来说是浮云,第三,”我看着他的眼睛,直接说出了我的疑问,“你为什么不杀我!不要给我找什么猫和老鼠的借口!” “不用再伪装了,难道有钱人都是这德行?不是斗富就是藏富?不管怎么说,我程剑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你消失了,某些人就可以光明正大大接收你那些秘密的财产!” 说得跟真的一样,自己身家多少她还不清楚?不过看他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叶紫涵知道似乎还有很多隐情的,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也只有通过这个人来了解了。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软话她也会说,看这人能耍什么花样?既然他不打算杀自己一切都好办,他是不可能放过自己,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在北海时已知道了他的厉害,况且现在自己又是重伤在身。 “不用双倍,看你长得这么馋人口水秀色可餐美艳不可方物,如果你考虑做我的红颜知己的话……”他色迷迷地盯着叶紫涵身上的每一寸皮肤看,像一只豹子盯着就在嘴边的猎物。 “滚!别岔开话题!你既然要杀我又何必救我!” “救你?谁说是救你?你以为曹操把你抓过去是要杀你吗?” “不是吗?” “当然不是,他不仅不会杀你,而且会把你当宝贝一样供起来。” “为什么?”叶紫涵大惑不解了,曹操-他有病啊? 他看了看叶紫涵,一本正经地说:“曹操有个叫曹燕燕的女儿,是曹操早年游历天下时在道旁看见的女婴,几番打探未果后抱回家由妻妾抚养,那会卞夫人还没生孩子,所以收做了干女儿,所谓名号皆由曹操所起,该女自小聪明而任意行事,又天生丽质花容,喜好名马神兵,擅诡辩之道,常自道:‘必寻一天下英雄者托身之。’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多有涉猎,平日游山玩水,往往几月不知所踪……”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叶紫涵道。 “她就是你!” “我不信!”叶紫涵涨红了脸,气鼓鼓地说道。 “信不信由你,我可没功夫跟你在这耗,厨房有食物和水,别怪我不怜香惜玉啊,走人先。” “等等,你不杀我了?” “杀你?谁说要杀你?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想死啊,你可太对不起上天让你以人形来为国家社稷做点贡献的良苦用心了啊!” “哼,又想玩我!”叶紫涵心里想着,却不说话。 他走过来看着她:“人总是要死的,寿终正寝也好,被人杀死也好,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如趁着还活着多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死是一种终结,也是另一种开始啊!” 叶紫涵“噗嗤”笑了:“你干嘛不学老庄孔孟那些人去传教论道?” “姑娘果然天性率真,此刻还笑得出来,只怕刘备那边要哭得泪流成河了?” “对啊,刘备怎么了?” “也没怎么,前些日子你用计烧了曹军粮食,却没料到他们还有备用的,所以不仅没退军,反而加紧攻击,照此下去,刘备可撑不了几天啊!” “什么?”叶紫涵闻言一惊,从床上又坐了起来,却牵动了伤口,又瘫在床上。 “你也不简单啊,竟憋着一口气跟典韦对上二十回合,看来那个童渊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 “不许你这么说我师傅,唉,别点我穴……” 迟了,她又被点哑穴了,自己真有那么叽叽喳喳的嘛? “唉,谁让我个坏人呢?没办法,那就索性坏人做到底,把你伤全治好得了!” 说着他扶叶紫涵坐起来,像江湖上那些武林高手一样在她身上推拿游走,叶紫涵的脸霎时通红,还没有哪个男人敢这么乱摸自己,不过还真有清爽舒服的感觉。 怎么突然感觉对他好像有点好感了似的? 错觉,一定是错觉,她怎么可能对要杀自己的人有好感? 过了好久,他背对着叶紫涵擦了擦满头大汗:“从这里往西北五十多里就是徐州战场,你的穴道十二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我可要走了!” 十二个时辰呢?天!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嘛?听到自己阵营那边有危险,叶紫涵连十二刻都呆不下去了,何况十二个时辰,一天一夜啊!这个死程剑,贱到家了!什么杀手,分明就是在玩自己,想自己一个与关羽都能拼个五十回合的堂堂女中豪杰,怎么总是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就点倒,老天你不公平啊。 对了,要是自己能学会点穴,岂不是?想到战场上千军万马静立的情景,叶紫涵真想笑上三天三夜,可被点了穴,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一天一夜,总得吃点东西,解决一下内急什么的吧,那个死程剑是怎么想的。 不想还好,好像还真有了点要如厕的**,不是吧,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这种情形之下,她真是不敢想象了。 咬牙坚持!咬唇坚持!咬舌坚持!如果身体能动一下,哪怕是下身能动一下,自己…… 意识突然模糊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十四章 虚惊一场 更新时间:2011-10-21 第二十四章虚惊一场 “大哥,你确定她逃不了了?”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放心,你大哥的捆人技术还不放心,看她似乎醒了!”另一个声音传来。 叶紫涵使劲睁开眼睛,却像是被蒙了一层东西,喉咙里堵得难受,发生什么事了,穴道还没有解开吗?她用力晃了晃身子,只感到身体在空中摆动,原来双手被反折到身后吊在房梁上,双腿也被反折到大腿上捆得结结实实,不妙,被两个大变态不费吹灰之力地捡了个现成的便宜,自己的贞操,自己的初吻,自己的……可惜现在又累又饿,被绑在半空又没有借力点,否则凭自己的武功,这些人哪是自己一合之敌。 不好,叶紫涵感到其中一个人正朝自己走来,拿出一段绳索穿过自己的双膝将另一段使劲向下一拉固定到了一个地方,她只感到手臂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体好像被拉直了一样一点也无法动弹,这两个可恶的家伙,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她真是不敢想像了。 叶紫涵心中升腾着越来越高涨的怒火,越生气呼吸却越急促,可胸脯只能轻微地起伏!原来上半身被缠的束缚也不比下身少,偏偏这时下身又传来一阵强烈的要如厕意识,哦,幸好没有失禁,否则就糗大了,可那个人故意调试束缚的绳子,时紧时松搞得自己难受之至!可是他们还不罢休,又不知从哪找了根管状东西在一下淫笑中对自己喷出了利剑般的水龙…… 她挣扎,动弹不得;她大喊,只有无助的呻吟,她就这样可怜巴巴地被肆无忌惮的水柱弄得全身湿透,绳子吸了水变得更紧,束缚得自己简直要窒息。那水正顺着皮肤一点点上升,膝盖,双腿,腹部,胸部,脖颈,头部……她不停地呛着水,难道就这样死了吗? “姑娘,醒醒!”眼前景象突然模糊了,叶紫涵被人摇晃着看清了一个人影,他穿得像个道士,一脸清秀,“你怎么了?” 她活动活动身子,哎竟然能动了:“你是谁?” “在下单福,姑娘你刚才被人封了穴位,现在已经没事了!” “谢谢单先生!”叶紫涵还想说什么,却见对方支支吾吾的样子欲言又止,这时她才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叶紫涵霎时脸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上天啊,我失禁了,丢死人了了! “死程剑,再见到你我要把你千刀万剐,先杀后奸,奸完救活,再杀再奸,再救再杀!” 长江渡口,一个平民百姓正与众多百姓赶往即将开向蜀地的客船,突然一声喷嚏差点让他跌进江中,他揉揉鼻子,一脸困惑:“谁在骂我?” “报,寨外曹军搦战!” 刘备皱了皱眉头,叫士兵挂免战牌。 已经是第十九天了,士兵在不断减少,要不是管亥又弄来三万黄巾军,真不知道能否撑下去,只恨自己胸无韬略,又和曹操如此军事奇才对决,不全军覆没已是万幸。 田楷、孔融可没他这么好运气,没几天就被连窝端了,现在已经仓皇逃进了城内。 管亥兄妹二人早已私下派出不少人四处打听叶紫涵的下落,毕竟刚找上的主公,说丢就丢了,多让人伤心啊,想到主公不在,自己却在此为人卖命,都心中不忿。 何况,还是昔日的仇敌。 远远地,平地上出现了一个白点,很快地朝这里冲来,起初人们没有注意,是一个白衣女子骑着匹白马,一头冲进曹军后阵。 曹军顿时大乱,纷纷拿起兵器应战,当见到对方不过一人一骑而是还是歌女子后士气大振,呼啸着冲向那她。 马上白衣女子并不惊慌,只见她轻挥手中长剑——格开攒来的大戟长矛,身形优美动作流畅,所有的招式一气呵成,就这样胯下战马几乎是不减速地竟从后军冲到了前军。 守寨的黄巾士兵看得真切,兴奋地大呼:“是我们的主公回来了,快去找渠帅!” “你说得是真的?”管亥一把揪住哨兵衣领,又惊又喜。 “千真万确,主公正独自一人与敌军厮杀。”哨兵头如小鸡吃米般点个不停。 “管将军去哪?”太史慈与吕蒙正喝着闷酒,忽然见管亥持枪上马而出,大奇不已。 但很快他们就不说话了,因为寨外那个身影实在太熟悉了。 “四妹!” 寨门大开,三骑齐出,接应上了正与人混战的叶紫涵,数日不见,他们仿佛都遗失了自己的最爱一般,脸上写满了忧虑、关切和别后重逢的喜悦。 尤其是吕蒙,回寨下了马以后一把抱住叶紫涵不放:“四妹你这些天都去哪儿了?伤好了吗?你不知道那天我看见那个黄脸汉把你打得奄奄一息又让一个黑衣人不明不白地救走我有多担心……”说着竟然像个女孩子一样哭得眼泪刷刷的。 “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活着回来了吗?我是谁啊,温柔美丽,逢凶化吉!” “啊呸!”吕蒙往地上吐一口痰,冲叶紫涵龇牙咧嘴,不过她就喜欢吕蒙这种性子,虽然有时候好像事事和她过不去,但当对方有了危难之后都会不惜生命来与其同甘苦共患难,也只有他能对自己这样,敢对自己这样,要是他也像太史慈赵云那样彬彬有礼地问“你这段时间去那儿了?”自己肯定会诧异得大惊不已呕吐得五湖四海泛滥成灾…… “姑娘来了就好,大家都愁得想不出对策来,我们快去中军大帐吧!”赵云一脸恭敬地对叶紫涵说。 呵呵,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重要了?该不是那夜一战打出了名头,把传说中战吕布的三英都给震撼住了吧? 果然,叶紫涵一进帐,众人眼神都是一亮,叽叽喳喳得问个不停。 “大家先静一静。”众人真的很听话,让她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不知各位可否信得过我!”叶紫涵环视了下众人,不紧不慢地问道。 第二十五章 不战之战 更新时间:2011-10-22 第二十五章不战之战 “不知各位可否信得过我!”叶紫涵环视了下众人,不紧不慢道。 “信得过!”管亥这边人毫无悬念地一致叫好,赵云点了点头,张飞“信!”一个字差点没引起地震,刘备和关羽白了他一眼,到底是杀猪的出身,怎么就这么没君子风度,还是我们这俩卖草鞋卖枣的有自知之明…… 刘备和关羽对望了一眼,接着一揖,冲叶紫涵做出个“请”的姿势。 “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那好,开门出战!”叶紫涵起身走出去,“注意一定要队伍齐整,旗号鲜明,今天我们要打一场——”她望向刘备,见他也同样心有灵犀般地望着自己。 “不战之战!” “不战之战?”吕蒙疑惑地问。 “对!”赵云也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实力和曹操对抗了,但是相信曹操看到姑娘还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姑娘的厉害曹操已经领教过了,他还没笨到让士兵白白送死的地步!” 在帐外叶紫涵看见了换了身女装的管弦,果然是人靠衣裳马靠鞍,除了看自己的眼神还是那么令人不爽外,也称得上是个大美人了,自从吕蒙母亲说她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后我的心里就一直痒痒,没事就会跑到小溪前水井旁瞻仰自己的风采,天下第一美人显然夸张了,吕母才见过几个美女?真等到那些赛西施胜妲己的大美女们一现身,自己估计准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管弦拜见主公!” “不必多礼,随我迎敌!”叶紫涵淡淡说道,其实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自己一直叫管亥大叔是因为他三十多岁自己才十六岁差距太大,可这个管弦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年龄大几岁而已叫你阿姨不太亏了? “将军,刘备出战了!”于禁正为刚才的事烦恼,这年头爱出风头的人太多了,动不动就一骑冲阵完了捞个超一流猛将的名声,刚才肯定是刘备手下那几个人出的诡计,他懒懒地披挂上身,上马出阵欲看时,整个人呆了一呆。 对方九员将领一字排开,别人他都不惧,唯独看到叶紫涵后身子一凛,那不是主公女儿吗?号称文武兼备、名震三军的曹燕燕,连主公有时也拿她没办法,不是说被人劫走了吗?难道刚才冲阵的真是她?他头皮一麻,想起了曹操的话:“若吾女现身,汝可即刻退军!” 于禁一咬牙道:“敌军势大,退军!” 叶紫涵不露声色地看着对方远去直至看不见一个人影,一直憋着的那口气才吐出来。 “涵涵,你吐血……”吕蒙惊呼。 “四妹你伤还没全好对不对?”太史慈立即上前扶住叶紫涵。 “可能吧!”她抹抹嘴边的血,战场之上不受伤才奇怪,怪不得那个死程剑封自己十二个时辰穴道,恐怕也是为了让自己尽快复原吧,只是这伤受得太不是时候,她知道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不能倒下,还有大好前景等着自己。 “没事,不要瞎担心,这点小伤算什么?我还不至于这么快就挂掉的!” “吓死我了,你后来是被谁救走的?他治好你的伤了是不是,他人呢?”吕蒙才想起来问这个。 “以后再说了!现在考虑怎么对付曹操才是最重要的。”叶紫涵说。 “是呀!我们快追敌军去”吕蒙一拍脑门。 “不能追击!”叶紫涵面向众人说,“大家应该都知道,保存实力是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曹操很快就会有更叵测的计使出来的。” “那么我们就坐以待毙吗?”刘备问。 “当然不是了!”叶紫涵陷入沉思,曹操是什么人谁都清楚得很,他现在怕是顾忌自己的存在而没有下决心把这里一锅端,但如果自己一直跟他较真,他也许会真的出杀招的。 那么,自己也有杀招! “敌军此去显然别有深意,目下城外只剩我一支孤军,而曹操似乎并不急于消灭我军,肯定在策划着将我们一网打尽的阴谋,只要赶跑我们,攻城反而不是什么问题,敌人现在佯攻西门,只派小部队来叫阵,紫涵姑娘可有什么看法?”刘备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叶紫涵的到来而好了多少,他匆匆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她身上,显然连日来他已同其他人研究过无数次方案却没什么完胜把握。 叶紫涵没有回应他,而是貌似很轻松地拍着吕蒙肩膀说:“三哥,听说曹操在下邳为他死去的父亲建了座曹公祠,过两天我们一起毁了它,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吕蒙正眯着眼色管弦。 “喂,跟你说正经事呢,怎么一点也不上心?” “好好,过两天跟你一起去下邳挖曹公祠,真受不了你!”吕蒙说完又去色管弦,被人家飞个白眼。 “还是你疼妹子我!”叶紫涵笑道。 “紫涵姑娘似乎已有胜算了呀!”关羽冷不丁冒出一句。 “不错!”叶紫涵盯着关羽的脸仔细地看,很为自己现在能从容地周旋于这些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之间而自豪,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似乎很多年前她自己就有过这样的经历了,或者说自己真的失忆过?以前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她摇摇头摆脱这样古怪的想法,继续顺着刚才的话说下去,“曹军固然剽悍勇猛,能征惯战,又有粮草为继,但他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帐内的人一齐发问。 “民心!”叶紫涵肯定地说道,谁都知道曹操的兖州牧是怎么当上的,当初鲍信战死,陈宫和其他看好曹操的人力挺的,可是在兖州曹操的作风很**,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也不过分,边让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曹操只是名义上的兖州牧,他名下的那些太守们其实都自成一派,说不定现在兖州已经蠢蠢欲动了,严重的可能有了叛乱。 “什么意思?”他们又问。 我晕,这点利害关系都看不透还自称英雄,叶紫涵正要解释给他们听,却被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报!我军四面八方突然被敌军包围,与城中联系也被封锁……”一个哨兵身上插了许多箭,跌跌撞撞地奔进来,话才说一半便倒地而死,栽在叶紫涵的身边,她慌忙一把扶住,探了探鼻息:“已经断气了!” 众人骇然。 第二十六章 胜券在握 更新时间:2011-10-22 第二十六章胜券在握 行军号角狼噑般响起,外面的天空霎时升腾起无数烟火,不用多想,曹军肯定将外面已经团团包围起来了,看来和自己判断的一样,曹操终于要全歼刘备了。 刘备神情立即变得坚毅无比,他面对眼前的将士们做最后的动员:“我们从平原来到这里,为了仁义与曹军相持这么多日日夜夜,现在面临的将是一场死战,刘备无能,不能带各位冲出重围与家中父老妻儿相聚,我不会强迫各位的去留,但我刘备会遵行来时的诺言,奋战至死……” 呵呵,挺会鼓舞人心的,因为叶紫涵已经看见士兵们的群情激昂了。 刘备无限悲凉地望向她,大概也希望叶紫涵对那些黄巾党们鼓舞鼓舞,毕竟他们也算是叶紫涵的手下,却意外地看见了她若无其事的表情,不由有些微微吃惊,“紫涵姑娘,你?” “刘使君有必死之心我十分钦佩,但恐怕事情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叶紫涵不以为然地说。 “这话什么意思?”刘备疑惑不已。 “我刚才已说过了,民心!曹军为何急于立刻攻下徐州?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兖州民心不稳,不稳则恐战持久,久则生变,此其一;曹操新任兖州刺史,民生凋敝,却大兴兵革,战事连月,消耗庞大,若天有变,必有天灾,此其二;曹操此人为官异于常人,早年便以非常手段施政,虽有成效,却忽略与其他官员和睦,故今若有天灾,必连**。州郡县叛乱亦未可知,此其三也,有此三害,操安敢不虑?” 刘备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暗暗佩服叶紫涵的分析能力,却仍不解道:“可如今曹军之势必不会因此三害而即刻退军,姑娘一定已经有了好计策了吧?” “这就要靠使君再向曹操修书劝和,化干戈为玉帛!” “前次已经修下送去,并无起色呀!” “时不同,势不同啊,况且这封书信修下后,必得一舌辩之人送往曹营。” “可有人选?” “非我莫属!”叶紫涵有点留恋地望了眼众人,轻叹道。 也只有自己了,从曹操三番四次地想得到自己,还有程剑那番话,叶紫涵不由感到这是接近曹操的最佳时机, “可是……”刘备还在犹豫。 “没有可是了,一州安危胜于一人安危,使君不必多虑了,我还有事交代别人,书修下后速交与我!”真是的,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磨磨唧唧? 叶紫涵转过身向前走去,却没注意到刘备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两颗硕大的泪滴在眼眶里打着转像是战场上诀别的朋友们那样将叶紫涵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个遍,似乎他要永远记住她的样子,似乎这将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最后有些不忿地地偏过头,用一种很特别的口气说:“我堂堂七尺男儿,为什么要听你一个小丫头安排?” 哦,终于想起自己还是位七尺男儿了,怎么事事总让自己这个女人冲锋在前? “难道使君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叶紫涵转回身问,才看到刘备的神情,不禁被他吓了一跳。 “如果你的方法也不行呢?” “使君忘了一点,曹操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女儿,那么我将计就计,看他怎么办?” “这样岂不是太危险?” “有危险才有挑战啊,相信我,事情没你们想象得那么糟糕。”叶紫涵看看外面,“快没时间了,大家分头准备!” “紫涵姑娘女中豪杰,备自愧弗如也!”刘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地走向大帐,揭开布帘要进去时才沉声道,“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刘备这么严肃的言行让叶紫涵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吊儿郎当的。 叶紫涵来到大帐外,望着一个个别后初聚又即将面临分离的熟悉的陌生的面孔,禁不住心头涌起千言万语,良久才对吕蒙说出一句玩笑话:“妹子不能跟你一起去挖曹公祠了,到时卖力点,把我那份也算上去。” “涵涵,你想清楚了?咱这是给别人卖命,死了也白死啊!” “吕子明,你这是什么话,难道忘了我们结义时的誓言吗?” 吕蒙一个激灵,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头:“给我活着回来!” 这才是自己想听到的话,叶紫涵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对着万千弟兄们说道:“各位保重!” “主公保重!”弟兄们轰然道。 叶紫涵转向太史慈:“大哥,有件事要拜托你,也只有你才能办得好!” “什么事?四妹请说!” “此次一战,恐怕管亥原本部下已折损万余将士了吧?” “只会多不会少!” “大难当头,我等为他人棋子,大难过后,便是我等死日!” “四妹此话怎讲?”他一惊。 “还记得在北海时吗,孔融虽然相信了我们,但他手下官员却并不这样认为,毕竟管亥在青徐一带为患多年,乱贼就是乱贼,那些迂腐的人太多,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就随随便便把自己命运交给他人。时值乱世,天下无所谓正义无所谓不义,刘备虽有仁者之名,但对我等言语俨然号令行事,今日若非我在此,只怕不须多日,将士尽归其所统!所以今日若无幸得脱此难,吾等各安天命,以雪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之志,若有幸,则你们一定要带领众人南下,将扬州纳入手中以为进而图霸天下退而据险闭守的基业。” “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知道扬州刺史刘繇是大哥的乡人,可是放眼天下,不可以小情而坏大义,刘繇智术短浅就算我们不取扬州,日后也必为他人所取,目下各路诸侯忙于在北方攻城略地,正是我们发展的大好时机。既然他们认了我做主公,我也应尽一份心力,为他们寻一处好归宿。”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大哥都会支持你的,等你回来以后,咱们一起下扬州。” “不,我要留在曹营中!” “什么?” “不必担心我,曹操不会加害我的,而且就算我想走,他也拦不住我,这次我去曹营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那你就更不要去呀!” “没办法,身为人家的主公如果不做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还怎么服众?何况这才是刚刚开始——太史慈听令!”叶紫涵口气突然一变,凌厉异常,使得太史慈看自己的眼神变成了敬畏。 第二十七章 兖州有变 更新时间:2011-10-23 第二十七章兖州有变 陈留,太守府。 “陈宫大人求见!” “快快有请!”座上人眉头微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孟卓兄别来无恙?”来人面皮白净,身材秀拔,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 “公台此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孟卓爽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小弟此来欲与兄共议反曹大事!” “什么?”张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公台真会开玩笑!” “孟卓兄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陈公台,你信不信凭你刚才的那句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来丢进大狱?”张邈重新坐下,“我念我们是多年好友,刚才你所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来人送客!” “堂堂陈留太守何时竟成了曹操的奴隶,告辞!”陈宫起身便走。 “慢着,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见了又何必让我再说?” “陈公台,我是看我们好友一场不跟你多计较。” “正因为你把我陈宫看做朋友,我才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我陈宫不怕和你绝交,我怕的是无数的大汉子民们无辜死去啊!”陈宫回转身来,激动地说。 张邈低下头,他知道陈宫在说什么。 “曹操曾说过两句话,孟卓知道吗?也就是这两句话让我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 “哪两句话?”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张邈一凛,好毒辣的口气。 “当时他刺杀董卓不成,化名逃往陈留,在中牟被我抓住,我与之畅谈天下事,于是才想要和他共举义旗,不料他不分青红皂白仅凭磨刀声疑而误杀吕伯奢全家,曹操和董卓本来就是一丘之貉,只恨陈宫眼拙,竟还以为他是个英雄。” “可在反董卓之时,孟德是最积极的啊!” “这我承认,也正是我之前佩服他的地方,但那只能说明一部分而不能说明全部啊,看看现在曹操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台杀人机器,就算是为了他父亲的死,也该够了吧,百姓又有何罪?” “公台兄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 “孟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难道不记得边让了吗?身负天下义士之清名,只因说了几句让曹操不满的话就被杀了头,虽然当时整个兖州名士联名为之求情,也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曹操性情反复无常,你我之命不知在何时啊!” “然而去年孟德东征陶谦时还对家人嘱咐:‘我若不还,往以孟卓!’此言如昨,如今却让我背叛他,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啊!” “孟卓此言差矣,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应当建功立业,纵横一时,况且袁绍想要和韩馥共立刘虞为帝时,孟卓兄也是极力反对的,袁绍因此对孟卓兄怀恨在心,甚至嘱意曹操杀掉孟卓兄,曹操虽然没有这么做,但是看如今二人和睦之势,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张邈呆了一呆,这陈宫怎么把自己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的确这一直是他的心病所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也一直没有放弃找个全身而退的法子,陈宫说的对,大丈夫不可碌碌无为,但求死而无憾,想到这里,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无顾虑,公台有何良策?” “黄巾以来,朝廷实力大弱,加之董卓乱政及其余党把持朝政四年之久更是加剧了社会动荡,而今天下分崩离析,孟卓兄以千里之地,反而受制于人,如今曹操征东,只留一支军队防守,因此兖州空虚,弹指可破,吕布之勇,可遇不可求,孟卓兄何不与之共取兖州,事纵然不成,也可以纵横一时啊!” 张邈知道陈宫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只等自己一句话而已,便重重地点了下头。 “在下是张邈大人手下刘诩,奉大人之命有军机要事求见荀彧大人!”鄄城大门外,一个人正与守门士兵理论着。 守兵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此人,说道:“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不过荀司马很忙,我可不保证他一定会见你。”说完转身向里走去。 “什么事?”城门内出来一位三十上下的官员,脸庞清秀,身材颀长,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走了过来。 “荀司马!”几个守兵立即毕恭毕敬。 “您就是荀彧大人!”刘诩面露喜色。 “我就是荀彧!不知阁下何人?有何贵干?”对于生疏的人,荀彧还是本能地保持着起码的警惕。 “在下刘诩,奉张邈大人之命前来,吕布将军——” “吕布?”荀彧猛然道。 “不错,吕布将军来助曹将军共击陶谦,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大人能给吕布将军拨发些粮草!”刘诩见荀彧并不十分相信自己,索性将自己的话和盘托出,“大人若不信,我这里有张邈大人的亲笔书信!” “不错,的确是张邈大人的字迹。”一个满脸络腮胡子容貌甚伟的中年人仔细看了信肯定地说道,“我曾为主公整理过文书,这个字迹不是随便谁就能伪造的。” “按说张邈大人是主公的至交,又是明事理知是非之人,没理由和吕布在一起的,可惜主公不在此地,程大胡子你看……”荀彧陷入沉思。 程大胡子就是程立(程昱本名立,因梦中於泰山捧日,更名为昱),现年已经五十三岁,身高八尺三吋。长有一把又长又美的胡子,因此曹军中都戏称程大胡子。黄巾作乱时,曾设计使东阿城得以保存。曹操为兖州牧时征召他为寿张令。讨伐徐州又派他和荀彧人等留守兖州,是难得的将才。 “不好……”二人同时大呼。 “张邈叛变了!”荀彧大声道,程昱点点头。 “叛变了?怎么可能?”众人议论纷纷。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传令下去,召东郡太守夏侯惇速来鄄城,就说兖州有变,请他来共商对策,让他挑最可靠的人留守东郡!” “是!” “张邈和吕布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给牵了线,不用多久,这个人就会露出真面目。” 第二十八章 勇武夏侯 更新时间:2011-10-24 第二十八章勇武夏侯 “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濮阳城内,一个副将问陈宫。 “不急,如果我所料不错,鄄城驰召夏侯惇的命令很快就会到来,等他一走我们再动手才是最佳时机,毕竟可以少损失些兵力。”陈宫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望着头上的满天繁星。 “陈宫大人,夏侯将军有请。”一个士兵报告。 “夏侯将军什么事这么要紧?”陈宫走进太守府,看见夏侯惇手上正拿着一纸文书。 “哦,陈宫大人,你来了就好,咳……咳……荀彧大人要我速回鄄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拖着这个病身子还要跑来跑去,不管怎么说,孟德对你这么信任,我也可以放心地让你暂行东郡太守之职,怎么样?没问题吧?” “宫才疏学浅,深恐有负将军厚望……” “哎呀别啰啰嗦嗦的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嘛!” “一家人?”陈宫一惊。 “对呀!难道不是吗?你,我,还有典韦、妙才、文若、志才、曼成、文则、文谦、孟卓、子孝、子廉、仲德,我们和孟德一起扫荡天下,建立一个没有战争、人人安乐的时代,难道公台兄不是这样想的吗?” 陈宫顿时一震,刚想说什么,转而想到这正是拿下东郡的最好时机,虽然有一点……但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脱口道:“将军放心,有陈宫在,东郡定保无虞,只是希望将军早日归来!” “既是如此!那我就率军去了,有什么事和韩浩将军商量,再会!”说罢夏侯惇跨上战马飞驰而去。 陈宫面上闪过一丝寒光:“夏侯将军,别怪我!”他面向东方再拜道:“陶谦大人,陈宫没有辜负您的厚望!” “陈宫大人,吕布将军已率大军赶来,马上就到濮阳了!”士兵手持快报禀告陈宫。 “告诉吕布将军,夏侯惇已率二千余人赶往鄄城,请他务必拦住,荀彧、程昱虽是智谋之士,可只要得不到消息,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准备!” “是,大人放心!” “夏侯将军,有些不对!”军队行进到一处密林里,月光黯淡,远处近处都朦朦胧胧,脚下道路依稀可辨,军队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恩,我也感受到了,是很强的杀气!”夏侯惇屏息凝神,望着林子的出口放向,“大家要格外小心!”他独自笑道:“这种寂静还真是让人感到可怕呢!” 二千人小心翼翼地行进着,人衔枚,马裹布,熄灭手中火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突然射来漫天箭雨结束了生命。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直到他们平安地走出了这林子,响彻在耳边的只有时有时无的狼嚎和鸦鸣,夜风吹过树叶的缝隙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夏侯惇抬头望望天,天色似乎比刚才更阴沉了些,偶尔几声闷雷响过,看来是要下雨了,他又回来望望来时的林子,林子还是那样寂静,异乎寻常的寂静,耳畔传来河水哗哗的响声。 他知道,这是济水,再走两日路程就是黄河,然后就是鄄城了,此处是济水上游,河面很窄却很深,如果不是有座桥在这里的话…… 不对!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已经察觉出了军队的躁动,猛地一回头—— 很窄却很深的济水之上根本没有桥! 一道闪电划过,夏侯惇看见了军队两边出现了两支队伍,两员将领一个满脸杀气,一个面如死灰。 “咳,咳”夏侯惇沉默了一下,“渡河!” 又一声炸雷响过,大雨顿时倾盆如注。 二千余人同时跳入河中,奋力游向对岸,两支敌军在后面也疯狂屠杀,鲜血染红了济水,双方尸体不停倒在河里,但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流冲向下游。 幸存者纷纷上了岸,却没有看见夏侯惇的影子。 “快看,夏侯将军还在对岸,快回去救夏侯将军!” “停下!对你们夏侯将军就这么没信心吗?检点军中死伤多少人?我夏侯惇要在这里让他们加倍偿还!” “禀将军,死三百二十七人,重伤二百九十三人,轻伤八百六十四人……”一个士兵道。 “猪脑子!”只听另一人狠狠打了他一下,然后高声对着对岸的夏侯惇道:“将军,我们都好好的,一个没死,一个没伤,我们只要你平安无事!” “我已经听到了!你们就在那儿待着,谁要敢过来我当敌军一样杀掉!”夏侯惇听完沉声道,一刀冷冷避开汹涌而来的敌军。 众军都沉默了,静静地流着泪看着在对面敌阵厮杀的夏侯惇。 敌方将领也起了杀气,冲过来与夏侯惇缠斗在一起:“文远,这人是个疯子,我先陪陪他玩玩,咱们可不能让他跑了!”刀枪相交,“唔,还挺不简单的嘛!病了还这么厉害,不愧勇武悍将夏侯惇!” “来吧!”夏侯惇并没有一丝害怕的心理,而是沉着应对着眼前这个实力非凡的战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不能乱,因为对岸还有几千为他默默鼓舞的士卒。 “放心!”被称为文远的武将守住河口,口中语气一阵自傲,“带兵不如你,单挑还比不上你吗?嗯?”他语气突然一凛,因为后面密林里传来一阵急行军的声音,当先一员大将策马冲了过来道:“夏侯将军,你在这里吗?” “元嗣,怎么是你?”夏侯惇听出了是韩浩。 “将军一走,陈宫与吕布,张邈通谋夺取了濮阳,元嗣舍命杀出……”韩浩焦急地说道。 “风声已漏,文远,流星箭!”正跟夏侯惇缠斗的战将动作一顿,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能活着出城。 “听到了!”文远搭弓上弦,顺着声音来时方向准确射去。 “元嗣,小心,啊!”夏侯惇听出了声音,冲过去为韩浩挡下了这一箭。 “夏侯将军,你怎么了!”韩浩急忙问道。 “没什么!”夏侯惇咬牙忍痛拔出了这支速度飞快的流星箭,顿时喷出一股血柱,与韩浩一起杀出重围,游到了对岸。 箭若流星,迅猛萧杀,威力名震天下,箭术排名第五。 他叫文远,文远不就是张辽吗?张辽是吕布的亲将,那么说—— 吕布来了! 第二十九章 劫持事变 更新时间:2011-10-25 第二十九章劫持事变 “现在怎么办,高顺将军,咱们还是让他给跑了!” “还算不错了,敌人的辎重都在这里了,先回濮阳,陈宫军师一定有好计策了!” “什么,没抓住夏侯惇!”濮阳城内,吕布对高顺和张辽大为光火。 “将军息怒,其实他们已经做得够好了!”陈宫在一旁道。 “其实本来就要生擒夏侯惇了,却突然来了个韩浩,当时天色已黑……”高顺道。 “还说!你们是在怪我没有杀掉韩浩了?”吕布怒道。 “属下绝无此意!”高顺与张辽忙道。 “他们说的也是实情,夏侯惇的武勇你是知道的,徐荣何等人物,被他一枪就挑下马去,除非是将军亲自出马了,不过将军放心,我已派出几人诈降趁机下手劫持夏侯惇,相信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提头来见。兖州新定,我们还有许多大事要料理,不能因为敌军一人而延误时机,对了,这里有张邈大人的一封信。”陈宫侍立在旁,滔滔不绝说出一大段话。 “都说了什么?”吕布一向对这内政的事情头疼。 “他说陈留已定,又派遣其弟张超,许汜,王楷平定周边诸县,也很顺利,但雍丘,定陶,毗邻鄄城,鄄城有重兵防守,守将荀彧、程昱智谋过人,派去的间谍都没有成功,还请将军早日发兵攻打,最后他还说……”陈宫顿了一顿。 “还说什么?真是啰嗦!”吕布不耐烦地说。 “将军,我们这次能成功拿下兖州,靠的就是张邈大人及其故吏的帮助,况且现在曹操主力在外,万一张邈大人——”陈宫见吕布这样,只得把当前情势说出。 “好了好了,他最后说的到底什么?快被你烦死!”吕布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额,他说如果我们抓到了曹操,一定要放他一条生路。” “哼!我吕布只要地盘,对曹操的性命没兴趣。”其实这也是陈宫想对吕布说的话。 陈宫意味深长道:“曹操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啊!” 兖州南部,曹军大本营。 “陈宫,张邈竟然联合吕布叛变了,亏主公以前那么重用他们!”荀彧看着手里的急报微怒道。 “张邈不足虑,然则以陈宫之智、吕布之勇,只怕凭你我二人难以控制全局,唯有等主公回来,在这之前我们保住一城多一城。”一个满脸络腮胡容貌奇伟的中年人手按剑柄道。 “大胡子你说的没错,鄄城乃军事重镇,又离此地较近,由我荀或去搞好了,吕布军投降的人说陈宫会亲自进攻东阿,又要派其他人攻取范县,你是东阿人,对那里的民众比较了解,我相信你的实力,保住东阿则范县亦无忧矣,只不过凡事都要量力而行,东阿安危,全付与君,鄄城之内,静侯佳音。” “主公之所以将一州事物托付给你,可知你是这方面的人才啊!放心,你想说的就是我要做的,虽然区区东阿还不值得我程仲德放在眼里,可是主公大业来之不易,我也惟有竭尽所能使损失减少到最小了,告辞!” “大胡子保重!” “文若保重!” 夕阳西下,斑斓的云彩在天边时舒时卷,夕阳下面,荀或目送着上马远去的亲密战友,一动一静,无限风景都弥散在昏黄的城墙旁。 荀或面色凝重的转身回到大厅,脑子飞快运转着,思索着应对叛乱局面的方案,这场变乱来得太突然,连一向信心满满的自己也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轻轻拭去额上的汗珠,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驿马的嘶鸣声,他听得出那声音,那是只有当军情十万紧急时才被允许骑乘的驿马,是日行七百里的大宛神驹,全军也才有十匹,他前几天派人去指示夏侯惇将军歼灭城外小股敌军的,同时牵制叛军主力,为东阿城池争取时间,夏侯将军本来是随主公征战徐州的,只因感染上了风寒才被迫回来休养,现在却又带病出征真是难为他了。 “夏侯将军那里怎么样?”荀或走出大厅迫不及待地询问这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却看见了“紫电”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那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看见了荀或,上前抱拳道:“荀司马!” “发生什么事了?”“紫电”是军中十大亲马之一,虽然才日行五百里,却有一袭深紫色的皮毛,反应敏捷,曾有多次带人脱险的光荣记录,如今连它也不堪驿使,莫非夏侯将军有什么事? “夏侯将军他,被绑架了!”传令兵颤抖着说道。 “什么?”荀或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心口第一次这么刻骨铭心地莫名其妙发痛,传令兵后来说了什么,他已经全都听不见了。 “什么?你说夏侯将军被劫持了?此话当真?”说话的青年将领高大魁梧,一脸愤怒。 “属下不敢有半句假话瞒报韩浩将军。” “岂有此理!”不待传令兵说完,韩浩已上马冲向夏侯惇营地,正是夏侯惇将军把自己从队伍里挑选出来加以提拔,使自己能在军队里崭露头角,不断建立战功,像他这种能体恤军情,宽厚待人的上司可不多见如今都被几个贪图蝇头小利的军队中的败类绑架了,而且夏侯将军还身负与叛军周旋的重任,军机刻不容缓!不惜任何代价,他韩浩都要把夏侯将军平安无事的救出来! “快把我放了!”夏侯惇剧烈咳嗽着,他的风寒又加重了,可是这掩饰不了他一身凛凛威风,堂堂相貌。 门外戒备森严,大部分士兵都不明白夏侯惇将军为什么驻扎下来不去平定叛乱自己倒没影了,谁也想不到他们的统帅已被人秘密挟持在一座小帐篷里多日水米未进无人诊治奄奄一息了。 忽然人声嘈杂起来,夏侯惇听出了那是部下韩浩的声音,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大叫道:“元嗣,快来救我,我在这里!咳——咳——” “夏侯将军放心!”来人正是韩浩,他手持剑柄,冷冷注视着眼前这群心中各怀鬼胎的士兵。 “韩浩将军,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你们也知道什么叫为难吗?你们不知道你们此举是在为难整个兖州百姓吗?” “韩将军”几个士兵两股战战跪在韩浩面前,“我们都知道了,兖州已被吕布袭破,主公又远征在外,我们大家都明白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我们不想白白牺牲啊!” “放肆!” 韩浩“嗖”地拔出长剑,勃然大怒:“主公平日如何看待你们你们比我更清楚,今日兖州有难竟得到的是你们这样的回答!快放了夏侯将军,此剑身上并无眼睛!” “韩将军息怒,我们只是想赚些财帛以求家用,实在别无他意!” 韩浩手起剑落,几颗人头滚落于地,神情里还满是惊愕。 “难道这还算不上是死罪吗?” 剩下的士兵纷纷弃兵刃于地,齐声道:“皆是此数人主意,吾等愿听韩将军号令!” 韩浩攻进小帐,看见夏侯惇被绑在柱子上,病恹恹的模样与往日驰骋沙场的雄姿英发简直判若两人,韩浩上前解了绳子,扶住夏侯惇:“末将来迟,让将军受苦了!” 夏侯惇微喘着气道:“元嗣好大胆啊,你就不怕刚才那些把我杀了?” “他们敢!”韩浩把夏侯惇扶到床上,“此等人贪财图利,必不敢杀将军,且杀之无益,只以将军为质而已,我知如此,故敢杀之,使之进退无路,唯死而已,非是不顾将军安危也。” “哈哈,说得好,你这种思想应该在全军推广开来,日后再有人绑架人质就该效仿你的方法。” “将军少歇,末将还有事要办!”他大喝道:“带进来!” 几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推进帐内,神情甚是狼狈:“韩将军饶命!夏侯将军饶命!”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汝等触犯军法,按律当斩,念汝知错,吾会请求主公好生照顾汝等家人,” “元嗣,他们跟随我数年,念在初犯,况且现在我亦无恙,何不让其戴罪立功呢?”夏侯惇道。 “将军此言差矣,劫人勒财乃山贼所为,此等人无视军纪,不斩之何以服众?日后此等风气一张,将军又何以治军?”话犹未了,那几个人头已落地。 “唉,惇治军无方,惭愧惭愧!”夏侯惇望着眼前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第三十章 死守相连(上) 更新时间:2011-10-26 第三十章死守相连(上) “荀司马,醒一醒,荀司马!” 荀彧悠悠醒转,竟然看见夏侯惇和韩浩关切地站在床边。 “元让,你不是被——?韩浩将军!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要不是元嗣,我现在可能跟你阴阳相隔了,我们接到你的书信,就立即带兵赶来鄄城了,因为我的事让你这么劳心真是羞煞吾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情况很不乐观,”荀彧披衣下床,与二将来到一张地图前计议道,“吕布势大难敌,我们唯有设计死守剩下的这几座城池,主公那里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可能还得数日才能回来,吕布新得兖州,必须先安定民心,一时半会儿不会攻到这里,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加强守备,程大胡子孤身去了东阿和范县,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天色近晚,东阿城门外驰来一骑,大叫开门,守门小军认得是家族元老程昱,便立即放进城中。 程昱单骑进了城,却见道路旁排开两队兵士,各持兵器,知道东阿危在旦夕,但见族中其他人与东阿县令枣坻都聚集于祠堂前,程昱心中一动,拍马上前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一个元老走出来对他不冷不热道:“你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程昱下马走进人群中,“不明白各位为什么弃明投暗!” “何为明何为暗,仲德你也是族中元老,你倒说说看。” “不能让他说,此人极善诡辩,我们大家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另一个元老站出来道。 “你们?这么快就把我排挤出来了?不过你们意见似乎还没有统一呢?” “我们还在犹豫,”枣坻说,他递给程昱一纸文书,“这是陈宫派人送来的书信。” 程昱接过,一把撕得粉碎:“陈宫说的就不是花言巧语了?” “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能死在自己的家乡不好吗?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很多人惨死他乡,比我可不幸多了。” “那我们就成全你。” “慢着!”程昱大喝一声,“程昱死不足惜,惜哉我东阿百姓存亡全赖各位兄台,诸位却要带领着百姓往火坑里跳,吕布是什么人,天下谁人不知,为利而杀丁原,因色而诛董卓,助纣为虐,反复不定,天人共愤,诸位觉着跟着这样的人有前途吗?” “他说得对,吕布无义之人,不能投他!”几个人高喝。 “可他有陈宫辅佐,现在又得到整个兖州,好多城都投降了,我们孤城能守得住吗?”另外几个人道。 “相信我,相信曹将军,他现在正日夜兼程赶回来,只要我们下定决心就一定能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我杀了你!”一个人拔出长剑飞快朝程昱刺去。 剑未及身,那人已经口吐鲜血,愕然倒地而亡。 程昱慢慢抽回带血的长剑,他自幼便文武兼修,寻常人哪里近的了他的身?他定睛望着地上死者,诧异道:“此人并非我们乡人。” “不错,这正是陈宫派来的使者,如今已死,吕布必然知道我们不会谋反,这样也好,断了念想,才能一心一意跟着曹将军走,大家说对不对?”枣坻道。 “对!” “程大人,东阿百姓的命运现在系于你手上了,你要明白这份担子的分量!” “请各位放心,程某还要去一趟范县,希望各位谨记刚才说的话,枣坻大人,东阿、范县与鄄城互为犄角,尤其东阿有许多大族,失东阿则失鄄城,失鄄城则失兖州,保重!”程昱面色浓重正色道。 “嗯!”枣坻道。 “程昱大人要去范县?”一个富户模样人道。 “阁下是——哦,大名鼎鼎的米商徐颖徐公超原来也在此,怎么,范县已经投靠吕布了吗?” 徐颖道:“恰恰相反,我已去过范县,此城官民一心,称誓不降吕,不过陈宫已暗地策反许多部队来围攻东阿、范县和鄄城,鄄城是大本营还好说,这边两座城保得住保不住真是个未知数啊!” “如果有支部队在就好了。”程昱喃喃自语。 “程昱大人想要支部队吗?现下正有,只是需要大人费番口舌了,不过看大人今日的表现,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恳请公超兄赐教。” “东阿与范县之郊驻扎着一支部队,统军是张绍,其原为张邈部下,今邈造反,而绍正犹疑不定无所归,又疑各城惶惶故屯兵于野,大人若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之协手东阿与范县,则足可与鄄城成犄角牵制濮阳吕布也!” “此计大妙,程昱这便去了,二城就托付给诸位了。” 一人悄悄闪至徐颖身边,附耳低语道:“大少爷,有个叫单福的人要见你。” 徐颖面色微变:“带我去见他。” 避开人群,徐颖和那个仆人七拐八拐走进了一间客栈,角落里一人皂巾麻履,竹袍粗衣,正笑着望他。 徐颖入看座,看着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小伙子,几年不见,他的眉宇之间更多了几分自信。 “表兄,我离家这几年一切还好吗?” “能好吗?姑母带着年幼的阿康,时不时还有官府来盘问,我有时会上门拜访接济一下他们,现在战乱四起,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说来惭愧,这几年我四海云游,遍访名士,你知道的,母亲也不希望我只是一个在家侍奉高堂的孝子,学得一技之长投得一明君以图有所作为方不负这一身豪气。” “那现在你回来,莫非已学成本领来投曹操?” “本来我有此意,可他的徐州暴行让我打消了此念,兖州的叛乱不也说明了这一点吗?可是程剑说曹操现在还不能败,所以委托我来助曹操一臂之力。” “程剑?是谁?” “哦,是我萍水相逢的一个知己,我们在长江之上偶然相遇,便畅谈一夜天下大势,甚慰人心,就在前两天我们又在徐州相遇,他面色十分惊惶,说让我来东阿找你,和程昱大人一起守城!而后,他就匆匆赶往蜀地了,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我就赶来了这。” “那个程剑似乎很有先见之明呀,我们不要在此闲谈了,吕布的军队不知何时会攻过来,先回衙门去,今夜程昱大人有好消息带来。” 第三十一章 父女相认 更新时间:2011-10-26 第三十一章父女相认 “来者何人?”曹营前,守卫兵士伸手拦住了叶紫涵。 “送信的。”她扬扬手中书信道。 “待我等禀报主公。”小兵看了看她道。 “那是不是说主公不让我见他你们就不放我进去了?”她问道。 “这个自然。” “你们觉得如果我想进去见自己的父亲有必要向他请示却被一群小兵蛮横地挡在帐外吗?”她抬起头,摘下面纱。 曹操早听见了动静,迎了出来,看见真的是叶紫涵来了,喝退兵士,脸上明显是假装的怒容:“燕儿,你还知道回来啊?” “属下不敢!”士兵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让她这个从刘备大营里走出来的曹操的宝贝女儿去见自己的干爹。 这是叶紫涵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曹操,只见他细眼长髯,目光如炬,容不甚威,貌不甚美,身高不足一米六,跟自己差不多高,果然浓缩的都是精华啊。 叶紫涵可没有忘记自己是干什么来了,对曹操行了个礼一脸正色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今天来是为刘备当说客的。” “刘备何人也值得我的乖女儿为他卖命?本来我还怕他用你做人质要挟我,既然肯把你放了,我就发点善心,给他留个全尸!”曹操语气平淡中透着杀气。 叶紫涵一惊:“你要做什么?” “你父亲我要全歼刘备军,左右,传我将令——”曹操手向后一招。 “慢着!你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我特来为刘备为徐州做说客!” “你——刘备今已成我瓮中之鳖,你身为我曹孟德的女儿,怎么可以胳膊肘向外拐?他刘玄德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听他的话!”曹操一脸不高兴道。 “谁是你的女儿?你再如此无礼就休怪我无情了!”叶紫涵手按剑柄,四周的士兵也纷纷拿起戟矛围住我。 难道子孝猜得没错?燕儿她真的失忆了?曹操自思,可为什么几个月前她硬是要一个人去游历江南时还好好的?派去暗中保护她的人也没了消息,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现在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却跟自己形同陌路,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燕儿,你真是我的女儿,这是连当朝天子都知道的事,你是怎么了?”曹操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 当朝天子?汉献帝刘协?别是又吓唬自己呢吧!谁都知道自己是孤儿,虽然仅限于在家乡…… “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他们在我一生下来时就把我丢在雪地里……”叶紫涵想起自己以前的经历,说着说着眼泪不知怎么就涌了出来,只好偏过头去擦拭掉。 曹操接过她的话道:“不错,我还记得我那年辞去了朝廷授予我的东郡太守之职,一人骑着马冒雪回家,行不多远听见了你的啼哭,我循声望去,就看见了还没满月的你,小脸冻得通红,我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谁,当时我也没有女儿,就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我的两个夫人也很喜欢你,还有你仁叔、洪叔、惇叔、渊叔,这些事从小到大我对你讲了无数遍,我们为什么要骗你呢?” 叶紫涵有些动摇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和曹操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连姓名也一样,而且在右小臂上都有一块胎记梅花。程剑说得跟曹操描述得惊人相似,这绝不是巧合,自己该怎么办,自己才十六岁,为什么要思考这种不可思议的问题?说自己不是,只有自己信,说自己是,却只有自己不信,虽然跟刘备说了要利用这一点将计就计,可是身处其中才发现远不是那么简单了。 曹操见叶紫涵没有说话,知道她已经开始相信自己说的话了,便从怀中摸出一物,柔声道:“就算你什么都忘了,总不会连它也不记得了吧?” “啵啷啵啷啵啷”鼓声清越,叶紫涵的记忆霎时被带回了童年,孤独的童年时她总是会做一个同样的梦,一个很高大威猛的人整天晃着一个拨浪鼓带我去看山看水看云看星星,在自己伤心的时候想尽办法哄我开心,有了困难时总是挺身站在她的面前,那拨浪鼓的声音成了她童年的幸福,后来才会拼命收集了好几箱,各种类型都有,却都没有梦里来得那么甜蜜温馨。 可是他是谁?为什么会在她的梦里与自己相伴?每次自己幸福地从梦中醒来睁开眼却发现这幸福不是真的。 你究竟是谁?她在梦里一个劲儿地问那个人。 孩子,我是你梦里的父亲,那人笑呵呵地回答,却只让她看到一个模糊背影。 可为什么我醒了以后就找不到你了呢? 傻孩子,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在一起呢?他的声音浑厚而带着磁性,传入她的耳朵里,却始终不让她看清他的样子。 她木然地呆立当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中。 “父亲!”她痴痴地叫出声来,追赶着眼前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背影,却怎么也追不上,只能无数次跌倒和哭喊。 “燕儿,你终于想起我了!”曹操一把抱住失魂落魄的她,“好了,没事了,你回来了就好,我们两父女再也不分开了!” “你!”她清醒过来,却看见曹操紧紧搂着自己,才想起刚才发生的事。 “你叫我父亲了,大家都听到了,乖女儿。”曹操脸上满是兴奋。 “去!骗谁!没见过谁打仗带个拨浪鼓上战场的!”她强词夺理。 “不,这是父亲自己做的,我知道你又要说你忘了,说是我编的,事实上,我从没让它离开过我的身边,看到它就想起我的好女儿,聪明伶俐,足智多谋,我的倚天剑曾掉过,大宛马牺牲过,只有它——曹燕燕,难道要父亲死给你看才相信吗?”曹操说着竟拔剑要自刎! 晕!她上前一把夺过剑:“你傻吗,你死了天下怎么办?我说不信了吗?唔,我怎么会——” 我怎么会做出这个行动的?半个月前对阵的时候我不是还很想这个人死的吗?我是怎么了?叶紫涵愣了。 曹操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说着一手拿剑插入剑鞘,一手扶着她肩膀。 叶紫涵一把打开他的手:“切!知道什么?你还算我父亲?哪有父亲要杀死自己女儿的,那个人在哪?我要亲手杀了他!” “燕儿!那不是怕你不肯回来嘛!是我要典韦这么做的,他不过是奉命行事,你要怪就怪我好了。再说以典韦的实力要杀你早——”曹操看见叶紫涵的神情不往下说了。 “我不如他是吧,好,现在把他叫出来,当场比一下子,连生死状也签下,典韦呢!”叶紫涵赌气道。 “燕儿,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曹操训斥她。 “好话都让爹爹你一个人说尽了,我一介弱质女流还有什么好说的?”抱着有个爹比没有强而且这个爹还是当今堂堂兖州刺史镇东将军费亭侯曹操曹孟德可遇不可求的心理,叶紫涵决定先稀里糊涂地认下他这个爹。 或者她真的也需要这份父爱呢! 哎,还不如真的失忆一下,毕竟人家对自己付出的是真感情,而自己却面不改色地欺骗这种感情,伪装怎么说也没有真诚来的自然。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说了,你那两个娘可是想死你了,这里可不是诉衷情的地方!”曹操说。 “现在你是我的父亲了,我就更不能让你消灭刘备。”叶紫涵坚定地说。 第三十二章 回师兖州 更新时间:2011-10-27 第三十二章回师兖州 “为什么,你千方百计地不让我杀此人,莫非是恋上他了?”曹操一句玩笑惹得众将大笑。 “哪有?父亲怎么这样说人家?我的意思是说,父亲应该和刘备和徐州化敌为友,马上赶回兖州。” “你这是什么意思?” “父亲请看此信!”叶紫涵从怀里掏出刘备的劝和书,递给曹操。 “刘备此前已有书信,今又如此,其意欲何?”曹操疑惑着说。 “还是先看完吧!”叶紫涵堆起满脸忧愁地说。 “备再拜镇东将军曹君麾下,备与将军,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救援徐州,乃情势所迫也,今闻吕布连接陈宫张邈袭破兖州,布已下书在备处,约吾合力击曹君,备不忍见曹君不易得来之基业,一旦归于他人之手,况布无经世之才乎!望君撤军回师,使布知君之谋略,备与陶君誓不追击!君必欲置备与徐州于死地,则吾辈唯有以必死之心迎之,彼时恐徐州不可卒得,而兖州之地已失,天下分崩,无年无日!备之麾下,熊虎之将不为少数,其武其勇,君已领教,君即灭备等,亦不可完师而退,且拖延时日,布益得志矣!君其三思!” “兖州!怎么可能?孟卓与我情同手足,公台更是对我忠心耿耿!没有他们我根本当不上兖州刺史!这一定是刘备在吓唬我!”曹操望着这封带有威胁性的劝和书说道,只是言谈中少了几分底气。 “父亲果真不信?”叶紫涵试探着问,其实她也没想要曹操相信刘备真收到了吕布的什么书信。 “不信!马上就要灭刘备了,一封信想让我退兵?” “兖州的消息多久来一次?”叶紫涵问。 “半月或二十天吧。” “也就是说父亲至少半个月没有兖州消息了是吧,而且如果之前的消息都是假的呢!”叶紫涵幽幽道,尽量以假乱真。 曹操不说话了,这次进攻徐州可能真的是有点大意了。 “主公大人,八百里加急快报!”说话间忽然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个传令兵,一看就是奔波多日的,满身疲累之色。 “吕布!”曹操捏着手中的急报,双眼几乎是要喷出火来,看来现在他是真相信了。 不过这次轮到叶紫涵惊诧不已了,从曹操手中接过急报:“吕布,张邈与陈宫结连谋反,兖州数郡皆失,惟余鄄城,范县,东阿三城!布现下屯重兵于濮阳,旦夕攻打兖州,军情紧急!” 不是吧,她只是胡诌了一下,怎么偏偏就让自己蒙中了,不管怎么说,曹操现在肯定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 不对,既然来了,而且自己还是曹操的女儿,这次的对手是天下无双的吕布,恩,心里开始痒痒了,想到这里,叶紫涵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父亲现在还想置刘备于死地吗?” “兖州是我们的基本,现在倘若失掉了,我等就无家可归了!怎么能不急图之?”曹操道。 “那正好,父亲何不卖个人情给刘备,退军去收复兖州?” “恩,我正有此意,只是就这么走了太便宜刘备小儿了。” 叶紫涵不说话了,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看出了刘备不是易于之辈,有他做对手,以后自然有好戏看的,曹操现在想什么以为她不知道吗? 见叶紫涵一直沉默不语曹操直接问她:“刘备真的不会追杀吗?” “那是他的事。”叶紫涵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正在矛盾:我这到底是在帮谁? “那么你决定留下还是随父亲回去呢?” “这是我的事。”她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不掺杂任何情绪。 “时势不同了,当年董卓那么可怕,我不还是把你安插到了他身边最后让老贼死无葬身之地?可是这个刘备,日后必是心腹大患!还是让你随我去大战一下天下第一的无双猛将吧!” 董卓?自己被安置在他身边?怎么回事?叶紫涵刚想问下去几个骑马的大将奔了过来,见了她竟肃然起敬道:“李典、乐进、于禁见过郡主!” “咳咳…”叶紫涵被他们吓一跳,“父亲,以前他们也是这么叫我的吗?” “是啊,怎么了?” “没什么,不太适应了。”叶紫涵讪讪地说。 “什么不适应?”说话间又走来三个人,那个文士模样的想必就是戏志才了,其他两个徐州战场上都见过,一位粗眉大眼满脸烟火之色的是夏侯渊,至于那个年纪轻轻二十左右却神采奕奕的自然是——曹洪? “渊叔,洪叔,戏叔叔!”叶紫涵行个万福。 “郡主!”戏志才打量了叶紫涵一下,“果然灵气逼人,不可方物!” “谢戏叔叔夸奖!”叶紫涵谦虚地说,“我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正事就是——”夏侯渊插嘴道,“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是呀是呀,可惜了!”曹洪也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现在攻下徐州,也不容易立即安定下来,而且我们的粮草……”戏志才看了一眼叶紫涵,旋即又转入正题,“秋收将至,整个兖州若置于吕布之手,那我们真的就只有饿死了。”还是军师想得远。 其余几人相视一下,齐声道:“倘若刘备袭后,奈何?” “我已准备下了,你等传令各军拔寨退兵,并扬言有人诈称吾女已被吾识破,现在拘其为质回师兖州,看刘备如何反应!哈哈哈!” 叶紫涵大吃一惊:“父亲这不是明摆着让刘备来袭杀吗?” “就是让他追来,为父自用伏兵破之,且背负无信之名也,他若不来,是辜负你往日死力相助,乃无义之人耳,如何?退军!” 叶紫涵撇撇嘴:随便你,人家刘备又不是傻子,明明自己大祸临头了要却还装做若无其事。 她看了眼那几个人的背影突然发现没有曹仁的身影:“曹……仁叔呢?” 曹操叹口气:“哎,子和又病了,我也是怕兖州人太少了,除了元让就只有文若和仲德在,万一有个闪失也不好办,这下好了,你仁叔估计赶不上回家看一眼子和,现在又带兵和吕布军队杀上了呢?” “但愿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叶紫涵略带担忧地说。 “放心吧,子孝是我曹营诸将中唯一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走吧,陶谦老匹夫等着,今日且留汝延残喘,看吾来日卷土还复来!” 第三十三章 死守相连(下) 更新时间:2011-10-28 第三十三章死守相连(下) “大人,不好了!”士兵慌慌张张进来报告。 “什么事!”夏侯惇问。 “豫州刺史郭贡率领二万部队已在城外列阵。” “好啊!竟敢打到这里来了!元嗣,我们去整军迎敌,咳咳……”夏侯惇一阵咳嗽,差点上不来气。 “将军不要急着厮杀,鄄城兵力只有一万余人,况且将军的病也没好。”荀彧转向那个士兵,“郭贡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只要求见大人您。”士兵道。 “文若,你不能去,你是一州之镇,万一郭贡和吕布通谋,那就危险了,千万不要啊!”夏侯惇着急地说。 荀彧道:“郭贡和张邈向来没什么交情,现在来这么快,一定没有什么计策,最多想趁火打劫罢了,现在趁他计策未定先说服,即使不能为我所用,也可使其中立,如果我们先起疑心,他定然会怒而攻城,那我们才真的危险了,程大胡子不在,现在能办好这件事的也只有我了。” 荀彧单马出城来到郭贡军营。 见荀彧只有一人前来,郭贡不禁暗暗佩服:“荀彧大人,别来无恙!” “多谢大人星夜来援!”荀彧下了马,直接给郭贡行了个大礼。 “……”郭贡愣在当场。 “怎么,大人不是来此协防的吗?”荀彧诧异道。 “哦,是是是。”郭贡明白过来,好你个荀文若,不愧是曹操的子房,一句话就把我陷入尴尬的境地了,厉害! “主公征战在外,吕布等辈以为可以趁机袭取兖州,但我鄄城、东阿、范县数处,兵精粮足,以逸待劳,就算董卓复生,也不足以为虑,何况吕布区区一介匹夫!如今只待吕布亲来,取其首级以献我主公。”荀彧正色道。 “吕布虎牢一战威震天下,未必易敌!”郭贡道。 “谢大人关心,然彧虽不才,亦颇有小谋,战场之上自见分晓,倒是豫州毗邻徐扬荆兖雍诸州,大人此次倾一州兵力前来,若州中有事,大人何归?荀彧愿奉粮草以资助大人。”荀彧完全一副凛然不可欺的神态,让郭贡这样的墙头草没了主意。 “好吧,既然荀彧大人如此自信,贡也不便多言,只怕越帮越忙。”见荀彧全无惧意,知道鄄城不容易攻下,于是粮草也没要就引兵归去。 荀彧松一口气,看着夏侯惇等人:“刚才好险。” “探马已经去了两天了,不知道孟德有没有收到消息!”夏侯惇说。 “估计至少得五六日主公才回得来,将军还是赶快养好病吧,兖州需要将军的武勇,现在死守才是上策!也不知道程大胡子怎么样了!”荀彧忧心忡忡地说道。 程昱来到范县,见这里果然像徐颖说的那样军民一心,城防谨严,枪列如林,旗号鲜明,暗自赞叹范县县令靳允调度有方,于是直接走进县衙,却见靳允正拿着一纸书信眉头紧锁,对程昱的到来浑然不觉,程昱慢慢转到靳允身后,靳允手上拿的正是吕布的书信:“君母弟妻子,俱善养于府中,布无意行要挟之事,愿君举城反应吾,或不可料,布不多言。” “靳允大人!”程昱打破了寂静。 “啊,程昱大人!”靳允回过神来,手中书信飘然落地。 程昱从地上捡起书信,淡然道:“我都知道了,听说吕布拘执了大人的母弟妻子,人子之痛,诚为揪心!现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一定会有命世之英杰平息天下战乱,这是智者所取,得主者昌,失主者忘,陈宫叛应吕布而百城皆应,似乎可以有所作为,可大人想想,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粗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罢了,陈宫等人凭借势力乌合之众,也是都没有择君而从的眼光,兵虽众,终必无成,曹使君智谋韬略不世之出,正是上天派来平定战乱的英杰。所以大人一定要坚守范县,我来固守东阿,那么田单之功可立,这和违背忠义从恶之举母子俱亡比起来谁轻谁重呢?请大人三思!” 靳允听了程昱的话,泪流满面道:“不瞒程公,公要是来迟一步,只怕允已将范县卖给了吕布,今既有言在此,允决不敢有二心,目下陈宫已派使者在此,允便请立杀之,来人!” “大人有何吩咐!”一员校尉走进屋子。 靳允对他密语了几句,那便走了出去,不一时便献上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程昱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大人是明事理之人,程昱不多说了,听说陈宫亲自率军要取东阿,又派遣其他人攻打范县,事不宜迟,我必须立即派兵守住仓亭津阻止陈宫渡河。” “但大人,我们没有多少军队!”靳允为难道。 “城外有支部队不是吗?驻扎多久了?”程昱想起了徐颖的话。 “有半个月了,统军是张绍,是……是张邈手下。” “就是他了!” “大人要以身犯险吗?” “不是以身犯险,”程昱道,“如果他真是叛军,早就攻打范县了,他是叛军的叛军——自己人!” “张绍将军,认得我吗?”程昱他人出现在张绍面前。 “您是,程昱大人!”张绍顿时很激动,“您怎么会在这里?” “张绍,陈留太守张邈下属校尉,对不对?”程昱盯着他。 “对,但……” “好了,我没有多少时间,我只问你,谁是你的主公?” “曹操大人!”张绍毫不犹豫。 “很好,你手下有多少人马?” “禀大人,马步军共计三千人!” “唔,差不多够了,张绍,我现在以主公身份命令你,一半人马严守仓亭津,一半人马协助靳允大人防守范县,有意见吗?” “没有,可是大人……” “什么?”程昱问道。 “大人不追究我的责任?”张绍诧异地问。 “什么责任?”程昱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用你的行动去证明你对曹将军的忠诚!” 第三十四章 颍川徐庶 更新时间:2011-10-29 第三十四章颍川徐庶 “哈哈哈!” 月色如水,东阿县衙内三人席地而坐,正是徐庶、徐颖与程昱。 “程大人果然有手段,想城外那支军队已经随时待命了。”徐颖道。 “过奖,我想我们还没到高兴的时候,如何布置这支兵力,把此城守御才是一大难题,对手可是天下无双的猛将吕布,不可等闲视之呀!况且陈宫若从白马或延津取道攻打东阿,虽需时日,但战事依然不可避免。”他定定地望着徐颖。 徐颖笑道:“我不过是生意人,兵法之事应该是你们谋虑的才对,这是我的表弟徐庶,因早年杀人外逃,这次回来只想为家乡做些分内之事。” “徐庶见过程昱大人。” “你就是徐庶?我听说过你的事迹,对老夫刚才的话你可有什么看法?”程昱正眼看着徐庶,想起了坊间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迹传说:少年时代的徐庶非常敬慕那些嫉恶如仇、扶危济困的武林侠士,矢志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侠。为了实现这一宏愿,自幼拜师学艺,苦练武功,结交同道侠友,探讨切磋各个流派艺技。待学有所成之后,便游历四方,做一些除暴安良、扶危济困的侠行善举。很快他就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少年侠士。中平末年,徐庶的一位朋友因与当地一家豪门恶霸结怨而被害得家破人亡,万般无奈之际,只好请少侠徐庶为其报仇雪恨。徐庶接受朋友的请求后,以白色泥涂抹面孔,只身闯入恶霸家中,一剑刺死了这个仗势欺人、为害一方的恶徒。正要离去之际,不幸被闻讯赶来的大批官差包围。因寡不敌众,失手被擒,官府对他进行了严酷审讯,徐庶出于江湖道义,始终不肯说出事情真象。又怕因此株连母亲,尽管受尽酷刑,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身份。官府计穷,派人将徐庶绑在刑车的立柱上,击鼓游街,要老百姓来辩认他的身份。老百姓感于徐庶行侠仗义,为地方除去一霸,所以无人出面指认。官府也无可奈何,后经徐庶的朋友上下打点,费尽周折,终于将其营救出狱。 不过这次事件后,徐庶就离开了家乡,没想到他竟然弃武从文了。 “徐庶不才,曾学过些军事兵法,吕布虽勇,只要使其无用武之地亦无能为,东阿与范皆是小城,不占可集兵力向曹公,无所失,得之无所益,还要派兵守城,兵少恐被袭,兵多则无足够兵力与曹军作战,此即吕布之意,不知然否?” “元直所言果然精辟,依你之意,应该隐藏实力,向敌示弱?” “不错!” “果然好计,不知元直肯助我们守城吗?” “义不容辞!” “那好,我守范县,这里就交给元直了,东阿令枣坻是谨细之人,我可以放心去了。” “等等,程昱大人,表弟年未弱冠,又从未经战事,倘有疏失,你如何向曹将军交代?” “放心,我程昱不会看错人,事成之后,我也要向主公推荐元直。” “慢,程大人,感谢您的好意,这次我只想帮家乡人战斗而非曹公,请您见谅!还有,两城危机一旦解除,我就将自行离开,希望你不要告诉曹将军。” “元直是不是对主公有些误会?” “不,是我自觉能力不足,让程昱大人费心了。” “好吧,希望以后我们能并肩作战。” “宋宪将军,东阿还有多远?”说话的大将看了看前后地形,问着身边的另一员将军。 “快了吧,陈宫军师说他本来成功策反了此城,后来却突然断了音讯,怀疑有什么变故才派咱们来看看虚实,看来咱们才是吕将军最亲信之人啊。” “不管发生什么事,兖州迟早在咱们手里,那几个小城妄想抵挡大军,不自量力,全军前进,今晚攻下东阿城!” “哦哦!”他们身后的军队高叫着回应。 日近黄昏,宋宪魏续带着军队毗近东阿,却看见了一支像是来欢迎他们的队伍。 宋宪拍马向前道:“你们这是?” 那个领头的人躬身一揖道:“在下徐颖,代表全城百姓在此恭候二位将军多时了,一路劳苦,乡人已在城中摆下宴席为列位接风洗尘。” “这么说,陈宫军师的计策成功了?怎么不见那个密使?”宋宪道。 “实不相瞒,他被曹操的人程昱杀了。”徐颖道。 “什么?程昱?难道说他带兵又占领了东阿?”宋宪急问。 “不,他是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哈哈哈,想必他已被你们擒住了吧。” “不,将军可能还不知道他在曹军中的地位,我们之事假意答应他不降吕布将军,这里都是他的乡人,所以他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放心的去范县了。” “说不定你们早已串通一气,叫我怎么相信?”宋宪说。 “东阿就在眼前,即使真是个陷阱,也没有人强迫您进去啊!”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左右,拿下他们,看我照样攻下此城!” 宋宪身后涌出两股军士,将这些东阿大族团团围住。 徐颖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东阿的大门本来就是为将军大开的,将军却还要强攻,直令我们这些赤心投诚者心寒呢!要拿下我们就快请吧!” 这时魏续从后面凑过来对宋宪低语道:“陈宫军师说了,不管是真是假,先进去探个究竟,要让东阿百姓相信我们,即使有陷阱,有他在此也可将计就计,否则丧失民心就不好办了,毕竟和平拿下城池才是上策。” 宋宪大悟:“宋宪愚钝,还请诸位见谅。” 徐庶望着他自思:“原来他叫宋宪,看他前后变化判若两人,想必陈宫就在队伍里吧,一个有本事让曹操放心地将兖州防务托付的人,一定也有些谋略的吧,那么我们二人究竟谁更高一筹呢,就让这苍茫的乱世来做见证吧。” 看着军队里,他冲着宋宪还礼道:“徐颖谢将军明鉴,请吧!” 队伍浩浩荡荡开进东阿。 第三十五章 计守范县 更新时间:2011-10-30 第三十五章计守范县 深夜。 安顿好了一切,宋宪魏续找到陈宫。 “陈宫军师,看样子投降是真的,城里人对我们很热情,咱们是不是太小心了?” “不忙,小心使得万年船,你虽然说得没错,但眼见不一定为实,万一中了敌人的奸计就不好办了,先过几天看看情况无异了再派魏续将军去进攻范县,谁?”陈宫警觉地住了口。 只听喵一声,屋顶传来瓦片轻微的声响。 “是只猫罢了,军师太敏感了。”宋宪说。 “不,我总觉得有什么诡异的地方,但又说不出哪里诡异,明天你去找徐颖,让他准备把东阿的粮草运往东郡,看他如何反应?”陈宫道。 “徐先生,你也知道,吕将军刚接管兖州,粮草难以接济,想向东阿借点粮草,等战胜了曹操再加倍奉还!”一大早宋宪就找到徐庶,试探性地问。 “借?东阿已是吕将军名下之地,但有所需,任从所取,何由谈借?莫非将军还在怀疑我等?”徐庶故作严肃道。 “不不不,徐先生误会了,吕将军有令不许擅动百姓分毫,如果像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们岂不是成了明抢吗?”宋宪犹豫着说道,却用眼角瞟着徐庶的神色。 徐庶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小伎俩,他一听宋宪说了半句就堆上了一脸诚恳的笑容:“将军此言差矣,我们期盼将军如同婴儿盼望父母,既然已是一家人,就该同风雨共患难,说什么你的我的,不是太见外了吗?来人,快去准备粮草支援吕将军!”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我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我保证只要我们在此一天,就不让东阿有半分闪失。”宋宪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连连赔罪。 “多谢将军,怎么不见魏续将军?”徐庶问。 “他正在整军准备去进攻范县,听说曹操已得到了消息正在拼命往回赶,我们也只有马不停蹄地扑灭拥曹势力才行。” 魏续并未在整军攻打范县,而是驻扎在城外密切注视着东阿的一举一动。” 城门大开,一队队运粮车满载着辎重驶向远方。 “宋宪将军,我曾和程昱有一面之交,现在我在城里也无事可做,希望将军允许我前往范县劝降程昱,如今范县孤立无援,我想他也只有投降了吧。” 宋宪本来就想找个借口支走徐庶,见他请命自然应允。 魏续军跟着徐庶向范县开去。 “宋宪将军,你迅速带军全城搜索,有可疑分子格杀勿论,而后整军去泰山险道设伏,吕将军命我速回大本营,你们自己斟酌行事,切莫有误!”陈宫交代完毕,与从人匆匆远去。 程昱望着压境的大军,立即命令紧闭城门,全城戒备。 宋宪领军在城外驻扎好,徐庶单骑出阵来到城门前高声道:“故人徐颖请程昱大人问话!” “我是程昱,徐先生此来莫非要说我?”程昱出现在了城楼前。 “非也,我今来此,是为了数千百姓生灵着想,程大人独守此城,内无粮草,外无救援,白白连累一城百姓,君于心何忍啊!” “徐公超啊徐公超,吕布给了你什么好处?一个子没出还大把大把向你要粮草,值得你为其卖命?识相的赶紧负荆归降,我还可保你无性命之虞。” “程昱老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吕将军的军队即日便踏平此城,你若不降,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这一对骂就是半天。 魏续看着不对头,上前喊:“徐先生,既然他顽固不化,就交给我们吧!” 这时城楼上又传来程昱的声音:“徐氏小儿理屈词穷要仗着人多势众吗?哈哈哈!” 徐庶涨红了脸,吼道:“贼匹夫,敢下来和我比试剑法吗?看到这么多人怕得两腿发软了吧?我徐庶不是倚多欺少之辈,我今天和你打个赌,咱们比试一场,我要赢了你拱手让城,要输了就撤走军队决不为难。” “好,你等着!” 魏续忙道:“徐先生,这赌注是不是?” “将军放心,我曾经与名剑客王越学过数年剑法,将军信不过我,不会连王越也信不过吧?” 魏续不说话了,王越的大名谁人不知,早在他还穿着开裆裤时,人家王越就已经顶上“天下第一”的美名好多年了,天下众英雄能与之匹敌的也只有他了。 城门大开,程昱一身戎装,骑马持剑而出:“徐先生刚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来吧!” 战鼓擂起,夕阳下两骑你来我往,二人频出剑招,劈、挑、砍、刺,看得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一厮杀竟又是半天。 眼看着一白天就这么被浪费了,魏续看着又有点不对头,大喊:“徐先生!” “何事?”徐庶回头望去,不防程昱一剑刺来,击落了自己手中的剑。 没等徐庶反应过来,程昱已经从马上挟走了他,一阵大笑声中冲进城去:“想要徐颖活着就攻城试试看,紧闭城门!” 魏续跺脚大叫:“都是我不好,徐先生被抓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身边一员校尉提醒他:“将军立即攻城吧!” 魏续道:“可徐先生还在对方手里。” 校尉暗暗道:“和吕将军的霸业比起来算什么?徐先生壮烈牺牲吕将军会善待他的后人的。” 魏续恍然大悟,对啊,徐颖的死关我屁事啊,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占领剩下的这几座县城吗?真是晕了头了:“恩,全军给我冲啊,天亮之前拿下此城!” 于是,漫天的火把,箭雨,云梯,滚烫的油,巨石,檑木,飞索,刀枪矛戟,遍地淋漓的鲜血…… 徐庶与程昱来到西门。 “程昱大人,您还是快去督促作战吧,我立即带人劫回那批粮草,落入吕布手里就不好了。” “徐元直如此尽心竭力却不图回报,请受程某一拜。” “大人不要,哎,时间不多了,后会有期!”徐庶上马而去。 “后会有期!”程昱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心想还是英雄出少年。 第三十六章 二让徐州(上〕 更新时间:2011-10-31 第三十六章二让徐州(上) 残阳如血,刘备营中诸将俱沉寂不语,自从我去了曹营以后,他们就一直这样不知所措着,他们相信我会为他们带来好消息,两天过去了,曹营没有动静,我也没有如他们期望的那样见到我安然无恙地回来,正在他们忧心如焚地对我做千百种猜测时,徐州城内派人来请刘备了。 “城里派的人?难道曹军?”太史慈挺身而起,想起了我临走时和他的谈话。 “大哥,有件事要拜托你,也只有大哥你能办好!” “四妹请说!” “此次一战,恐怕管亥原本部下已折损万余将士了吧?” “只会多不会少!” “大难当头,我等为他人棋子,大难过后,便是我等死日!” “四妹此话怎讲?”他一惊。 “还记得在北海时吗,孔融虽然相信了我们,但他手下官员却并不这样认为,毕竟管亥在青徐一带为患多年,乱贼就是乱贼,那些迂腐的人太多,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就随随便便把自己命运交给他人。时值乱世,天下无所谓正义无所谓不义,刘备虽有仁者之名,但对我等言语俨然号令行事,今日若非我在此,只怕不须多日,将士尽归其所统!所以今日若无幸得脱此难,吾等各安天命,以雪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之志,若有幸,则你们一定要带领众人南下,将扬州纳入手中以为进而图霸天下退而据险闭守的基业。” “真的要这样做吗?” “我知道扬州刺史刘繇是大哥的乡人,可是放眼天下,不可以小情而坏大义,刘繇智术短浅就算我们不取扬州,日后也必为他人所取,目下各路诸侯忙于在北方攻城略地,正是我们发展的大好时机。既然他们认了我做主公,我也应尽一份心力,为他们寻一处好归宿。”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大哥都会支持你的,等你回来以后,咱们一起下扬州。” “不,我要留在曹营中!” “什么?” “不必担心我,曹操不会加害我的,而且就算我想走,他也拦不住我,这次我去曹营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那你就更不要去呀!” “没办法,身为人家的主公如果不做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还怎么服众?何况这才是刚刚开始——太史慈听令!”我口气突然一变。 “在!”太史哥哥惊讶了一下,立即又抱拳敬畏地看着我。 “命你在曹军退兵后率一支队伍昼夜兼程设伏泰山险道处,尽量不要与敌军交战,目的是确保曹操真的全军退出后就撤军与其余部队会合,不得有误!” “……”太史慈疑惑着。 “大哥放心,泰山是兖青徐三州交界处,我会尽量劝说曹操从那里经过,到时大哥在泰山,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见机行事!”我说道。 四妹真是个奇怪的人物,好像事事都已经被她算准了,一个十六岁的姑娘能有如此才能,他很想看看背后的高人是谁,虽然这样,他还是不得不为四妹捏一把冷汗。 “曹操退军了,州牧大人请刘将军入城议事!”传令兵说。 “曹军退兵了!”军营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涵涵,涵涵是不是已经在城里等候多时了?她怎么不先来这里报喜?”吕蒙搭着太史慈的肩膀说。 “你高兴什么?四妹她根本就没回来!”太史慈问向那个报告的人,“报信的是谁?” “是曹营使者。” “这么说,阿紫果真没有回来?”管亥脸上刚才的笑容一扫而光,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揪住那人衣领,“那个狗屁使者都说了什么?” “大哥你干什么?”管弦拉开管亥,“又不关他的事!” 那人脸色已变得煞白,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只是来通知各位的,其余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哪一位是刘将军?” “我是刘备!”刘备站了起来,他环视了一下众人道,“事已至此,不如先入城商议。” “商议什么?”太史慈忽然大怒道,一改刚才的温文之气,连吕蒙都吓了一跳,“操等仓惶退军,必是兖州有失,此时我等若乘时出击,一可擒贼,二可得四妹回也,使君何犹豫不定乎?” “陈宫吕布之事只系流言未可准信,操非等闲之辈,必于退路处伏守精兵待吾,击之不成反受其害,况吾既已应于曹操不加追击,便应守信,此亦紫涵姑娘之意也。” “然则四妹亲冒矢石舍生忘死于徐州之恩得无报乎?使君与州牧得心安乎?使君若不往,慈统本部军马自救之!” “子义兄弟莫要以一己之勇意气用事!”关羽劝道。 “多谢提醒,然昔日结拜,不求同生,但愿共死,誓言如昨,安敢忘怀!想刘关张三英结义,亦曾以此志之。今日之事,慈不多言,再会!”说罢昂然出营高呼,“诸位将士听着,汝等既已奉吾妹为主公,今主公被执,汝焉得安生乎,贪生者可去,余者可随吾破敌!” “愿与将军同救主公!”一阵齐呼,万余黄巾军已站在了营前空地上。 管亥、管弦、吕蒙站在太史慈身后,跟着大家同呼:“同救主公!同救主公!” “出发!” 日已西沉,余光洒在这些人黄灿灿的衣服上,折射出异样的色彩。 刘备众人望着天边渐渐消失的人影,心里暗暗叹息自己的威信还是不够,一支这样好的军队没能招为部下真是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日后就是敌人,叶紫涵、太史慈、吕蒙、管亥、管弦,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看自己拼打十年仍然只有关羽张飞二人相随,何年何月才会有属于自己的人才和地盘呢,沉吟良久,说道:“吾不如也!”有些失落地引军入城。 赵云行在最后,脑海里遐想万千:叶紫涵真是一位奇女子,吾有幸得遇此生无憾,公孙大人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明主,如果她能加入刘备阵营来做军师,吾自然会欣然与之共事,可今日刘备却不去相救,只能期盼日后相会了。 “紫涵姑娘,保重!”他在马上做了个揖,也纵马向城内行去。 第三十七章 二让徐州(中) 更新时间:2011-11-01 第三十七章二让徐州(中) “郡主遇上高人了是吗?”回兖州路上,戏志才忽然问叶紫涵。 “高人?”叶紫涵不解地望着戏志才。 “是的,被典韦重伤半个月就能伤愈如初的人,我戏志才还真没见到过,如果说有,这天下只有两个人能让其做到。”戏志才看似不经意地说着。 “谁?”叶紫涵开始对这个号称曹操手下第一谋士的人有了兴趣。 “一个是张机张仲景,一个是沛国华佗华元化,这两人是同门,都有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之能,是当世少有的神医,医术堪比古时的扁鹊,但据我所知,这二人此时都在江南,不可能分身来到徐州,所以我才想知道医治好郡主伤势的究竟是谁?”戏志才问。 “告诉你没关系,他叫程剑,对于天下来说可能是个不知名的人物,但是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典型的登徒子!”不提他还好,一提程剑叶紫涵就来气。 “怎么他轻薄郡主了吗?”戏志才见叶紫涵表情,心中已大概勾勒出了这个叫程剑的人的模样。 “他敢!他就是一个欠揍的家伙,等我学点高深的武艺,打得他向我跪地求饶!”叶紫涵拔剑在手,忽然想起这把精钢剑还是程剑帮她在乱军之中捡回来的,不由又对他产生一丝好感,再联想到那天似有似无的肌肤相亲,不觉有点脸红心跳。 “他是医者还是武师?”叶紫涵的神色恐怕都被戏志才看在眼里了,他面带笑意地问她。 “不知道,我看是个浪人,这会说是去西蜀了。”叶紫涵侧过头,不想让这个精明人看自己出丑,晕,他一定以为叶紫涵对这个程剑有意思了,可能吗?她是想杀他想得食之无味寝之难安了都。 “我听士兵说那晚他从众多高手眼皮底下把郡主带走又全身而退,想必武艺不在典韦夏侯惇等人之下,如能为主公效命……”戏志才完全是一个求贤若渴的神情。 “唔……志才我对你无语。”叶紫涵差点从马上栽下去,这都什么人,老是一门心思想着搜罗人才搜罗猛将,哎哎,真是没有情趣可言。 不过,貌似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呢,唔,自扇耳光了。 呵呵,这个程剑可不是一般的人物,单论在江湖中的名望,前三甲是童渊、宋朝和王越没有人会有疑问,如果要排个第四的话,那就是这个程剑,只不过这个程剑行踪更加神秘,童渊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个程剑是隐龙首尾都不见,旁人只能偶尔知道他的事迹,但每个事迹都是惊天地泣鬼神的那种,没有人知道他背后的势力,而且……戏志才饶有兴趣的看着前面曹燕燕,或者说是叶紫涵的背影,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笑容。 程剑和曹操可是一对忘年交的,跟曹燕燕的关系也好得跟亲兄妹一样,那么提起程剑这个人时曹燕燕应该是跟提起自己人一样津津乐道的,而不是应该这种咬牙切齿恨得牙根痒痒完全是初次见面的神情,是因为失忆而没有完全恢复?还是说—— 另有所谋呢? 徐州城内 虽然已是夜晚,城内却早已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百姓们都夹道欢迎,刘备引着关羽张飞赵云一行人到了府衙前,陶谦与孔融田楷同一班徐州文武官员环列于府门前称谢道:“徐州危复得安,皆赖使君之力也。” 刘备逊谢道:“府君过誉了,备无寸功,皆紫涵姑娘之谋,惜哉其不在此,令备心甚不安。” “府君已经为大家设下宴席,大家先入席吧!”糜竺道。 众人入府,陶谦请刘备坐了上座,当然是又彼此推让了一番。 诸人坐定,刘备问道:“听说曹操派使者应允了这次的议和,不知是什么缘故,备愿闻其详。” 陶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老夫惭愧,曹操使者说玄德书中所言之事都是流言,现在曹操已经识破紫涵姑娘假扮成他女儿的计策,所以拘留了紫涵姑娘为人质带军回兖州去了。” 刘备面上汗水涔涔而下,良久无语。 “这话不对,如果说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曹操为何不继续进攻,而是仓惶撤退,必是兖州有事。”关羽说道。 “不错,兖州是叛变了,而且陈宫是老夫派去策划张邈叛变的!”陶谦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众人议论纷纷,刘备也是大吃一惊,但还是马上恢复神情道:“原来府君早设下破敌之策,备可否知之?” “说出来也无妨,去年曹操杀死名士边让,又株连无数人,弄得兖州人人自危,陈宫原本想弃曹操而投靠徐州,曾星夜来找老夫进行一番长谈,老夫于是建议他继续潜伏兖州伺机而动,现在看来他的计策是成功了,张邈在兖州有很深的人脉,听说又得猛将吕布为辅,看来今年曹操是挺不过去了,徐州数万无辜百姓的血不会白流的!”陶谦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洋溢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气势。 “那么我们这些援军在这里与曹操鏖战数月就是为了拖住曹操让州牧大人的计策得以实施了!”刘备思虑了一下忍着心中的不满谦恭地问。 “不错,辛苦各位了!本来老夫是等不到今天了,要不是玄德与文举的援军和紫涵姑娘的计谋,咳咳……老夫在此向各位赔罪了。”说着陶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可是府君大人!”张飞站起来大吼一声。 “翼德坐下!”刘备立即把他拽下来。 “可是大哥我们不是被他利用了吗?”张飞小声说。 “不要说了!”刘备沉声道。 “张飞将军,你刚才要说什么?”陶谦问张飞。 “额……”张飞想说什么,但看见刘备扯着他衣袍冲她,于是叹了口气说:“府君英明,刚才想敬您一杯酒,大哥死活不让,说我喝酒误事!” “不妨不妨,现在战事已了,各位尽管痛饮!”陶谦道。 酒过三巡,陶谦面上微露红光,起身拱手对众人道:“老夫年迈,二子不才,难堪国家重任,玄德公乃帝室之胄,德广才高,可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 刘备正自伤感,一直喝着闷酒,听闻陶谦此语,大吃一惊,差点吐一桌子酒,忙道:“孔文举令备来救徐州,为义也,正恨无寸功可表,又一再败于曹手,惭愧已极。府君今又出此言,是教备无地自容耳,倘备今无端据而有之,天下人皆以备为无义之人矣。” 糜竺道:“此话不然,今汉室陵迟,海宇颠覆,奸臣当道,小人得志,树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使君素有仁德之名,可领此任,不宜辞也。” 刘备道:“子仲所言虽善,可是备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为一介平原县令犹才不堪职,况徐州偌大之地乎,此事决不敢受命。” 一直不说话的陈登发言了:“使君想守高义而不就,则徐州无可托之主耳,百姓遭受此次之祸,焉得长久?陶府君多病,不能视事,愿使君勿辞。” 在刘备身边侍立多时的关羽张飞二人听了这些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式的诡辩后都面露喜色,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刘备拦住了,他道:“袁公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今近在寿春,何不以州让之?” “非也非也!”孔融拍掌大笑道,“所谓四世三公,今已是冢中枯骨,又何足挂齿?袁公路无德无能,缺谋少智,前与曹操大战,兵挫地削,六百里逃亡,闻操之名即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岂可轻易托付徐州之主耶?是假其手拱而送于他人也,今值乱世,各诸侯夺千里之地犹然得之无厌,利之所在谁不欲取?如陶府君忠心为汉室者世之有几?玄德欲得清名,又有驰骋天下之志,无州无郡可不待老死闺阁?是其谬也,岂不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悔不可追,时不我待,希望玄德三思啊。” 刘备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如坐针毡,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陶谦见状,鼻涕眼泪一起冒了出来:“使君若舍老夫而去,老朽死不瞑目矣!” 关羽忍不住了,抱拳道:“既承陶公相让,兄且权领州事。” 张飞也大手一挥道:“又不是我强要他的州郡,他好意相让,何必苦苦推辞?” 刘备大怒道:“汝等欲陷我于不义耶?” 陶谦见刘备一再推让,就退而求其次道:“如玄德必不肯从,此间近邑,名曰小沛,足可屯军,请玄德暂驻军此邑,以保徐州,何如?” “是啊是啊,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总不能让陶大人跪下来求你吧?”孔融道。 “那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备确实也不好推辞了,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哼,闹了半天原来是要我来为你守城,好吧,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还可以多打仗锻炼自己,总比在平原闲着好多了,我当初立志扫荡天下不就是为的这个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寄人篱下了,我相信守得浓雾散,终会见晴天的。 第三十八章 二让徐州(下) 更新时间:2011-11-02 第三十八章二让徐州(下) 徐州的庆功宴在众人各自不同的心思下结束,赵云也抱拳对刘备作揖辞行:“云来此已有时日,今既蒙众人合力退去曹军,云也应该收军去见公孙大人了。” “子龙这些天来一直忙于同我等应战,今何不歇息数日,养足精神,而匆匆欲归呢?”在刘备的意识里,赵云一直是愿意和自己亲近的,上次界桥之战碍于与公孙瓒师兄弟情谊不好意思拉拢赵云,才要赵云屈身事之以待天时的。 可是刘备不知道,这次徐州之战中他表现出来的一丝极不易为人察觉的虚伪性格被赵云捕捉到了,而且也使赵云改变了以前对刘备的许多看法,如果刘备此时能够发现赵云的这点变化并当面用自己的诡辩之术澄清一下的话就不会有两人后来那么深的隔阂。 他不能,所以他也不会,因为刘备就是刘备,赵云就是赵云,有的时候关键的不是彼此的相似,而是彼此的不同。 “黑山军一直对公孙大人虎视眈眈,子龙不能安枕于此而坐视公孙大人孤军奋战。”赵云道。 “子龙此去一别,两地相隔千里,不知别后何时才得相见!”刘备说着说着居然潸然就泪下,他的眼泪说来就来,如果我在场一定会怀疑他是不是事先在眼里抹了什么催泪的东西。 “使君何故如此?真是折煞子龙了,前日之言,安敢忘怀!”赵云立即离席下拜,他当然知道刘备很看重自己的,自己的武自己的勇自己的忠义自己的胆识。 “好了好了,使君和赵将军如此投缘,异日定再相见的,天色尚早,我与田楷大人也须告辞了。”孔融起身也向陶谦辞别,“陶府君保重身体!” “文举也要走吗?”陶谦有些不舍的问,如果不是这次战争,和孔融这些人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是啊,融在北海,多误政事,今次归去必须把所废之事——批判,告辞了。” 赵云道:“云与二位大人同路,不如同归,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好,好。”孔融和田楷讪讪而应,他们现在成光杆司令了,人家赵云好歹还握着一千多骑兵呢! “那刘备也告辞前往小沛了!”刘备也觉得再待下去没什么意思。 “玄德慢走,但有钱粮之需,谨当应付。”陶谦客气地说道。 “谢府君大人!” 送别了众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陶谦剧烈地咳嗽了两下。 “主公真要把徐州让给刘备吗?”陈登忽然问道。 “元龙此话何意?”陶谦摸着胡须,意味深长地望着陈登。 “主公自到徐州,厉兵秣马以图大业,岂会因一时之挫而拱手将基业付与他人?元龙愚见,主公莫怪。”陈登疑虑地问道。 “战事从来变化无常,之前老朽以为曹军锐不可当,徐州定难自保,是以托以刘备,不料刘备非常人之利所能动,今徐州已安,不如此是显老夫言行前后不一有始无终也,此亦吾料知玄德必力辞不就,方更进言以显我情真意切也,使刘备居小沛,一者敌曹,二者我可蓄势待东山再起,但老夫毕竟年迈,恐徐州后继无人,商、应二子皆无仕宦之心,是否托徐州于刘备,这也得看他的造化了。” 糜竺在一边听了,不屑地哼了一声。 “大哥我真不懂人家好心送咱东西,你就是不要,最后来帮人家守城了。”张飞骑在马背上老大不高兴地噘着嘴。 “三弟有所不知,这又是陶谦在试探我。”刘备面沉似水,静静说道。 “试探?”关羽蚕眼微睁。 “不错,还记得刚来徐州时他就打算把徐州让给我吗?那会徐州难保他还七分试探三分真意,徐州平安无事连半分真意也没有了。” “兄长所说不无道理。”关羽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张飞搔着头问。 “我也不知道,先到小沛再说,走一步算一步了,”刘备望望天,“希望她没事。” 徐庶带人一路急行军赶去,却并未看见任何粮车痕迹,正兀自纳闷时,护送粮草的几个宋宪兵士逃了回来。 “徐先生您怎么也来了?”宋宪兵士疑虑地看着前来的徐庶和他领的几百人。 “哦,宋宪将军说担心有人劫粮,所以派我来护送。”徐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先生来晚了,粮草被曹军劫去了!”兵士们叹气道。 “什么?粮草被劫了?他们是什么地方来的,有多少人?”徐庶大吃一惊问。 “好像是泰山,约千余人。” “泰山?”徐庶沉思了一下,“哦,你们辛苦了,我安排人护送你们回城。” “谢先生!那我们去了。”宋宪兵士毫不知危险将近。 徐庶向身边程昱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些士兵会意,上前去结束了那几个人的性命。 “你们赶快回去帮程昱大人守城,另外告诉他,泰山有股不明部队,要他小心,原谅徐庶不辞而别。”徐庶对士兵们说道。 “将军不随我们一起回去吗?”众人有些失落地看着徐庶,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他们也对这个同样年轻却满腹才华机谋的青年人产生了一丝依恋。 “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曹将军马上要赶回来了,我的那些雕虫小技在曹公面前是班门弄斧,这片战场只有让他来演绎才能更华丽更出色。”徐庶感慨地说道,神色里却透露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情。 “是吗?主公要回来了,他来救我们了,我就知道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士兵们热情地欢呼。 “再见了,诸位。”徐庶怀着一肚子疑问上路了,心想曹操如此深受士卒爱戴,以后最好不要在战场上相见。 可是,可能吗? 打着只帮家乡而不帮曹操的口号是有点自欺欺人了吧,这个乱世,不是自己人,就会是敌人,顶多是个盟友而已,最终还是会刀兵相见的,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自己也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范县的攻防战已经进行了半个月。 残阳如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尸体凌乱地散在城门前的空地上,各色旗子插在地上摇摇欲倒,已经干涸的鲜血辉映着无边飘逸的游云,狼烟袅袅,风不时吹过两旁的树林,哗啦啦的声响祭奠着无数的亡魂。 魏续有些泄气,他自从跟着吕布开始,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天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如今徒劳无功,撤退又怕其他将领笑话。 他不知道程昱是何等人物,曹操倚重的谋士能是普通的三脚猫角色吗?人家可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正想着,宋宪看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旗号不整的队伍,看打的旗号,那不是宋宪的队伍吗?发生了什么事? “魏续将军,想不到曹操来得这样快,我去泰山设伏时没想到那里早已有了伏兵,把我的许多手下都杀掉了,你怎么还没有攻下此城?”宋宪也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不说这些破事了,你怎么没去东阿反而来这了?”魏续看着宋宪的样子很想笑,但碍于面子又不敢笑,其实他知道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 “东阿?别提了!”宋宪一说这个就来气,当然也没注意魏续的神情,“那些大族原来真的是诈降,我前脚刚一走他们就杀死了守城兵士,城门一关自然断了音讯,等我败回时他们还大开城门假装好心,结果先进去的一半士兵都成了箭下亡魂,我都险些被乱箭射死,现在咱们是三面受敌,还是回去向将军请罪吧,不然一旦曹操攻过来了咱们就连将功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魏续的神情变得异常尴尬,本以为曹操不在,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整个兖州,这次攻打范县东阿还是陈宫军师亲自出马的,想不到曹操这里高人这么多,他本人不在兖州都这样了,真要面对面作战会是什么结果? 望了望对面残破的城墙,魏续一咬牙道:“走!” 看着远去的敌军背影,程昱也是长出一口气,终于撑过去了,这半个月自己几乎没有睡个囫囵觉,不过为了兖州为了主公为了百姓,再多的牺牲也值得。 “大人!”侦察兵的声音打破了程昱的沉思,这是他前几天派去侦查泰山那股军队的探子,这会是谁的军队?陶谦?不可能,他都自顾不暇了,还有胆来趟这趟浑水?吕布?也不对,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袁绍?没理由啊,不过也不排除他知道吕布夺得兖州来派兵增援主公的可能性,可是虽然是盟友,好歹得先打个招呼吧?公孙瓒?更不可能,他是作战风格全天下人都知道,要打就打,从来不会玩阴的。 会是谁呢?程昱苦苦思索着,他知道现在全天下是诸侯都在关注着兖州动向和最终结局,可是现在应该仅限于关注,没有谁会傻到现在就插一手的。 真希望是主公派遣的先头部队啊,那样也不用自己在这里这样纠结了。 算了,还是自己去吧,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危险了,主公那里也需要自己的出谋划策。 第三十九章 泰山伏兵(上) 更新时间:2011-11-03 第三十九章泰山伏兵(上) 鄄城外。 曹仁与夏侯惇正带领着军队迎击着来犯的叛军,杀得酣畅淋漓。 “子孝,这些叛军怎么越杀越多,我真怕自己的这把麒麟牙被砍得卷了刃呢!”夏侯惇不断重复着将手中兵器插入敌人心脏再拔出的动作。 “怎么——元让也有怕的时候?”曹仁的马上身手可优美多了,当然这要归功于他那个奇怪的兵器——将短剑与盾合而为一,攻防一体,不给敌人以任何攻击的间隙。他给它起了个跟这把武器一样古怪的名字——鹤嘴鹏翼。 “我?呵呵,我怕自己没福气在战场一辈子厮杀啊,也不知道孟德一统山河的那天还有多远啊?”夏侯惇叹息一声,跟着孟德一起征战也有五六年了吧,这样的日子令人陶醉也令人向往,不过一辈子都要这样吗?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首先要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吕布打倒,不是吗?”曹仁笑呵呵道。 “没错,那么,吕布,你就作为孟德称霸的第一个对手来受死吧!”夏侯惇越杀越带劲,他似乎忘了自己是在战场上,仿佛他只是在进行着一场游戏,杀人的游戏。 原野上突然荡起冲天的黄尘,一支大部队人马如锐利的刀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插入叛军腹心地带。 夏侯惇的眼睛蓦然一亮:“是孟德,大家一鼓作气消灭敌军,前边是我们的主力部队,主公回来了!” 曹军士气大振,欢呼起来。 曹仁下手更重了几分,一路冲杀过去,来到曹操面前:“主公来得好迟啊!” “不迟不迟,吕布肯定等着与我拼个高下呢?”马上曹操永远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 夏侯惇也冲了过来:“兖州的情况孟德都知道了吧?如今吕布拥有数万兵马,更兼有陈宫为辅,兖州、濮阳已失,只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赖荀彧、程昱设计相连,死守城郭。” “我都知道了,想吕布有勇无谋,不足为虑,元让你的病全好了吗?子和呢?”曹操关切地问。 “孟德就别替我担心了,倒是子和时好时坏,弄得子孝不爽快。咦这不是燕儿吗?怎么跟孟德一起回来了?”夏侯惇一眼望见了人群中的叶紫涵。 “惇叔叔好!仁叔叔好!”叶紫涵在马上打个揖。 曹仁微微诧异:“大哥,燕儿恢复记忆了?” 曹操点点头道:“不错,我们燕儿这次远游似乎学到了不少东西,可能这次攻打吕布会用得上啊。”说完他慈爱地看着叶紫涵,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心虚。 “是吗?燕儿你学到了什么好东西?也教教我吧。”夏侯惇打量着骑在马上的叶紫涵,“半年不见,燕儿越发好看了。” “唔……我自认为还没这个本事!”叶紫涵来到曹操面前撒娇道,“父亲你看惇叔叔取笑我!” “那可没法子,”曹操说,“谁让你在这里是最小的呢!” “哼,不理你们了。”叶紫涵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这个曹燕燕在曹军中地位还不低呀,跟这么多人都这么熟,看来以后很好混呀在曹营中,“父亲对此战有什么布局吗?” 一说到正事,曹操立即严肃起来:“兖州刚刚归顺吕布,士民必不称心,趁其不意,一鼓而击可得首功,燕儿,你去城中通知荀彧,说我要倍道行军,直接攻打离我们鄄城最近威胁也最大的濮阳,就来不及回城休整了,让他安顿好城池,随后发付粮草,想必吕布也在濮阳等着和我一决高下呢!” “女儿遵命。”叶紫涵心中一阵窃喜,正想找个借口脱身呢,曹操不知道泰山会有伏兵吧,希望大哥不要走得太慢才好。 太史慈果然走得不慢,看来四妹的所料不错,刚埋伏下来就有一队自称曹操军队的人,打得就是曹操,太史慈那一声令下,顿时山下堆满了无数冤死鬼,对方看讨不到什么便宜竟然狼狈撤退了,相信对方要是知道自己的伏兵一共才几百人时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 不过,自己并没有带来多少粮草,兵士口粮快用尽时居然有又一支粮草队从眼皮底下经过,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悉数劫到手,这下不要说支持到曹操主力经过,哪怕到两个诸侯混战结束都有可能。 真是人要走运吃饭也能吃出金子来啊呵呵。 不过四妹到底想做什么呢?从交手情况来看,曹操军吕布军都有,自己在这里拖住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况且拖不拖得住还是个未知数,四妹现在就在曹操手里,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却有种说不清的感情在里面,如果说一开始结拜是有孔融撺掇的因素在里面的话,现在自己心中的那种澎湃的激情又算是什么呢?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冲动一点,就去曹军救人了。 生死相依毕竟不是一句空话。 一个才十六岁的丫头,却能有着超越一般人的见识,可怕! “将军真是料事如神,我们在这里以逸待劳,太痛快了!”边上的军士说。 “呵呵,我没那么厉害,这个主意是你们那个可爱的小主公想出来的!”太史慈道。 “主公?主公不是被……将军,到底怎么回事?”几个军士疑惑道。 “呵呵,如果你们主公是这么容易就屈服了还怎么服众,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和她那个年龄根本不相称的境界,她对我说曹操必料定吕布无谋不会在这里设伏兵,他想不到吕布无谋别人有谋啊,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不懂就要学,我跟你讲……”太史慈饶有兴趣地说道。 “将军,发现曹操主力了!”几十米外,一个哨兵报告。 太史慈收敛了笑容:“全军准备!” 泰山之上,这几百兵士像择人欲噬的猛兽一样屏声静气地注视着远处正在慢慢进入伏击圈的曹军主力。 曹操兵行至泰山险路,戏志才道:“主公且慢,恐怕此这里会有伏兵,前面岔路,大道远而无险,小道曲折蜿蜒,两旁又有高山相拥,善兵事者必用之。” 曹操笑道:“吕布无谋之辈,居然让薛兰李封这种不入流的小猫小狗来防守兖州,自己却去濮阳驻军,他这种人我太了解了,边地出身的将领都是这样,能把兵力全部用来冲锋陷阵也不会派一兵一卒来这里埋伏,这样正好,子孝领一军围兖州攻打薛兰李封,先断掉吕布的后路,我亲自率大军进兵濮阳,速攻吕布,只要能牵制住他些时日,兖州的收复不过是反手之间。” 戏志才也在心里暗算估算了一下,吕布用于攻占并镇守兖州各处的部队,加上主力,疑兵,游击部队,真正出现在这的概率还真是很小,不过很小不代表没有,主公刚才的意思很明确了,要分兵两路合击吕布,可见也考虑到了伏兵的问题,所以分兵一方面来牵制吕布,另一方面减少伤亡吧,但是—— “主公——”“传令——”戏志才和曹操的话同时而出。 “志才何事?”曹操笑问。 “主公要传何令?”戏志才也笑问。 二人一笑,号令全军,命每人持两面旗,然后派出一支秘密部队搜山。 “将军,我们打不打?”军士问太史慈,山下的曹军主力竟然变换了阵型,而且走得慢起来,走一回歇一会。 “打,全军随我行动!看我这支破月之箭!”太史慈拉满弓弦,全身凝聚着杀气,竟然瞄向了还没进山的部队。 “恩,果然是险地,幸亏我们有了准备,不然肯定要吃大亏。”曹操在入口观看着两边陡崖,然后视野里一道杀气破空而来,那一瞬间曹操竟然呆住了,这是什么力量,仿佛是一种强烈的死亡讯息的力量,似曾相识,如此熟悉而摄人心魄! “主公小心!”曹操下一个回神间,却看见了自己怀里中箭的戏志才! 一种东西哽咽在要喉咙里好难受,好难受,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曹操第一次有了种要失去自己在世界上至爱的错觉。 “戏志才,老滑头,你,你怎么这么傻!”曹操这一次竟然没有尊称“志才”,他猛烈摇晃着戏志才的身体,那为他操碎了心劳破了神的干瘦的身体。 戏志才醒了,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孟德,你没有事吧?”戏志才这次也没有叫主公。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我,老滑头,觉得怎么样?”曹操激动地含泪说道。 “曹洪将军曾说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所以孟德你的命比我们的重要啊!咳咳”戏志才笑着,笑得很凄然。 “不许你这么说,别人是别人,你戏志才不一样,从你肯出山帮我开始,我们就相约好了的:生死与共!”曹操大声吼道。 “那原谅我不能遵守约定了,不要忘了我说的另外一句话。”戏志才苦笑道。 曹操知道,是“得天下而不能安天下者,必杀之!” 戏志才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戏——志——才!”曹操悲恸的大吼,“全军停止进军,搜山!给我把山上的不管是谁,鸡犬不留!” 第四十章 泰山伏兵(下) 更新时间:2011-11-04 第四十章泰山伏兵(下) “启禀主公,戏志才大人并没有死!”闻讯赶来的军医在为昏死过去的戏志才迅速诊治了一番后,很肯定地说道。 “真的?”曹操正处于极度悲痛之中,听见这句话不由一喜,“你确定?” “嗯!戏志才大人所中之箭乃是强弩之末,可见偷袭者离此很远,所以此箭仅是命中,不会有生命危险!”军医又号了一下戏志才的脉相,对曹操说道。 曹操现在大呼一口气:“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他会昏死过去?” “戏志才大人一直有旧疾未除,加上刚才的新伤,本来羸弱的身体禁不住如此的重创。” “旧疾?”曹操不由想起自己平常太缺乏对戏志才的关心了,戏志才出身寒门,幼时失去双亲,所以自小白天在颍川,晚上做杂务来支付书院学业所需,后来到洛阳求官不成结识曹操,数年来二人一直都是风雨与共,现在看着昏死的戏志才,各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汹涌在心头,他一字一句地问那名军医,“能查出来吗?” “不太好说!大人脉象非常紊乱,属下能力有限!惭愧……”军医畏惧地看着曹操的眼神。 “啊!”前面传来了军士的惨叫,紧接着更多的惨叫声传来,看来那支伏兵不可小觑。 “把志才抬到后面好生照顾!他若有一点闪失你直接自裁吧!”曹操冷冷说完,拔出佩剑,刚才自己太冲动了,在不知道对方虚实的情况下竟然贸然下令攻击,现在看来自己死伤并不严重,可见对方并无多少人马,估计还不到一千,只是占据了有利地形而已。 不过对方竟然射伤了自己的心腹谋士,那么自己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全军戒备,竖盾成防御阵形!退出山道。” “主公,敌人阵营有一名神箭手!”夏侯渊率领的左军跟了上来,知道了这里刚发生的情况,凭着同样作为一名神射手的他对此有很精准的直觉。 曹操点头:“妙才所言极是,还不知道是谁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非凡,决不可能是吕布的军队,难道还有人想插手兖州的事?” “报告主公!前面泰山险道的出口处出现了一支不明队伍,由于距离太远无法确定何人统率!”哨兵气喘吁吁来报。 “又有部队?”曹操皱了皱眉。 “对方没有攻过来很明显也受到了山上伏兵的牵制不敢轻举妄动,这支伏兵不简单呢!”夏侯惇的右军也不慢,本来他是兼顾后军的,看到这里出事了也迅速跟了上来。 “那么至少可以确定山上的伏兵和对面的军队不是一伙了!”曹操说道。 “可我们怎么办?绕道走大路?都已经可以看见濮阳的边界了!”夏侯渊不满地说道。 “当然不会,没有人可以让我曹孟德的军队转向,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传令下去,今晚在此休息,断绝此处水道,注意防止有人劫营!”曹操丢下一句话,策马回中军看望戏志才去了。 天色近晚,夏侯兄弟不忿也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一夜安睡,竟然没有人来劫营,也对,放眼天下还真没有几个有这份胆识的人敢劫曹营! 眼看拂晓将至,天空弥漫着灰白相间的色彩,曹操放下手中兵书,看了看昏睡中的戏志才,却不知道戏志才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想笑却被牵扯到了伤口疼地直吸气。 “志才别动,这次战斗过后,我要好好罚你休息半年!”曹操又急又气地说道。 “谢谢主公美意了,可惜呢我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谁知道这场战斗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谁又知道半年之后天下又是什么样的局势呢?”戏志才直起身子叹息道。 “不管什么局势,你的身体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就算你帮我夺得了天下,但没有了你这个知心人,我还怎么走下去!”曹操眼中含泪道。 “我的身体不重要,主公的大业才重要,不管什么时候主公你都要坚强地走下去!”戏志才忽然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曹操瞪他。 “这点皮外小伤真的没什么!”戏志才咳嗽两声,靠近曹操耳朵道,“我的伤再重难道能比那天郡主的伤势还重?” 听到这句话,曹操双目放光,他知道戏志才话里有话。 戏志才自顾自说下去:“那个治好郡主伤势的人主公比我们更熟悉,因为他是主公的一个忘年之交!” “程剑?”曹操疑惑道。 “不错!听郡主说程剑现在去了西蜀!”戏志才松一口气重新躺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曹操。 曹操会意:“传令下去,戏志才病重,即刻重金延请天下名医来兖州为其诊治!” 说完曹操又来到前军,向那群该死的伏兵所在之处望去,却只看见不断升腾的火光! 不好,敌人恐怕是看出了势力的悬殊,要放火烧山与自己同归于尽! 这里四面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真要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曹军也都发现这种了,不禁惊呼起来! 这时,山道对面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程昱? 来人正是程昱,到得曹操身边下马便拜:“程昱参见主公!”曹操立即扶起程昱,紧紧握着他的手道:“仲德在兖州的事我都听说了,没有仲德的帮助,我就无处栖身了,请受曹操一拜!” “分内之事,何敢懈怠,主公若拜,是将仲德当作外人了!”程昱惶恐说道,“能坚持到主公归来,仲德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对面是你的部队?”曹操问。 “对!是一名降将的,没有经过主公同意,请主公降罪!” “仲德这是什么话?事急从权,如果事事请示于我,兖州还会保得住?令我头疼的是这支伏兵,志才都因此受伤了!” “什么,戏志才受伤了?严不严重?”程昱当即问道。 “不好也不坏,所以我一定要慢慢折磨这支伏兵!”曹操眼中爆发着愤怒的光芒。 “这支伏兵不简单,连吕布的军队都吃了他的亏了!”程昱说道。 “恩?”曹操疑道。 “这件事以后再对主公禀明,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乐观!”程昱道。 “不,仲德,你有没有发现这火有个特点?”曹操笑问。 “什么特点?”程昱还真没注意道。 “第一,这火是逆风点燃的;第二,点火之前,火区外围的树木已经被砍完了。” “……”程昱有点费解。 “我们没有危险!他们也不想有危险!他们并不是真的想和我们做对,当然也不是真的想和吕布做对,我在一开始就有点感觉不对头,现在明白了!” “主公明白什么?”程昱想了下,也有点顿悟了。 “全军进军濮阳!”曹操下令道。 “主公不怕伏兵偷袭了吗?”程昱问。 “三十六计第二十一计是什么?”曹操问道。 金蝉脱壳! 果然曹操派去搜山的士兵只发现了一座插满旌旗的空山,却并没有看到任何能确定敌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跑了? 是跑了,放火烧山之后,太史慈带领那几百人迅速和管亥管弦在丹阳会合了,看着大家都平安无事,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家聚集在河边一边研究着以后的出路,一边讨论着叶紫涵。 “总算没有辜负四妹的嘱托,成功打了曹操个措手不及!”太史慈道。 “恐怕不只是曹操吧!”管弦在一边道。 “恩,吕布军也吃了点亏,不过凭这点兵力,只是隔靴搔痒罢了!” “但阿紫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呢?”管亥问 “很简单,太史慈将军的伏兵作用是另一方面,一,让吕布知道曹操是个善于使用谋略之人,二,也让曹操把吕布当成一个够强的对手来对战,丝毫不能轻敌。”管弦信口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是一个特殊的棋子,自由的棋子!”太史慈道。 “不仅仅是这样,大家有没有想过她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丹阳非久住之地,肯定是要我们渡过淮水在南方发展,南方现在战乱不多,各个诸侯无能,假若我们能统而据之,即使不能称霸天下,至少也可以割据一方!” “额!”众人皆惊,任谁也没有想到这点,如果叶紫涵在场一定会叹服于她的远见卓识。 “但似乎和伏兵的事关系不大。”吕蒙色迷迷地盯着管弦道。 “关系很大!”管弦看向吕蒙,脸霎时一红,幸好篝火掩映看不清楚,“这支伏兵一延迟了曹操吕布决战的时间,二使得二人下定决心拼劲全力要争夺兖州的统治权。” “作用——有这么大吗?”连一向对其言听计从的管亥也不由发出了疑问。 “有,我们等着看吧,明年的今天,不管是谁胜利,都将是惨胜,那样的话就无力进攻袁术来干扰我们统一江南的步伐!” “都这么好的前景,那涵涵还去曹操那干什么?”吕蒙大惑不解了。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管弦看着大家道,“觉得她自投曹营明显是多此一举,如果非要加一个理由的话,就是觉得自己还太年轻,历练不足,应该趁着这次机会会一会天下无双的吕布,不仅锻炼了自己,也能打出名头来。后来我仔细想了下,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 “那什么才是主要的?”太史慈问。 “搜罗人才!” 第四十一章 暗下江南 更新时间:2011-11-05 第四十一章暗下江南 “搜罗人才?”众人一惊。 “不错,没有人才有再多的地盘再多的兵马也是枉然!”管弦说,“虽然主公没有明说,但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在江南自主发展,而她在北方搜罗人才同时掣肘各个诸侯,看似两头吃力实则只要尺度把握得好的话,我们将是一举数得!” “不愧是涵涵,我算是服了!”吕蒙虽然还是不太懂,不过听管弦渲染得这么厉害,当然是发自肺腑地高兴了。 “现在天都快亮了,渡河的船只也找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管亥问道。 “不如我们带人投奔孙策吧,我姐夫邓当就在他手下当差,说的在曲阿附近,但真到了这我看这么大地方也没法找啊?”吕蒙这个死脑子,怎么老是念念不忘孙策,难道注定你俩是有缘的? “孙策,他养得起吗?据我所知,他现在直属手下不超过一千,我们这将近两万人去投奔,我看吕蒙将军是想让他英年早逝直接吓死才对!”管弦道。 “呵呵,将军不敢当,能做个校尉就知足了!”吕蒙讪笑道。 管弦白他一眼,就这点志向,主公咋认准你了,“吕蒙将军不必谦虚,以后我们的壮大少不了将军的功劳的。” “那管弦姑娘这么一说,我们岂不是无处可归了?”太史慈喃喃道,忽然一拍脑袋,“我怎么忘了,对面就是刘繇地界了,我和刘繇是同乡,他一定会收留我们的!” “对面曲阿确实是扬州刺史刘繇治所,听说原先在寿春,去年被袁术赶过了淮水改成这里了,虽然他这个刺史当得有点窝囊,但我们也不好和他正面起冲突的。” “如琴操姑娘说言,我们该怎么办?”太史慈踌躇道,如果连刘繇都没法相处,那实在没法子了。 “不如这样!”管弦凑近诸人,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曲阿,刺史府。 “启禀刺史大人,有一个自称太史慈的人求见,称自己是您的同乡。” 正埋头办理文书的刘繇快有请!”心下却在犯着嘀咕,我请子义的书信刚去几天怎么他就来了,也太快了吧!不会是袁术派人假冒的吧! 一路忐忑地走到大厅,直到看见了器宇轩昂猿臂善射的太史慈之后才将悬着的心中石头放下。 见到刘繇亲自迎接,太史慈也立即起身施礼:“太史慈见过刘繇大人!” “子义兄弟,多年不见,你出落得一表人才啊,果然是有大将之英姿啊。” “大人过誉了,子义空有猛将之姿,而无猛将之才,惹人笑话啊。” “子义不要谦虚了,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那件事除了你也没别人想得出来做得出来,我刘繇若不用你,若让别人用了岂不可惜!” 那件事在东莱并不算什么秘密,数年前太史慈在东莱郡担任奏曹史,正巧当时州和郡发生嫌隙,双方各执一说,于是朝廷下令奏章先到的一方算是有理。那时候,州的奏章已经发出,郡守担心落后,寻求可以派遣的人。二十一岁的太史慈被选中,于是日夜兼程赶路,到了雒阳看到州的官吏正要通报,便借口帮官吏查验奏章上的题署是否会有错误,而把奏章毁坏,又对官吏说:“如果你刚才不把奏章给我看,我就没有办法破坏了。这吉凶祸福是一样的,我不会单独一个人受罪。当初我受到郡的差遣,只是要来看看你们的奏章有没有通报:我因为求功心切,弄坏了你们的奏章,现在回去,也恐怕被责备,还不如我们安安静静地一起逃跑,这样才可以活命,不致两个人都受重刑。”官吏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当天就和太史慈一起出城去了。不料出了城之后,太史慈又偷偷的溜了回来,通报自己的奏章。州府的人听说发生变故,又另外派人再递上奏章:朝廷因为州府改换奏章的缘故,不再受理,州府的官司因此失败了。太史慈由此远近闻名,可是也因此被州府的人所仇恨。太史慈害怕州府的人报复,于是才躲到了辽东。 “大人英明,子义此番正是前来投效大人,这是子义结义兄弟吕蒙吕子明,三弟,快见过大人!” “吕蒙见过大人!”吕蒙躬身行礼。 “小兄弟不必多礼!子义我看这小兄弟也是仪表堂堂,看来也是身手不凡之人呢,不如你们帮我训练那些懈于军事的兵众吧,袁术一直不放我在眼里,我当然也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吕蒙真的很想说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啊,人不可貌相的懂不,以貌取人这事只能用来看我和大哥两人,我们两人虽然仪表堂堂,玉树临风,一身好武艺,不代表人人都是如此啊,我跟你讲你要以后都这么寻觅人才的话,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别人来抹吧!”但人在屋檐下,事事看三分,加上人家又是大哥的同乡,就不能用自己那点小伎俩来糊弄人家了。 “多谢大人厚爱,子义尚有一事相求。”太史慈道。 “子义何必见外,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千件,万件,只要是正礼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再所不辞!” “大人言重了,这件事对于大人来说不过是反手之间,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万分重要。”吕蒙嘴快道。 “你们?”刘繇疑道。 太史慈见吕蒙已说破,不得不将事情和盘托出:“其实我们已经招降了青州管亥,现下已经来到了曲阿城外,希望大人可以收留他们。” “什么?管亥?子义,你,你竟然勾结贼党!”刘繇闻得此言,大惊失色。 “大人,管亥之众都是流离失所的老百姓,况且现在又投降了朝廷,是真心想做一些有为之事,大人不要薄了他们的好意,况且对抗袁术还是一份中坚力量!”太史慈道。 “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不要说我是一州刺史,多少百姓注视着我的一言一行,绝不能有任何差失,就算我是一芥草民,也绝不会与乱民狼狈为奸的!” “大人息怒,大人想必没有听说管亥黄巾军近日来在北海和徐州的事迹,他们不仅协助击退曹军,守住徐州,而且也折损了不少实力,可见其对朝廷忠心,难道大人信不过子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要我收留这些乱民却是决不可能,就算我被袁术打得身无立锥之地,也不会与乱民为伍的!送客!”说完,刘繇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厅。 太史慈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带着吕蒙离开了刺史府。 刘繇突然想起来什么,这太史慈不会已经投靠了黄巾军了吧,不好,立即派人跟踪。 但太史慈、吕蒙又是何等人物,骑着马三转五转就甩掉了跟踪的人。 很快地,在当地人的指引下,太史慈找到了曲阿孙策的府邸。 门前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女孩在独自玩耍,看着来的两个陌生人道:“你们是谁?为何来我家?” “额,唔,额”太史支支吾吾。 “怎么,怕我不懂吗?不要看我才四岁,可是聪明伶俐无人能比的哦!” “这样啊,你就说有人来拜见孙策将军!”太史慈道。 “找我大哥啊?大哥不在家啊?你们改天再来吧!” “额!”太史慈和吕蒙面面相觑。 “香儿!什么事?你在和什么人说话?”一位中年妇人走了出来问。 “母亲,这两个人要找伯符哥哥!”小丫头说道。 “好了,香儿进去找仲谋哥哥玩耍吧!”妇人说道。 “是,母亲!”小女孩说完跑着进了屋子。 “敢问两位是?”妇人将太史慈和吕蒙让进院子。 “哦,在下乃东莱太史慈,这位是汝南吕蒙,久闻孙策将军威名,特来相投!” “哦,那真不凑巧,伯符前些日子去了江都寻访名士张紘了,你们不如去那里投奔他吧!”妇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口气。 太史慈有些失望:“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夫人了,多谢夫人款待,告辞了!” “不送了!” 目送着二人离开,妇人才缓缓转过身回到院里,一个十二三岁面容清秀的少年手持书简走出屋子:“母亲,刚才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投奔你大哥的人!” “那为什么不留他们住下来等大哥回来呢?” “我也倒是很想!可是刺史大人不会同意的!”妇人取出一张墨迹未干的通缉令,正是太史慈和吕蒙的画像,“你大哥已经惹了很多麻烦了,我们搬了这么多次家,这次伯符频频向袁术示好,要知道袁术是刘繇的死敌,看来我们很快就又要搬家了。” “不过我看这么多人投效大哥并不见得就是坏事!”少年道。 “怎么讲?” “现在正是乱世,迂腐的刘繇却通缉这些一身本事的英雄豪杰,实则是把他们直接送给了大哥,看来是上天有意助我大哥成就大业啊。” 第四十二章 江东孙策 更新时间:2011-11-06 第四十二章江东孙策 “目前汉室衰微,天下纷纷,英雄豪杰,拥兵自重,各自图谋发展。没有哪个诸侯是出于公心扶危济乱的。先父与袁氏共破董卓,功业未遂,就不幸被黄祖所杀害。我虽然还年轻识见浅短,但却有心要干一番事业。如今,我想到袁术那里去,请求他把先父当年的程普黄盖韩当等旧部交我统领,然后到丹阳去依靠舅父吴景的势力,如果能收集四境的流散兵士,进而东据吴郡、会稽,报仇雪耻,做一个朝廷的外藩,您以为如何?”江都城内一处宅院内,少年孙策席地而坐,向另一名中年人问策道。 中年人正是江都名士张紘张子纲,因为母丧而居留家乡守孝,这个孙策多次来找自己请教事情,虽然感动,却还是推托:“我识见简陋,况且又有服丧在身,对您的事,实难帮忙,来人送客!” “先生!”孙策长跪于地,“您的大名,远近皆知。四方之人,向往仰慕。今天的事,我的打算,成与不成,由您一言而决。请您一定要对我直言相告。如果我志向得伸,血仇得报,决不会忘记您的教诲之恩。”说到动情之处,眼中不觉落下泪来。 张紘见孙策言辞慷慨,神色间流露着忠壮之气,深受感动,犹豫了一下,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当年周朝王道陵迟,齐桓公、晋文公才能应运而起;王室一旦安宁,诸侯就只能贡奉周朝,尽臣子的职分了。你继承父辈威烈之名,骁勇善战,假如真能栖身丹阳,召集吴郡、会稽兵马,那么,荆扬二州自可扫平,报仇雪耻也指日可待。那时您凭倚长江,奋发威德,扫除群雄,匡辅汉室,所建的功业,绝不会下于齐桓、晋文,定会流芳千古,岂止作一个外藩呢?目前世乱多难,如果您想建功立业,就当南渡平定江东以为根本,我有服丧在身,服丧满日,我将与好友一起去支持主公的大业。” 张紘终于叫出的这声“主公”让孙策激动不已,听了张紘的这番话语,他心中鼓荡难平:“一言为定!我马上开始行动!我有老母弱弟,不便同行,现在都托付给您。希望您多加照顾,使我无后顾之忧。” 寿春,刺史府。 “启禀主公,孙策求见!” “孙策?孙策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被曹操赶到寿春的袁术休养生息了半年,实力有所恢复,此刻正和手下对着地图讨论自己以后的战略,听到有人求见,不由一愣。 “主公,那孙策乃是孙坚长子,孙坚被刘表设计杀死后,孙策带着家眷四处漂泊,孙坚旧部现在由其堂兄孙贲统领,与其舅吴景都效力于扬州刺史刘繇,刘繇一直对主公怀恨在心,必然要寻找机会报复,现在孙策来见主公肯定是为了要回主公以前收留孙坚的那一千多旧部。”座下为首大将相貌威武不凡,手持三尖两刃刀,一看就是名猛将。 “啊,跟我要兵?我怎么办?”袁术道。 “主公勿忧,那孙策现时不过十八岁年纪,乳臭未干,主公可以其年幼为由,拒不还兵。”大将继续道。 “这样可以吗?”袁术为难的说。 “这样当然不会令孙策满意,主公不妨借口这些孙坚旧部久不上阵战力下降为名,让孙策到丹阳郡募兵,这样不仅会让孙策觉得主公是真心帮他的忙,而且吴景和孙贲也会间接成为我们掣肘刘繇的力量。”大将略一思考道。 “纪灵将军不仅武艺超群,带兵打仗一流,看来谋略水平也是了得呀!”袁术哈哈大笑。 “谢主公夸奖!”纪灵谦虚地抱拳,注意力却看着外面,凭着直觉他感到一股深不可测的斗气,难道是这个孙策?呵呵,真得见识一下。 “就按你说的办,来人,让孙策进来!”袁术大手一挥道。 “晚辈孙策见过明公!”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身白衣,掩饰不了周身洋溢的气势,剑眉、凤眼、鹰鼻,稚气未脱又略显成熟的脸上毕集着沧桑、悲愤、渴望、好斗以及更多难以名状的神情,相貌英俊,英气逼人。 可惜袁术这里没有会相面的人,众人能感受到的就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 当然,除了纪灵,此刻他倒是没被孙策的相貌折服,而是对方那收缩自如的战意。 “孙策,你就是文台兄之子!快赐座!”袁术的突然热情让手下包括纪灵也为之吃惊不已。 “谢明公!”孙策坐下,“策此来,别无他意,亡父昔从长沙入讨董卓,与明公会於南阳,同盟结好;不幸遇难,勋业不终。策感惟先人旧恩,虽然不才,亦颇有些武艺,欲自凭结,效命明公于鞍前马后,为明公踏平荆州,手刃刘表,虽死无恨!原明公垂察其诚。” 众人见孙策说到动情处热泪盈眶却神色不移,都不由暗暗称奇。 “文台兄,你死得好惨啊!”袁术一声长叹,发现竟然流不出眼泪,只好眯了眯眼睛然后用袖子去擦,“当初我劝你不要进攻刘表,你偏不听,结果被刘表这个伪君子害死,天幸你的儿子被我找到了,你看他英武不凡,仪表不俗,我一定把他培养成出色的将才,为你报仇雪恨的!” 装什么装!当初不就是你驻军南阳没有粮食想抢人家刘表的地盘才派孙坚打前锋又不增援才让人家吴夫人年纪轻轻就守寡让人家一堆孩子没有爹的吗?你的这份虚伪也就骗骗不知内情的孙策罢了,果然袁术的将士们也跟着长叹一声,其实是捂嘴偷笑。 “明公如此高义,策肝脑涂地不能相报于万一也!” “伯符贤侄,本欲将你父亲旧部交由你统领,奈何他们许多人久不上阵耽于训练战力下降很多,我已任命你的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你的堂兄孙贲为都尉。丹阳民风剽悍,人人习武,是出精兵的地方,你可去投奔他们,召集兵勇。我随后遣将助你报仇!”袁术聆其语言,察其举止,知道他大有过人之处。但要马上将孙坚旧部还给他,自己又心有不甘,只好照纪灵的意思说了。 孙策听闻此言,离席纳首便拜:“明公厚恩,永记于心!策定不负所托!” “且慢!”一句话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纪灵将军!”袁术不知道纪灵有何用意。 孙策转身,直视着这个浑身上下正散发出斗气的山东大汉:“不知纪灵将军有何见教!” “主公手下不养闲人,丹阳兵虽然果敢,但也不是轻易服人的!”纪灵道。 “将军的意思是?”孙策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了,但还是礼貌地问道。 “你若能胜得了我手中这把三尖两刃刀,我纪灵以后绝无二话!” “好!”孙策立定,气势陡然一变,眼中精芒爆射,充盈着对战斗的向往,“策来时匆忙,未带兵器,不知明公这里可否让策挑选一件趁手的兵器?” “贤侄请便!”袁术其实也想看看孙策的实力。 “咚咚咚!”战鼓擂响,校场中央,两人两骑静静对峙。 “孙伯符,小心了!”纪灵一扬兵器,那三尖两刃刀来势不变,隐然有雷霆万钧之威。 马上孙策急闪,蓄势已久的长枪疾指纪灵咽喉。 纪灵轻轻隔开长枪,仰身于马背上,旋起长刀,扫向孙策。 孙策腾身跃上半空,回身一枪,正好点在刀柄之上,纪灵一不留神,险些将兵器脱手,看来这个孙策臂力不低,但他并不惊慌,立即换于左手,发力刺向身在半空的孙策。 眼看大刀就要穿透孙策身体,奇迹发生了,孙策竟然生生向后退了丈许,纪灵长刀抵在孙策身上,却是力道已尽,而孙策长枪贯穿了纪灵坐下战马的身体,那马扑地倒了,纪灵有些狼狈地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孙策又坐在自己的马上。 校场一片喝彩。 “多谢纪灵将军相让!”孙策下了马,向还在发愣中的纪灵施礼。 纪灵回过神来虽然只有一两个回合,纪灵明显感到自己和对方不是一个水平,对于自己的无礼挑战,孙策不仅坦然接受,还手下留情了几分,虽然外行人看不出来,但知道实情的他已经无比汗颜了:“纪灵占了兵器上的优势仍不能胜孙策将军,惭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恭喜主公又得一员大将!” “恭喜主公又得一员大将!”校场上喝声一片。 “灵有一言,伯符武艺过人,然行军打仗非个人比武,须冷静处之!”纪灵用低的只有孙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突然地,他自己也感到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产生了一丝不可言传的情谊。 孙策顿了一下,这个纪灵虽然武艺不如自己,但却也算一个厉害人物,如若没有些许本事绝不会成为袁术帐下第一大将,想到这里,他不进向纪灵看去,发现纪灵也同样用期许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不同于袁术的虚情假意,不同于袁术帐下其他将士们的歧视、羡慕与嫉妒,那是一种期待对手的眼神,期待自己成长的眼神,期待战场之上一决高下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慈爱与鞭策,那一刻让他想到了已故的父亲。 “谢谢!”忍住满眼泪花,孙策上马疾奔而去。 “天下,孙伯符来了!” 第四十三章 运筹帷幄 更新时间:2011-11-07 第四十三章运筹帷幄 秋高气爽,风轻云淡,放眼望去是一条有些混沌的长河静静流淌,河流两岸生长着成片成片的庄稼,往常这个时候庄稼早已结满了果实待人收割,但今年这些庄稼不仅看不到饱满的果实,就连叶子也枯得卷了起来,虽然州中大姓组织了好几十次祈雨仪式,牛羊都宰杀了几千头,还是感动不了上天。 邺城便坐落在这片渴求雨水的农田中间。 一人幅巾素袍,负手站立在城楼之上,望着城里热闹的市集和各种店铺,又望着远处让人心焦的农田,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元皓兄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田丰不用猜就知道是沮授。 “求雨!”田丰头也不回,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求雨?哈哈哈!”沮授走到田丰跟前,笑得让人猜不透他那张脸后面蕴藏的智慧与谋略,“香案何在?牺牲何在?巫者何在?” “心诚则灵!”田丰依然是那个表情,给人感觉很冷很冷,不知道为什么袁绍军中只有沮授和他关系最好,偏偏二人性格是两个极端: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冷酷似冰,冰与火碰在一起总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策略出现。 “心诚则灵?”沮授沉思了一下,“是啊,每次祈雨都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却往往徒劳无功,主公也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喜欢排场,这几年光是庆祝打败公孙瓒和黑山贼的庆功宴就举办了几十次,哪次不是花费几十万钱?冀州富饶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呀!长此以往,拿什么资本去争雄天下,我劝主公多少次了?他就是一意孤行听不进劝……” “废话怎么这么多?”田丰一扬手,沮授知趣地住了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沮授叹口气,“我看过天象了,以师父对我数年孜孜不倦循循善诱耳提面命的教导和我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博闻强识的异能和昨天夜里对天象目不转睛地观察以及今天早上花费了几百根象筹和书简、几十张宣纸的精心演算,后来又拿着那些宣纸蹲在茅厕里让下人送来饭菜边吃边拉了三个时辰才——”沮授的音调渐渐低下去,因为田丰举起了他那根铁木做的手杖。 “元皓兄,别来真的呀!开个玩笑而已嘛,看你整天苦着一张脸万一憋出病来死掉了谁来给主公出谋划策?主公还怎么打天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沮授跳开三步,站在田丰攻击范围之外一边笑嘻嘻地做鬼脸一边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以前跟田丰开玩笑没少挨揍,幸好田丰是个谋士,要是换做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之类的粗人自己岂不是早就被拍打得卧病在床了?不过田丰发现沮授对自己拳头开始免疫之后迅速找了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做工精致的铁匠铺打造了这把手杖,谁会猜到田丰的手杖是专门虐待自己用的?否则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无病无灾耳聪目明四肢健全要手杖干什么?袁绍还真以为田丰得了不治之症怕英年早逝那是一边各种药材不要钱似的送去一边马不停蹄地开战,打了山贼打公孙,打了公孙打鲜卑,打了鲜卑打乌丸,现在公孙又蠢蠢欲动,于是又积极备战,征兵征粮厉兵秣马,工房日夜开工,总之田丰的话是言必听计必从,田丰当然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袁绍的天马行空般的不断开战,于是只能施展自己全部的谋略,每次以最少损失完败敌人。 额,想远了,沮授刚醒过神来就被一个不明物体击中了,仔细一看,是手杖。 汗,忘了这东西还可以用来投掷的,沮授揉揉酸痛的肩膀,心里不停咒骂那个铁匠铺老板:就不会偷工减料吗?嘴上却一口好听话:“元皓兄我是说真的呀,你在主公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撼动的,这不你瞧,包括我在内,那个文臣武将不是自己乐呵呵地屁颠屁颠地来投靠主公的?只有你田丰田元皓,是主公亲自上门请了好多次才出山的,而且还附带了什么极端苛刻的条件,哎,不公平啊不公平,人比人啊气死人,我不服啊我不服!” “好了,不用讨好我!郭图、逢纪、审配、许攸、荀湛,还有你,难道都是吃屎——干饭的吗?”话一出口田丰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个沮授真是的,带着也爆了粗口。 “萤火之光,怎及天心之皓月?”沮授刚说出来,觉得这话太君子,一点也没法和自己在田丰眼中的那个常戚戚的小人身份相媲美,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龌龊之词,于是杵在那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 “二位都在啊,我刚才怎么听见什么屎啊饭的?”一个威严又带着英气的声音传来。 田丰、沮授面色一变,果然长得让天下名士一见倾心的袁绍走了上来。 “参见主公!”田丰、沮授正色道。 “不必多礼,我说怎么找不到你们二人,原来藏在这里!”袁绍笑道。 “主公有何要事?”田丰望向沮授,看见沮授也望着自己,顿时明白了什么:你小子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主公想的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净会给我出难题,嫌我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沮授完全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元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能者上,庸者下,我不过是人尽其才罢了,其实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又动什么歪心思算计别的诸侯们才对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对,就是这句话! “就是要出战公孙瓒的事啊,元皓可有什么好的计策?”袁绍当然不知道他们二人刚才言传现在意会些什么东西,他只对自己关心的问题感兴趣。 “咳咳——”沮授仿佛看见大把大把的铜钱和粮食像漳水一样汇入黄河流入大海一去不返…… “主公,破敌之策,我早已想好了,只等沮监军一句话!”田丰将难题丢给沮授。 “什么话?”袁绍兴致大起。 田丰转过身,指向远处:“主公看到了吗?” 看到远处的情景,袁绍眉头紧锁:“久旱不雨,漳水干涸,作物颗粒无收,我组织了好几次祈雨仪式,也下令遍求各郡有能方士,至今毫无起色,去年底灾民还没有填饱肚子,今年恐怕又有更多饥民流入,苦无良策,必会生乱,这肯定也是公孙瓒最想看到的事情了!” “主公要求有能方士,现今便有一人,何必舍近而求远?”田丰道。 “谁?”闻听此言,袁绍声音都高了八度,两眼大放精光。 “广平沮授素明天文,又掌握冀州钱粮的收支,对外战争耗费和对内的国库用度,都攸关着国势,主公可以问他。”田丰道。 田丰主政,沮授主军、财,审配主法,许攸主商,荀湛主农,郭图主礼,逢纪主工,众人各司其职又互相牵制,不过相对来说,还是田丰和沮授占了重头戏,因为任何时候掌握了军政财就掌握了一国的政治军事和经济命脉,也因为田丰和沮授为人正直能力出众,才使得袁绍治下的冀州政治清平,军纪严明,经济富庶的,虽然连年征战,却还不至于出大的问题。 “沮授你会天文,我怎么不知道?”袁绍吃惊道。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沮授谦虚道。 “沮监军,快看看什么时候下雨?”袁绍拉着沮授的手指着天空问。 沮授小汗一下:看天象要在夜晚才可以的,而且自己是人,不是雷公电母风伯雨神,脸上却一笑如故卖起了关子:“主公,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主公想先听那个消息?” “好消息!”袁绍不假思索。 “公孙瓒在居庸杀害幽州刺史刘虞以后,很不得人心,刘虞从事鲜于辅、齐周,骑都尉鲜于银等人,率本州兵马欲报杀主之仇,因为燕国阎柔素有恩信,就推举他为乌丸司马,阎柔果然不负众望,凭着自己的声望又招诱乌丸、鲜卑,得胡汉步骑数万人,他们现在誓称要攻灭公孙瓒,还邀请我们一同出击,约定得胜之后土地归我们,财货归他们。” “坏消息呢?”袁绍也是才知道这消息没多久,那会只是觉得公孙瓒要挨打了心里特别乐呵,却没有像沮授分析得这么透彻和全面,谋士就是谋士啊,有这样一群大才在手,何愁天下不定?他得意地想着,不由高兴地眯起了眼。 “但授夜观天象,公孙瓒气数未尽,我冀州的大旱却要持续三年,而目前冀州的钱粮只够一年用度,所以——我们无力出兵!”沮授慢悠悠道,意味深长地看着田丰和袁绍。 “啊?”袁绍惊诧不已。 “好消息不算好,坏消息却很坏!”田丰道,“看来欲灭公孙,不能心急,得挖好陷阱引他往里跳才行!” 袁绍是个急性子:“元皓赐教!” “主公无忧,丰前些日子已派出几名杀手乔装混入渤海,接应那里的细作,估计现在公孙瓒快在渤海呆不下来。” “原来元皓兄早就有所动作了呀!”沮授淫.荡地笑。 “先生果然智计过人,那我就静候佳音了!”袁绍喜道。 “一石三鸟,郭嘉佩服!”不远处一个羸弱少年暗暗道。 第四十四章 冲阵救主 更新时间:2011-11-08 第四十四章冲阵救主 渤海郡治所南皮城官道上,一阵白色旋风飞也似地刮过,是赵云和他带领的一千多白马义从,道路两旁无尽的黄色枫叶映衬着他们矫健的身影,构成一幅梦幻般的奇景,宛如一条白龙游荡于天地之间。 赵云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游山玩水看风景,只因为这一路上看到好多自家军队的逃兵说是渤海城发生兵变,公孙瓒被困城中,城外众将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 赵云紧锁眉头,让一百骑兵先护送陶谦赠送的粮草找最近的军营而去并寻求援军。 果然,看见南皮城池的同时也看见了城中冲天的火光,赵云心急如焚,厉声道:“众军跟上,随我营救公孙大人!” “诺!”训练有素的回答,众军的行军速度顿时如离弦之箭般飞驰向城门,让人不得不佩服公孙瓒过人的治军能力。 “什么人?”城门边上的叛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色冲进了城里。 赵云带兵转过几个街巷,却看见都是自己人在拼死打杀,看来的确是叛乱了,容不得多想,他逢人便问公孙瓒所在,且战且找却毫无头绪,城内叛军听到进来了一支军队,便不由分说迅速关上城门拉起了吊桥,在城内各处要道集结并搜索全城,同时加紧消灭剩余反抗力量。 很快的,在斩杀了几十人后,赵云得知公孙瓒正被围堵在北门附近,也不知叛军到底有多少人马,收拢了一部分败军后,当下毫不犹豫地率军前去北门。 天色近晚,南皮城笼罩在落日余晖里,到处可见狰狞的尸体,那汩汩流淌的热血仿佛仍在诉说着这里刚才激烈的厮杀。 “赵将军,主公会不会已经……”下属们不安地问。 “不会!”赵云冷声喝止,想起了对叶紫涵说的那句话:云必尽人臣之志乃去! 是啊,公孙大人,你如果连让赵云尽忠的机会都不给,那么赵云又有何面目再投效他人呢? 赵云别的本事没有,但保护主公安危是誓死也要完成的,他忘不了师傅的教诲,忘不了家乡父老的殷切期盼,忘不了卧病在床的大哥的那遗憾和期许的眼神,更忘不了心中那股冲天的豪情! “将军你看!”一个骑兵指着大道尽头,只见叛军里三重外三重地堵在那里,依稀可见有几十人被围困在核心拼死顽抗,其中一位身穿帅服者赫然便是公孙瓒! “杀!”赵云一马当先,闪电般冲入敌阵,抬手一枪便将敌军一员校尉穿胸而过,敌军众人正专心攻击公孙瓒,不及防备,竟被连杀数十人,于是纷纷舍了公孙瓒来战赵云,赵云毫无惧色,银枪及处,都是一合挑杀,白马义从们也并不逊色,弓箭齐射,迅速为赵云杀开一条血路,赵云飞马杀入核心,下马便拜:“公孙大人!” “我不是公孙瓒!”身穿帅服之人摘下头盔,只是一张普通的士兵面孔。 赵云大惊:“大人在何处?” “不知道,混乱中我穿上主公衣服引诱敌军,希望现在主公已经平安无事了!”那个士兵回答道。 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但这个士兵言辞流利,神态自若,怎么一点也没有慌张的意思? 赵云心中疑惑着正要起身,不巧余光看见了那个士兵的手腕。 “将军小心!”白马义从们看到了一个隐蔽得很好的刀兵悄悄来到了赵云身后举刀向他后心刺去,于是纷纷惊呼。 “阁下是谁?”赵云早已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却并不回头,只是手起银枪向后一戳,这个刀兵已经被刺穿了身子掷在地上。 那人微一吃惊,脸色又转为正常:“我乃主公下辖近卫营第七卫杨豹,将军真是好身手!” “公孙大人到底在哪?”赵云突然变得冷冷,“我只问最后一遍!” “我说了,失散了!”那人仍是刚才的话。 “近卫营每人手腕都刺有一只雪狼头,为何你却没有!”赵云突然问道。 “这个,这个!厄——”那人吃惊地看着没入身体的银枪。 白马义从们刚要说些什么,赵云伸手制止了:“近卫营一向由我掌管,三百多人我各个尽识,没有叫杨豹的人,你分明是敌军奸细!” “你究竟是谁?”那人用尽全身力气,说完最后一句话。 “常山赵子龙!”赵云持枪飞身上马,复又杀出重围而去。 “常山赵子龙?”不远处一间酒楼里,一白衣蒙面女子观看了多时,身后是四个同样装扮的女子,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她们侍立于白衣女子身后一动不动,显然训练有素。 “便是和文丑大人交手不分胜负的那个常山赵云赵子龙?”另一绿衣女子道。 那头领模样的白衣女子点点头:“看来徐州之战结束了,田先生说得没错,公孙瓒还没到死的时候!” “反正只要把他弄出渤海不就完了?”另一黄衣女子道。 “此次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渤海——”一直不说话的黑衣女子道。 “错了,这次我们用一座城池换掉的是在公孙瓒军中的几乎全部内应,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不过现在,我想跟这个赵云玩一下!”白衣女子道。 五个女子望着赵云远去的背影,心里同时在说:他好帅。 夜色渐深,赵云继续在城内冲突,竟然让叛军十分头疼,打又打不到,不打又不走,关键是他们也没找到公孙瓒,如果让公孙瓒跑出了城去聚拢了部队那岂不是很糟糕! 转过街角,赵云眼前一亮,一人正持槊孤身与数十人战斗,那槊正是公孙瓒所用兵器。 “可是公孙大人?”赵云大呼。 “正……是……你何人?”那人持槊连杀数人,功夫倒也十分了得。 “子龙来迟,大人勿惊。”赵云言未及罢,手中枪花翻飞,那数十人已然身死,“大人快上马,子龙护你杀出城去!” “子龙辛苦了!”那人满脸烟火之色,故意露出手腕。 赵云见到那只雪狼头,失笑一下,侍立倒那人身后,用枪抵住他的脖子。 “子龙你……” “公孙大人身高八尺,今日为何会矮了三寸?”赵云问。 “……” “你手上所刺雪狼是不打自招!”赵云道。 “我军每人手上都刺有雪狼,将军你不是……” “是吗?”赵云一枪结果了他,“我军士兵手腕上,什么都没有刺!” 那人死得真是很不瞑目。 赵云取过长槊插在身后,四处查看着城内的地形。 “将军,叛军在跟我们演戏!”白马义从道。 “只能说明一点,他们也在找公孙大人!所以我们决不能让敌人得逞!” 城外喊杀声突然震天动地地响起,看来自家的救兵到了。 但赵云他们也被城内的叛军包围了。 “将军,怎么办?” “回马,去议事厅!” 赵云这次猜对了,公孙瓒果然在议事厅,前些日子掳来五名女子,虽然说不上国色天香,倒也有几分姿色,便整日沉湎于酒色之间,不料她们竟然是奸细,将叛军引进城,没想到城里自己军队十之六七都是叛军同党,想自己堂堂一镇诸侯威震天下打得匈奴闻风丧胆刘虞抱头鼠窜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今天竟要惨死于小人与女人之手,怪不得孔夫子会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公孙老儿,快出来受死,不要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外面的叛军将领喊道。 “我待尔等不薄,为何要反叛我!” “不薄?怎么不薄?我们战功赫赫你不升反降,杀人打仗全凭你个人爱好,跟着你这样的昏主有什么前途?”叛军将领理直气壮地说道,公孙瓒想了想,自己好像真是这么个人,陷入沉思。 “没话说了吧,众军听着,有能捉得公孙瓒的,赏万金,厄——” 一声惨叫惊醒了公孙瓒,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背祝弑君,杀无赦!”赵云放下手中弓箭,提枪冲来。 叛军看着被一箭钉死在马背上的首领,心中骇然。 “来者何人?”叛军另一将领迎上去,自然满满的样子很“厄——”——找死。 “无名下将不配知吾姓名!”赵云冷冷答话,无人见他是如何挑杀那人的。 “这——”众军面面相觑。 马上赵云风采不减:“可知有句话叫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我想起来了,他是赵云,常山赵子龙!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给我上!” 叛军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上去,但都被赵云身后的白马义从们射成了刺猬,赵云趁叛军愣神之际冲入了议事厅,看见了厅堂之上真的公孙瓒。 “赵云见过大人,大人速请上马,待赵云为大人杀开一条血路!”赵云跪地道。 “恩!”公孙瓒激动地看着赵云,有千万句话要说,却什么也没说,从一个白马义从手里接过白马。 “大人,您的兵器!”赵云拿出刚才夺来的公孙瓒的长槊。 “恩!”公孙瓒持槊上马,“众军随我杀出城去!” “哦哦哦!”白马义从们顿时士气高涨起来,一扫刚才的低落。 “众人保护好大人,赵云在前开路!”赵云缓缓上马,一天的冲杀下来,反而愈战愈勇,宛若人间战神。 “诺!誓死保护主公!”众人齐声应道。 “想走?也得先问我答不答应才行!”忽的一阵香气袭来,一名白衣女子现身众军身前,幽幽说道。 第四十五章 兵临濮阳(上) 更新时间:2011-11-09 第四十五章兵临濮阳(上) “荀司马,郡主带人来了!”士兵恭恭敬敬地禀告荀彧。 荀彧正在看曹操派人送来的书信,没听明白:“哪个郡主?我很忙,不见!” “好啊荀文若,连我都敢不见,是不是除了爹爹就没人使唤得了你了?”叶紫涵施施然走进议事厅,叉腰指着荀彧的鼻子就开始滔滔不绝。 “停停停停停!我说曹燕燕,你出去历练了半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我跟你说平时主公在我是不想玷污我在他心目中的美好形象,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是怕了你就得寸进尺贪得无厌蹬鼻子上脸——”荀彧的长篇大论下来真的让叶紫涵很吃惊,没想到她跟荀彧的关系真的像路上那个得一样啊,呵呵,呵呵,呵呵呵。 “郡主这次打算怎么玩弄荀司马呢呵呵!”来的路上那个一脸坏笑的小兵问叶紫涵。 叶紫涵愣了,满脸问号地看这个小兵:“玩弄荀司马?我平常是这样的人吗?” “不是不是不是,郡主怎么会是这种人呢?”小兵看叶紫涵一脸无辜的表情立即心领神会,又不是第一次见郡主这种表情了,表面看什么都不知情,其实心里不知在动什么花花肠子歪心思,占了便宜还弄得好像总是自己吃亏似地,不过也很好玩的,想到这里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郡主看上荀司马的东西是他的荣幸,他就该恭恭敬敬地奉上才对!总是摆着那张苦瓜脸自己难受让别人也难受何必呢?” 哦,叶紫涵明白了,听程剑说曹燕燕是个喜欢收集东西的人,而荀家是世家,平日里一定有好多古玩字画什么的宝贝,看来曹燕燕总是变相盘剥荀彧的心头肉啊呵呵!那这一次呢:“说,那个荀司马是不是又搞到了什么好东西想独吞呢!” “也没什么了,有人送了荀司马一幅蔡伯喈的真迹,荀司马天天挂在家里临摹,连睡觉也抱在被窝里,呵呵!” “太过分,有这样的事,爹爹这么重用他,他竟然敢私吞宝物,我这就去找他算账,让他交出东西充公!” “呵呵,那可就有好戏看喽!”小兵一脸坏笑。 “呜呜呜哇——文若叔叔你欺负人,你看爹爹不在就欺负我!”叶紫涵心里乐开了花,却拿两只手在眼前使劲揉啊揉啊揉肩膀还一耸一耸。 “别哭别哭——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我收藏的古玩字画都快被你搜刮光了,还说我欺负你——”荀彧头大中。 “嘻嘻”叶紫涵立即变了笑脸,“文若叔叔,好叔叔,我可是听某个好心人说你刚得到一幅蔡伯喈的真迹,你要是觉得没什么价值的话……” “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荀彧立马变了脸色,“你以为我家是开古董店的?说有就有?别以为你和伯喈公之女关系好就会让我心慈手软了,有本事自己要去!我知道肯定是哪个吃饱了撑的小人在咬舌头,不错,连让你出去历练也是我撺掇的,眼不见心不烦为静,唔——”言多果然必失,连荀彧也不例外的。 哼哼,自相矛盾,不打自招,叶紫涵歪着头专注地看着荀彧,三十出头的他长得眉清目秀一表人才文质彬彬,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那是因为这家伙有自恋癖,总喜欢在自己呆得地方熏上香,加上他人长得确实不怎么丑,所以人送外号“留香荀令”这可是标准的美男子了,虽然他的妻子是中常侍唐衡的女儿看似给自己加了个攀附权贵巴结宦官的不雅名声,好在他本人很争气,“荀氏八龙”的后人,“颍川四圣”之首,最重要的是南阳何颙的那句话“有王佐才也!”直接让他的名气一飞冲天直达云端,想来曹操把他比作张良一样的人物决不是谬赞。 只不过现在这家伙的眼神为什么是那种做贼心虚的表情呢? 对了,曹燕燕和蔡文姬关系好?这又是怎么回事? 额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曹操和蔡邕可是一对忘年交的,俩人好的称兄道弟,他们的子女当然也差不到哪去的,蔡文姬在蔡邕的熏陶下一定也是饱读诗书精通经史和音律,曹燕燕什么水平就不知道了,不过细想一下,自己肚子里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以后保不准就会穿帮的,管他那么多呢?很多时候诈唬一下人算了,实在不行就说忘了,她又不是一辈子要在曹操这里呆着,还有一批手下人等着她去解决温饱问题呢!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叶紫涵在这里走神,荀彧却在那里一个接一个的打着激灵赔罪:“曹燕燕,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荀文若又不是小气鬼,你叫我叔叔,我就是你的长辈,做为长辈就要照顾晚辈,只要不是去做伤天害理的事……”只是你这个样子也未免太过诱惑人了,幸好我荀彧定力非常人可比,否则换了任何人都会忍不住饿虎扑食云云——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具有诱惑力的小姑娘为什么独自在外半年会平安无事呢? 叶紫涵当然不知道荀彧此刻在想什么,否则她还会让他本人在这里运筹帷幄?敢打本姑娘的主意!去!先去给我砍五百方木材挖一千方石料然后把鄄城加固加宽加高,最后绕着鄄城跑个七八十圈,相信一定能把他训练成腰粗十围肌肉剽悍臂力过人的猛将为曹操遮枪挡箭…… “看文若叔叔这么有诚意,我怎么好意思割你的心头肉呢?放心,我这次来只办公事,奉父亲之命押运粮草。”叶紫涵笑吟吟地说道。 “啊?”荀彧一看叶紫涵笑就浑身发抖。 “啊什么啊?你这人是不是有病?不敲诈勒索你一番不罢休,白长了这么一副小白脸!”叶紫涵真是受不了他,她心目的荀文若决不是这个样子的啊,曹燕燕你以前到底是怎么虐待荀彧的,怎么弄得他一见自己成这副德行了就? “不不不,小姐不要误会,荀彧不是那个意思,主公所需粮草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来取了。”荀彧连连摆手道。 “这还差不多,好了,抬进来!”叶紫涵挥手命令人从外面抬进来戏志才,现在的他伤口已经包扎好,上了药面色已经红润许多,距离那么远也能命中,她相信大哥一定让曹军吃了个大苦头,但戏志才咋这么命苦,你个谋士不好好在中军呆着出谋划策,偏偏来前军冒险,偏偏就被射中了还,哎争霸天下运气也是很重要的啊。 “戏,志才!”荀彧一有别人在就会变得十分谦谦君子,“你怎么了?” “我中了毒箭,时日不多了,能再见文若一面真是万幸。”戏志才咳嗽道。 “装,志才——公你还装!我爹爹不在这儿了,演给谁看呢?”叶紫涵冷笑道。 “哈哈哈哈!”戏志才一跃而起,将马上就要流出眼泪的荀彧吓了一跳,“不用这个办法怎么能让主公下令寻找那个叫程剑的人呢?” “还说呢?你回来倒好,谁给爹爹出谋划策去?”叶紫涵打断他。 “你!”荀彧和戏志才异口同声道。 “不要对我这么有信心,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叶紫涵嗲声嗲气道。 他们二人的鸡皮疙瘩顿时掉了一地。 “不说废话了,你们说这次爹爹和吕布打仗,胜算有多大?”叶紫涵问。 “五成?”荀彧和戏志才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 “才五成?” “五成已经很不错了,吕布之勇天下无双,陈宫之智也是当世一流,加上张邈的人脉,要是再有其他势力插手,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家种田了,这也是我要郡主转告主公的话,能与吕布速战速决最好,否则失败的一定是我们!”荀彧正色道,一点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看来还是粮食的问题,这几年兖州一直是连着旱灾蝗灾,加上曹操又是连续不断地对周边开战,要不是曹操法令严整,手下文武其心,早就出现别的诸侯的那种人吃人和挖掘陵墓的无奈之举了,这几年可能是曹军最困难的几年,说不定只有经过这次考验曹军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但是回头想想,这个天下谁的日子是真正好过的?想到这里叶紫涵不由记起一个月前火烧曹军粮草的事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还是不对,如果不做说不定现在曹操已经攻破了徐州,可事实是—— 哎,现在想这些过去的事有什么用? 自己到底是站在哪边的? 不管站在哪边都会有生灵涂炭,她不是天上的神仙,施展个仙术就万事大吉,她必须用自己的努力真正让无辜的百姓们有饭吃有衣穿,不再饱受战火的蹂躏,像她自己当初说的一样,帮助天下英雄寻一个英明的主公为之效力早日一统华夏再造山河再创社稷…… 可是这个责任她感觉好重大,好几次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难于上青天啊,她从来都没有对人说过她的真正愿望是做一个自由的侠隐可以无忧无虑畅游于山水之间……那是她心里一直深深埋着的愿望,现在想来这个愿望是多么的奢侈和虚无缥缈,是多么的好笑! 第四十六章 兵临濮阳(下) 更新时间:2011-11-10 第四十六章兵临濮阳(下) 戏志才看出了叶紫涵神色间的忧郁,意味深长道:“郡主,你才是主公最心爱的宝物,用几千石粮草来换已经很值了!” “是啊是啊!”荀彧也劝她。 汗,他们都是什么眼神?她怎么有种被人卖了的错觉? “文若叔叔,你听没听过山药,芋头这些东西?”叶紫涵突然想起了在江南看到的穷苦百姓吃的那些晒干了的豆饼,山药和芋头一类东西,口感不错而且便于贮藏,尤其在寒冬时节粮食吃完后口粮的唯一来源。 “没有!”荀彧很干脆地回答。 晕,别拒绝地这么干脆好不好:“或许是叫法不对?那这里叫什么?” 荀彧一脸不在乎的神情:“叫什么都好,肯定不是什么有品位的粮食,等等,芋头好像听说过,南方的山区比较盛产,兖州也有的,我说曹大小姐,你不会这半年来一直在吃这些东西吧,以前似乎没听说你接触过这些东西呀,这可都是寻常百姓才吃的食物吧?有些好像还是——还是给牲口吃的!”说到这里荀彧神色很不自然。 “去,一边凉快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寻常百姓吃的怎么了?他们吃得我们就吃不得?你是没见过人饿极了没东西填肚子吃土呢!爹爹和吕布这场仗呢,我也想速战速决,哎,啥都不说了,算我欠你个人情,你多派点人手去各地尽可能多地采购这些杂粮,不用怕花钱,等一到冬天,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吃了!” “文若,郡主说的没错,反正你就是负责这个的,一定没问题!”戏志才道。 “我也没说有问题啊,你们这些人只会使唤人,有事还不是我来做?劳心劳力听不到一句好话不说还总是被人压榨!”荀彧一脸委屈道。 “好,交待完毕,我先走了!”叶紫涵忍住笑,摆摆手道别。 “走走赶紧走!”荀彧不耐烦道,补上这句废话。 叶紫涵站在门口,笑容灿烂地向荀彧招手:“文若叔叔我想起来了,爹爹还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军事机密啊,连戏志才都不能听的!” “什么话?”荀彧凑过来,没注意到叶紫涵眼神里的坏笑。 “文若小心!”戏志才喊道。 “叫你欺负我!”叶紫涵跳起来对着荀彧后背就是一拳,然后逃之夭夭。 戏志才在一旁无声地笑个天翻地覆。 “驾!”叶紫涵催动着坐骑,身后是一长串运粮的队伍,总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曹燕燕真的和她长得很像?天下为什么有这么奇妙的事情?本来她还冥思苦想怎么接近曹操呢,这下真的是不费吹灰之力呀! “嗖!”正分神间,一颗小石子疾速而至,事出突然,叶紫涵一个翻身,剑锋略偏击飞石子,同时警戒地向石子来时方向看去,敌袭? 道路前方,正立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一身白袍,神清气朗,负手站在那里,恍若天界上仙。 “老叫花子你找死啊!”叶紫涵一个箭步过去,举剑就砍。 “咳咳,又叫我老叫花子,我很老吗?你看看我这相貌,这打扮,这衣服料子质地,哪里像叫花子了?”他不疾不徐地边说边闪开叶紫涵的毫无章法的攻击,“还有,剑走轻灵飘逸,你以为你拿的是杀猪刀啊砍砍砍……” “老叫花子,呼呼!”叶紫涵打累了停下来喘气,“闲着没事跑这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担心我的安危啊?鬼都不信!” “我担心你的安危干什么,你的安危关老夫屁事?只是最近手头紧,紫涵丫头,快孝敬点钱财!”他笑眯眯道。 “凭什么,我的钱难道就是大风刮来的!”哼,你个老叫花子,胡子一大把了还学人家赌钱,而且每次都是只输不赢,还让我帮着瞒着师娘,把什么什么天下大任交给叶紫涵就拍拍屁股逍遥自在去了,摊上这么个师傅真是让人无语。 “你们先过去,不许偷懒!”叶紫涵嘱咐了运粮的队伍一声,无奈地看着眼前名震天下的这位蓬莱枪神散人——童渊。 “紫涵丫头,你可想死师傅了!”师傅说着就张开双臂要抱叶紫涵,吓得她赶紧跳开。 “有点正经事没,师傅?”叶紫涵不耐烦道,插剑入鞘。 “有人跟老夫打赌,谁是真正一统天下的英主?”师傅收敛了笑容道。 “谁给你打赌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是你的棋子!”叶紫涵嘟着嘴。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乖紫涵!现在天下大势还不明确,师傅不想再插手,也不好再插手!一切还得靠你自己,现在你做得很好,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曹操——”师傅顿了一下道,“确实是一统天下的不二人选,但他将会创造一个怎样的天下,我们都不敢想象!” 叶紫涵听得似懂非懂。 “所以计划要改变一下。” “怎么改变,老叫花子你老是给我出难题!”她似笑非笑,“这天下又不是让你在掌上看手相,你想怎么就怎么?” “呵呵,别着急,你不是已经做了主公了吗?师傅还是先支持你继续寻访可造之材,只不过先为己用,等以后有了明主再投靠不是两全其美吗?”老家伙皮笑肉不笑。 “师傅,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程剑的人?你可不可以教我点绝技呀,我很想扁他一顿!”叶紫涵摇着师傅的胳臂撒娇道。 “咳咳,师傅还有事,改天找你啊!”童渊风一样地三晃两晃逃离了叶紫涵的视线,留下一地鸡皮疙瘩,这丫头,没事就爱幻想,程剑那是谁?名头直追我们三大宗师的,你学十年也别指望超过人家。 “师傅你不要钱了?”叶紫涵望背兴叹,终于把老叫花子弄走了,否则不知道他又搞什么花样出来,恩对了,有时间回冀州看望下师娘,就说师傅在外面不正经,嘻嘻! 一路无事,叶紫涵是不担心吕布陈宫那伙人在路上设伏的,先不说他们的军队突破不了曹操的防线深入腹地,就算来了,荀彧那个自恋的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的啊! 曹操由于有了先前在泰山吃亏的教训,所以放慢了行军速度,这也使得叶紫涵在两军大战前夕及时赶到了濮阳战场。 第二天一大早曹操就率军摆好了阵势,左右两边诸将各自排开,曹操在中,左边是手持八十斤双铁戟一身黄色皮肤相貌长得凶神恶煞的典韦,右边是腰佩精钢剑身着艳装宛若天仙的叶紫涵,和典韦一美一丑倒也相映成趣,典韦见了她,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郡主好!”叶紫涵哼地一声不理他。 再看对面,吕布军的布阵速度也不慢,只见两员大将身后各引着几名将领,想必就算高顺侯成宋宪魏续之流吧,倒是他们中间一员头戴毡帽身披斗篷面如死灰手持钩镰刀胯下黑鬃马的人物吸引了我的注意,他是? 雁门张辽张文远,夏侯惇说过,此人武艺不输曹营任何人,早在讨伐董卓时就独当一面力敌群雄,更有成名技流星箭,可让夏侯惇吃了苦头,养了好些日子才康复,至今伤处还隐隐作痛呢! 不过叶紫涵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另一个声音打破了沉思。 “万年公主,我们又见面了!”傲气,睥睨天下的傲气,仿佛全天下人只能匍匐在他脚下仰其鼻息,连关羽都未必能与之匹敌的傲气,好压抑、压抑得令人窒息。 果然,他出现了,霸道,威风而盛气凌人的装束让每一位与之对视的人就连兽也既敬且畏而心生折服,冷得寒彻骨髓的绝世神兵映衬得天边的红日都黯淡了几分,无与伦比的气势震慑着对阵的两军,静,异样的死寂!军士们无分敌我噤若寒蝉仿佛谁先出声就会被当场秒杀,红得如火炭般的旷古神驹酝酿着足以毁天灭地的爆发力,不论走到什么地方他都是一道风景,一个传奇,一段神话! 而现在这道风景,这个传奇,这段神话的主角正盯着叶紫涵看,那眼神里有着愤怒有着霸气有着疑惑有着诧异有着渴求,完全无视了曹操,叶紫涵第一次见到人可以把这么多种表情同时表现在眼神里:“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吕布在和她说话?当世第一猛将在和她说话? 被无视的曹操并不是很愤怒,所以后果还不算严重,他只是清了清嗓子说道:“她是我的女儿,自然会和我在一起,倒是应该我来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依依,还记得我吗?”一个天籁般听得人骨软筋酥的声音道。 一骑红尘自吕布身后缓缓而出,目如黑漆,眉如新月,口如樱桃,鼻如刀削,发如飞瀑,指若葱根,肩似削成,腰若流纨,体若玲珑,气若幽兰,天上人间,人间难寻。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用一种奇怪的神情看着叶紫涵。 难道是——貂蝉?但是—— 貂蝉在和她说话?当世第一美女在和她说话? “我们认识?”叶紫涵喃喃道。 “是呀,我是你的好姐姐貂蝉呀,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一起欢笑,一起流泪,这些你都忘了吗?”对面的貂蝉幽怨地说道。 她和吕布,貂蝉还有故事?什么故事?听他们的口气似乎他们三人还不是一般的关系,叶紫涵好晕! 第一章 英杰集 洛 更新时间:2011-11-11 中平六年四月。 陈留郡一户大宅内,曹操正阅览着手中的诏书陷入沉思:“朕居深宫,夙夜兴叹,知卿公忠体国,前者上书所言甚慰朕心,不意卿弃官归家,今社稷多难,又金城边章、韩遂袭杀凉州刺史耿鄙,聚众十万作乱,数讨不克,念卿允文允武,素有威名,着征典军校尉,诏书到日,望卿速起行赴京面朕,卿其勿辞!” “是朝廷的诏书吗?”屋内走进一位妙龄少妇,少妇淡妆素服,略无装饰,浑身却散发着一股让人既爱且怜的气质。 “是呀,国家多事之秋,欲清净而不得,命乎!”曹操叹气道。 “夫君不必叹气,其实妾身知道夫君等这一天很久了。”少妇嫣然道。 “呵呵,什么事都瞒不过夫人你,但我真的希望朝廷永远也用不到我,因为他们一旦要用我曹孟德,就表示乱世来了!”曹操站起身踱到院中,望着当空的皓月出神。 月光缥缈,院中一位少女正持剑起舞,只见她剑风猎猎,衣袂飘飘,隐然有侠女之风。 “燕儿!”曹操唤出了声,少女听到声音,收了剑款款走来道:“爹爹!” “燕儿,想不想去雒阳?” “雒阳?好啊!父亲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少女欢快地手舞足蹈。 “燕儿,你爹爹只是问你想不想去,可没说一定要带你去哟!”少妇道。 “三娘你好坏!”少女冲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拉着曹操衣袖不停晃,“爹爹你看三娘!” “好好,大家都去,雒阳汇聚着天下最有名的名士贤流,相信我们燕儿一定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曹操嘴上说着,心中却在想着别的事情。 “哦哦,爹爹万岁!”少女乐了。 “夫君,你总是这么惯着她!”少妇幽怨道。 “不,我只是让燕儿快点成长起来!”曹操看着皓月下的女儿宛若凌波仙子,“燕儿,我们一起来背一遍那首《对酒歌》。” “好!” “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 王者贤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 咸礼让,民无所争讼。 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 斑白不负载。 雨泽如此,百谷用成。 却走马,以粪其土田。 爵公侯伯子男,咸爱其民,以黜陟幽明。 子养有若父与兄。 犯礼法,轻重随其刑。 路无拾遗之私。 囹圄空虚,冬节不断。 人耄耋,皆得以寿终。 恩德广及草木昆虫。” 雒阳驿所 不愧是被称为“天下第一城”的东都,前后两汉四百年的经营使得这里异常发达,商业繁荣,店铺林立,酒楼茶肆,舞坊杂耍,更重要的是没有战火。 是的,没有战火就意味着和平,和平带来的是繁荣、安宁、欢乐、幸福—— 还有无知与堕落! “战火,不仅是一种灾难,也是一种洗礼,一种考验,只有经历过战火才能成长,才能居安思危,更好地守护和平!”曹操边这样想着,边思考着自己的未来,没注意驿所门外进来一人,来人姿貌威容,全身洋溢着名门之气,腰佩宝剑,头戴幅巾,身着锦衣,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走了过来。 “本初别来无恙乎!”曹操冷不丁冒出这句话。 来人正是袁绍袁本初,听到曹操的话他一愣,快步走到曹操对面坐下:“孟德,这话应该是我先说的,怎么又被你抢了先?” “等本初你先说出来,今天这酒就被我喝光了!”曹操边说边给袁绍斟上一杯酒。 “算了算了,名门之后不跟你一般见识,说说近来发生的事吧。”袁绍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陛下病重,恐怕挨不过多长时间了。”曹操低声道。 “嘘!”袁绍左右看看,又饮了一杯酒,“这我知道,新鲜的事有吗?” “新鲜的事?本初在京都比我长,反来问我?”曹操无奈地摇头苦笑。 “那陛下病重是小事——”袁绍赶紧捂嘴,“口误口误,我知道孟德你不在乎这个的呵呵,我想说的是宦官现在趁陛下病危对外发号施令,伤天害理,惹得民怨四起。” “我知道!”曹操品尝着可口的饭菜陶然忘我,“这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听我说完啊,陛下其实一直想让皇子刘协传承大位的,刘协一向是董太后抚养,若是他做了皇帝,两宫相争,肯定对大将军不利的,唯今之计,必须在宫中安插几个眼线,到时等陛下一旦不幸,我们就可以拥立新君正位,然后再考虑诛灭阉竖!” “这话本初应该对大将军说才对!” “还没见到大将军这不先和你达成共识吗?我已经通过大将军的宾客张津给大将军献言说了,黄门、常侍这些宦官执掌大权已经天长日久,专干坏事,大将军应该另择贤良,整顿国家,为天下除害。” “还真是没什么新鲜的事!无趣!”曹操撇撇嘴。 “这还不新鲜?什么叫新鲜?”袁绍不解。 “本初,做人眼光要放远一点!”曹操意味深长道,以手蘸酒水在桌上写下四个字,“天下将乱!” “什么?”袁绍一惊,“孟德何出此言!” “凉州刺史耿鄙被叛贼边章韩遂所杀,聚众十万为乱,朝廷派遣了六路大军征讨,怎么样呢?除了董卓下落不明外其他军队全部被灭。凉州一失,难保叛贼不会与西北羌胡勾结,大汉将失去西北屏障,雍州,并州都会直接暴露在敌人面前,尤其是饱受匈奴掠夺的并州,本来就是苦寒之地,并州刺史丁原虽有过人之能,也难以抵挡羌人匈奴的两面夹击,幽州远离中原,与鲜卑高句丽或战或和,若非能者居之,此州之失也不能幸免,冀州富饶,城郭坚固,是一块绝佳的根据地,青州军事有余而内政不足,治安恶劣,城墙残破,可为援而不可为恃,徐、兖、豫、荆都是战略要冲之地,易攻难守,若无缓冲地带,得之必失,失难再得,扬州有长江天险,益州四面雄关,富庶非他州可比,帝王之基业于此,交州地处不毛,千里荒芜,人烟稀少,无所能为,总而观之,天下之乱将持续很长时间,至少也是三十年!” “有这么久吗?”袁绍被曹操的独到见解惊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最好的结果,要知道偌大一个汉朝,没有谁可以短时间以一人之力统一乱世,到时会有几个大势力相互牵制,鼎峙而立,”曹操说完后看着惊得一愣一愣的袁绍问,“本初难道没有看到这么远吗?” “当然看到了!”袁绍回过神来,“我想得更远了已经,我在寻求解决的办法!” “那就好,大汉的未来就靠本初了!”曹操笑得很诡异。 袁绍听了喜滋滋的:“孟德你也有一份的!” “干!”二人一饮而尽。 凉州,黄河望垣峡北,董卓在这里遭遇了人生第一次危机,讨伐陇西西羌胡人的六支部队有五支都全军覆没,现在只剩下自己一支孤军,虽然重创敌军,但也由于深入重地而被包围了,董卓不由连连叹息,功名、富贵、英雄、天下梦就要这样破灭了吗? 但他并没有把这种心情表现出来,相反他还表现得格外悠闲,组织士兵捕鱼解决粮食危机,其实这只是掩人耳目的法子,以捕鱼为名,筑起一道堤坝,将河水引至另一个天然形成的水池中,然后借着高坝的掩护,趁着夜色悄悄逃走了,等羌人反应过来,池水已经深得难以渡过了,只能望着董卓部队影子大骂无耻。 “这次我们杀敌多少?”董卓摸着一脸肥肉问。 “岳父大人,前后共计八千余人!”董卓女婿李儒说道。 “才八千?”董卓摸摸胡子,“以前哪次不是一两万人的?” 李儒汗颜,那是因为以前你把屠杀胡羌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也算进去了,但这话却不敢说出来,他还不想英年早逝呢! “岳父大人,八千已经不少了,朝廷所派六军,五军皆败,只有我们全师而还,我想朝廷不是傻子,还像以前一样随便赐个几千石粮饷几万匹丝帛,现在有能力和叛军对抗的只有我们了,朝廷若不加以厚赏,是会让军士寒心,叛贼嚣张的。” “这么说我董卓翻身的机会到了?” “对,朝廷此次至少应该封岳父大人个乡侯州牧什么的外加个上将军名号才行,那样我们才能将凉州大权尽数掌握。” “恩,听了你的话我太高兴了,黄巾以来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来,贤婿,叫一个听听!” 李儒汗了一下:“参见凉州牧董公!” “好好,朝廷以为我董卓此次数月杳无音讯一定全军覆没了,哼,偏不称你们心意,我董卓好好的,一根寒毛也没少,我要你们看着我强大,把以前欠我的都十倍偿还我!” 李儒打了个寒战道:“岳父,当前我们还是先去找那个张温吧,不然孙坚又要在他面前中伤岳父了。” “张温这个窝囊废,早晚杀了他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倒是那个孙坚有点武勇可以考虑拉拢过来为我所用!”董卓幻想中。 “岳父,此次未能全歼敌军,想必朝廷会征召各地有为之士讨贼的吧,到时可是我们网罗人才的好时机呀!” “不错,等这一天很久了。” 第二章 谋诛宦竖(一) 更新时间:2011-11-12 雒阳,大将军府。 “参见大将军!”府中文臣武将都穿着丧服,拜向座上同样一身素衣的何进。 “不必多礼,今天要大家穿成这样来这里,原因大家都很清楚了,圣上病重,我已命太常潘隐、司徒王允前去探视了,现在圣上周围全是宦官那些人,他们日夜向圣上进谗言立皇子协绍继大统,以此借机谋害我,适才在宫门前若非潘太常言语相救,我此时已不知身死何处了!”何进正坐上位,愤怒不已道。 “太可恶了!”下面文臣武将们纷纷议论。 何进接着道:“今日我想尽诛宦官,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杀宦官!清君侧!”众人高声回应。 “不可!”一片呼应声中却冒出一个反对的声音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典军校尉曹操,于是都疑惑地问他,“孟德何故反对?” 曹操从容道:“宦官之势,乃是起自冲质之时,百余年来,已在朝廷蔓延得非常严重,怎么能说是想杀尽就能杀尽的呢?倘若计划不周密,反而会弄得自己抄家灭族:还请诸位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 说得在理,但却没人听他的话,满朝公卿哪个不比他曹操德高望重?都纷纷嘲笑他:“孟德后辈,安知朝廷大事?” “尽诛宦官,可是天下士子之望也,孟德何独有异议?适才所言难孚众望啊!”何进停了一下笑道,“差点忘了,你也是宦官之后,难怪会替他们说话,哈哈哈!”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有闲情逸致开下属的玩笑,哼了一声后,曹操黑着脸再不做声。 正说话间,潘隐也从宫中回来了,他见到何进立即说道:“圣上已经驾崩了,现今蹇硕正与十常侍商议准备秘不发丧,并假传旨意宣大将军入宫以绝后患,然后册立皇子协为帝!” “想得倒是美,我偏不如他们的意!”何进沉声怒喝,“吩咐下去,点起京师各部人马在宫前候命,我等带兵奔丧,看十常侍能奈我何!” “这恐怕不好吧!”王允犹豫道。 “司徒大人多虑了!现今蹇硕假传诏命要谋害大将军,大将军讨伐逆贼理所当然!”袁绍说道。 “不错,我等动作要快,一路奔丧,一路迎太子即位,若是让十常侍控制了太子,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曹操也说道。 “诸位言之有理,我们这就动身!”何进点点头。 “圣旨到!”话犹未了,朝中使命已至,众人心中一凛:看来这外戚宦官之争又要上演了。 “臣等接旨!”明知是假诏命。何进却还得规规矩矩得跪下听命。 “着大将军何进入宫!”短短数字,谁都知道暗含杀机。 但布局的蹇硕未免也太幼稚了。 皇宫大行皇帝灵柩前,何进正带领着何颙、荀攸、郑泰、袁绍、曹操等几十个朝廷重臣哭拜于地,曹操与袁绍早已全身铠甲披挂,只是外面穿着丧服。 曹操在何进身旁附耳说道:“今日之计,宜先正君位,然后图贼!” 何进点头,拜毕厉声喝问:“谁敢与我正君讨贼?” 袁绍道:“五千御林军陈兵于宫门之外,只待大将军一句话,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好!”何进霍然起身,面向大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立太子辩登大位!”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立太子辩登大位!”众人齐声回应。 不多时,十八岁的刘辩穿着不合身的龙袍糊里糊涂被近臣扶上宝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呼拜之声络绎不绝。 “众爱卿可有本要奏?”刘辩怯生生地问。 文武大臣忍不住要发笑,这个皇帝一点威仪也没有。 “启奏陛下,臣奏请诛杀十常侍!”一人凛然出班奏道,正是曹操。 一语惊醒梦中人!“请陛下降旨诛杀十常侍!”其他人轰然响应。 “阿——嚏!”后宫中正提心吊胆的上军校尉蹇硕打了个喷嚏,手中的茶碗在地上摔个粉碎。 “不好,有凶兆!”蹇硕一个激灵,大门外服侍的太监急匆匆赶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蹇硕急切地问。 “启禀大人,何进一干人早有预谋,现在已经扶立太子即位,尊其妹何皇后为太后,刚刚朝贺完毕,百官正奏请杀害阿父和大人您呢?奴才赶来报信,大人快快离去吧,恐怕此时朝廷已经派人向这里来了!”小太监道。 “啊!”蹇硕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小太监急忙扶起他,奔向御花园。 宫里此时已是喊杀声震天,都叫着要杀十常侍,张让诸人都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张公公,我们该怎么办?”赵忠惊慌地问。 “怎么办?看我们是想活还是想死了!”张让青着脸说。 “这还用说,当然是想活了,我们难道还会嫌命长不成?”段圭道。 “想要活命,只在翻手之间!”张让道。 “怎么说?”曹节急忙问道。 “圣上,何进,何后,现在都不是来我们的靠山,所以我们要巴结好何后,圣上年幼无知,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本钱,郭胜,你去杀掉蹇硕,将首级献给何进,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蹇硕身上,到最后我们还是赢家!”张让面色一寒,阴测测道。 “张公公此计高明,郭胜这就去办!”郭胜说完匆匆而去。 门外忽然闪过一条人影,张让大叫:“谁?” “不是想杀人灭口吗?我是来给你们带路的!”那人冷淡说道。 “你是敌是友?”郭胜冲出去,只看见一个黑衣人低笑着向御花园奔去。 “张公公,追不追?”郭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让犹豫了一下:“追!” “追呀!杀呀!”一队士兵发现了狼狈逃窜的蹇硕,立即穷追不舍,边追边搭弓放箭。 “大人小心!”保护蹇硕的小太监挺身挡下了射来的乱箭。 “你怎么了?”蹇硕一把扶住摇摇倒下去的小太监,这个忠心耿耿地跟了自己数年的小太监。 “大人,我不行了,你快走!”小太监吃力道,“只要和其他大人会合,就还有一线生机!” “我堂堂西园八校尉之首,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蹇硕捶胸顿足。 “大人快……走……”小太监又挡下几箭,惨死当场。 蹇硕咬咬牙,对,只要找到张让他们,就不怕什么何进!想到这里,他释然地放好小太监的尸体,又一次舍命向远处逃去。 “咦,人呢?”那队士兵不见了蹇硕,踢了踢死掉的小太监,到别的地方搜查去了。 蹇硕扶着假山石探出头看追兵走远了才放心地吁出一口气,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看是郭胜:“郭公公,你吓死我了!” 郭胜面上闪过一丝寒光,持刀在手,趁蹇硕转身之际狠狠*插入了他的后颈。 “蹇大人,对不住了,同僚一场,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怪只能怪张让,他说只有你死我们才能活下来!”割下蹇硕首级,郭胜拎着向何太后行宫走去。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就在他刚转身的一瞬,一个黑衣人自树下无声地落下,将蹇硕的无头尸身迅速负起眨眼便消失在御花园深处,只留下地上一滩醒目的血迹…… “怎么办?他们进了太后行宫!“追兵们一路追杀,十常侍们慌慌张张地去找何太后,当然,还有一个礼物。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禀报大将军!“ “诺!” “太后救命啊!”何太后行宫里,张让等人跪伏在地上不住求饶。 “张公公,发生什么事了?快起来!”正叹息于丈夫英年早逝的何太后,此时也是全身披孝,却丝毫掩饰不了她的美艳。 “我等之命全悬于太后一念之间,太后若不答应,我等情愿撞阶而死!”张让等人道。 “好好好,哀家答应你们就是,快起来说话!” “太后明鉴,当初设计要谋害大将军的只是蹇硕一人,我们从来也没有答应过,现在蹇硕已被我们杀死,如今他人头在此,望太后念在昔日情分上,救我等性命!”张让言辞凄切之极,听得何太后心酸。 “大哥也太不明事理了,别人也就算了,连恩公也要谋害,诸位先到后面休息,哀家这就传大将军问话!”美艳何后不知此时正为自己埋下死亡的种子。 朝堂之上,何进一干人正等着消息,忽见黄门侍郎荀攸手持旨意而来:“太后有旨,宣大将军议事!” “太后此时传我不知何事?”何进问向众人。 “必是十常侍入告太后,欲以昔日恩义免死!”曹操道。 “私情事小,国事为大,大将军切莫心慈手软!”袁绍也道。 “且看太后如何言语,也许未必像诸公所料那样呢?”何进犹疑道。 “如果是呢?”二人齐问。 “公达请带路!”何进没有回答他们,径直跟着荀攸向太后行宫走去。 曹操长叹一声,复又大笑一声,在众人诧异的神情中退出了朝堂。 第三章 谋诛宦竖(二) 更新时间:2011-11-13 世事难料啊,曹操走在路上,心事重重地分析着天下大势: 现在情况又有些不同了,董卓没有死,相反还将西凉二十万大军牢牢握在了手里,自己甚至有点怀疑董卓是为了消耗官军的势力,现在董卓是实质上的凉州牧,名义上的并州牧,朝廷本义是为了让董卓交出军权,可董卓却一再上表说凉州没他不行,要不就是将士们声称要诛杀十常侍,实际就是贪恋军事大权,说不定和丁原还会发生一次冲突,哎无语,反正只要别让他靠近京师就影响不大,听说都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了,希望来个头疼脑热什么的赶紧死掉就万事大吉了。 “想什么呢?孟德,这么入神!”突然身子一把被人拉住,曹操回头一看,原来是鲍信这个死党。 “允诚兄,你怎么也出来了?”曹操奇怪地问道。 “我要不出来,你曹操就要喂鱼了!”鲍信哈哈大笑。 曹操看了看脚下,厄,是挺入神的,再走一步自己就要掉进荷花池了。 “哈哈哈哈!” “朝会散了吗?”回驿馆路上,曹操淡淡地问。 “还没有,应该是在等大将军的消息吧!”鲍信推测道。 “有什么好等的,不过是宣布不再诛杀十常侍的命令罢了!”曹操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太后真的会那么不明事理吗?”鲍信随着曹操走出宫门,疑惑地问。 “当然会,而且会很不明事理,因为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事理!”想到这个曹操不由生气得提高了音调,“允诚兄你也不想想,一个头脑单纯的杀猪汉的妹妹即便是做了太后又能够变得多聪明?除了整天想着让圣上临幸和美容养颜和其他的妃嫔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算计来算计去还会干些什么?她知道什么是事理?知道什么是万民涂炭水深火热?知道什么是社稷危难黎民倒悬?” “孟德你这话可有点露骨了啊!”鲍信紧张地看了看附近的守卫。 “跟你关系好才敢乱说话的!”曹操笑了笑,骑上马,“看来名正言顺地是杀不了他们了,那就来暗的,晚上我去刺杀他们!” “孟德你开玩笑呢吧!”鲍信被曹操这句话惊到了。 “不是开玩笑!”曹操目光一凛,看着远方沉着道,“为国除害,我曹孟德可以不择任何手段!” 太后行宫里,何后与何进正在谈话。 “太后娘娘,事情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千万不要听信十常侍一面之词!”何进说道。 “哀家不听他们一面之词,难道要听大哥你的一面之词?”何后不满道。 “这……”何进语塞,“杀十常侍乃是天下人之望,不杀不足平民愤啊!” “你是用这个来要挟哀家吗?”何后拍案而起。 “臣不敢!”何进唯唯诺诺道。 “哀家知道,你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手握生杀大权,想叫谁死谁就得死,哀家这个太后只是个摆设,连救几个奴才性命的权力都没有!”何后掩面痛哭,不知道是脑残还是智障。 “太后又何必如此说,臣从没有那个意思,现在让那几个阉竖伤了我们兄妹感情,值得吗?”何进争辩道。 “一个是恩公,一个是大哥,两个都是哀家至亲的人,你要哀家怎么办?我们本来是市井的屠沽小辈,若不是张让等恩公提携怎能有今日之富贵?大哥不思报本,反而听信小人之言,欲加害恩公,今日你若执意杀恩公,我们兄妹情意就此断绝!”何后大义凛然的样子很诱人,但那说话的逻辑就很让人哭笑不得了。 谁知道何进就还真被这不是逻辑的逻辑套住了,他只好投降了:“只要他们不再干预朝政,我答应不杀他们!” 何后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对着屏风后面说道:“你们都出来吧!” 只见后面张让一干人纷纷恭恭敬敬地走出来,跪伏在地上道:“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你们!”何进手按剑柄,“若敢再有异心,我绝不轻饶!” 张让手捧一个木盒献给何进:“奴才已经诛杀叛贼蹇硕,这是他的首级,西园禁军愿尽归大将军统领!” “恩!”何进这才露出点笑容,“你们以后就在后宫服侍太后,至于圣上我会另派人伺候。记得做好自己的本分,本大将军可再保不了你们!” “大将军再造之恩奴才铭记五内!”张让等人连声拜谢。 “废话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太后妹妹,臣且告退!”何进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娘娘我等也告退了!”张让诸人道。 “恩,诸公小心,哀家担心大将军手下诸将不服,会派人加害诸公。”何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 “谢太后关心!”张让诸人互视一眼:先让这个忘恩负义的杀猪汉嚣张几日,咱们慢慢想办法对付他! 晚上,曹操看见床上的女儿熟睡了以后,才放心地换了一身夜行衣出了客栈。 一个黑影借着夜色掩护,极为迅速地潜入了张让府邸。 “谁?”张让下意识地睁开眼,看见一个人影如鬼魅一般手持利刃,一步步向他走来。 张让吓得跌下床,手脚并用地向门口爬去,却忘了呼救。 “国贼,受死吧!”黑影发出很有磁性的声音,这磁性的声音在张让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杀气凛然。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何进派来的对吧!”慌乱中的张让似乎知道自己挣扎也是无用的了,突然停下来看着黑影颓丧地说道。 “十常侍罪恶滔天,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何必要人指派!”刺客并不犹豫,手中利刃便要落下。 面对死亡,张让反而很坦然,他仿佛没有看到映来的寒光,而是谈笑自若道:“其实我又何尝想如此呢?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是我心甘情愿的吗?人难道是生来就喜欢作恶的吗?我也是个平凡的人,也想去过平凡的生活,可身在政治场中不是生,就是死,还有其他选择吗?我已经无路可退了,现在的我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可在这个世上,谁又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呢?我等这一天其实很久了,你动手吧!我不恨你,相反我还要感激你!” 黑影一顿,拿着利刃的手停在了半空,似乎在思索着张让的话,没注意此时的张让已经悄悄地挪到了门口。 “有刺客,快抓刺客!”张让打开门冲了出去,黑影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他冲出门去,只见院内火把齐举,卫兵林列,刀枪森然,张让已经躲到了一个死角大呼:“杀了他!” 黑影并不惊慌,在一群人攻击下竟然游刃有余,他轻松地躲避着密不透风的攻击,还不时把对方的兵器击飞,奇怪的是却不杀伤一人,很快地他退到了一处墙角,墙高三四丈余,远处的护院们得意地把弓箭搭上了弦,似乎已经看见这个不自量力的刺客下一刻钟变成刺猬的模样。 “放箭!”张让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射向黑影,这种情况下除非他会穿墙术。 黑影当然不会穿墙术,他只是如飞燕般轻轻一跃,几个起落,就跃上了高达三四丈的墙头,然后在一声长啸中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不用追了!”张让制止了家丁们的追击。 “老爷,此人武功高强,倘若去而复返……”家丁们道。 “何进明的不行来暗的,我张让当然不是吃素的,岂会让他得逞?但现在他大权在握,我们即使吃了亏也得忍着,记住,今晚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诺!” 哼,小家伙,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呵呵,但你一会帮我一会帮别人,你究竟是敌是友呢?张让看着茫茫夜色,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黑影一路疾奔,看见没人追来才放心,摘掉面巾,正在回味张让的那一番话! “大胆刺客,暗杀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后心蓦地袭来一股剑气,黑影急忙起身闪过抽剑相迎,不料甫一对上,剑身当啷断掉了。 “倚天剑?”黑影愕然地看着抵在自己心口的这柄绝世神剑。 “刺杀不成,反而狼狈奔逃,复使天下万民涂炭流离,又该当何罪!”来人言辞激昂,目光凛然,杀气渐盛。 “当自杀以谢天下!”黑影冷冷道,“不过死之前,先拉上你陪葬!” 二人对视良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哈哈!”来人大笑。 “哈哈哈!”黑影高笑。 “哈哈哈哈!”二人大笑兼高笑。 “曹兄,别来无恙乎?”黑影张开双臂。 “托程剑老弟的福,好,很好,非常好!”来人收剑入鞘,与黑影来了一个热烈拥抱。 “数年不见,思君若渴呀!”程剑当即答应。 “是啊,光阴荏苒,老弟也已长大成人了!”曹操说,“此处不是说话处,先回客栈叙旧如何?” “也好,近来无事,咱们痛饮三百杯!”程剑当即答应。 第四章 谋诛宦竖(三) 更新时间:2011-11-14 雒阳一家客栈内,已换上便服的程剑和曹操二人席地而坐,频频交杯碰盏。 “这么说,这几年来老弟还在找那个女人?”曹操给程剑盛了碗水酒问。 “不错,至今一无所获,倒是认识了不少江湖朋友!”程剑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目光有些迷离,“也许,她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 “老弟可还记得其人样貌吗?不如画出图样来,或许我也可以帮上点忙一起留意的!”曹操问道。 “唔……”程剑无语了,他画工超烂的,凤凰都能被他画成乌鸦,孔雀都能被他画成麻雀,更不要说他要找的那个貌若天仙的女子,“孟德兄笑话我了,要我画画比杀了我都难受,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爹爹,谁来了?”一个小女孩揉着眼睛推门进来问,然后盯着程剑看了许久,惊喜道:“剑叔叔!” 谁这么没礼貌,贱叔叔?程剑生气地抬头,顿时眼睛发直! 他苦苦找寻了数年的慕容紫烟?少女版? “咳咳”一刻钟过去了,曹操尴尬道,“程剑老弟,小女曹燕燕,几年前你在涿郡见过的,那时小女才七岁。” “我知道!”发呆的程剑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口水流了一地。 “剑叔叔,你怎么流口水了呀?”曹燕燕跑过来就要给程剑擦,却被曹操拉到一边。 “程剑,你休想打我女儿主意!”曹操用看浪子的眼光警告程剑。 “……”程剑终于回过神来,“我程剑虽然风流,但还不至于这么没品味吧!” “你说什么!”曹操双目放光,“我女儿配不上你吗?” “你说的!”程剑听了大乐。 “厄!”曹操大窘,“失言失言,你这个浪子怎么能配上我女儿呢?” “对对对!”程剑并不反对。 曹操也大笑:“那你刚才发呆干什么?” 程剑顿时变得一本正经:“她真的是你干女儿?曹燕燕?” “对啊,有什么问题?”曹操不知程剑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小时候没发育还不觉得,现在仔细一看她很像一个人!”程剑捏着下巴说道。 “谁?”曹操有种特别的预感。 “我找的那个人!”程剑一拍桌子,“这分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嘛!” “啊!”曹操大惊。 “但为什么这么像呢?”程剑陷入思索。 “剑叔叔,你们在说什么?”曹燕燕可爱地问。 “没什么,小燕子过来让叔叔好好看看你!”程剑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女生,果然,容貌,眼神,五官,体态,无一不像那个曾经名动天下的慕容紫烟。 “剑叔叔,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燕儿好想你!”曹燕燕天真地说。 “孩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曹操再次拉过自己女儿,“他可是个大色狼!” “色狼是个什么东西呀!”曹燕燕可爱地问。 “嘻嘻,色狼是会对你做坏事的人呀!”程剑欠扁地回答。 “坏事是什么事呀!”曹燕燕也欠扁地问。 “啊,我受不了了!”程剑暴走起来,指着无语中的曹操大叫,“你平常怎么教育你女儿的?亏你还有那么多老婆!” “爹爹,剑叔叔怎么了?”曹燕燕无辜地问。 “……”曹操看着跃窗而出的程剑,不知说什么好。 程剑的声音远远传来:“曹兄,不要去行刺十常侍了,他们都早有准备了,雒阳暗流涌动,曹兄保重!” “爹爹,燕儿刚才做了个梦,梦见剑叔叔和爹爹一起喝酒,还和燕儿说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话。”曹燕燕闭着眼睛,很让人无语地说。 “何进之妹,当初我抬举她,今日她孩儿能当上皇帝,是谁的功劳?现在朝堂上下,都是他们兄妹的心腹,哀家虽贵为太皇太后,却神无立锥之地,可如何是好啊!”太皇太后行宫内,五十多岁的董后对着面前的张让诸人长吁短叹道。 “娘娘勿忧!”张让安慰道,“娘娘何不临朝,垂帘听政,然后封皇子协为王,赐予国舅董重高位,如此便可掌握军权,重用臣等,大事则可期也!” “好,就依卿所奏。”董太后爱抚地摸着坐在身边的刘协。 “祖母,你们是想让我和皇兄自相残杀对吗?”刘协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听懂了一点他们的对话,不由生气地问。 “皇子冤枉!臣等决无此意,只是皇子天资过人,德高才厚,自古云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为天下计,皇子明鉴!”张让惶恐地跪伏在地上,心里却在咒骂这个刘协怎么如此厉害? “张公公也是有德之人,普天之下恐怕无出其右者吧,不如让皇兄直接禅位于你如何?”刘协不依不饶地问,董后也吃了一惊。 张让回过神来,立即匍匐在地上:“老臣死罪!决无贰心!” “反正你们都是大人,怎么做我管不着,也管不了!”刘协挣开董后的手走出宫殿,突然转身说道,但如果要让我知道你们有谋害皇兄之心,我刘协必诛之!” 次日,早朝。 “太皇太后有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国舅董重为骠骑大将军,张让共辅朝政,钦此!” “……”刚享受了两天大权独揽滋味的何后听到这条明显是挑衅意味的旨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整天看你这个老太婆碍眼,也不称称自己有几两重,还真以为自己是吕雉邓绥窦漪房了?谁当什么陈留王什么骠骑大将军什么干预朝政我不管,我才是现在的六宫之主,要下旨也得是我来下旨,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老寡妇的事了?也好,现在终于找到收拾你这个死老太婆的借口了,等着瞧吧! “禀太皇太后,何太后已在宫中设下酒宴,只请太皇太后前去!”后宫小太监来报。 “呵呵,孙儿,看那何艳怕了哀家了吧!现在来向哀家求饶了吧!”董太后笑得很傻很天真。 “呵呵,一会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刘协望着董太后的背影冷笑道。 “我们都是妇人,参与朝政,本来就不应该,昔日吕后因握重权,亲族千余口都被杀戮,依哀家看我们还是深居宫中不问政事的好,朝廷大事,自由公卿大臣们商议决断,如此一来,可是国家之幸,望太皇太后三思。”酒至半酣,何后忽然起身捧杯再拜道。 董后本来等着何后说出一番恭维话什么的,却没想到是这种态度,当即把酒杯摔得粉碎,起身大怒道:“你怕协儿跟辩儿抢皇位,就毒死王美人,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今日仗着孩子做了皇帝,哥哥掌着大权,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哀家册封的骠骑大将军想要杀你哥哥还不是易如反掌!” 何后柳眉微挑:“哀家以好言相劝,太皇太后何必发怒?” 董后指着何后的鼻子骂得更起劲:“你们两个杀猪卖肉的出身,有什么见识,哀家这还是好言好语的了!” “你!”何后又被人揭了短,作势就要冲进去,董后也不甘示弱,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掀翻桌子,在一边看了半天好戏的张让见两人闹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制止了纷争各自劝回行宫。 “大哥,你可得为哀家做主,她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我也不能让她有好果子吃!”何后越想越生气,连夜召何进入宫,把白天的事悉数告诉了何进。 “娘娘放心,若不是看在先帝面子上,我早就把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撵出宫了,现在在我眼皮底下耍小动作,看来不给她点厉害尝尝,她是不知道什么叫大将军的威严,不用说,肯定是十常侍那伙人出的鬼主意,当初您硬要把这活贼人留下,现在可好了,贼人就是贼人,一有机会就贼心不死,想攀董太后这个高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娘娘放心我这就想办法把她这个太皇太后给废掉!” 深夜,大将军府。 “深夜召集各位不为别的,那几个太监又开始兴风作浪了,居然撺掇董太后跟我夺权,相信今天两宫闹翻的是各位已经听说,我想听听大家都有什么想法?”何进紧缩眉头道。 “大将军无须担心,来日早朝我便上奏,董太后原本是藩王的妃子,不适合久居宫中,逼迫董重交出骠骑大将军印绶,反正他也没有实权,趁此机会也能给十常侍来个敲山震虎!”袁绍道。 “这不妥吧,毕竟董太后也是名义上的太皇太后,我们要是公然这样做,也太有失三公九卿的威仪了吧?”曹操道。 “孟德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司徒王允皱眉道。 “我这是就事论事,若是因为此事大将军被外人说成大权独揽,那不就是引火烧身了吗?”曹操道。 “无妨!”何进沉声道,“本初说的没错,就照他说的办,但这也不算小事,我们不能让本初一个人背这个黑锅,我让主簿陈琳连夜拟个奏折,明早各位联名上表,可有异议?” “大将军圣明!”众人齐声道。 呵呵,竖子不足与谋啊!曹操叹道,难道你们都忽略了吗?董卓可是跟董太后一个家族的啊! 第五章 谋诛宦竖(四) 更新时间:2011-11-15 果然次日早朝百官联名上表请求将董太后废去封号遣回封地河间,奏完不管董后的哭天抢地的哀号何进愣是命令卫士把董后拉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往河间而去,同时点起禁军包围了还没过够骠骑将军的瘾的董重的府邸,要他交出印绶,董重也不是糊涂人,自知命不长久,直接自刎于家中,一直到家人挂孝举哀,军士方才散去。 张让段圭见董后这支可以利用的靠山已废,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赶紧准备了一大堆金银珠宝讨好何进的弟弟何苗跟他母亲舞阳君,哀求他俩在何后面前给自己说好话,撇清与董后的关系,何后也是个笨到家的女人,她见后宫已没了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就听信了自己弟弟和母亲的谗言,因此十常侍不仅没被治罪反而更加受宠幸。 不久,何进为了杜绝后患,秘密派人毒死了董后,事实表明这一招纯属画蛇添足,被十常侍抓住了把柄到处散播谣言说何进要谋朝篡位,果真应验了曹操的那句话,郁闷的何进真是哑巴吃黄连,只好干脆闭门托病不出,连大行皇帝和董太后的丧事都没去参加,又趁机被十常侍这伙人说成不敬先帝。 “又没能干掉这帮死太监!”大将军府内众百官席地而坐,为首袁绍将怒气发泄在酒上,片刻便喝个精光。 “过分的是他们还把董后的死嫁祸给大将军,用心险恶之极!”鲍信也叹息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曹操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从根源上拔除十常侍的势力,张让段圭现在在外界散步流言,这正是将其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不错。”袁绍接口道,“黄门、常侍多年来势力有增无减,盛名在外,士子既恨又怕,早年窦武之所以铲除宦官势力不成功反而被加害,不就是因为机谋不密,而且统领的又是禁军五营卫士吗?那些个卫士们自小生长在京师,对宦官早就怕到了骨子里,窦武却要他们打先锋,结果再明显不过,那是一次自取灭亡。现在大将军位极人臣,与车骑将军二府并领劲兵,手下的这些部曲将吏,都是英雄名士,乐为君死。万事俱备,天赐良机,若能为天下诛除食秽,则是大功一件,当垂名后世,即使是周朝的申伯,也绝无这样的功绩,而且先帝灵柩还在前殿,大将军应该以诏书之命派人守住要道,同时千万不要随便入宫。” “啪嗒”一声,众人注意力被转移向声响源头,原来是车骑将军何苗不慎摔坏了茶碗,何进微微有些不满,“何苗,你干什么?” 何苗头上冒汗,连忙用手擦掉离席道:“小弟今日微恙,请大将军恕弟无礼,先告退了。”说罢也不管别人什么表情就匆匆离去,然而刚出门口,就听见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道:“何车骑,宫门在北面,将军向南走做什么?” 何苗蓦地转身:“我去宫里干什么?” “去宫里请太医诊治啊!”曹操依然不紧不慢道,“难道不是吗?何车骑刚刚还有身有微恙,有恙就得赶快诊治啊,京城不就数太医们医术高超吗?或者说,何车骑入宫有别的事情?” “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何苗有点语无伦次,“是找太医诊治。” “咳咳,貌似大臣没有资格让太医诊治的吧?”鲍信在里面阴阳怪气道。 “这,你!”何苗语塞,僵了一下,愤怒地拂袖而去。 “大将军都看到了?”曹操道。 “孟德你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众人不解。 “十常侍上次死里逃生,虽然没了兵权,可还是在后宫和亲贵中拥有着不可小觑的掣肘之力,所以此次死灰复燃大有重新只手遮天之势,大将军若决意除之,就要及早行之,使首恶伏法,余恶得报,清者得清,善者得安,倘有犹疑,轻则失势,重则丧身,人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倘若不发,必伤自身,望大将军明鉴!” “孟德此话严重了!”何进依然无所谓。 曹操正色道:“自古善恶不两立,大将军对十常侍一再忍让,他们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一再得寸进尺干预朝政,现今与大将军势若水火而大将军却不自知!”曹操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帛呈给何进看:“此书正是张让与车骑将军的密信,却误交给了我,里面有着十常侍贿赂何车骑和舞阳君之事,他们想要攀附太后娘娘以乱大将军家事之心昭然若揭,操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舞阳君不是何进的生母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曹操并不避讳。 何进看完书信拍案而起:“何苗安敢如此!” “如果我所料不错,车骑将军现在已经赶赴宫中为十常侍向太后娘娘求情去了!”曹操道。 “来人,备车!”何进愤愤然道,“诸公少待,我去去便回,此次定有与报公等!” 何进一走,大将军府内百官议论成一团。 “本初,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曹操问坐在身边的袁绍。 “什么怎么看?”袁绍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说实话他一见曹操浑身就不舒服。 “就是关于那几个宦官的事啊!咱们从在驿馆开始谋划这事,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吧,要是从党锢之祸那年咱们一起立誓除尽阉人那年算起,都有整整二十年了吧?”曹操喝着酒感慨。 “哼,他们活得是太长久了,一会等大将军回府,咱们点起兵马杀尽阉竖!”袁绍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后宫几千宦官,难道要杀尽不成?且为恶者只在少数,若是滥杀无辜,岂非徒增仇怨?”曹操问。 “为了天下苍生计,我袁本初是宁枉勿纵!”袁绍看来是喝得有点多了,说的话很是豪气干云。 曹操却独自冷笑:不愧是袁本初,果然笨得可以,我们跟着何进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外强中干毫无主见的人办了多少糊涂事了都,你袁绍也不强,出的都是什么鬼主意?不是治标不治本,就是为了打狼引来一只虎,总是这么片面地看问题,只图一时之快,总之没一个好主意,跟拆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区别,哎哎,不说了,喝酒。 后宫之中,何太后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舞女表演,品尝着时令鲜果,怡然自乐陶然忘忧,自从赶跑了那个老太婆之后,每天小日子都快活得那叫一个舒坦,每个人都对自己服服帖帖,俯首顺耳,想想以前跟着大哥杀猪卖酒的生活哪里能想得到今日的富贵呢?要不是十常侍的栽培,要不是先帝的赏识,要不是有个皇帝儿子,要不是自己这些年来在宫中摸爬滚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献媚争宠,又何来今日的荣华呢?那种被万千人烘星托月地感受,好舒心,那种被天下人山呼万岁的快意,好享受,那种唯我独尊的意气,那种君临天下的风范,还有很多很多,这就是权力的顶峰,任何人都拒绝不了,任何人都会趋之若鹜的。 但她忘记了,如果不是靠着美色得到皇帝临幸,如果不是母凭子贵当上皇太后,如果不是何进手握重权,党羽遍布朝堂,谁会将她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呢?谁会对她言听计从呢?谁会发自内心地尊重你呢? 女人啊女人,生在这个时代,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悲哀?是你的福分?还是你的灾难?是你的错?还是这个社会的错?抑或说是这个时代的错? 没有人尊重你,他们只是尊重这个制度,这个体制,这个称谓。而没有了这个制度,这个体制,这个称谓,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空。 皇权至上,皇权至上,至上的皇权看似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万人欣羡,其实它只是用来保护世间最弱者的那层既坚不可摧又薄如锡纸的保护壳,不是吗? 天下大同,天下大同,天下何时才能大同,天下何时才会大同,这个样子的“锄强扶弱”才是人世间最不公平的不公平! 而你何后是谁呢?而你何后是为了什么而生的呢?而千年之后的你何后的名字又有谁能记住呢? 很久没有过床事的何太后且斟且饮着,寂寞,孤独,空虚,无聊,高高在上却又不胜高处寒,这样的日子能有多久呢,就算以后每天如此,那也是得压抑心中最原始的渴望,守寡直到死亡,可自己才三十岁出头,这么貌美如花明艳动人却要独守后宫直到人老珠黄……寂寞而没有人来慰藉,孤独而没有人来解烦,空虚而没有人来满足,无聊而没有人来理会,上天你对我不公平啊! 上天很公平,它不可能给你所有好的东西,你美得令人发指,上天就会让你迅速变老,或者猝死暴死被人妒忌害死,就算你占了所有美的全部,高官、厚位、名誉、地位、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就像花,就像彩霞,就像明月…… 一人匆匆入殿打破了何后的沉思:“太后娘娘,车骑将军有急事求见!” “传!”何太后立即说道。 第六章 谋诛宦竖(五) 更新时间:2011-11-16 “二哥有何事急着见哀家!”何后屏退旁人,问向眼前的何苗。 “娘娘金安,大将军辅佐新君,不行仁慈,专务杀伐之事,今日无缘无故又要谋杀十常侍,这的取乱之道啊!”何苗想起了自己的心腹乐隐的话,对何太后道。 “什么取乱之道啊?”门外忽的响起何进的声音,“娘娘既然在接待贵客,何进改日再来。” “无妨,都是自家人,大将军进来吧!”何后看了眼旁边吓得浑身筛糠的何苗,对着门外道。 何进昂然直入,向何后请完安,转身看见了战栗不已的何苗,奇怪地问:“噫?幼泽,你不是回家养病去了吗?怎么会在太后娘娘这里?” “我……”何苗吞吞吐吐。 何后假装看不见,给何进也赐了座,笑着问道:“我们自家人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不如把母亲也请来设宴痛饮一番如何?” “不必了!”何进道,“臣此来是有要事相商!” “哦?是吗,大哥直说便是!”何后道。 “诛宦竖,清君侧!”何进道。 “怎么他们又惹怒大哥了?”何后笑容一僵,但还是问了出来。 “臣事为小,国事为大,如今十常侍贼心不死,意欲控制陛下,不除必成大患!”何进回道,却用余光瞟着不知所措的何苗。 “可是有了凭据?”何后问。 “这……没有,但是京城的谣言除了他们还会是谁的杰作?”何进道。 “没有那就是凭空捏造了,大家都是先帝的托孤忠臣,何必老是闹得这样你死我活?至于谣言,这个世界上难保没有一些小人在背后议论的,大家问心无愧,清者自清不就好了?谣言止于智者,事实面前自然会不攻自破。”何后滔滔不绝地说出一篇大论,见何进已经开始犹豫了,便进一步说道,“大哥既不谈私情,哀家复议公论:中宫统领禁军可是汉家历来的旧制,何况前些日子他们也交出了兵权,我们已经理亏了,现在他们只图自保,即使有了反叛之心,对整个大汉朝又有什么危害呢?先帝新弃天下,大哥便要诛杀旧臣,这难道就是以宗庙社稷为重吗?” “臣……恳请娘娘明示!”何进本来就是没决断的人,听何后这么一说,顿时就没了主意,还真是跟曹操猜的没两样! “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哥暂且回府,哀家再出面一次,此后他们若再有不轨之心,那时便任凭大哥处置!”何后道,其实她也早就头疼宦官和外戚的这种夺权之争,如今到了他们这一代,她自然想凭着一己之力尽量使二者和平共处的。 只是她料不到,和为贵是要在一定前提下的,有时候一味地追求和谐不仅不会化解矛盾,反而会深化矛盾,使得矛盾激化并以更激烈的形式爆发。 “好,有太后此话,足慰臣心,众臣还在等着臣的回话,臣且告退!”何进狠狠瞪了何苗一眼,把何苗吓得几乎趴下。 “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经过何苗身边时何进道。 “大将军走好!”何后在后面道,终于长出一口气。 何进闷闷地回到府中,见到众人还在,袁绍迎面问道:“此去大事若何?” 何进叹息道:“太后不允!” 袁绍说道:“恕本初直言,天下事非太后当决亦非太后能决也,大将军若只听妇人之言,后果不可料啊!” 何进怒视着袁绍:“如此一说,本初难道已有计策不成?” “正是”袁绍信心满满道,“可密令四方英雄之士,带兵来京,遥为之势,尽诛阉竖。彼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 何进大喜道:“此计大妙!陈琳何在?” “大将军有何吩咐?”众官中走出一人,但见眉清目秀,气朗神清,拜诣人前。 “即刻发檄至各镇诸侯,召赴京师图灭阉竖!”何进说道。 那人听完大惊:“大将军不可!俗话说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欺人也,微物尚且不可欺之以得志,何况国家大事呢?现在大将军仰仗皇威,掌控要权,龙骧虎步,高下在心:要铲除宦官势力,就像鼓洪炉燎毛发一样简单。只需速发雷霆,行权立断,则天人顺之。现在反而要征召外州大臣,让他们临犯京阙,到时候英雄聚会,各怀一心,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正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还说一定成功,陈琳斗胆,只怕那时功不成,反生乱啊,还请大将军三思。” “不必三思,大丈夫做事,前怕狼后怕虎,都如孔璋这般懦夫之见,能成何事!”何进笑道。 “好,好!”旁边曹操击掌大笑。 何进见又是曹操,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犀利的言辞,但依然客气地问道:“孟德何故击掌发笑,是笑本初此计大妙,或是笑我太愚?” “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多议?”曹操笑不能止指着袁绍说道,“我倒是觉得出这个馊主意的人才衬得上‘懦夫’这两个字!” “孟德你——”袁绍大窘,虽然我跟你关系好,但取笑人也是要场合的吧! “本初莫怪!我只是觉得宦官之祸,古今皆有;如果当初没有人宠幸重用他们,现在这些人哪里会嚣张跋扈成这样呢?要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就应该首先自省,果真查处有罪者,铲除元恶足矣,这是一个狱吏就能办到并办好的事,何必纷纷征召外兵呢?欲盖反而弥彰,孔璋所说不无道理,想一下子斩草除根,事情怎么可能不泄露?计划再周密我料定也必败无疑!” 何进大怒道:“孟德难道也怀有私心吗?” “大将军明鉴!操所言确实有不当之处,可都是为了社稷万安考虑!”曹操坐回席位,对着默然不语的袁绍道,“本初兄,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袁绍还在回味着曹操话里的意思。 曹操看着主位上不知死期将至的何进,凑近袁绍道:“看大将军的神色,是必然要用本初的计策了,若因此计宦官得除,天下大治,我曹操甘愿屈身做本初兄的一个刀笔小吏!” “此话当真?”袁绍直视着曹操,浑身洋溢着一股不知名的气势的曹操。 “当真!”曹操也看着对面仪表堂堂的袁绍,“倘若天下大乱,本初当何如呢?” “我袁绍给你打天下!”袁绍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这话有点太大逆不道了,他左右看了看,幸好别人也忙着议论没注意到。 “呵呵,乱天下者,必何进也!”曹操叹一口气,自言自语。 “什么?”袁绍凑过来问。 “没什么,本初兄你该刮胡子了!” “什么?我的才多长,看孟德你的胡子都有半尺长了,跟乞丐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你懂什么?这叫成熟,叫魅力……”曹操说得兴起,忽然发现将军府邸静了下来。 众人都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他俩:好一对政见不合的好朋友! 而且,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驿馆内,曹操想起了十几年前汝南名士许劭给他的这十字评价,眼下,朝中争权夺势,张让意欲乱政,何进无谋不听人劝,自己的许多好友相继辞官而去,四方诸侯蠢蠢欲动,天子幼弱,何后纯粹是个笨女人,朝廷形同虚设,有名无实,天灾**遍及中原,贪官污吏横行不法,黎民百姓受苦受难,卖*官鬻爵已成明文法令,小人得志,贤臣遭谗罢黜。 忠君爱国!忠君爱国!国君若昏佞无道还要忠吗?国家若支离破碎何谈爱字? 自己怎么办? 大同的理想真的很远,天下为公的觉悟真的很远,甚至就连平平安安地过日子都那么遥远。 青春易逝,倘若不能有番作为,如何对得起上天赐予之魂灵,如何对得起父母授予之发肤? 处乱世,则理政事,肃贪佞,正朝纲,匡社稷,上谏君,下安民,和戎狄,近贤臣,远小人,兴水利,修法纪,育人才,广教化…… 若处乱世呢? 招流民,治农事,厉兵秣马,征战天下,再造社稷…… 恩,难为治世之能臣,甘为乱世之奸雄! 曹操顿时心中豪情满怀,不禁拎起酒壶,步出中庭,望月狂呼: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好诗。”驿馆内走进一人,好诗啊好诗,孟德兄总是有惊世骇俗之作。” “允诚取笑我了!来,相请不如偶见,我们痛饮它三百杯!”曹操见是鲍信,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鲍信看着豪情万千的曹操笑道:“恐怕要让孟德兄失望了,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在雒阳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行?”曹操用力地拍着鲍信肩膀,拍得人家想吐血。 “是大将军派我回乡募兵!”鲍信说道。 曹操冷静了下来:“具体什么情况?” “陈琳不,见劝谏大将军不成就准备辞官离开雒阳,大将军只好另派使命暗地行事,带着密诏星夜联系各地诸侯,各镇之中只有董卓和丁原手握重兵正昼夜兼程赶来,大将军又怕兵势不足,就派我和张杨王匡等人回乡募兵,明日便要动身。” “允诚兄对当下局势就没什么看法吗?”曹操问。 “有看法,”鲍信长出一口气,“但有用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食君之禄,不仅要忠君之事,”曹操说道,“还要担君之忧!” “不错,可是如果君不以忧为忧,我辈当何如呢?”鲍信笑问道。 曹操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难道十常侍得诛,天下就会大治吗?” 二人陷入沉思。 第七章 何进授首(一) 更新时间:2011-11-17 西凉草原,天高地阔,风轻云淡,董卓与手下诸将各带弓箭,追鹰逐鹿,很是得意。 “尔等都射了多少啊!”董卓搭弓拿箭,瞄准一只不远处的兔子。 “主公,你知道我们都不擅长这个的,让我们狩猎纯粹是浪费弓箭啊!”李傕等人说道。 “哈哈,真是一群饭桶!”董卓嗖地发箭,不想那兔子却敏捷地跳开了,箭扑了个空,“混蛋!” 眼看兔子已经跑远,一位年轻将领抬手一箭,竟射中了百步之外的猎物! 董卓愕然了一下,看了看射箭之人马背上满载的猎物,长叹一声:“我真是老了!” 那名将领立即滚鞍下马伏地便跪:“主公胸怀大志,身当大任,昔日廉颇年过七十尚不言老,主公未及六旬,怎可叹老?” “呵呵,牛辅,别讨好老夫了,我知道你看上老夫女儿了,你放心,只要你忠心耿耿为老夫建功立业,不要说是把女儿许配给你,就算嗣位于你也无不可!”董卓一语既出,旁人皆惊。 牛辅面色微变,再拜于地:“谢主公恩典!” “谁说要嫁给你这个木头人的?”只听一声马嘶,一个女子骑马赶来,但见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声音婉转如黄鹂却是一身英姿飒爽的戎装打扮。 “阿媛!”牛辅看着面前女子,有些失神。 “哼,呆子,我射箭去了!”叫阿媛的女子策马离去,都没跟董卓打个招呼。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董卓笑道,看见正回头期盼地看着他的牛辅。 “你也去吧”董卓摆手道。 “谢主公!”牛辅飞一般上了马,追那女子去了。 牛辅刚走,另一骑又赶了过来:“主公,雒阳大将军密诏!” “哦,什么事?”董卓自言自语道,向自己府邸走去。 还没到门口,只见李儒已经侯在那儿了,便问道:“密诏里什么内容?” 李儒附耳对董卓说道:“岳父,我们的机会来了,何进命我们带兵进京!消息可靠,在雒阳卧底的董旻大人来的密信也是这样说的。” “真的?”董卓挠挠头,“何进有病?” “他有病没病和我们没关系,重要的是带兵进京可以掌权,咱们应该感谢他啊!”李儒兴奋不已地说道,终于有机会了,他要让那些不重用自己以至于自己流落西凉的朝廷公卿们听自己号令,为自己驱使! 当年他也是风华正茂,胸怀抱负要做一番事业,只因为是罪臣之后却不能得志,党锢之祸差点和那些太学生一起死在狱中,好不容易解除了党*禁,那些所谓的名流们还是看不起自己,还联名上表把自己发配到这荒凉之地,要不是董卓发现了自己的才华并加以重用甚至引为女婿,自己也许早就死掉成灰无人过问了。 “很好。”董卓淫笑道,“我的儿郎们在西凉也玩腻了,早就想去雒阳长长见识了,叔颖在雒阳为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有个头了!传我将令,诸将各带本部人马,即日前往雒阳!” “岳父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虽然奉了大将军的密诏,毕竟是大将军自己的,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诏书,这中间多少有点暧昧,何不先派个人上呈一份表章?那样就名正言顺,大事可图了!”李儒继续道。 “我也想啊,可惜我军中无这等人物啊!”董卓为难道。 “小婿不才,已代岳父拟好此表,岳父请过目!”李儒说着从袍袖里拿出了写好的表文递给董卓看。 “行啊,贤婿,原来你还会摆弄这个呀,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董卓接过表文,不知道自己其实拿反了。 “咬文嚼字,不足为傲,小婿不及岳父之万一,岳父才是我辈之楷模!”李儒一边拍马屁一边把表文正过来给董卓念: “前将军、敖乡侯、并州牧董卓谨拜上言:臣伏惟天下所以有逆不止者,各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操擅王命,父子兄弟并据州郡,一书出门,便获千金,京畿诸郡数百万膏腴美田皆属让等,至使怨气上蒸,妖贼起。臣前奉诏讨於扶罗,将士饥乏,不肯渡河,皆言欲诣京师先诛阉竖以除民害,从台阁求乞资直。臣随慰抚,以至新安。臣闻扬汤止沸,不如灭火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肉,及溺呼船,悔之无及。昔赵秧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臣敢鸣钟鼓入雒阳,请除让等,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好!”何进看完董卓的表文,出示给众大臣一一观看。 侍御史郑泰看罢进谏道:“董卓乃豺狼也,若引入京城,必食人矣!” 何进皱眉道:“侍御史如此多疑,何足谋大事!” 尚书卢植也谏言道:“植素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祸患,前有黄巾之鉴,后有西凉之辙,如此人物,不如止之勿来!” 何进不耐烦道:“我意已决,你等勿再多言!” 郑泰、卢植侍立不动:“吾等年老,乞求辞官还乡!” 他俩一带头,紧跟着又有很多老臣们也出列道:“吾等年老,愿同辞官还乡!” 何进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件事会遭到如此多的人反对:“你们——” 袁绍出面道:“诸公既要辞官,大将军也只好应允,保重!” 何进犹豫了:“本初……” “大将军,既已踏出这一步,后退已不可能,他们既然不愿意与大将军同心,又何必强留呢?”袁绍回身望着何进道。 “大将军保重!”郑泰、卢植等人见何进犹豫不决,知道朝廷之事已不可为,于是一个个拜辞黯然离去。 “怎么会这样?”望着这些股肱大臣的背影,何进一时有些茫然无措,自己并不想这样的啊,难道自己又做错了? “不要想那么多了!大将军,董卓已带兵到达渑池,董卓一直在雒阳的弟弟董旻担任了朝廷使者去迎接董卓,我已经叫他按大将军的意思让董卓暂时先按兵不动,并州刺史丁原也已率军到达黄河渡口,其他募兵者也在家乡招到数千人不等正陆续赶向雒阳!”袁绍力劝道,给何进不断描绘着美好的前景,或许说是华丽的死亡,“待宦官得诛,天下清平,大将军再起用这些老臣们不就行了?” “好!”何进听袁绍这么一说心情才好了点,“相信阉官们也得到消息了吧!我要让他们一个个跪着来求我!” “张公公,不好了!”郭胜慌张着奔入后宫。 “什么事这么惊慌?”正和其他常侍商议怎么对付何进势力的张让被郭胜打断了,皱着眉头不满道。 “何进召集四方诸侯要杀我们,听说董卓已经率了二十万大军到了渑池!”郭胜道。 “啊!”众人都是一惊,只有张让微笑着不语,别人以为他有什么锦囊妙计,纷纷问他怎么办。 张让没有回答而是斜着眼问郭胜:“太后知道了吗?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太后知道了,她以为何进此举是冲着她来要逼宫的,情急之下把宫中所有的小宦官们都遣散回家了,那些宦官不知所措,就都跑出向何进求饶,袁绍就劝何进把这些小宦官都杀掉,何进就一心想着只杀我们,对这些小喽啰们根本看不上,愣是没听袁绍的劝说全放行了,可恨的是袁绍心狠手辣,独自给各地郡县发布密令严处归家的宦官们,这无疑把小黄门们逼上了绝路,他们借口想最后一次服侍太后,又全体进了宫,现在都等候在外面,张公公,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该来的总要来的!”张让慢慢地踱着步子,其他人也焦急地看着他的身影,张让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啊,连先帝都尊称为阿父,那该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就算是到了几乎穷途末路的今日,他们还是那样无限崇拜地仰望。 虽然明知将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明显是何进的计谋,我等若不先下手为强,可就有灭族之祸了!”张让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张公公您快想办法啊!董卓都来了,二十万大军呢?我们——我们——”其余人吞吞吐吐。 “我们什么?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吧?”张让眯起眼看向众人,“怕什么?人多又怎么样?人多只会误事!就算对方是龙又能怎么样?龙再厉害,没了头会怎么样?” “张公公您的意思是?”其他人心中一动,知道张让又想出阴谋诡计了。 “长乐宫嘉德殿门是何进入宫必经之处,让那些宦官们埋伏在那里,然后传太后娘娘口谕,宣何进议事,就在那里恩——”张让比划了个杀头的手势。 “但是朝廷内外都是何进的心腹之人,他要是死了我们还能活吗?”众人赞叹张让的手段高明,但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能不上心。 “呵呵呵!”张让看了看自己铜镜中的那张老脸,幽幽说道:“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幻想着能善终吗?” 第八章 何进授首(二) 更新时间:2011-11-18 是啊,终于要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张让释然地看着铜镜中自己那扭曲的老脸感叹,人生来不就是为了一个死吗?幸福地死痛苦地死快乐地死悲伤地死吗? 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就像一块经历了多年风霜的斑驳的化石,谁曾知道,它也曾是一棵苍翠欲滴的古树或是一只欢快的动物呢? 自己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吧,刚入宫那会少不更事,总是挨总管的打骂,没日没夜的做苦力,后来蒙孝桓皇帝宠幸,而后先帝即位,宠幸日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连先帝也在他之下了,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张让名字的绝对比知道先帝名字的人多得多得多。 呵呵,坏人名气太高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是,自己是坏,进谗言,杀忠臣,十恶不赦,罄竹难书,流恶难尽,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啃自己的骨头睡自己的皮,但是,但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不遗余力地讨好自己巴结自己谄媚自己贿赂自己呢?他们都疯了吗傻了吗蠢了吗呆了吗? 不,谁也不疯谁也不傻谁也不蠢谁也不呆,谁都懂得付出就有收获。 付出无耻付出财宝付出良心付出尊严来收获名誉收获地位收获高官厚位…… 权力,永远对人有着无限的诱惑力。 有了权力才能对下面发号施令耀武扬威颐指气使,没有了权力谁又会看重你呢?你算哪根葱呢? 这样的日子过够了,自己还后悔上次刺杀自己太侥幸没死掉呢,真要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还好,临死了还拉上何进陪葬,此生无憾,此生无恨啊!哈哈哈哈哈!张让痴痴地看着先帝的陵墓方向 “先帝,老臣就要来陪你了!” “太后娘娘旨意,宣大将军觐见!”大将军府内,黄门侍郎荀攸将圣旨交到何进手里。 “太后平日都是让小太监们传旨,公达怎么今天亲自过来了?”何进接过圣旨,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这位海内名士荀攸荀公达。 “大将军知遇之恩公达没齿难忘,故而今日要亲自前来传旨,大将军切不可入宫!”荀攸平静地看着何进道。 “什么?”何进迷惑了,你来传旨让我入宫,却又劝我不入宫,到底什么意思? “公达无状,适才看了看这道圣旨的玺印,发现竟然是歪斜且褶皱的!”荀攸道。 “什么意思?”何进问。 “有人假传圣旨,图谋不轨!”荀攸道。 “怎么会?公达一向是谨慎之人,今天怎么说话这么荒唐!”何进将圣旨交给下人,吩咐立刻备马车,说完就出了府门。 “大将军这是要去哪里?”陈琳辞了官本想直接回乡,但想想何进毕竟有提携知遇之恩,就一大早的来辞行,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何进要上车,黄门侍郎荀攸在车旁神色不自然,心中一动,立即喊道。 “太后娘娘不知何事传我入宫!一会我还要去迎接董卓进京!”何进说着已经上了车,“孔璋改日再来罢!” 陈琳不听还好,一听立即就急了,连忙上前拉住何进的衣袖道:“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大将军切不可去,去了凶多吉少啊!公达,你怎么也不劝劝大将军,难道你忘了大将军的情义了吗?还是说你早已和张让他们沆瀣一气了!” “我劝了,怎么没劝?我看圣旨就感觉不对!可惜大将军不听我的劝告啊!”荀攸有点委屈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何进不耐烦地挣脱陈琳,“太后是我的亲妹妹,会有什么祸事?” 陈琳转到车前跪下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啊!” 荀攸也跟着劝何进:“孔璋的话没错,俗话说,不知道君有难也就罢了,知道而不说尽职尽责地出来岂是下属当所为?” 何进揭开车帘对着他们发火道:“以前多少次都没有事,为什么今天就独独不可?”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董卓在外,整个雒阳的人都知道了,十常侍必会走投无路,所以会萌生歹心与大将军同归于尽!”陈琳死死抓着车子道。 “他们敢!”何进指挥车夫,“别管这两个人,只管走!” “驾!”车夫猛甩鞭子,马车却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何进再次揭开车帘,只见车驾被曹操和袁绍制住了,“本初,孟德,你们干什么?” “陈琳和荀攸都是好意,现在我们的计谋已经人尽皆知,形势再明显不过,大将军还入宫去做什么呢?就算入了宫又有什么用呢?”袁绍十分不解地看着何进问。 曹操也说道:“如果非得入宫不可,那就先把十常侍弄出宫来,然后再行入宫不迟!” 何进笑道:“真是妇人之见!我掌握天下之权,十常侍敢拿我怎么样?贪生怕死才会被天下人耻笑吧,太后娘娘有诏命我却不去,这才反倒会让那些个阉官们抓住我的把柄说我有不臣之心。” 袁绍上前道:“大将军非去不可,那就让我等带兵护卫,以防不测!” 何进甩下帘子:“随便你们!今天要是什么事都没有,看我不罚你们喝个烂醉如泥!” “大将军少待!”曹操袁绍相视一阵苦笑,回身去召集兵马了。 “这些个人成天在想什么?”何进不屑道,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冷汗直冒。 难道真如他们说的?这次和以前不同?会有身家危险? 但既然自己都下决心要去了,临阵退缩还有什么脸面! 不怕,自己已经派了心腹去调查十常侍的行踪了,只要查明张让他们没在永乐宫,那肯定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 “大将军,可以了!”不多时,车外传来了袁绍的声音,何进揭开帘缝看去,只见曹操袁绍和袁术全身披甲,身后是一千多同样威风凛凛的士兵。 看到这么多人给自己压阵,何进才感觉好了点。 “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在雒阳街道上,也只有大将军何进才有这样的排场。 “那不是车骑将军何苗和他的长史乐隐吗?”快到皇宫的时候,眼尖的曹操看见了何苗的车驾,乐隐在旁边骑着高头大马,虽然也有几十人的护卫,但比起何进来,已经不是小巫见大巫这样的话所能形容。 “不错,他也进宫,一定没好事!”袁绍斜眼看去,正好和乐隐的冷毅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心里不由打了个冷战,“不过,他的长史乐隐是个人才!也是位海内名士啊,对了孟德,听说和你的私交还不错呢!但听说自从上次你揭穿了何苗的丑事,你俩关系就恶化了呵呵!” “恩!”曹操不多说话,善意地向乐隐点了点头,后者却不理他,弄得曹操尴尬的一笑。 何苗见了何进的队伍,立即下令自己的车驾闪到一边。 “不过这个人才的主公真是个草包!还是堂堂车骑大将军呢?连咱们这些个校尉也惧怕,咱们可连将军都不是呢!”袁绍转过头对曹操大笑。 “恩!”曹操敷衍道,心中却说校尉怎么了,上军校尉是西园八校尉之首,几乎掌握了整个京城的兵权,还有司隶校尉,权力更大,简直跟刺史没有区别。 “我说孟德,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袁绍问。 “不是心不在焉!”曹操道,“我可知道我们今天的任务特别艰巨!” “这个不用你提醒!”袁绍拍拍身上的宝剑,“但我听着你今天怎么没有力劝大将军的意思?” “我很想力劝大将军,但有用吗?口水都干了,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就专心做事,更何况——”曹操表情复杂地看向何进的马车。 更何况有的人就是想死,你拦得了他一时,你能拦得了他一世吗? “太后只宣大将军入内,其他人不得擅入!” 众人到了青琐门外,守卫见何进这么气派,正犹豫间,一个小太监说话了。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阻拦在了永乐宫门外。 “大胆,竟然敢对大将军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袁绍拔剑道。 “放肆的不是小人,小人一向对大将军毕恭毕敬,但袁校尉请看清楚,这是太后寝宫,是你这个小小的校尉能想进就进的吗?你们带了这么多人,是想干什么?”小太监言辞犀利地回敬袁绍。 “这……”袁绍根本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会讲出这么一番话,一时间语塞。 这时一个卫士急匆匆赶来,对何进附耳道:“小的查清楚了,十常侍都在服侍陛下,根本没在长乐宫!大将军尽可放心!” 何进点点头,彻底放下了戒备对袁绍曹操等人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他们反应,直接进了青琐门。 “孟德兄还真是忠心呢?”小太监转过身,忽然低声阴测测地说了一句。 “……”曹操猛地看向这个小太监,这个背影好熟悉,他是—— 程剑! 高大厚重的宫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第九章 何进授首(三) 更新时间:2011-11-19 何进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而是继续雄赳赳气昂昂地向长乐宫走去,这种嚣张跋扈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姿态一直维持到他走过了三百多步的宫道走过曲折回环的长廊走过争奇斗艳的花园走过怪石嶙峋的假山走到了长乐宫嘉德殿的门前。 奇怪,为什么一路上都看不见半个人影,为什么青天白日地自己身上一直在冒冷汗,为什么到处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气息? “咚咚咚咚……”心跳忽然又像刚才在马车上那样急速跳起来了,猛烈得像是要跳出自己的胸膛,何进痛苦地捂着胸口,同时也听见了身后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张让!”何进慢慢转身,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张让、赵忠、段珪、曹节、侯览、程旷、夏恽、郭胜八个常侍,身后是无数手持利刃的小黄门。 “你们,你们不是……”何进结结巴巴。 “我们不是去服侍陛下了是吗?他们不是都被遣散回家了是么?”张让等常侍一下子冲到了何进的身前,恶狠狠道,“你的那个所谓心腹卫士其实早就被我们买通了,要不然怎么每次你想暗算我们我们都能平安脱身并想出怎么对付你的方法呢?” “可恶!你们想造反吗?”何进说着,却一步步向后退去,很可惜,四面宫门早已紧闭,更多的伏兵拥了出来。 “要造反的恐怕是大将军你吧,不然为什么要陈兵于宫门之外呢?不要告诉我们你是来护卫圣驾的!”张让话锋一转把何进给问住了。 “大胆,我是堂堂大将军!”何进伸手去拔佩剑,早被人击飞到了一边,他狼狈地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说道。 “堂堂大将军又怎么了?”张人不屑地看着被刀枪戟矛架起来的何进道,“大将军就可以草菅人命吗?大将军就可以无视朝纲吗?大将军就可以耀武扬威吗?董太后有什么罪过,不就是和自己的儿媳吵了两句嘴吗?你仗这自己是皇亲国戚,联合大臣们把她逼出宫,又把她毒死在封地;先帝待你恩同再造,国丧其间竟然还托病不出?你不过是个杀猪卖肉的市井小人,要不是我等把你举荐给天子,现在你能这么富贵荣华风光无限?你不思报效也就算了,反而要谋害我等?你还不如你的妹妹懂得知道报恩!我说我等都是小人,那么谁是君子呢?你吗?” “哈哈哈哈哈!”将死的何进仰天长笑,看着眼前丑陋丑恶丑态的张让,何进真的不知有什么话可以说,现在他又能说什么呢?悔恨没有听曹操袁绍那些人的话吗?咒骂张让卑鄙无耻吗?埋怨自己大意马虎吗?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笑什么?”张让恶狠狠地把匕首架在何进的脖子上问。 “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吗?”何进口气突然一变,问向张让,眸子里闪过一丝明亮的东西。 “二十多年前啊!”张让也陷入了沉思,那会他正值盛年,被孝桓帝宠幸,大红大紫,权倾一时,声名显赫炙手可热,当然,也不乏陈蕃、窦武这样的外戚和士子,于是他看中了年轻貌美的何后,把她选秀入宫,不久也把何进提拔成自己的亲信,培植对抗党人的势力,那时候的何进多听话啊,对自己恭恭敬敬俯首帖耳,甚至称自己为义父。 谁会想到最后成为自己真正对手的就是这个无脑的何进呢? 他帮自己铲除了几乎所有反对势力,而今他成了对抗自己的最大敌人! “张让!如果不是你当初把我举荐给天子,我说不定还在市井间痛快地杀猪痛快地喝酒痛快地高歌,如果不是在这深不可测的政治场中,我们也不会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不是有幸入宫,我也不会一路顺风顺水地做到这个大将军,你说我是该感谢你还是仇恨你呢?”何进笑够了,说够了,一脸复杂地看着张让,和面前不断汹涌过来的宦官们。 这场游戏老子也玩够了!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淋漓的鲜血肆虐着,不断有更多的兵器刺过自己的身体,何进只是本能地抽搐着,却屹立着不肯倒下,他在等待什么? 我在等待什么? 何进吃力地抬头看向头上这片明亮的天空,阳光很明媚,云彩在天上游弋着,像顽皮的孩子,像斑斓的风景,像……像,像一头猪? 对,一头猪,被剥光了皮毛摆在砧板上,到处是肥嘟嘟的肉,年轻的自己一刀切下去,成条成块,然后哼着小曲挂在院子里,一会妹妹就要从外面玩耍回来了,自己今天一定给她做顿好吃的,母亲走了,虽然继母和她的那个儿子一直刁难自己,好在继母的这个小女儿对自己很好,聪明漂亮又能吃苦…… “哥哥,哥哥快来呀!呵呵!你追不上我的。”何进眼前一晃,又看见了一片原野,原野上到处是芬芳的花儿和散发着香气的野草,妹妹在万花丛中悠悠雅雅地站着,恍若上天下凡的百花仙子,轻风吹过,妹妹那虽然朴素却分外好看的裙裾随风飘扬,迷失了天地间的美丽。 “妹妹……”何进定定地看着前方,定定,定定。 张让走到何进面前,犹豫了一下,用手慢慢合上了他的眼睛。 “嘶——”张让一刀割下何进首级,交给段圭:“给了外面那些人吧!” 这时张让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忽然抬起头来,挺直了身子。 “你就是程剑对吧!”张让看着这个小太监道。 “呵呵,厉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程剑看看何进的无头尸身笑得很灿烂。 “可惜了,是一只要死的姜了!”张让自嘲道。 “好吧,你要我做的我已经都做了,虽然还是很想杀你,呵呵,你还是自求多福吧!”程剑一个起落已经身在屋顶了。 “哼,神秘的家伙,如果我还能活着,一定要弄清楚你做这些事都真正目的!”张让拍拍何进的肩膀,“可惜,如果仅仅是如果!” 段圭接过何进的人头,却不敢独自面对外面那些凶煞们,只好让卫士隔着高墙把何进首级丢出去,然后在门内大声道:“叛贼何进谋反,现已伏诛,首级在此!其余从党,全部赦免无罪!” 袁绍正在全神贯注地戒备着里面的动静,忽见里面丢出一个东西,骨碌碌滚到脚边,仔细一看竟然是何进的首级! “阉官谋杀大臣!欲诛恶党者随我前来一战!”说罢便冲向了青琐门。 袁绍这一举动无疑带动了静候在宫门外的士兵们,他们个个随着一起猛攻起了并不坚固的宫门,何进部将吴匡和董旻趁势就在门外放起了熊熊烈火,又薄又不堪一击的青琐门哪禁得起这样几百人的猛攻滥打,不一会便化成了灰烬。 袁术引兵突入宫廷,见到阉官不论大小都是一通乱杀,袁绍杀红了眼,只顾着找寻十常侍踪影恨不能把他们碎尸万段。曹操倒是清醒些,先奔到皇宫里寻找天子和何太后,现在已经够乱了,如果陛下被十常侍劫持或杀害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人躲避不及,被何进的兵士赶到翠花楼前,毫无悬念地被砍成了肉泥。 整个雒阳皇宫霎时漫布在冲天的火焰之中,张让、段圭、曹节、侯览知道正门已经没办法出去,于是分头去内宫劫持太后和天子,相约从后门出北宫,见机行事。 不一会,几个人就聚集到了北宫门外,张让看着皇宫冒出的滚滚浓烟,脸上似哭似笑,特别难看。 曹节和侯览怀里抱着天子和陈留王刘协,年幼的天子一脸惊慌,更年幼的刘协却显得很镇定,他看着脸上满布鲜血的张让冷冷道:“张公公果然是要谋害皇兄自立为主了!” “老臣不敢!”张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何进带兵逼宫,已被老臣舍命除掉,可是他的部下不仅诬蔑我等图谋篡位,老臣只有冒死救出陛下和殿下,现在宫里已经不安全了,老臣要护送陛下殿下出宫!” “皇兄是天子,孤是陈留王,谁敢对我们不敬!”刘协道。 “事急从权,那些军士只会忠心于自己的上司,怎么会保证他们没有叛逆之心!”张让回答道。 “那孤怎么知道张公公就没有叛逆之心!”刘协咄咄逼问道。 “老臣忠心天日可鉴!”张让对着天子磕了好几个响头,同时向曹节侯览示了个眼色。 二人会意,不由分说抱着两个孩子就出了宫门向北而去。 护驾还是劫驾,还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刘协望着张让的背影心中冷笑:张让,你有种就不要死,等孤长大了,亲手把你送上断头台! 张让打了个寒颤,心中疑惑地看向后宫方向:段圭不是去劫持太后和万年公主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莫非? 第十章 何进授首(四) 更新时间:2011-11-20 后宫之中,只穿了一件亵衣的何后云鬓散乱妖娆妩媚春光大泄,不是卖弄风情自我抚慰,而是满脸惊恐花容失色地看着平日里和颜悦色的段圭此刻正挥舞着匕首到处追杀着宫人,屏风上,门窗上,庭柱上,花石雕栏上到处是刺眼而腥红的血迹。 发生什么事了? “段公公,你……”何后呆呆地看着段圭推开房门杀气腾腾地走进来,连衣服都害怕地忘了穿,浑身上下被眼里冒火的段圭看了个遍。 “我不是公公,我是男人!”段圭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我受够了,你们,你们这些人渣,为了自己的私心,把我变成太监,让我不伦不类!让我受千万人轻视和唾骂?你以为我愿意吗?权倾朝野又怎么样?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我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享受的乐趣!是你们害我成这样的,你们,你们,你们一个个都罪该万死!”段圭说着扬起手中的匕首。 “救命啊!杀人了!来人啊!”何后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仓皇跑向门口。 “臭女人!”段圭追着何后,口里骂声不断,最终把何后逼到了寝宫的角落里。 “跑,你倒是跑啊!难道指望你那个大哥何进来救你吗?告诉你,何进早就被我们剁成肉酱了,现在外面为什么这么乱?你以为是上元节看花灯呢?”段圭一刀抵住何后粉嫩雪滑的脖颈,一手抚摸着何后那诱人的肌肤道。 何后不动了,她愣愣地看着段圭,痴痴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大哥真的死了?” “没错!”段圭狠狠道,“乖乖和我们走吧,我们会善待你的,太后娘娘!” “大哥,是哀家害了你!是哀家害了你啊!”何后说着,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段圭吞咽着口水,看着怀里温软如玉的何后,丢开匕首双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揉捏着,可是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却没有一丝反应,不,这本来就不是一具完整的身体了,从进宫的那天起。 为了生存于是不停杀人,为了不被人算计于是不停算计人。 人难道生下来就是受罪的吗?难道自己前世是一只畜生吗?到了今生也没有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利吗? 我在怕什么?我在怕什么?我都快要死了,我还怕什么?何家兄妹,一起来给我陪葬吧! “啊!”愤怒的段圭举起匕首,气急败坏地向何后刺去。 “段圭逆贼,竟敢劫持太后!”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宫院里响起,吓得正要行刺何后的段圭一个激灵,匕首掉到了地上,段圭循声望去,正见卢植挥舞着佩剑向自己杀来,连忙丢开何后,向宫外跑去。 卢植本来已经辞了官,还没来得及回家就遇上了宫中动乱,一向忠君爱国的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君王有难,于是披甲持剑来到皇宫要保护天子,远远看见段圭和何后扭打在一起,心道不好,连忙追了过来。 何后这时也醒了,迷迷糊糊见卢植提剑冲了过来,惊慌之下竟然跳窗而出,幸亏卢植,一把上前接住何后,本想着继续追击段圭来着,谁料想披头散发花容尽失神态恍惚的何后早已瘫软在了自己的怀里,一双美艳的眼眸呆呆地看向卢植,极尽不胜娇柔之能事。 很久没有被男人摸过了,很久没有风流过了,这触手可及的感觉,这荡人心魂的气息让寂寞难耐的自己何等陶醉何等迷恋啊。 可在看清了扶着自己人的真面目后,何后身子猛地一震,挣开了卢植,急慌慌站好。 卢植跪地便告罪:“微臣无状,请太后娘娘恕罪!” 何后痴痴地看他。 卢植不敢抬头:“微臣无状,娘娘若要臣死,臣绝不说半个不字,但宫中动乱不堪,臣请先保护娘娘周全,再议臣罪不迟!” 何后这才醒过神来,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何艳,面前这个男人也不是当年那个奋发有为的卢子干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都成了过眼云烟了。- 他不会看得起自己的,即使他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称娘娘千岁,那不过是屈服于一个制度一个礼法而已,自己的淫-荡是出了名的,自己为什么会倚重那些宦官,即使他们要杀自己的大哥。 是的,一个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抚慰,是安慰,是宽慰。 体弱多病的丈夫做不到,满宫的太监做不到,只有让那些宦官们帮着弄些男人进宫来,取悦自己,安抚自己,而这也成了十常侍们威胁自己的把柄。 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有人把这些秘事传出宫,传到市井间,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雒阳全汉朝的人都知道了一个绰号! 何荡后! 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卢爱卿救驾有功,不必自责!”何后口气复杂地说道,她可以对任何人放-荡,但只有对他卢植心存愧疚。 “谢娘娘不罪之恩!”卢植起身,又看见了何后那近乎胴-体的身体,不禁一阵脸红心跳,赶紧转过身去,一时尴尬无话。 “宦官杀害了大将军,太后想必已经知道了?”过了好一会卢植背影一阵晃动道。 “恩,卢爱卿是怪哀家吗?”何后道。 “不,宫中乱成一团,须得有人来主持大局,现在只有娘娘可以做到!”说话间,卢植看见了远处惊慌奔跑的两个宫人,厉声叫住她们,“你们两个,扶太后娘娘到正殿去!” 两个宫人不情不愿地过来,看见了何后的样子,脸上飘过一丝绯红:“娘娘请!” “你们先服侍娘娘更衣!”卢植咳嗽了一下道,侧身对何后做了个揖,“娘娘放心,有卢植在,不会让闲杂人等靠近娘娘,臣就在外面为娘娘守卫!” 何后定定地看着卢植走出门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叹息:子干,你还是没变,一点都没变,你还是那样的瞧不起我是么?你还是那样的洁身自爱,怕满身污秽的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是么? 是么是么是么? 不是的,宫门外像一尊般雕塑站立的卢植心里回答着,心中无限悲凉。 对不起,艳儿,不是我卢植洁身自爱,不是我嫌弃你满身污秽,而是我,其实真正懦弱的是我自己,满身污秽的是我自己,是我不配,我不配爱你,喜欢你,拥有你,甚至都不配想一想你。 就算现在我后悔了当初自己的抉择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们彼此相爱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现在知道了当年你为了供我谋取功名而卖身青楼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 我没脸面对你为我的付出,没话来为自己辩白。 只能这样保护你,在离你最近又离你最远的地方保护你。 只因为我们太过渺小,我们能做的太微不足道。 尤其是在这个波谲不可测的宫廷之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皇宫内庭中,车骑将军何苗和他的长史乐隐正在与何进的部下吴匡董旻等人对峙着。 “吴匡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乐隐持剑护卫着何苗,冷冷问着对面的吴匡。 “什么意思?何苗同谋害兄长,我等当共诛之!”吴匡也持剑在手,带领士兵将何苗乐隐及其几十人团团围在核心。 “真是好笑!将军说何车骑同谋害兄,可有凭证?难道只是因为何车骑没有和大将军同心谋贼,而将军又自己多疑吗?”乐隐道。 “哼,十常侍贿赂何苗,他们来往的书信被典军校尉抓了个正着,那天我也在大将军府,亲眼目睹何苗慌张离去,这难道不是铁证如山吗?”吴匡气势汹汹道,“乐先生,我吴匡敬你是个名士,劝你不要为了何苗这样的小人枉自送了性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都不必说了,有我乐隐在,就休想对车骑将军不利!”乐隐知道没有辩论下去的必要了,今天这里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握紧了手中长剑,他向着吴匡便杀了过去。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吴匡早就杀红了眼,又怎么会在乎多杀一个什么名士不名士的,当下和董旻以二欺一,同乐隐缠斗在了一起。 何苗也慌忙举剑迎战,今天本来只是找妹妹唠家常,没成想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看着自己手下人渐渐死去,那边的乐隐也渐渐落在下风随时都要战败的样子,何苗心中是又急又怕又惊。 “噗!”不防备间一支长戟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何苗身子一顿,紧接着,更多的长戟,更多的血窟窿,鲜血像喷泉一样肆意喷洒着,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自己的意识。 何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上面遍布着兵器、伤口和醒目的血迹,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啊,而自己就是这风景的主角,血不断涌出来,发出嘶嘶的响声,真是好听哪,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悲伤,前面那道温和的光芒好刺眼,好舒服,好近又好远。 再也不用这样窝窝囊囊地生活了,再也不用看别人冷嘲热讽的眼色了,再也不用听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了,真好啊! 一直在努力,努力做自己,做一个叫何苗的男子汉,而不是什么大将军何进的弟弟,可是还是被轻视,被无视,被歧视,这就是自己想做的自己吗?每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每天担惊受怕如坐针毡,只因为哥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生杀予夺的大权在手,自己显得总是那样多余那样格格不入,我何尝不想光耀门楣,何尝不想建功立业,但是何进,我的哥哥,我是该谢谢你让我坐上了车骑将军的宝座还是该恨你让我永无出头之日! 就连你死了也要拉我来陪葬! “乐隐,投我是你的错啊!”何苗吃力地说完这句话,闭上了对这个世界无比留恋又无比怨恨的眼睛。 乐隐,如果当初能听你的劝谏我现在何至于此呢? 大哥,如果不是卷入这场斗争我们何至于手足相残呢? 妹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和大哥在黄泉路上 等你。 “唰!”又一支长枪扫来,割破了何苗的咽喉,停止了他的生命,也停止了他的思想。 一阵风吹过满身的伤口,发出一种奇妙的悦耳声音,让人陶然忘我,咦,怎么听不到了? 死,原来就是这样简单。 第十一章 何进授首(五) 更新时间:2011-11-21 乐隐听见了何苗的惨叫,回头望见,只见到何苗对他露出的最后一个叹息的微笑—— 和身后董旻刺穿后心的这柄长剑! 转身,只看见到处的如狼似虎般厮杀的士兵,像贪婪嗜血的杀戮狂一样毫不留情地互砍互杀,断肢残臂,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哈!”乐隐忽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大笑,把吴匡董旻等人吓了一跳。 “都要死了还这么开心!”吴匡上前揪住乐隐衣领狠狠道,“有什么好笑的!” “有什么不好笑的!”乐隐踉跄着挣开吴匡的手,摇摇晃晃着向前走去,手里指点着那些士兵们,“你,你,还有你,你们现在不是都很开心吗?但你们能开心地死吗?你们敢开心地死吗?你们有那个幸运开心地死吗?” “疯子!”董旻上前冲着乐隐又是一剑,士兵们也紧跟着一起刺向乐隐。 “刀下留人!”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我错了吗?孟德?”乐隐强睁开迷离的眼睛,看见了来人模糊的身影,呆呆问道。 曹操转遍整个皇宫,都不见天子踪影,心中已经知道不妙,经过朱雀阁,却吃惊地看见吴匡董旻二人正在攻杀车骑将军何苗,何苗死不死他不管,问题是他的好朋友乐隐也在里面,于是连忙大喝:“刀下留人!” 但为时已晚,等到曹操赶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乐隐时,对方已经奄奄一息了。 “先生,先生!”曹操不可置信地用力摇晃着昏死过去的乐隐,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血人就是那个谈笑风生的海内名士乐隐,就是那个和他对酒高歌品茗弈棋的乐隐,就是那个广收弟子免费教授学生自己却家贫如洗的乐隐。 乐隐挣开双眼,看清了是曹操无疑,重重叹一口气,无比凄然的说道:“孟德,我们何至于此啊!” “先生大才,为何屈身事奉何苗此等庸主?如今又为之身死,奈苍生何!”曹操眼中含泪,悲怆不已道。 “何车骑不是庸主,你们都不了解他,你们都错怪了他了!”乐隐道,“只有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也有理想有抱负,有着一番建功立业的豪情,可惜人死了,说什么都的没用的了。” “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勾结十常侍陷害忠臣就是不对!”曹操说道。 “是吗?”乐隐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如纸,口中话语却异常凝重,“孟德,很高兴能交到你只有的好友,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恐怕就是不能和孟德品诗论道了!” “……”曹操沉默不语,陷入深思。 “孟德,我只问你一件事,”乐隐口气忽然变得锐利异常。 曹操听出乐隐话里有话,偏过头看他。 “那封信真的是十常侍贿赂何车骑的证据吗?”乐隐继续道。 “如果他没做过,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出来地澄清呢?”曹操道,“就算是小人从中作梗,又能奈他何呢?” 不错,是他看见了十常侍派人去向何苗行贿而空手出来,是他曹操伪造了那封书信,是他信誓旦旦地自圆其说让何进信以为真,他只是想让何进明白,危险已经到了身边,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如果他能料到何进最后还是毫无动作,那么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都是无用功,自己是绝不会以几乎与乐隐绝交的代价来做这件违心的事的,算了,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段日子何车骑有事请教于我,我一直陪侍在他左右,几乎形影不离!”乐隐看着曹操有些愧色的眼神道,“十常侍贿赂了何车骑不假,当时我也在场,何车骑根本没有收受那些贿赂!是十常侍设的计策,我只是没想到精明如你曹孟德者也会中了十常侍的暗算!” 看曹操不说话,乐隐继续道:“我当时真是太天真了,竟然还让何车骑去见太后禀明事理,现在想来是我错了,如果何车骑不是听了我的话,当着太后和大将军以及满朝文武说出那些再公正不过的道理,现在怎么会不明不白地身死这里,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所以让我陪他一起上路,我乐隐毫无怨言!” “操负先生!但如果先生是操,站在操的立场上,又会怎么做?”曹操唏嘘不已地说出这句话,却发觉怀中乐隐眼中的神采正渐渐淡去。 “此生无为,吾之大憾!吾之大憾!孟德,莫要学我,莫要学我啊!”乐隐说完满心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我们错怪他了?”吴匡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剑。 “杀都杀了,后悔有什么用!谁让他自己找死的!”董旻冷笑道。 曹操痛苦地闭上眼睛,压住了心头的怒火,他默默地将乐隐的尸体放在地上,眼神扫过愕然的吴匡和得意的董旻,出神地看着身边杀得眼红的将士们,长叹一声,黯然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越混乱越冷静,曹操冷眼看着宫里的杀戮,心中有无限哀思无限愤怒无限悲凉,雒阳皇宫成了人间炼狱,刚才来的路上听见袁绍竟然命令士兵分头去杀十常侍的家眷,而且是不分老幼,统统杀光一个不留,弄得现在雒阳城里人心惶惶,这也就罢了,但是好多没有胡子的人都被误杀,可笑的是他们见到官兵只能脱光下体才能得以免死,这算怎么回事?世界末日了吗?况且这后宫有数千宦官,难道都要杀完吗?难道他们都是坏人吗? 是的,没错,他们是坏人,但我们能拍着胸脯问心无愧地说自己是好人吗?好人就该理直气壮地杀人吗?好人就是完美无缺毫无瑕疵的吗? 就算杀了他们又能怎样呢?这个大汉帝国会堕落会衰落会败落难道只是因为几个跳梁小丑的原因吗? 为什么就没有人去反省自己,不去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杀人固然是很快意是事情,政见不合杀之,败坏朝纲杀之,陷害忠良杀之! 快意,是很快意,但杀完之后呢?朝廷能因此而清平吗?国家会因此安泰吗?百姓会因此乐业吗? 杀人不过是一件最懦弱的事情,你改变不了他的思想,只能像个懦夫一样终结他的生命,完事后还以功臣自居。 可笑! 哼,我曹孟德倒想看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能变成什么样子! “杀呀!”几个士兵竟然冲着他杀了过来,他们眼中那种狂热,他们手上淋漓的鲜血,他们兵器上慑人的寒气仿佛随时要把人送上地狱黄泉路。 曹操猛的抬头,拔出恩师皇甫嵩赠予他的这把上阵杀敌的倚天剑,声如雷震:“典军校尉曹孟德在此,谁敢放肆!” “大人恕罪!”士兵们收了兵器,恭敬地看着面前冷静异常的曹操。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宫中救火!”曹操厉喝。 “诺!”士兵哄然散去。 来到正殿,曹操意外地看见了卢植,知道何后已经来到了这里主事,虽然很不齿这个荡妇,可天子被张让等十常侍劫走出宫也是不争的事实。 “参见太后娘娘,十常侍罪恶滔天,天子与陈留王都被其劫掳而去,恳请娘娘下旨缉拿张让等奸佞,就地正-法!”曹操拜过何后,许多朝臣大员也来到了正殿,宫中群龙无首,于是只好奏请何后统摄政事。 “好,你们都是大将军的心腹将士,大将军虽不幸遇难,希望你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用心辅佐朝廷,传哀家口谕,十常侍已是穷途末路,随时可能对陛下不利,务求各将士用命,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救下圣驾!”屏风后的何后有气无力道,刚才的惊险已经吓破了她的三魂六魄,现在的自己还是魂游天外。 “诺!”众大臣应道,只是这声诺显得那么不屑。 其实也不需要何后她做什么事,凡事只是点个头而已,但一想到何进一死,自己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朝臣们都还这样彬彬有礼只是碍着一层法度而已,其实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哪个不是色迷迷的?尤其是那个典军校尉曹操,眼神一直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想到这她又求救似的看向卢植,迎来的却是冷冷的目光。 难道你也怪我所做的这一切吗? 心凉了。 来吧,都来吧,哀家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就算你们一个个来,哀家也笑得出来! 哀家还配用哀家这个称呼吗? 丈夫死了,大哥死了,赖以为依的儿子也下落不明了,自己的心也死了。 还真是哀啊! 哼,何进之所以会死还不是你这个妹妹纵容十常侍!曹操斜眼看着美艳落魄的何后,心中慢慢酝酿着一个邪恶的想法。 何进,这个无谋匹夫死了也好,省得给这个国家这个社稷万千大汉子民添乱。 可怜的何进,没有人是真正为你伤心的,你的妹妹和弟弟和你同父异母,他们都是在直接或间接地置你于死地而不自知,你的继母舞阳君和你的弟弟一样贪图财货,你的敌人甚至你的幕僚何尝不是希望你死呢? 当你有用时,不共戴天的敌人都是你生死相交的亲朋好友,当你无用时,谁会真正看的起你,当你有害时,所有朋友都成了敌人,不管你身居高位,还是籍籍无名。 你,何尝又不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呢? 可叹,可怜,可悲,可笑。 一声马嘶打破了寂静,袁绍骑在高头大马上威武不凡:“孟德,张让他们逃往小平津去了,我们快去追!” “恩!”曹操也上了马,现在不是伤怀悼亡的时候,死者已矣,生者奋发,“驾!” “本初兄,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孟德,不然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曹操骑着马,望向天边的暗云,暮色四合,近处平日里引人入胜的假山像是绰约的野兽,更像是梦境里缥缈的阴影,远处昏黄的灯盏如山间窥伺的幽火,更远处的高山密林正变得朦胧,模糊的轮廓像是狰狞的上古邪兽。 一个不好的感觉袭来:董卓还在城外! 第十二章 天子蒙尘 更新时间:2011-11-22 北邙山脚,张让,段圭等四人劫拥着天子和刘协匆匆奔逃,一夜没合眼,困乏已极,刚想歇息,后面已传来了不绝于耳的喊杀声:“逆贼休走!” “张公公!”段圭惊慌道。 张让不言语,而是来到天子和刘协面前神色凝重地再拜:“陛下保重!殿下保重!老臣不能再侍奉你们了!” 张让说罢起身,黯然地对段圭道:“大家同僚数十年,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手刃了仇人,又逃出了宫,大家各自求生罢!”说完转身看着身后这条在月色下泛着点点光粼的洛水。 生无可恋,虽死何憾! “扑通!” “张公公!”其他人惊呼。 但愿这条洛水能洗清自记这一生的罪恶。 段圭苦笑地看着洛水中汩汩冒出的气泡,看着天子和陈留王仓惶奔逃的背影,看着眼前喊杀着包围了自己的几个杀气腾腾的骑兵,为首那人他认识,是河南中部掾闵贡。 “天子何在?”闵贡拿剑指着段圭,恶狠狠道。 “被我杀了,丢到河里喂鱼了!”段圭茫然失神道。 “可恶!你这浑蛋!”闵贡一剑刺穿了段圭的喉咙,拔出剑示意手下去打捞尸体。 段圭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口中含浑不清:“密恁今的意为董卓系何进笑然京城的吗?” “你说什么?”闵贡疑惑地问。 “大人,这人已经死了!” “大人,河里尸体不是陛下的,是阉人张让的!”几个士兵下河摸索了会,看见是张让都一脸失望。 “张让段圭就这么死真是便宜他们了!”闵贡割下二人头颅悬挂在自己的马上,神情激愤道:“陛下不会遇难的,你们给我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诺!” 刘辩刘协二人并没事情,不过是走路一不留神,被块石头绊了一交跌倒了草丛里,刚要起身只听见人马声嘈杂不已,二人心惊胆战,未知虚实,索性藏在草里不敢声张,军马不见天子踪影,于是渐渐散去。 秋夜微凉,二人等到四更天,不觉霜降,衣服都被打湿,他们向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什么时候挨过这样的辛苦,不禁抱头痛哭,再加上肚子饥肠辘辘,想起身去找点吃的,又怕被坏人得逞,只能吞声忍泣草莽之中。 刘协想想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必须另寻活路。 刘辩抽噎道:“要是我们走散了可怎么办?” 刘协想了一下道:“这个不妨,我们把衣服系起来就不会走丢了!” “弟弟果然聪明!”刘辩说着立即解下衣带和刘协打结,两个孩子好容易爬上岸边,却又看到入眼的都是荆棘草木,黑暗之中,伸手五指尚且不见,何况是路。不一会,二人衣袍都被抓破了,手上身上满是伤痕。 “哥哥,披上我的外衣吧!”看刘辩神色凄惶,刘协脱下自己的外衣披给刘辩。 “弟弟年幼,朕怎么可以…”刘辩感动道。 “哥哥是万乘之主,不可有失。”刘协说着已经主动跑在前面摸索着开路了。 而且,我们还是兄弟。 二人没走几步,忽然前方光芒大盛,萦绕他们身前,仔细看去原来是无数流荧飞火,一时之间亮如白昼。 刘协大喜道:“太好了,哥哥,这真是天助我们兄弟啊!” 二人于是跟着荧火继续前行,一直走得天明破晓实在是脚疼腿软了,正好见到山冈边有一垛草堆,便卧在旁边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二人又被一阵兵器声音惊醒了,难道又是追兵来了?他们绕过草堆悄悄看向声响来处,只见日头下面一位少女配剑走来,待看清了她眉目如画的面容后刘协大喜:“万年姐姐,你怎么在这里?” 少女听见声响,循声走来,见是两个与自己约摸同龄的少年,样子虽然有点狼狈,但还是不难看出他们和普通人不同的服饰:“你们是?” “万年姐姐,我是你的弟弟刘协啊!”刘协指指自己又指着刘。 “啊天子!”少女听得清楚,立即跪下,“吾皇万岁!” “妹妹多礼了。”刘辩问,“妹妹也是昨天从宫中逃难出来的吗?” 刘协也跟着道:“就是,万年姐姐行什么大礼呀!我们三人从小一块玩到大,什么时候整过这些繁文褥节的?” 少女被他俩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我们?逃难?从小玩到大?你们叫我万年姐姐?我们貌似第一次见面才对吧?” “三位是谁家的孩子?”突然从背后传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登时把三人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和蔼的老者站在面前,象是个隐士。 刘辩还以为是追兵,这时还没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倒是刘协说道:“这是当今皇帝和万年公主,孤是陈留王,昨晚遭逢十常侍之乱,连夜逃难至此,不知老人家是?” 老者大吃一惊,连忙正色再拜道:“草民乃先朝太尉崔烈弟崔毅是也,因为见十常侍卖*官嫉贤,所以隐居在此,昨夜梦见两日一月坠落庄后,心中疑惑,早上起来又见这里红光冲天,怕是草堆起了火,才慌忙过来,不想陛下与两位殿下到此,请陛下与殿下随草民先到庄上稍事歇息,待草民为陛下及殿下准备菜食。” “好,崔老先生请前面带路。”刘协一手拉着满脸惊惧中的刘辩,一手拉着满脸错愕的少女,随着崔毅向他庄上走去。 “喂!”席间少女小声地问刘协。 “万年姐姐什么事?”刘协饿坏了,也不管这里饭菜多么难下咽,一顿胡吃海塞,满口-含混不清,崔毅在旁边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 “你刚才说我是谁?” “…”刘协被噎住了,他赶紧喝了一口水,缓了口气才说道:“你是万年公公主刘依依啊!” “啊?” “怎么了?万年姐姐,你脑子坏了?” “我!”少女语结,我怎么成公主了?我是曹燕燕啊,昨天晚上父亲没回客栈我还在到处找他呢!啊糟糕,看堂堂天子和王爷都这样的遭遇了,宫里一定是出了大事情了,父亲会不会已经遇害了?父亲死了自己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她不禁两眼含泪地站了起来,看着面前这两个时哭时笑却一直不停地吃喝的二人,想把事情来龙去脉问个明白,不料还没说话院子里突然有了动静。 崔毅神色一紧道:“陛下莫惊,待草民看个究竟去!” 闵贡找了一夜,就是找不到天子所在,人困马乏,忽然看到了这家庄院,于是下了马在外面大喊:“庄上可有人人家,崔毅出门,见是一名将军牵马立在庄外,马背上还挂着两颗人头!他立刻警觉起来,上前问道::“将军是什么人?来到小老儿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崔毅的神情变化当然被闵贡都看在了眼里,他断定天子就在这里,于是抱拳道:“先生恕罪,我是河南中部掾闵贡,昨日宫中遭逢动乱,十常侍杀害大将军何进又劫持陛下和陈留王,我连夜追击到这里,遍寻不见陛下踪影,这是十常侍之首张让及段圭的人头!” “啊,张让段圭!”崔毅仔细看那两个人头,确是张让段圭无疑,才放心地说道:“原来是闵将军,小老儿是先朝太尉崔烈弟崔毅,陛下与两位殿下便在舍下,将军可前去相见!” “当真?”闵贡快步进屋,果然见到是天子,跪在地上便痛哭失声:“陛下受苦了!”顿时几人又哭成一团。站在旁边的曹燕燕倒是纳闷了:“几个男人老哭个什么劲啊?”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陛下即起驾回都!”闵贡从痛哭中清醒过来,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宫里虽然有何后主持大局,但毕竟她是女人,时间一长,少不了又是重用小人,让朝廷陷入外戚宦官轮流干政的恶性循环里,近两百年来一直如此,大汉已经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是啊,皇兄,您是天子,要去主持大政的!”刘协也说道。 “可是,弟弟,朕害怕!”刘辩一听要回宫,又开始颤抖不已。 “皇兄不要怕,十常侍已经死了,现在皇宫里的都是好人,他们都是忠臣。”刘协安慰着刘辩,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谁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有什么好怕的?”曹燕燕不满了,“他们难道还会吃了你们不成?” 他们不会吃了你,他们会让你生不如死!刘辩坠坠不安地想着,可是,他看着弟弟鼓励的目光和闵贡崔毅期许的眼神以及万年妹妹那善意的冷嘲热讽,点了点头。 “草民庄上有匹瘦马,陛下如不嫌弃请屈尊骑乘,将军与二位殿下共骑,草民愿为陛下牵马!”崔毅说道。 “朕…朕不会骑马!”刘辩红着脸道。 “我会,我来驾马!”曹燕燕实在对这个懦弱无能的皇帝看不上眼,纳闷他是怎么当上皇帝的。 计议已定,几人骑马出了庄望着官道行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司徒王允,太尉杨彪,司空刘弘,太傅袁隗,西院八校尉剩下的几个袁绍淳于琼赵融鲍鸿冯芳夏牟等一行人众数百人马前来寻找天子,诸人接住天子圣驾,君臣彼此相见又是痛哭一场,袁绍命令手下先把张让和段圭的人头传首雒阳安抚人心。另换了好马给刘辩刘协和曹燕燕骑乘,众人簇拥着刘辩回宫。 曹燕燕纯粹是看戏的心态,而此时年龄最小的刘协心里却在想着一首以前在宫中听到的童谣:“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哼哼,原来是句预言,现在果然应验了。 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现在的雒阳,又是什么模样呢? 第十三章 公主受辱 更新时间:2011-11-23 皇宫一角,两个小女孩正没头苍蝇似地逃跑着,一个是年幼的公主,一个是同样年幼的宫女,他们身后是几十个体形彪悍的乱兵。 “呼呼,殿下,奴婢实在跑不动了,不要管奴婢了,他们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说话的是小公主,却对那个穿着朴素的小宫女自称女婢。 “不,小环,我不能丢下你,母后生死不明,哥哥弟弟也被十常侍劫走,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了,我决不能丢下你!”小宫女使劲拉扯着小公主——她口中的小环,她最好的知己,在危难的时候穿上自己的衣服吸引注意力,为的就是帮自己逃跑。 “有殿下这句话就足够了,小环死而无憾!啊!”说话间小环被一块石头绊倒了,直往前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 “小环,小环,你怎么样!”假扮宫女的这位真正的公主哭泣着俯下身查看小环的伤势。 小环却一把推开她:“他们追来了殿下!再不走我们都走不了了!如果小环死了,能换来殿下的生命,那还有什么好可惜的呢?殿下你一定要逃出去,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小环!”公主满脸垂泪,一步一步向后退着。 “走!”小环转过身不再看公主,其实她脸上已满是泪痕了。 “保重!”公主终于下了决心,拉紧身上的包袱和佩剑,向远处跑去,渐渐消失不见。 “殿下保重!”小环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吃力地支起身子,冷冷看着眼前聚拢的越来越多的乱兵,也慌乱地按着身后的黄布包袱,似乎里面有着重要的东西,“你们,你们不要过来!” 不过吸引这些乱兵的不是那个黄布包袱,而是小环这身雍容华贵的公主装束下面诱惑人的身体。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吩咐其他人道:“可恶,咱们这么多还让她们跑掉一个,还好跑的是个宫女,你们几个,去追那个跑掉的小宫女,追上了随便你们玩!小公主,看你往哪里跑?” “哦哦!”被点到点那十几个口水肆流动乱兵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压住心头的欲*火追去了。 小环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抽出配剑又怒又怕地指着面前高出自己一头的乱兵们,想用这身装束吓退他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万年公主!” 乱兵们顿了一下,万年公主可是先朝孝灵皇帝的最宠爱的女儿啊,自生下来就被灵帝视为珍宝,两岁就被赐予封号,虽然出身帝王家,她却一点没有皇室的那种架子,相反还特别好学,雒阳之中只要提起万年公主的名字,人们都会说如果不是因为是女子之身,十二岁的她现在可能已经是九五之尊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个动乱的时候,天子和太后都会被人劫持,何况一个小小的公主呢,谁会在意你是什么,在意的只是你对他们有用的东西,你能满足他们的东西。 比如**,比如真正地忠诚,比如埋藏已久的邪恶。 “管你是谁,现在整个雒阳都没有皇帝了,我们兄弟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你是公主殿下,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头领道。 “大哥英明!”“大哥万岁!”其他人也欢呼不已。 “无耻!”小环脸色气得发青,利剑疾出,出其不意地插进了一个乱兵的心脏,那乱兵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娇弱的公主,大张着嘴巴死去。 “大哥,她来真的了!”其他乱兵变了脸色,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溅了一身鲜血的小环,雪白的裙裾辉映着殷红的血迹,像一朵娇艳的血花,透露着异样的美丽。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头领狠狠说道,“一起上,给她点厉害瞧瞧!” 众人一拥而上,小环惊恐交加,拿着手中剑胡乱挥舞着,士兵们不防备又死伤了几个人,她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了也难逃被蹂躏的命运,只要自己在这里多拖他们一刻,公主就能更安全了吧! 想到这里,她手中的长剑挥得更快了,公主学过剑术,也教过自己一招半式,凭着这一招半式,地上又躺下了好几具身体,更多的士兵们也挨了轻重不一的伤。 看见自己几十个大男人被一个弱女子弄得个个瑟缩不前,头领大怒不已:“一群废物!闪开,让我来!” 只见他一个剑步,灵活避开小环的攻击,欺到身前打落了小环的剑。 “啊!”突生变故,小环来不及反应,喘着气看向眼前如狼似虎疯狂涌到身前的士兵们,她回头斜看去正好见一口水井,就算死也不能被他们糟蹋,她心下一横,夺路疾奔过去。 那头领已看破小环的意图,登时一双虎爪便钳住了她的玉足,小环一个趔趄重重栽在井边,身上包袱却顺势掉进了井中。 眼见头领向自己不怀好意地走来,小环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扑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下去。 “厄啊啊——臭婊子,敢咬我,去死吧!”头领惨叫着推开小环,自己脖子上一大块鲜红的肉也被扯了下来,隐隐可见其中白骨。 “哈哈哈哈哈!”小环满嘴血肉,边咀嚼吞咽边大笑着,神情恐怖而诡异。 “疯女人,你刚才不是想自杀吗?大爷成全你!”头领掐着小环的脖子,一把将她抛向深井中。 水花四溅,小环无声地哼了一声,在水中无助地沉浮挣扎,她一遍遍地用手指死死抠着四周光滑的井壁,但那都是徒劳,井口那群乱兵们的淫笑声回荡在她耳畔,而她的意识也在这不堪的声音中渐渐丧失,她努力地伸出手想向上抓去,但身体早已冰冷僵硬。 “公主保重!”她脸上忽然浮起一丝满足的微笑,渐渐沉入水中。 “她说什么?”头领似乎听到了小环最后的那句话,但又恍惚觉得听错了。 “哪有说话?头领你肯定还惦记着这小丫头呢! “公主的滋味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搞得咱们死了那么多人,嘶,你轻点!”头领捂着脖子的伤和那几个乱兵悻悻往回走。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那几个兄弟追上那个宫女了没有!”其他的乱兵附和。 “刚才死的是不是万年公主!”忽然一个声音冷冷传来。 “谁!”众人吃惊地向四周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宫墙上出现了一个身影,黑色劲装,黑衣黑面,侧卧在高达三丈的宫墙上,纹丝不动:“第二遍,刚才死的是不是万年公主?” “是又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一个士兵鼓着勇气喊道,可是话没说完已经倒地身亡。 “第三遍,刚才死的是不是万年公主!”黑影依然纹丝不动,谁也没见他出手,谁也没有见他动过,他仿佛就那么一直贴在宫墙上,可浑身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是,是万年公主,可我们事先都不知情啊,大侠饶命啊!”事到如今,傻子都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了,果然不该惹这个万年公主的,头领半瘫半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可惜一切都晚了。 黑影侧过脸来,黑布蒙着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见有多愤怒! 只见他微一抬手,空气中似乎急速飞过一丝透明的东西,紧接着是他的视角下那个头领的身体轰然倒地的声音。 水井边黑影看着面前打捞出来的女尸落寞地静立:“依依,小五来晚了!” 但在看清了女尸的面容黑影脸上变了晴天:“原来不是依依!还好不算晚!” 他重新将女尸投入古井中,却没发现井中隐隐散发的光芒。 “依依等着我,纵然寻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保护你不让任何人伤害!” 第十四章 董卓进京 更新时间:2011-11-24 百官迎接天子的车驾渐渐接近了皇宫,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正要放下,忽然前方尘土遮天,旌旗蔽日,一支部队气势汹汹地排开了阵势,百官失色,刘辩也大惊,崔毅闵贡拍马上前大呼军马退避,对方却毫无动静。 “闻听京都动乱,我昼夜三百里马不停蹄兼程赶来,为什么要退避?你们这些个小小佞臣,难道怕我砍不了你们的脑袋吗?”蓦地只见绣旗影影绰绰,一员大将飞马而出指着崔毅闵贡二人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臭骂。 二人当即骇然,又见对方军容颇盛,仪仗鲜明,又惊又怕之下竟然说不出话来。 “什么人连圣驾都敢拦,想造反吗?”袁绍见圣驾被阻,也拍马向前喝问,“何人拦路!” 来将不理袁绍,居然径自骑马奔了过来,蓦地却看见了一个身影。 是她!她没死?自己朝思暮想了十几年魂牵梦萦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女人! 不可能!是他亲手将她下葬的,她已经死去十二年了! 那这个女人是?他又细看了遍,发现对方只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精巧之至的五官、玲珑有型的身材,尤其是那高贵优雅我见犹怜的气质,活脱脱就是—— 她的女儿? “留步!”袁绍拦住了来将,打破了他的遐思。 他轻蔑地看了眼袁绍,厉声问道:“陛下何在?” 百官闻听刺眼,一个个都非常惊恐,但还是鼓起勇气回答道:“不知阁下为谁人物,我等有天子诏令,命你速速退兵!” 来将冷笑道:“退兵干什么?放任贼人劫掠陛下?诸位身为国家社稷股肱大臣,却不能匡正王室,致使国家动荡不安。我自西凉星夜到此勤王,现在又让我退兵,凭什么!除非天子金口玉言!” 他越过众人,看见人群中有一名少年身着有些破烂了的龙袍,心道此人必是天子无疑,见依然无人回话,又厉声喝问了下:“陛下何在?” 刘辩早已被来将的阵势震慑住了,他战战栗栗着不敢说话,刘协见状,只好勒马向前,也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来人见刘协身着蟒袍,也不象别人一样神色慌张,他心中暗说这一定不是等闲人物,于是恭恭敬敬回答道:前将军、西乡侯、并州牧董卓。” “董卓!”刘协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同样也在打量自己的人,只见他身躯肥胖臃肿,面相慈善和蔼,年届花甲却气势不减,不由对他暗暗称奇,也大声回应道:“董卓,孤王问你,你是来保驾还是来劫驾?” 董卓答道:“臣特来保驾!” 刘协又问道:“既然是来保驾,天子便在此间,你为何不下马跪拜?” “陛下恕罪!“董卓大惊,慌忙滚鞍下马,心里却卖了个坏心思:原来他见面前刘协言语流利,自始至终都没什不当的话,心道这才是天子气度啊,如果他是顾命大臣,就一定废了那个懦弱的刘辩立这个人为天子。 思索间他却向着刘协跪拜了下去,口中高呼:“吾皇万岁!” “放肆!”刘协大怒,“孤乃陈留王,那位才是天子!” “恩?”董卓看了刘辩一眼,一脸的不情愿走过去,“不象啊,不对不对,是臣糊涂了,常常纵容宦人作乱,造成了今日之祸的,不正是陛下自己吗?如果贵为九五之尊的是陈留王殿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呵呵呵呵!吾皇万岁!” 说了一大堆真真假假的话,董卓还是向刘辩行了跪拜之礼。 “董卓你…”袁绍大怒,但他不是瞎子,四周不用看都是董卓的西凉骑兵,一言不甚就可能身死这里,所以他很知趣地住了嘴。 “不知这位是?”董卓看着被人冷落了半天的曹燕燕,那个让他心动的身影。 “死老头,看我做什么?”曹燕燕怒瞪董卓。 “她是万年公主,”刘协道,“董爱卿,既然是来保驾,便请护送我等回宫吧!” “是!”董卓上马指挥军队,“闪开,护送天子回宫!” “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们这是去哪?”曹燕燕这时方才反应过来,“喂喂喂,我要回家了,回宫干什么?” “是回家!雒阳皇宫啊!”刘协担心地看向曹燕燕,不知是她想搞什么花样,还是说又开始犯病了?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奔赴雒阳,很快便到了,董卓将军队驻扎在城外,众人前呼后拥着天子进了城。 刚入雒阳,只见集市繁华异常,行人车辆如过江之鲫,店铺林立,摊贩交织,但到了皇宫之后才依稀可见昨天动乱的痕迹,宫墙上未曾洗尽的血迹,杂乱的兵器划痕,园中草木殿外雕梁画栋被焚烧的惨状历历在目。 曹燕燕随着刘协和刘辩公卿百官进了正殿,早有一位三十多岁衣着雍容华贵而又透着一丝妖艳的女人高居正坐,看见自己先是一惊,继而神色恢复正常。曹燕燕还来不及细看殿中摆设,身子一紧,只见那女人已将自己和刘辩刘协三人揽在怀里痛哭起来:“辩儿,协儿,依依,你们可回来了,担心死哀家了!” 她这一哭,百官们也顿起啜泣之声。 “好了好了!”女人终于放了手,“陛下受苦了,众位爱卿也受苦了,现在大将军遇难,以后朝政大事可怎么办?” 众人未及说话,黄门侍郎荀攸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臣已带人彻查宫中,传国玉玺不见了!” “啊?”其他人大惊失色,传国玉玺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没有了意味着什么? 百官面面相觑,董卓奏道:“臣愿派手下二十万铁骑彻查雒阳及周边诸郡县,望陛下应允!” “这——”何后当然明白董卓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只是二十万铁骑—— 如果董卓想造反的话。 何后不语,百官不语,他们想以此表示无视董卓的这个提议,董卓却当他们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事实上,谁又能阻止他呢? “为什么不见典军校尉?”司徒王允问。 “是呀,我们昨天分路寻找陛下,他怎么还没回来?”袁绍也疑惑道。 典军校尉是谁亚?曹燕燕不解地想。 曹操在驿馆急坏了:女儿不见了!以往她再怎么出去闲逛,都会在天黑前回来的,可这几日却离奇失踪,听说陛下无事,好歹心头稍微安定了一点,他提笔立即给家中写信说明情况,又托好多朋友帮忙寻找! 自己的宝贝女儿呀!怎么就丢了? 他很自信女儿的武艺,绝不会被贼人掳走,只是人心叵测,若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自己如何向夫人们交代,一想到这里曹操简直寝食难安,毕竟女儿才十二岁呀! “典军校尉,司徒大人有情!”驿官进来说道。 “还请了谁?”曹操平复下心情问道。 “各位公卿大臣都在!” 曹操更衣上马出驿馆,却见街道上成群士兵正经过,看服饰是何进何苗的部下,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那个杀死了乐隐的吴匡也在其中,想到乐隐,曹操又是一阵心痛,昨天回来见过天子后本想好好安葬乐隐,却被兵士告知乐隐的尸身已经被两个叫牵招和史路的弟子偷偷弄走了,真是遗憾! “吴匡将军,你们这是要去哪?”曹操问。 “我们去投靠董卓!”吴匡的回答如一声炸雷在曹操耳边响起,他刚想问为什么,吴匡已经过去了。 投靠董卓! 司徒府上,公卿满座,讨论着雒阳形势。 “孟德还没到马?”王允一脸皱纹,在门口迎接着百官。 “没有!”袁绍向两边街道望了望,“不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忙什么,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关心朝廷大事了!” “谁在说我坏话呢?袁绍一语未了,只见一骑飞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呵呵!”袁绍吃惊得鼓掌。 来人正是曹操,他笑着下马指着袁绍道:“不是我故意要迟到的,而是因为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你曹操就不能带点好消息来啊,我现在一点坏消息也不敢听了!”袁绍自嘲道。 “什么坏消息?”王允问道。 曹操皱了一下眉道:“里面谈吧!” “什么?大将军和车骑将军的属下全部投靠董卓了?”王允大惊,百官也大惊。 “这消息够坏吧?”曹操笑道。 “亏你还笑得出来!”袁绍一脸正色道,“大将军与车骑将军下属人马至少有三万多人,虽然战力不强,但董卓如果加以训练,必定又会大大增加他的势力!” 鲍信说道:“董卓举凉州而来,他的异心不言而喻,诸公须得设计除之以绝后患啊!现在不早点图之,恐怕就反被他控制了,我们就应该趁他刚到雒阳,士卒疲敝,不用正面对阵,只要偷袭一下便能生擒了他!” “拿什么去偷袭他?我们可用的兵马不过数千人而已,不要忘了董卓城外还有无数人马呢?不进城就是在向我们示威,偷袭这个计策也不错,可一定得是董卓身边关系最亲密的人才能办得到吧?”曹操每次说话都是直接说中最要害处,让人不得不佩服他过人的分析能力。 鲍信听了曹操的话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本初兄说呢?” 袁绍道:“朝廷新定,未可轻动!” 是害怕董卓的势力吧?鲍信冷笑一声又问王允:“司徒大人以为怎么样?” 王允叹气道:“此事关重大,且容再议,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 鲍信看看他人,也是中立或否定意见的多,不禁有些愤怒:“哼,诸公既然胸无大志,那鲍信也只好告辞了!”说完离席再拜,愤然离去。 曹操赶忙在后面追上他:“允诚要去哪里?” “大将军派我去泰山募兵,好歹我也招募了三千多人,以此为基业,厉兵秣马,以讨董卓!”鲍信决绝地说道。 “好大的口气!只不过怕那天到来时,雒阳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曹操道。 “怎么,孟德难道你打算待在雒阳?”鲍信迷惑不解地问曹操。 “不错,我在此地尚有可为!”曹操点点头。 “此话怎讲?” “雒阳形势不明,丁原所领五万并州军不日便到,董卓虽然号称二十万铁骑,但也未必是一天就能到的,此时董卓的亲兵一定连一万都不到,加上新近归附的军队最多五万人,我还听说丁原帐下有一员虎将吕布吕奉先,号称万人敌。更何况雒阳支持董卓的人很少,所以我才说尚有可为。” 鲍信眼睛一亮:“看来还是我分析问题不够周全,好吧我留下来。” “不!”曹操说道,“允诚兄陈兵势于外,我掣肘于内,内外齐心,可振汉室!” 鲍信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好,我明白了,孟德保重!” “允诚兄保重!” 曹操转过身,望着西校场董卓的驻军处,心中感慨:董仲颖,就让我曹孟德看看你的气魄吧! 第十五章 风云难测(上) 更新时间:2011-11-25 雒阳西校场之中,此时的董卓正对着百步之外的草靶射箭,红心之上满簇着没羽的长箭,手下将领们都去训练新来的士兵了,何进这个大将军真是徒有虚名,手下养了一群吃闲饭的垃圾货色,幸好碰在了自己的手上,凭着自己的能力不出数月,一定会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 他看着校场边上正骑马飞射的一名红衣少女,正是他的小女儿董媛,大女儿董宜嫁给了李儒,小女儿也已经十五岁,生得亭亭玉立,又习得一身好武艺,可惜出生那年在并州遭逢黄巾余寇的洗劫,乱军中被一支流箭射中了心口,虽然幸免不死,心脏却从此留下了后遗症,每隔数日必须喝活人之血以维持生命,如今他有意撮合女儿和有着“军中神射”之称的牛辅二人,那牛辅自小便跟随于自己,多次出生入死战功赫赫,如果这牛辅和自己女儿联姻当然是最好不过。 “爹爹,一点也不好玩!”董媛下马走来,“雒阳也不怎么样嘛!” “阿媛,你知道什么?多少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进雒阳呢!”董卓说道。 “无聊,来这干什么?”董媛噘着小嘴。 “现在,我们在雒阳是这个!”董卓举着大拇指,“想干什么都没人管你!” “真的?”董媛惊喜道,“爹爹你说话算数?” “当然不是真的!”李儒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原来岳父大人在这里,真是让小婿好找!” “姐夫,你怎么总是跟个游魂一样突然出现在身后,想吓死人啊?”董媛抱怨道。 “呵呵,姐夫可没这个能耐和实力!怎么,牛辅将军没陪着我们阿媛吗?”李儒笑道。 “别提他了,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说的话都不超过一百个字。”董媛气鼓鼓地说道。 “这可就奇怪了,牛辅将军在岳父面前一向言辞流利,字字中肯啊!”李儒一脸茫然的表情。 “肯定是你欺负牛辅!”董卓道,“他可是我的爱将,多少美女他都看也不看,只有你不识抬举!” “哼,爹爹好偏心,净向着外人说话!” “牛辅可不是外人,马上就是我的二女婿了!”董卓笑道。 “父亲你坏死了!姐夫你也是,不和你们说了!”董媛骑上马,一溜烟跑了 “呵呵,阿媛害羞了!”李儒笑着说道。 “你和牛辅一文一武,都是老夫的左膀右臂,以后还靠着你们给我征战天下、出谋划策呢!”董卓回过头严肃地说道,“贤婿找我何事?” “丁原到洛阳了!”李儒侧身恭恭敬敬道,“他是带了五万劲旅来的,不可小觑。” “恩!现在不论兵力还是战力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难道到手的鸭子拱手送给他!”董卓皱着眉头道。 “丁原向来对汉室忠诚,要是他联合公卿对付我们,那我们之前的辛苦就都白费了!”李儒继续道。 “不错,丁原和我一直都有过节,他的并州军常年与匈奴鲜卑交战,战斗力可想而知!”董卓道。 “不如虚张声势如何?”李儒脑中灵光一闪道。 “如何虚张声势?”董卓知道他这个谋士女婿又想出鬼点子了。 “将我部三千骑兵,每隔四五日就趁夜换装成平民出四面城门,第二天再在城外列阵入城,就说西凉军又到洛阳了,如此往复,只要人不知鬼不觉并且严禁闲杂人等出入我们军营探查军情,人们就会以为我们的兵马数不胜数甚至比号称的二十万还多,这样一来,我们在军势上便占得了先机。”李儒道。 “此计大妙,贤婿果然是我的智囊!就这么办!”董卓拍手称快。 “还有一事,岳父要是想在朝中立足,必须拉拢大臣和名士。”李儒道。 董卓没有回答李儒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我令你送给万年公主的礼物送了吗?她怎么说?” “万年公主什么也没说,但把礼物收下了,只是小婿有一事不明!”李儒看着面前快六十的董卓,又想着离十六还差好几年的万年公主,心中又开始出汗了:老牛吃嫩草?好歹等人家成年再说啊,岳父你性饥渴也不用这么饥不择食吧! 董卓看出了李儒的犹豫和犹豫的东西,笑着说道:“我知道贤婿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你想错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得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啊——”雒阳后宫之中,一处宫殿内器皿破碎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是曹燕燕正在可劲地砸东西,几个宫女被吓坏了,瑟瑟缩缩地躲在一旁。 “殿下不要再生气了!”她们都小心翼翼地劝道。 “出去!”曹燕燕砸累了,叉腰坐在椅子上喘气,现在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被误认为那个什么什么万年公主了,这个万年公主她也是听父亲提起过的,是那个小皇帝刘辩的妹妹,陈留王刘协的姐姐,更是那个已经死掉的大皇帝的爱女,虽然年幼却精通六艺,只是脾气太过古怪,那个大皇帝总是说要是万年公主是男儿身,投错了胎,否则一定立为太子。据说万年公主的母亲是大皇帝非常宠爱的妃子所生,只是那个妃子早逝,所以大皇帝才百般宠幸这个万年公主。 但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呀!她是曹燕燕啊,虽然一再解释,但就是没人肯听,那个何太后还以为自己是悲伤过度于是请了许多太医来给自己诊治,气得她把他们一个个都打得重伤而逃。 何后也没有办法,只好把曹燕燕关在这里严加看管。 “真是气死我了!”曹燕燕抓起一个瓶子向门口甩去,不料门打开了,瓶子被来人抓在手里。 什么人这么好身手?曹燕燕下意识地看过去,不由得看呆了! 门口立着一位比自己略大些的少女,长得却堪称国色天香,少女托着瓶子放回原位,冲着曹燕燕行个万福:“貂蝉见过万年公主!” 天下间竟有如此的美人!目如黑漆,眉如新月,口如樱桃,鼻如刀削,发如飞瀑,指若葱根,肩似削成,腰若流纨,体若玲珑,气若幽兰,就算古代的西施苏妲己褒姒赵飞燕虞姬也不过如此吧! 而且还只是个美人胚子而已啊,现在尚未成人,真要成人岂不就是貌若天仙了? 不过她没有自称奴婢,可见不是宫里的人,就算是,也不同于那些一般的宫人,看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大气,决不是等闲之辈。 见曹燕燕不说话,貂蝉兀自进屋道:“貂蝉原是司徒大人府上歌姬,因慕公主殿下才华,特来拜见!”边说边环视着屋内狼藉的模样,心下顿时无语:这个万年公主当真了得,怪不得太后娘娘要找自己来护卫,其实是来管束才对。 “恩?什么?”曹燕燕回过神来,立即又大发脾气,当自己看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姐姐来自己就会服服帖帖了吗?“正好,貂蝉姐姐带我出宫玩好不好?” 貂蝉端详着曹燕燕,心说果然是个野公主,竟然不自称本宫,看来外界传言不假,是得好好治治才是,于是笑道:“别的事可以,但太后娘娘吩咐过,外面现在乱的很,绝对不可以让公主殿下出宫!” “不出宫,出一下这个房间总可以吧?”曹燕燕道。 “可以,但是太后娘娘吩咐过,不管殿下走到哪里,貂蝉都必须随身侍卫!”貂蝉笑得很灿烂,但曹燕燕看来怎么那么狡黠? “我饿了!”曹燕燕大叫。 “传御膳房,万年公主要用膳,一会直接送到公主房间。”貂蝉吩咐门口战战兢兢的两个小宫女。 “我要见太后!”曹燕燕又大喊。 “……”貂蝉不理睬她,开始收拾屋子里的残局。 “我要洗沐浴!”曹燕燕继续大喊。 “……”貂蝉继续无视。 “我要如厕!” “……”貂蝉脸微红,皱了眉看着这个难缠的主。 “我憋不住了!”曹燕燕起身冲向房门,使出平生最擅长的开溜功夫。 貂蝉,手中一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条鹿皮鞭,略一用力,便缠上了曹燕燕的手臂。 “你敢对我无礼!放开!”曹燕燕大怒,却无可奈何,这个貂蝉怎么这么厉害? “公主殿下恕罪!貂蝉也是奉太后娘娘意思行事!”貂蝉说着已将曹燕燕推搡到了床榻前,看似轻柔实则死死把曹燕燕按在了床上,轻笑着拎出一只夜壶。 曹燕燕要吐血了。 “放开我,你要捆到什么时候?我手脚都麻了!”两天以后,在床上挣扎不已的曹燕燕歇斯底里地大喊。 “直到公主殿下答应不出宫为止!”貂蝉依旧笑得很灿烂。 “我,答应,你!”曹燕燕大汗淋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请公主殿下吩咐!” “姐姐不是司徒府的人吗?司徒大人应该知道曹操吧?姐姐帮忙安排我二人见面,我们有大事相商!”曹燕燕没办法了,只好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貂蝉。 大事?貂蝉看着屋角这几天董卓派人送来的礼物,随便一件都是当世珍宝,果然这个万年公主很重要,各个势力都在拉拢,其实自己也是司徒大人安插到这边查探虚实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万年公主真的是—— 很好欺负。 而床上郁闷纠结的曹燕燕正生不如死:万年公主你在哪里啊?我曹燕燕不当你的替罪羊啊!原来当公主这么难受啊,任谁都可以随便欺负的,貂蝉姐姐快点把父亲找来吧,宫里好无聊啊,母亲,燕儿想你啊,剑哥哥,来救救燕儿啊! “殿下,前将军董卓有礼献上!” 这个董卓怎么又送自己东西?自己跟他又不熟,不过不熟归不熟,这颗夜明珠还是挺漂亮的:“收下!” 第十六章 风云难测(下) 更新时间:2011-11-26 “贤婿妙计,公卿大臣慑于我的势力都不敢小觑于我,连丁原也始终没有大的动静!”太尉府里董卓抚须大笑道。 “岳父洪福齐天,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李儒在旁边一脸正色,不失时机地泼了盆冷水。 “此话怎讲?”董卓收敛笑容问。 李儒看了董卓一眼,不紧不慢道:“朝臣此时多为中立,岳父名望不为人知,如今只是倚仗兵威得势,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应当趁热打铁,擢用名士,像蔡邕、荀攸、郑泰、卢植、何颙等一干名士,他们有的因事遭贬,不得重用,有的壮志难酬,归隐于山林江湖间,岳父要是能启用这等人物以收天下人望,那么天下志士必定争相归附!” 董卓撇嘴:“说得好听,他们联合起来反抗我怎么办?” “这个简单!”李儒靠近董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来了之后顺我等意思者用为羽翼,授其重任,中立者使之有名无实,但听其论不从其议,至于逆我者则待事定之后安插个罪名除掉,以绝后患,也省得岳父费心搜罗,此其一也;其二,树威朝堂,岳父新入雒阳,一无家世,二无名分,仅仅是凭着军功方有了今日之位,这是那些向来靠着买*官和门阀推举的酸腐之士们不服的地方,当务之急莫若做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以显示岳父的魄力手腕;其三,虽然事实上是十常侍让我等前来雒阳的,但毕竟名义上我们也受了何进的征召,现在他们都死了,事情的真相谁也不会清楚,现在我们为何进发丧,而后将所有参与谋害何进的人都收监问罪,只消如此,天下人心尽为我有!”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推,真不愧是谋士。 董卓听完了李儒的建议,点点头道:“说到树威朝堂,我觉得有一件事最能起到效果,贤婿想不想听?” “岳父赐教!” “废天子,立陈留王为新君,怎么样?”董卓慢慢说道。 李儒吓了一大跳,这个老丈人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啊!废立何等大事,弄好了流芳千古,弄不好身败名裂,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董卓看出了李儒的心思,笑笑说道:“往事不可追,来事不可知,唯有今事尚可为,贤婿跟了我这么久,见我做事什么时候考虑过名誉名节?谁规定的嫡出一定就比庶出好,谁规定的长子一定就比幼子好,谁规定的男子就一定比女子好!”说到后来董卓不由想起了早年的经历,不禁有些激动。 李儒虽然奸诈,到底还是遵循古制,这是每一个读书人起码的意识,但是——如今听了董卓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语,心情却久久不能平息,他明白,自己和董卓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无论他做什么,自己都要第一个支持并且全力支持,于是他坦然说道:“岳父所言极是,当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的话,恐怕迟则生变了,明天我们在温明圆会集百官,告以废立之事,若有不从,当场斩杀,那么就大事可期了。” “好!”董卓笑得很爽很猖狂。 “各位都收到请帖了吗?”司徒府中王允对请来的百官细问道。 “收到了!”众人一一回应。 “不知道董卓这次又想干什么?”王允以手加额叹息道。 “是呀,侍御史扰龙宗去拜见董卓,就因为没解下佩剑,竟然被活活打死!”淳于琼边喝酒边不满地说道。 “这还都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曹操也说道,“董卓拿久旱不雨这么个荒唐的借口黜免了司空刘弘而又自己坐上这个位子,现在又上表迁为太尉,这可是有着代表天子调动虎赍军的权力啊,各位大人,董卓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我们谁也不知道啊!” 说话间,丁原匆匆进来坐下,王允问道:“建阳刚从外面回来,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丁原一气将面前茶水喝干,抹了一把嘴道:“诸公猜我在街上看到什么了?” “肯定没好事!”袁绍撇撇嘴。 “董卓军队掘出何苗的尸体肢解了以后扔在路边,又残忍地杀死了何苗母亲舞阳君,并暴尸荒野!说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袁绍插嘴道。 “问题是这只是个开始!”曹操忧虑地说道,“比如说明日的宴会!” “难道董卓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丁原有些失落地说道。 “这倒不会,”曹操道,“据我所知,董卓刚到雒阳时只有三千兵马,后来每天都有数千西凉兵入城其实是诡计!” “什么?”众人惊问。 “董卓每天夜里,让这三千人潜出雒阳,然后次日假装援军入城,也就是说,建阳兄刚到雒阳的时候所率的人马甚至比董卓还要多,只是后来董卓真正的援军到来,我才发现了这一情况,否则二十万人入城,就算神不知鬼不觉,花草树木鸟兽昆虫也改有些异动的,但我们当时恰恰都忽略了这一点!”曹操说到后来,实在是没有了半分好心情。 “孟德你是说——”丁原霍地站起,“我本来是有机会打到董卓的?” “是啊,可惜机会已失,时不再来呀!”曹操点点头,却咽住了心里的真实想法:董卓是外藩,你丁原也是,董卓做过正在做和以后将要做的事,谁能担保你丁原就不会做呢? 而且以前你们的关系还是那么亲密! “郁闷,喝酒,喝酒!”袁绍举举酒杯。 “什么声音!”曹操侧耳倾听,止住了众人的声音,“有人在抚琴!” 琴声婉转传来,如山涧清泉,叮咚清越,如初春小雨,润物无声,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陶然忘忧。 王允听了一下,笑道:“定是小女貂蝉在胡乱弹奏,待老夫前去训斥她!” “且慢!”曹操举手制止,“操略通音律,小姐琴技高超,司徒大人可否引之为我等一见!” “也好!既然诸位看得起小女,老夫姑且叫她出来献丑!”王允转身对下人道,“请小姐过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位少女抱琴而来,对着众人深施一礼道:“貂蝉见过诸位大人!扰了诸位大人的正式貂蝉真是惶恐!”说罢抬起头看着面前诸位大人物,竟然毫无胆怯之色。 曹操见貂蝉虽然年幼,却不仅堪称绝色,神色气质间也流露出一种令人迷醉的风采,心中不由暗暗称奇:长大以后必定是一位奇女子。 王允见众人反应,心中思虑万千,但还是堆起一脸笑容道:“小女献丑了,众位大人不要见笑就好!” “哪里的话,貂蝉小姐的容貌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淳于琼道。 众人都鄙夷地看了淳于琼一眼:酒色之徒。 “孟德觉得小女琴技有何不妥,不妨直言!”王允见众人之中只有曹操神色不移,于是笑着问道。 曹操苦笑,满座大臣不问别人单问自己,只因为自己的风评最高,连四世三公的袁绍也及不上,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惶恐道:“并无不妥,小姐堪称当世绝色,又如此精通音律,才情非凡,是司徒大人的福气!” “孟德过誉了,老夫不敢当!”王允立即谦逊道,众人也点头称是。 淳于琼郁闷了:同样的意思吗这不是?怎么大家都贬低我称赞曹操?这年头,说话都得包装一番,不爽,接着喝酒。 貂蝉见众人都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自己,脸上一红道:“貂蝉打扰各位大人议事了,望各位恕罪,只是貂蝉受万年公主之托,想引典军校尉曹操大人说有要事相商,故此冒昧,不知哪一位是曹操大人?” “万年公主?”众人大惊,这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呀,朝中很多大臣以前都与之有交往的,听说她小小年纪却身怀大志,连许劭都品评过的:“得万年者,万年安!” 至今也没有听说许劭除了万年公主还给别的女人品评过的,可见她的重要! 曹操对万年公主也早有耳闻,却没有见过,如今听到这个小公主要召见自己,心念一动,但还是拒绝了:“恕曹某无状,不能答应!” 貂蝉有些失望:“曹大人真是不见吗?” 王允也说道:“孟德,万年公主现今是各个势力都在拉拢的人,既然是召见你,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呀!何不利用此次机会,正好可以掣肘董卓啊!” 曹操从容道:“王司徒所言虽然不错,但是汉宫旧制,大臣非亲贵者就算受到密诏也不能私见后宫的,如今正是朝廷多难之秋,礼法不可因曹某而废,操身为大臣,更不应无视法纪,逾规乱矩,被小人抓住把柄,还望貂蝉小姐代为公主殿下转达曹某之意。” 貂蝉不禁被曹操这番话感动了,也还了一礼道:“曹大人苦心,小女子自当铭记,只是董卓这几日频繁向万年公主送重礼,不知居心何在?”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和董卓的较量!”丁原说道,“我现在军队虽然没他多,但真要打起来,他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第十七章 温明议事 更新时间:2011-11-27 晚上,貂蝉躺在床上回忆着白天的情景,那个曹操果然一表人才,而且名士许劭也曾评价过他,当今天下被许劭品评过的人不多,被许劭评价甚高的更是寥寥,偏偏有两个还都让自己遇上了,“得万年者,万年安!”的万年公主刘依依,还有这个“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操,古往今来,恐怕只有周公、吕尚这样的人才比得上他吧,可这个曹操今日竟当面拒绝万年公主的好意,是该说他无礼之极,还是迂腐不堪—— 还是根本对汉室不屑一顾呢? 神思恍惚间,不知何时门口已经多了一条人影。 “谁?”貂蝉迅速穿好衣服,持百花鹿皮鞭在手,冷冷问道。 那个身影不动,只是森然道:“我都认不出来了?” 貂蝉一听这声音,面色顿喜:“大师兄,你怎么也来雒阳了?” 那人道:“师傅放心不下你,派我来协助你!”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貂蝉不高兴道,“师兄一定是还有其他任务吧!” “这个你不必知道,”那人继续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哼,是怕我拖累师兄吧!”貂蝉撇撇嘴。 “随你怎么说,有事我会再来找你的,师傅还派了其他人来雒阳,由我统一指挥。” “什么?”貂蝉大惊,师傅要干什么? “万年公主怎么样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她和坊间说的不太一样!”貂蝉说道。 是不一样!那人望着皇宫方向,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万年公主! 第二天,董卓在温明园排下筵会,宴请百官,他身后立着李儒和新收的义子华雄,李儒永远都是一副狡黠的样子,华雄则是手持长枪,身披重铠,面貌极为凶恶。 百官坐定,正要开宴,忽然人报:“丁原求见!” “丁原!”听到丁原来了,众人都是一惊,董卓惊的是自己并没有请丁原,就算请了也不会来,来了肯定也没好事,一准会和自己对着干,其他人惊的是丁原的安危,这里都是董卓的人,若是丁原不在这里还好说,万一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雒阳就没有能和董卓制衡的力量了。 “快请!”董卓脑子里转过无数想法,嘴上可不慢,立即吩咐再加一个席位。 说话间丁原已经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极其高大的年轻人。 董卓满面笑容地下来亲自迎接:“建阳兄,来晚了,快请入席,一会可要好好罚你几杯!” 丁原哼了一声,对身后的人说道:“奉先,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董卓大人,镇守凉州,威服西北!” “太尉大人!”那人斜视了一眼董卓,略微欠身算是行礼。 “奉先?莫非是刚刚夺得并州第一勇士称号的吕布吕奉先?”董卓惊问道。 董卓所说的是天下勇士大会,汉宫每年都会举行,先由各村选出三名勇士,参加各县比试,再选拔出三人后参加郡国举办的比试,依此类推,在选拔完全国十三个州的三十九人名额后,岁末时在洛阳举行最终比试,前三名者可直接授予最低级的杂号将军的称号,其余人可依次受封为都尉、校尉、千夫长、百夫长、曲长、什长、伍长等军职,比试内容包括骑术、射术、武术和战术四项,尤其得第一者可由天子亲自敕封“天下无双”的称号,可封列侯,这在当时恐怕是惟一不用靠军功和家世、钱财买来的侯爵了。 当然,相应地还有天下文士大会,天下智士大会,艺士大会,奇士大会也类似,像蔡伦因造纸术而冠绝奇士大会而封侯,孔融、陈琳、卢植的文章也一直霸占着文士大会前三的名额,艺士大会也差不多,蔡邕的琴术和书法,山涛的棋术简直就是独步天下。 只不过对于一个尚武的民族来说,还是比武这东西最受人瞩目。 “正是!”吕布话很少。 “奉先,你可不知道,董卓大人年轻时曾经连续十年独占‘天下第一勇士’的美名,你可要多向大人学习啊!”丁原冷笑道。 老不死的,老夫现在也照样杀得了你,董卓脸色一黑,心中恶狠狠道。 吕布看都不看董卓一眼,冷哼道:“彼时天下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你!”华雄大怒,“竟敢对义父如此无礼,我乃凉州第一勇士华雄,你小子敢和我比试吗?” 吕布斜视华雄一眼,只说出三个字:“你不配!” “你找死!”华雄摩拳擦掌撸袖子挺枪就要冲过来,却被董卓用眼神止住:“想比武迟早是机会,今天你要坏我大事吗?” 见董卓眼色,华雄才乖乖站好,丁原也昂然入席,吕布则侍立于丁原身后。 董卓见众人坐定,于是说道:“今日百官相聚,值得庆贺,老夫先饮此杯!”说罢一饮而尽。 诸人见董卓如此,只好也跟着喝酒,只不过个个提心吊胆,这酒喝起来却实在没有什么滋味。 “天下勇士大会就要举办了,雒阳又将有一场盛会,到时候我等就可以大饱眼福了。”董卓开场白很让人无语。 袁绍站起来说道:“太尉在上,袁绍敬董公一杯。” 喝完以后他正色说道:“我袁家四世三公,绍自来也志在匡君报国,所以对武夫比斗之事不感兴趣,况且今日董公邀请我等前来,恐怕不只是谈论比武这么简单吧,不妨直言!” “不错!”董卓将酒杯放在案几上,起身道,“老夫有一言,诸君静听,所谓天地为大,君臣为次,所以为治,天子是万民之主,没有威仪就不能够奉宗庙社稷,而当今陛下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老夫想依伊尹、霍光的旧例,废帝立陈留王,不知诸位大臣以为何如?” 沉默。 突然,丁原推翻案几,走到董卓筵席前指着他大骂:“放肆!董仲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董卓算什么东西,何德何能敢说这种大话,当今天子可是先帝嫡子,即位以来从未有半分过失!你刚入京城就妄言废立,你想造反吗?” 董卓见又是丁原,早窝了一肚子火,大怒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一手拔出佩剑便要砍向丁原。 丁原兀自站立不动。 眼看董卓的剑就要砍来,一个人影闪到了董卓面前,他身上散发的气势竟然震慑住了董卓! 不是别人,正是吕布! 董卓只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刹那间凝固了,这剑居然就这样被吕布的气势震慑在半空一动都不能动! 或者说,是自己一动都不能动! 华雄见状立即站在董卓身前挺枪指着吕布:“谁敢动我义父!” 吕布根本无视华雄的存在,而是凌厉地盯着骇然的董卓厉声道:“谁敢动我义父!” 同样的一句话,由吕布说出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仿佛这一小块时间和空间都停滞了! 李儒见势头不妙,连忙横在四人中间:“诸位稍安勿躁,今日饮宴之处,我等不谈国事,改日朝堂上再议不迟!”又对董卓附耳低语:“丁原这个义子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就算手上没有兵器华雄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看来今天是杀不了丁原了,况且岳父现在是朝廷三公,和这样的小卒对峙不是自贬身价吗?” 董卓想想很是,便收剑换了一副笑脸:“建阳兄何必动怒呢?老夫说得不对的地方建阳兄可以指出来大家共同斟酌商议啊!” “我和你没什么好商议的,要商议你自己商议,我看满朝公卿谁会同意你!奉先我们走!”丁原哼了一声离开了。 董卓自讨了个没趣,尴尬地坐回正位继续说道:“丁原刚才喝多了,都是说的胡话。老夫适才所说的话,难道不合公道吗?” “明公此言差矣!”这次说话的人很斯文没有推翻案几,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尚书卢植。 “子干兄有什么赐教?”董卓对卢植也没有好感,镇压黄巾时朝廷以卢植深沟高垒只守不战为名派自己代替统帅,结果反而被张角这个家伙用妖术把自己搞得连连大败,朝廷不得已又启用卢植才扳回胜局,自己完全就是个替罪羊挡箭牌的角色,要不是最后给十常侍贿赂了好多财物让他们帮着在皇帝面前说好说,现在自己还真可能早已被贬为了庶民。 卢植可不管董卓在想什么,而且正色道:“昔日太甲不明事理,伊尹才把他流放到桐宫,昌邑王等位才二十七日,就造恶三千余条,因此霍光才告之太庙而行废立之事。今陛下正是盛年,并没有分毫过失,又非前事可比。明公乃是外郡刺史,素来未曾参与国政,又没有伊尹霍光这样的大才,不可强行废立大事!圣人也曾说: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你!”董卓忍不住了,刚压下去的怒火蹭地又冒了起来,拔剑就要杀卢植。 卢植凛然不动,倒是侍中蔡邕、议郎彭伯赶紧劝谏董卓:“卢尚书海内人望,今天若是在此遇害,到时天下震惊,可就没有人信服明公了!” 董卓见自己很敬重的蔡邕都出面了,才插剑回鞘:“老夫怎么会杀子干呢?只是这么多年了子干还是说话这么冲,要是碰上脾气火爆的必死无疑啊!” 司徒王允见今天气氛已经不对,立即也出席劝道:“今天大家都喝多了,废立大事,不可酒后商议的,我们还是改日再议吧,明公,老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下官也身体不适!先行告退!”百官也怕等会被董卓点名了,说的哪句话不好就被杀了头,纷纷离去。 第十八章 人中吕布(上) 更新时间:2011-11-28 “伯喈公!”宴会不欢而散,曹操出了温明圆叫住了蔡邕。 “哈哈,是孟德,好久不见呀!”蔡邕也看到了曹操,大喜过望。 曹操也略带沧桑地笑着:“是有好久了,我们两个愤世嫉俗的家伙又见面了,快哉快哉!” “十年不见,孟德一点没变,我可是老了!”蔡邕嘴上叹着气,整个人却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岁。 “哪里哪里,伯喈公是人老心不老啊!”曹操看着已经年过五十的老友蔡邕,无限慨叹。 当年曹操出任雒阳北部尉,与蔡邕相识于此,二人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人到中年,那真是一段快意的日子啊,吟诗风月,畅谈国事。 可快乐总是短暂的,后来蔡邕因为上书请求严惩十常侍而被罢黜避居吴郡开坛授课,当时那叫一个名闻天下,义动志士,人们都站出来力保蔡邕,可回到雒阳之后还是受到十常侍的排挤,又不得不亡命海边苦寒之地,算到如今已经有十年二人没有见面了,要不是这次董卓先礼后兵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董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知为什么独独对蔡邕敬若上宾,先是征辟为掾,三天之内连升三级为尚书,还专门赐予了一所大宅院。后来朝廷升蔡邕为巴东太守,董卓怎么会放过蔡邕呢?赶紧上表留下来拜为侍中,可见对蔡邕的重视,现在的蔡邕俨然成了董卓身边的大红人。 “伯喈公这些年来几经磨难,现在终于拨开云雾见晴天了!”曹操和蔡邕边走边说着。 “燕儿应该也长大成人了吧,她还没有和琰儿见过面呢!”蔡邕道。 曹操黯然:“前些日子宫中动乱时,燕儿失踪了,至今未见踪影!” “啊?”蔡邕吃惊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内子卞氏已经来到了雒阳,我俩发动所有关系不错的亲友去留意打听了,却至今没有音讯!” “孟德不必忧虑了,吉人自有天相,燕儿会没事的!”蔡邕安慰曹操道。 “谢伯喈公!”曹操也知道这只是安慰,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一直没好好照顾女儿,真是愧为人父啊! “别想你们多了,今日我们一定要痛饮一番。” “恩,不醉不归,算是我对伯喈公步步高升的恭贺!” 蔡邕脸色淡去笑容:“宦海沉浮多年,我早已看破了名利二字,如今被董卓重用谁知是福是祸啊!” 董卓按剑站在园门之外做着他的春秋大梦,所以就没听到曹操和蔡邕的对话。 可惜这场春秋大梦却被那个正在温明园外纵马舞戟的吕布给搅黄了。 吕布三下两下就冲到了董卓跟前,拿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指向董卓:“你不就是那个刚才与父亲争得不可开交的什么太尉吗?” 董卓还没说话,李儒已经拉了他一把:“此人气势岳父刚才在宴会上已经见识了,不足与之争锋,我们还是避让一下的好。” 董卓点点头:“大丈夫能屈能伸!”便与李儒闪到一边。 华雄不忿,提枪上前:“父亲暂且避让,我华雄咽不下这口恶气,这个吕布就交给我来对付!” 吕布冷冷道:“刚才不就告诉你了吗?跟我比武,你不配,难道凉州第一勇士是个聋子吗?” 华雄被彻底激怒了:“没有比试说什么大话,看来你并州第一勇士的名头是浪得虚名了,肯定是借着是丁原的干儿子关系买通过来的吧!” “胡说!”吕布脸上也闪过一丝杀气,丁原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吕布自己清楚,他不仅不是靠着丁原的关系爬上来的,恰恰相反,他正是凭着自己的武勇得到了丁原的赏识进而成为了丁原的义子。 他把自己凄惨的身世深埋在内心深处,那些与狼共舞的日子,那些与猛兽格斗的日子,都无不清晰地铭刻在他的脑海里,单单为了这个并州第一勇士的名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自己手下丧生。 他忽然想到张辽与高顺,这二人武艺也不错,与自己过完招后竟然平安无事,他们至今为止唯一与自己交手后还幸存的人,而后他们果然也相继得到了并州第二第三勇士的称号,看来真的是天外有天啊,说不定并州之外还有更多武艺超群之士,甚至在并州也可能有很多没有参加比试的高人呢! 因此才更不能放弃努力,依然要日夜砥砺自己的武艺,他对自己的武艺永远有信心! “那么你呢?华雄,你也是太尉的义子,你也一定是买通了人的对吧?” “是真是假兵器上见功夫,老子不跟你啰嗦了!”华雄说着挺枪冲向吕布。 “在我吕布面前也敢自称老子!找死!”吕布挥戟一挡,稳稳地落在几丈外的空地上。 华雄大吼:“为什么不还手?看不起我华雄是不是?” “正因为看得起你!”吕布紧握手中方天画戟,“我才跳下马背,刚才你在马下,我在马上,如果就此开战的话——我可不想让你吃亏,再者说了,跟我比试,我劝你最好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别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这可是忠告——” 没说完华雄已经冲了过来,这个吕奉先,前半句话说得还像句人话,自己刚想回他点感激的应景话,还没酝酿出来,就赶上后半句这明显是找打的挑衅。 也好,既然你想死爷爷我就成全你!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也没有闲着,冲天的威势裹挟着逼人的枪风疾速刺向吕布,吕布不躲也不避,一戟接住华雄的霸王枪,瞬间洒出漫天戟影,晃眼的阳光照射在长戟上泛出点点光斑洒向各处令人分不清眼花缭乱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华雄也不慌忙,见招拆招,他知道漫天戟影这招只是在混淆对手的判断能力,由于其本身的特性决定了使用者必然会耗费大量精力因而一定不能持久,他要等着吕布气力不加时反戈一击。 可事实根本不像他想得那样天衣无缝,这吕布,真不是三流角色,二流也有点委屈了,因为转眼间五十多回合过去了,自己已经满头大汗,可吕布那小子像是越打越有精神,竟然还在随心所欲地使着漫天戟影。 一招鲜,吃遍天? 这是什么样的家伙?他还是人吗? 吕布也察觉出了华雄气势的变化,通过这五十多回合的较量,他看出了华雄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却也是个厉害角色,董卓不可能收个废物做义子的,于是他也来了兴致,陡然变招,挺戟连环横扫而去:“你没有用尽全力,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华雄没想到吕布的招式说变就变,快得不给人以一点喘息的机会,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吕布? 不,不能就这么认输,一咬牙,他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雷霆万钧! 只见他的霸王枪在手中舞成了一团枪影,然后又汇聚成实实在在的那根霸王枪从半空劈向吕布,只是那枪似乎更粗更重,枪身泛滥着的银光连日光也为之逊色。 吕布立即看出了这个绝技的厉害之处:表面上看是真实的兵器借助异于平时的力量迎击对手,其实真正厉害的是枪身背后蕴含的数倍于平时的虚实难辨的枪气,而且随着长枪本身的变招,枪气会蔓延成一面快攻高防的气墙,如果使用此绝技的人足够厉害,还会有封杀反击的效果。 华雄窃喜:“看你小子怎么招架?” 可惜,他不够厉害。 吕布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弓,搭箭上弦,眨眼射出,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华雄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的气墙瞬间消失无踪,自己的霸王枪也在手中震颤不已,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里满是惊异:“你只用一支箭就破了我的绝技?” 他不知道,箭是普通的剑,弓也是普通的弓,可是从吕布的手中射出却再也不普通,那就是天下没有第二人能射出的无双箭! “我,我输了?”华雄愣愣说道。 也是,当一个人对自己的能力极度自信时瞬间有个人将自己完败,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还要再比试吗?”吕布看着呆立在原地许久的华雄,提戟上马而去。 本来在旁边观战的董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丁原竟然会有这么好身手的儿子,再看看自己这个堪称凉州第一勇士却被吕布几乎是耍着玩的华雄,气得说不出话来,恨恨一跺脚甩手而去。 李儒却是不喜不怒的表情,他拍拍华雄肩膀:“将军不要气馁,吕布再强,也只是一介莽夫,将军却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大才,天下勇士大会比试的可不是只有武艺!” 华雄恍然大悟:“多谢先生指点,只是想不到这个吕布这么强,害我在义父面前出了丑,我一定不会放过这小子的!” 李儒看着吕布的背影却沉思:“这个吕布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第十九章 人中吕布(中) 更新时间:2011-11-29 “哼,跳梁小丑,不过武艺也不低,和文远有的一拼!”吕布纵马奔驰着,心中无聊地想着,不妨路上突然闪出一个倩影嘴里还高呼:“好耶好耶!” 谁这么找死!眼看胯下坐骑就要把这个倩影碾成肉泥了,吕布不及细看就用力一拉马缰,那马高高地人立起来,吕布也趁势看清了这个女子,不禁目瞪口呆! 看得出来对方虽然是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却在华丽高贵的外表衣着衬托下更加美不可言宛如出水芙蓉,是个十足的美女胚子。 他下意识地想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应该也和这个丫头一样大了吧,一阵难言的痛楚在心头涌过,他收起刚才的色相,冲着这个丫头大吼道:“谁家的小丫头,没事乱跑什么?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你早死这了!” 那个小丫头也不服气:“你这么凶干什么?谁让你没事在这和别人打架,让我也呆呆地看了半天,亏我还给你叫好,武艺高了不起啊!” “不,不是……”吕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话变了吞吞吐吐,“那个算我错怪你了好不好?” “不好!什么叫算?本来就是错怪了!”这个丫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假的万年公主真的曹操女儿曹燕燕,趁着貂蝉不在,打昏了宫女,一大早一门心思地要出宫寻找父亲,结果是失魂落魄地在宫里乱转,不知怎的就到了温明园,正好看见了吕布与华雄的比试慨叹真是过足了眼瘾。 “喂,小丫头,我已经道过歉了,这样还不行吗?”吕布凶相一露想吓住曹燕燕。 “哼,没见过你这样道歉的,一点礼数都不懂!”曹燕燕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忽然有了个人跟自己拌嘴感觉很有意思,几天来的不快一扫而空,这时候眼睛又骨碌碌地一转便有了别的主意,“不过呢,只要你肯为我做一件事,我就既往不咎!” 吕布哭笑不得:“别说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也可以答应你,反正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心情也格外地好,就陪你玩玩!”确实,气势上震慑住了董卓,武艺上胜过了华雄,半路上又邂逅了一个小美女,今天运气很旺啊!也罢,反正对方只是个小丫头,就看她能提出什么要求! “陪我玩玩?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啊?”曹燕燕见吕布这种态度,明显是糊弄小孩子的表情,脸上怒气鼓鼓,更加可爱。 “有,有,有,不过咳咳姑娘你起码得先让我知道你是谁吧!”吕布忍住笑。 “我是……我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曹燕燕威逼道。 “唔,难道让我杀人我也答应?姑娘另请高明吧!”吕布说着假意催马要走。 “你……”曹燕燕气得说不出话来。 “万年公主!”一声娇呼,又一道倩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曹燕燕一看是貂蝉,心里暗道不好。 貂蝉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整个人把两旁绚烂的花草也比了下去:“公主殿下可真是让貂蝉好找,宫里人都急死了,太后娘娘都打听到我们司徒府了,原来殿下在这里,咦,这位将军是……” 貂蝉看着对面高达威猛的吕布,心里突然涌过一股莫名奇妙的感觉。 吕布也是又呆立半晌:今天怎么这么有福,连续见到两个小美女,还都是天香国色,他脑子里顿时出现一幅画面:雨过天晴,碧空如洗,近处的花草树木青翠欲滴,远处的山脉轮廓依稀可辨,山麓前的草地上一群群牛羊正贪婪地咀嚼着嫩草,一条小溪曲折蜿蜒向前,流入一处湖泊,明珠般的湖泊边上静立着一栋小木屋,木屋烟囱里正升起袅袅的炊烟,淡淡地弥散在空中。几朵游云时聚时散,各自变幻着万千形状,天际一道彩虹横跨而过,把这处风景点缀成一片虚幻,而自己正左拥右抱着这两位美女,指点着这怡人的风景,有说有笑…… “喂,喂!”曹燕燕打破了吕布的遐想,“那个什么布!发什么呆呢?” 吕布更正她:“是吕布!不是‘那个什么布’!” “好好好,吕布!这位呢是司徒大人王允的养女貂蝉姐姐!”曹燕燕自来熟得介绍。 吕布在马上一躬身:“貂蝉姑娘好!在下吕布,吕奉先!” 貂蝉也回过礼:“吕布将军好!” 曹燕燕继续介绍:“貂蝉姐姐,这个吕布是并州刺史那个什么原的义子……”自己脑子里却在想怎么编一个弥天大谎来哄住貂蝉,本来眼看着就要让这个吕布把自己成功地带出宫了,貂蝉姐姐呀,你怎么来得这么巧? 吕布可不知道曹燕燕在想什么,而是很一本正经地赶紧又更正她:“是丁原!不是‘那个什么原’!” 曹燕燕没理吕布,想到自己与眼前二人的身世,突然惊喜道:“咱们三个太有缘了,你吕布是丁原的义子,貂蝉姐姐你是司徒大人的养女,而我是父亲捡来的女儿,今天能在这里相遇真是缘分啊!” 话没说完貂蝉就叫出了声:“万年公主,你刚才说……难道殿下不是先帝的亲生女儿?” 曹燕燕赶紧去捂貂蝉的嘴,但吕布已经听见了,他的表情疑惑又惊喜:“殿下?先帝女儿?你真的是万年公主?”可神色间的另一层意思是:才这么小? 曹燕燕深吸一口气,看看四周没人,才说道:“事已至此,貂蝉姐姐,我再也不能隐瞒了,其实我并不是万年公主!” 貂蝉大吃一惊:“什么?” 曹燕燕大喊:“我说我不是万年公主!你,陛下,太后,所有的人都认错了人!” 貂蝉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要去摸曹燕燕的额头:“公主殿下你说胡话呢吧,是不是又犯病了?” 曹燕燕用力甩开貂蝉的手:“我没犯病,貂蝉姐姐你要相信我啊,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都快被闷成疯子了!貂蝉姐姐,不要啊!” 曹燕燕说最后一句话时都有了哭音,因为她看见貂蝉身手敏捷地取出一捆绳子,于是立即撒腿就跑,但来不及了,貂蝉如风一般三两下就把曹燕燕制住并捆上手脚:“公主殿下请别让貂蝉为难,貂蝉也是迫不得已!” 吕布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曹燕燕被捆得死死蠕动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我不回宫啊,貂蝉姐姐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啊!” “太后娘娘说了,宫外很不太平,让我从此刻开始时刻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貂蝉轻轻摇摇头,掏出自己的丝帕一点点塞进曹燕燕的樱桃小嘴。 曹燕燕本来要说“宫外不太平宫内就太平了吗?前些日子宫中动乱死了多少人呢!何况我不是真正的万年公主,我是典军校尉曹操的女儿啊!”他一横心说出了真相,她觉得貂蝉不是那种会揭发自己的人,早知道如此还不如早一点告诉貂蝉,倒是这个吕布会不会告发自己那倒是很难说啊! 可是说出来的话只是不断的“呜呜”声,只能不停地摇头,眼泪汪汪地恳求貂蝉。 貂蝉果然显然不为所动,为了防止曹燕燕把丝帕吐出来,又用一条丝巾绑上了曹燕燕的嘴并蒙上了眼睛。 曹燕燕真是欲哭无泪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亲自尝到了貂蝉的厉害,平日看着挺美丽动人举止得体心思细腻的一个女孩子,动起手来自己竟不是其一合之敌,那个何太后明着是让貂蝉来当自己的侍女,其实是监管着自己不让出宫,这个貂蝉也是,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责,睡觉也是半闭着眼,还专门准备了一套东西,只要见到自己有个风吹草动就二话不说捆翻在地,一开始还觉得很好玩,消磨了不少时间,但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可是这次也太过分了!当着一个生人的面把自己捆成这样子! 貂蝉弄好了一切,吹了声口哨,一匹毛皮纯白的马儿从后园门外冲了过来,在貂蝉面前乖乖站好,宛如通人性般。 貂蝉爱怜地抚摸了一下马儿脖颈的鬃毛,又费力地将曹燕燕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了马,刚要催马而去,身后却传来了吕布的声音:“慢着!” 貂蝉闻声望向吕布:“将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不能让姑娘就这么把‘万年公主’给带走了!” “对不起,这是貂蝉的职责所在,绝没有别的意思,宫中的事情貂蝉劝将军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我没兴趣过问宫中的事情,我只想过问一下‘万年公主’的事情!”吕布慢慢走向貂蝉,“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绑架公主?” 曹燕燕用力点点头。 吕布指着曹燕燕对貂蝉道:“你看,我没说错吧?” 貂蝉脸上陡然变色,眨眼间手上多了一条长鞭:“看来今天不打到将军,貂蝉是无法回宫中复命了!” 曹燕燕又用力摇摇头,怎么又要打架啊! 第二十章 人中吕布(下) 更新时间:2011-11-30 “真是让人纳闷你这身衣服里还藏了多少东西!”吕布将方天画戟插在地上,“看来今天不打败姑娘,我也是救不出公主殿下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却在算计另外一件事,通过几天来的形势自己从义父那里知道了万年公主的分量,她是左右朝廷的一个很大的筹码,连权倾朝野的董卓都要极力讨好的人肯定十分了得,本以为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起码也也应该是个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角色,没想到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且行事还如此冒失,要是让董卓那些人看见了肯定会成为其拉拢势力的工具,不如把她带给义父……现在是个好机会啊!这样想着他已经下了马,看向曹燕燕。 貂蝉警戒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吕布笑笑:“不过我毕竟是男人,拿着兵器就这么明抢总有欺负女孩子的嫌疑,现在我不用兵器,而且让你三十招!”说话间他已经屏息静气,把身体转入了全防御状态。 貂蝉脸上微有怒意:“不要以为貂蝉只是任人欺负的小丫头!”闪电般冲到吕布面前——消失了? “什么?”在不远处正缩着头观战的李儒使劲擦了擦眼睛,没错,那个叫貂蝉的小丫头的确是不见了。 怎么可能? 吕布并不慌忙,一晃身子,也消失了! 李儒的俩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不是消失,是身体的移动超过了常人眼睛能够分辨的程度,只听打斗之声不绝于耳,一个速攻一个高防,貂蝉的挥鞭拼杀之声绚烂之至如落英缤纷,吕布只是慢慢数着数:“一、二、三、四……” “看你哪里逃?看招!” “十二……” “竟然躲过了?再看招!” “十三……” “又躲过了?不可能,三看招!” “十四……” …… “没办法了,只好用绝技了,丝丝入扣!” 平地里一阵劲风掠过,可怜那些花花草草都被连根拔起抛向了空中,劲风过处,二人的身影又显露出来,吕布竟然被貂蝉的长鞭缠住了身子,而貂蝉则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貂蝉赢了!”心想自己的丝丝入扣果然名不虚传。 “三十!”吕布还在不紧不慢地数数。 “什么三十?”貂蝉不明白吕布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在数数。 “三十就是说姑娘这条鞭子不想要了,刚才我已经说了要让姑娘三十招,男子汉大丈夫言既出,行必践,而现在该我进攻了!”吕布说完忽的大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鞭尾,只见他反手微一用力,但听貂蝉一声惊呼,瞬间反而被吕布给绑了个结实,貂蝉在吕布手里现在完全成了任人摆布的玩物一般。 吕布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就给了貂蝉一个尴尬,于是赶紧要给人家貂蝉解开,不料用力过猛,一下子把貂蝉抱进了怀里,二人嘴唇又刚好碰上…… 貂蝉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同样大睁着双眼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吕布。 自己的初吻啊!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给了一个刚认识的人! 吕布赶紧放开貂蝉:“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貂蝉被自己的皮鞭束缚得喘不过起来,大骂吕布:“将军如此轻薄貂蝉,不可饶恕!”但随着吕布一松手,身子立刻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只好用杀人般的眼光怒视吕布。 “放,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喊救命了!”貂蝉在地上挣扎着,何曾受过这番屈辱? “姑娘不要着急,我这就为姑娘松绑!”吕布几乎是压在貂蝉身上要给她解开。 马背上的曹燕燕松一口气,原来吕布并没有把貂蝉姐姐给……嘻嘻! 吕布刚要去解,却突然停了手:“不行,如果把姑娘放了,姑娘就会把万年公主绑架走,看来我必须先把公主殿下护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放了姑娘!” 貂蝉急喊:“你想反悔,救——” “命”字还没有出口,吕布已经捂上了她的嘴巴:“姑娘,得罪了! 说着顺手在貂蝉的怀里乱摸了一通,终于摸出了两条丝帕,放着曹燕燕的样子一条塞进貂蝉嘴里,一条绑在嘴上,顾不上貂蝉莫名其妙而变得通红的脸颊,自己臂挽铁胎弓,腰挎箭壶,背插方天画戟,左揽曹燕燕,又挟美貂蝉,翻身上马而去。 那马一声长嘶:主人你想压死我啊,要不是看着后面那批白马娇小可爱我见犹怜,才不要……哎呦,主人,你又用脚踢我,痛痛痛,忍了! 吕布回头看着那批紧跟在身后的白马,知道它是惦记着自己的主人貂蝉,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曹燕燕却在心里骂了吕布个祖宗十八代:不是说护送我吗?好歹先松个绑吧?这样绑着又吃我们豆腐算什么?我看你是想绑架我们俩还差不多,哼,这笔账看我将来怎么跟你算! 李儒醒来时天都黑了,他不禁大骂自己懦弱,赶紧找董卓说明了白天的事: “岳父大人!天大的秘密!这个万年公主,有可能是个假的!” 董卓并不惊异:“那又怎么了?我本来关心的就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这个人!” 李儒愕然:难道岳父并不是打算靠拉拢万年公主壮大势力? 雒阳城外并州军营内。 “高顺!” “在!” “你所部陷阵营负责明天的中路突破,与奉先一起深入敌军腹心地带,牵制敌人大部分兵力!” “遵命!” “张辽!” “在!”一位青年将领抱拳接过令牌。 “你实战经验不足,明天就领一队骑兵从侧翼杀敌,掩护高顺的陷阵营,然后从另一侧翼迂回包抄,倒是我会增派一部分兵力,敌人虽然势大,但我军也不是吃素的!” “属下遵命!” “奉先回来了吗?” “禀大人,还没用!” “这孩子又不知上哪里去了,要知道他才是明天我军的核心所在啊,他第一次来雒阳,肯定是被什么迷上了,多拍几个人找找,说我有要紧事找他!” 丁原一手支着额头靠在桌子上,脸上满布的皱纹雕刻着他沧桑的人生。他想起数十年前自己与董卓一起受命,一个镇压凉州羌胡的叛乱,一个解除并州匈奴的威胁,果然他们都不负众望,出色地完成使命,下载两地人民虽然算不上是安居乐业,起码没用战争的阴影。 可是这个董卓,曾经豪情万丈,一起与自己并肩作战过高呼“以死酬君恩”的汉子,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由不得自己不信,董卓趁宫中动乱之际,带兵入京,独掌大权,现在又要行废立之事。 好吧,董卓,即使你要作乱,也要踩着我丁建阳的尸体过去,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第二十一章 刁蛮公主 更新时间:2011-11-30 “义父找孩儿什么事?”吕布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安顿好貂蝉和曹燕燕这两个小丫头,听说丁原找自己,他就赶快过来了。 “还知道回来呀!明天就要跟董卓交战了!”丁原一脸不快道。 “明天和董卓交战?太好了,终于可以上战场了!”吕布一听满脸兴奋。 “高兴什么!他们的人数可是咱们的四倍还要多,我们来时带的粮草也不多,明天要靠你震慑敌军的气势,进而打出我并州军的威风,我问你,有没用信心?” “有,保证完成任务!”吕布拍着胸脯。 “这才像我的好儿子!”丁原露出了微笑。 吕布接着说道:“对了义父,今天我和华雄比试了一场!” “是吗?结果如何?”丁原来了兴趣。 “一般一般,虽然也算个一流角色,可要打败我还是差远了!”吕布兴奋道。 “那样我就更放心了!” “义父,孩儿还带了两个人!”吕布这才想起自己有事要对丁原说。 “谁?” “万年公主!”吕布对外面喊道,“让她们进来!” “万年公主!”丁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曹燕燕和貂蝉被士兵们抬了进来,二人此时竟然已经睡了过去! 丁原大惑不解:“万年公主?两个?” 吕布解释道:“这个年龄较小的正是万年公主,而这个叫貂蝉的女子因为要绑架公主正好被孩儿遇见所以救了下来,把她带来也许对我们有所帮助,我想这个貂蝉姑娘之所以绑架公主,一定也是董卓的人!” 丁原仔细看去,愣了! 紫烟! 是她!她没死?自己同样也朝思暮想了十几年魂牵梦萦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女人! 自己不是已经把这个女人忘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在自己快要把她彻底忘掉的时候又让自己看到她! 人生能有几次刻骨铭心! 不可能!她已经死去十二年了!她死的时候自己也在场的,董卓抱着她走出皇宫,在雒阳郊外的那间茅屋里守了三天三夜,然后才下葬的。 那这个女人是?他又细看了遍,发现对方只是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小丫头,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精巧之至的五官、玲珑有型的身材,尤其是那高贵优雅我见犹怜的气质,活脱脱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难道是她的女儿!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像!怪不得董卓一直在向她示好,其实不是在借机拉拢什么朝廷公卿的势力,董卓凭着自己的势力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再做,他示好于万年公主只是因为—— 他才是万年公主的亲生父亲! 谁也想不到先帝最宠幸的公主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丁原闭上眼,脑海中那些痛苦的记忆如电光火石般闪过。 是自己太无情了吗?还是自己太无知! “义父,义父!”吕布连着问了好几遍发愣中的丁原。 丁原醒悟过来,冲着吕布厉声喝问:“既然是公主,你还绑着人家干什么?快松绑了,你想被杀头吗?” “公主,醒醒!”吕布给曹燕燕松了绑,叫道。 曹燕燕模糊着醒了过来,看见是吕布气不打一处来:“那个什么布……咳咳……你坏蛋!” “公主恕罪,不过我好像没有什么对方得罪公主吧?”吕布无辜地说道。 “就得罪了就得罪了,咳咳,你把貂蝉姐姐怎么样了?”曹燕燕说完东张西望看见了貂蝉,立即爬过去松绑。 “并州刺史丁原见过万年公主!”丁原收起所有心思,躬身给曹燕燕行礼,并责问吕布,“奉先你怎么连公主也得罪了?” 貂蝉也醒了,曹燕燕给她松了绑,貂蝉刚以恢复自由就对吕布发火:“下流卑鄙无耻**大混蛋!” 曹燕燕乐了:“貂蝉姐姐你好歹也司徒府出身的,怎么说话一点也没风度!” 貂蝉不干:“这还是轻的!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比这还要下流卑鄙无耻**混蛋!” 吕布无语:“我没有,我只是想保护公主殿下!” “什么没有?”貂蝉红了脸,吕布对自己这样(捆他),这样(吻她),又这样(摸她),“你轻薄成这样了,还说没有!” 吕布郁闷,自己虽然对她这样(捆他),这样(吻她),又这样(摸她),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她毕竟是个没发育成熟的丫头…… 可貂蝉不这么想,她的少女情怀,她对心上人的遐想,她梦中的美好爱情,就这样被这个吕布糟蹋了,毁灭了。 “我想大家是有些误会了!”丁原发话了,“貂蝉姑娘,还记得我吗?” 貂蝉点点头:“丁刺史,我们上次在司徒府见过面的!” “我与王司徒是故交,奉先是我义儿,貂蝉姑娘又是王司徒的养女,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是误会一场,公主殿下又没有事情,就这样算了吧,改日我带奉先上司徒府向貂蝉姑娘郑重赔罪!” 貂蝉站起身揉着发麻的胳膊:“那倒不必了,丁刺史是好人,我相信大人,小女子不仅是司徒大人的养女,现在也是公主殿下的护卫!” 吕布扑哧一声笑了:“公主护卫?没看出来!” 貂蝉又怒了:“还没和你算账呢!笑什么?我不配护卫公主吗?” 吕布赶紧不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丁刺史,这就是你调教出的好儿子!” “奉先,快给人家姑娘认错!” “我向她认错,哼,没可能,她刚才骂得那么凶,继续骂呀!” “本姑娘改变主意了,骂你你又不痛不痒,还浪费我的体力!” “啧啧啧!”曹燕燕赞道,“貂蝉姐姐我一直以为你的歌谦谦淑女,今天才发现你也有泼妇潜质啊!” “要不是他——”貂蝉咬了舌头,疼得龇牙咧嘴。 “你看你!”曹燕燕赶紧对着貂蝉的嘴吹气,丁原和吕布看得有点窒息。 “咳咳,公主殿下,明天我们会有一场血战,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到时恐怕难以顾及公主玉体,今日得见公主殿下是丁原三生有幸,等会微臣会派一队士兵护送公主到离这里最近的侍中大人蔡邕府上,请吧!”丁原转入正题。 “什么侍中大人,我要见典军校尉。他在什么地方?”曹燕燕可不想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了。 “曹孟德!他的住所在什么地方微臣确实不清楚,别的官员都在驿所,他却似乎住在什么客栈,那里并不安全,本来微臣想派人护送公主回宫,但城门驻守的官兵已经换上了董卓的人,都怪奉先自作主张多生一事,所以微臣一定要保护公主殿下万全!” “等等,你刚才说谁府上,蔡什么?”曹燕燕忽然反应过来。 “蔡邕,怎么了?”丁原被曹燕燕的一惊一乍弄得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有个女儿叫蔡琰的,而且和曹操大人关系特别好的那个蔡邕?” “名动天下的蔡伯喈还会有第二个吗?”丁原抚须微笑。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想到立即能与心仪已久的文姬姐姐见面,曹燕燕兴奋得差点找不着北,而且说不定父亲也在那,那样的话,父女团聚,再也不要当这个什么万年公主了。 这样想着曹燕燕已经走出了大帐,而貂蝉还呆立在原地,直到吕布走到貂蝉身边恭恭敬敬地说“貂蝉姑娘,请吧!”时才哼了一声甩手离开。 曹燕燕上了马回头对吕布道:“那个什么布,你的武功还是挺让我开眼界的!” “多谢公主殿下赏识!”吕布笑着叹气:自己的名字很难记吗? “不过以后不许拿来欺负女孩子,尤其是貂蝉姐姐这样冰雪可爱的美人!”说完曹燕燕不等吕布回答已经上了丁原给牵来的一匹好马,狠甩了一下马鞭骤马远去。 貂蝉也愣了一下,望了望苦笑着的吕布,也上了自己的马跟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暗流涌动(上) 更新时间:2011-12-01 夜凉如水,天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云,群星黯淡无光,夜色朦胧下的雒阳外城散发着一股异样的气息,虽然是初秋,但街道上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吹在人身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行人寥寥,一个个像是幽冥界游荡的孤魂。 街道尽头,两盏红灯笼高挂着,灯光绰约之中依稀可辨两个字:蔡府。 突然,街道拐角处出现了一行人马,约有数十之多,曹燕燕和貂蝉被严密护卫在中间,他们手中火把聚集在府门前将这里照耀得如同白昼,领头一个人上前去叫门:“侍中大人,请开门!” “谁呀!”门过了好久才拉开一条缝隙,是个老者,他一看外面这阵势吓了一跳,“诸位,有什么事?” “这位老先生不要害怕,我们是并州刺史丁大人派来的,轿子里的是……”那人上前对老者耳语了几句。 “什么事?”蔡邕刚与曹操喝完了一顿酒,回来还没睡下就听门外在吵,有些不快地披上衣服走进院子里发问。 “父亲,会不会是……”一位娇小的少女跟在蔡邕身后略带担心地问。 “琰儿不要害怕,你先回屋去!”蔡邕安慰着少女,镇定了下心神道。 老者见主人亲自出来,赶紧把刚才那人的话对蔡邕重复了一遍。 蔡邕听了眼前一亮:“在哪里?” 老者回道:“就在门外!” 蔡邕赶紧走到大门前,与那人问了好,又快步走到众人护卫的曹燕燕和貂蝉马前毕恭毕敬道:“微臣蔡邕参见万年公主殿下!” 曹燕燕大喜着下马扶住蔡邕:“不必多礼,我可是慕名已久了,今天相见真是高兴啊!” 貂蝉在一旁提醒曹燕燕:“公主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们赶快进去吧!” “殿下请!”蔡邕自觉在前带路,心里却在犯着嘀咕:深更半夜,金枝玉叶的万年公主怎么会突然来自己家?“寒舍简陋,殿下勿要见笑!” “不会不会,侍中大人是海内名士,书法,文采都堪称当世一绝,多少人都挤破了脑袋得一副真迹,而且二位高徒王粲和顾雍与文姬姐姐并称‘二龙一凤’……”曹燕燕自顾自说着,没注意道蔡邕已经满头大汗了。 “‘二龙一凤’?有这个说法吗?”貂蝉自言自语道。 曹燕燕恍然:“哦,是我自创的!” “咳咳!”蔡邕对护卫的众人道,“辛苦各位了!” “大人言重了,在下告辞!”那人见任务平安完成,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带队离开,街道又变了死一样寂静。 貂蝉对蔡邕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蔡邕皱了皱眉头:“丁原真的要和董卓开战吗?五万对阵二十万,虽然并州军战斗力很强,但西凉骑兵也是实力强劲,且不说胜之不易,就算胜了也是险胜,最后很可能被小人得势!” 貂蝉点点头:“但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形就算是以卵击石也不得不为之了,放任董卓不管的话,不知接下来他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蔡邕紧蹙浓眉:“貂蝉姑娘辛苦一下,我连夜去见见其他各位公卿想想办法,哎其实丁原再等等就好了,张扬王匡等原先受大将军派遣募兵的人现在都在路上,到时合兵一处也近十万人了,现在贸然出击,真的是下下之策啊!” 貂蝉正色道:“大人放心,貂蝉本就是公主的贴身护卫!” 蔡邕望望房间里完全不知危险重重的曹燕燕叹口气,转身出了门。 曹燕燕正在喝茶,见只有貂蝉一人进来,疑惑地问:“咦,蔡邕呢?” 貂蝉露出个安慰的笑容:“睡了!” 曹燕燕直接把茶吐了出来:“真是狂士,公主来了还没安寝自己先睡了!” “呵呵,原来殿下还知道自己是公主!” “厄……唔……不承认也没办法,每次都被貂蝉姐姐你虐待,我敢说不是吗?” “公主累了一天了,请安寝吧!貂蝉在这里守卫!” “你……”曹燕燕对貂蝉无可奈何,突然起了个心思,坏笑着去搔貂蝉的腋下。 “唔……呵呵,殿下不要闹!”貂蝉终于乐了。 “貂蝉姐姐的笑倾国倾城娭,干嘛平时总是冷冰冰的样子?”曹燕燕不解地问。 貂蝉收敛了笑容:“因为我是个……” “什么?”曹燕燕来了兴趣,“还没听貂蝉姐姐说过自己的经历呢!” “没什么好说的!”貂蝉的神色一下子又冷冰冰,“我是个灾星,算命先生说我天生命硬,我的父母被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死,村子里的人将我赶出来,我四处流浪,被鲜卑人掳掠到他们部落为奴隶,后来那个部落被其他部落攻打,我便和其他几十个奴隶被作为议和的条件送了出去,半路上我们偷偷逃跑,可很快被追兵赶上,一个个回去严刑拷打,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很多人受不了这种苦都悄悄自尽了,而我却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曹燕燕看着貂蝉抹眼泪:“太感人了!” 貂蝉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殿下不会信了吧!” 沉默。 “好哇貂蝉姐姐你敢耍我,看我怎么整治你!” 屋子里顿时爆出一阵阵的追打和讨饶声,引得屋外静立的蔡琰一阵摇头轻笑叹息:太不淑了! 貂蝉和曹燕燕玩累了停下来各自喘气:“不过我知道,刚才我说的事不是没有,现在在我们大汉帝国每天都有无数大汉子民被这样无情地让外族人蹂躏!” 是啊,曹燕燕想起了父亲给她讲的那些悲惨的故事,大汉积贫积弱了,那些蛮夷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其实他们可能从来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大汉强盛时武力压制,不过也仅限于是武力,就算口服心也不服。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没有战争,天下大同呢? 而现在,董卓和丁原,我们自己还在窝里斗! 一个黑影尾随刚才那伙人而来,在院外树枝上观望了许久,见众人终于散去,纵身便要跃入府内,不防一排气势凌厉之极的箭正射向他的下脚之处。 好箭法!他情急之中一个连续后跃,那排箭已然牢牢钉入自己刚才所在的枝杈上! 好险!刚才只要慢上半拍,他此时恐怕已经变成刺猬了,不过他还来不及庆幸,因为四周的杀气正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子般向他逼近。 “谁!”他终于忍不住而叫出了声。 一道倩影慢慢从树干背后显露出来,明月挣脱出遮蔽自己的乌云,微寒的银白月光勾勒着她的形状:红锦衣,绿丝袍,青纱裙,紫缎靴,白披风,黑绸带,加上她那纤纤玉手之上紧握着的锃光瓦亮的蝴蝶弓,莫非她就是那个会射箭而且射得仅次于她父亲的女子—— “黄忠之女黄舞蝶,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万年公主!” 第二十三章 对战董卓 更新时间:2011-12-02 次日,雒阳城外。 烈日当空,毒辣辣的阳光灼射着城外两支对峙着的人马。 汗水顺着每个士兵的脸颊滴落下来,每一滴都在地面上砸得掷地有声,众军都屏息呼吸着,战场此刻分外寂静,两面巨大的旗帜高高飘扬着:一个炫目的“董”,一个惹眼的“丁”。 “董卓,好久没有较量过了!”马背上一身戎装的丁原终于发话了。 “恩,是好久了,有三十年了吧!”董卓却是一身儒服,漫不经心地说道。 “今天也不算晚呢!”丁原突然口气一凛,“国家不幸,宦官弄权,以致万民倒悬,生灵涂炭,你无尺寸之功,竟然妄言废立,要祸乱朝纲!” 董卓未及回言,丁原阵中已经冲出一支数百人的军马,为首一将,生得浓眉大眼,魁梧剽悍,只见他手持长枪,振臂高呼:“陷阵冲锋,所向披靡,无锋不挫,无坚不摧!” “陷阵冲锋,所向披靡,无锋不挫,无坚不摧!”随着几句整齐划一的呼声,这支人马迅速四散开来布成一个方阵,单是气势就已经让人心生三分惧意。 董卓呵呵冷笑,一脸的横肉拧成了疙瘩:“凭着这几百人也敢在此叫嚣!儿郎们,给我冲!” 两军合流,董卓的西凉骑兵们瞬间将高顺的陷阵营团团包围。 高顺并无丝毫怯意,他纵马绕着方阵一直转场,不是斩杀着与己方交战的敌兵,如此几圈过后,他突然高呼:“变阵!” 话音刚落,陷阵营的方形之阵陡然旋转起来,迅速变换为冲锋之阵,西凉骑兵们这才发现陷阵营的每个士兵都是重甲护体,左手枪,右手剑,弓箭随身,腰间还别着一把专砍马腿的短柄斩马刀,他们摆出的这个冲锋阵兼具冲阵、钩阵、圆阵的特点,形状从高空俯瞰更像是高速旋转的锯形齿轮,在敌围之中活像是腾跃于深海的蛟龙,所过之处,只听见西凉军的哀号与惨叫,他们那里见识过这种阵势与风格的打法,一时之间乱成一片,被陷阵营撕裂出一个大口子,董卓所在的中军也暴露在高顺等人面前。 “弟兄们,董卓就在前面,我们还等什么,冲过去!”高顺见有机可趁,敌人的斗志又是一击即溃,心说原来西凉军根本不是自己并州军的对手,不禁有些得意,竟然单骑奔向董卓。 “看来对付董卓一个高顺就够了,董卓我真是高看你了,张辽何在! 丁原注视着前方的混战局面道。 “诺,主公!”说话的青年将领抱拳上前,和高顺比起来,脸上仍有些稚嫩之色。 “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按主公吩咐,随时待命!” “那好,出发!” 鼓声霎时大振,张辽头戴毡帽身披斗篷手持钩镰枪一马当先冲向敌阵侧翼,他身后几千骑兵也紧紧跟上杀向正自乱阵脚的敌军。 丁原并没有闲着,他命令两千弓弩手排在两翼坚守本阵,不时射杀着那些侥幸冲到自己阵前的敌军,又派几队长枪兵在外翼给陷阵营打外援,而并州军的主力也在蓄势待发。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董卓军队不是被分割成几段杀得七零八落,就是由于人数过于集中反而难以发挥战斗力。骑兵的溃散直接让弓兵成了肉盾,董卓眉头紧皱那叫一个心痛,他沉声道:“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给我挡住他们!” “诺,主公!”董卓身后涌出四将,拦住高顺来路,樊稠冲在最前:“来将可敢与我单打独斗吗?” “有何不敢?”高顺看见眼前多了四道身手不凡的人影,面上凛然不惧,正想着怎么打发呢,那个一脸烟火之色的武将竟然要和自己单挑,哼,简直是自不量力,自己并州第三勇士的名头是糊弄三岁孩童的吗?当即答应下来。 “铿!” 嗯?樊稠纳罕那个高顺怎么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自己手中的神盾枪震颤不已? 其实他想错了,高顺也在纳闷,冲锋枪怎么有种发挥不出威力的感觉? “铿,铿!” 樊稠开始认真起来,可是他发现越认真打越打得没气势,当军士们都在欢呼“樊将军真是神勇”时谁也不知道他只是在被动地防御,对手叫高顺,他却觉得越打越不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棋逢对手? “铿,铿,铿!” 高顺也有点受不了了,自己似乎完全是被对方缠着打,就像一个漩涡,陷进去越挣扎,却陷得越深,正应了对手的名字,稠似一锅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无用武之地?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力气可不敢少下功夫,正要再来一回合,突然樊稠跑了回去:“我输了!” 高顺觉得自己这场单挑赢得很愕然,因为樊稠说了自己正要说的话,只不过对方早说了出来而已。 “樊稠,你怎么认输了!”李傕怪道。 “呵呵,不是认输,是真的打不过,要不是还有别的任务……”樊稠压低声音,一扯马缰,“我樊稠可不是怕死,这里,先交给你们了!”说罢消失在后方。 郭汜一脸复杂表情:“武艺最强的人走了,咱们怎么办?” 张济撇撇嘴:“怎么办,凉拌!”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都把淫笑的目光投向还在迷糊自己为什么赢了的高顺身上“ “兄弟们,群殴他!” “群殴?”醒悟过来的高顺不屑地看着对面三个披散着头发活像跳大神的家伙,手上的冲锋枪黑亮的枪身在阳光下照射下愈发光彩,仿佛正在酝酿着无限的杀气。 仿佛仅仅只是仿佛。 “大丈夫不逞匹夫之勇!”高顺说完策马转身便撤退了,跑的一溜烟不见人影,把愣在当场的三人惊讶得差点摔下马来。 “愣什么,追啊!”李傕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其他二人大骂,但很快地他们就被一股气势震慑住了! 只见一将头顶束发金冠,背披百花战袍,身穿唐猊铠甲,腰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拦在了三人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吕布! 第七十章 暗流涌动(下) 更新时间:2011-12-03 第七十章暗流涌动(下) “现在还要群殴吗?他可是并州第一勇士啊!”张济小声嘀咕,言下之意,连天下第一勇士的名头都很可能是人家的。 吕布可不等他们商量,画戟一招,并州军主力直冲董卓中军,三将如何抵挡得住?西凉军顿时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董卓一看实在不妙,赶紧下令鸣金撤退三十里,仓皇后退中好几次险些被吕布的箭射中。 而此时蔡府的曹燕燕可不知道城外正在进行着一场血腥的战争,此刻她正围着蔡琰这个小美人团团转: “文姬姐姐你好美哦,比貂蝉姐姐还要漂亮三分啊!” “唔……”在一旁侍立的貂蝉无语了,良久才说,“公主我们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回宫了?昨天宫里一定大乱了!貂蝉刚才已经派人通知太后娘娘了!” 貂蝉正要说下去,忽然发现窗外树枝绰约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隐蔽得很出色,但还是被细心的她发现了。 “都说了我不是公主了!”曹燕燕小声冲着貂蝉背影嘀咕着,“就知道你妒忌人家文姬姐姐!” “公主殿下不要在夸赞文姬了,文姬真的怕折寿了!”此时的蔡琰刚过及笄之年,行过及笄之礼后也将头发梳成高高的云髻。 虽然跟着父亲蔡邕奔波多年,蔡琰却一点也没有因之变得身体消瘦皮肤皲裂粗糙什么的,相反,由于出身书香门第,尤其是父亲蔡邕的细心培养下,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得蔡邕真传,比起蔡邕的两个弟子王粲顾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曹燕燕随口胡诌的‘二龙一凤’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且,还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脱俗,宛如出水之芙蓉,不加雕饰而自有一股艳冠群芳的风韵。 “是真的,文姬姐姐,我以前游历天下人们就送了文姬姐姐一个‘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曹燕燕杜撰外号的本事真是驾轻就熟,而且十分贴切,她热情地拉着蔡琰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弄得蔡琰十分不好意思。 “殿下以前游历过天下?怎么可能?”蔡琰惊异地问。 “额,唔!”曹燕燕看看貂蝉,“秘密,秘密!” “呵呵,不要夸奖文姬了,其实公主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吧!文姬随父亲奔波的这些年,对公主殿下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公主博学广识,多才多艺,就连弓术马术也非等闲人可比的。”说话间蔡琰取了把琴,横卧身前,十根纤细的玉指在琴弦上灵动地游走,霎时一段曲子随之而出,这曲子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雄浑,时而哀婉,时有秋风肃杀般的悲凉,又时有隐士于雪夜对月独酌的风情,飘飘乎仿若春风化细雨,超超然又如羽化欲飞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广陵散!”曹燕燕惊叫出声。 “殿下也知道广陵散?”蔡琰一曲终了,还沉浸在刚才的意境之中。 “是呀,我一直想学却没有机会,文姬姐姐以后要教我啊,不,现在就教我好吗?还有貂蝉姐姐也想学的,是吧,貂蝉姐姐!咦?” 曹燕燕回身一看,貂蝉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影。 “小师妹,你来这里干什么?师傅有什么新任务了吗?”貂蝉已经到了院中。 树上的女子已经搭箭在弦,口中低语道:“嘘,看你后面!” 貂蝉诧异地看向身后,但是屋檐上的黑影已经被惊动了,正是昨夜与黄舞蝶交手过的神秘人。 那神秘人一抬头,果然看见了树叶绰约摇动中一个女子的曼妙身影,心中暗骂又是这个难缠的黄舞蝶,怎么就甩不掉呢? 这样想着,他的身子动作已经变换了无数姿势,因为破空袭来的箭支都是向着他的致命部位!只见他一手迅捷地接住攻势凌厉的箭支,细看着上面用极小的篆体刻着“蝴蝶箭”三个字,一边口水肆流地看了眼院子正中国色天香的小貂蝉,一个纵身远去。 “蝴蝶箭,名不虚传,再会!” 树上的黄舞蝶顿了一下“这人竟然接住了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蝴蝶箭!看来弓术还要提高啊,当下并不迟疑,也纵身跟了过去。 “师姐勿怪,小蝶有任务在身,再见!” “小蝶不是那人的对手,不好!”貂蝉反应过来,也一个翻身飞上屋顶,紧追过去。 “不好了,公主,小姐,貂蝉姑娘不见了!”婢女慌慌张张进来说道,“刚才还在院子里,然后树中飞出一个女人,房顶也响动了几下,冒出个黑影,然后貂蝉姑娘和他们都消失了!” “我出去看看,文姬姐姐你不要乱走动!”曹燕燕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但貂蝉毕竟这么多日来也算一个好姐妹了,出了事自己也不会好受的。 “公主!”家丁们想出手阻止,但明显拦不住这位武功小有所成的“公主”的。 曹燕燕来到街上,不禁被眼前的一幕幕景象惊呆了:小店铺统统关着门,偌大的雒阳街道上竟然看不到任何人!行走在这里活像是走在地狱中,以前雒阳不是这样子的,就算昨天也没这么冷清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人影急匆匆过去,曹燕燕急忙上前拉住询问:“请问大叔,这是怎么了?” “别问我,董卓的士兵正在打家劫舍,你一个小姑娘家也赶快躲起来吧!” “军队在抢劫?那不是土匪吗?”曹燕燕不解地问。 “官匪一家啊,啊,他们来了!”那人说完匆匆跑远了。 果然,前面不远处的房舍冒出了火光,隐约可以听到妇孺的哭喊和官兵的打杀声与战马嘶鸣。 太放肆了,天子脚下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人越货!心中这样想着曹燕燕自己都吓了一跳,果然当了许多天假公主,自己的言行举止、谈吐气质甚至就连平日所思所想都不由有些皇家风范了。 “住手!” 董卓的士兵正抢杀得起劲,突然被曹燕燕这一声娇喝吸引了注意力,他们看过去,不禁个个喜笑颜开: 好漂亮的小美女呀,有小羊羔自己送上门了! 第七十一章 马中赤兔 更新时间:2011-12-04 第七十一章马中赤兔 “二十万人打五万人,竟然还大败而逃,真是耻辱!”大帐之中,董卓恨恨大骂着,营中诸将都是沉默不语。 李儒并不以为然,他劝着董卓:“岳父休要动怒,依小婿刚才的观察,丁原不足为虑,只是靠着吕布的匹夫之勇和那数百人陷阵营的惊人战力罢了,我观吕布非常人可比,岳父若能得此人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恩……这个提议好!”董卓听了李儒的话眼珠子转了几转,“但吕布是丁原的义子,除非有个舌辩之人,否则如何说的动他!” 董卓刚说完,帐下一人便说道:“主公勿忧,末将与吕布师出同门,知其勇而无谋,见利忘义,愿凭此三寸不烂之舌,说吕布拱手来降,不知主公以为何如?” 众人看向说话的那人,不由都暗暗发笑。 李儒细看过去,只见这人身长六尺,却生得贼眉鼠眼很是猥琐,笑着问道:“原来是虎贲中郎将李肃,你将以何说吕布?” 李肃并不在意旁人嘲笑的目光,而是回复李儒:“末将听闻主公新得名马一匹,号为‘赤兔’,此马奔驰如风,日行千里,只有用这匹马,再贿赂些金银珠宝,以名利之饵结纳其心,末将再加以说辞,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 “此事可行吗?”董卓犹豫着问李儒。 李儒微微一笑:“岳父欲得天下,何惜一马?” 董卓当即说道:“好,牵我赤兔马来!” 果然一匹好马,浑身上下,如火炭般赤红,竟没有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自蹄至项,高八尺。此刻它正静立在营前,但其摄人的气势竟然使得其他的战马噤若寒蝉,马中之王也不过如此吧! 董卓留恋地抚摸着赤兔马的鬃毛,看着手上似血的汗滴狠狠心道:“李肃,我再给你五百金,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连这匹赤兔宝马,去说吕布来降,若得此功,我便封你为大将!” “诺,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所托!”李肃一听可以加官进爵,心下大喜,拿了东西便抄小路向丁原大营行去。 此时吕布正带兵巡营,昨天大胜了董卓一阵,大大打击了敌军士气,但丁原提醒他董卓不可小觑,要防止敌军袭营,所以吕布只好一边加紧布置人手巡逻,一边派人打探敌军消息,但心里还是有点怀念曹燕燕和貂蝉两人的美色。 看看天色还早,吕布正要回营歇息片刻,却忽然见前方远处荡起一溜烟尘。 “什么人?”吕布警觉道,“快去看看!” “少将军,是一匹马,脱缰的——好马!士兵们拦不下来,好多人马都被撞伤了!”几个狼狈奔来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说。 “废物!”吕布打马上前看去,不禁也有些呆了。 果然一匹好马!全身火红如同沐浴在火焰之中,无半根杂毛仿佛浑然天成,个头比其他战马足足能搞出一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奔驰如惊风迅雷,俨然是马中翘楚!正所谓: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吕布见了此马,大喜过望,立即催马上前,便要骑乘,谁知那马却极为机敏,早已远远跳开,又奔向远方,吕布哪肯放过,狠命催动坐骑追赶。奈何那马不是凡品,竟渐渐与吕布坐骑拉开了距离,吕布见状不禁大怒,马鞭狂*抽,马身便留下了几道血印子,坐骑吃痛,果然很争气地追去,却始终和那马隔着几尺距离,看来是匹千里马,可不能放过! 吕布大喝一声,纵身扑上千里马背,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想将吕布甩下去,谁知吕布早已死死搂住马颈,弄得它简直要窒息,又被吕布狠狠夹了几下马肚,响鼻喷个不断,索性散开四蹄狂奔而去。 身后被远远甩掉的骑兵们面面相觑:这马速度太快了! 一直折腾了不知多久,马累了,吕布却没有放过它的意思,不停地驱使着它,终于千里马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亲昵地蹭着吕布的身体算是认同了这个主人,营中士兵也欢呼起来。 这时只见不远处又荡起一道烟尘,吕布又喜又惊,喜的是以为又来一匹千里马,惊的是自己已经快累趴下了,可没气力再驯服了。 幸好不是千里马,是一人一马,马身上还有一个硕大的锦盒,来人远远就看见了吕布,在马上作揖道:“贤弟别来无恙!” “李肃!”吕布也认出了来人,赶紧过去迎接,“兄台怎么来了?” 李肃看看吕布胯下赤兔马,苦笑道:“特地为贤弟而来!”停了一下,看着灰头土脸的吕布,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说道:“这匹千里马的味道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吕布啧啧连叹,一想不对,便问李肃,“莫非此马是兄长之物?” “如今已是贤弟的了。”李肃大笑,心里却在汗颜,刚才一不小心弄惊了赤兔马,幸亏跑到这里来了,不然回去怎么交待。 “既然是兄长之物,布当送还!”吕布一听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准备下马。 “呵呵,看贤弟这表情,哪里是要还我千里马,就好似我要割贤弟心头肉一般!”李肃看吕布难看的表情,心中大乐。 “兄台的爱马,布怎么能无端据为己有?”吕布假装推脱。 李肃整个一不在乎的表情,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马:“贤弟不要再客气了,此马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驾驭的了的,贤弟匡扶社稷,愚兄不胜欣喜,此马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有一响当当的名号‘嘶风赤兔马’,俗话说的好,宝驹以佩英雄,今日愚兄所来就是为了将其献给贤弟,以助贤弟虎威!” 吕布大喜谢道:“兄台赠我如此龙驹,布将何以为报?” 李肃笑道:“愚兄只为我兄弟义气而来,还奢望什么回报!”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小弟便收下了,吩咐下去,置酒设宴,我要款待贵客!”吕布命令道。 李肃悄悄看着吕布的神色,觉得说服吕布已经胜券在握了。 第七十二章 离间之计 更新时间:2011-12-05 第七十二章离间之计 吕布驯服千里马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大营,丁原也想来看看这匹宝马,不料后来士兵报说吕布营中来了一位故人,而千里马正是此人赠送吕布的——赤兔宝马后,便马上警觉起来,赤兔是董卓在凉州捕获的宝马,但捕获之后却无人能驯服,董卓曾出百金征求能驯服此马之人,但却无人能驾驭,只不过吕布刚刚被自己提拔上来,还不知情罢了。 如今,这匹千里马名为赤兔,那么所谓的故人肯定是董卓派来的离间之人了,好毒辣的计策啊! “传令下去,密切监视吕布军营的动向,那位说客要是出营,立即擒来献我!” “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布、李肃都微有醉意,吕布举杯道:“久不见兄,不知现在何处?” 李肃也举杯同饮道:“现在是虎贲中郎将,愚兄才浅德薄,忝居此位而已!” “呵呵,想我二人五年前都受教于恩师,不意今日竟同为社稷之臣啊!”吕布感叹道。 “是啊,与贤弟一别数载,恩师也不知所踪,想念得紧啊!”李肃听吕布一说,也不由回忆起在并州草原上的快乐时光,那个时候自己和吕布懵懂无知,恩师每日教他们武艺、骑射、智谋和兵法,自己主攻文,吕布主攻武,后来恩师让他们出仕而师傅自己云游四方去了,到最后也没有向他们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和模样,一晃五年了,不知师傅是否还健在人间? “干!”吕布也是和李肃一样的心思,他只记得自己无父无母,整天同一群狼生活在一起,后来恩师跟自己打了一架收自己为徒弟教授自己武艺,并教给自己最基本的启蒙知识,所以在自己的心里,恩师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而每次向恩师问及自己的身世,师傅都摇头说不知道,难道自己的身世要成为永远的迷了吗? 但李肃却不知道这些,他问吕布:“愚兄与贤弟数年未见,不知道贤弟还有位父亲!” “兄台喝醉了!吕布生来无父无母,怎么可能与兄长相见?” 李肃大笑道:“非也!愚兄说的是丁刺史!” 吕布听李肃这话心内一惊,不由想起前几天夜里一个神秘黑衣人对自己说的话:“董卓要派人来游说你,是去是留好自为之!” 没想到来游说自己的人竟然是李肃,自己的师兄! 心中想着,脸上却没有变化,吕布倒想看看李肃要说出什么话,于是装作惶恐的神情说道:“布在丁建阳处,也是出于无奈啊!” 李肃道:“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之内谁不钦敬?功名富贵,如同探囊取物,怎么说是寄人篱下就无奈呢?” 吕布心念一动,李肃所说确是实情,丁原对自己确是不放心,便苦笑道:“只恨不逢其主罢了!” 李肃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吕布确定了李肃是来游说自己的了,便问道:“兄长在朝廷,觉得什么人可以称得上是当世英杰?” 李肃见吕布发问,便直言道:“愚兄遍观群臣,没有一个比得上太尉董卓的,董公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必定能成大业!” “什么?”吕布推案而起,“董卓是我的仇敌,我已经冲撞过他多次,昨日又杀了他许多士兵,他能容我?兄长再不要取笑我!” 李肃不说话,取出锦盒,拿出金钱、明珠和玉带放倒吕布面前。 吕布大惊,急忙问道:“为何有这些东西?”李肃看看从人,吕布会意,屏退左右后说道:“兄长但说无妨!” 李肃道:“这是董公久慕贤弟大明,特令愚兄将此奉献,那匹千里马赤兔也是董公所赠!” 原来如此! 吕布叹气道:“董公如此见爱,我当何以报之?” 李肃道:“如愚兄这般不才之人,都能坐上虎贲中郎将之职,贤弟要是到了董公那里,实在是贵不可言哪!” 吕布继续叹气:“只恨没有涓埃之功劳,作为进见之礼!” 李肃见吕布已动心,便献计道:“功在反手之间,就看贤弟肯不肯做了!” 吕布沉吟良久道:“莫非要我手刃丁原,引军归董公吗?” 李肃抱拳道:“贤弟若能如此,真乃莫大之功了,但事不宜迟,还请贤弟速速决断。” “好!”吕布击掌三声,顿时帐内冲进许多士兵,围住李肃。 李肃大惊失色:“贤弟你!” 吕布手一挥:“绑了他,去见义父!” “李肃此去,能把吕布招来吗?”西凉军营大帐内,董卓歪在虎皮座榻上,很惬意地问坐在下首的李儒。 “如果小婿所料不错的话,李肃此去必败!”李儒直言道。 “但丁原却是必败,不是吗?”董卓眯着眼道。 “不错,牛辅将军此刻想必已经潜伏到了丁原身边了,丁原一死,吕布照样会势穷投我!”李儒自信地说道。 帐外突然多了一道人影:“张绣求见主公!” 董卓眼睛一亮:“进来说话!” “是!”张绣入帐跪拜于地,只见他年纪轻轻却生得极为雄壮,虎目浓眉,须发皆立,浑身的肌肉也虬结突起,骨骼清奇,俨然是一员虎将。 张绣是张济的侄子,曾经师从当今天下三大剑客之一的童渊,尽得其枪法真传,出山以来不知有多少用枪好手都败在他的手下,他的成名绝技“百鸟朝凤枪”与“暴雨梨花枪”威震天下,所以人送了一个“北地枪王”的美名。 “有什么事情?”李儒问道。 张绣道:“启禀主公,通过属下这几日的暗中观察,保护万年公主的人不在少数,而且都是身负绝技之人,所幸属下终于不负主公期望,已成功将这些人悉数引开,想必此时华雄将军与樊稠将军已经带着万年公主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董卓脸上浮起赞许的目光:“很好,张绣将军此次辛苦了,不过还有一项重要任务要劳烦将军,我们昨日和丁原打了一仗,很是失利,如今主公已经派牛辅将军前去刺杀丁原,你也速去助他一臂之力,事成则举火为号,我派众位将军接应你们!” “诺!”张绣起身出帐,上马朝着丁原大营而去,心中暗暗笑话着被他引开的两个小美女:“很傻很天真!” 第七十三章 绝境逢生 更新时间:2011-12-06 第七十三章绝境逢生 董卓也走出营帐,不经意地问向门口的卫士:“这次我计划得这么周密,难道还抓不来万年公主?” 那个卫士突然间笑得很诡异:“抓不来!” 董卓神情变得严肃,不解地问那个卫士:“为什么?” 那个卫士继续笑:“我说过,盯着万年公主的人不只你一个,你怎么知道他们手下就没有高手!” 董卓皱眉:“那怎么办?” “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十日之内,保证把万年公主交给你!”那个卫士满不在乎地说出这句话,仿佛这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相信你!”董卓脸上的表情很是好笑,拍拍那个卫士的肩膀。 “十日后见!”那个卫士说话间已经人在数丈之外,他的话却传到了董卓耳中,“对了,提前祝你灭了丁原这个心腹大患,得猛将吕布!” “呵呵,还是不肯叫我主公!”董卓盯着那个卫士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道,“程剑,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啊!” 很傻很天真的黄舞蝶和貂蝉将轻功施展到了极致,也没能追上那个神秘人,懊恼的两人还要追下去,忽然反应过来:调虎离山! 不好,万年公主有危险! “小蝶你去董卓军营查探一番,注意不要暴露了身份,我回蔡府看看有什么线索!”貂蝉本想细问黄舞蝶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忽然想起想些日子师兄萧武来找过自己,顿时恍然大悟。 “师姐小心!”黄舞蝶一跃而上了屋顶,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貂蝉匆忙赶到蔡府,只见到急得团团转的蔡邕父女和一干下人。 “侍中大人,万年公主呢?”貂蝉急忙问道。 蔡邕紧锁眉头:“老夫刚下朝回来,刚向太后禀明公主之事,回来就不见公主了,貂蝉姑娘你不是一直陪伴着公主的吗?” 貂蝉叹气又问蔡琰:“看来真的是有人想对公主不利,哎,蔡小姐,公主是怎么被人掳走的?” 蔡琰也是一脸焦急:“不清楚啊,是公主自己出去的,我们谁都拦不住!” “侍中大人,麻烦您通知各位公卿,公主可能是被董卓劫走了,貂蝉亲自去想太后娘娘谢罪!”貂蝉说罢便要离去,蔡邕却叫住了她。 “貂蝉姑娘且慢,你是说公主是被董卓的人带走了?”蔡邕问道。 “**不离十!”貂蝉点头道,“他想拉拢万年公主借机扩大在朝中影响力,这个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只是想不到现在他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 “不对!”蔡邕疑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劫拥公主岂不是更加招人口舌?朝中必然支持他的人更少了!董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姑娘与公主相处时日不浅,公主可曾说过什么重要的话?” “没有啊!”貂蝉想了一下脱口而出道,“公主曾说要面见曹操大人!” “这便是了!”蔡邕道,“姑娘先回司徒府,我先派人知会曹孟德,至于公主的事,我亲自去董卓军中要人!” 曹燕燕现在有点后悔了,因为她发现自己是手无寸铁地面对着一大群手持利刃的士兵。 但话已经放出去了,后悔也没有用了,打吧! 她迅速冲向对方,一掌击落了一个士兵的长剑,接剑在手,将平生所学的剑术尽数施展着,一招招一式式无不攻击着敌人的要害,宛如疾行的飞燕穿梭于林间,不一会,士兵们身上都带了轻伤。 曹燕燕还待冲杀,却见对方人马越来越多,心道不妙转身要逃,可是退路已无,心下一横,只得拼命地变换着剑招,那些士兵不退反进,高扬着手中兵器,依靠着人多势众一点点地消耗着曹燕燕的体力,不时地用兵器割破她的衣服,看着曹燕燕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众人不由更加兴奋起来。 “你们……”曹燕燕大怒,一失手长剑也被打落,顿时几十把矛戟死死制住了她的身体。 完了,曹燕燕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知道这些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父亲,燕儿好想你。 那些士兵残暴地撕扯开曹燕燕已经所剩无几的衣物,顿时一大片晶莹如玉的胴*体映入众人眼帘。 曹燕燕使劲挣扎了一番,但身体早已被人狠狠控制,母亲从小就告诉自己,女子的身体是不能被人看被人摸的,女子的贞操比生命都重要。 她不知道生命是贞操,但她知道现在生不如死! 下定了决心,她要咬舌自尽! 然而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一个士兵刚要用他那只罪恶的手去碰触曹燕燕的胴*体,却惨叫一声愕然倒在地上死去。 其余众人都是一惊,翻过那人尸体,只见后心上插着一支羽箭,深入三分,丝毫不差,一箭毙命! 什么人这么厉害?连背上的皮甲都穿透了! 众人惊愕地听见羽箭射来的方向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 “一众男儿在此欺负一个弱质女流,天理何在!” “你是什么人!”众人胆战心惊地问。 “嗖嗖”又是两箭,两个不怀好意的士兵再次死于非命。 曹燕燕借着众人的缝隙吃力望去,道路尽头正冲来一名骑着白马的少年小将,只见他面目俊秀,顶盔掼甲,白马白袍,身负长枪,手持弓箭,破空利箭连珠般射出,不一刻大部分人都已经惨死,剩余几人惊恐交加地变猥亵曹燕燕为挟持她:“不要过来,不然我们就杀了她!” “放了她,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少年小将口气凛凛。 “好,你说话要算数!”那几人居然很白痴地放开了曹燕燕。 “滚!”少年厉害道。 “是,滚!”他们真的转身狼狈跑远了。 少年看了一眼地上的曹燕燕,立即转过身去,解下身上所披白袍扔过去:“姑娘没受伤吧!” 曹燕燕挣扎着穿上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是蹲在那里哭个不停。 “姑娘是哪里人?在下送姑娘回去吧!”少年问道。 一听少年说起回家,曹燕燕哭得更厉害了。 第七十四章 巧舌如簧 更新时间:2011-12-07 第七十四章巧舌如簧 少年还要说什么,却突然看见道路前方烟尘四起,当先一员将领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过来,不一刻便来到了近前,完全无视少年的存在,而是对着地上的曹燕燕作揖道:“在下乃董太尉手下樊稠,奉太尉命令来护卫万年公主!” 少年转身问向地上的曹燕燕:“姑娘是公主?” “我不是!”曹燕燕呻吟着哭泣道。 见樊稠来意不善,少年一扬手中长枪喝问道:“你们要干什么?” “哪来的野小子?闪一边去!”樊稠目视左右,“你们搀扶公主上马!” 众人会意,手持兵器便要过来。 “慢着!”少年挡在曹燕燕身前,“刚才有几十人要对这位姑娘——公主欲行不轨,已经被我杀死了,就是旁边的这几十具尸体,而他们的服色与你们相同,可见——”他将长枪指向樊稠,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樊稠这才注意到那些尸体,当即满脸杀气横生,“敢杀我们西凉军的人!兄弟们,杀了这小子!” “杀!”众军大呼着冲向少年。 “不自量力!”少年冷哼一声,长枪一挥,便有十数人纷纷落于马下,一时震慑住了众人。 “可以啊,小子!枪术不错嘛!我来会会你!”樊稠昨天跟高顺打得很不顺手,这当见一个黄毛小子都敢自己面前这么猖狂,心中更是恼火,也举枪杀来。 “小心!”少年刚要迎上冲来的樊稠,只听曹燕燕一声惊呼,方觉后心传来一阵杀气,立即俯身马背上。 只见一支冷箭贴着少年的后背而过,“噗”地射掉了樊稠的头盔,惊得樊稠一身冷汗。 只见街道后面又扬起冲天的烟尘,一名大将持枪骤马带了另一队人缓缓而来, 这么远的距离此箭还这么有力度,可见对方也是一名好手,少年心中暗暗叫好。 “华雄将军,是你啊!刚才那一箭差点射死我!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脑袋就被你射开花了!”樊稠擦擦冷汗,却是满脸欣喜的表情。 “主公让我来和你一起将万年公主带回去!”华雄看着对面的少年疑惑道,“他是谁?” “这里还真的是很热闹啊!”房屋上面忽然传来一个怪怪的声音。 “贤弟,你这是干什么?”李肃被五花大绑着,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吕布要绑自己。 “干什么?”吕布一把揪住李肃的衣领,“我敬你是我师兄,你竟然来行离间之计,义父待我恩重如山,你却诱引我背主求荣!我吕布虽然不学无术,但又岂是那种狼心狗肺、无情无义之人?” “哈哈哈哈!”李肃面对眼前的凛冽刀锋,不仅毫无惧色,反而仰天大笑。 吕布喝道:“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李肃看向吕布,厉声道:“我笑你识主不明,贤愚不分,忠奸不辨,亲仇不知,不谋大义,不观天下大势,枉称英雄!” “你且说!”吕布坐到席上,将方天画戟横在身前,指着李肃道,“我如何识主不明,如何贤愚不分,如何忠奸不辨,如何亲仇不知,如何不谋大义,如何不观天下大势,又如何枉称英雄?若不能令我心服口服,定叫你身首离异,血溅当场!” 李肃挣开士兵,正了正身形,傲然说道:“世人都说董卓面善心狠,手握重兵常有不臣之心,却不知道董卓最是礼贤下士,功必赏,过必罚,令行禁止,秋毫无犯,世人又道丁原公忠体国,受使不辞难,除恶务必尽,却不知道丁原假公济私,赏罚不明,用人唯亲,剿寇不力,招兵买马方是有不臣之心,这难道不是贤弟识主之不明? “当初嗣立天子,满朝公卿明知太子为一庸人而执意立为皇帝,他们居心何在?董公心念汉室,才要废帝更立明主,何错之有?天下之大,却鲜有识董公之明断者,丁原以扶立汉室之名,而实际是欲汉室之不振啊,贤弟不明所以,这难道不是贤弟贤愚之不分? “丁原既然不识得董公的明断也就罢了,反而说董公的大忠是大奸,真是缪不可及!他所谓的忠心,其实就是愚臣的愚忠,盲目遵礼,不知变数,所谓愚忠,虽然也是忠但于汉室毫无益处,这种忠心所带来的恶果比大奸更严重!这难道不是贤弟忠奸之不辨? “再者,至亲者,天地,父母,君上,至仇者,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者,董公爱敬贤弟,金珠宝马不能略表其情其义于万一,这份诚心甚于君上,过于父母,天地可鉴!丁原此人,一不能展贤弟驰骋天下之志,二不能扬贤弟纵横四海之才,既然任用贤弟却又怀疑贤弟,这是何道理?贤弟不明白此事,反而助丁原而与董公为敌,是令亲者痛仇者快,这难道不是贤弟亲仇之不知? “董公一向没有远名,却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想人之所不敢想,为人之所不敢为,不惜甘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不惜被愚者冠以乱贼之谓,恶名加身,但为大义之所在,虽千万人,独往矣。普天之下,无如董公之高风亮节,放眼四海,孰知董公之大义忠心?公道自在人心,历史自有公论,后世之辈,方知董公之用心良苦,我辈愚人,谁解董公之国士无双?李肃冒昧,这难道不是贤弟大义之不谋? “历史大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天子幼弱,汉室不兴,董公想以废立扶之振之,给朝廷来次大换血,试问贤弟,这是乱世的贼子?还是救世的治臣?贤弟说丁原待你之恩德重如泰山,可又知道董公敬你之高义大义青天!泰山虽然高远险峻,何比万里之朗朗青天!父子私情何比天下公义?这难道不是贤弟天下大势之不观吗? “贤弟有此六失,难道不是枉称英雄?何去何从,贤弟请自便,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请动手吧!” 说完,李肃眼睛一闭,慨然等死。 第七十五章 丁原身死 更新时间:2011-12-08 第七十五章丁原身死 听了李肃这番话,吕布陷入了沉思,一扬手,士兵都退了出去。 李肃挣开眼,看着犹豫不决的吕布,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于是又说道:“愚兄无能,怎么可能有刚才那样的高论,这话其实是师傅要我转告与贤弟的!” “什么?”吕布猛地站起,抓住李肃的肩膀,“师傅?他在哪?” “董公军中!”李肃盯着吕布道。 “此话当真?”吕布激动地问。 “当真!”李肃继续道,“师傅一直在暗处为董公出谋划策,这事只有军中少数几个将领知道。” 吕布决然想不到师傅也在这里面,内心挣扎起来。 李肃接着说道:“贤弟不会连师父的意思都要反对吧!” “既然师傅有令,布敢不遵从!”吕布握紧拳头一挥道,“我决定归顺董卓!” “既然如此!”李肃一挺身,眼睛瞟向身上的绳索,吕布会意,挥戟砍断。 “兄便请回,待我向丁原禀明情由,再行离去。”吕布道。 “这……”李肃为难道,“丁原会放过贤弟吗?” “我去意已决!”吕布正色道,“如果这次就这么走了,世人都会以为我是无信无义之人,恃勇少谋,错了,丁原虽然待我不厚,况且有猜忌之心,可我恰恰是向来以信义为重的,所以,来时不明白,去时不可不明白!” 李肃依然不放心:“只怕到时必然刀兵相见,贤弟何不索性杀之而去?” 吕布施了一个礼道:“兄台请先行,明日此时,我定往投!” 李肃还想说什么,却已被吕布推出帐外扶上马而去。 可是刚出营门,李肃就被一队人马拦住了,又被捆绑得结结实实押向另一所军营,当看到军营的旗号时,李肃便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丁原只穿一身便服,正坐在中军大帐中,朗声道:“带上来!” 李肃被推推搡搡弄进大帐,看见是丁原,立即惶恐:“草民见过官爷!草民来造访故人,不知何故被无礼相待,官爷明查!” “草民?”丁原扫视了一眼李肃,冷冷道,“分明是敌军中人,想要离间我军大将!来人,带人好好看着,先留他性命,召吕布来见我!” “大人,草民冤枉!”李肃高呼着,但还是被人推了下去,不过临出帐门的时候却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你们!”李肃一脸惊异,但很识趣地住了嘴。 那二人对李肃笑了笑,进了帐。 吕布刚要去向丁原辞行,却看见了来传唤自己的令兵。 “少将军,主公有请!” 没有多想,吕布便向丁原大帐走去。 到得帐外,却见两员面孔很生的校尉刚从里面出来,见了吕布,都恭敬地行礼:“少将军!” “义父可在帐内?” “正在帐内安睡!” “下去吧!” “属下告退!”二人从容而去。 吕布进帐,里面的情景让他大惊! 只见丁原昏死在地,心口位置插着一把匕首,血流汩汩,鲜艳刺目。 “义父,义父!快来人,抓住刚才那二人,有刺客!” 吕布忽觉袖口一紧,丁原已经醒来,气息微弱,目光迷离道:“奉先何故心变?” 吕布拜伏于地:“孩儿何敢?” 丁原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指着吕布道:“赤兔马、金珠、玉带如何解释?说客如何解释?行刺之人又如何解释?” 吕布大惊,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丁原幽幽道:“我知道你还是对我有着不满,当初你妻女有难,我束手不救;讨贼平叛,令你数次身陷敌围;战功卓著,却不厚加提拔,我自知有愧与你,如今我将死,却有一事拜托奉先!” 吕布起身道:“孩儿不敢,义父请说!” “提我头去见董卓!”丁原慨然道。 “……” 丁原重重咳了一下,嘴角又溢出许多鲜血:“董卓狼子野心,想以废立之名,独掌大权,祸乱朝纲,今日之势,已难以除之,奉先提我人头归降董卓,他必将重用你,你在其手下屈身事之,若是董卓可辅你就辅之,若他有异心,则杀之!” “义父良苦用心,孩儿谨记!”吕布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帐外大乱的声音不断,到处有人大喊“西凉军袭营” “动手吧!”丁原说完安详地闭上眼睛等死,面前却浮现起慕容紫烟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她宛如仙子般行走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四周是数不尽的奇特美景,百花争艳,蜂蝶嬉戏,云淡风轻,阳光明媚,没有硝烟,没有战火,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情仇爱恨,只有满满的幸福和欢乐荡漾在心里,荡漾在天际,只有自己和紫烟两个人。 “原,救救我,只有你可以救我,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好不好!”紫烟满脸泪痕的哀求。 “爱卿这次追回美人,可真是大功一件!朕一定会好好犒赏你的!”孝灵皇帝那沉湎酒色的嘴脸。 “丁建阳,紫烟那么信任你,你却亲手把她送给那个狗皇帝!我从此和你势不两立!”董卓那平生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冷漠决绝的表情。 哼,我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紫烟,这次我绝不会放手了。 紫烟,你会原谅我吗? 紫烟,你笑了,好久没看到了,你的笑还是这样令天地动容。 董卓,我先走了。 “义父走好!”吕布上前,咬咬牙,拔剑割下了丁原的首级,神情肃穆地来到帐外,所有混乱的士兵都安静了下来,吃惊地看着满身鲜血的吕布。 “少将军?” 吕布猛的抬头:“丁原不仁,我已杀之,肯从我之人留在此,不从者自行离去!” 顿时军士散去了大半,而刚才那两个人却领着李肃走了过来。 “你们——”吕布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李肃走到跟前,表情很是尴尬:“贤弟果然守约,这二人是牛辅将军和张绣将军,都是董公的大将!” “你们杀了义父!”吕布激动地拎起画戟指向他们,“嫁祸于我!” 李肃拨开画戟,低声道:“贤弟此时不归董公,还能去哪里?” 吕布身后的张辽高顺满脸不忿:“吕布大人,真的要归降董卓吗?” 吕布不回答,提着丁原首级,缓缓登上赤兔马,手中方天画戟向前一指,静静向前行去。 师傅,吕布这一次做的对吗? 第七十六章 以假乱真(上) 更新时间:2011-12-09 第七十六章以假乱真(上) “足下何人?”救下曹燕燕的少年见自己已经是腹背受敌,不由暗暗心急,又见屋顶还有一个不明之人,沉声问道。 “剑哥哥!”曹燕燕听出了那人声音,不是程剑还会是谁? “你们认识?”少年问道,说话间,樊稠,华雄已经前后杀来,他不敢怠慢,慌忙招架。 “认识!”程剑鬼魅般跳下来抱起曹燕燕又重新跳上屋顶,看着曹燕燕:“燕儿,怎么是你?” 见曹燕燕点头,程剑便仔细看着她:唇红齿白,皓齿明眸,肤色白皙似吹弹可破,不禁咽了把口水:“那为什么他们叫你万年公主?哦我明白了,我带你去见你父亲!”然后对下面的少年问道:“阁下可是赵云赵子龙?” “正是!”少年没料到自己竟能独战樊稠华雄二人,但听到有人知道自己名字更是吃惊! “呵呵,童渊又教出个好徒弟,我保护公主先行,子龙后会有期!”程剑说完便抱着曹燕燕飞一般离去。 “后会有期!”赵云郁闷了:这人是谁啊,公主还穿着我的披风呢! “剑哥哥,那个赵云不会有危险吧!”感受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曹燕燕担心地问程剑。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剑哥哥可是个大坏蛋哟!”程剑瞄着曹燕燕只披着披风的玲珑身体道。 曹燕燕调皮地吐了个舌头,安详地闭上眼:“剑哥哥,这披风还是那个赵云的!” 程剑笑嘻嘻道:“怎么,你现在想还给他?” “不想,快带我去找父亲!” 此时雒阳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城外打仗城内众公卿人心惶惶,商铺店面都关起了门,程剑带着曹燕燕穿梭于各个建筑间,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飞侠。 客栈之内,曹操正凭窗感慨,卞夫人来雒阳也有些时日了,由于思女过度,连日来没得好好休息,此刻刚刚睡下。 忽然程剑从窗口冒了出来,曹操刚想说什么,却看见了程剑怀里抱着的曹燕燕! “燕儿!” “父亲!”曹燕燕扑向曹操,伸手想拥抱,哭得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不过厄,春光泄了个一塌糊涂。 曹操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也是热泪纵横:“这些日子你去哪了,我和你娘担心死你了!” “咳咳!”程剑倚靠在窗户边上自言自语道,“真是世态炎凉啊!” 曹操上前拎住程剑后衣领就往回拖:“贱兄弟,老实交代,我女儿怎么会在你手上?而且还这么……”他看着自己一丝不挂的女儿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喂喂喂喂喂!孟德老兄,你搞清楚状况先好不好?”程剑挣扎不已道,“要不是我赶得巧,你的宝贝女儿可就被人……嘻嘻!” 曹燕燕这时站出来说话了:“父亲,是剑哥哥救的我!当时情况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喂,孟德老兄,我没说错吧?还有可不可以别让她叫我哥哥呀!虽然我知道我长得俊美且美得玉树临风万众瞩目,但那不是我的错啊,她再这样乱叫下去,辈分可就乱了!”程剑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把曹燕燕逗得破涕为笑。 曹操没有搭理程剑,而是颤抖着问曹燕燕:“燕儿你说你是万年公主?” 曹燕燕止住笑:“我……说了被误认的了。” 曹操很严肃地看着程剑。 程剑打了个寒战:“老曹你想干什么?” “燕儿你去里间找身衣服换上!”看着女儿离开,曹操才正色道,“老弟你是不是就是常为董卓执行机密任务的独孤剑?” “……”程剑笑容僵在脸上,“老曹你开什么玩笑?”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问你,羌胡的部族首领是谁刺杀的?董卓的赤兔马是谁给驯服的,朝廷六军镇压边章、韩遂之乱,为何独独董卓全众而还?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蹇硕的尸首哪儿去了?那天刺杀张让又怎么说?何进死的那天那个小太监也是你对吧?” 曹操一句紧逼一句,神色看似随和却字字暗藏杀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程剑堆起一脸坏笑摇头晃脑:“哎呀老曹你太厉害了,人们说你奸果然不假,连我竟然都调查,你真该改行去当神探!” 曹操冷哼一声:“我才不屑做什么神探!” 程剑呼出一口气,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孟德你知道的,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找一个女人,可是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半点消息,也许我的青春就在这场孤独的寻觅中流逝了。” 曹操也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我不相信你活着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就算是,我实在想象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动力在支撑着你,岁月如梭,你也会老去,这么做有意义吗?” 程剑笑笑:“那要看你从什么角度看问题,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比如说你喜欢的人,比如说一个明主,我们一生都是在寻找,就算最后还是找不到!” 曹操有些惊愕一向放*荡不羁的程剑会说出这些话,他给程剑倒上一杯茶:“人各有志,为此志而奋斗,此生无悔,此生无憾!” 程剑哈哈大笑,端起茶杯喝个精光,注视着空杯子,忽然捏个粉碎:“我们本来就算同道中人,不然也不会在这里同喝一壶茶,现在的我只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靠自己的力量去找这样一个人,找到之后,竭尽全力帮助他整顿这个天下,那样的话百姓就能少受些苦了,在此之前,不管我是在谁的手下,这都将是我的做人准则!” 程剑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话,让曹操感觉他好遥远。 曹操拍着程剑的肩膀道:“没想到老弟也有一颗赤子之心,可惜自古英雄皆寂寞,只是不管你在想什么,在做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平安无事!” 程剑看着曹操道:“有话就说,不然你让你的宝贝女儿回避干什么?” 曹操单膝跪地:“燕儿就交给你了,我要行刺董卓!” 第七十七章 以假乱真(中) 更新时间:2011-12-10 第七十七章以假乱真(中) 曹操神色郑重地跪在地上表情异常坚毅:“若是我有什么不测,燕儿交给你照顾我再放心不过!” “啊!”程剑吓一大跳,“老曹你想不开呀!才三十多岁就想托孤?” 曹操一点也不想说笑的样子:“董卓心怀不轨,汉室若是入了他手,必定混乱无疑,若不及早除掉,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我愿意以一己之危换天下之安!” 程剑上上下下看了曹操个遍,撇撇嘴角:“你耍我!” 曹操依然一脸决绝:“我耍你干什么?我曹孟德会开这种没水平的玩笑?” 程剑鼻子里冷哼一声:“确实不会,不过你要是想刺杀董卓,早在鲍信离开雒阳的时候就该刺杀,现在说要刺杀董卓,呵呵,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信,以你老曹的远见卓识,我一百个不信!” 曹操终于憋不住大笑,对程剑无可奈何:“哈哈哈,果然是程剑!有知己如此,死复何恨!” “先别忙着死!这天下没有董卓就不乱了?就算现在杀了他,只怕天下会更乱!”程剑一屁股坐到床上优哉游哉地说道。 曹操知道程剑对时局的见识不比自己低,于是走到床边虚心求教:“此话怎讲?” 程剑一副自己被曹操敲诈的神情:“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是不懂政治,但情理毕竟还是明白的,董卓要是死了,西凉军群龙无首,必然溃散四逃,但天子幼弱无能,百官无兵无权无威无势,朝廷内不能理朝政肃朝纲,外不能镇地方抚夷狄安藩镇,到时少不了群雄四起,汉室有名无实朝廷外强中干。现在有董卓在,帮朝廷来次大换血也不错,如果朝廷挺得过去那就说明它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若是挺不过去,那就择有德者立之吧!” 果然鞭辟入里,曹操赞许地点头,接着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程剑刚要说话,见穿戴一新的曹燕燕走了出来,便随口说道:“简单得很,让你的女儿继续当万年公主,我来暗中保护她!” 曹操父女对望一眼,齐声道:“不!” 程剑被惊到了:“你们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自己?” 曹操不知说什么好,但还是憋出一句:“信不过董卓!” 程剑连连摆手:“那么你们就连夜离开,你女儿和万年公主酷似,待在雒阳时间长了怕夜长梦多!” 曹操不回答,像在沉思什么。 程剑见他们不说话,故意卖起看关子:“你们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万年公主会和这丫头酷似?而且据我所知,董卓和万年公主的生母似乎有暧昧关系,而万年公主是唯一的突破口,只怕董卓才是唯一的知情人,也就是说,我一直找的那个女人慕容紫烟,很可能就是董卓的旧情人,换句话讲,你女儿的亲生父亲,不是孝灵皇帝,就是董卓!” “不!”虽然曹操和曹燕燕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可还是不想承认。 “好了好了算我没说!”程剑摆摆手道,“我可得走了,估计董卓这会已经杀了丁原了。” “什么?”曹操父女大惊,曹操惊的是丁原若死就没有人能拦得了董卓了,曹燕燕惊的是那个什么原竟然被那个什么卓给杀死了,太可恶了,那么好的一个爷爷,在军营时对自己和貂蝉姐姐那么好…… “剑哥哥,你刚才的意思是说只要我还做这个万年公主, 曹燕燕下决心道:“我还做——万年公主!” 曹操和程剑大惊,曹操惊的是女儿小小年纪竟有胆魄面对董卓如此凶恶之人,程剑惊的是你刚才没被强暴是不是很不舒服啊? 曹操难以置信地问曹燕燕:“燕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曹燕燕不管他们的表情,而是专注坚毅地说道:“父亲,我以前只是因为一时阴差阳错被误认为公主,所以怕父亲担心我,现在想来,这样没什么不好,而且如果继续假扮公主可以有机会让董卓这个大坏蛋授首,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复仇,那么燕儿愿意承担这个大任!” “燕儿,你要想清楚!”曹操扶着曹燕燕肩膀,眼神中有不舍,却又有些无奈。 曹燕燕忽闪着一双神采奕奕的大眼睛问曹操:“父亲,你是支持燕儿的对不对?” “好一个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浑水摸鱼之计!”窗外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紧接着闪出一个黑影。 程剑,黑影甫一出现他就迎了上去,口中话语也不慢:“有没有搞错,大门在那里,阁下从窗户进来干什么?难道这年头盛行爬窗户?” 黑影做了个停的手势,继续道:“门口有董卓的密探,已经被我杀死了!”说着他一个起落,拎过一个背部刺着毒针的尸体扔在地上。 曹操父女骇然。 “一个大男人玩什么绣花针!”程剑依然是一副流里流气的表情,走到尸体前拔下毒针煞有其事地看了下,“墨家也想来趟浑水?” 黑影面色微变:“程剑果然厉害!” “厉害谈不上,否则有密探在监听我会不知道?”程剑本想说我是谁我能不知道有密探,那个密探一接近这间客房就被我下毒了,你萧武再晚下手一会那个密探保管七窍流血而死,算了给你点面子,墨家虽然被一直打压,但俺单枪匹马的吃饱了撑的也没那闲心去招惹。 只是墨家自秦以后就不怎么参与时政了,难道这一任钜子萧泊亥有不轨之野心?心里这样想着,程剑还是拉过曹操给黑影介绍,“这位是曹操曹孟德,阁下怎么称呼?” 黑影慢慢揭下面纱,竟是一位俊俏的少年:“萧武!” 这次是曹操面色变了:“尊父莫非太子少傅萧敬成?” “不错!”黑影显然对有人还记得自己父亲名字很震惊。 “可惜黄巾之乱,尊父为乱贼戕害!”曹操眼神一阵落寞。 程剑笑笑:死?是掩人耳目吧,不过人家乐意这样,自己可管不着。 萧武感激道:“谢曹公关心,不过今天萧武来此是另有任务!” 曹操程剑对望一眼:“说!” “我找到了真正的万年公主!”萧武一字一句道。 第七十八章 以假乱真(下) 更新时间:2011-12-11 第七十八章以假乱真(下) “真正的万年公主?”曹操和程剑吃了一惊,曹燕燕也惊诧不已。 萧武点头:“不错,可惜她现在受了伤,不能出面,而且在这个特殊时期,我觉得真正的万年公主不出面反而会好一点!” “什么意思?”曹操问道。 “论才智胆识,曹姑娘不在公主之下,而且程兄的话我也很是赞同!”萧武看了看其他三人道。 程剑看着曹燕燕耸耸肩:“可怜的丫头,被大家当棋子使!” 曹操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呢?” 曹燕燕却不以为意:“一切是我自愿的,既然目标一致,过程并不重要!” 萧武目露赞许之意:“好吧,不愧是曹公的女儿,萧武佩服,现在我说说下一步的计划!” 曹操看向程剑,程剑点头示意此人可以信任,于是曹操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说到棋子,董卓才是棋子,是我们大家的棋子,是这个天下的棋子!”萧武以手沾水在桌上比划着,“其实不管是曹公还是程兄都说得不错,而我就是来把这一切付诸实施的!大家看! “之前汉室最大的毒瘤是什么?宦官专权,外戚干政,可惜没有人发现,由于董卓的到来,这两个毒瘤一并被连根拔除了,所以董卓不仅无过,反而有大功,但董卓毕竟是人,难保他不会有私心,所以一旦他觊觎神器,我萧武将是第一个取他性命之人,然后择德才兼备之人代之!” “字字珠玑,当个杀手真是可惜了!”程剑啧啧说道。 曹操也点头:“只是现在朝廷一盘散沙,却要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来抛头颅洒热血,实在让我们这些公卿大臣汗颜!” 萧武苦笑:“没什么,我也是奉师命而已,既然目标明确,那在下告辞了!” “保重!” “保重!” “老曹俺也得走了!你闺女怎么安置你应该知道吧?”程剑翻窗而出,一瞬间也没了影。 “燕儿!”这会终于没了人,曹操激动地抱住自己的女儿上看下看。 “父亲!”曹燕燕也是哭得双眼肿红,虽然曹操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他待自己比亲生女儿还要好,如今刚一重逢就要分别,实在依依不舍。 “大人,司徒大人有请!”门口响起了叩门声。 “知道了!”曹操挥手先让曹燕燕回避,看着忽然成熟很多的女儿,他狠了狠心一咬牙转身开门道,“转告司徒大人,我找到了万年公主,随后便和公主去司徒府!请司徒大人先准备好车马护送万年公主回宫!” “诺!” 曹操看了另一间屋子,卞夫人正在里面安睡,女儿的事要不要对她说呢? 卞夫人安静地睡在床上,呼吸均匀,发鬓不乱,脸颊白里透红,令窗外的程剑垂涎三尺:“真的是很能睡,连你女儿来了又走了也不知道!” “你这个丫头,我说你什么好?”司徒府上,王允训斥着貂蝉。 “貂蝉护主不力,请义父责罚!”大厅之上,貂蝉跪坐于地,低首含胸,幽幽说道。 “责罚你有何用?倘若公主真的被董卓劫去,依着他的禽兽性格,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王允叹息连连,跺脚说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次闯的祸有多大?幸好公主被曹操找到了平安无事,否则看你怎么向太后交代!” “司徒大人,何事这么动怒呢?须知气大伤身啊!”王允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 王允闻言望去,只见曹操大笑着进来,一边让貂蝉回避,一边上前打招呼:“正在说孟德呢,你就来了!” 曹操话锋一转:“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貂蝉小姐不用回避,看我带谁来了?” 貂蝉顺着曹操手势看去,只见大门后面出现一道倩影,正是失踪多日的——万年公主! 但很快地,他们就傻眼了,因为公主冲着曹操叫爹! 什么情况? “孟德,这——”王允语塞。 “司徒大人,我们还是屋内说吧!”曹操对王允附耳说道,“请屏退闲杂人等,此事关系重大!” 王允会意,命令从人都一一出去,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四人。 “燕儿,还是你来说吧!”曹操想了想,对曹燕燕说道。 曹燕燕点点头:“司徒大人,貂蝉姐姐,我们之间已经很熟悉了,所以我不多说什么,至于我为什么和万年公主长相如此相似,虽然我也还有疑问,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朝廷百官无力,在宫中这些日子我看出来了,董卓并不把任何一个公卿和后宫中人放在眼里,包括太后娘娘以及其他公主,但他唯独对我,或者说是万年公主,不仅敬畏,甚至是巴结,我不懂,但我知道要是我就这么离开了,不仅会放过一个祸害朝廷的毒瘤,也会错过揭开自己身世之谜的唯一机会,所以,原谅我以前对各位的欺瞒,貂蝉姐姐你知道的,我一直在试图逃跑,但现在我明白,我不能走,我一走,朝廷会更乱,人们对万年公主的风评非常之高,我想,我要努力比她做得更好!” 王允虽然早就猜到,但听曹燕燕这么说,还是吃了一惊:“这么说,万年公主一直是孟德女儿?” 貂蝉也是一脸惊愕:“公主,不,曹燕燕?这是真的?” 曹操表情冷峻如石:“我也是刚刚得知,但既然错已经铸成,未必便是坏事,虽然有对汉室不敬的嫌疑,可董卓威行京都,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只有一个在声望上能镇得住他的人存在才行,刘虞身在幽州,其他宗室也在各郡,即使召来,不带兵则无威慑力,带兵则肯定被董卓疑心,而且——”他顿了一下说道,“万年公主只有声望没有实权,董卓只是千方百计拉拢而不会加害,所以他反而会没有戒心,不如将计就计,以燕儿掣肘董卓,渐离其势!而后便可伺机除之!” 王允眉头紧锁,来回踱着步,而后看向站在曹操身边的曹燕燕道:“此系大事,孟德可是想好了?” “能为父亲及朝廷解忧,是燕儿之幸!”这时的曹燕燕完全像是变了个人,神情专注坚毅,一副孤傲清高、神秘莫测状,让旁边的貂蝉感到了一丝陌生。 “如此请受王允一拜!”王允看着曹燕燕,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大礼。 曹燕燕脸庞滑过两行清泪,她侧头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 明月可知我心? 第七十九章 吕布归心 更新时间:2011-12-12 第七十九章吕布归心 “主公,蔡邕求见!”西凉军帐,军士报告董卓。 “请进帐内!”董卓眼珠一转,已经知道了蔡邕的来意。 “董公!”蔡邕昂然而入,长揖不拜,其他诸将纷纷有不满之色。 董卓却对其他人的表现视而不见,马上离座迎接:“伯喈,我可想死你了,快赐坐!” 蔡邕落了座,直入主题:“多谢董公厚爱,但不知董公是欲兴国或是乱国?” “……”董卓诧异无声,其余将领纷纷面露怒容,拔剑出鞘持剑在手,对着蔡邕。 “呵呵呵,董公,这便是你待客之道?”蔡邕面对剑锋凛然不惊道。 “放肆,收起来!”董卓训斥道,又恭敬地问蔡邕,“伯喈明示!” 蔡邕话锋一转,语气森然:“董公为何劫持万年公主?” “这……没有的事啊!”董卓心下一沉,难道樊稠、华雄失败了? “万年公主刚刚失踪了,而当时董公部队就在附近!”蔡邕步步紧逼着问道。 “……”董卓心里暗骂樊稠、华雄两人废物走漏了风声。 “侍中大人可曾亲见董公军队劫持公主?”门外响起一阵阴测测的声音,正是李儒。 蔡邕犹豫了下说道:“这倒没有!” 李儒继续阴测测道:“不过我倒是听说公主已经回宫,而且之前失踪也是在贵府,至于其间公主去了哪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相信就算朝廷怪罪下来,也和我西凉军没有半分关系吧?” “哼,待我回去看看,倘若公主不在,我一定还会回来!”蔡邕说罢拂袖而去。 董卓赶紧送出帐外,长出一口气,刚要问李儒事情办得如何了,就听见军士来报:“李肃已经成功说得吕布来降!”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董卓李儒对望一眼,二人仰天大笑。 “传令,整军备马,老夫亲自迎接吕布将军!” 西凉军营外,二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排开阵势,董卓与众将领迎风而立,静静期待着吕布的到来。 “驾!”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众人是视线里,未等诸人反应过来,这道身影已经风一般地到了眼前,马背上的吕布一手持戟,一手拎着个滴血的包袱,脚步凝重地走来。 董卓喜笑颜开地迎上去,但很快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因为方天画戟的月刃已经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大胆吕布!”董卓身后诸将吃惊地喝道,纷纷拔剑在手。 董卓却并不吃惊,他依然微笑着对吕布说:“我知道你现在十分想杀了我,因为我杀死了你的义父丁原,父子情深,我愿意死在你的戟下,跟丁老弟做个伴!” “奉先不要,我的话你难道都忘了吗?”李肃马慢,见到不对劲,在后面扯着嗓门大吼。 “吕布大人!”吕布身后不远的张辽、高顺神情冷毅,却说不出更多的话语。 “哈哈哈哈!”吕布仰天大笑,“谁说我要杀你的,我是有大礼献上!”说罢方天画戟倏地一收,接着袖出包袱,只见戟影漫天,寒光泛滥,布片翻飞,血水四溅,不一时,方天画戟的月牙枝上只剩了一个人头! 吕布平托长戟,单膝跪地:“董公在上,丁原首级在此,吕布*穷途来投,还望董公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奉先客气了!”董卓立即扶起吕布,“老夫今日得奉先,犹如旱苗得遇甘霖啊!” 吕布看着董卓道:“吕布惶恐,能为董公效力乃是布之大幸!公若不弃,布请拜为义父!” 全军静寂了下来,谁都清楚这颗滴血的头颅曾经是吕布的义父!他们都静静看着董卓,不知道他会说出些什么。 “好,得儿如此,死复何恨?”董卓错愕了一下,惊喜不已地说道。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吕布重新正式跪下呼拜。 “好好好!”董卓大笑着扶起吕布,“奉先诛杀逆贼丁原有功,我就封你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张辽为破军都尉,高顺为陷阵都尉,你二人仍归吕布统辖!” “谢义父!”吕布纳首便拜。 “谢主公!”吕布身后的张辽高顺咬咬牙,也拜了下去。 就算他们再能打,再能带兵,凭他们二人能为旧主公报仇吗? 董卓叫起三人,转身号令身后的二十万西凉铁骑:“传令下去,摆酒设宴,今夜我要大犒全军!” “主公威武!主公威武!”二十万军士的呼声震天动地。 入夜,雒阳郊外,董卓提着酒壶自斟自饮,他的面前是一块巨大的墓碑。 “丁建阳啊丁建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放着好好的并州牧不做,偏偏喜欢被埋进这么个方圆不过数尺的坟墓里,怎么样,舒服了吧?得意了吧?高笑了吧?咕咚—— “当年我们都年轻气盛,约定好了共襄天下,几十年来我们征战杀伐,我们浴血奋战,我们出生入死,到头来又怎么样呢?死了,你死了,你死了,我好高笑你知道吗?咕咚—— “好高笑,你知道吗? “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丁老弟,多少年了,我还是忘不了紫烟,即便她早已死去多年,尸骨无存又轮回转世,你以为人生能有多少次铭心刻骨?你以为人生还能禁得起几个生死别离? “我知道的,你也忘不了她,一直都忘不了,因为你从未娶妻纳妾,你心中只有她一个,你咽气的时候恐怕也在想着她吧?但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小人,你只会唯朝廷的马首是瞻,甚至为了你的愚忠不惜牺牲自己心爱的她!把她送给那个万恶的狗皇帝!你这个懦夫!懦夫! “你不知道那也是我心爱的紫烟吗?咕咚—— “我为什么嚣张跋扈?为什么要废了皇帝?为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你难道不比我心里更清楚吗?还给我说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国家社稷,狗屁的民族大义,国家社稷,你有本事给我从土里面爬出来继续说啊,讲啊! “老子恨不得把狗皇帝的陵墓挖了,曝尸,挫骨扬灰! “我也是懦夫,我们都是懦夫,如果当时我能勇敢一点,结局怎么会是这样! “你现在幸福了,能够下去陪伴紫烟,我却还要孤独地活着。 “活着,活着,活着干什么呢?”董卓大口喝着酒,抬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明月如盘,恍若出尘脱俗的仙子,手挽着云彩做的丝带当空起舞,多像紫烟那倾国倾城的婀娜身影。 “紫烟!”董卓痴痴看去,脸上满是欣喜的表情。 “怎么样,奉先,我说的没错吧?”不远处的李肃对身旁的吕布道,“董公为人何如?” 吕布当然听不见董卓的肺腑之言,但他看得清那块墓碑上的篆文,让他的心情无比复杂:“老友丁原之墓。” 明天会怎样,谁都不知道。 但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不是吗? 第八十章 公主万年 更新时间:2011-12-13 第八十章公主万年 “不要过来,不要,啊!”雒阳郊外一间草屋,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女惊叫着醒来,满脸惊骇之色让人不由顿生怜惜,她转着头打量着这间简陋的茅屋,慢慢回忆起那段可怕的一幕。 “依依,这是传国玉玺,母后把它交给你了,一定要保管好!”母后决绝的表情。 “母后,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管了,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殿下,你的装束太显眼了,我们换一下装。”贴身宫女小环的声音。 “不,小环,我们说过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的!” “呼呼,殿下,奴婢实在跑不动了,不要管奴婢了,他们马上就要追过来了!” “不,小环,我不能丢下你,母后生死不明,哥哥弟弟也被十常侍劫走,只有你和我相依为命了,我决不能丢下你!” “他们追来了,殿下!再不走我们都走不了了!如果小环死了,能换来殿下的生命,那还有什么好可惜的呢?殿下你一定要逃出去,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小环!” “走!” “保重!” “小宫女,一个人急着去哪里啊!”几个不安分的兵士伸着肮脏的双手摸过来。 “不要过来,不要,啊!” “救命,唔——”掉入河中的她不断扑腾,但湍急的水流很快地就淹没了她。 “我不是淹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是什么地方?”少女担心地喃喃自语。 “对了,我的包袱呢?”少女慌乱地环视着屋子四处,终于在身边看见了自己的布包袱,打开后看见锦盒里完好的玉玺后才放心地长出一口气,但接下来门口传来的动静让他不由提高了警惕。 “醒了?”一个少年端着汤药进来了,“喝药吧!” “小五哥哥,怎么会是你?”少女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方才回过神来,这是幼年时曾陪自己一起读书的太子伴读萧武,他的父亲是太子少傅萧敬成,可惜黄巾之乱时死在了家乡。 虽然时隔多年,但萧武那冷峻的面庞却一点没变。 “雒阳动乱,放心不下你,所以——来救你!”萧武把汤药举到少女面前。 说到雒阳动乱,少女也陷入沉思: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萧武晃晃手中汤药:“依依,先不要想那么多了,你受了重伤,先好好养伤吧,其他的什么都不要想!” “对了,小环呢?你有没有把小环救出来!”依依突然激动地晃着萧武的肩膀问道。 “我去晚了,她已经被害了!”萧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 “啪”他刚一说完,依依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武功不是很好吗?我们有难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这个废物!” “那些人我都杀了,一个也留下。”萧武的脸上很快泛起五道青紫的指印,但他连痛都不哼一声。 “有什么用?人都死了,再也回不来了!”依依噙着泪骂道,说着又是狠狠一巴掌搧过去。 萧武一动不动:“我知道你现在很痛很迷茫,如果打我能让你好受一些,你就尽情地打吧!” “你——”依依的手停在半空,“你怎么这么傻,当年陪我读书的时候我每天变着花样欺负你折磨你,你也毫不反抗,现在我只是个落魄的公主了,你怎么还是这样?” 萧武出神地看着她:“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为什么?啊!”依依忽然痛苦地抱着头,在床上来回打着滚。 “依依你怎么了?不要吓我,你感觉怎么样?”萧武按住依依急忙问道。 “头好痛,好痛啊!”依依拼命晃着头,用力撞击着床板。 萧武心疼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依依痛苦的表情,知道她又开始发病了,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发病时人会陷入疯狂状态,神智不清,过后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所以他才会遍寻天下名医求解能医治这种病症的能人,所以听说了雒阳动乱之后,远在西南蛮夷边地的他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几经周折才在洛水下游的河岸边发现昏迷过去的依依,皇宫是回不去了,这样也好,他从此以后就可以跟依依一起浪迹天涯。 可是,他也知道这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已经彻底失去神智的依依一口咬在萧武的臂膀上。 “唔!”萧武强忍住那钻心的痛,看着溢血的青肿牙印和再次昏厥过去的依依,长出一口气。 “小五哥哥,发生什么事了?我头好晕!”依依再次幽幽醒来,这次说话的口气竟完全像变了个人。 “好好休息,你太累了!”萧武扶好依依,看着她睡下才放心地关上门走出去。 “她终于睡着了?”门外永远是那身不变装束的黄舞蝶淡淡问道。 “睡着了!”萧武负手立在黄舞蝶面前一脸不满表情,“你可真行,跟貂蝉两人日夜守护了那么多天,保护的竟然是个假公主!” “师兄你也强不到哪儿去啊,当初还不是你借师傅的名义把我调来这里保护万年公主,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等什么时候见到师傅再告你一状,让你没事老拿大师兄的身份压人!”黄舞蝶噘着小嘴不满道。 “哼,那我可就瞧好了,师傅喜欢云游四海,我都好几个月没见到他老人家了,平常都飞鸽传书来互通信息。把你们叫出来是为你们好,经历点人心险恶就知道该怎么闯荡江湖了!还打算告我状,真是好心没好报!”萧武撇嘴道。 “就是像师兄你这样打不还手咬不还口对吧?”黄舞蝶看着萧武的脸上身上掌印牙印忍俊不禁。 “笑!还笑!”萧武其实也拿这个小师妹没法子的,谁较师傅最宠着她呢?而且她的箭术也尽得其父黄忠的真传。 “好了,大师兄,你就放心地去皇宫探查吧,那个假的万年公主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也很好奇啊!”黄舞蝶摆正身子,表情古怪地说道。 萧武点点头,说话间已经身在马上绝尘而去:“恩,这里就交给你了,雒阳现在看似没什么事了,其实更乱的还在后面!” 第八十一章 前路缥缈 更新时间:2011-12-14 第八十一章前路缥缈 入夜,萧武潜入司徒府貂蝉的房间。 “师,师兄!”貂蝉本就没有睡下,听见动静立即全神戒备,这次董卓和丁原交战明里暗里冒出了许多高手,很明显董卓手下有一大批隐藏的厉害角色。 所以,自己任何时候都不可放松。 “出去说话!”萧武只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飞檐走壁,穿街过巷,直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之后,萧武才终于停了下来,如一根木柱般静立在空地之上,眼神复杂地看着气息已经不顺的貂蝉道:“你的轻功退步了!” “明明是师兄进步了!”貂蝉喘着气还不忘奉承。 萧武不为所动:“不用讨好我,听说你跟那个吕布交过手?” 貂蝉脸上微微一红:“不错!” 萧武当然看不到夜色下貂蝉的不自然,他继续问道:“吕布是并州第一勇士!你对他的功夫有何看法?” 貂蝉直言不讳:“功夫极好,我是第三十一招落败的!” “三十一招?你跟我还能过五十招的!”萧武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貂蝉,“是没有尽全力,还是动了春心?” “哼!师兄是没亲自过招不知道吕布这人的厉害,当日他完全是和我玩的心态,所使功夫估计还没发挥出三成!”貂蝉柳眉倒竖,“我是说正经事,吕布现在被董卓拉拢了去,董卓现在雒阳独大,师兄不会坐视不管吧!” “这个你不要担心,我有详尽的计划,倒是你自己要注意,不要暴露了身份,我听说你已经和董卓的人交过手了,而且那人轻功也极好。” “是,董卓敢这么有恃无恐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背后一定有个庞大的秘密组织,专门用于刺杀、保护大将和执行秘密任务的!有机会我肯定查出来!” 萧武点点头:“这正是师傅也让我来京城的原因,他老人家怀疑三百年前独尊儒术时被打压的其它诸子百家后裔想趁乱取势,所以我们墨家不能落了后!” “不错,墨家祖师爷的理想我们一定要亲手实践!”说到这个,貂蝉不由眼中有了光彩。 “……”萧武不说话,兼爱非攻这样的理想真的很遥远吗? “天色不早了,师兄这身打扮似乎还有要事吧?” “是!”萧武蒙上面纱,“今晚我要去董卓军营里探查一番!” 董卓军营内,此刻是另一番唇枪舌战。 “绍此来,是恭喜董公击败丁原!”帐内袁绍屈膝而坐,说着解下身上佩剑横在身前。 “呵呵,本初果然是识时务之人,明日我便表举你为司隶校尉如何?”董卓坐在上位,客客气气地向袁绍敬酒。 袁绍冷哼一声,玩味着手中的酒杯:“绍能力有限,请董公恕难盛大任!” 董卓吃了个瘪,面上一黑。 李儒见气氛不对,赶紧从中和稀泥:“董公是爱才之人,袁校尉不要这么无情吧?” “绍也明白董公的意思,只是董公也知道,废立这样的大事只有三公九卿一起同意了才能得以实行,董公的意思我自会向太傅转达,但至于绍自己……”袁绍抚摸着剑鞘上的纹理慢慢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董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一阵,但他听得出袁绍话里暧昧隐晦的意思:不同意也不反对! 他抚摸着身上这把刻着鬼面骷髅的罗刹刀,语气半冷半热:本初话不要说得太早,你反对废立不过是眼界太狭窄,但你想想,我这样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危险强行废立,对我自己是百害而无一利,但对汉室却百利而无一害,不要以为我是外藩朝廷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当初公卿共立当今陛下,不就是为了掣肘十常侍吗?当时和十常侍走得很近的永乐太后是抚养陈留王,所以你们连带着陈留王也一并看不起,宁愿立一个无能的太子而不立聪明的陈留王,这就是你们的忠诚?” 袁绍不说话,但显然被董卓说中心事了,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董卓继续道:“皇帝冲阁,非万乘之主,陈留王可不同,现在要立他为主,就是因为他有着能够处理突发情况的智慧,就算以后变得笨拙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朝廷动乱,权宜之计罢了,本初难道忘记了先帝刚即位时的教训了吗?想到这里就让人愤恨啊,难道本初还想看到第二次党锢之祸吗?” 袁绍默然半晌,还是不改言辞:“可是汉家君临天下四百余年,毕竟是恩泽身后,万民爱戴已久,当今陛下虽然年幼无为,并没有什么不善为天下不齿的,董公要废嫡立庶,恐怕单单这一条说法并不能让众公卿服从议论吧?” “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天下之事还不是我说了算?我今天为之,谁敢说半个不字?你以为董卓的这把刀不利吗?”董卓终是沉不住气,拍案而起拔刀指向袁绍。 袁绍也不甘示弱,拔剑在手指着董卓:“天下健者,可不是只有董公一人而已,董公刀利,我袁绍这把长剑也未尝不利!” 四周卫士纷纷抽出兵器围住袁绍。 董卓大笑,收起罗刹刀:“果然好胆识!现在敢这样拿剑指着我的,怕也只有你袁绍了吧?” 袁绍余光瞟着其他人,口中话语凛然不弱:“绍不是第一个,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董卓眉头紧锁:“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袁绍继续盯着董卓:“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想赌一把!” 董卓起了兴趣:“赌什么?” 袁绍面不改色:“赌你不敢杀我!” 董卓也是被吊起了胃口:“我为什么不敢?” 袁绍停了一下,一字一句慢慢道:“就凭你不可能杀光所有人,除非你能自己一个人把这天下治理好!” 董卓一愣,自嘲地笑起来,边笑边喝令军士散去:“果然是中原多英才!我不杀你,但也不会放过你的!” 袁绍将剑横揖身前,定定地看了一眼董卓,从容退去。 董卓望着帐外迷茫的夜色不语:我该怎么办? 第八十二章 强行废立 更新时间:2011-12-15 第八十二章强行废立 “太后娘娘,太尉及百官命我等来请娘娘!”后宫之中,吕布披甲持戟躬身对着何后冷冷道,他是身后是一队面色肃杀的士兵个个如死神般静静等侯在长乐宫门前。 何后吓得瑟瑟缩缩:“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假传圣旨!” “请吧!”吕布示意从人,两个士兵会意,架起何后便强行拖了走。 何后当即大骂起来:“哀家是这后宫之主,什么时候不中用到被你们这些小卒呼来喝去的了!还有没有纲常法纪了?还有没有君臣伦常了?” 吕布扳过她的嘴巴塞了一团布,丢下一句让何后心寒胆惊的话:“很快你就不是了,所以那些纲常法纪道德伦理统统和你无关!” “什么?”何后愕然地自言自语道,瘫在了地上。 “带走!”吕布一挥手。 到得宫前,曹燕燕正好经过这里,见到曹燕燕何后立即又扑腾起来,想提醒曹燕燕快跑,不过很快就被士兵们硬行拉走了。 曹燕燕一阵惊愕,旋即看见了吕布,不解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吕布行了一礼:“义父说公卿商议,要收去太后玺印,打入冷宫!” “什么?”曹燕燕吃了一惊,这个何太后虽然不怎么样,但毕竟也照顾了自己一阵子,多少是有点感情的,回想起昨天的事她恍然大悟:董卓要强行废立! 想不到他动作这么快! 不,不能让他这么得逞下去,自己得做点什么。 曹燕燕立即转身要去朝堂,却被吕布拦住了:“殿下留步!” 曹燕燕语气冷冷:“让开,吕布,我恨你,你连自己的父亲都杀,你不是人!” “殿下怎么认为我都好!”吕布面无表情,“但不让你去朝堂绝对是为了殿下好!” “咣”一个响亮的耳光搧在吕布脸上。 曹燕燕语气决绝:“算我看错了人,算貂蝉姐姐看错了人!”说完转身回自己寝宫了。 吕布笑得很苦涩:恨我吧,恨我才能被董卓更重用,更亲信,那样的话…… 朝堂之上,阶下是公卿大臣和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何后,阶上是衣冠不整的刘辩,他正胆战心惊地看着身旁凶神恶煞的董卓。 董卓说得正是兴起,那表情是无比的义愤填膺:“太后逼迫永乐太后,令其忧愤而死,悖逆妇姑之礼,毫无孝顺之节。天子幼质,软弱不君。昔日伊尹流放太甲,霍光废昌邑王,典籍有著,皆以为善。今天太后与皇帝无异于太甲和昌邑王。陈留王仁孝,请即帝位再好不过。” 何后抬起头来,指着董卓大骂:“董卓,你这个乱臣贼子!” 董卓呵呵一笑不以为意,转着头问向百官:“老夫是乱臣贼子吗?真是好笑得很呢!哈哈哈哈!” 百官噤若寒蝉。 “当当当”宫外传来浑厚的钟声。 董卓怒喝尚书丁管:“吉时已到,丁尚书还等什么!” 丁管皱了皱眉头,从侍从手中接过一卷绢帛展开来朗声读诵:“孝灵皇帝不究高宗眉寿之祚,早弃臣子。皇帝承绍,海内侧望,而帝天姿轻佻,威仪不恪,在丧慢惰,衰如故焉;凶德既彰,淫*秽发闻,损辱神器,忝污宗庙。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永乐太后暴崩,众论惑焉。三纲之道,天地之纪,而乃有阙,罪之大者。陈留王协,圣德伟茂,规矩邈然,丰下兑上,有尧图之表;居丧哀戚,言不及邪,岐嶷之性,有周成之懿。休声美称,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可以承宗庙。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 短短几句话,众人却觉得过了好几个时辰那么长。 董卓笑着又打破了沉寂:“大家还愣着做什么,有废就有立,左右,请陈留王!” “请陈留王!” “请陈留王!” “请陈留王!” 不一时,刘协便被人迎了进来,他看着满朝不敢做声的百官和阶上嚣张跋扈的董卓,当然还有自己这个面色苍白的哥哥刘辩,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很识时务地走向从今天起就将要属于自己的那个宝座。 尚书丁宫说道:“天祸汉室,丧乱弘多。昔祭仲废忽立突,春秋大其权。今大臣量宜为社稷计,诚合天人,请称万岁!” 董卓带领百官伏地便拜:“请称万岁!” 早有人为刘协换上了一身合体的龙袍,接受群臣的呼拜:“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眼神复杂地看着阶下浑浑噩噩的哥哥,这个龙椅还没坐稳就被拉下来的哥哥,这个数日前还和自己共患难的哥哥,这个以后不知会有什么命运在前方等待着的哥哥。 仿佛就像看到了不久之后自己的下场! 还有那个何后,那个杀了自己亲手母亲的何后,那个听信十常侍谗言的何后,那个现在已经同死人无异的何后。 曾经她是多么风光无限,而今也将是黯然离开,一朝天子一朝臣,她何后的戏唱完了,现在轮到自己上场了。 自己的戏刚刚开始。 而什么时候会唱完呢? “董太尉!”刘协极力掩饰着自己莫名的心情对董卓道。 董卓倒是很毕恭毕敬地下跪:“陛下请吩咐!” 刘协扫视了一眼大殿的每个人,幽幽道:“留我哥哥一条活路好吗?” 董卓看了眼刘辨,鼻子里哼了一声:“既是陛下亲自下旨意,微臣敢有不从?” 刘协清了清嗓子,拿着侍从递来的诏令念着:“太尉护驾废立有功,特迁相国,封郿侯,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封其母为池阳君,其部属各加军功一等,今岁丰年,大赦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董卓起身喝令卫士道:“来人,将何后及弘农王并众妃子遣入永乐宫,颐养天年!” “慢!”臣僚中突然闪出一人沉喝一声,阻止了卫士。 “阁下何人?”董卓面色不善地看着对方,毕竟公卿太多了,他也不是每个都能认识的。 对方不卑不亢道:“在下中军侯孔融!” 第三十七章 初会董卓 更新时间:2011-12-16 “孔融?”董卓还在思索中。 李儒在一旁低声道:“岳父,此人乃孔子之后,不可小觑!” 董卓听罢悚然动容:“原来是圣人之后,失敬失敬!” 孔融不为所动正色道:“刚才董公也说了,何后逼迫永乐太后致死,悖逆妇姑之礼,毫无孝顺之节!” “孔融你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何后作势就要扑向孔融,却被卫士死死拉住了。 董卓微微一笑:“不错,百官对这一点并无半分异议不是吗?” 孔融面不改色:“当然没有异议,但董公不要忘记了,永乐宫曾是永乐太后寝宫,把何后母子遣到那里难道就符合妇姑之礼,孝顺之节吗?” 董卓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无话可说,看向一边的李儒。 李儒也想不到算计好了一切,没料想会半路杀出这么个孔融,他冲董卓点点头:“是我等下官疏忽了,孔大人精通礼制,依你的意思,遣到何处比较合适?” 孔融看也不看从人,凛然道:“永安宫!” 董卓喝道:“二位,请吧!” “别动,我自己会走!”何后凄惶地将刘辨揽在怀里,母子二人也是涕泣而去,百官纷纷暗自垂泪。 “无事退朝!” “文举何必多生一事?”半路上蔡邕不解地问孔融。 “如今董公炙手可热,我身负光大孔氏之重任,岂可不相倾心?”孔融不以为意仰天大笑,却低声凑着蔡邕的耳朵道,“董卓已经在永乐宫埋下刀斧手,单等何后弘农王一到!”说着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蔡邕倒吸一口气:“董卓好毒辣的计策啊!” 曹燕燕浑浑噩噩地回到自己的寝宫,看着偌大的宫殿和行尸走肉般来往的宫人,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日头西斜,一天平平淡淡地过去了,这里还是老样子,可她知道朝堂上正发生着一场大变,反对这场废立的公卿们知道独掌大权的董卓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都纷纷辞了官回家乡避祸了。 雒阳现在是浓云密布,杀机重重。 “公主殿下!”貂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貂蝉姐姐!”曹燕燕有些哽咽地说道。 貂蝉轻轻擦去曹燕燕的泪痕,她也有些心疼这个比自己只小两岁的公主了,那么多人都把希望寄予在她身上,可她还只是个孩子。 “董相国到!”门外宫人忽然急促地说道,但随着一声惨呼,和长剑入体的声音,门外的惊骇在一种异样的气氛中归于平淡。 董卓那阴鸷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慌什么?惊扰了公主休息你们担待得起责任吗?这都是些什么货色的宫女?给我全换掉!” 来的好快,貂蝉和曹燕燕对望一眼,望向那道溅上了嫣红的鲜血的门框。 “吱呀”董卓穿戴一新地出现了,不过他很快皱眉了。 重重帷幔影绰下,曹燕燕正躺在榻上呻吟,貂蝉则在一旁服侍。 董卓还待过去,却被貂蝉喝止了:“相国止步!” “你是什么人,胆敢喝令我!” 貂蝉不卑不亢:“此处是公主寝宫,相国大人收敛一些好!” 董卓咳嗽了一声,重重说道:“微臣给公主殿下请安!” 曹燕燕刚要起身回应,却被貂蝉止住了,她对着幔外款款道:“公主刚染了风寒,受不得风,董卓大人请回吧!” 董卓脸上微怒,想想这个时候并不好发作,只得压下怒气欠身告退:“既是殿下有恙在身,微臣改日再来访!” 第八十四章 波谲诡测(一) 更新时间:2011-12-17 第八十四章波谲诡测(一) “禀相国,骁骑校尉曹操求见!”军士来报告。 董卓收住笑容:“带兵器了吗?” “已解下兵器!” “传!”董卓走向正堂,心中安慰了些,曹操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昨天自己提拔他为骁骑校尉,而且他也是欣然领命毫无犹豫,看来可以为自己所用! “拜见相国大人!”一身儒服的曹操恭恭敬敬地给董卓请安,他当然看见了府院里的惨状,知道董卓又在以杀人为乐了。 “恩,赐坐!”董卓依然一脸森然的表情,“孟德对骁骑兵校尉这个官职可还满意?” 曹操拱手道:“蒙董公厚爱,操自当尽心竭力为朝廷做事!” “恩!”董卓冷冷看曹操,觉得此人说话极有水平,不激进也不保守,比袁绍那个莽夫强多了,“听说袁绍和卢植隐姓埋名连夜出雒阳向冀州去了?真是的,老夫有那么可怕吗?” 曹操摇着头不以为然道:“董公不可大意,卢子干天下名士,袁本初也是我幼时好友,听说董公悬赏万金缉拿他们,我并不认为是好事!” 董卓微皱眉头:“此话怎讲?” 曹操心底暗笑一声,面上仍是一副忠君爱国的神情:“二人初衷,也本是为朝廷安危着想,因政见不合而遭悬赏缉拿,逼之过急的话,不仅会招惹天下人口舌非议,还会逼反他们,卢子干还好说,可以袁绍的威势,数代位列三公,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天下,他若是振臂一呼,可就是董公的心腹大患了!” “好!”董卓拍案而起,不觉面上已经汗水涔涔,“幸得孟德提醒!我险些棋错一步,自立大敌!但事已至此,我当如何?” “董公不必多虑!”曹操起身道,“袁绍此时恐怕也是如惊弓之鸟丧家之犬惶惶不知所归,董公不如封他个一郡太守之位,一来表面董公不计私人恩怨,爱才慕贤之意,而来也可以免掉这场无妄之灾!” “哈哈哈哈!”董卓高笑地来到曹操身边拍着他肩膀,“孟德如此为老夫着想,老夫也保你以后高官厚位,富贵无忧!” “愿效犬马之劳!”曹操跪地惶恐行礼,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 “传令下去,命袁绍为勃海太守,封祁乡侯,其弟袁术为后将军,南阳太守,韩馥为冀州牧、刘岱为兖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刘虞为幽州牧,公孙瓒为北平太守,刘繇为扬州刺史,孔融为北海国相,刘表为荆州刺史,乔瑁为东郡太守,公孙度为辽东太守,即日起各赴任上,举贤任能,务保治地安定,百姓富足安泰!” “董卓这是什么意思?”公卿们看着榜文百思不得其解。 “笼络人心,够得着的要么囚禁要么杀掉要么收为己用,够不着就给点好处争取人心!”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虽然不甚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这中年人约莫四十上下,一副文士打扮,面貌并不出奇,但见过他的人不知为什么后背都有种丝丝的凉意,仿若能透入骨髓一般,摄人心魄。 “你是?” 中年人负着手,双眸却深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贾诩!” “贾先生,什么事?”一匹骏马停在贾诩身边,马上是员青年将领。 贾诩对着他躬身行礼:“没有什么,牛辅将军,主公刚下令赦免对袁绍的通缉,并封了他和许多朝廷大员为各地郡守刺史。” “是吗?”牛辅勒住马,淡淡道,“主公这么做难道不妥?” “并无不妥!”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诡异地对众人笑了笑,和牛辅向远处走去。 只是大肆分封他人,而自己的部下最高也不过才是校尉,这样做是福是祸? 相府内,董卓与曹操谈兴正浓。 “董公心腹大患已无,为何依然愁眉不展?”曹操这次依然被要求解下兵器才能面见董卓,看来董卓对自己仍有戒心,但自己不急,自己有足够的耐心。 董卓叹口气:“孟德有所不知,太后被废,后宫无主,天子又没到谈婚论嫁之时,就算现在勉强娶个妃子立为皇后,怕也镇不住整个后宫吧,所以,当务之急是赶快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人物司掌后宫,决断六宫之事,不知孟德有什么好的人选没有?” 曹操笑了下,言语间一副自嘲的语气:“董公心中想是早有人选了吧?那还来问操做什么?” “哈哈哈哈,孟德你这张真是犀利啊!”董卓捧腹大笑,然后突然停了笑,“不错,万年公主!” “恩,确实只有她了!”曹操心念一动,附和道,“但只怕她也年幼,要知道,有名望不等于有能力!” “说得好!”董卓击掌赞叹,继而面色一沉,“不过对我来讲,有没有能力是其次,只要有人能站出来撑住场面不就行了?” 沉默。 “董公英明!”曹操打破冷场,忙不迭地谄媚,心中却是冷笑:让陈留王镇住朝廷,让万年公主镇住后宫,而你董卓只需牢牢掌握他们就可以了是吗? 可是你千算万算,却不会算到万年公主现在就是我的女儿吧! “主公找我?”说话间牛辅带着贾诩走了进来,礼貌性地也给曹操行了一礼。 曹操回了一礼,却注意到了牛辅身后的贾诩。 好强的气势: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隐散发着诡异之至的气息,一撇八字胡,一双浓缩了智慧与机谋的细眼,看向任何人都是一副表面恭敬实则不屑的表情,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贾诩也看到了曹操,冲他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那笑的意味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 “牛辅,老夫交给你一项重任,命你率五万大军进驻弘农,另外带上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你帐下贾诩升为讨虏校尉,仍归你所用,骁骑校尉曹操暂时借你一用,第一,我已以天子诏令征皇甫嵩来雒阳,但他以弘农附近白波贼猖獗为借口拒绝前来,他手下有三万劲旅,都是讨伐黄巾时留下来的精英,不可小觑,所以我只好诏令他就地讨贼,你的任务就是向皇甫嵩示威;第二,进驻弘农安定下来以后,四处征讨周边叛乱,不能让这些乱民断了我们西凉的后路,看看皇甫嵩是真心还是假意讨贼,如果他只是和我虚与委蛇,我自有大军前去灭了他,你的重任不轻,该怎么做你清楚,贾诩曹操文韬武略,你们都不要让我失望!” 曹操顿了一下:要和自己的恩师皇甫嵩刀兵相见吗? 董卓侧头看曹操:“孟德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这次任务可明白?” 牛辅贾诩曹操三人一齐躬身:“明白!” “这次任务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诺!” 第八十五章 波谲诡测(二) 更新时间:2011-12-18 第八十五章波谲诡测(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万年公主刘依依聪慧秀达,颇识大体,六宫咸服其心,今后宫无主,特加封为万年长公主,权且司掌六宫,钦此!” 曹燕燕望着圣旨不解:“上次蹂躏自己的宫女,这次又让自己司掌六宫,董卓究竟是什么意思?” 貂蝉在一旁沏上茶,端到曹燕燕面前:“昨天听说董卓分封了很多刺史太守,而且都不是自己人,今天又加封殿下长公主,司掌六宫,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曹燕燕无心喝茶,而是焦虑得在寝宫内走来走去:“可这些所作所为并不像他平日的为人对吧?” 貂蝉盈盈道:“长公主本来有三人,分别是阳安长公主,颍阴长公主和阳翟长公主,现在变了四人,她们都是殿下的长辈,但名望不及殿下,让殿下掌管后宫也算合情合理!” 曹燕燕冷哼道:“关键是我年纪还小,董卓一定是想像控制皇帝一样控制我!” 貂蝉思索了一下道:“还是知会一下义父和曹大人吧!” “也好,事到如今,我必须有所动作才行!”曹燕燕握着貂蝉的手道,“司徒大人在朝中人脉极广,但是父亲听说要被董卓派到弘农评定白波贼叛乱,估计在京城不会待多长时间了!” “貂蝉去去便回,殿下一切小心!”貂蝉有些担心地上了自己的马儿绝尘而去。 貂蝉前脚刚走,便有宫女慌张来报:“李儒带了人向永安宫去了!” “永安宫是何太后被废的住所,李儒去那里是要做什么?”曹燕燕费解地用手捶着脑袋,突然醒悟过来,“难道是董卓派他去暗杀何太后?” “摆驾永安宫,本宫要去看望太后娘娘!” 曹燕燕猜得没错,何后此时正凄惶地看着面前的托盘,里面放了两样东西,一匹华丽的素练,一杯清冽的水酒。 很明显,缢死的白练,赐死的毒酒。 终究是难逃一死啊,何后此刻的表情似哭又似笑。 “何太后,请吧!”一旁的李儒早已不耐烦了,“自己选一个吧!” 何后突然情绪失控:“你们,你们凭什么杀哀家,哀家犯了什么错你们非要置哀家于死地?” 李儒可不管,他虽然不是吕布华雄之辈孔武有力,到底还是个大男人,上前一把扯过何后的头发将她推倒在地:“没有错?偏信宠幸十常侍不算错?鸩杀当今天子生母王美人不算错?蛊惑先帝不算错?” “你……”何后被李儒这么一推,当即摔在了地上,浑身骨头像是要散了架,她吃力地抬起头怒视着李儒,“这数年来哀家待董卓不薄,十二年前若是没有哀家,他以为他还能和那个女人见最后一面?是他自己不争气,不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现在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又来挟私怨给哀家安这无妄的罪名?废了哀家的太后之位哀家认了,谁让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但他董卓还这般步步相逼,难道不怕哀家将这见不得人的秘密公诸天下吗?” “不管什么秘密也好!”李儒色迷迷地盯着何后的每一寸肌肤道,“你认为你还有这个机会公诸天下吗?” “有!”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门口的卫士来不及出声便被放倒了。 “什么人?”李儒警觉地起身,看着冲进来的黑衣人吃了一惊。 这人的神兽太匪夷所思了,只见他就这么一个纵身交错,几个彪悍魁梧的士兵哼都没哼一声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他疾如闪电般来到李儒面前,唯一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似是夺命的利器。 李儒抽剑顶住何后的粉颈威胁黑衣人:“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黑衣人丝毫不为李儒是威胁所动,依然一步步走过来:“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奉命暗杀她的吗?怎么?完不成使命,你怎么回去复命?” 李儒挟着何后向后慌张退去,喝令一众士兵围住黑衣人:“你们都给我挡住他!” 黑衣人冷笑一声:“不自量力!”说话间一个纵身跃起,手中同时瞬间洒出数枚暗器,无不一一精准地射在士兵们的要害之处,那些小兵顿时个个如肉泥般瘫在地上呻吟。 李儒冷汗直冒,还想再走,只听“当啷”一声,手中长剑被一枚飞镖弹了开去,略一错愕间,何后已经被那黑衣人抢了去,他连忙大喝道:“宫外都是卫士,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可惜他的大喝基本上等同于鸡鸣犬吠,因此实在没有多大的杀伤力,黑衣人并不惊慌,而是一手扶住何后,一手拿剑指着李儒:“有你做挡箭牌,我可能会死吗还?” “有话好说,英雄!”李儒汗如雨下,“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董卓的命令谁敢不从啊?” “没时间和你废话!”黑衣人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的何后,冷冷说道,“今天我来是要带走她!” “这个……”李儒为难道。 黑衣人剑锋噌地一凛:“难不成你想死?” 李儒当即吓瘫在地:“好好好,英雄只管带走她便是!” 黑衣人收了剑:“我也不会为难你,我保证这个女人从此会离开雒阳,从今之后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 “这样自然再好不过!”李儒如啄米般头点个不停。 黑衣人冷笑一声,背着何后,破窗而出,一切旋即归于平静。 李儒战战兢兢地起身,很久才缓过来一口气,他扫了一眼永安宫的遍地狼籍,对剩下的士兵们淡淡道:“你们自己了断吧!” 众人慌忙跪拜于地:“大人饶命,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李儒面色阴寒如冰:“把这里收拾干净,再找个宫女杀死后毁掉面容穿上何后的衣服,除了这里的人,我不希望有多一个人知道真相,否则,你们懂得!” 卫士们个个躬身行礼:“大人放心!”话到一半,忽然面部扭曲起来,一个个倒在地上手指着李儒睁大着双眼而死。 李儒这缓过神来,轻笑着弹了一下袍袖里的灰尘,出了寝宫,听着里面不住的呻吟声自言自语:“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真相!何后死还是不死,你们都得陪葬!” 过了一会,他又仰天自叹:“我也是!” 第四十章 波谲诡测(三) 更新时间:2011-12-19 雒阳郊外,曹操静候着营救何后的消息。 黑衣人出现了,风驰电掣般来到曹操面前,当然,何后又昏死过去了。 曹操笑笑:“萧少侠果然胆识过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救下了这个女人!” 黑衣人摘下面巾,正是萧武,他淡淡道:“李儒这种角色我还不放在眼里!” “不要小看任何人!”曹操说着看了看萧武的面色后说道,“你中毒了!” “毒?”萧武略吃一惊,“这不可能!” “这是西域剧毒百花散,无色无味,只有身怀武功的人才会不察而中毒,李儒一定算准了会有人来,所以在空气中早已布下了此毒!”曹操点头道,“也就是说,他带来的那些人都会最后毒发身亡,将暗杀何后的秘密带进坟墓里。” 萧武依然难以置信:“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我没有事情!” 曹操一字一句道:“十几年前西凉曾发生过一起惨案,有人将此毒散步在西凉名将马腾的军中,导致多名战将和精锐军士不明而死,我调查过,是现在的反贼韩遂派人所为,但幸好马腾武艺非泛泛之辈才活了下来,自此之后二人反目,才成了今天的局面!” “原来如此!”萧武冷哼道,“李儒怕是没想到我武艺也高深莫测,反而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救走了何后!” 曹操叹气道:“可是你的功力一定受损了,以前马腾之武在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自那次事之后现在的武艺沦为了二流,听说连他的儿子马超数次比武都能胜过他。” 萧武愣了一下,试着运了一下功,果然不像以前那么自如了,不由凄厉地仰天苦笑。 曹操拍拍萧武肩膀:“为了这个女人值吗?” “值!”萧武重重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成人之美!何况我的人生目标本就不是什么武功天下第一,程剑劝说我不要妄生杀虐,说不定因了这次的事以后我还会少杀点人。” 曹操笑笑:“你和程剑都是很奇怪的人,但话又说回来,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现在还有什么用处?” “用处很大!”萧武道,“她是卢植的旧情人!” 曹操大吃一惊:“什么?” “是真的!”萧武道,“卢植成名以前也是穷困潦倒,那时的何后也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丫头,二人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卢植虽有大志却总说报国无门不得重用,何后只好背着她去歌舞坊卖笑,一面用所得钱财打点关系帮卢植疏通门路,一面以自己的贞洁为代价卖身权贵让他们为卢植进献美言,而后十常侍看中了她的美色选入宫中侍奉皇帝,卢植知道了这一切后伤心气愤悔恨交加却又无可奈何,何后不洁的名声在外,二人从此渐渐疏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样!”曹操感叹道,“没想到卢植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这么说是他让你来救何后的?” 萧武摇摇头:“让我来救何后的不是卢植,而是袁绍!” 曹操吃了一惊:“袁绍?” “不错!”萧武道,“袁绍接了渤海太守之位,打算暗地里起事反抗董卓,他想让卢植做他的军师,但卢植却以年事已高不想再问世事为由婉然拒绝了,袁绍没有办法,一个偶然的机会查到了卢植这段鲜为人知的经历!” 曹操打断了萧武:“所以袁绍要你救下何后,然后以此要挟卢植出山?” 萧武点头道:“正是此意!” 曹操皱起了眉头:“袁绍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什么时候也玩起了这种阴招,难道他幕后有高人指点?” 说话间道路尽头出现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不多时来到了跟前。 萧武将何后放进后厢,对车夫嘱咐了几句,又向曹操作别:“我只是做事,其他的不会多过问!” “后会有期!”曹操也冲萧武拱了拱手,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才回身慢慢向城中行去。 想不到袁绍会得到诸子百家中势力最为强势的墨家拥戴,这个是福还是祸? 曹燕燕赶到永安宫,只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和几位默默垂泪的长公主。 想不到还是晚来一步。 三位长公主见了曹燕燕,面色顿时很难看,一个个过来恶语相加: “都是因为你,太后被废,现在又不明不白地死了!” “就是,一定是你使坏,和董卓沆瀣一气,不然董卓怎么会推举你司掌六宫?”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机算尽,长大后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够了!”曹燕燕愕然了一下,继而冷喝道,“有本事去董卓那里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在这里背地损人算什么能耐?” “……”三人面面相觑。 曹燕燕怒气未息:“三位好歹也是本宫的长辈,本宫敬重你们,是因为本宫不是多生一事,哪知道你们也是欺软怕硬之辈!什么司掌六宫,难道你们看不出这是董卓的阴谋吗?母后肯定是不与董卓合作才先是被废,现在又被杀的,我呢?现在年幼好控制而已,一旦长大了不好控制了不也是要步母后的后尘吗?” 几位长公主被惊到了,愣愣了半天,其实论起年龄,出来阳安长公主刘华三十多岁与何后年纪相若外,其他两个长公主也才十几岁年纪,她们本是毫无主见之人,只会一通埋怨,心地其实还是善良的。 曹燕燕当然知道这些,因此也不多计较,她根本无心搀和这些后宫的勾心斗角,如果有机会,她是宁愿到沙场之上如男子一般冲锋陷阵酣畅厮杀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着曹燕燕问道:“以侄女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别无他法!”曹燕燕苦笑,“屈身守分,以待天时而已!” 刘坚不忿:“那就一直这么任由董卓猖狂下去吗?” “董卓猖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曹燕燕道,“几位姑母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快想办法回到各自的封地去!” 三人不解地互望,以后看向曹燕燕:“回封地做什么?” “在这里又能做什么?”曹燕燕道,“活着才有希望,自然是回封地苟全性命,然后组织反董势力了!” 三人相视一眼:“董卓会同意吗?” 曹燕燕浮起一丝诡异的微笑:“本宫亲自去和他谈条件!” 第八十七章 波谲诡测(四) 更新时间:2011-12-20 第八十七章波谲诡测(四) “万年公主终于肯和老夫见面了!”相府之内,董卓亲自出府迎接曹燕燕。 曹燕燕逊谢:“不敢当,本宫能当上这六宫之主,也是相国大人的功劳,只是后宫事务繁多,今日才有闲来拜会相国大人,还望相国大人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老夫已经在相府内备下筵席,公主殿下还请府内说话!”董卓客客气气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曹燕燕笑着问董卓:“听闻相国大人又得到几位名士来投,本宫特来相贺!” 董卓大笑:“此亦是朝廷之福,老夫定当尽心竭力为朝廷做事。” 曹燕燕话锋一转:“太后前些日子突然暴毙,公卿们都在讨论如何发丧,相国大人不知有何见解?” 董卓愕然了下,继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太后被废,其身份已经是普通的妃子,礼节上百官重孝缟素发丧显然已经不合适了,老夫以为草草薄葬一番便可以了,公主殿下以为何如?” 冷场。 曹燕燕咳嗽了一声打破僵局:“相国大人的决策总归是合乎法度常理的,本宫也不好说什么,本宫此次前来,是想请相国大人派兵护送本宫的几位长公主姑母回封地!” “这……”董卓顿了一下,“各位长公主殿下在雒阳不是过得很好吗?为什么要急着回封地?” “本宫虽然深居宫中,也不是不解世事,听闻各地不满相国执政而多有变乱,前些日子相国分封公卿,不也是为了此事吗?本宫身为汉室一份子自然也要为朝廷分忧解难的!” “殿下果然是不出门尽知天下事!”李儒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他对曹燕燕施礼道,“不过不敢劳烦殿下忧心,刀兵之事,交给我们男人就好了,无需殿下费神!” 曹燕燕笑了笑道:“李先生此言差矣,女人也是人,如吕后诸人不也是不输男子之人?听说弘农发生了几起大乱,本宫不才,愿意随军一起出征略献小谋,不知如何?” 李儒和董卓对望一眼:这个小丫头在同我们谈条件呢!情愿自己作为人质,换得几位长公主回自己封地,回封地做什么,还不是暗中勾结他人图谋不轨! 不能放她们走,但这个万年公主既然今天要自投罗网,当然也不能错过。 曹燕燕见他们不说话,便又咳嗽了一声打破尴尬:“李先生和相国大人怎么都不说话了?” 董卓讪讪一笑:“董卓有此心胸老夫钦佩不已,但是现在各地动乱不止,唯有京都之地由于在老夫的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因此老夫对殿下的这两个请求,实在为难!” “这倒无妨!有相国大人庇佑,想必无人敢有不臣之心,本宫生年以来精习兵法,弘农这次本宫是必然要去的,相国大人不放心长公主们的安危的话,本宫大可以和她们一起去。” 李儒听出曹燕燕的话头不对,便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曹燕燕姗然一笑,低声道:“后宫没了何后,但还有她们几个长辈,数日来总是不服本宫的管制,本宫知道她们看似对本宫不满,实则是对相国大人怀恨在心,如此之人留之何益?”董卓李儒大吃一惊,他们断断想不到曹燕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儒试探着问曹燕燕:“依着殿下的意思,不会是?” “不错!”曹燕燕根本不看李儒,而是对着董卓道:“所以只有本宫亲自出征才有可能带上他们,彼时兵荒马乱,只要随便找个由头送了她们的性命不久可以了?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 李儒倒吸一口冷气,他一直以为曹燕燕不过是一个少女,却完全不曾料想她的心机原来如此之深…… 对了,怎么把最重要的一点忘记了?这个曹燕燕是假冒的万年公主啊! 他看向董卓和曹燕燕,一错愕间,只觉得二人眉宇间竟有几分相仿! 错觉,一定是错觉! 董卓和曹燕燕正在心有灵犀般地相视微笑。 董卓击掌叫好:“那老夫就先祝贺殿下此次马到成功了!” 曹燕燕还了一礼:“多谢相国美意!”李儒带董卓送走了曹燕燕,才慢悠悠地对董卓道:“岳父大人,这样做好吗?” 董卓摸着胡子意味深长道:“这小丫头很精明,不过也休想蹦出我的手掌心,我自然会派出最得力的心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量她也玩不出什么鬼花样!” 李儒紧接着又说道:“但岳父大人不要忘记了,她并不是真正的万年公主!” “我自然不会忘记!”董卓眯着眼,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浑身懒洋洋的,“她再精明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我就是要顺藤摸瓜,看看谁才是她幕后的主谋!” 一骑骤至,马上之人翻身跪在董卓身前,手里捧着义儿锦盒恭恭敬敬道:“主公,弘农王及其妃子唐姬已经饮鸩而死,现下二人首级在此!” “好,张绣将军又立了一件大功!”董卓哈哈大笑,“这个弘农王,被废了就是被废了,还给我做什么怨望诗,我就成全你,到阴曹地府去作吧!” 李儒微微皱紧眉头:“岳父这样好吗?毕竟弘农王曾经贵为天子,我们强行废立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现在又杀了他,万一各地人物联合起来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怕什么?”董卓不满道,“你的智谋不亚于韩信张良,更兼我麾下吕布华雄张绣,无不是身负绝技之人,他们听话我就重用,不听话我就杀,看谁敢有意见!” 李儒打了个冷战,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这个假公主要生尽一切办法要把这些长公主遣回封地,这次她坚持要去弘农,若是岳父大人答应了,她不就可以同弘农王一起在封地起事吗?幸好我们杀了弘农王,虽然有着被天下人唾骂的危险,不然真的让她的计策得逞了,我们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呀!” 董卓后心也出了冷汗,喃喃道:“我也没想到她算计得比我还要深远,真是可怕!” 张绣在旁边抱拳道:“愿为主公分忧!” 董卓挥挥手:“万年公主那里我有人日夜盯守着,张绣将军继续寻找真万年公主的下落,总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诺!”张绣放下锦盒,上马远去。 李儒看了看锦盒内那队死不瞑目的苦命鸳鸯,略有不忍地摇了摇头,对董卓道:“岳父……” 董卓止住了他:“什么都不必说了,弘农王夫妇遭人杀害,我要亲自为其发丧,以帝王之礼厚葬!” 李儒点点头:“也唯有如此了!” 第八十八章 波谲诡测(五) 更新时间:2011-12-21 第八十八章波谲诡测(五) 渤海郡,医馆。 “咳咳……”一阵阵沉重的咳嗽声从房间内传出,听得侯在门外的四个武人眉头紧锁。 “主公这是做什么,卢植已经是半死之人了,难道有命辅佐主公?”说话人身材粗短,面如豹豸,明显的一脸不快。 “文丑你急什么,主公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我们做部下的听命行事不就行了?”另一个长相要比这个文丑要顺眼多了的大汉训斥道。 “颜良大哥教训的是,说到冲锋陷阵,俺文丑自然第一个上阵的。”文丑拍拍胸脯,引得剩下的二人偷笑一声。 文丑看得不痛快,上前推了其中一个人一把:“笑什么笑,有胆咱俩出去单挑!” 被推的家伙连连摆手投降告饶:“不敢不敢,咱们河北四庭柱,论武艺,你文丑最高我高览最低,哪次比试我不是被你打得鼻青脸肿伤筋动骨休养个十天半月?我可是记住这些教训了” “打打打,整天就知道好勇斗狠,你们就不能跟张颌学学,想着怎么为主公分忧解难!”颜良回头怒斥文丑和高览二人,又问向一直不做声的最后一人,“张颌,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张颌苦笑着回答:“卢植纵横天下多年,只怕认识很多的隐居的厉害人物,估计这才是主公真正的目的!” 其他三人顿住,对张颌啧啧称赞:“隽义你真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啊!” 张颌谦虚地笑:“我张隽义的毕生志愿不仅是被用为先锋小卒,我还要做一名能独立统军作战,进退有度,应对有方的统帅!”他望着房间里面心中感慨道: 袁绍,我张颌从韩馥那里辞了官千里迢迢来渤海找你,而你能让我实现这个心愿吗? 房间里,那个以前谈笑风生义正词严的卢植正躺在病榻上有气无力地咳着,完全是一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迟暮老者形象,几个月以来的忧愤严重摧残了他的身体,直接把他推到了死亡的边缘。 医者号了半天脉,摇着头将卢植的手放回原处。 袁绍立在床前,虽然一脸焦急却也是无可奈何,他客客气气地问医者:“大夫,先生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医者叹了口气,望了望病榻上的卢植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说。 卢植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安慰人的笑容,他对医者说道:“不碍事,我自己的病我清楚,大夫尽管说吧,至少让我走得心安一点!” 医者不由对卢植肃然起敬,他向卢植深施一礼道:“这位老先生果然乐观豁达,那在下就以实相告了,老先生本已有宿疾,连月来奔波劳碌,阴火攻心,邪气入五脏六腑,只怕随时有性命之忧!” 袁绍面色顿变,怒气陡生:“你是这渤海郡最好的大夫,不管用什么,都要治好卢公!” 医者惶恐地跪伏在地:“小人无能,实在是回天乏术!” 卢植摆了摆手:“生老病死,各有天命!谁都不可能逆天改命,本初,让他走吧!” 袁绍皱着眉扬扬手,那位医者识趣地躬身告退。 卢植挣扎着坐起身,不住地咳嗽,袁绍连忙去扶,顺势递上一只帕子,卢植这时咳得突然剧烈起来,一大口血喷在帕子上,他凄然地笑了笑,口中喃喃道:“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撒手人寰了!” 袁绍大吃一惊,帕子上醒目刺眼的鲜血令他怵目惊心:“卢公,这……” 卢植反而很淡然:“不是我卢植不肯帮本初,而是这身体……咳咳!” 袁绍点点头:“本初明白,我不会再为难卢公,卢公只管静心休养,只恨本初无福,刚刚逃出董卓魔掌,又要失去卢公这样的栋梁之助!” 卢植又咳嗽了一声:“我命浅徳薄,本不称本初的如此礼贤,但我身为袁氏故吏,虽然不才,倒可以推荐给本初几个人才,以资本初大业!” 袁绍闻言大喜过望,立即再拜卢植:“如此再好不过,袁绍必将手刃逆贼董卓,还汉室一个清平天下!” 卢植微笑着点头,看着面前意气风发壮志满怀的袁绍,仿佛看到了当年同样一腔豪情的自己,他顿了一下慢慢说道:“河北自来多名士,审配,郭图,荀谌,公孙瓒,刘备都曾是我的授业弟子,郭图多机变,荀谌有奇谋,审配忠贞亮节之士,荀谌荀氏八龙之后,现在都学成在家中侍奉双亲,此五人我已去信向其说明缘由,相信不久之后便是本初的左膀右臂了!” 袁绍听了简直是心花怒放,方才的郁闷神情一扫而光:“原来卢公早为我布下大局,绍不胜感激!” “不过……”卢植面色渐渐苍白,冷汗涔涔而下,他喘了几下继续道,“后两人可就不一样了,公孙瓒玩悍好杀,鲜卑人惧其势,称之为‘白马将军’,当是一时豪杰,刘备虽然只是平原一区区县令,却也定是日后的人中龙凤,也许他未必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但却一定是我弟子中最能成就大业的人,估计诸君之中只有曹孟德才能超越他吧!” 袁绍有点晕:“卢公意思是说?” 卢植接着道:“这二人都不是本初你能驾驭之辈,所以我要推荐一个足以制服他们的大才来辅佐本初!” 袁绍又喜又惊:“刚才数人已经是天下名士,还有谁会更胜他们?” 卢植说出两个字:“渤海田丰田元皓!” “田丰?” “不错,此人之谋,百倍于我,本初若能用他,扫荡天下,不足为虑!” “真有此人,现在何处?” “哈哈哈,此等人物估计非得本初亲自出马才请的出山,他刚辞官归隐便在这渤海城中!” “太好了!”袁绍兴奋地想跳起来,“我即日便去请他出山!” “这个不必着急!”卢植道,“本初刚到任渤海,还是先安抚民心为上!”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民心为上民心为上!”袁绍对卢植是拜了又拜,“也请卢公放心,绍已经派了得力好手营救卢公家眷,相信数日之内必有消息!” 卢植叹口气:“只希望本初能完成我未竟之事,家眷之事,不提也罢!”他妻子早亡,只留有三子,前二子在朝中为郎,最小的儿子卢毓如今也不过七岁,正寄养在老家,除此之外,也可谓是身无牵挂了。 “是吗?”房门忽然被打开了,面容悲戚的何后定定立在门口,“你连死都不打算让我知道吗?” 第八十九章 波谲诡测(六) 更新时间:2011-12-22 第八十九章波谲诡测(六) “本初这……”卢植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袁绍笑笑:“君子有成人之美,卢公为本初费尽心力,本初也只有了却卢公的夙愿!”说完他惨淡地笑着退了出去。 何后一步步挪向床榻,早在半路上她就醒转过来了,一听萧武说卢植病危,她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这个皇宫早就没有可留恋的了,自己也算死过一次的人,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头,他们说的对,何后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那个何艳! 难道只有阴阳相隔之后才去日日思念夜夜缱绻? “何——艳儿——太后娘娘,你不是已经?”卢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艳来到床边,款款扶住卢植的病躯:“这里没有太后娘娘,只有何艳和卢子干!” “咳咳……”卢植又咳嗽起来,越来越剧烈,一口一口的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衫,但他却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我想我快死掉了,所以在做梦!” “对,是做梦!而且从此以后,你会永远生活在这个梦里!”何艳也是在笑,却是含着泪的笑。 卢植也抓紧着何艳的玉臂,却颤抖得如同被秋风摇曳的枯叶,“好好好,这下我死也可以瞑目了!” “我不许你死!”何艳忍着眼泪嘶吼,“我要你好好活下去,把欠我的爱全补偿给我,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卢植咳得已经上不来气,瘫在床榻上指着何艳:“原谅我,但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停止这份爱,不管以后是人是鬼,不管来生是人是畜!” 何艳赶紧上前紧紧抓着卢植的手哭得泣不成声:“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不就是最幸福的了吗?” 卢植轻轻抚摸着何艳的肩膀:“我对不起你,一直都对不起你,却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这一声对不起,这份愧疚在我心里埋藏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解脱了,真的好快哉!” 何艳早已泪如雨下:“我从来不在乎什么误解,什么诽谤,只有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其实能和你在一起,只要有一刻我也满足了!” 卢植吃力地触上何艳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颤巍巍地说道:“不要哭,你应该笑,开开心心地笑,从那个牢笼里释放了,从此,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何艳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定定地看着卢植,看着这个自己曾深爱,曾为之付出青春和年华,曾为之忍受屈辱,为之饱尝指责,为之开心为之流泪的男人,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定定地感受着他紧抓着自己不肯放松的手掌,感受着他的身体渐渐冷去。 “不……”何艳紧抱着卢植的身体泣不成声,为什么多年的相爱换来的是多年的别离,为什么多年的别离换来的仅仅是这一刻的相遇,为什么这一刻的相遇换来的却是永远的别离! 何艳从怀里拿出一支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匕首,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卢植,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没有你的世界,才是我永远的牢笼,你都不在了,我活在这个牢笼里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来了。 袁绍听见何艳的惨叫带人冲进房内,却只看见二人刚刚死去的尸体。 袁绍的表情变得异常肃穆,怎么说卢植也曾是叱咤天下的大人物,如今就这样凄凉得死在这里,他对着卢植的遗体深深一揖,转身对四将下令:“传我命令,厚葬卢公,至于她……”他的表情不自然地看了看何艳的艳尸,“看在大将军和卢公的面子上,把她与卢公合葬一处吧,不过不要注上名字,要是被董卓的人看到可就麻烦了,我可不想起事之前惹火上身!” “诺!”颜良文丑张颌高览四人一拱手,便遵命出去了。 袁绍也落寞地走出房间,看到在院中正运功疗伤的萧武,心中正有许多疑问,便在一旁等着,虽然连日来不断有消息从京城传出,但萧武是刚从雒阳来的,肯定有着重要的信息要转告自己,而且还是被严密封锁的,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前来了。 良久,萧武运功完毕,起身睁眼眼睛,却见袁绍早已等候自己多时,立即跪伏于地:“萧武惶恐!” 袁绍笑着扶起他:“这次萧少侠辛苦了,想必也是惊险万分吧!” 萧武道:“多谢主公厚爱,索性有惊无险,全赖主公洪福护佑!” 袁绍笑笑:“好话就不用捧我了!其实你说不我也知道,当初我和逢纪,许攸等人一起逃亡的路上董卓也安排了大批的刺客追杀,要不是你的人舍死相救,我也不可能今天站在这里同你说话了,请受袁绍一拜!”说着袁绍竟给萧武行了个大礼。 萧武立即扶住袁绍:“主公折杀在下了!” 袁绍却摇摇头:“你我二人无须如此见外,以后便是休戚相关、祸福与共之人了,能于微末之时看得起我袁绍的人也只有你了,我保证,有我在一天,一定努力让你们墨家名扬天下!” 萧武听了这话又是感动又有些不是滋味,如同吃了只沾满了糖的苍蝇一般:难道你死了墨家也要跟着败亡吗? 想是这样想,他却不敢在面上露出来,而是一副感激涕零铭刻五内的神态:“多谢主公赏识!” 袁绍话题却是一转:“雒阳又有什么大事了?我只听探子说曹操没有在雒阳,却没有他也被分封的诏令,难道他已经被董卓给……” 萧武摇头道:“这也正是我来的目的,曹操被董卓秘密派到了弘农平叛了,随行的都是董卓的精锐,说是要剿灭白波贼,其实是想吞并驻扎在那里手握数万精兵的皇甫嵩,并顺势打通西凉的后路,所以现在的雒阳其实非常空虚,就连万年公主也去了!” “原来如此!”袁绍听了这话喜忧参半:“却是是扳倒董卓的最佳时机了,可难道曹操和万年公主也都投靠董卓了吗?” 萧武不说话,而是看着军士们抬出卢植和何艳的尸体,自嘲地笑:“原来花这么大的代价救出了你却是为了让你来这里自杀,真是可笑! 第九十章 帝师王越 更新时间:2011-12-23 第九十章帝师王越 雒阳皇宫内,时有剑气破风之声不断传来。 “陛下应该这样,首先屏心敛气,切忌心浮气躁,下盘要稳,不可失了重心,挥剑要快狠准,但又要给自己留有防守余地……”说话的是个须发皆白、神清气朗的老者,他穿着一身单衣,正在向皇帝刘协讲授着击剑的要诀。 刘协已经是满头大汗,索性丢了手中木剑,站在那里直喘气:“王师傅,这也太累了,朕平时看那些剑客们打得很是轻松快意,全不想练习起来会这么累的!” “这是自然的!”老者正是剑客王越,多年来一直客居雒阳开馆授徒,不少皇室中人都会向其学习剑术,而王越又是热衷名利之人,因此虽然年事已高,却也乐此不疲。 刘协叹口气:“其实朕在此练剑也不过是为了消遣,那个董卓哪里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兄长最终还是死了,朕哪天说不定也会……” 王越劝道:“陛下不要太过自伤了,想陛下正值青春年华,来日还有更多大好前景可为,徒然暗自神伤于己无益啊!” 刘协露出了个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称的苦笑:“还要多久才能守得云收雾散见明日啊!” 王越不说话,而是想到另一个人万年公主刘依依,她是皇室中为数不多的天赋异禀的人才,他教刘协剑术,她只是在一旁站着看便能有模有样地使出来而且还力道很足,如此武学奇才可谓是百年不遇啊! “陛下,师傅,董相国来了!”一名弟子来报,“说是要看看陛下的剑术进境!” 刘协吃了一惊,王越立即出门迎接。 董卓穿着一身肥大的蟒袍,被几十个人簇拥着走进来,王越粗略看了下,这些人虽然都做普通士兵打扮,却个个是武术好手,看来董卓对自己的安危很在意,他不由想起墨家钜子萧泊亥秘密会见自己时所说的话: “王兄追名逐利这么多年,却仍是没个一官半职,真是遗憾呢!”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你萧泊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个性!” “知道,王兄做事一向率意而为,只求享受过程,不求结果如何,而又游戏人间,真不负‘中隐隐于市’之谓啊!” “知道就好,有事就快说,你不是一向很忙的吗?” “好,说正事,王兄可还记得祝平这个人?” “祝平?难道就是早年打败童渊的西凉祝平祝公道?” “不错,经我多方查探,一直在背后支持董卓的幕后高人就是他,正是因为他,我的爱徒萧武多次组织的刺杀才会失败,如今祝平正秘密策划反攻我墨家据点天机阁,想到天下间与祝平齐名的只有你和童渊、宋朝三大剑客,如果你们三人能联手铲除这个大恶魔,那么刺杀董卓不足为惧!” “……你想借我们之手铲除祝平,然后自己操纵下一个权臣借机壮大墨家?” “咳咳,非要这么说也无不可!” “你这样做与祝平何异?你们祖师爷听到你的话一定会骂你败坏墨家风气!” “呵呵,墨家的规矩是春秋战国时定下的,现在过了几百年,早就不适用了,历史大潮,浩浩荡荡,唯有变是不变的,像王兄热心名利,却又不肯花钱打点权贵们,当然终老也不过是一介草民之身,要知道就算是名士王允卢植,也是通过买官而走上的宦途,王兄就不要再这么固执下去了。” “好,我就看你这个墨家钜子能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我可告诉你,童渊不问世事,宋朝只精于研习武艺,他们两个可比我要难说服了,你要是能说动他们,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要求!” “一言为定,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微臣董卓参见陛下!”董卓的声音打破了王越的回忆,他躬身道:“相国大人!” 刘协扬扬手:“董相国平身!” 董卓刚要起身,只听一支利箭破空袭来,正准准射向自己,董卓一慌,连忙闪身避过,箭势早已刺破衣袍,却丝毫没有减势,反而继续向刘协射去,刘协当即愣在当场目瞪口呆。 下一瞬间,王越起手,竟然单手接住了这支箭,董卓大惊,这王越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然而董卓还来不及惊叹完,立即被另一阵大喝吸引了目光,只见那箭来时的房梁上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纷纷跳下来,为首一人,手持短刀,直直向董卓攻来。 “有刺客!”董卓忙向后急闪,看了看失神的刘协和泰然自若的王越,又尴尬着补充了一句,“快护驾!” 董卓的卫士们当即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只听刀兵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众人惨叫之声不断传来,很明显黑衣人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卫士们的敌手,却仍然拼死厮杀着,不断有人倒下,却没有一个人呻吟,而是个个不惧生死地持刀反手抹向了自己的脖子,不多时,除了那个带头的家伙,其余人已经全体自尽。 卫士们架起这人,董卓命人摘下此人面巾,待看清了面目后不禁大吃一惊:“伍孚,怎么连你也刺杀老夫,你不知道这是造反吗?” 伍孚伤痕遍体,血流满面,依然冲着董卓大呼:“住口,你不是我的君上,我又不是你的臣子,哪里谈得上什么造反?你乱国篡主,罪恶盈天,今天我知道是我的死期,所以来杀你这个奸贼,只恨我运气不好,恨不能亲手将你五马分尸以谢罪天下!” 董卓定了定心神,指着伍孚大骂:“胡说,分明是你想刺杀陛下,幸得王越护驾才没有事情!按照大汉律例,弑君者,就地杀无赦!” 伍孚大笑:“苍天无眼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卫士们举起兵器,却见伍孚没了动静,探了探鼻息才对董卓道:“主公,他已经死了!” “死得好!”董卓啐了一口,却笑得凄然,这个伍孚连日来与自己探讨治国大略,原来也不过是想以此为烟幕谋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刺杀就没有停止过,这个世上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十恶不赦吗? “陛下受惊了!臣立刻派人送陛下回宫,挑选专门卫士护佑陛下安全” 王越心里冷笑:萧泊亥,这又是你的人弄的杰作吧? 第九十一章 草原狼群 更新时间:2011-12-24 第九十一章草原狼群 银子,好多银子,好多好多银子,多得数不清,多得一眼望不到边际,多得一脚踏上去便像陷入了沼泽一般难以自拔无法呼吸,多得遮天蔽日多得都有些不真实—— 不真实? 程剑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确切地说是银子们模糊了起来,程剑心中暗骂一声:“靠,又在做梦了,梦都是反的,又要破财了肯定。”朦胧地睁开眼,程剑想起来自己来这片草原是寻找白波贼的老巢的,他随手摘下一片草叶含在嘴里,开始观察起周围的风景。 荒凉的草原,各种高低不一的长草和低矮的灌木混杂而疯长着,草原上各种动物的声音交汇着,融合成一曲和谐的乐章,天上游荡着淡淡的浮云,宝石般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在提醒着只穿着一件单衣的程剑:“你不冷吗?” “冷,冻死老子了!这弘农什么鬼地方?才秋天就这么冷!阿——嚏!”舒服! 是挺舒服的,无论谁看到身边飘荡着几十双绿幽幽的鬼火般的“灯笼”时,都会舒服得骨子里也跟着颤抖。 “妈呀,狼群!”程剑反应过来,两腿一跺一瞪,借力腾空向前跃出丈余,正好一脚跃在一只狼的头颅上,那狼吃了一惊,接着程剑故技重施,竟然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冲出了狼群预先设计好的包围圈。 群狼个个伫立原地,眼看着口中的猎物从嘴下溜走,跑得跟飞得一样,一口气已经在百丈开外了,这还是人吗? “嗷!”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长嗥,这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被戏弄的不甘,群狼像得到了指示般,箭一样地向程剑追了上去。 “你们赶着投胎啊!”程剑忍不住又骂了句,一边舍命狂奔一边观察着身后追击的那些狼群,他发现这些狼群不仅组织纪律性好,而且十分注重战术,讲究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它们并不是漫无目的地杂乱无章地追击,而是成马蹄形慢慢地包围,跑在最后的是速度最慢的狼,两翼的则快得多,而且分成三部分,等前面的狼跑累了后面的第二批就会补上来,依次是第三批,然后又是第一批,换班的时候会有几只身强力壮的大狼负责补上因换班造成的空隙,这是什么狼?太变态了吧! 程剑又岂是泛泛之辈,就在群狼和他赛跑着并渐渐赶超马上就要封锁包围圈时,只见他猛一转身,一脚踹在身后想偷袭只见的一只狼背上,飞身一跃,手掌瞬时击晕了紧随而来的另一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幼狼身上,接着借力再次腾空,甫一落下,一声凄惨的狼嚎响起,某支狼喉结处鲜血汩汩流出。 群狼又有点呆了,以为程剑只是在做困兽之斗。 但它们错了,错的很离谱,错得一塌糊涂,程剑做完这一切后,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疾奔,那些速度最慢的狼群们头上背上被瞬间踩上了一连串脚印,包围圈再次被突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程剑依旧在跑,呼吸已经有些急促,汗水湿透了衣服,刚才草草数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入了更多的狼,竟然达到了三百多只!你们是不是饿疯了,三百多只狼分我一个人,连骨头和内脏也算的话够你们塞牙缝吗? 但没想到这才仅仅是开始。 一开始没怎么注意,程剑还有点纳闷它们为什么不用刚才的方式追击了,这次狼群散成一个稀疏的方阵,每两只狼至少隔开三米的距离,如果从上空向下俯视,会发现中间有几十只狼有规律地移动,程剑虽然感到了反常,但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管那些狼是想消耗他的体力也好,或者是想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也罢,最终目的只是一个:吃掉他! 程剑看到了一片密林,只有一千多米远了,只要能进入那里,狼群的集体作战优势就会大大减弱。 然后下一秒钟他就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绝境。 程剑的正前方,左右两旁,就连四个斜方位,无数,只能用无数来形容,无数只狼从事先埋伏好的草丛里显出身影,而且和我身后的狼群一样,也排成那种怪异的阵型,低吼着准备攻击。 一阵寒意刷地涌上心头,守株待兔呀! 还真是守株,边上那棵枝繁叶茂起码有三人合抱的大树矗立在那等着程剑这只兔子往上撞。 靠,我可不是兔子!程剑暗骂道。 不过他还真向大树上撞去了,只见他那视死如归撞死也不要被咬死的坚毅神情,那疾如闪电势若雷霆的身形,那——啊,他怎么上树了? 我不上树难道遁地啊,我有那本事早就去杀人越货了,哦不,杀人越货不是仁人君子所为,应该去劫不义而富且贵之人的钱财,然后拿来花天酒地为大汉的富庶繁华尽一份绵薄之力。 程剑对着树下的狼群们做着鬼脸,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看了下周围情形,差点吐血。 至少有一千多只狼包围在树下,注视着树上喷嚏不断的他。 的确,被这么多只狼关心是一件多么幸福又多么痛苦的事啊。 今天什么日子,程剑是来查探敌情的,不是来喂狼的,都半天了还没见贼人在哪,虽然他一向出门没有看黄历的习惯,但貌似今天太幸运,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狼,难道今天是狼历新年? 忽然一阵劲风从程剑背后扫过,他被一股力量冲撞得直接向地面坠去。 “唔!”程剑,甫一落下就及时一手攀住一根粗枝,轻轻一跃,重新站在了树杈上,那股劲风的来源——一只剽悍的草原狼,正稳稳地站在树枝的另一头,慢慢向他近。 程剑一脸惊惶,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后退、再后退,“咔”一根小枝“啪”断了,他又险些掉下去,正了正身形,看着地上嗷嗷叫唤的狼群和眼前不断靠近的草原狼,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草原狼似乎很满意于猎物的自知之明,但也没有丝毫犹豫便蓄势扑了过来。 但是它忘了这是在树上,不是在地上。 在草原狼距程剑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程剑闪了,并顺势给草原狼补上一拳。 只见可爱的草原狼以一个极度优美的弧线落下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原来不只是人类会被胜利冲昏头脑,”程剑自言自语,“畜生也不例外啊!”他恢复了自信满满的神情,没想到现在沦落到要对畜生使用谋略的地步。 “但是这只狼是怎么上来的?狼会上树?”程剑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暗叫不好。 树下的狼群正在叠罗汉。 程剑连脏话都懒得骂了,直接几起几落,向上移动了很多,同时手中多了几根树枝。 猎物,愚蠢的人类,你拿树枝干什么?跳上树的几只狼迷惑地看着程剑,同时吸取刚才惨死那只狼的教训,也是几起几落,专拣能承受自身重量的地方落脚,然后集体扑过来。 很近,很近,所以根本不用瞄准,程剑抬手就是一掷。 “嗷!”一只被树枝贯穿了脑部的草原狼惨叫着摔下树。 其他几只也不好过,相继被程剑击落。 狼群不敢上树了,只是围着树转。 干什么,还不走,好,再让你们尝尝我的手段!随手折下几根树枝,程剑加了几分力道,直接向树下的狼群投去。 “嗷嗷嗷”可怜的狼群,纵横草原数年,却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弄得手足无措,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有四五十只狼倒在了程剑的树枝攻击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程剑才发现两件可怕的事情。 一,狼在啃树。 二,用来防止狼啃树的武器——树枝——被折光了! 狼群似乎也发现了这一情况,而且好像它们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一直看着程剑的表演而不忍离去的。 苍天啊,大地啊,我不想死啊,不想还没有开始享受美好的青春就惨死于群狼之口啊! 程剑感慨完毕,暗暗吸一口气,拼死一搏吧,大树已经摇摇欲倒了,不得不佩服这些狼群们,为了猎物无所不用其极。他将最后采集到的十根树枝紧紧攥在手心,腾空一跃,飞离了好几丈,然后落下一根大枝上,直接压得那树枝离地面近了二三丈。 这人想干什么!狼群想扑过去,但距离不够。 笨蛋,逃命呗! 借着树枝的弹力,程剑被向后弹开了几十米,在被弹开的一瞬间,那棵大树正好被狼群们啃倒了,但在程剑深处半空的地上,还有无数的饿狼们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眼看着自己的速度慢下来了,然后程剑手里的树枝就派上用场了,他拿出一根向前抛去,脚上一用力,再次腾空,突地一窜,速度竟然快了好几倍,狼群只能看到程剑的残影。 这是? 狼群又在抓狂了,从没见过这样难入嘴的猎物! 程剑却来不及高兴,现在还在危险中,手中树枝越来越少,每用一次,身形就接近地面几分,然而他却顾不得喘气,最后一根树枝丢出,“喝”他几乎是在用尽全身力气狂奔。 狼群终于醒悟了,程剑是要逃入那片密林,而现在的他已经到了这一千多只狼群的包围圈边缘,关键是密林离程剑只有不足二十米了,问题是他还是在半空中飞!干瞪眼干着急,程剑边在空中“跑”边得意地回望那些愕然止步的狼群们。 只要能跑进去,就呆在树林顶上馋死你们! “吼!”一声怒吼传来,直接将半空中专心奔跑的程剑吓了一跳,这一分神不要紧,自己从空中掉下落入狼群中了。 “嗷呜!”群狼群扑,锋利的爪子,森冷的牙齿,嗜血的眼睛…… 天色将明,自己却看不到美丽的朝阳…… “吼!”又是一声怒吼传来,群狼停止了动作,慢慢让开一条道。 程剑看到了一只狼,与众不同的狼,或者说是——狼王! 第九十二章 草原狼王 更新时间:2011-12-25 第九十二章草原狼王 “运气真是好好好,竟然看到了狼王!”程剑吃力地站起来,注视着眼前这只体形硕大的狼王,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狼王,它傲然屹立在群狼之中,比其他狼要大上一倍多,而且全身银白油亮,摸起来肯定手感不错,如果剥下来做成衣服的话不知会卖出多少钱,想着想着程剑的眼中不禁射出贪婪的目光,就差流口水了。 “吼…”狼王似乎看出程剑的心思了,怒吼着同时也制止了其他几只狼的蠢蠢欲动。 “想玩单挑?”程剑呼出一口长气,看看周围群狼,它们已将自己团团包围,并且留出一片空地供自己和狼王单挑。 “好的,来吧!我就和你一战!”被一只狼单挑总好过被一千多只狼群欧吧! 虽然这只狼是被这一千多只狼所景仰的狼王! “吼~”狼王腾空扑来,不给我以喘息之机,而且速度明显~好快! 堪堪避过狼王的攻击,程剑马上正好身子。果然是狼王,就是不一样,虽然避过了,但那气势如宏,饶是厉害如自己者也险些被带倒。 “嗷~”狼王发现没能得逞,不禁有些发怒了,它忽然全身毛发倒竖,再次扑来。程剑看准时机,不避反进,迎着狼王进攻的方向竟也扑了过去。 “比速度是吧,让你看看什么叫速度!”程剑看着马上就要扑到自己脸上的巨爪,低头,侧身,出拳,狠击狼王柔软的肚子,接着双手钳制住狼王前爪,巧妙地让自己的身体处在狼王头部攻击范围之外,最后双腿连踢狼王后爪关节处。 很好的策略,可惜…… “嗷呜……”这一次是彻底的怒吼,程剑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响,狼王似乎安然无恙,它仰天长啸,稍一用力,程剑就被狠狠扔了出去。 好强!程剑立即手足撑地,顿时手掌破了皮,暗红色的血丝渗透了出来,火辣辣的疼,群狼闻到了血腥味,兴奋地骚动起来。 但兴奋起来的不止它们。 “你是第一个让我受伤的——畜生!”程剑舔了舔手上血迹,双眼目光大盛。 黎明破晓,晨光遍洒人间,而这美丽的草原河畔,升起了一道冲天烟尘。 “看,那是什么?”一个牧民指着烟尘处大喊。 “龙卷风而已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别偷懒了,快看好你的羊吧!”另一个牧民瞄了一眼道。 “不对,龙卷风怎么没卷起东西?我们去看看!”那人仔细看了眼疑惑道。 “风势比较小呗,真是闲的你!要去你自己去!” 那人不理他,吹了个口哨跑来了一匹骏马,骑上向着附近的一个山坡奔去,但越来越清晰的景象让他心惊不已,那些星罗棋布在林边草原上的不是无数的草原巨狼吗? 那些狼站得很怪,中间留出一大片空气,而烟尘正是从空地产生的,这是什么仪式?但他生活在草原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狼群举行这么奇怪的仪式,而当他看清烟尘时大吃一惊:一个人正在同——狼王战斗! “呼呼”程剑怒视着对面的狼王,它将自己本来就很破的衣服抓得更破了,看着自己身上的条条抓痕,他慨叹自己要没衣服穿了。 不过好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吃他?为什么以狼王之尊和他单挑?为什么搞得好像真的是在和他单挑一样?程剑心里有种莫名的预感,眨眼间狼王又一个侧扑,程剑转身闪过,同时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你想试探我的实力,也得先看看自己够不够资格! 御剑于心,化气于外,云体瞬移,剑气纵横! 只见程剑腾空而起,身形竟然快了数倍,手中时隐时现着一柄以气凝结而成的巨剑! 日光普照,映衬着他的身影,似乎有一团七彩光芒将他罩在里面,而光罩里的程剑轻挥巨剑,大喝一声,只听轰隆作响中,他刚才和狼王单挑的空地边缘被轰开了一道宽数尺,深丈余的环形沟! 程剑苦笑着落地,看来自己的境界又提升了,可惜是在将死之时领悟的,这大概就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吧,额拼吧,能杀多少是多少,他睁开眼,打算展开殊死的肉搏。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包括狼王在内,一千多只狼匍匐在地上对程剑正顶礼膜拜! 确实是顶礼膜拜,个个前爪匍匐在地,动作极其谦恭! 程剑傻了眼。 貌似、貌似是刚才一瞬间所造成的异象让这些笨狼们以为,以为自己是天神下凡? 好搞笑! 程剑试探着向狼王走去,狼王果然一动不动,很听话的任他抚摸它光滑的毛皮。 “额!”程剑摸了半天,不知道接下去该干什么了,他又不会说狼话。 狼王猛地站起来,其他狼也纷纷站了起来,程剑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终于要开吃了吗? “嗷呜——”群狼共啸,程剑汗毛倒竖,整座草原都回荡着瘆人的狼嚎。 太郁闷了,程剑刚准备大杀一场,然后这些狼却不打了,现在又搞这种动作干什么? 谁知那头狼王居然走到程剑面前,俯下身去,好像是想让程剑骑上它,而且还亲昵地用头蹭着程剑的身子。 “让我骑上你?那我骑了啊?我真的骑了啊?”程剑抓住狼王后背,一跃跨上去,不过刚从左边上去立即从右边摔了下来,弄得灰头土脸。 “呸呸!”程剑吐着口水,又小心翼翼地骑了上去,这次坐安稳了,不过狼王一起身,程剑直接摔了个仰八叉。 “额,看来上天造物是很公平的,把我生的这么玉树临风,武功这么登峰造极,外加精通天文地理,排兵布阵等等等等,仅仅是骑术不精而已,很公平的,很公平的!”程剑边自嘲地说着边看着身旁正用期望而又迷茫的眼神注视着他的狼王。 “嘿!”程剑一用力,终于骑上了狼王,不过不是狼背,而是狼腹,他倒挂在了狼王身下,很惬意,很无耻,很无奈,很无赖! “驾!” 草原上出现了一篇美丽风景,一千多只巨狼跟着一只巨狼王奔驰在附近的山麓,所有人都吓呆了,这么一大群狼出动,除了官军谁还有能力压制得了?不过幸好,这些狼今天像是有病,完全无视那些民居和牲畜,似乎赶着做什么大事。 程剑倒挂在狼王身下和它对话。 “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啊?” “嗷呜…” “看你一身白毛叫小白怎么样?” “嗷呜…” “要不就叫苍狼,雪狼,狂狼?” “嗷呜…” “除了这句你还会别的台词吗?” “呜嗷…” “啊,让我死吧!” 刚才的那个牧人注视着远方的狼群喃喃:“我看到神了!” 第九十三章 弘农之战(一) 更新时间:2011-12-26 第九十三章弘农之战(一) “情报失误!”牛辅与曹操、贾诩率大军赶到了弘农城后,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残破的孤城一座。 城墙年久失修,城门摇摇欲坠,护城河干涸见底,城内百姓已然背井离乡走得精光,城外却是千里荒芜,杳无人烟。 “怪不得左将军皇甫嵩不在城中,守着孤城无异于等死!”牛辅道。 曹操也点点头,却是看着曹燕燕的方向:“看样子皇甫嵩一定正在城外某处驻扎着!我们已经派出好几批探子侦查了,也不知道他们查得结果如何了?” 曹燕燕与三位长公主身着戎装,捡了个僻静的角落正密谈着。 刘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终于逃出董卓的魔掌了,依依,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曹燕燕不动声色:“先不要高兴太早,暂且静观其变,曹操是我们的人,相信他会安排好我们的去处的。” 刘坚也很赞同:“不错,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我们就要坚持到底,不能功亏一篑!” 刘修却是一脸担忧:“你们觉不觉得董卓这次这么爽快答应我们,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曹燕燕也是心里一惊,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异常,董卓戎马数十年,一定深谙权谋之道,自己再怎么精明,也未必能逃得出他的算计。 想到这里,他拉着三人的手道:“不管怎么说,董卓最防备的是我,而不是三位姑母,确实我们能到这里不容易,无论如何,三位姑母一定要有一位——活着逃出去!” “各位长公主在说什么呢?”贾诩的声音鬼魅般传来,把曹燕燕等人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们就是在说这样破败的地方晚上怎么安寝?” “这次出来是打仗,各位长公主既然执意要来,就该有这样的准备!”贾诩继续道,用他那双三角眼环视着曹燕燕几人,“牛辅将军请各位殿下过去!” 曹燕燕跟着贾诩来到牛辅等人跟前,正见一个传令兵报告:“将军,南方有贼寇出现,不知有多少人马!” 紧接着又来了几个人:“东西方也有数万贼寇在接近!” 在场诸人吃了一惊,贾诩面北而立:“北方难道就没有贼军?” 不要传令兵提醒,众人都看得真切,北方数十里外正荡起冲天的烟尘,似乎那里才是敌军主力。 “进城!”牛辅果断下令。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进城,曹燕燕几人被数百军士挑了处宅院保护起来。 “我们被包围了!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刘坚突然慌张起来,瘫在椅子上凄惶地自言自语道。 “别胡说,这个时候你怎么反而没了志气!”刘华晃着刘坚的肩膀道,“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的初衷!” “皇兄已经死了,我们也要死了,我们都要死的,董卓也要死的,可惜我看不到他死了!”刘修也垂泪喃喃。 “修儿!你在说什么?”刘华气得跺足,“依依在在我们几个里是最小的,她都没说话呢我们慌什么?刚才你们还一个个信心十足的样子,怎么转眼间事到临头就如此无能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西凉军一向是战斗力很强的,连他们都要进城防守,可见这次的敌军有多么可怕!”曹燕燕也是苦笑。 “可怕倒不一定!”曹操的声音传来,“不过我却知道这次解救各位殿下出逃的最好时机!” 父亲!曹燕燕眼前一亮:“怎么说?” 曹操爱抚地看了眼曹燕燕,对着其他三人道:“我已经向牛辅说明了现在的危机情势,他答应给我一支部队出寻找皇甫嵩来援救,待会三位殿下化装成小卒随我出城!” 刘华很诧异:“依依难道不随我们一起走吗?” 曹燕燕点头:“人多目标太大,分开才能更加安全,三位姑母到了安全之处记得给依依报讯平安!” 三人又惊又喜又是感动,上前拉住曹燕燕的两手:“果然是我大汉的好公主,以前都是我们错怪你了!” 曹燕燕笑笑:“不说这个了,逃命要紧!” “依依保重!” “保重!” 曹操领着化成小卒的三人出了门,回头望向自己的爱女。 曹燕燕施然一笑,父女二人点头,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中。 “站住!”城门前李傕拦住了要带军曹操,“你什么意思?难道大敌当前,想独自逃生?” 刘华等人一惊,以为被认了出来,个个冷汗直冒。 曹操示意她们先镇静,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李傕:“刚才牛辅将军都答应我了去找左将军皇甫嵩求援,怎么你一个帐下校尉敢违抗主将命令?” “什么事?”牛辅刚刚布防完毕,和贾诩一起走了过来。 “将军怎么能听这个曹操的蛊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援兵?谁知道皇甫嵩那个人躲到什么地方去了?”郭汜抱拳恨恨道。 曹操挺身而出:“操若是贪生怕死早在雒阳时大可不必答应相国随军来弘农,现在操一心要寻到左将军皇甫嵩协力破贼,却被二位校尉说成如此小心,真是让人寒心!” 李傕郭汜二人齐声道:“来时主公也吩咐过了,此次并不知道皇甫嵩对叛贼是什么态度,倘若他早已和叛贼狼狈为奸了呢?就算你找来了他不也是引狼入室吗?” “都给我住口!”牛辅大喝道,“敌人都将我们包围得里三重外三重了,你们还自乱阵脚!我相信主公的眼光,他既然派了曹大人来助战定有他的深意,主公的想法岂是我们可以枉自揣度的!” 李傕郭汜二人还有不服之意,却惮于牛辅的威信,不敢再说话。 贾诩这时却说话了:“诸位都言之有理,我也相信曹大人是忠于汉室之人,所以为了汉室血脉的延继,就由曹大人率军求援,而我等大军在此保护诸位大汉公主安危,静候曹大人引得援军来救!” 曹操身子一震,这个贾诩真是个精明之人,想用几位公主挟制自己,殊不知她们早已在自己身边了,只不过,燕儿,你在坚持一下,只要我们的计划能成功,就是我们父女携手重逢之日! “多谢文和兄,操一定尽速归来!” “孟德保重!大汉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贾诩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异样,曹操细细体会着。 不对,他已经知道几位公主在我军中了!而且没有捅破,难道他是自己人? 第九十四章 弘农之战(二) 更新时间:2011-12-27 第九十四章弘农之战(二) “这里应该就会安全了!”曹操率领的这支部队全是骑兵,因此敌军虽然势众,却没有办法阻拦,不多时,曹操就冲出了重围。 到得一处山坡下,忽然闪出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几位公主正暗叫不好时,刘华突然惊喜出声:“夫君,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刘华的丈夫不其侯辅国将军伏完,他笑着拱手道:“亏得孟德神机妙算,早在雒阳时就派人联络到了我,你们要来弘农的事我也听孟德说起了,因此他才让我在此只管等待,果然不出半月,你们就来了!” 刘坚刘修也见过伏完:“姑父有心了!” 伏完见只有三人,料得万年公主没有出来,向刘坚还礼道:“二位辛苦了!” 曹操大笑:“看来我的一番辛苦没有白费,对了,侯爷,你在弘农时日不短了,对这里的情况应该很熟悉吧?当下我必须尽快见到左将军皇甫嵩,而且这里的反贼似乎比我原先料想的还有猖獗!” 伏完道:“说来惭愧,弘农的局势我也是只知道一二,此地反贼有数十股,其中有三支势力最强,分别为李乐部,胡才部和韩暹部,三人各拥近十万兵力,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这还不算,近日来黑山军褚飞燕部也率十万人出并州来到了弘农,黑山军是近年来兴起的一支反贼,目前由青牛角率领,是黄巾余寇中实力最强的,褚飞燕是黑山军中嘴能征善战的大将,连已故的并州刺史丁原也忌惮三分,这次能来弘农也是因为丁原身死并州空虚,我想白波贼和黑山军一定是不满足于贫瘠的并州,想以此为本拓展新的地盘了!”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曹操摸着胡须,“董卓的部队看来要经历一场持久性的硬仗了,侯爷,公主,这样的话你们就更不能在弘农呆了,万年长公主来时已与董卓谈好,骗他说会在弘农暗杀三位长公主,所以一旦让董卓眼线发现了真相,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伏完点头:“我会和几位长公主乔装化名,顺黄河东下冀州,投靠渤海太守袁绍,以大汉威名号召更多义士讨伐董卓逆贼!” 曹操看了看四下无人,神色凝重道:“汉室不振,我辈臣子不力,要累得公主出面受苦,直到现在万年长公主还在董卓军队的半监视下!” 刘华伏完道:“依依向来是深明大义之人,曹大人还请费心她的安危!” “这个可以放心!”曹操整了整铠甲,对着众人作别,“后会有期!”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女儿半根毫毛的! “全军向北急行军,务必寻到皇甫嵩将军的部队!” “将军,其实威名没有必要在这里跟这些宵小耗下去的!”弘农北部一片开阔地上,皇甫嵩正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剿杀着贼军,身边一员校尉悄悄说道。 皇甫嵩不时观察着战况,看来眼这员校尉道:“话不是这样讲,我平生之志便是荡尽天下不臣,扫平四海暴乱,这也是黄巾之乱后很多人入朝为官,我却依然不愿解甲,继续征战的原因,我已经五十多岁了,在马上拼杀了大半生,过不惯闲下来的日子!” 那校尉立即谄媚道:“将军所言极是,现今董卓弄权,朝廷又有几个善终的?曾经与将军共同指挥平定黄巾的官军的朱儁卢植,一个病,一个死,晚景都是好不凄凉,只有将军是最明智的,只有手握兵权才能不让人小觑自己!” 皇甫嵩大怒:“大胆!我岂是拥兵自重之人?” 那校尉立即变了脸色:“小人所言非虚,董卓若不是忌惮将军这数万兵力,又怎会派大军了弘农?” “哎!”皇甫嵩叹道,“我和董卓并无私怨,相信只要我肯放起兵权,量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校尉大惊:“将军切不可有此念!” 皇甫嵩沉声道:“天子诏令我回京,我拖延不回,已经是违抗圣旨之罪,虽然明知是董卓所为,但也没有办法!” “报!”传令兵远远来报,“西凉军牛辅率五万大军进来弘农城,现下已经被白波贼与黑山军重重包围!” “什么?”皇甫嵩大吃一惊,“怪不得连日来遇到的都是小股敌人,而真正的敌军主力早已避过我军的视线,南下设伏去了!” 校尉道:“将军难道打算去救援?” 皇甫嵩点头:“若是这支军队覆灭,将是我大汉的重大损失!” “有敌情!”士卒惊慌着看向远处的数百骑兵。 “全军戒备!”皇甫嵩不敢大意,看得出来对方部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与战火考验。 “可是左将军皇甫嵩?”对方见这里严阵以待,慌忙下马大呼。 “正是在下,阁下何人?”皇甫嵩很奇怪这时会是谁? “恩师,我是孟德啊!”对方的声音激动又兴奋。 “曹操?”皇甫嵩快速打马上前,“真的是孟德,你怎么会来弘农的?” “说来话长!”曹操喘着气,“我随董卓军队来到弘农,却被数十万贼军包围,我率军拼死突围才来到这里!” 皇甫嵩皱着眉:“那是贼军设计好的埋伏,已经有好几支官军因此全军覆没了,这也怪我的疏忽,征战多年竟会中了这些雕虫小技!” 曹操催促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吧!” “等等!”刚才那员校尉道,“董卓军本来就是打着将军这支人马的算盘来的,如今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这样不是更好吗?” “放肆!”皇甫嵩大骂,“不管我军还是董卓军,都是为了扫荡不臣,保家卫国为己任,我皇甫嵩绝不做那种小人!” 曹操笑了:“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恩师,光阴荏苒,数年匆匆,却一点没变!” 皇甫嵩挥起令旗:“众军,拿出你们的胆识与勇气,这次要将贼军一举歼灭!” “诺!”数万人整齐划一的回应声彻天地。 第九十五章 弘农之战(三) 更新时间:2011-12-28 第九十五章弘农之战(三) 弘农城,攻城的白波贼众密密麻麻进攻着东西南三面城门,北门的黑山军也进攻着,但相对却井然有序得多,四面城门城墙残缺不堪,守城部队只好一边防御一边加紧抢修城防。 漫天箭矢如雨,遍地尸骸成山,双方的士兵都在急剧死伤着,但由于攻城部队基本都是身着简单武器的平民,加上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只能靠人海战术消耗守军的体力。 牛辅登上城墙,和贾诩探讨着战况:“看来是掉入敌军的圈套了,短短半天我们已经死伤近万人了,不知道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何况援军也是渺茫得很!” 贾诩眯着眼:“敌军势大,但幸好不是正规部队,因此虽然我军死伤近万人,对方伤亡肯定不下五万!” 牛辅冷哼道:“但对方确实人多,就算胜了,也是惨胜,到时如何向主公交代?” 贾诩幽幽道:“主公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就算亲自前来,怕也架不住人多,这次带来的五万人马多半是新征入伍之人,不习军事,这也是主公给将军和这些士兵的一次历练机会!” 牛辅笑笑:“说得好像这些贼人一早和主公约定好似的!” 贾诩也笑了:“这倒不会,不过,男儿当如铁,百炼方成钢,这话断不会错的,抱怨现状没有用,只能全力一搏!” “看先生也是颇有机谋之人,怎么会就这样束手无策了!”曹燕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牛辅贾诩立即躬身行礼:“长公主殿下,这里危险得很,你怎么亲自上来了?” 随行卫士吞吞吐吐道:“将军,长公主殿下一定要来,小人实在拦不住!” “退下吧!”牛辅喝道,“继续保护好各位长公主,出了差错唯你们几个是问!” 曹燕燕轻笑着,这个牛辅果然笨得跟牛一样,三位长公主此时想必已经安全脱身了吧:“来时我就同相国说过,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帮着出谋划策!” 贾诩道:“听公主刚才的口气,似乎有对付叛军的法子?” 曹燕燕略不思索道:“不错,直捣敌军粮仓!” 牛辅大喜:“还是公主思虑周全!我这就命人出城——” “且慢!”贾诩止住了牛辅,意味深长地望着曹燕燕,其实毁敌粮草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想不出来,只是,“一来我们不知叛军屯粮何处,而来就算知道,那里必然也是重兵防守,又岂是旦夕可以攻破的?” 曹燕燕冷不防道:“断粮是假,引开叛军注意力才是真!” 牛辅一愕,看见贾诩点头微笑,有点懵了,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贾诩反问曹燕燕:“莫非防守,断粮,修缮,设伏四管齐下?” 曹燕燕道:“先生果然是智谋之士,我只粗略想到设伏,先生连其他三点也想到了!” 贾诩笑笑:“这就是相国大人同意让殿下来的原因——公主熟知兵法,总会有一些奇思妙想,而臣等就是将这些奇思妙想最周全最完美得施行!” 牛辅笑得很难看,谋士们就会说些个让人如坠云里雾里的话。 贾诩对牛辅附耳道:“当前最应该做的莫过于长叛军志气,灭自己威风,自古骄兵必败,我们只消让敌人觉得胜券在握,之后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东门进攻刚刚退下来,韩暹正指挥着人马迅速组织下一次进攻,看着遍地的伤员和堆积如山的尸体,他咬咬牙却也没有办法,听说其他三面城门伤亡人数也高得吓人,看来自己这些人只适合野外作战,攻城一点也不擅长,不知道胡才李乐褚飞燕他们发什么神经,竟然要设计一座空城来进攻。 额,貌似董卓军野战能力很强的,这次怎么放弃了自己的优势改守城了?一定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否则谁也不会这么笨! “韩帅,敌军出城了!”正神思间,亲卫们齐道。 韩暹向城门望去,只见数千骑兵迅速出了城,在城门前列成箭矢之阵,蓄势待发。 众军不由胆战起来,自己的人大多是步兵,而数千骑兵集中冲锋震撼力和突破力是毁灭性的。 “韩帅,怎么办?”众人急忙问韩暹。 “结阵,务必拦住他们!”韩暹道,吩咐身边的人,“速速派人查看其他三门,是不是也有敌军列阵要突围?” “杀!”为首一将大喝一声,数千人振臂高呼,手持长枪紧跟而上,杀向韩暹部队。 挡在这些骑兵面前的是数以万计的白波贼众,他们也是个个高举手中武器,狠狠迎击这些屠杀了自己无数弟兄的骑兵们。 “喝!”骑兵将领一枪挑飞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兵,带着部队在敌群中疯狂肆虐着,把在远处观战的韩暹恨得牙根直痒痒:给我三千战马,我也能杀得你丢盔弃甲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对方是什么人?”韩暹恨恨道。 “禀报韩帅,这是李傕的骑都尉杨奉!”旁边有人立即答道。 “擒贼先擒王,取我弓来!”韩暹冷冷道,拿过自己的佩弓,搭箭上弦,瞄准不远处杀得正酣畅淋漓的杨奉。 “将军小心!”不知谁喊了一声,杨奉回过神来,只觉后心一热,早中了一箭,坐骑受了惊,一个人立将他掀飞到了敌群中。 白波贼自然是喜不自禁,刚刚这人杀了自己好多弟兄,现在正好让他万刃穿心!他们欢呼着一齐举起兵刃,刺向杨奉。 众骑兵惊愕地看着身陷囹圄的主帅,个个将心揪到了嗓子眼。 “天亡我也!”杨奉苦笑着闭上了绝望的眼睛。 “嘭”突然一把长柄大斧从天而降,深插入杨奉身边的土地数尺,其豪烈的余势当即震翻了数十人,其余的士兵面面相觑地看着这柄天外飞斧,什么情况?难道是天神发怒了? 不是神,是人!只见一将皂袍青甲,面色清俊犹如鬼神,身跨一匹青色战马,飞跃到杨奉身前,一手拔出自己的兵器,一手伸向杨奉:“杨大哥,上马!” “这人是谁?”韩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汗流满面。 “此人是李傕部下骑都尉杨奉新结义的兄弟——徐晃!”城墙之上贾诩向牛辅和曹燕燕解释道。 第九十六章 弘农之战(四) 更新时间:2011-12-29 第九十六章弘农之战(四) “没想到我军帐下还有这样的神勇人物,贾先生可知道这个徐晃的来历?”曹燕燕被徐晃刚才的胆识折服了,不由起了爱才之意,问向贾诩。 贾诩想了一想答道:“这个我也是略有耳闻,杨奉曾经率军在河东郡募兵,不料遭遇山贼突袭,险些丧命,幸亏徐晃赶来参军,以一己之力击退了数百山贼的进攻,自此二人惺惺惜惺惺,结为异姓兄弟,目下徐晃名为杨奉部署,实则亲如手足!” 曹燕燕不由联想到了神勇盖世的吕布,叹了一口气道:“依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将之才!” 贾诩对曹燕燕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冷笑一声道:“也许未来是,但现在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 曹燕燕很不爽地看向贾诩,觉得他太让人猜不透了:“贾先生这话我却不敢苟同,为大将者,连身先士卒都做不到的话,又何谈百战百胜?” 贾诩样子虽然很谦恭,话里却没有半分敬畏曹燕燕的意思:“殿下难道忘了我们此战的目的是长叛军志气,灭自己威风?” 曹燕燕点头:“这个我自然记得,但也不用装得如此懦弱吧!” 贾诩笑笑:“能身先士卒固然是为将者的重要元素,但是如果只会身先士卒的话确实与匹夫无异!” 曹燕燕似懂非懂。 贾诩指着场中,声音不温不火:“很快殿下就会明白了!” “公明我又欠你一条命了!”杨奉翻身上马,感激地看向刚才搭救自己的徐晃。 徐晃手中大斧舞得是密不透风,他所到之处几乎无一合之敌,就这样边战边为杨奉开出一条血路,看了眼杨奉背后的半支箭矢,徐晃皱了下眉头道:“杨大哥客气了,你我既是兄弟,自当祸福与共,你受伤了,我护你回去!” 杨奉疼得直咧嘴,却勉强提气道:“皮外伤而已了,并不打紧,在城里憋屈了半天了,我还没过够手瘾呢!” “不管怎么说,先会合军士们要紧!”徐晃重新又舞起那柄大斧,看似巨大笨重的兵器在他手中似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运用自如,每一次的挥舞都伴随着敌军的惨叫与哀嚎,不多时已没有人敢于阻拦这个鬼神般的怪物,于是徐晃和杨奉二人一前一后旋风般地向自己的队伍冲去,杨奉的军队见主帅被救下,欢呼着也冲来接应。 “可恶,拦住他!”韩暹眼尖功败垂成,不由得恼羞成怒,急忙下令手下副将们追赶。 众副将震慑于徐晃方才的神勇,个个头皮发麻,奈何韩暹有令,只得领命硬着头皮追去。 “找死!”徐晃见敌军将领竟然敢追过来,当即勒停战马,侯在阵前,复又杀了回来。 “大伙一起上,不信弄不死他!”众将围住徐晃上下齐击。 “喝!”徐晃凛然不惧,手起一招,疾如奔雷快若闪电,众人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就看到了自己马上那具没有头颅的尸身。 徐晃环视前后左右,以兵器横在身前,缓缓退向自己军队。 “嗖嗖嗖!”忽的数十支飞箭密如雨点般射向徐晃,惊得杨奉部卒大呼:“小心暗箭!” “叮叮叮”徐晃一勒缰绳,坐骑腾空而起,避过大部分箭支,剩下的被徐晃轻易挑开。 韩暹被彻底激怒了:“暂时停止攻城,全军散开,给我团团围住这支骑兵,我要全歼他们!” “启禀将军,四面城门都已经停止了进攻,都在与我军第一阵骑兵交战中!”兵卒报告给牛辅,其实不用报告,城楼上也看得很清了:靠着贾诩的计策,暂时用一万骑兵拖住了四面叛军攻城的势头。 “这样好吗?贾先生?”牛辅有些担忧地看向贾诩,“直接交战,我军伤亡不是更大吗?” 贾诩摇摇头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短兵相接也许是会伤亡更严重,但这样一来我军更可以发挥骑兵的优势,如果守城是一比五的伤亡的话,野战的时候这个比例则可以达到一比十,有时候不能光看自己的伤亡,也要看到自己的伤亡换来的敌军伤亡的代价!这也是检验自己士兵战斗力是否强悍的一个标准!” 曹燕燕接口道:“而且,这样一来,我军不禁可以腾出机会休整,而且也完全能够得心应手地进行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贾诩赞许地看着曹燕燕,继续对牛辅道:“所以说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作战方略自然要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事而异。全力防守并不是说就必须得被动挨打而不还手,而是要让自己无懈可击的前提下窥伺到敌军的弱点之所在,然后针对这些弱点狠下杀手,这样就能实现以局部之失换取全面之胜的目标!” 曹燕燕笑道:“也亏得敌人军中没有利害角色,否则被识破了,我们可就吃亏了!” 贾诩呵呵笑道:“其实我还遗憾敌人军中没有利害角色呢,战场之上最精彩的不仅仅是武将们的单打独斗,士卒们的拼死厮杀,还有谋士间的运筹帷幄,斗智斗才!战争兵法的智慧就是在这种高手间的对决过招中擦出火花的!” 曹燕燕不由被贾诩这句话吸引到了,她也笑着道:“也许贾先生你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你的生命只有在战争里才能绽放光彩吧!” 贾诩微笑不语,那睿智狡黠的眼神却回应着曹燕燕的诘问:恐怕你也是吧! 三人大笑,牛辅沉声下令:“第二阵骑兵方阵在城中列阵待命,准备接应第一阵入城,而后发起第二次冲锋,但切不可恋战,小胜一场便迅速回城,守军在此期间全力加固内城城防,并完成对外城街道的埋伏,我刚才已经收到了主公派华雄将军率五万大军来援的消息,众军齐心死守,我们一定能撑到援军到来!” “唔哦!”数万军士齐击手中兵器,顿时士气大振,尤其是听到援军已经在路上的消息,和主帅镇定自若的表现,让他们觉得就算是再来五十万叛军他们也无所畏惧了。 贾诩却皱着眉头看向曹燕燕道:“刚才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曹燕燕还是不明白贾诩在打什么哑谜,只好边疑惑着到底什么事边顺着贾诩手指的方向向看去: 第一阵的四股万余骑兵杀得兴起,正渐渐远离了城门,一点点步入叛军重围之中。 第九十七章 弘农之战(五) 更新时间:2011-12-30 第九十七章弘农之战(五) 紧锣密鼓般的鸣金之声响彻在城墙上,向不远处的友军传达着撤军的信息。 “为什么要撤军!”杨奉依然负痛厮杀着,不解地望向城头。 徐晃回头看了一眼,不过看的不是城头,而是身后正渐渐收拢的敌军。 “不好,敌军连攻城部队也放弃进攻了,已经堵死了我们的退路!” “放箭!”韩暹一声令下,将不知不觉进入包围圈的杨奉军队团团围住,几万人死死堵得如同铁桶般,杨奉几番冲突不出,一**箭雨不断射来,收割着这支骑兵的人头。 杨奉拼命厮杀,终是后心中了一箭,使不上力,不多时又中了数箭,浑身血流如注。 “喝,众军随我来!”徐晃眼见自己的结义兄长重伤,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他一勒马缰,跃到杨奉面前扶住摇摇欲倒的他,扶到自己的坐骑上,而后环视着四面正杀得眼红的白波贼众,心中全无惧意,杀气渐盛。 韩暹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徐晃,好,我自认近战不如你,小兵们的乱箭伤不了你,那就让你亲自尝尝我的弓术厉害之处! “夺命箭!”韩暹也是暴喝一声,手中捻起三箭,不差毫分地射向徐晃要害! “宵小之辈欺我军中无善射之人乎!”徐晃正是怒气冲天,听得弓弦响处,转身细看,眼睁睁地注视着韩暹这三支夺命连环箭,在身后军士的惊呼声中竟然伸手接住了这三箭,而后循其余势生生折返其轨迹又掷向来路。 不过是眨眼之间,下一瞬众人看到的是闷哼一声栽下战马,手臂与腿部插着自己的夺命箭的韩暹口中喃喃不已:“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接住我的夺命箭?” 城上城下骇然,韩暹军中一阵混乱。 徐晃拍了拍自己的青色战马:“青云,为我开出一条血路吧,让这些贼人见识一下你的可怕!” 那匹青云战马似乎能领会主人心意般打着响鼻,用蹄子踢腾着地面,并回过头来亲昵地蹭着徐晃的身体。 杨奉吃力睁开眼,沙哑着向徐晃说道:“公明,我不行了,这支兵就交给你了,这支兵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带着他们活着出去!” “不会让你死的!”徐晃面容扭曲地大喝,他冷静地对身后的骑兵道,“保护好杨都尉,我们调头向北门迂回!” 两边主帅都是重伤昏迷,双方军队当即混战在一起,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这支骑兵会不退反进,向着自己的大本营冲去,群龙无首竟也组织不起来兵力阻挡他们,只能在又损失了数千兵力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向北门迂回而去。 城门大开,早已按捺不住手痒的第二阵骑兵如决堤洪水般扑向四面敌军。 彤云密布,秋风萧瑟,弘农城下顿时又成了人间炼狱。 “褚帅,东门韩帅重伤!”北门外,传令兵满头大汗地向这次的友军褚飞燕报告。 褚飞燕长得雄猛魁梧,五大三粗,说出的话却极其冷静:“各军严守本阵,不得擅离,我去看看东面杀来的是什么人!” 来的是个血人,浑身上下几乎被血洗了一遍般,透着异样的杀气,他的身后是几乎也红得可怕的骑兵。 “你就是徐晃吧,我刚才听说了!”褚飞燕倒吸一口气,“怪不得韩暹会被你重伤了,但是我的黑山军可不是他那种三脚猫的货色!放心,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的!”说罢持枪在手,侯在那里严阵以待。 “请多赐教!”徐晃示意士兵散开,不多时,一片空地被留了出来。 枪斧相交,褚飞燕只觉得肚内翻江倒海般,心下暗暗吃惊,如此好手真是令人战意大起。 “呼呼!”徐晃喘着气,刚才的混战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刚才和这个褚飞燕过招对方竟然毫发无伤,他又喜又惊,自问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的徐晃这次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要张开了,“好武艺!” “阁下也不错!”褚飞燕赞许道,却又补充一句,“你现在体力不支,此刻即便我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我褚飞燕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你回城去,休整一番后我们再杀个痛快!” 徐晃愕然,这个褚飞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 看出了徐晃的疑问,褚飞燕解释道:“我们黑山军与白波军不同,不想与你们董卓军起太大冲突,这次前来弘农也是迫于命令,所以自始至终你可以看到的,我都没有全力攻击!这个还不够吗?” 徐晃沉声道:“为什么对我说这个?你有什么阴谋?” “我会有什么阴谋?”褚飞燕爽朗地笑着,“想结交一个朋友而已!” 说完褚飞燕大手一挥,喝令军队闪开退路。 徐晃迟疑着,但还是带着骑兵回了城,前来接应李傕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进城之后,徐晃面对的不是自己人的犒劳,而是他们像对待敌人般的兵刃: “主帅有令,拿下你们这些里通反贼的家伙!” 李傕大怒:“胡说,刚才我还和主帅在一起,没听他说半个不字,怎么一刻钟功夫,我的部下就成了反贼?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造谣生事?” “是我!”贾诩的声音响起,李傕、徐晃以及众人都怒不可遏地看着贾诩,那样子似乎他不给一个解释的话,所有人都要上前生吞活剥了他。 “贾先生,我们都知道你是主帅身边的大红人,但我的部下刚才经过的浴血奋战我们都是亲眼见到的,你说话不要信口开河!”李傕忍住怒意面色阴晴不定地问。 贾诩并不急于辩解,而是针锋相对反唇相讥:“其他三支人马都死伤过半,为什么唯独你的部下死伤寥寥?刚才你的部下和褚飞燕本人在城外马前对语,然后亲自让开路放他们进来,这一幕想必李傕校尉没有看到吧?” “此话当真?”李傕疑惑地看向徐晃本人。 徐晃不卑不亢:“是非自有定论,公道自在人心,褚飞燕确实放过了我,但若说我等里通反贼,先问问我身后这几千一起从枪林箭雨里同生共死的弟兄是否同意!” “不同意!”杨奉的部下们齐吼,声动天地。 第五十二章 弘农之战(六) 更新时间:2011-12-31 “发生什么事了?”早有人把情况报告给了牛辅,他也巡视了一圈的城楼了,顾不得满身的疲惫和汗水一听到北门这里传来的骚动,就和曹燕燕一起赶来了。 “大帅,贾诩诬陷我的部下里通反贼!”李傕气愤地说道。 在听了李傕一番说辞后,牛辅面色不悦地问贾诩:“先生是这样吗?” 贾诩不紧不慢道:“的确是的,我也是为了万一起见!” 李傕插话道:“分明就是你怕我的部下功劳盖过你,抢了你的风头!” 曹燕燕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李傕校尉一口一个你的功劳,不过我看到的是这个徐晃为了兄弟情义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这功劳和你有半分关系吗?” 李傕被曹燕燕的话噎住了,却是自己一直都是直接把下属功劳套在自己头上的。 牛辅叹气道:“不管先生出于何种目的,假传我的命令总是不对的!” “事急从权,如果要等到主帅你的同意只怕已经晚了!”贾诩拱手道,“既然主帅你都出面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次是我擅作主张了,在此向您和各位将士赔罪,不过若是之后出了什么事,还望主帅不要怪我没有事先尽到谋士之责!”说罢贾诩一番平日常态,有些生气地拂袖而去。 李傕趁机道:“这个贾诩太放肆了,连主帅你也不放在眼里!” “够了!”牛辅微怒道,“休得胡言!贾先生这么做自会有他的深意,大敌当前,我们怎么可以自相争斗?” 李傕见牛辅发威,只得唯唯称是。 牛辅扶起徐晃:“壮士辛苦了,暂且先去休息,我自会命军医为杨都尉医治,你们都是我军的大功臣!” 徐晃纳头便拜:“谢主帅!” 话未说完,忽然士兵来报:“启禀主帅,河内太守王匡叛乱,主公不得已调吕布将军前去平叛!” 牛辅大惊:“什么?这么说我们没有援军了?”见士兵为难的点点头,牛辅皱紧了眉头,没有援军,粮草也支持不了几日,这仗还怎么打? “全军撤入内城!主帅有令,死守内城!” “这次看来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一阵慌乱的撤退后,几万人挤进了内城,牛辅头上冒着冷汗,对着面前的诸将道,“只可惜我的错误决策连累到了诸位将士的性命!” 张济道:“主帅勿忧,这内城城防经过刚才的抢修,依然加固很多,我军虽入绝境,但众军斗志犹在,敌军虽众又有何惧?” “说得好!”牛辅慨然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活得坦荡,战得快意,死得壮烈!诸军,片刻之后,随我杀敌!”说着他又歉意地看向曹燕燕,“牛辅死罪,未能护佑殿下周全,待会我会派兵死力突围护送几位长公主殿下回京!殿下若见到主公,请代牛辅致意:牛辅为主公尽忠,虽死无憾!” 曹燕燕不禁被牛辅的这番豪情打动了,不愧是董卓选中做主帅之人,果然是个热血男儿,有情义有担当,不过自己也不是无胆鼠辈,她断然回绝道:“将军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虽然是女子之身,却委实不想落个逃兵之辱。”她顿了一下道,“难道将军忘了曹操去找皇甫嵩了吗?” 牛辅苦笑:“其实殿下有所不知,皇甫嵩与主公早年有宿怨,就算曹大人找到了他,他也不会来救援的!” “这倒未必!”贾诩走了过来,旁若无人道,“皇甫嵩是明辨大是大非之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他已经在来弘农的路上了!” 李傕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 贾诩反问:“你们又凭什么不相信我?”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牛辅制止道,“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现在需要一员死士率军护送四位长公主殿下回京,谁敢担此重任?” 牛辅此话一出,其他诸将当即哑口无言。 “末将愿往!”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骇然,军士们自动闪开条路,只见徐晃面色凝重地走来,对牛辅抱拳道,“小将不才,愿领此任!” “好!”牛辅微笑着扶起徐晃,“此事非徐壮士不能办不可!由你执行,最好不过!” 徐晃抬头,却眼神肃杀地看着牛辅,突然攻向曹燕燕。 牛辅大惊:“徐晃你…”后面他却把话咽了回去,因为徐晃手里正揪着一个人,那人嘴里大叫一声,血流满口抽搐着死去。徐晃一把将那人扔在地上:“徐晃无状,刚才此人要刺杀公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惊愕地看着这个刺客。 突然一阵异动传来,众人又吃了一惊,牛辅指着冒火光处惊道:“不好,是几位长公主殿下容身之处!” 士兵也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敌军奸细混入城中,刺杀了几位长公主!” “什么?怎么可能?”曹燕燕大叫一声,向出事处奔去。 牛辅也大惊:“快去看看!” 尸体尚有余热,人却已经死去多时,曹燕燕伏在尸体上泣不成声:“姑母,姑母,你醒醒,你们都醒醒!” 牛辅不忍地别过头去,不敢置信地问贾诩,“先生,这…” 贾诩问向士兵:“刺客们呢?” 士兵回道:“已经被我们杀死!” “抬来尸体我看!” 贾诩掀开蒙着刺客尸体的白布挨个看了下,最后断定道:“果不其然,这些人是黑山贼,肯定是刚才徐晃进城时混入城的!” 牛辅大怒:“将徐晃擒来见我!” 不多时,徐晃被众人押着来到牛辅面前,一脸不忿:“主帅,徐晃何罪之有?” 牛辅指着几位“公主”的尸体:“你做的好事!果然是你联合褚飞燕!” “主帅,冤枉!难道这些刺客就没可能在大军来之前就潜伏在城里吗?” “还敢狡辩,给我拉出去斩了!” “主帅且慢,徐晃所说其实也并非没有道理,”贾诩这时却对牛辅附耳说道,“再者,我们并不知道城外还有多少刺客,不如先将这徐晃关起来,然后引那些刺客来救!” 第九十九章 弘农之战(七) 更新时间:2012-01-01 第九十九章弘农之战(七) 牛辅摇摇头:“先生怎么糊涂了?那些人会这么傻?” 贾诩肯定地说道:“褚飞燕十分敬重这位徐晃,因此会千方百计救援的!” “可是,我们孤城一座。”牛辅担忧地看向远方,“到底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 贾诩宽慰牛辅道:“主帅不要忘了,敌军想攻到内城这里还是要花点功夫的!” 说着贾诩对曹燕燕行礼道:“殿下保重身体,相信在另一个世界她们会过得很幸福的!” 曹燕燕哽咽着起身擦干泪水,面色无比悲痛又坚毅:“是我害了几位姑母,所以算上她们这几份,我要让敌人百倍偿还!” 北门之外,褚飞燕密切关注着城里的动静,倾听着手下人对城里情况的报告:“褚帅,王匡果然守信用,举城起事吸引了董卓注意力,董卓已经让原本支援这里的吕布去攻打王匡了!” 褚飞燕点点头:“很好,但是王匡并非吕布对手,早年吕布还在丁原手下时我们就交过手,此人武力过人,带兵能力也是一流,估计王匡撑不过太长时间,看来我们要速战速决了,对了我们的人混进城没有?” 手下人道:“我们的人成功混入了城,并且刺杀了几个公主和副将,可惜敌人也有厉害人物,我们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可见都已经遇害了!” 褚飞燕叹口气道:“他们都是好样的勇士,但是敌人中还有公主?是挟持还是别的什么?” 手下道:“牛辅命军队撤进了内城,现在空出了外城,褚帅我们是否攻进去?” 褚飞燕拒绝道:“你刚才也说了敌人中有厉害人物,那么空出来的外城定然会有埋伏,封锁出口,告诉其他三支白波军,先派小股部队探查明白城内情况后再慎重进军!” 话刚说完几个兵卒气喘吁吁地来报:“褚帅,其他三门的白波军已经进城了,正在迅速向内城攻去,他们质问我们为何还不进城!” “一群笨猪!”褚飞燕气得骂骂咧咧,“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派一支人马先入城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们!” 正说着,城内响起一阵阵的惨叫,褚飞燕恨恨不已:“可恶,我们进城吧!他们要是败了我们也没办法独存!” 弘农外城,先头入城的数万白波军正被牛辅军事先设下的埋伏折磨着:虚掩的路面,不知何处飞来的箭矢,还有城墙上突然涌出的数百弓箭手使得这些人乱作一团,牛辅趁势下令守在内城唯一一道城门前的军队出击。 而此时内城牢房里,徐晃正被关押在潮湿低矮的囚室中,兄长生死不明,自己又被诬陷下狱,真是可气可恨。 突然曹燕燕的声音响起:“我要见徐晃!” “这个,殿下那个徐晃武艺很强,主帅也交代了不能让人靠近他。” “放肆,牛辅的话你们听,我的话你们就不听了,牛辅不过是董卓手下,董卓尚且畏惧于我,何况你们这些小卒!” “小人不敢!殿下请” 徐晃满眼疑惑地看着前来的曹燕燕,口气充满了不解:“殿下是来问罪于我的吗?” 曹燕燕摇摇头:“我为什么要问罪你?” 徐晃自嘲笑笑:“我害得几位长公主无故身死,殿下一定是对我恨之入骨了!” 听到这个曹燕燕表情很淡然,她定定地看着徐晃的眼睛道:“人死不能复生,要是因为死人连累生人陪葬,那岂不是大大的悲哀?” 徐晃低下头想了一下依然困惑地问:“殿下的意思是?” 曹燕燕冷声道:“牛辅笨,不代表我也笨,贾诩也一定想到了的,可他是故意装糊涂为的是让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一些罢了,否则以他的智谋,竟然被一群反贼算计的话,那不是要贻笑天下吗?” 徐晃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在演戏?为什么?” “因为将计就计,从这里开始才变得有意思!”贾诩也突然出现了,表情很深不可测地看着徐晃和曹燕燕。 徐晃怒气又涌上心头:“你!” 贾诩微笑着:“我怎么?很气人对不对?也罢,我就做件事情让徐晃将军消消气!”说着贾诩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 徐晃怔怔地看着贾诩做这一切,愣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诩边打开牢门边说道:“帮你恢复自由身啊!”徐晃大怒着揪住贾诩衣衫:“我徐晃无罪,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贾诩也是疾言厉色:“那你就希望自己枉死?” 徐晃放开贾诩,喘着气道:“这一切,还不是你这个小人的杰作!” 贾诩叹口气看着曹燕燕:“怎么样?我说什么了?武人就是武人,这样的小把戏都看不透,更别说去敌营卧底了!” 曹燕燕下定了决心般问向徐晃:“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支持董卓还是反对?”《徐晃愕然:“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贾诩接口道:“因为这关系到我们下面要跟你说的话!” 徐晃看向曹燕燕,见她也是同样期许的神情,便咬咬牙道:“董卓的所做所为我有听过,当然是很不齿的,但我一个小卒又能奈何? 曹燕燕赞许的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身份,其实我不是万年长公主,我是曹操的女儿曹燕燕,做为公主替身接近董卓,刚才死的人不是公主,真正的几位公主被我们用调包计策在父亲一开始出城时就一起离开了,估计现在已经安全了吧?” 徐晃大吃一惊,贾诩也微感诧异:“果然说出实话了,不愧是曹操的女儿,胆识气魄一点也不输你的父亲!” “哈哈!”徐晃笑道,终于明白了怎样一回事,他看了看已经被迷倒的守卫抱拳对贾诩和曹燕燕慨然道,“徐晃终于得见知心之人了,二位需要我做什么,但请直说!” 贾诩和曹燕燕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混入褚飞燕军中,协助我们发展反董卓势力,褚飞燕针对的只是董卓的暴政,所以这次才会来弘农,但牛辅也是一个可以发展的反董筹码,所以我们不希望任何一方伤亡过大,你在褚飞燕那里,而我们在这里,二者其心,才能架空董卓,你放心,你兄长杨奉我们会好好照顾的!” 第五十四章 弘农之战〔八〕 更新时间:2012-01-02 弘农城中,两军混乱一起,厮杀正酣。牛辅率着部队且战且走,着实打了白波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没有多久,前方严阵以待的黑山军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褚飞燕早料到牛辅要趁机突围,也不像白波军那样不知死活地贸然进攻,而是命令黑山军把守外城要道,阻止牛辅突围。 牛辅打量了一下面貌粗犷体型剽悍却比其他贼人多了份沉着淡然的褚飞燕,语气敬佩地说道:“黄巾四虎将之一的褚飞燕,看来不仅武力过人,带兵作战能力也很是一流啊!牛辅佩服!” 褚飞燕笑笑,也在马上拱了下手:“西凉牛辅也是战功卓著之人,如今也到了要择路而逃的地步了吗?” 牛辅怒道:“败在你手下我无话可说,但我牛辅也不是苟且偷生之人!” 褚飞燕喝彩道:“好,果然是大丈夫,那我们就一决高下分个胜负!” 牛辅痛快答应道:“求之不得,不管输赢结果如何,希望你能放我的手下们一条生路!” 褚飞燕迟疑了一下道:“他们若是听话我自然会放过他们,他们若是给我找麻烦,可也别怪我下手狠毒!” “你!”牛辅怒视着褚飞燕,最终叹气道,“也罢,败军之将,有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那就痛快打一场吧!” 牛辅军士齐呼:“愿与主帅同生共死!” 牛辅感激地看向自己的部下们,缓缓提起手中点钢枪。 “这样的将士一想到要杀掉我都觉得可惜!”褚飞燕叹息着说道,“我知道劝你归降我黑山军什么的说辞根本没有用,谁让我们彼此各为其主呢?” “喝!”二人催动座骑,带着决死般的表情激斗在一起。 数个回合下来,神态自若的褚飞燕看着已经气力不加的牛辅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必再战了,那个徐晃可比你强多了!”说着他转身向自己军中走去。 在自己面前夸别人,尤其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属下,当真是脸上无光,牛辅自然也不例外,他被褚飞燕的话激怒了,眨眼间取弓在手,控弦发矢:“我最厉害的是弓术,五行箭-追风,接招!” 弓弦响处,褚飞燕回身细看,不由得惊呆了,这是什么箭法?自己竟然完全看不到箭的轨迹! “叮”这支气势凌厉的追风箭被弹开了,深插在一边的空地上入土没羽。 青云战马,青柄巨斧,青衣青甲的徐晃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依然是那么出彩,不过刚才帮的是杨奉,现在却在帮褚飞燕。 牛辅怒斥道:“徐晃你疯了吗?” 徐晃不屑地看着褚飞燕道:“那个小小的囚房怎么可能困得住我?你不辨是非,冤枉好人,我为什么还要再呆下去?” 褚飞燕回过神来,大笑道:“徐晃兄弟果然守约,放心我一定会让青大帅举你为大将的!“ 正在这时,城外却传来了一遍一遍狼群的呼啸声,不,不是狼群,普通的狼群出动不过是数十只而已,而听这鬼哭般的狼嚎声,起码有上百只吧! 所有人都恐惧地看向城外。 一千多只体型硕大仅次于战马的巨狼出现在还没进城的黑山白波军视野里,他们根本来不及多想,那些巨狼已经到了身前,跃入到人群里疯狂啮杀。不过一刻钟功夫,已有数百人丧生在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狼爪之下,或者断了手脚在地上呻吟,或者被咬破脖子一命呜呼。偏偏这些巨狼反应又奇快,兵器根本无法近它们的身,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御一击即溃。 “看样子我来得正是时候!”依旧是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的程剑立在那匹比巨狼还要大一倍的白狼王脊背上出现了,看到这里被困,当即下令他新收的这批手下狼群加入战斗。 一千多只狼看似数量不大,不过这不是普通的狼群,而是军队一般有组织纪律服从命令,攻守一致,相当厉害。 “褚帅,城外突然来了一个怪人,他带来的狼群瞬间杀了我们上千弟兄,怎么办?”传令兵慌慌张张奔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褚飞燕道。 褚飞燕头皮发麻:“没听过弘农郡还有这号人物,徐晃,我们去看看!” “不必了,我已经来了!”城头出现了一人一狼的身影,正是程剑和他的白狼王。 褚飞燕结巴得说不出话来:“程程程程剑?” 程剑一个纵身跳下来,看着褚飞燕道:“怎么很惊讶我会在这里吗?你黑山军在并州过得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弘农趟混水了?” 褚飞燕说道:“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程剑活动着手指关节:“我来是为你好,你不知道青牛角正被袁绍攻打吗?黑山军的精锐都被你带出来了,剩下的可都是老弱妇孺啊!” 褚飞燕不相信地说道:“你胡说,肯定是你为了让我退兵编的流言!” 程剑一摊手:“信不信由你,话我已经说了,有在这说话的功夫你的部队已经被我的狼灭了几千人了,怎么,你打算让你的十万手下在这里全军覆灭不成?” 褚飞燕已经听到了城外自己人的惨叫,他皱紧着眉头,正在踌躇该如何是好时,城外再次传来的震天动地的声音让他心底一惊—— “褚帅,是皇甫嵩的人马!至少三万人!” “皇甫嵩!”白波黑山军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骚动起来,这个名字是黄巾军的噩梦啊,当年就是这个人血腥镇压了大贤良师发动的黄巾起义,后来朝廷也是派他平定各地叛乱,自他来到弘农,数十万白波军深受其害,不得已才会请黑山军来帮忙,这次褚飞燕设计派几股小部队假装白波军主力,吸引皇甫嵩注意,看来皇甫嵩识破了自己的意图,终于赶来了。 褚飞燕正待将军队撤出城外整军迎战,但这时一个小兵的话让他彻底地乱了阵脚:“褚帅,大事不好了,大帅被袁绍和韩馥前后夹击,又遭人行刺,不治身亡了!” 第一百零一章 弘农之战〔九〕 更新时间:2012-01-03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褚飞燕惊得一把抓住那个小兵的衣襟,“你确定消息可靠?” 那小兵战战兢兢道:“可靠,袁绍以商讨反董大计为由骗大帅进了渤海郡,然后在宴会上杀了大帅!” “啊啊啊啊啊”褚飞燕一拳打在地上,拳头陷进地面数寸,手背上泛起了殷红的血丝,“袁绍,我和你势不两立!” 小兵匍匐在地上悲痛道:“大帅临终之际命褚帅你接任大帅之位,继续带领百万黑山勇士完成大贤良师未竞之事!” 褚飞燕推辞道:“我军中多有智谋之士,我年轻气盛,怎可担大帅之重?” 徐晃劝道:“我初加入,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褚帅你若还在这里盘桓的话,只怕大家都要葬身在此了!” “不错!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褚飞燕站起身望着殷切期盼自己的弟兄们,慷慨激昂道,“撤军!” “李帅,胡帅,褚帅突然撤军了,好像是由于黑山军渠帅青牛角被人暗杀!”传令兵慌慌张张向正惊愕于忽然出现的狼群和城外援军的李乐胡才报告。 “…”李乐听到这个消息慌了,胡才也是一阵窝火:“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溜了!” 李乐道:“不用说,一定是急着回去抢渠帅的位子去了。我们也走吧,皇甫嵩都来了,我们跟他打不是找死吗?” 胡才恨恨道:“今天这仗败得真憋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扳回来,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看样子这里经过一番激战啊,没赶上这场盛事真是遗憾!”曹操看着潮水般退去的白波黑山军,惋惜地说道。 皇甫嵩长出一口气:“这里没事就好!” 牛辅率军追了一会最终放弃了,城外皇甫嵩这三万生力军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呢。 贾诩看出了牛辅的担忧:“我去探探虚实!” 牛辅道:“有劳先生了” 贾诩来到城外,见过曹操和皇甫嵩:“曹使君果然不失言,左将军也是威武,大军一到,贼军立即吓得抱头鼠窜!” “好听话就不要多说了。”曹操看着贾诩问,“牛辅怎么不追贼军,见了我们怎么是这种阵势?” 贾诩道:“贼军头领被袁绍暗杀了,留着他们去对付袁绍不是更好?再说牛辅此来本是意在左将军,如今却兵力大损,他也是害怕被趁机消灭。” 皇甫嵩哈哈大笑:“他多虑了,我这就和孟德进城!” 曹燕燕此时正一脸羡慕地抚摸着程剑那只白狼王一身如锦缎的皮毛啧啧不已:“好漂亮的皮毛啊!要是做成衣服手感一定特别好!” “咳咳…”程剑爱惜宝贝般将白狼王护在身后,“摸摸就可以了啊,别想着打我家小狼的主意。” “瞧你那小气样!”曹燕燕鄙夷地看着程剑,“不过我还真纳闷这么一个大狼你是怎么降伏的?” 说到这个程剑来了兴趣,他张牙舞爪地比划道:“当时情况万分凶险,我一人手无寸铁独斗数千巨狼,群狼虽然看似厉害,其实都是这只狼王在指挥,于是我便舍了群狼来战狼王,别看这只狼王就一个,它的实力可堪比当世高手,无论是攻击防御还是力量身手都是无可匹敌,我与之大战三百回合后最终它气力不加我棋高一筹赢了它。草原狼都信奉力量,因此它才认了我做主人。” “没一句实话,你总是把当做孩子来哄!”曹燕燕不满地撇撇嘴,“狼只敬畏神灵的,你一定是披了身鲜衣鬼面什么的装大神!才诱惑了这只笨狼上当!” “哎呀呀这都被你猜到了!”程剑服气地说道,“一针见血啊!” 士卒这时过来道:“程英雄,公主殿下,主帅请二位过去议事,贾先生和曹大人已经等多时了!” 二人来到议事厅,众人已经等候在那里,见了曹燕燕行过君臣之礼,牛辅向曹操和皇甫嵩介绍:“这便是我向你们提起的程英雄,若非他及时出手,只怕我根本挨不到援军前来,如今贼军已退,敌围已解,我们正该好生庆贺一番!” 程剑粗略向众人行礼:“我是个不拘礼数之人,不过有酒喝我可不能拒绝!” 牛辅大笑:“自然有酒,而且还是陈年佳酿,来人,上酒!” 曹燕燕怨道:“分明是想赶我走,几个大男人聚到一起只会喝酒!” 贾诩笑道:“主帅说错话了,我们几个大男人不该冷落了公主殿下!待会都要自罚几大觞!” 曹操觑着曹燕燕也附和道:“这个提议好,罚多少都可以!” 皇甫嵩也展颜开怀:“我来得迟了没有出上力,也只有多多罚酒赔罪了!” 牛辅这时却感慨道:“有句话其实本不想说的,这次来弘农平乱是假,危胁皇甫将军和监视公主殿下是真。这一点相信在座诸位都是心知肚明的,可通过这次的战斗,皇甫将军不计与主公私怨星夜来援,公主殿下也不居皇族高位出策出力,着实令牛辅感动钦佩,因此在座诸位若不计牛辅位卑望轻,请受我一拜!” 皇甫嵩立即扶起牛辅:“将军如此坦诚相待,我皇甫嵩也殊为敬重,此次以五万新军,破败孤城独战数十万贼军,追古溯今这样的”战事也很少见吧!” 牛辅谦逊道:“皇甫公过奖了,论到功盖天地,皇甫公才是牛辅敬仰之人。” 曹燕燕咳道:“某些人又开始互相吹捧了。” 牛辅一愣,尴尬道:“呵呵是我失误,应该先吹捧殿下的,贾先生已经和我说了,殿下为了保全几位公主安危可真是煞费苦心!” 曹燕燕一惊,指着贾诩:“你!” 贾诩笑道:“殿下放心,若是不清楚主帅的为人,我怎么敢随便把真相说出来?” 牛辅道:“也难怪你们不相信我,谁让我是主公最信任的人呢,但主公的所作所为我也是看在眼里,他确实做的过分了,其实所有关于反对主公的不论言论,势力或是刺客的暗杀什么的我或多或少都有了解,我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我只求一件事,不要杀主公“! 第一百零二章 秘商国是 更新时间:2012-01-04 “干!”弘农城内,众人席地而坐,面前各摆着一方案几,连曹燕燕也不例外。 贾诩道:“果然我们都没有看错人,牛辅将军识大体,顾大局,必会以天下为己任!” 皇甫嵩叹息道:“我久不在朝,想不到发生了这么多事,孟德也是雄才大略之人,也幸有虎女如此,实令我服气!” 曹操给皇甫嵩斟上酒:“本不欲恩师知晓,但反董大计须得从长计议,董卓所封大吏多在关东,恩师大军若直接举起反旗,彼时与董卓军作战其他诸侯不及援助,当下唯有韬光养晦,假意归降,然后借道河内出并州与关东诸侯会盟,彼时盟军势大,又有人望,必可一战而定。” 贾诩笑道:“不愧是曹孟德,见机识断能力果然非常人可比,我只补充两点,其一,牛辅将军既然答应起事,也就是我们自己人,当初来弘农之前董卓交代的命令是平乱之后就地整顿,发展郡治,现在先将弘农大捷的消息上报朝廷,然后自表弘农太守,安抚白波贼,让他们协助河内太守王匡抗击董卓军的围剿。” 曹燕燕伸手叫停贾诩:“你们这些谋士一说话就是长篇累牍,累不累啊?” 曹操训斥道:“燕儿,不得无礼!” 贾诩笑笑:“不打紧,平日我们就是这样说话的,你不在的这段日子,你女儿都快成我女儿了,还有这个程剑,额…”他惊讶地看着一旁竟然打着酣睡得正香甜的程剑,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 曹燕燕不满地敲着案几:“醒醒,醒醒!” 程剑眯离着眼睛睁开:“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贪睡,怎么着,你们几位商量好下一步的计划没有!” 曹燕燕无语地说道:“这种场合你都能睡得着!” 程剑指着曹燕喊冤:“老曹你女儿又不尊老了。” 曹操将头扭向一边:“不是我女儿不尊老,是你自己为老不尊。” 程剑叹口气喝酒:“惹不起你们父女俩。” 曹操咳了一声道:“说正事,我下一步打算回京继续潜伏在董卓身边。” 皇甫嵩惊道:“孟德回京做什么,我正打算将军队交你统率,然后我自己回京见董卓的,我们若是都回了去谁来带这支部队?谁给董卓造成危胁?” 曹操道:“恩师难道忘了孟德是以什么名义出来的吗?现在还不是与董卓翻脸的时候,功成而不班师回朝势必会引起董卓疑心,若是让他起大军来攻则我们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因此一切还是只能在暗中进行。” “这只是其一,”贾诩接过曹操的话补充道,“其二,若是事先不能实现政权合理分流和平稳过渡的话,就算杀了董卓,朝廷反而会陷入比现在更加混乱的境地,那个时候各个州郡独大朝廷再无制御能力,天下恐怕会再次重蹈春秋战国乱九州的分裂局面,因此孟德兄要回雒阳做的就是避免这一悲剧的出现吧?” 曹操赞道:“正是如此,若是我等劳心戮力得来的结果反而让黎民百姓更加受苦,那又与董卓何异?” 皇甫嵩叹道:“果然是我老了,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后辈的思维了,也好,孟德我们一同回京,但我的军队谁来带?” 曹操看向贾诩牛辅:“他二人如何?” 牛辅抱拳道:“皇甫公若不弃,牛辅愿暂统大军!” 贾诩也说道:“董卓本来就是要牛辅将军来吞并皇甫公势力的,如今这样一来,牛辅将军确实一者没有辜负董卓期望,二者也暗中助了反董势力一臂之力,可谓整件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皇甫嵩击掌称快:“此计大妙!就如此办,我们即日起行,各位保重!” 曹操却拉住程剑:“老弟,再麻烦你一趟,把燕儿送回陈留老家,现在情势已经很危险了,我不能再让她在雒阳待下去了。” “爹爹!”曹燕燕不满道。 曹操止住她:“不用多说了,你做得已经很好了,军国大事始终是男人的责任,这次出来爹爹不会再让你以身犯险了。” 曹燕燕大呼道:“我不回去董卓那里如何交代,貂禅姐姐这次不告而别我怎么放心得下,经历了这么多事我不再是从前那个无知无识的小丫头了,父亲!” 程剑也附和道:“出尔反尔不是老曹你做人做事的风格吧,之前由我保护你女儿不也半点事没有?怎地现在反到不放心了” 曹操道:“不是不放心,而是没有必要了,我会放消息出去,万年长公主刘依依与其他三位长公主遇刺不幸身亡,燕儿你回家乡也不是要闲着,而是让你爷爷二叔他们知会本族中人先期做好起事准备,别人都握着数千兵马,我曹孟德也不能只做个文书小吏!” 正在这时,门吏慌张来报:“李郭樊张四校尉各带了数千兵马,出城往雒阳方向去了!” 牛辅面色大变:“不好,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要回京向主公告密,整军,务必追回这四人。” 贾诩也沉下脸:“事到如今,他们的性命留不得了!” 不过他转而却笑道,“董卓毕竟对将军还是很信任的,如今只能修书一封快马送到雒阳,就说这四人平贼不力,惧怕受罚而临阵脱逃!” 牛辅一拍脑袋连连叫好。曹操却叹道:“以前常说最毒妇人心,现在该改一下了,叫最毒贾文和!” 贾诩汗如雨下。 “中郎将牛辅敬拜:李郭樊张四人出战不力,临阵溃逃,仆经血战,击溃白波黑山贼寇,收整皇甫嵩部,望主公明察,勿信小人馋言,弘农百姓遭贼寇之害,已然尽数迁徙冀州,十室十空,破败之状不可尽言,仆于弘农休养数日,将依主公旧谕,发展农事,招抚流民,另遣别军支援吕布将军攻打河内王匡。言尽于此,仆再拜。” 董卓微笑着听着李儒给他念着牛辅的上表,然后笑容一僵,喝问地上四个莫名惊诧的家伙:“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你们四个太让我失望了!拉出去!” “主公冤枉啊!” 第一百零三章 往事悲欢 更新时间:2012-01-05 “岳父且慢!”李儒叫停了军士,对董卓说道,“岳父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李郭樊张四人向来忠心耿耿,虽然才能平平,但还没有做过逃兵这样的事!” 李郭樊张四人在地上也大呼冤枉:“我等所言千真万确,牛辅勾结皇甫嵩意图不轨…” 董卓大怒不已:“我不相信牛辅会叛变我,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连他都叛变,连他都叛变…”董卓不敢再说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丁原,袁绍,伍孚,一个个反对他的人刺杀他的人在他面前交织着,狂笑着,狰狞着。 李儒看出了董卓的异常,他靠近低声道:“岳父,现在谁的话都不可信,我们先将这四人软禁起来,牛辅毕竟手握重兵不可小觑,等他来到雒阳后让其与四将对质不迟!” 董卓点点头:“好吧!我刚才也是气过头了,给牛辅去讯,既然弘农百姓流离贼寇猖獗就不要待下去了,与吕布军合流后迅速回京,就说颖川汝南黄巾复起,要他来平叛!” 李郭樊张四人在地上唯唯诺诺:“谢主公!” 董卓恶狠狠道:“别忙着谢我,若是查出来牛辅的话是实情,我绝不轻饶!” “禀主公,张绣将军回来了。”一个小兵进府报告道,惊奇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四人。 董卓这才露出了笑意:“张绣回来一定是有了好消息,张济啊你还是他的叔父哪,侄子都比你强!算了你们都下去吧,省得在后辈面前丢脸!” “诺!” “参见主公!”一身黑衣劲装的张绣跪礼道,跟在他身后的是两个抬着一只麻袋的士兵,麻袋里隐约能看到一个女子的轮廓,士兵将麻袋放在地上行了一礼后退出房间去,只留了三个人在屋里。 张绣上前解开麻袋,里面的人让董卓惊喜交加。 “这便是真正的万年公主刘依依!”张绣不动声色道。 李儒也啧啧感慨:“果然和那假公主相貌是一般不二的” 董卓问张绣:“人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张绣抱拳道:“在颖川书院的天机阁,墨家派了许多高手在那里守卫,不知道墨家给她服用了什么药物,让她一直昏迷不醒!” 董卓道:“人找到就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墨家弟子身手都很是不凡,你一定也受了很重的伤吧,别撑着了,这段时间暂时没有事情,你快下去歇着吧!” 张绣感激地看向董卓道:“多谢主公挂怀,些许小伤不碍事,主公若有吩咐只管唤属下便可,属下先行告退!” 李儒看着张绣出去,才缓缓对董卓:“岳父现在可以告诉我您和刘依依究竟是什么关系了吧?” 董卓来到刘依依面前盘膝坐下静静道:“想不想听一个故事,我曾对你说起的那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得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故事!” 李儒不说话,他知道董卓有一个心结,深藏在内心多年的心结,而今天终于要打开了吗? “很多年前,我和丁原是好兄弟!”董卓打开了话匣子,“同生死共患难,披荆斩棘,相约要封侯拜将报答君恩,直到有一天,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美得倾国倾城,美得任何辞藻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后来我才知道丁原也是喜欢着她的。但最终他为了兄弟情义没有和我争,最后是我抱得了美人归。” 李儒静立的身躯不禁一震:“看似完美的结局却是悲剧的开局对吗?” “呵呵!”董卓可怕地笑着,却更像是在哭,他继续说道,“不错,皇帝看上了紫烟,就是我们深爱的女人。皇帝为了她竟然诱使外族进攻我的家乡,然后趁着我防守敌寇时安排爪牙抓走了她,半路上她逃了出来,找到丁原向他求救,可谁知道皇帝早已许给了他高官厚位,于是,后面会发生什么,你也能猜得到!” 李儒惊得愣了半晌,原来董卓丁原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他喃喃道:“怪不得越父和丁原和朝廷的过节会这么深。” 董卓恨恨道:“知道真相后我自然气愤难平,当即进了皇宫要抢回紫烟,但一个人如何斗得过整个天下,我被百般酷刑虐待后投入了天牢,本来紫烟在宫里也是决不肯低头的,但为了救我,他又去求皇帝,求皇帝放了我,皇帝答应了她,代价就是除非阴阳相隔,否则永不相见!” 李儒还有疑问:“这几日我翻阅皇室的文献,并没有看到相关的记载,看来这是皇家的丑闻,史官自然不会记载下来的” 董卓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后来我被流放西凉,却并不知道紫烟为我做出的牺牲,不知道这个让她肝肠寸断的毒誓。我在西凉的每一次不臣行为都让她承受着皇帝的疯狂报复,我只知道她被迫承欢并在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女儿…” 李儒惊栗着问:“就是这个万年公主刘依依?” 董卓摸着刘依依的面庞道:“我知道所有真相以后就是我和紫烟的再见面,果然应了那句话,除非阴阳相隔否则永不相见!我见到的是紫烟的尸体!听人说她是不顾一切生产后悄悄自杀的,我想她是要我铭记这段仇恨,所以你可以想象得到我对这个刘依依的爱和恨!”董卓端详着刘依依这张脸喃喃自语,“这孩子和紫烟长得真像啊!” 李儒此刻竟然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景,这一场政治游戏里究竟是谁错了谁对了?谁是善谁是恶?谁是假谁是真?谁是高尚谁是丑陋?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董卓的话这时突然一转:“李儒,你会背叛我吗” 李儒一凛:董卓连自己都不放心了吗?但是今天他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不正是表现了对自己的信任吗? “岳父放心,小婿这条命是岳父给的,小婿自当为了岳父的霸业尽心竭力!” “很好!你应该明白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亡俱亡!”董卓长出一口气道,“祝平先生正在策划对颖川书院的围剿计划,几日后你也带一支兵去搜刮一下颖川和汝南,那里自古以来就是四战之地,因此我们要当机立断,劫掠其财富为我们己用!” “诺!”李儒躬身领命,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疑惑:假公主到底是谁?她背后的主谋到底是谁?这次牛辅密报说几个公主被刺杀身亡,到底这几个公主里包括不包括这个假公主呢? 一切都是谜?都等着人来猜? 也许在对方眼里,也在拼了力地在猜测董卓。 呵呵,这样的游戏玩起来才有意思。 第一百零四章 七星宝刀(上) 更新时间:2012-01-06 天寒风冷,京都雒阳已入冬月,街道上到处是各式的摊贩杂肆,随处可见采买年货的人群,皇甫嵩与曹操换来一身儒服打扮,混迹在其间走动。 皇甫嵩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杂耍,低声对曹操道:“我们回来雒阳这么久了,却不去见董卓,这样好吗?” 曹操玩味着手中的佩剑暗暗道:“恩师有所不知,雒阳现在已经被董卓搞得乌烟瘴气,有些事情我们只有在暗处才看得明白,来时我已经知会了司徒王允,今天他将在府内举办一场家宴,到时见到各位公卿后,事情会有眉目的!” 皇甫嵩笑笑:“确实今时今日的雒阳比以往清冷不少,董卓难道是傻子吗?古往今来,有哪个暴虐的权臣可以善终吗?” 曹操无奈地说道:“没有办法,这里人多耳杂,我们还是回去吧!” “左将军留步!”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早已接到皇甫嵩悄悄回京消息的董卓立即派了华雄前来迎接。 皇甫嵩看着孔武有力的华雄笑着对曹操道:“董相国果然消息灵通,我才回来就被他知道了,搞得我想先游玩几天都不能。” 华雄一脸严肃:“义父大人说了,有机密要事与左将军相商,还请左将军移步相府商谈!” “好吧!华雄将军请前面带路,孟德你代为转告司徒大人一声,晚上给我留点美酒,可不要喝完喽,哈哈哈!” “义父,孩儿未能亲斩王匡,只击溃了他的队伍,他本人逃往了陈留方向,因此特来领罪!”相府中一身戎装的吕布跪在地上,神色间满是不快之意。 “呵呵呵奉先何罪之有?虽然说擒贼先擒王很重要,但是予敌以致命打击也不能少,所以我才让胡轸率军装做要从平阴渡河攻击王匡的河阳津,而暗地让你率自军劲旅从小平北渡,绕到王匡背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剑眉微蹙:“孩儿与张辽高顺诸人是新降将,恨无战功可居!” “已经很不错了!”董卓笑眯眯地说道,“虽然你这次战功不及牛辅,但名头却打出去了,我听说这次王匡的数千泰山兵几乎全军覆灭,他本人也是仅以身免。”看吕布仍然是一脸不快,董卓宽慰道,“不要着急,机会总是有的,我收到密报,各地都在招兵买马蠢蠢欲动,我好心封他们做郡守想不到他们这么不识抬举,我也不会心慈手软,你这几日就侍卫在我身边吧,也好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正说话间侍从来报:“华雄将军找到了左将军皇甫嵩,正在来相府路上!” 董卓与吕布相视一眼,阴测测道:“皇甫嵩这个家伙不怀好意,要不是我的眼线在街市看见他,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回来了,走,他的名望可比我高多了,我们出去迎接吧!不然那群公卿又有的说我了!” “哈哈哈哈义真兄好久不见!”董卓老远就看见了难得穿儒服的皇甫嵩,上前亲切地打着招呼。 皇甫嵩也看见了穿得满身绫罗绸缎的董卓,依着他以前的个性,一定会义正词严地说董卓一通,但情势不同了,他向董卓拱手下拜:“贼寇猖獗,迟迟未能脱身来见明公,明公勿怪!” 董卓开怀大笑:“何怪之有?义真决然想不到我董卓会有今天吧!” 皇甫嵩道:“确实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本来就是变幻莫测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二人在相府花园边走边谈,吕布侍卫一旁。时近岁末年关,园中花草树木已尽枯败,董卓指着天上飞过的禽类感叹道:鸿鹄自有远志。只是燕雀不知道罢了。 皇甫嵩也望着天空道:“昔年与明公同为鸿鹄,不意今日变为了凤皇!” 董卓笑道:“义真若是能早日服我,就不用等到今天的局面了,现在心里一定很怕我吧?” 皇甫嵩正色道:“明公以德辅朝廷,我庆贺还来不及,又何惧之有?若是明公身居高位而滥施淫威以逞凶暴,彼时天下将人人自危,何独我皇甫嵩一人?” 董卓听了这话默然良久,才直视着皇甫嵩郑重道:“此金石良言,我当铭记于胸,义真公而忘私,实乃国之股肱,明日我便表举义真为御史中丞。我二人共辅朝廷。当成就一番大业!” “能为朝廷再效力,乃嵩之幸事!” 司徒府里,王允正款待着各位来宾,今天是他的六十二岁大寿,府里早早收拾得整洁如新,厅堂回廊里挂满了各色花饰,刚一入夜王允便命家人点上各色花烛,府内光芒如昼,花灯寿字遍处入眼可见,来宾各各坐定之后,王允却命家人阀上府门,屏退从人,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众人。 曹操最先发话了:“王司徒其实今日并不是你的大寿对吗?” 众人一愕,王允叹息道:“现在董卓耳目遍及朝野内外,我等行为稍有不慎,便有杀身之祸。上月董卓部将胡轸在城内侍宠放纵,奸*淫良女,为司隶校尉赵谦所杀,董卓知道后大怒,竟然命人将赵谦活活打死,如此与禽兽何异?可惜我等手无可带之兵,否则哪会成今天局面?听说左将军皇甫嵩也迫于压力解下兵权来京为官了,回思忠臣如丁原,伍孚者,无不落得个身首离异的悲惨下场!长此以往,我大汉必将覆灭啊!”说话间王允早已是老泪纵横。 “是啊,董卓无道,我等不知何时便是死日啊!”其他人也纷纷落泪,寿宴之上顿时哭声一片,愁云惨淡,让人闻之好不凄凉。 正在此时,人群中却爆出一声长笑:“满座公卿,昼哭到夜,夜哭到明,难道还能哭死董卓不成?” 什么人这么嚣张,敢说这样的大话!众人循声望去望去只见曹操正自斟自饮着,口中不时自语:“所谓的懦夫就是指的你们这些只会掉泪不会做事的家伙吧?” 王允望着曹操沉声道:“孟德此话是耻笑我等不成?这段时间以来你巴结董卓,助纣为虐,甚至与自己恩师皇甫嵩为敌,逼迫其解甲归京,以此换取董卓的信任和高官厚位对吗?你之所为对得起汉室对得起君上对得起你的先祖开国功臣曹参吗?今天就不该请你来,谁知道须臾之后你会不会向董卓告密!” 曹操听了嘻笑道:“果然是字字如刀王子师,可我虽然没有王司徒舌辨之才和在座各位的落泪之能,却还算深谙实干之道,至少目前为止,高官厚位我是有了,但我更在乎的还是董卓对我的信任,有了这份信任也才好做事情,不是吗?” 王允大奇:“难道孟德你?” 第一百零五章 七星宝刀(中) 更新时间:2012-01-07 曹操点点头:“王司徒猜测得不错,这段时间以来我之所以屈身侍奉董卓,目的正是为了博取她的信任,董卓虽然暴戾,但是对自己人还是很信任的,现在他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一般看待,以至于面见他时都不必解剑进府了,要不然弘农那么重要的战事他也不会如此放心的让我去了!” 王允恍然大悟,问向曹操:“孟德下一步计划打算如何?” 曹操道:“王司徒今天既然请来了诸位,想必都是可以放心之人,我也就不避嫌了,我这几日打探到各地叛乱不断,董卓将他的部将大多派了出去围剿,就连他的心腹谋士李儒也去了颍川,这次恩师同我一起回京可不是打算束手就擒,而是也带了不少军士的,他们都化装进了城隐藏起来。” 众人哗然,王允来了兴趣:“说下去!” 曹操道:“明日董卓邀我过府议事,说是要表彰我在弘农的功绩,这正是行刺董卓的天赐良机,素闻司徒大人有一把七星宝刀,出自名匠铸师干将莫邪之手,其锋利异常世间无可匹敌者,可削金断玉。上次伍孚行刺,就是因为董卓常常内穿金丝宝甲利刃难以穿透,就连睡觉也不会脱下,唯有此七星宝刀,能取其性命,今日我来此便是向司徒借宝刀以屠恶龙!” 曹操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任谁也不会有此胆量行刺董卓的,王允不由肃然起身离席来到曹操身边正色道:“此事将凶险万分,事后孟德如何全身而退?” 曹操慷慨道:“为国除贼正在今时今日,此乃孟德幸事,但求一时快哉,何计身后退路?” 王允身子一震,对曹操深深下拜:“孟德有此决心,老夫深感惭愧,其实前些日子孟德舍令嫒接近董卓之举已经使老夫敬佩不已了,如今又要亲身犯险,哎,董卓若除固然是大汉之福,但孟德若遇害不也是大汉之失吗?” 曹操呵呵笑道:“能得司徒大人此语,孟德虽死无恨,总得有人站出来做这件事的,孟德不才,愿意在青史之上留此薄名!” 王允叫来家人,吩咐了一下,不一会,家人取来了一方锦盒,锦盒之上是一封书信,是袁绍写给王允的,曹操知道必有故事,取下书信展看:“卓贼欺天废主,人不忍言;而公恣其跋扈,如不听闻,岂报国效忠之臣哉?绍今集兵练卒,欲扫清王室,未敢轻动。公若有心,当乘间图之。如有驱使,即当奉命。” 曹操看罢道:“袁绍是意气之人,果然早有了动作!” 王允道:“袁绍另有密信还说要和孟德一起举义旗的,只是一直不知道孟德的想法,本来他还疑心你也投了董卓的!” 曹操自嘲笑道:“麻烦司徒为我转告袁绍,明日之事,成与不成,以后都要靠他来匡扶汉室了!” 说话间王允已经打开了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把古朴的匕首,身长七寸,刀柄饰以七颗彩色宝石,包以鹿皮刀鞘,整把匕首黯淡无光,却自有一股慑人心魄的寒锋令人不寒而栗可又心驰神往。 曹操惊奇道:“莫非这把便是传说中的七星宝刀?” 王允点点头:“不错,数百年前,有一颗流星落在了越地,烧红了五十多里山川,当天夜里,干将莫邪夫妇就取回了流星,铸成了两把宝剑,一把叫干将,一把叫莫邪,也就是吴王剑和越王剑,铸完这两把宝剑剩下的陨铁,因为只能够锻造一把短刀,就铸成了这把七星刀,先祖偶然得之,便奉为家传之宝,流传至今!” 曹操抚摸着七星宝刀赞叹不已:“果然是好刀,明天操就要与此倒一起名扬天下了!” 说着曹操刚要抽出刀锋细看时,门人却突然来报:“老爷,董相国来了,已进了府,不一刻便到!” 众人大惊,王允知道避之不及,立即将袁绍的书信烧毁,才烧到一半董卓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王司徒做寿也不请我董卓,是不是不把我这个相国放在眼里啊,还是说我董卓不够这个资格做客?又或者背着我在偷偷密谋什么事情?” 王允和曹操相视一眼,看着袁绍的书信成了灰烬,才堆起一脸笑意引着众人出门来见董卓:“相国大人快不要再乱猜了,再踩下去老夫就要成了乱臣贼子了,相国日理万机,老夫寿日怎敢再让相国屈驾,呵呵!” 董卓一脸横肉,看见了曹操也在,指点着道:“看孟德都被你请来了,他都来得我就来不得?有酒喝的地方怎么可以没有我董卓?我也没有什么好礼送你,还是送司徒一点实际的东西吧!奉先,拿来给司徒大人!” “诺,义父!”董卓身后的吕布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敬献给王允,“王司徒,义父的寿礼,希望司徒大人不要嫌弃!” 王允疑惑着打开吕布手中的木匣,却惊得跌落在地,那匣中装的分明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董卓笑着一脚踢开人头,匣中还有一封书信,厉声道:“王匡不死心,跑到了陈留还要想引诱朝中大臣掣肘我的势力,这书信就是他给王司徒你的,试想若是王司徒你受了王匡的蛊惑酿成大错,也像那些个不长眼不长耳朵的公卿们一样最终身受极刑而死,那岂不是很遗憾,所以我的这份寿礼虽然不像黄金珠宝金银首饰古董字画那样摆着好看,但却是有着实实在在的好处,怎么样?王司徒,我董卓有够大方吧?” 其他人忍住呕吐的冲动纷纷面露厌恶之色,王允也早已是冷汗涔涔而下,他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起身向董卓行礼道:“多谢相国厚礼,老夫深记在心,酒菜就要凉了,大家里面用宴吧!” “不好意思,刚才吃得过猛,腹中疼痛异常,王司徒,我先告退了!” “夜色已深,明日还要上朝,我也要回去安寝了,王司徒,再见,相国大人,再见!” “我也有要事,先行告退!” 不一会,人都走了个精光,董卓看着府内霎时只剩王允和曹操了,也悻悻道:“真是扫兴,我一来他们都走,奉先我们也走,王司徒,不要喝过头了,明日早朝还要和你议事呢!哈哈哈!”说着已经走向远处。 吕布看了一眼王允和曹操,也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第一百零六章 七星宝刀(下) 更新时间:2012-01-08 第一百零六章七星宝刀(下) “刚才真是好险!”王允抹着冷汗,看着镇定自若的曹操道。 曹操不以为意,也向王允辞行道:“我也该回去有所准备了,王司徒保重!” “孟德保重!”王允说着郑重跪伏在地,向曹操行了一个大礼。 曹操立即去扶:“王司徒是长者,孟德后辈怎能受此大礼!” “受得!孟德比任何人都受得!”王允忽然哽咽起来,眼眶含泪,“满朝公卿皆是懦弱无能之辈,明日老夫将在府中备下盛宴,为孟德提早祝功!” “多谢司徒吉言!”曹操深吸一口气,“明日之事祸福难料,我们每一个能活下来的人都要好好活着!看看这个世间的变换沧桑,算上丁原的,算上乐隐的,算上伍孚的,也算上卢植的,还有何进,何苗,还有千千万万为了这个天下清平而不惜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如若曹操也能成之为其中一人,又是何其幸也!” 说完曹操将七星宝刀藏入怀里,出了司徒府。 寒风乍起,带着些微的清冷,王允深有感触地看着曹操的背影感叹:“真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啊!” 曹操走出司徒府没有多远,早已有几个等候已久的黑影跟了过来,对曹操道:“主人,一切后事已经办妥,卞夫人已经由几个好手护送着回陈留去了!” 曹操点头道:“很好,明天你们在城外侯着我的消息,不管有什么情况发生,都不要留下破绽!” “诺!” “以寿宴为名,实际上却欲图谋行刺,曹公真可谓用心良苦啊!”忽然一个凌厉的声音响起,四周霎时杀气四溢。 “什么人?”曹操与从人顿时警戒地看向四周。 “在下不过是中原一个无名之辈,陈宫!”说话间一个白面儒士出现在众人眼前,脸上是一副看穿了曹操和王允的把戏的表情。 “你是敌是友?”曹操加强了戒意,那样子似乎只要确定这个叫陈宫的人是敌人的话就要立即下令手下人灭了活口了。 陈宫咭然长笑:“在下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而已,就算是敌人又会对曹公有何威胁呢?” “这话看似很对,但其实很多祸国的人都是柔弱之辈吧!”曹操冷冷道。 “那毕竟是少数的,呵呵呵,原以为曹孟德是胆色过人之辈,原来竟也会被一个柔弱书生的三言两语吓到,怪我陈公台看走了眼!”陈宫眼露失望之色道。 曹操依然一脸敌意:“话不是这样讲,明日之事攸关国家社稷民生,因此曹操绝不会允许一丁点可能的闪失出现!” “国家社稷民生?呵呵,是攸关你们这些门阀士族的百年根本吧,是攸关你们这些党人士子们的所谓名节吧,我怎么觉得不管是谁当政,都没有真正把百姓把黎民把寒门士子的生计放了眼里心里呢?就算是清平时期如桓灵二朝者,不也是卖官鬻爵之风横行,我这次是第三次来京求官了,却屡次都是被你们这些公卿拒之门外,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曹公之父的官也花了三十万贯钱买来的吧?”陈宫滔滔不绝说出一大段话,根本无视脸上青筋正逐渐暴起的曹操。 “看得出来陈先生似乎对着朝廷有着很深的戒意,但如果你只是想发发牢骚什么的话,我可就不会再奉陪了!” “慢!”陈宫打量着曹操,“刚才曹公说明日之事不容一丝闪失,我现在就可以说出一处曹公纰漏之处,看我所说的对也不对!” “你说!”曹操不由被这个陈宫说得来了气,却又气得想发笑,“我有何纰漏之处!” 陈宫缓缓道:“难道曹公刚才没有注意到吗?自从吕布征讨王匡回来以后,就一直侍卫在董卓身边吗?他的武艺你也听说过吧,有此虎将宿卫,曹公就算有绝世神兵在手,却根本刺不到董卓衣袖就已然气绝身亡,又谈何行刺!这处纰漏曹公可是想到了?” 曹操愣住了:果然这一点没有想到啊,他不由敬佩地看向这个年纪轻轻的陈宫,天下人才辈出,此人定然又是一个大贤啊,于是语气谦恭地问道:“是我疏忽了,请教公台应当如何?” 陈宫笑笑:“刚才要杀我,现在却又来求我,真是当真好笑得很啊!” 曹操不高兴了:“不要摆架子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你是知道的,不要藏私了,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早就去董卓那里高密去了!” 陈宫撇撇嘴:“本来还想得你曹操几句赞美的话呢,你还真是吝啬!” 说话归说话,他还是继续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次为了来雒阳,我是变卖家产,连坐骑也卖了换盘缠,结果现在弄得是没钱花没饭吃没官做,听说你有一匹大宛马,不如送给我让我可以回乡,好歹有个脚力可以省些力气!” 曹操一愣:“大宛马是从小伴我长大的伙伴,又是宝贝不说,先说没了脚力我骑什么——”不过话说到一半他立即明白了,“公台果然好计策!” 陈宫大笑:“果然是人精曹孟德,不过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只不过骗了你这个什么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一匹宝马而已,你家大业大,这点小钱于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海水之一瓢……” 都什么跟什么,这匹大宛马不说价值连城也值个千金的,曹操不满的想着,嘴上却是一口痛快:“就这么说定了,今日与公台真有相见恨晚之意,明日我若能生还,定与公台把酒言欢,你不是潦倒窘迫吗?我出五十石俸禄请你做我的幕僚,你不要指望着做这个什么京官了,那里面的水浑得很!” 其实官场固然黑暗,但王允等公卿们拒绝见陈宫也是有原因的,纵观朝野上下都因为董卓而人心惶惶,都是一个个辞官的辞官,出逃的出逃,谁还敢呆下去,陈宫并不知道他的做不成官,其实是他的福气。 “听着似乎蛮诱人的,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你曹孟德为人斟的酒一定格外的清冽!” “一言为定,你陈公台这张嘴也是五味俱全哪!” “哈哈哈哈!” 第一百零七章 谋诛国贼 更新时间:2012-01-09 次日,曹操换了匹瘦马,将七星宝刀藏在袍袖中,径直来到相府门前。 今天的守卫和平常并无不同,还是只有两个侍卫,但是曹操知道这只是表象,其实在相府中,到处满布着高手,他们是董卓花了大价钱从民间买来的死士。只要府内稍有异动,他们就会出现且冷酷地杀死可疑之人。 曹操下了马,笑着和侍卫打招呼:“小哥今天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不是昨天见了什么倾城绝色了?” 那侍卫见是曹操,也不加防备,立即堆上一脸笑意迎上来道:“曹大人说笑,我们这些小卒哪有什么福分见到绝色之人!” 曹操问道:“相国大人可在?” 侍卫回道:“正在阁中与吕布将军议事。” 曹操解下倚天剑交给侍卫:“这么失职,难道你让我带着佩剑进府吗?” 侍卫笑道:“相国吩咐了,以后曹大人可不必解剑进府!” “那可不行!”曹操硬是把剑塞到侍卫手里,“相国大人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会被天下人看在府里,怎么能够因为我一个小小的曹孟德而坏了名声!”说完他已经在侍卫的愕然目光中进了府。 走到阁前,曹操见了董卓行礼道:“相国大人!温候!” “哎呀孟德来了,我和奉先都等你半天了!”董卓兴奋地拉着曹操的手,惊得曹操担心七星刀会现在就掉出来,那样可就露馅了。 于是他赶紧巧妙地用另一只手遮住袍袖,向董卓谢罪:“都是我那匹驽马,没跑两步就累得喘气,耽搁了我好些时间!呶,就是那匹马。”说着曹操指着不远处拴在树上的瘦马给董卓看。 董卓皱着眉头看向那匹毛色不纯又羸弱不堪的家伙,撇嘴道::“马不好骑换一匹就是了,我的马厩中多是西凉好马,奉先,你去马厩里给孟德选一匹来!” 曹操急忙推辞道:“怎敢如此造次,相国太厚爱孟德了!” 董卓摆摆手:“这又有何妨?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气?孟德这次在弘农立下大功,助我收编了皇甫嵩的部队,又将他带来京城,解决了我一个心腹大患,我还没有好好重赏你呢!区区一匹马算得了什么?” 曹操激动地说道:“相国待我如己,是我的福分,那我就不推辞了,有劳温侯。” 吕布也还了一礼:“无妨,能为孟德选马也是我的幸事!我去去便回,义父,孟德少待。”说着吕布起身走了出去。 曹操望着吕布背影自思:等着你回来你义父就只是一具尸体了,董卓看来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看着吕布走了,董卓才问曹操:“昨天王允在密谋什么事,竟然连我的眼线也躲过了?” 曹操道:“还能是什么事?他们本来寄希望于皇甫嵩在外制衡您的势力,却想不到我让他们的希望成了泡影,所以王允昨天请我赴宴不过是看着家父的薄面,满座公卿对我也相当冷淡!” 董卓握爪成拳:“这些个愚蠢的家伙,我杀了那么多人他们还敢搞小动作,那孟德你后悔吗?”说着董卓笑意盈盈地看着曹操。 曹操自然明白董卓的意思,他立即下跪道:“主公在上,请受曹操一拜!” 董卓笑眯眯地扶起曹操:“得孟德如此大才,我董卓也欢喜得紧,今天我便加封你为中郎将,与李儒,李肃,吕布,牛辅,段煨,董越他们同列,正好最近有件很是让我头疼的事,你可以给我查一下,走,先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着董卓转过身去,刚要走却看到了旁边铜镜里曹操的异样,于是回身猛喝,“孟德何为?” 曹操见四下已经无人,吕布又去了多时,再晚等他回来便没了好机会,此时不待下手,更待何时,趁着董卓那一转身之际,立时抽出七星宝刀刺向董卓,根本没有细听董卓在说什么,不想董卓这声猛喝惊了曹操个魂飞天外,曹操见良机已逝,情急之下噗通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七星刀:“昨日偶得一神兵,特来敬献相国!” “嗯?”董卓饶有兴趣地看着曹操手里的七星宝刀,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危险和曹操的异样,从曹操手中接过这件稀世宝物,轻轻拔出刀,用手摩挲着刀锋,感受着那里面蕴藏了数百年的气息,不由被这冰冷刺骨的触感激得浑身一颤,“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刀!孟德刚才不拿出来,不厚道啊!” 董卓并不知道刚才是一面镜子救了他的性命,他也没有注意到曹操刚才镇定自若喊出的“主公”和现在慌神之际喊出的“相国”之间的天壤之别,可惜他的注意力全被王允的这把七星宝刀吸引了。 曹操陪着笑,悄悄地抹了一把额头上密集的冷汗,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口误,见董卓没有在意,便顺势继续道:“现在才拿出来正是为了给主公一个惊喜!主公乃是雄才大略之主,此刀亦是世间罕有之物,宝物以配雄主!正是相当啊!” 董卓大喜不已:“孟德这张嘴可真是能说啊,把我都说得成了神仙了,不过这个够惊喜!够惊喜!” 正说着吕布已经牵了一匹黑色骏马过来:“义父!” 董卓打量着这匹马,对孟德道:“嗯,这匹马也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奉先的赤兔,但也比一般的战马脚力也强上很多了,孟德看下,是否满意?” 吕布将缰绳交给曹操,疑惑地看着曹操的额头汗渍:“大冷天的孟德怎么流这么多汗?” “好热好热!”曹操言不由衷地喃喃自语着,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勒转马头,在马上对着董卓道:“谢主公赐马,我想试骑一番,不知主公可否同意!” 董卓哈哈大笑:“这匹马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了,还征求什么我的意见!” 曹操不再说话,真的很热,他只感到浑身正有无数的汗水从各个毛孔里涌出来,像水一样洗着自己,不容多项,他一夹马肚向着府门而去。 “主公?”吕布更加疑惑了。 董卓笑着解释:“孟德从今以后也是咱们阵营的一员了,原先我以为他是不可能投靠我的,你们以后要好好戮力同心地为我效命啊!嘶啊——”忽然董卓大叫一声,原来是那七星宝刀的刀锋割破了董卓的手指,鲜血立时滴了出来,溅在刀锋之上,折射着异样的光彩。 吕布皱着眉道:“果真如此吗?孩儿怎么觉得刚才曹操分明就是想行刺义父,是因为被义父大喝了一声吓破了胆,才推脱说是要献刀呢?” “怎么会?”董卓笑着否认了吕布这个想法。 “这把刀——”吕布诧异地看着董卓手中的七星宝刀,“七星宝刀!” 董卓愕然:“七星宝刀?” 吕布神情一紧道:“不错,七星宝刀是王允的家传宝刀,以前孩儿同……同丁原在王允府中曾见到过,与这把刀丝毫无差,分明就是这把刀!” “行刺,献刀,行刺,献刀!”董卓口中呢喃着,忽然恍然大悟,冲着守卫大叫道,“速速通知守城军士,不要放曹操出城!奉先你调集兵士,围住司徒府,也不要走了王允!” 吕布刚刚称诺出去,便有军士接连来报:“城中各处突然有许多不明人物与士兵打斗起来。” “曹操骑了匹快马闯出东门,说是主公有急事差他出城,违了时辰我们谁都担待不起,我们阻挡不过只得放他出城。现在来向主公求证,看是否果然如此!, “一群废物!”董卓一脚揣在报讯士兵的胸口上,将他揣飞老远,“我几时有急事派他出城了,还愣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追?” “诺! 不一会儿,吕布便押着失魂落魄的王允,来到了董卓面前。 “好啊你个老家伙,原来昨天聚了一帮人,是想密谋着害我,怎么,看见我好模好样地站在这里很惊异是吧?” 王允先是见吕布盛兵围住府邸,心知刺杀之事必然又是无疾而终了,待见到董卓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心下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装做一脸无辜的表情:“相国大人在说什么?老夫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老家伙还装!”董卓一把揪住王允的衣服,让吕布把七星宝刀示意给王允看,“这把刀你难道敢说不是你的吗?” 见了此物王允心中大骇,但他又是何其聪明之人,心中虽惊脸上却是堆上一脸喜悦:“这正是老夫家传七星宝刀,昨天晚上意外被贼人窃了去,如今怎会在相国手里?” 董卓拿眼觑着满脸疑问的王允沉声道:“你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允摇摇头:“委实不知。” 吕布道:“曹操适才要行刺义父,没能得手而仓皇逃出城了!” “可恶!”王允暗暗遗憾曹操未能得手,心中虽然无可奈何,却不得不违心地补上一句,“我待他如子,他却盗走我家传宝刀要对相国图谋不轨,而今又将罪名嫁祸于我,真是十恶不赦!” 第一百零八章 何去何从 更新时间:2012-01-10 “是吗?”董卓还是有点怀疑王允的话,但还是放开了王允的衣服,“偏巧曹操要行刺于我,偏巧你的七星宝刀就丢了,又偏巧他盗窃的就是你的七星宝刀?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相国明鉴!”王允见此无法,只好借着曹操来换取董卓的信任了,于是他殷切道,“王允是否与操同谋暂且不论,当务之急,是赶快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曹操,操无妻小在京,只独居寓所,待得迟缓,走脱了地方边郡,那时可就鞭长莫及了!” 董卓思忖了一番王允的话,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如果王允真是同党,他献的这一计策最后不是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了吗?可见自己的确是糊涂了头,总是试图拉拢曹操袁绍这样的小辈来制衡这么公卿大臣,殊不知可能这些公卿大臣中也不乏有愿意效忠自己的人呢!只是自己太过忌惮他们,才将他们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最后反倒是让曹操这样看似忠诚的小人得逞,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想到这里,他向王允谢罪道:“是我糊涂了,王司徒说的很是,这把七星宝刀既然是王司徒家传之物,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依旧还给王司徒吧!”说着就让吕布将七星宝刀交给王允。 吕布会意,手持七星宝刀奉还王允:“王司徒,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王司徒海涵!”其实他也不想这么粗暴对待王允的,因为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见到的美女貂蝉正是这位王司徒的义女,当时自己还是在丁原势力里,与貂蝉和曹燕燕的邂逅一直让他念念不忘,但很快的变故改变了这一切,就连貂蝉现在也不知了去向,其实刚才说出七星宝刀是王允的家传宝物时他就后悔了,所以就在捉拿王允的时候他很客气,同时心里也在期盼着王允不要是曹操的同谋。 王允摆摆手,他有何尝不知道董卓爱搜集奇珍异宝,七星宝刀这样的稀世珍宝董卓怎么可能放过,因此他立即顺着董卓的话道:“既然是今天这宝刀落到了相国的手里,就说明它与相国有缘,不该夺人所爱的应该是我!相国没什么别的吩咐老夫要先行告退了,刚才的一通鸡飞狗跳可让老夫的府邸里乱成了一锅粥!” “呵呵呵去吧!有什么损失我来弥补!”董卓笑得活似鬼哭。 损失?当然有损失,最大的损失就是就是没能为国除掉你这恶贼!王允心里苦涩地想着,离开了相府。 董卓笑着,笑着,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脸上的面容渐渐变成狰狞。 “又一个背叛我的人,又一个想要杀我的人,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人!”董卓呼啦一声将桌子上的茶碗摔得粉碎。 “把张绣叫来见我!” “主公有何吩咐?”张绣进来看见一地狼藉,刚才他也知道曹操行刺的事,知道现在董卓的心情肯定很是不好,于是进来也不多说话。 董卓忍住满心的怒气问道:“杀掉曹操,提他的人头来见我!” “诺!”张绣答应完毕转身要走,董卓却叫住了他。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亲自带兵打仗,这次任务完成以后,你就是我军中七大中郎将之一!本来这个位子是我给曹操的,是他自己不想要,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请主公静候佳音!”说完张绣一个纵身跃出了相府,几起几落,消失在远方。 这时门口的侍卫战战兢兢地过来手里捧着曹操进来时解下的配剑道:“主主主主主公!这这是曹大人哦不曹贼刚才的佩剑!” “哼!”董卓取过佩剑,看着上面的刻字,忽然仰天长笑,“皇甫义真啊皇甫义真,难道当初你送曹操这把剑的时候就算好了有今天的吗?这一切都是定数的吗?” 那剑上面只刻着四个篆字:倚天屠龙! 而此刻的河南尹官道上,身骑黑色骏马的曹操正马不停蹄地赶往谯郡,前面是河南尹东部的中牟县,过了此地就到了陈留地界,陈留太守张邈是自己的挚交好友,一定不会出卖自己的! 可是现在的自己又再次一无所有了! 就像数年前辞官回家乡,也是空虚寂寞孤独地离去。 他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干了又粘在身上,又再次湿透,足以看出数日来奔途的艰辛。 他明显可以感受到依然扑通响个不停的心跳,那是行刺董卓当日的时候的突然加剧的心跳,一直震颤着他的整个身体和灵魂,总觉得这具身体已经死了,被董卓看破自己的意图,然后被千刀万剐被万箭穿心被丢入油锅烹煮。 我怕了吗? 我也会害怕? 我在害怕什么? 不不不,这不是我,不是我曹孟德,不是那个壮志满怀那个不畏强权的曹孟德,他不应该这么愚蠢,这么懦弱,这么不堪,不该逃掉,曹孟德已经死了,死了。 那现在在思考的又是谁?是谁? “站住,来者何人?”守关军士的声音。 曹操淡淡地看向他们:“我是一个客商,复姓皇甫,我要过关!” 他实在不敢承认自己的姓名,不仅仅是为了保命,而是他真的觉得自己不配曹操这个名字,不配“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这个极天际地的风评,甚至不如自己的女儿曹燕燕。 燕儿,爹爹只是个怕死的人,爹爹没脸回家见你! 守关军士疑惑着看着满脸憔悴的曹操道:“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熟!等等,不对”说着他取出朝廷刚刚贴出的通缉令,比照着曹操看了又看,忽然惊喜道:“此人是通缉犯!给我抓起来,兄弟们,我们发达了,相国大人有令,擒献此人者,赏千金,封万户侯,他正是朝廷通缉犯曹操!” 直到被绳捆索绑着见了县令,浑浑噩噩的曹操才醒悟过来,他用力挣扎着:“我不是曹操,我不是曹操,我是客商,复姓皇甫!不是那个通缉犯!” “够了!”县令不耐烦地看着不安分的曹操,话语冷冷,“我前在洛阳述职时,曾在大将军府认得你就是曹操,如何隐讳!来人,把他丢进监牢,明日解去京师请赏!” 曹操不忿:“天下面貌相似者何其多也,你这个昏官,如何证明我是曹操,却让真正的曹操逍遥法外!” 县令被激怒了:“这人话真是多,来人,把他的嘴给堵上,别给他饭吃,看他还有没有力气讲话!” 曹操用力挣着束缚:“我就是饿死了,也还是这句话,唔呜呜——” 监牢里,曹操被推推搡搡着丢进去,浑身绳捆索绑像只粽子,胡乱扑腾了一会,终于安静下来,蜷起身子黯然地想着:枉我三十多年来以英雄自诩,现在却沦落到如此田地! 正想着,身后响起一个笑得很猖狂的声音:“曹孟德也有今天吗?” 陈宫!曹操挺起身看着牢门口的这个家伙,眼睛里满是自怨自艾的神情。 陈宫命狱卒打开了牢门,厉声问道:“我闻丞相待你不薄,何故自取其祸?” 曹操正疑惑陈宫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却忽然看见陈宫露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明白了陈宫的意图,于是用力吐出嘴里的布团,冷冷回道:“燕雀安知鸿鹄志哉!你们县令既然拿住了我,便当解去请赏。又何必多问!难道我现在哀哭求饶你们就会放过我不成,你们助纣为虐,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狱卒撇撇嘴道:“怎么样,陈先生,我说的没有错吧,您就是不相信!” 陈宫笑笑:“早听说曹孟德胸怀大志,不过是想会会他而已,可惜明天就没有这个福分了,只好今夜委屈各位兄弟了,这是一点小意思,是我请各位兄弟喝酒的!”说着陈宫悄悄塞给狱卒一串铜钱。 狱卒掂量了一下那串铜钱,立即堆上满脸笑意:“陈先生自便,我们先下去了!有事情尽管吩咐!” “你究竟是什么人?”曹操看着面前神神秘秘的陈宫疑惑地问道。 “不是什么人,碰巧此地县令是家兄而已!”陈宫笑着,解开了曹操身上的绳索。 曹操丢开身上的绳索,切地一声道:“看来公台你一定是一路跟过来的,不然能这么准,跟个狗一样随时知道我的所在!” “咳咳!”陈宫重重咳起来,实在是对曹操的这个比喻不敢恭维,“都这个时候孟德还是不忘说笑!” “是啊!”曹操颓丧地说道,“似乎现在的曹孟德也只有说笑的本事了!” “不对,”陈宫疑惑地打量着曹操,“怎么才数天不见,孟德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是说好要一起喝酒的吗?” “改变一个人难道需要很长时间吗?”曹操自嘲地笑着,“我是变了,以前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曹孟德才是真正的曹孟德!” 陈宫猛地站起身要走:“如果这就是我认识的曹操的话,我很后悔,我像个狗一样替你消灭那些尾巴,而且还因此牺牲了好多我的人,而我用那么多人命的代价换来的就是一个颓丧的曹孟德吗?” 第一百零九章 逃亡之路 更新时间:2012-01-11 “慢着!”曹操叫住陈宫,“一路上都是你在保护我?” 陈宫站立不动:“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你说得对,曹孟德已经死了,刺贼不成殉国身亡了!” “哈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陈宫转过身,好奇地看着曹操,以为曹操已经疯掉了,他强自镇定地问道,“你笑什么?你又明白了什么?” 曹操止住笑声,目光闪过一丝凌厉:“我笑我自己太傻太笨,竟然会学伍孚那样的人去刺杀董卓,前车之鉴尚在,我却还愚蠢到去重蹈覆辙,幸亏我没有死,如果我死了,如何对得起烈祖烈宗,如何对得起汉室厚望,又如何对得起这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今天在这小小的囚牢里的关押也让我明白了幸亏我没有杀成董卓,如果我杀了他,谁知道会不会有个李卓王卓的继续为害天下,除恶务尽,他的那些手下们也许比董卓本人更可恶呢?” 陈宫悚然动容,扶住曹操便是一拜:“原来曹操不是死了,而是变得更强了,眼光更深远了。枉我之前还将你敬若神明,好不容易让我自己也投了进来,没想到转瞬之间你的思想更加精进,让我永远觉得和你如同云泥,曹孟德呀曹孟德,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曹操笑笑拍拍身上的土:“一个你永远看不透的人,如果我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看透,不是白活了三十多年吗?” 陈宫点点头:“那么今后孟德有什么打算?” 曹操盘膝坐在地上,用手在草堆上写画着:“我将回到家乡,招买兵马,竖起义旗,发布矫诏,让关东诸侯组成盟军声讨董卓,这样总比他们一个个各自为战然后被董卓各个击破的好!” 陈宫笑着叹气:“天下诸侯决然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谋划着天下大计吧?曹孟德啊,我连你是什么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就稀里糊涂上了你的贼船啊!” 曹操也笑着道:“是不是贼船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是你自己情愿上的,怪不了别人!” 陈宫无语地望着曹操,大笑起来。 曹操也重重吐出一口气,这几日来的烦闷不快郁结彷徨都随着这一声长叹烟消云散了,他历经了一次脱胎换骨,从今以后,他要放开手脚去做一番大事业,任谁也不阻止他的前进,他坚信没有任何困难现在可以击倒他了! “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就走,我有老母妻子,都在东郡,从今以后,我陈宫便是孟德你鞍前马后一小卒了!” 曹操整整衣服,眼睛瞟向门外:“外面的人怎么办?他们都是你兄长的人,我可下不了手杀他们!” “这还不好办?”陈宫冷哼一声,嗖地拔出身上长剑。 “陈先生,大胆贼子,竟敢劫持陈先生!”狱卒们惊慌失措地看着陈宫被曹操拿剑挟持着而没有办法。 曹操怒喝:“把我的马牵来,快,不然我就杀了你们这个陈先生!” 闻讯赶来的县令也慌了神:“放了我弟弟,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公台你不要怕,哥哥这就派人搭救你!” 陈宫不慌不忙道:“兄长不要答应他,他是朝廷要犯,放了可就后患无穷了!兄长快命人抓住他啊!” 县令摇摇头:“公台,我已经不能生育,你是族中唯一有希望的男丁,你怎么可以有闪失?曹操,我愿意和我弟弟交换人质!” 陈宫汗颜了,早知道就用别的计策了:“兄长我不会有闪失的,快抓住他!” “你给我老实点!”曹操勒紧陈宫的脖子冲县令大喝,“还不快去!迟了我就让你们家族绝后!” 马很快被牵来了,曹操警戒地看着对方,迅速地挟着陈宫上了马。 县令将曹操送出关外,大叫道:“你说话要算话,快放了我弟弟!” 曹操在马上笑道:“我没说不放你弟弟,但你得问问他同不同意留下来!” 县令疑惑地看向陈宫:“公台,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陈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兄长,我欺瞒了你,因为我刚才担心你不会放过曹操,他是一个大英雄,今后我要和他去做一番大事业,有时间我会多回看望二老的!” 县令满脸愕然,却又释怀:“我明白,你从小就有一腔热血要成就一番功业,是我太怕你受到伤害和挫折,现在我明白了,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自己就一步步走好吧!兄长会永远祝愿你的!”说着他用手势止住了狱卒们的动作,让他们任由曹操策马离去。 陈宫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在马上怔怔地看着兄长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他知道其实兄长不想让他看见离别时的不舍。从小兄长就待他极好,但因为是被领养的孩子,又先天没了生育能力,所以没有做家族继承人的权利,而自己的不学无术放*荡不羁总是能得到兄长的理解和包容,因此虽然娶了亲,陈宫还是不在家中,而是经年累月寄居在兄长这里,日夜以斗蛐蛐投壶为乐。 可今天是要真的离开兄长的庇佑了,是的,他愿意从此以后走一条属于他陈宫自己的路,哪怕这条路再艰辛,再困苦,他也要坚持走下去,既然选择了就无怨无悔并为之奋斗终生! 曹操用力夹着胯下马肚,手扯缰绳打趣陈宫:“怎么,刚才还在安慰我,现在怎么又自己一个人黯然神伤了?” 陈宫勉强扯起一丝笑容:“你说的对,我踏上的你曹孟德这条贼船走的也许是一条不归路,可没有办法,谁让我是自愿的呢?” “不用搞得这么感伤吧?”曹操回身看着打不起精神来的陈宫,气恼地说道,“一起和我闯荡天下很难受吗?摆这么一张苦瓜脸!又不是生离死别!” 陈宫不乐意了:“你这家伙是人吗?让你和你的亲人分别你就能心平气和地做到?” “我当然不能!”曹操长叹一声,当初让曹燕燕去董卓那里卧底他又何尝忍心,乱世啊,有多少人因为乱世而流离飘泊不得聚首!他安慰陈宫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要做的是要造福万民的事业,所以就不要计较个人的得失了。这是我们的使命!” 陈宫点点头:“说的不错,我们耽搁的时间够多了,董卓这次派出的杀手相当厉害,我的人没一个是他的一合之敌!” 曹操扬鞭策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曹操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想取我的性命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驾!” 而此刻中牟的边关界上,县令看着离去的弟弟的方向也是怅然好久。 其他人提醒他道:“大人,陈先生已经走远了!” “恩!今天的事决不能说出去!”他刚说完这句话,却感到周围一阵异样的气息涌来。 他慢慢转过身,看见几个狱卒睁大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缓缓倒地,然后下一刻,一股冰凉的寒意便自他的后背升起。 他颤栗着偏过头,一个面容肃杀的家伙正拿匕首抵着自己脖子,冷漠地发问:“曹操在哪里?” 他手指东方淡淡道:“跑了。” 然后紧接着他只听见一声来自脑后的骨肉分离的响声,就看到了自己的脚和满眼的鲜红。 对方蹲下来看着死不瞑目的他,依然冷漠道:“今天能死在我张绣的手里是你的荣幸,真是不好意思,主公的敌人太多了,我只能见一个杀一个!” 陈留,一人匆匆进了曹府,正堂内卞夫人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看见来人立即着忙问道:”哥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来人喝了口水喘着气道:“很不乐观,现在到处是通缉妹夫的告示。” 卞夫人失落地跌坐在蒲团上暗暗垂泪:“我就知道夫君当日匆匆派人送我回家却不告诉我原因就一定是有事。想不到他真的会去行刺董卓!” 那人也叹息道:“袁术来信说妹夫已经遭了董卓的毒手,虽然太守张邈是妹夫的好友不会真的听董卓的话查抄曹家,可妹夫的很多属下都在议论着要投靠他人去了,妹妹,你也跟着我回琅琊老家吧!董卓的军队现在就在汝南和颖川劫略,张邈只是一个太守,怎么挡得住这些大军,等他们真打到这里,那时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卞夫人心中悲痛难当,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她想了一想道:“夫君是生是死还不清楚,我怎么可以自己先逃生而去?以后如果知道了夫君还活着,又有何面目相见呢?我不会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听了卞夫人的话,顿感惭愧,便唯唯道:“妹妹果然是识大体之人,妹夫能娶到你过门真是他的福分!” 卞夫人紧接着又道:“别人乱我们自己不能乱,当务之急是赶快通家族其他人一起出动寻找夫君!董卓一定派了许多追兵的,所以我们动作一定要快!” 第一百一十章 身世之谜(一) 更新时间:2012-01-12 颖川,自古以来的四战之地,如今又再度陷入了战火的煎熬之中,街道之上,董卓的军队正在四处抄略,不时传来老弱妇孺们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曹燕燕和程剑各乘一马,心情复杂地看着这里的惨像道:“怪不得剑哥哥你舍近绕远,要带我来颖川,果然是用心良苦啊!只是想不到连这里也难逃董卓的魔掌!” “看来你这个贱哥哥的口是改不了了!”程剑在马上一脸苦相哀声叹气道,“我可没有什么用心良苦,只不过这里路好走一点,起码不像嵩山那样崎岖不平!” “真不明白剑哥哥你为什么总装作一副这么流里流气的样子?”曹燕燕不解地看着程剑道,“装坏人很好玩吗?” 程剑唉声叹气道:“好玩,不过在你面前做个坏人真难!” “对了,爹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时候离京?总是莫名其妙地担心他会出事。”曹燕燕道。 程剑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担心老曹不如担心你自己,我再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还是先送你回了家,然后我在自由自在地去游山玩水吧!” 曹燕燕被程剑这句不负责任的话差点噎个半死,说得她好像一个累赘似的,人家在弘农的时候好歹也运筹帷幄了一把的好不好?于是干脆干瞪眼不说话。 正说着,几个百姓哭叫着跑了过来,后面是几个狞笑着的骑兵在这些百姓后面高举着马刀屠戮着,他们的马背上都满载着劫略来的财物。 “救命啊!壮士,救命!”那些百姓也看见了曹燕燕和程剑,便没命似地跑到二人马后站定喘气。 那几个骑兵早见了衣着光鲜的曹燕燕,立即眼放精光:“兄弟们,有女娃,上!” “呦喝!”众人呼啦一下子把他们围在核心。 程剑恨恨地啐了一口,因为他刚醒悟过来,根本就没一个人注意到他,不管是这些求援的百姓还是劫财劫色的骑兵,这当然要归功于他这身破得不能再破的单衣和乱得不能再乱的发型,谁见了都会以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乞丐,明白这一切的原因后的程剑那是相当地愤怒:“打劫都打到眼前了,然后对我说我没有被打劫的资本!真是气煞我也!” 曹燕燕怒视着这些禽兽般的士兵,吭地一声拔出佩剑,对身后的百姓道:“大家不要害怕,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大家有事的!” “你行吗?一个小丫头说什么大话?”那些百姓不仅不领情反而还口出恶语让曹燕燕不爽了,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哎要是我们当初听荀家那小子的话的话一起迁到冀州,怎么会沦落到被屠戮的命运?” “是啊是啊,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啊?” “咳咳!”程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向人证明自己的存在,他伸手拦住了曹燕燕的出击,“你个傻丫头,没看见这些家伙是冲着你的色相来的,你还真打算上阵啊,上次不也是被几个小兵差点……” 曹燕燕不服气:“上次是上次,你近来不是指点了我很多招式吗?难道你对自己交出来的人不放心?” “正因为对你很放心,所以你保护好这几个不相信你实力的他们!”程剑说着冲那几个瑟瑟缩缩的百姓呶呶嘴,“刀剑无眼,想吃你豆腐什么的家伙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说着程剑已经下马,抱拳在胸冲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兵卒叫嚣:“兄弟,一起上吧!” “哦,原来这里还有个乞丐啊!”马上骑兵终于看见了衣衫褴褛的程剑,拿刀纷纷指着程剑大笑,“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啊,说吧,臭要饭的,你想怎么死?” 程剑咧嘴傻笑:“被你气死!”说着他的身形陡然一动,已经来到了士兵马前,一个起落,双脚夹住马肚,双手借力一头将其中一名士兵顶下马,而且顺势抽出了对方的腰刀,一个回扫,击落了身后想要偷袭的士兵挥来的长枪,刀风猎猎,那士兵竟然被这股凌厉的力道倒撞下马,盔甲尽落,吃了一嘴的泥土,样子很是狼狈不堪。 众人骇然,这才知道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程剑的实力才是深不可测,于是又战战兢兢地聚成一团,想借着马匹的冲锋力撞飞程剑。 程剑何其聪明之人,他满眼嘲笑般地看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士兵的貌似威武不凡实则困兽之斗般的挣扎,心道你们这些个小喽啰的实力难道还能比得上我的白狼王不成?心念转动一个起身躲过冲来的数匹战马,在一声长笑中狠狠踹了一脚马屁股。 可怜几个自信满满的士兵满以为可以一击奏效,却反是吃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坐骑们很是被惊了,带着自己的主人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唔哦唔哦!壮士威武!”那几个百姓见程剑出手几下就解决了危机,不由纷纷喝彩。 程剑不满地看向他们:“唔哦什么?还不快跑?” 曹燕燕也说道:“是啊,我们只是路过,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了,大家快逃生去吧!” 那几个百姓醒悟过来:“谢谢壮士,谢谢姑娘相救!”随即一哄而散。 程剑撇撇嘴不屑道:“真是出力不讨好,我的功劳都被小燕子你抢了!” 曹燕燕笑着下了马:“剑哥哥没有这么小气的吧,先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 程剑道:“不用看了,董卓的部队我很熟,这是王方的部队,这次出来纯粹是以抢劫妇女财货为目的,所以咱们一路上过来才没有见到什么大部队集结!” 曹燕燕疑惑道:“既然如此的话,当地人为什么不组织一点抵抗什么的,毕竟颍川之民自古以来就是精通战法的吧!” 程剑道:“不错,但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颍川的那些有才志士都离开了?才导致这里群龙无首?刚才那些百姓说荀家举家迁往冀州什么的,看来是没有错了,荀家号称八龙,到了当代的才智兼备之人只有三个,一个是荀攸荀公达,现在在朝廷刃黄门侍郎,另外两个是他的两个侄子荀彧荀文若,荀湛荀友若,剩下的就都是寒门徐家,郭家了。” 曹燕燕点点头道:“这个我也听父亲提起过,有机会还真想会会他们。” 程剑不满道:“你看你一个姑娘家老是对这些事这么上心,老曹这是什么家教?” 曹燕燕也反唇相讥:“好像话题是你先提的好不好?” 程剑踢了踢昏过去的士兵,见他们没有反应,对曹燕燕道:“不管谁提的都好,我们现在赶紧走为上是上上策!本来还想顺道去颍川书院逛逛的,现在看来荀家都搬走了咱们再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回家吧,这里确实乱的很,你也看到了,我一个男人还好,你要是真被他们抓住我可就不敢想象了!” 曹燕燕也适应了程剑的偶尔严肃偶尔搞笑,便回道:“那样的话剑哥哥你就自杀以谢天下吧!” 程剑突然换了一副口气道:“有没有想过自己创造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战争,没有杀伐,人人和睦,就像一家人?” 曹燕燕一愣:“剑哥哥你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程剑没有回答曹燕燕的问题,而是又反问道:“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带你离开雒阳?” 曹燕燕更加疑惑:“不是父亲委托剑哥哥你的吗?” 程剑摇摇头:“这只是其一,还有个连你父亲都不知道的其二!” 曹燕燕的神情变得张皇而又期待:“剑哥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程剑把曹燕燕抱上马,自己也上了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留着路上说吧?驾!” 嵩山脚下,一条潺潺的溪水旁边,程剑嘴里叼着个草,躺在草地上闭着眼晒太阳,曹燕燕在一旁无语地看着他,他们的马儿在溪边啜饮着溪水。 “这样的场景很像我的一个梦境!”曹燕燕若有所思地看着这里的环境,“在那个梦里有一个人和我一起骑马一起射箭一起踏青一起看夕阳,那个梦境很真很真,就像我真实的生活一般!可我知道那终究是梦,因为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每次我梦里伤心落泪他都会来劝我,等我破涕为笑了他又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我只能看见他牵着一个同样身影模糊的女人的手,消失不见,然后就是我的再次哭着醒来!”曹燕燕说着,脸上已经不知不觉留下两行眼泪了。 程剑沉默着,过了不久还是说话了:“我在每个人面前都是嬉皮笑脸,只是为了隐藏我这张面具背后的真实,一个在你这个小丫头面前却掩藏不住的真实,曹燕燕,你也知道你自己其实并不姓曹,你好好想一想我以前所说的每一句话,我为什么会对你的身世这么感兴趣?凭着和曹操的当年在涿郡的萍水相逢一面之交患难与共?那也不会值得我花数年之久奔波这件事。而这段日子以来调查的结果越来越让我心惊,心惊到一向以没心没肺自居的我也不敢相信。” 曹燕燕脱口而出道:“难道剑哥哥你是我的亲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 身世之谜(二) 更新时间:2012-01-13 程剑睁开眼,会心地笑道:“不愧是我的妹妹啊,果然是冰雪聪明!” “妹妹?”曹燕燕一头雾水了。 “嗯妹妹!”程剑忽地坐起来,怔怔地望着曹燕燕,“其实我一直有件事瞒了你,我要找的那个慕容紫烟,是我们的的母亲!” 听到这句话,曹燕燕如遭雷震,她颤抖着嘴唇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程剑陷入回忆中去:“我们原本是春秋战国时代五霸七雄之一楚国的贵族叶氏后裔,有个很著名的叶公好龙的故事,那个叶公就是我们的先祖。” 曹燕燕点点头:“我听过这个故事,那个叶公确实很搞笑。” 程剑也笑笑,自顾自说下去:“那个时候我还小,而我们叶家也不复当年的盛况,朝廷的打压,仇家的追杀,颠沛流离的生活也让我从小就养成了坚忍的性格,这要归功于我们的母亲,她不仅绝色倾城,而且也是贤良淑德,不管什么时候她都鼓励我坚强不屈,所以那时虽然我才七八岁,却也深谙世事了。” 曹燕燕静静地听着,不禁问道:“那又是什么变故拆散了你们?” 程剑叹口气道:“记不太清了,我最后的记忆就是朝廷和仇家联手终于找到了我们,包括父亲在内,许多族人当着我的面被残忍杀害,只剩下了我和当时已怀有身孕的母亲,然后两个人出现救了我们,后来我才知道,他俩一个叫董卓,一个叫丁原!” 曹燕燕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董卓和丁原不是死敌吗?” 程剑摇摇头:“他们成了死敌也是因为母亲,其实他们原本是感情很好的结义兄弟,但都被母亲的倾城绝色迷倒了。” 曹燕燕笑笑:“红颜祸水吗?” 程剑也苦笑着,但不知何时竟流了泪:“也许吧,但红颜也是薄命啊,他们争相向母亲献殷勤,母亲起先觉得自己仇家众多不想连累他们,但之后的事情我便不清楚了,总之母亲算是改嫁董卓,我也成了他的儿子,董卓答应不改我的姓。” 真的很像编的故事,曹燕燕想道,并脱口而出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吧?你不是姓程吗?” “我并不姓程!”程剑擦了把脸,“我叫叶成剑!” “啊”曹燕燕这下可没话说了。 “事情如果就这么结束的话那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程剑继续说道,“但朝廷很快知道了母亲的消息,派兵抓走了母亲,而透露这个消息的正是丁原,朝廷许了他以高官厚位!” 曹燕燕听到这句话又是一惊:“丁原竟会是这样的人?” 程剑道:“本来他人已经死了,但事情毕竟是他做的,我几个月后见到的是母亲的坟墓!” 曹燕燕脸上现出一丝希望:“死了吗?” 程剑恨恨道:“我不相信母亲会就这样死去,我守在那个墓前,不知道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那坟墓被我用手指又拨开,然而那棺木之中却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曹燕燕仿似在听故事一般如坠云里雾里:“这又是怎么回事?”》程剑道:“我不知道,很有可能有人帮她做了一场假,装死了一把,然后悄悄离开了吧!”《“可是,”曹燕燕问道,“若是没有死,她去了哪里?她为什么又不来找你?”》程剑道:“我也很费解,也许她觉得在她心里,我们已经认为她死了,这样反而会更好一点,起码她知道她若是出现了,将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伴随着而来!”《曹燕燕喃喃着:“为什么听你说的这些事情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我自己没有一点感觉?”》程剑将双手搭在曹燕燕两肩上:“相信我,近来我总有一种预感,我们的母亲一定会出现的,她也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说着董卓的恶行,而且她也一定会站出来用自己的办法阻止董卓的!”《曹燕燕起身淡淡道:“这算是为你自己不肯杀董卓而编的借口吗?”》程剑厉声道:“不要自欺欺人了,在雒阳救下你那日我就看到了,你后背上有一幅万紫千叶百花刺青图,象征着母亲给你取的名字叶紫涵!我说的对也不对!”《曹燕燕顿住,她身上的确有这图的,按父亲所说,从抱养她时就看到了这图,却不懂得什么意思:“叶紫涵?”》程剑忽喇一下扯下上衣,露出自己的脊背给曹燕燕看:“这是母亲生下我时所刻的万剑朝宗图!不信你自己可以看!”《曹燕燕吃惊地看着程剑脊背上斑斓的无数栩栩如生的剑锋,恍若真的有万千利剑要从这个身体里出鞘一般。一瞬间,她只感到身体里也涌动起异样的感受,忍不住从后面抱住程剑的身体:“我相信,相信你就是我的亲生哥哥,我好激动,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我还有福气见到自己的亲生哥哥,我不是在做梦吧?”》程剑握住曹燕燕,他历尽艰辛找到的妹妹叶紫涵的手潮澎湃不已:“傻妹妹,你怎么可能在做梦,这些都是真的,千真万确,我们还有个妹妹,她应该是和你是双胞胎,那个万年公主刘依依就是她,当时怀着你们时母亲就对我说过,如果生出的是双胞胎兄弟,就叫叶紫龙,叶紫风,如果是双胞胎姐妹。就叫叶紫涵,叶紫依!” 叶紫涵放开程剑,若有所思道:“叶紫依,刘依依也有个依字,这么说来娘亲肯定是故意用这个名字的,剑哥哥,这么说来我还有个妹妹!” 程剑道:“唉,是的,可是我也说喜忧参半啊,董卓算来也算咱们半个父亲吧,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叶紫涵道:“长兄为父,我一切都听哥哥你的!” 程剑微笑道:“好妹妹,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的,当务之急咱们是要找到紫依和母亲,各大诸侯想必这次也会联合起来讨伐董卓了,我依旧会带你去曹操那里,他是你的义父,而且不管在朝中野都有很深的人脉,这是一条可以利用的资本,到了董卓要倒台的那天,我们再将所有真相告诉他,也让他死的瞑目些!” 叶紫涵点点头:“今天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还是程剑,我还是曹燕燕,叶紫涵这个名字只有你我知道!” 程剑呵呵一笑:“说了这么多让人感伤的话还真是不舒服啊!我都快被转性了!” 叶紫涵调皮地一笑:“不舒服好办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你剑哥哥的爱好啊,那咱们兄妹就顺路把这支部队的头头叫什么王方的除掉如何?” “正合我意!”程剑开心地吹来声口哨,唤来了二人的战马,一个潇洒的动作翻身上马,“现在的骑术果然有进步了,不错不错!” 叶紫涵也上了马,看着自己这位光着膀子的兄长窃笑:“可惜呀,那匹白狼被哥哥你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程剑撇撇嘴:“我可不傻,要是骑着一匹大白狼在中原行走,那不是等着万箭穿心呢吗?” 叶紫涵想来一想也是,抽出马鞭狠狠击打在自己坐骑的屁股上,娇喝一声:“驾!不和哥哥你说笑了,找到那个王方才是正经!” 程剑一看竟然被自己妹妹跑路口先,也立即扬起马鞭拼命赶上:“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待会就等着看好戏吧!” “阿嚏!”正在阳翟城外指挥着手下抢劫村庄的王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好奇自己一向无病无灾怎么会打喷嚏,不会是感染风寒了吧? 想归想,他还不忘向手下吆喝:“给我动作麻利点,李儒大人还在城中等着我们的战报呢,别忘了杀人的时候收集那些个左耳!” 这时来了两个哨马,到了王方面前下马便拜,其中一个哨兵道:“启禀大人,附近的村庄都已经抢完了,我们的战马已经不够装载物资,是不是先回城一趟!” 另一个哨兵也紧跟着道:“李儒大人也说了,要将军您回去议事,讨论下一步洗劫汝南的作战计划!” 王方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告诉李儒大人,我抢完这个村庄就马上回去,这里的确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早些去汝南也是好的,那样就可以快一点回去交差了,真是气人,主公为什么会派李儒这个家伙来当监军?还让我把抢来的东西全部充公!主公都不会这样对待我们这些下属的!” 那哨兵道:“李儒大人说了,这次与以往不同,抢劫的物资要全部用于战备,所以一丁点都不可以藏私!” 王方一愣:“李儒大人说这样的话了?他以前怎么从没有提起过?” 那哨兵不理王方的疑问,径自走向王方,口中道:“李儒大人还有一句话要小的附耳相告的!那就是——” 王方似有所悟,突然大叫道:“别让他过来!” 王方的士卒一阵骚动,迅速集结着冲过来,但坐下战马立即被不知何时撒上的扎马钉刺到受惊了,一个个人立而起,自相践踏成一团。 “晚了!”这两个哨兵摘掉头盔,正是乔装改扮了的叶紫涵与程剑,他俩微笑着将手中的长剑插入王方的身体。 “你们?”王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大睁着眼睛不甘死去。 “这下子舒服多了吧?”叶紫涵笑着问身边的程剑。 “舒服多了!”程剑晃着脑袋道,“走,去找你那个曹老爹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矫诏起兵 更新时间:2012-01-14 经过数天的赶路,叶紫涵与程剑赶到了她阔别数月之久的陈留。 城外已经驻扎下了几支部队,看旗号是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和河内太守王匡的部队,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看样子是在练兵。 曹操的部队选了一处开阔的平地,那里也早排列了数千人正手持枪棒紧锣密鼓地操练着。 刚到城门前叶紫涵远远就见到那里围了一群人,走近细看之下才发现城门边的城墙上贴了一张布告: “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告示到日,各县可举义兵,同讨国贼!” 人群中有位披盔戴甲的人正耐心向众人解释着:“曹操大人这次是要募兵讨伐国贼董卓,可能军俸会低一点,但曹操大人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吧?” “曹操大人是我全家的大恩人,五年前就是他惩处了压榨我们多年的权贵,而且还因为此事丢了官,现在曹操大人要用到我们了,我肯定第一个报名参军!”人群中一个青年高声叫道。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回应:“对呀对呀,我们也都受过曹操大人恩惠的,听说董卓的部队都打到颖川来了,我早就磨拳擦掌要狠狠地大杀一场了!” “这位军爷,参军报名的地点在哪儿啊?我们这就去!” 那人听了这些人的对话很是高兴,热心地说道:“报名投军处离此不远,就是在城西的校场,夏侯大人正在那里挑选着士兵!” 叶紫涵走到那人身后,拍了下他的后背:“曹仁叔叔!” 曹仁转过身,顿时满脸惊喜:“燕儿,你怎么才来,主公跟我说了,你明明应该比他先回来的,怎么今天才来?” 叶紫涵俏皮地一笑:“爹爹还好吧?我在路上听说他只身一人行刺董卓,失败之后又隐姓埋名地离京。” 曹仁呵呵一笑:“还好还好,他听说你没有回来,也是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这位就是程剑兄弟吧,在下是主公的族弟曹仁曹子孝!主公向我提起过你,一路上有劳程剑兄弟保护燕儿了!”说着曹仁向程剑行了一礼。 程剑立即拦住:“说什么话呢,自己人就不要这么见外了,有我程剑在来保护孟德兄的女儿他还会不放心?” 叶紫涵捂嘴偷笑:“剑哥哥你不要见谁都这么自恋好不好?曹仁叔叔可是忠厚老实之人啊!” 程剑撇撇嘴:“好不容易见到个生人嘴瘾都不让我过足,真是跟你老爹一个德性!你问问你这曹仁叔叔,他有什么损失吗?又不会少个胳膊掉块肉!” 曹仁笑道:“不碍事,程剑兄弟的性格主公也常向我提起,我们去见主公吧,他现在正在和王匡张邈张超各位大人商讨起兵之事呢!” 郡守府内,曹操正在地图前和张邈张超商讨着当前情势:“约合各诸侯的檄文我已经发出了,先后得到了袁绍,袁术,韩馥,孔宙,乔瑁,袁遗,刘岱,鲍信等刺史郡守的响应,他们回书言说已经在辖地厉兵秣马,不日便将于酸枣会盟。” 张邈也意气风发道:“此次一定不能像上次我们几人一样徒劳无功,十几路诸侯若是会盟,一定会让那董卓肝胆俱裂的!” 王匡在座中更是恨恨不已:“董卓抢了我的河内郡,还在那里大肆屠戮,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张超也点头称是:“如果这么多人也打不败董卓的话,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于世上?” 曹操面露不悦:“诸君不要忘了我们起兵的初衷,是为了给天下万民谋福祉,可不是为了什么个人的颜面风光什么的!” 张超红了脸:“为国为民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曹操道:“那样最好,其实讨伐董卓实在是下下之策,但没有办法,我们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要坚持不懈走下去!” “孟德目光长远,果然是我辈不能级者,此次若是要选个盟主出来,定是孟德无疑!”其他三人对曹操肃然起敬,异口同声道。 曹操笑笑:“诸君说我目光长远我不反对,但这个什么盟主我是不会当的,人心各异,你们以为驾驭好他们是那么容易的吗?” 张邈不解:“正是因为你的刺董壮举天下知名,而且又举义旗,矫诏发檄文!此等心胸魄力岂是常人可比,这个盟主你孟德不来当谁来当?” 曹操笑笑:“孟卓你也是我的挚交好友了,怎么连这点也看不透,最适合做盟主的人选莫过于袁绍,他这人一向以名门自居,况且四世三公的背景又是实至名归,他来做盟主再好不过?” 王匡有一丝失望:“但孟德你想过没有,你这么不求名利的讨伐董卓,最终能得到什么?” 曹操沉默了一下凛然道:“这一战是为国家大义而战,我要做的就是让天下人尽知我曹孟德之名!” 张邈大笑:“果然你曹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啊!” 曹操抱拳道:“这些只是我的空想而已,战功威名不会从天而降的,诸君请回自己军中吧,加紧操练兵马,以讨国贼!我也要去看看募兵情况怎么样了。” 辞别众人,刚出府门曹操就看见了已经站在那里冲他调皮微笑着的叶紫涵:“爹爹!” “燕儿!”曹操快走几步来到叶紫涵身边,激动地把她搂在怀里,“还以为你又像上次一样失踪过来,这个程剑,下次绝对不让他保护你了!” “咳咳!”旁边的程剑听见曹操这句话简直有种找堵南墙一头撞死的冲动,他用手指点了曹操唉声叹气,“我程剑天生就是要被你们两父女取笑的,唉唉唉,真是悲哀啊,干这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曹操放开叶紫涵,笑着握住程剑的手说道,“没办法,上天是公平的,让老弟你武艺这么好,因此口才才这么差,否则你单靠一张嘴就天下无敌了,那还要这身绝世武艺干什么?” 程剑挠挠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那么多猛将愿意给你效命估计都是些白痴吧!” “咳咳!”这次是旁边是曹仁有种想拿块豆腐把程剑砸死的冲动。 曹操无奈地摇摇头:“你就积点口德吧,否则哪天我的手下如果向我报告说你被他们群殴致死了,我可一点也不会奇怪的!” 程剑看向城外高台上那面曹操名人制作的“替天行道”的大旗,口气怪怪道:“就像那个即将被你们群殴致死的董卓对吧?” 曹操一愣:“你这是什么比喻?” 叶紫涵已经猜测到了程剑的意思,便拉住曹操的胳臂岔开话题:“爹爹,我听曹仁叔叔说你这次回来的路上凶险得很,还差点丢了性命呢!” 曹操叹口气道:“是啊,又是追兵又是高手刺杀,还进了一次监狱,要不是福大命大,估计现在咱们就是阴阳相隔了!一言难尽啊,这一路上的故事就像是侠客闯荡江湖一样,精彩又惊险呢!” “董卓手下竟然会有那样的高手,听父亲说得似乎就像鬼魅一般!”曹府之内,叶紫涵惊奇地倾听着曹操的讲述。 程剑笑道:“老曹说的没错,这个人我知道是谁,叫张绣,是董卓手下张济的侄子,童渊的徒弟,可惜后来学了坏跟了董卓尽做些坏勾当,听说童渊已经不认这个弟子了!” 叶紫涵好奇道:“童渊是谁,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程剑道:“难怪你们不知道,童渊是当今天下三大侠客之一,另外两位是王越和宋朝,三人之中,童渊隐居于太行山,不问世事;宋朝为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更是难以捉摸;只有王越喜好功名,一直在洛阳求官,可惜出身低微,一直也不得其志。他们三人之中,童渊善枪,王越善剑,宋朝善刀。三人虽各主修一类,但都是宗师一级的人物,十八般兵器可谓是样样精通,而对于武学的研究也是造诣颇深。他们这些个老鬼教出来的弟子你们想会能有多弱?” 叶紫涵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憧憬:“照这么说来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些人呢?” 程剑笑笑:“你忘了,你是见识过一个,那个用枪救下你的少年赵云!他便是童渊刚收的弟子!” 叶紫涵吃惊道:“想起来了,他一人就敌住了华雄和牛辅二人的攻击!” 程剑喃喃道:“我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雒阳看到这个赵云,有可能是童渊想让他来清理门户,但我和童渊也好些时间没见面了,这个什么赵云武艺也委实了得,可要是被坏人利用了就不好了!” 曹操听了程剑的话陷入沉思,良久才说道:“听说华雄曾与吕布比试过一次,虽然最后输了,但也只是稍逊一筹,牛辅之勇我在弘农也是见识过的,也算是个与曹仁不相上下的角色,这个赵云如果当真这么厉害,那岂不是连吕布都不是他的对手来了?不行,不管怎么说,不能让这样的猛将落在别人手里,如果能让他为我所用的话……” “咳咳!”程剑哭笑不得地看着曹操,“阴阴险真阴险!”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下大势 更新时间:2012-01-16 曹操领着叶紫涵和程剑来到陈留西校场的曹营之中,给他们介绍这次来投靠的几个大将:“那个正在训练士兵的是沛国谯人夏侯惇,字元让,乃夏侯婴之后;自小习枪棒;年十四从师学武,有人辱骂其师,惇杀之,逃于外方;闻知我要起兵,与其族弟夏侯渊夏侯妙才两个,各引壮士千人来会,夏侯渊就是那个正教士兵箭术的那个,早年我妹夫犯案连坐到我,就是妙才出面替我坐了几年牢狱,夏侯家与曹家多年联姻,此二人也算我的弟兄了,子孝我就不用介绍了,他还有两个比燕儿年纪略大的弟弟曹洪曹子廉、曹纯曹子和也各带兵千余来助我。子孝子廉二人弓马熟娴,武艺精通,子和对战法练兵有着独到的见识,都是我的左膀右臂!” 程剑笑笑:“你老曹有福气,家族的人物也是个个出类拔萃,这次讨伐董卓要是出不了名谁也不信呢!” 曹仁向士兵们大喝道:“都暂停操练,我们主公来了!” 夏侯惇夏侯渊和曹洪曹纯早远远见到了曹操,立即走了过来向曹操行礼:“主公!” 曹操摆摆手:“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疏远,给你们介绍个新人,程剑!” 众人齐拱手向程剑:“程少侠!” 叶紫涵指着人群中两个陌生面孔道:“爹爹,那两个人是谁?” 曹操顺着叶紫涵的方向看过去,笑道:“是乐进和山阳巨野的豪侠李乾的侄子李典,他们是新投靠的,身手也很是了得!” 说话间乐进和李典已经走了过来,也是拱手一礼:“主公!” “恩!”曹操语气昂扬地说道,“人都到齐了,程剑和陈宫军师一样,都是我的挚交,曾经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这次是护送燕儿回来,也是功不可没,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擦亮我们的长枪准备手刃董卓!” “唔哦!”众人齐声高呼! 曹操口气凛然一变:“虽然我曹操自黄巾以来也经历了大小三十余战,却也不是百战百胜的,所以今日我站在这里要对你们说的只有四个字:不死!杀敌!”顿了一下曹操又高声吼道,“明白吗?” 众人听了曹操的话后一片愕然。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曹操继续说道,“战场之上难免伤亡,谁都不想死,但战争就是战争,必须有人死战争才有胜利和失败,死是很容易的事,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何等悲壮何等荣耀!可难的是在战场上活下来!你们都是有父有母有妻有子的人,为了亲情的羁绊,你们不能死!国家危难,国破家则亡,为了国家安危荣辱你们不能死!你们都是有血有肉有梦想有激情的好男儿,好男儿志在四方,人死而不能复生,为了流芳百世,名垂千古,万人敬仰你们不能死!你们是我的第一批手下,以后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是眼前的董卓,还要随我一起征战天下!你们从此以后不仅是我的手下,更是我的兄弟!明白吗?你们要永远记住:不死!杀敌!” “不死!杀敌!不死!杀敌!”经过曹操的解释,众人总算弄明白了曹操的深意,热血地欢呼。 曹操显然很满意这种效果,点点头道:“都去加紧操练吧,现在的流汗是为了以后的不流血!” “主公万岁!”众将士受了曹操的鼓舞,士气如虹。 “看不出老曹你鼓舞士气还是挺有一套的嘛!”看着将士们有投入到了紧张的操练中去,程剑艳羡不已道。 “作为统帅,这个是最起码的要求吧!”曹操淡然地笑道。 一身儒服的陈宫远远走过来,嘴里笑着打趣曹操:“孟德又在蛊惑老实人了!我刚才远远听了你的动员都有种现在就上阵杀敌的冲动了!” “哈哈哈!”曹操也是大笑,“人尽其才嘛!我给我自己做事当然要尽心尽力了!”说着他给程剑介绍,“这就是公台了,怎么,长得比老弟你英俊潇洒多了吧?” 陈宫行了个礼:“程剑兄!” “胸就免了,我是男人,胸很小的!要说胸大这边就有一个!”程剑指指几乎被冷落了的叶紫涵。 “喂你什么意思?想说我胸大无脑吗?”叶紫涵本来正在比较程剑和陈宫两人的相貌,不想程剑兀地来了这么一句,立即气急败坏了。 曹操笑道:“偶尔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是可以的,但老弟你的话要是再露骨一点的我不排除掐死你的可能!” 叶紫涵并不是真的气恼,这里毕竟是军营,见陈宫手里拿着的似乎是密信,知道又有军机大事了,便问了道:“陈宫大人,你拿的是什么啊?” “哦,这是我从各地搜集的诸侯们对于讨伐董卓的态度的情报!”陈宫道。 曹操惊喜道:“公台动作很快了,这么短时间就搜集全了!我们快来看看!” 陈宫打开密信,里面是几张画着山川地图的纸张和文字说明,密密麻麻而且标注了许多符号,把叶紫涵看得是晕晕乎乎:“陈宫大人你这画的都是什么啊?” 曹操也疑惑得看了半天:“还是公台你自己解说吧!” 陈宫笑着说道:“是我画得太复杂了,其实说起来没多少东西,主要就是这些群雄之中包括我们在内,公开打出讨董的旗号的仅有十二家,其他十一家分别是:祁乡侯勃海太守袁绍,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 叶紫涵每待陈宫念一个名字都看一眼地图,最后脱口而出道:“这十二家诸侯都是在中原的对吧!” 陈宫点点头:“曹姑娘果然聪明,自从王匡在河内败于董卓部将吕布之手,讨伐黑山贼得胜的袁绍便集结了三万人马离了渤海逼近河内,随后张扬与匈奴首领于夫罗各带数千人先后投靠了袁绍,声势也极为壮大,而吕布占领河内后便受命回京,所以估计现在袁绍又将这座足以威胁到都城的河内拿到手了。” 曹操道:“恩,以袁绍的才智,这不是问题,听说他短时间内将号称河北四庭柱的颜良文丑高览张合引为了己用,又凭着四世三公的名头吸引了大批名士来投!” 程剑在一旁笑道:“怎么,老曹你嫉妒了?” 曹操苦笑:“岂止是嫉妒啊?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啊!你们不知道,当初在雒阳时,我就力劝大将军不要让董卓进京,可大将军非要听袁绍的话,我还跟他打了个赌!” 叶紫涵问道:“什么赌啊?” 曹操说道:“我说如果袁绍的计策能让宦官得除,天下大治,我曹操甘愿屈身做他本初袁绍的一个刀笔小吏!” 程剑呵呵一笑:“老曹你还真是敢赌!” 叶紫涵紧跟着问道:“那那个袁绍又赌的什么?” 曹操沉思了一下道:“他倒也爽快得很,他说他袁绍要给我打天下!” 叶紫涵笑道:“若是让爹爹去当了袁绍的小吏倒也是他的福气了!” 曹操叹道:“不仅是他袁绍的福气,还是天下人的福气呢?可惜都成了一场空了!” 陈宫咳嗽两声:“别恨了,听我把话说完吧!其实说起来孟德你还是张邈的手下呢?连诸侯也算不上呢?” 曹操道:“这个我很清楚,所以还要继续努力啊!” 陈宫看了眼地图道:“现在张邈、刘岱、桥瑁、鲍信、袁遗与孟德你屯兵陈留;袁术屯兵鲁阳,听说孙坚从长沙赶往与袁术会合;孔伷屯兵颍川;韩馥则留在邺城,给与联军军粮。而其他地方军的态度因不同原因没有明确表态:北平太守公孙瓒并未表态。徐州刺史陶谦当年在张温手下讨伐韩遂时就与董卓关系暧昧。益州牧刘焉虽然声称起兵,但益州道路崎岖,显然他是不会参加战争,而是保州自守。北海太守孔融和青州刺史焦和虽然有心却无力,最近正着手于打击青州黄巾余党管亥,自己封地尚且自顾不暇。西凉太守马腾于西方与韩遂建立一支独立势力,与董卓保持亲密关系。公孙度这个辽东太守就是因为和董卓部将徐荣是同乡受到了举荐,而现在又于辽东自立为侯,与董卓的关系也不会太僵。幽州牧刘虞和扬州刺史陈温也没有表态。荆州刺史王睿本来也有起兵,却因为和孙坚有私怨,被其逼死。” 曹操赞叹道:“公台果然才能过人,情报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陈宫谦逊地一笑:“你不是对鲍信说过吗?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还要担君之忧吗?这就是为什么各群雄都推举袁绍为盟主,但只有鲍信认为你曹操才是最有能力推翻董卓的人!” 叶紫涵这时不紧不慢地说出一句话,引得陈宫对她刮目相看:“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也许现在的袁绍看似实力显赫仅次于董卓,以后攻城略地征战天下不失为一个强敌,但反过来想一想,如果天下能被他平定而后爹爹只要打败了他,那个赌约不正好就应验了吗?”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反董大战(一) 更新时间:2012-01-17 在陈留己吾待的这段日子里,各地军队调动的信息如雪片般纷至沓来,虽然只有中原这些群雄响应,但加起来还是可以和董卓相匹敌的。 曹操知道自己该出动了,于是让陈宫留守陈留,引着五千将士和叶紫涵程剑克日到了酸枣这个众诸侯约定。众诸侯亦是都陆续来了酸枣,各自安营下寨,数十万人马绵延连接二百余里蔚为壮观。 曹操吩咐将士宰牛杀马,大会诸侯,商议进兵之策。 鲍信道:“今奉大义,必立盟主;众听约束,然后进兵。” 曹操道:“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汉朝名相之裔,可为盟主。” 袁绍再三推辞,直到众人都纷纷称非袁绍不可,袁绍才勉强答应了,果然应了曹操的话。 次日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众人请袁绍登坛。袁绍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再拜,盟誓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读毕,歃血。众因其辞气慷慨,皆涕泗横流。歃血已罢,下坛。众人扶绍升帐而坐,两行依爵位年齿分列坐定。 曹操行酒数巡,说道:“今日既立盟主,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勿以强弱计较。” 袁绍也说道:“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众人都异口同声称愿惟命是听。 袁绍道:“计议已定,明日我等出战汜水关!” 汜水关守关将士早已探得关*东军联盟之事,差流星马星夜往洛阳丞相府告急。 董卓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天下公敌,还是每日饮宴。李儒接得告急文书,径来禀董卓。 董卓见书大惊,急忙召集众将商议。 温侯吕布挺身出列道:“父亲勿虑。关外诸侯,我视之如草芥;愿提虎狼之师,尽斩其首,悬于都门。” 董卓大喜曰:“吾有奉先,高枕无忧矣!” 吕布还没说完,华雄已经高声道:“割鸡焉用牛刀?不劳温侯亲往。我斩众诸侯首级,如探囊取物耳!” 吕布冷冷道:“探囊取物这话有些托大了吧!” 华雄立即也针锋相对:“你这话什么意思?” 吕布慢慢道:“敌人可不是吃干饭的,要是丢了自己的性命,连累的可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生死,还有义父的大业!” 华雄还想在说什么,却看见了董卓的手势,也没再说话。 董卓想了一想道:“奉先说的不错,此次作战要谨慎为上,不得贪功冒进。我拨马步军五万,华雄你同李肃、胡轸、赵岑星夜赴汜水关迎敌,不要让我失望了!” “诺!主公只管静候佳音吧!”华雄走出丞相府,脑子中已经勾勒出了吕布对自己卑躬屈膝的美好愿景,连脚下有个坑也没有发现。 相府外传来一声惨叫。 传令兵慌慌张张来给董卓报告:“主公,华雄将军刚走出府就跌进一个水坑里淹死了!” “噗!”正在喝水的董卓把带着口臭混着唾液的茶水喷了面前众将一脸。 处理完华雄的后事,董卓苦笑不已,自己面对关*东军的强大势力,与此同时探马又报说牛辅三万大军在征讨伐河东白波军时陷入重围大败。 因此当前的紧急情势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如果白波贼黑山贼联手,那后果将是恐怖的! 董卓擦擦冷汗问李儒:“我们怎么办?” 李儒也是苦无良策:“关*东军势大难敌,不若引兵向西,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小婿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卓大喜道:“你要不说,我还真想不到!” 第二天董卓立即聚文武于朝堂,商议迁都之事:“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我观旺气实在长安,我欲奉驾西幸。你们赶快回去收拾吧!” 司徒杨彪曰:“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监察。” 卓怒曰:“汝阻国家大计耶?” 太尉黄琬曰:“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董卓道:“关东贼起,天下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汝等再休乱言。” 司空荀爽也谏曰:“丞相若欲迁都,百姓骚动不宁矣。” 董卓大怒曰:“吾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既然你们这么想留在洛阳,那你们就在这做小民吧,你们的官位自然有人做!传令下去,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不得有误!” 董卓觉得跟这伙人说话根本不会讨到便宜,说完便出门上了车,只见二人望车而拜,原来是尚书周毖和城门校尉伍琼。 董卓不高兴地问道:“二位有何事?” 周毙说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伍琼也点头称是。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董卓大怒,他指着二人的鼻子道:“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绍已反,你们也是反贼一党!来人,推出都门斩首!” 迁都,在一片反对声潮一浪高过一浪的情况下开始了,李儒唯恐不乱:“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就说他们是袁绍的门下,那样就可以反贼名义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军资为我所用,否则留给关*东军岂不是很吃亏!” 董卓点头称赞,立即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之后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董卓以车驾先送献帝西迁,又以步兵、骑兵逼徙洛阳数百万人到长安,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百姓被人踩死、被马踏死、饥饿而死、遭抢劫而被杀的堆满道路。纵容军士淫*人妻女,夺人粮食;啼哭之声,震动天地。如有行得迟者,背后三千军催督,军手执白刃,于路杀人,因此这场强制性的迁都刚一开始就死掉了无数百姓。 董卓留在洛阳毕圭苑,下令捉拿富翁,以罪名将他们杀害,没收财产,死者不计其数。又派部将掘开先帝帝陵及公卿以下的冢墓,没收内里的珍宝。最后放火烧了洛阳宫庙、官府、居家,洛阳二百里内,建筑物全毁,鸡犬不留,董卓便留守在洛阳圬附近,临行长安前,让军士在四周城门放火,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 装载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董卓劫了天子并后妃等,竟望长安而去。 一路上,吕布看到了也匆忙奔命的王允和貂蝉,王允家资殷富,所以雇了一辆马车,当然也被不知情的董卓士兵当成了洛阳的富户,此刻马车正被几个士兵紧紧追赶着。 吕布没来由地大怒,双腿夹*紧赤兔马,爆喝一声,冲向王允。 “停下!”赤兔马不愧是千里马,不多时已经拦住了王允的车驾,拉车的马匹被突然出现的吕布惊到了,一个人立扬起身子,两只前蹄砸向吕布。 “将军小心!”貂蝉失声叫出来。 吕布颤抖了一下,缓缓张开两手,握住了那马匹的两只前蹄,然后在周围人群的啧啧叹羡中放稳了马车。 “你受惊了!”他微笑着看着貂蝉:“你刚才心疼我了?” 貂蝉红了脸:“没有!” 吕布伸出手:“有就是有!” 貂蝉赌气坐向里面:“没有就是没有!” 车内的王允尴尬地一笑,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好点子来。 吕布眼中波澜不惊:“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貂蝉很好奇吕布会这样问:“老家!” 这时刚才追赶马车的士兵们也停下来愣愣看着吕布:“小的罪该万死!不知道这车内是温侯的女人!” 貂蝉眉毛陡然一耸:“你们!” 吕布轻笑:“知道就好,算你们识相!滚!” 士兵们立即听话地溜了。 王允下车再拜吕布:“多谢温侯救命之恩!” 吕布的回答就一句话:“我要的不是谢,是这个女人!” 王允大惊:“温侯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吕布摇摇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貂蝉姑娘会武艺,而这些士兵不过是三脚猫的角色!” 貂蝉也吃惊了,她有些惊惧地看着王允,眼里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个吕布不简单。 吕布继续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她要是不愿意,我立即走!”说完他已经转身迈开步子要上马而去。 “等一下!”车帘内传出貂蝉的天籁之音,“我愿意!” 一抹微笑飘上吕布的唇角。 第六十九章 反董大战(二) 更新时间:2012-01-18 盟军大帐之内,袁绍正和众人商议进军之策,曹操从外面进来,面色紧张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董贼强迫百姓和百官迁都洛阳,此此时军心慌慌,正是我等追击的好机会!” 袁绍大喜,却又有些不放心:“董贼诡计多端,会不会是个阴谋?” 曹操不高兴了,我曹操的情报会有假?当即否定道:“绝对不会,雒阳百万百姓此时都在路上,我们要是去追击,百姓必然为大义二反向我们,到时董卓不会有好处的!” 袁绍还是不放心,刚想再说,这时士兵匆匆拿着一封书信进来,袁绍看着看着口吐鲜血而晕。 众人急忙救醒慌问何事,袁绍咬牙切齿道:“董卓怒我起兵,竟然诛杀了叔父全家,董卓老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势讨老贼!势讨老贼!”其他人跟着义愤填膺地高呼! 曹操道:“本初那就赶快发兵,我们合力讨伐董卓!” 袁绍为难道:“可惜我的上将颜良,文丑运粮还没到,高览张合又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我是无将可派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呀对呀,我们大将也是身染重病了!” 曹操一听这明显是在找借口,不由大怒:“刚才还义愤填膺要杀董贼,现在又推托这个那个!各位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了吗?” 刘岱嘲笑曹操:“你的兵少才五千,我却有两万人呢!你知道他们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吗?你知道我的粮草还能吃几天吗?” 曹操诧异地看着刘岱道:“既然粮草没有了那为什么不火速进兵!” 刘岱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曹操:“董卓军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丁原那么厉害不还是被董卓吞并了,况且试问咱们这里有谁能拼得过那个吕布的?” 曹操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岱:“刘公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刘岱不理曹操,径自道:“本来我就没打算来,就这点兵要是被打残了,回去还怎么镇压地方的叛乱?” 曹操愤怒地看向袁绍:“本初,你是盟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袁绍无奈的摇头:“人心各异,别人怎么想我也没办法!” 刘岱补充道:“只有你曹操才这么傻,这些诸侯谁不想保存实力,我也只是来看热闹的,粮食吃完了我就会走!” 曹操失望不已地摇头:“是我太天真了,袁绍,别人我不管了,我现在只听你的意见,这次出战我会亲自上阵,你袁绍的能力不在我之下,难道就这么没有自信?” “那倒不是,”袁绍道,“你也说了,我是盟主,如果去打仗,要是内部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曹操想不到袁绍竟然与这些人是一路货色,他还是满心希望道:“盟主都出动的话,士气必然大振,乘机杀了董贼也未可知!” 袁绍叹气道:“一码归一码,我和董卓的帐以后自然会和他算,但孟德不要忘了,董卓立的这个天子本来就是我们大家都反对的,我们为什么要去为了这个年幼的天子二损兵折将呢?他被董卓控制着,又相隔关塞,何况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了,我们尊的是汉室又不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子,虽然弘农王被董卓害死了,但汉室有的是可为尊九五的人,这几天我和韩馥商量过了,准备另立刘虞为帝,定都邺城,百姓都知道大义在我们这一方,一定会拥护我们的!” 韩馥点头道:“袁绍说得没错!” 曹操大惊:“怪不得刘虞此次不出战董卓,我看是不想看到你们而尴尬吧!” 袁绍道:“你刚从外面来,当然还不知道。” “懦夫!”曹操看透了他们的嘴脸,“你们就在这里骂死董卓好了!我只带本部人马追击董卓!”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出了大帐。 出来正好遇上王匡,看见曹操一脸怒气便问什么事,曹操把刚才的事说了,王匡也叹气:“鲍信说得没错,孟德你才是忠于真正为汉室着想之人,我的人马虽然也只有数千,却愿助你一臂之力!” “好,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曹操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我们这就去追击董卓,迎回天子!” 此时的颍川阳人城外,孙坚正听着部下黄盖的情报:“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要迁都长安,他自己却没有跟着去,而是先派王允去长安做准备工作,董卓此时正坐镇虎牢关,派胡轸为大督护、吕布为骑督及其他多位都督,率五千步骑攻击我们,那个胡轸扬言要斩杀一个长官,做为整肃军纪手段,听说其他都督都十分讨厌他!” 孙坚笑笑:“恩,上一次在梁县和董卓部将李蒙,徐荣的遭遇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多兵将被俘,死得都很凄惨,颍川太守李旻被活生生烧死,其他士卒则以布缠裹,吊起倒立到地,用热油灌杀,所以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来多少死多少!” 众人听到这里都纷纷黯然低头。 程普问孙坚:“主公我们为什么不参加那个关*东军会盟,而是委身袁术麾下独力承担这次战役南方战线的主力?” 孙坚道:“我是粗人,人多的地方繁文缛节太多,浪费我的时间而已,我们这次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每个人都给我绷紧了弦,打出我们孙家军的威名!” “唔哦!”数千人马欢声如雷。 胡轸这支早已被孙坚瞄上的猎物到达离阳人城数十里的广成已是黄昏,兵马疲乏,便下扎喂马、休息,准备在夜里出发,次日早上攻城。 各将领讨厌胡轸,商量着想要破坏他的计划。 赵岑道:“敌人孙坚不过是个江东无名之辈,那个胡轸这么做作干什么,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李蒙也说道:“不错,上次在梁县打得他大败而逃,仅仅有数十人逃生,要不是那个祖茂坏事,说不定已经可以给主公请功了!” 正说着,胡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你们别在这嘀嘀咕咕,这个孙坚可不是无能之辈,主公跟我说过,以前在凉州的时候他就经常想杀主公,那个长沙太守的官位也是剿灭黄巾贼的来的,这次他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后,与袁术会合,被表为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部属袁术,准备北攻我们。那次派长史回去督促军粮,在城门东外设,邀请众将为长史设宴送行。我们数万人马突然出现,但这个孙坚仍在行酒令、谈笑自若,整顿部曲,命他们不可妄动。后来我们人马多了,孙坚才起来,徐徐率军入城,如果没有一定的胆识,谁遇到这种情况会这么镇定?李蒙你不过运气好而已!” 李蒙尴尬一笑道:“胡大都护说的很是,但刚才探马已经侦察阳人的情况,那里的士兵听说胡大都护你亲自率军前来,早已率军逃走,我们应立即追击才是,否则等主公亲自来了就要责怪我们了!” 胡轸大喜道:“真的吗?那好,全军迅速进军阳人!” 到了阳人,胡轸才发现原来孙坚军非但没有逃走,还早已整顿守备,以逸待劳了,胡轸无奈,加上吏士饥渴,人马疲乏,唯有就地休息。安顿好一切后刚要命人叫来李蒙责罚他谎报军情, 谁知道李蒙也怕胡轸怪罪,便来到军中让手下散步敌人偷袭的谣言,他这一喊不要紧,全军顿时混乱起来,纷纷弃甲逃走,骑失马鞍,一直逃出十多里外,才发现没有敌人,刚好天亮,便拾回兵器,想再攻城,可是军队已被孙军发现,加强了城池防守,胡轸气得而不行,指着李蒙鼻子大骂,却只有率军撤退了,可惜军队战马早已疲乏不堪,行进得相当缓慢。 在城外埋伏已久的孙坚很无语看着胡轸这支人马相当搞笑的自乱阵脚,却没有犹豫,当胡轸率军退到埋伏地点时,正笑眯眯地拦在路上。 “有伏兵!”这次又是李蒙带头大喊,可惜胡轸经过了李蒙两次捣乱,再也不相信他了。 但军队的骚动和不远处的喊杀声让胡轸明白了这回是真的,看着军队又开始自相践踏他也顾不得喝止了,慌忙打马准备也逃命而去,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偏偏他这匹累得直喘气的驽马又踩上了扎马钉,一下子将胡轸掀翻下来跌了个灰头土脸。 “贼将拿命来!”这声大喝惊得胡轸魂飞天外,他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大将手持长矛瞬间已到跟前,手起矛落,这条长矛已经刺入了胡轸的心窝。 “程普将军神勇!”孙坚军见程普杀了敌军主将,纷纷欢声如雷,士气大振。 孙坚笑着对身边的黄盖道:“公覆你的战绩快被德谋超越了!” 黄盖并不嫉妒,而是指着不远处正慌忙奔逃的一个李蒙道:“主公你看,这不是上次杀了祖茂的那个李蒙吗?我要给祖茂报仇!” 孙坚也看见了李蒙,叹气道:“可惜被他跑得远了,下一次一定杀他!” “不用等到下一次了!”黄盖笑笑,闪电般持弓在手,一箭射出! “唔!”李蒙正得意得逃跑,正在幻想着在董卓面前怎么把罪责全推托给胡轸呢,突然身子一激,便看见了一支血箭穿心而过,向前面飞去。 “这是?”李蒙正疑惑这怎么回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能思考了,大脑就像陷入了无尽的睡眠中。 看着远处的猎物很听话地栽下马去,孙坚和黄盖笑了。 “黄盖将军威武!”孙坚军再次欢呼起来。 第七十章 反董大战(三) 更新时间:2012-01-19 第一百一十六章反董大战(三) “燕儿,这次上阵你就不要跟着去了。”酸枣城外,曹操的五千人马已经排列好随时出发,看着前来送行的叶紫涵道。 “为什么?难道这次会比弘农的那次战争还困难吗?”叶紫涵不满地嘟着小嘴。 “那不一样,”曹操深吸一口气道,“在弘农的时候虽然城墙残破,但毕竟还是有险可守的,但这次是追击战,无论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敌人都比我们要强很多!” 叶紫涵大惊:“哪不就是明摆着去死吗?” “没办法了!”曹操眉宇间深结着浓得化不开的忧郁,缓缓上了马,看着面前的将士们道,“有句话说得好: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独往矣!各位将士们,终于要和敌人开战了,对手是穷凶极恶的国贼董卓,你们怕不怕!” “董卓抢*劫了我们的家乡,害死了我们的父母妻儿,我们要把他碎骨粉身!”士兵们高举着手中武器欢呼。 曹操看着骑马过来的王匡,鲍信和卫兹道:“怎么样,公节,允诚,仲道!” 三人齐声道:“战气如洪,锐不可当,愿与曹君同生死,共进退,虽死无恨!” 曹操和蔼而又威严地看着叶紫涵:“燕儿你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人之所以明知前路是绝境,也要闯一闯的原因了!” 叶紫涵立正了身子,什么话也不多说:“静候父亲得胜归来!” “好,出发!” 叶紫涵目送着队伍离开,心情也变得无比复杂,只希望自己可以快些长大,然后为父亲的大业助一臂之力,她闭上眼睛,仿佛看见了这个父亲为之奋斗的世界:就像父亲的那首太平歌里写的那样—— 对酒歌,太平时,吏不呼门。 王者贤且明,宰相股肱皆忠良。 咸礼让,民无所争讼。 三年耕有九年储,仓谷满盈。 斑白不负载。 雨泽如此,百谷用成。 却走马,以粪其土田。 爵公侯伯子男,咸爱其民,以黜陟幽明。 子养有若父与兄。 犯礼法,轻重随其刑。 路无拾遗之私。 囹圄空虚,冬节不断。 人耄耋,皆得以寿终。 恩德广及草木昆虫 什么时候才会有这么一个世界,国家统一而强盛,百姓安居而乐业,兄弟姐妹妯娌婆媳和睦相处,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人人不挨饿,顿顿有肉吃…额,好像真有一股子肉味,什么情况? 叶紫涵睁开眼睛,面前停着一只烤乳鸽,烤得是皮焦肉嫩涂满黄油馋涎欲滴,不看还好,一看肚子就叫了起来,她当即毫不犹豫抓过便吃起来。 程剑的声音传来:“这就吃上了,可是花了我好些功夫的呢!” 说话这当叶紫涵已经吃完了,她咂咂嘴,冲程剑摆了个有些气恼的表情:“父亲都走了好些时候了,你怎么才来?” 程剑摊手笑笑:“我跟老曹都不整这些虚礼的,他这次不让你跟着去不正是又让我充当一下保镖的角色吗?老腻在一起有什么意思?你不知道距离产生美吗?反正你们真正需要我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出现不就行了?额,说远了,其实刚才是有你一封信。”说着程剑从怀里掏出一个字条,叶紫涵接过,展开看,只有十二个小字:“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上面写得什么?”程剑凑过头来看。 “刚才你没有看吗?”叶紫涵没好气道。 “看了这不没看懂吗?”程剑呵呵傻笑,“不过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对了,这是一首童谣!洛阳民间一直在传唱!” 叶紫涵点点头:“不错,不过近年来出现的童谣似乎都是有人别有深意地做出来的,像之前那个侯非侯,王非王,千骑万骑走北邙,不就是印证了几个月前的宫廷动乱吗?” 听到叶紫涵这样说程剑的面色也凝重起来:“那这首童谣又象征着什么寓意?” 叶紫涵歪着头想了一下,然后慢慢道:“董卓将死!” “切!”程剑不屑地撇撇嘴,“肯定是联军那伙人的杰作,老曹刚和他们差点闹翻了,十几路诸侯都是勾心斗角不安好心!” 叶紫涵摇摇头:“这个不象,你看,千里草,何青青,是个董字,十日卜不得生是个卓字,几句话合起来就是董卓将死的寓意!” “原来如此!”程剑恍然大悟,“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了,理解能力这么差!早知道这样,就不该吃那个鸽子的!就是刚才被你吃下肚那只!” 叶紫涵道:“这并不打紧,给我们写这信的人一定也是不想泄漏秘密走了风声,等等,那字迹有些眼熟!再让我看下那字条!” 程剑将字条递给叶紫涵:“什么人的笔迹?” 叶紫涵边看边点头:“是那个贾诩!” 程剑问道:“牛辅的谋士贾诩?” 叶紫涵答道:“正是他,我们怎么把他给忘记了?牛辅驻军的弘农就在董卓回长安的必经之路上,如果他能截下董卓,那不是易如反掌吗?” 程剑疑虑道:“你确定?我一直觉得那个贾诩很鬼,他会不会有别的阴谋?真如你所说的话为什么他不送信给老曹?” 叶紫涵摇摇头:“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不过好在弘农离这里并不算远,我们快马加鞭两三天应该能赶到那里!” “也只有这样了,”程剑长出一口气以手掩面装做长太息状,“我的生命又要开始被浪费了。” “我们也出发,顺便帮父亲看下有没有埋伏!” 弘农郡。 牛辅正看着桌子上的地图向贾诩请教:“贾先生,听说董卓正在西向长安的路上,弘农正当要冲,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最好?” “将军不必心急,想不到关东联盟这次的动作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免让人寒心。不过似乎董卓也相信了我们被白波贼大败的传言。所以一定要首先确保董卓对将军你的信任!” 牛辅点点头,道:“不错,这个贾先生大可以放心,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会做了这么多假相也没有被董卓发现的!” 贾诩道:“那就好,我也是为了万无一失,现在真正与董卓激战的只有袁术部下孙坚和张邈部下曹操二人而已,其他人不是在自报就是在观望。现在我们三支人马就像一个品字形纷纷从北,南,西三面夹击董卓军,董卓军士气现在很低,都在以杀戮百姓为乐!我想他也活不了几日了。” 牛辅点点头:“孙坚军很是了得,听说他不仅斩杀了董卓多名大将,而且也严词拒绝了董卓的官位诱惑,并且在大谷大败董卓本人。” 贾诩叹气道:“只可惜董卓是个人精,这几战他既没有伤筋也没有动骨。” 牛辅将地图一收,斩钉截铁道:“战略方针已经订好,我们将部队埋伏起来,找些老弱病残装做败军迎接董卓!” 说完他叹着气想道:董卓变了,要不然自己也不会选择背叛他,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在大谷惨败于孙坚之手的董卓带领众将狼狈退到了虎牢关内,守关的吕布接董卓入了关,设下酒宴压惊。 酒足饭饱之后,董卓长出一口气看着吕布叹息道:“自上次被丁原大败后,我还从没败得这样惨过!” 李儒见状劝说董卓道:“据说孙坚乃是春秋时期孙武后人,孙武被尊为兵圣,其著作孙子兵法也是天下第一兵书,他的后人自然弱不到哪里去!” 吕布听李儒在自己面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心下不快,当即向董卓请战:“就算他统帅能力如何出众,总不会武艺也是天下一流吧?” 李儒尴尬地说道:“哪倒不是,在西凉讨伐边章韩遂时我曾见识过一回,仅次于华雄!” 说到华雄,李儒想笑又不敢笑,古往今来有哪个大将比他死得更冤枉的?一出门掉进水坑就那么淹死了。 吕布当即道:“我去会会这个孙坚,为义父出这口恶气!” “慢!”董卓叫住了吕布,“可别小看这个孙坚,这口恶气咱们先咽着,李儒,迁都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李儒道:“司徒王允已经到了长安,开始招抚流民,洛阳的移民因为单是在半路上就死掉了三分之二,说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开始修筑城墙,他说请岳父放心,不出半年一定会把长安开发得和洛阳一样富庶!” 董卓皱着眉头:“还要半年吗?怎么还要这么长久,让他继续搜刮点民脂民膏,不要顾及什么道义了,难道等被敌人攻破了城池要杀你的时候你期望他们会和你讲道义吗?算了,我也回长安去了,他们这些王公大臣只会阳奉阴违,跟我敷衍打哈哈!奉先,李儒这里的防卫你们自己看着办!盟军不是一直都没有打算进攻吗?反正洛阳已经被我烧成一座空城了,咱们就让给他们,看他们继续猖狂!” 李儒阴测测道:“岳父放心,盟军之中只有曹操最积极,当初他阴谋刺杀岳父,听说他现在已经带了少数兵马离了酸枣奔着虎牢关这里来了!” 董卓又惊又喜道:“曹操!嗯!上次张绣竟然没能杀死他,看来他手下也有几个高手的,好吧,咱们也来个扮猪吃虎,能活捉他就活捉了来,我要好好善待他!” 李儒望着董卓满身的肥肉身子一凛,不过还是躬身恭恭敬敬道:“岳父放心!” 第七十一章 反董大战〔四〕 更新时间:2012-01-20 下雪了,白茫茫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从天上降落着,只是在须臾之间,就将荥阳城外装点得像人间仙境一般,千里冰封,万里雪飘,银装素裹,宛如冰雕玉砌,分外妖娆迷人。 “条件真是恶劣呢!孟德!”夏侯敦骑在飞驰的马上对身旁正醉心于这美丽的雪景的曹操抱怨道,“很美的风景,可惜也会给行军带来极大麻烦的!” 另一边的夏侯渊偏过头来冲着夏侯敦笑笑:“不过兄长别忘了,这雪不仅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也会给他们带来麻烦的!” 跟在他们后面的曹洪不解地问道:“那是什么意思?” 曹仁朴实坚毅的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洪弟你还小,没经历过战阵,自然听不明白什么意思!” 曹洪并不服气,冲曹仁道:“年纪小怎么了?谁说我没经历过战阵的,五年前黄巾之乱时,我还跟着大哥在家乡斩杀好多大将呢!” “额,这么冷的天我怎么流汗了?”曹仁的话把夏侯兄弟逗乐了,他们对曹洪道:“黄巾贼都是穷苦的百姓出身,怎么能和官军相比?” 夏侯敦又道:“不过有志不在年高这话说的就不错,燕儿侄女还没洪弟你大呢!人家却已经参与过好几次大战了!” 曹洪不满地问曹仁:“真的假的?” 曹仁笑道:“主公就在身边,我们的话你不信主公的话你总该相信吧?” “你们几个真是可以,这种话题都可以扯到燕儿身上!”曹操从沉思中回过神,看着前方阴霾晦暗的天空哭笑不得道。 几个人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曹操面色深沉地说道:“突降大雪,看似对敌对我同样影响恶劣,其实还是有着细微的不同的!” 其他人听了好奇心大起:“主公说来听听,让我们也学习学习!” 曹操点点头:“让我们在脑子里模拟一个荥阳地理图,它是夹嵩山而建,前临中牟,背靠洛水,是天然的战略要塞,本来要是没下雪我还会担心有伏兵突袭,但下过雪后四周地势便会一览无疑,刚才在荥阳我们并没有遇到多大抵抗,说明荥阳太守徐荣知道董卓西迁,死守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 “所以徐荣选择了放弃是吗?”鲍信也赶了过来,身后跟着他的弟弟鲍韬,二人只穿了一身皮甲,并没有戴头盔,一路上早已被雪花挂满须眉,活像迟暮沧桑的老人。 曹操见了他们的模样忍不住大笑:“允诚兄,怎么才一会没见,你就老了三十岁?” 鲍信笑道:“孟德你又取笑我了!” “启禀主公,前方有敌情!”传令兵飞马来报。 曹操鲍信面色一紧:“全军准备迎敌!” 转过了一个山坳,到了洛水前,因为天寒地冷,洛水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只见一支数百人的兵马正仓皇撤退着,旗号杂乱不整,不过依稀可以分辨出一个“李”字。待得他们过了洛水上了彼岸后曹操才从那个大将模样的人背影中猜出来:“李儒!” 李儒听见了身后越来越近地兵马躁动和曹操的话,转过身惊恐地冲曹操喊道:“曹操,果然你追来了,但董卓现在早已到了长安,你们是不可能追上了,你们关*东军徒有虚名不办实事,还不是被董卓各个击破?” 曹操大怒:“你助纣为虐,杀不了董卓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你!” 李儒暗笑:“那你就试试看!”嘴上却连连告饶:“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们要讨伐的是董卓,和我没有关系!” “天下人都知道你是董卓的走狗爪牙,董卓之谋尽出你之口,你们狼狈为奸,都是一丘之貉!唔…”曹操与手下众将到了河中,才发现一个很不幸的事,冰破了! 数千人顿时纷纷落入冰冷刺骨的洛水之中,他们不会水性,一个个在水中拼了命地挣扎。 曹操大脑闪过一片空白,他只听见李儒那句“其实刚才我渡河的时候在冰面上洒上了好些盐,就让这荥阳成为你曹操的葬身之处吧!哈哈哈!”,然后他就看见四周突然涌出的敌兵和无数自天而降的火箭。 “啊阿阿阿…”曹军大部分已经淹死在水里再也没能醒来,那些拖着一身冰凉刺骨而又沉甸甸的铠甲的人刚挣扎上岸边便死于乱箭之下,烧成了火人,真正的冰火两重天,那是要怀着多大的痛苦和怨念才能不甘地死去的心情与遗憾! “主公,我不想死!” “主公,你在哪里?” 士兵们的惨呼声不断折磨着曹操的耳膜,让他感到撕心裂肺。 “曹君小心!”见曹操竟然在水里发着愣,身旁的鲍韬与卫兹赶快游到曹操身边,架起曹操便游向对岸,刚一离开,一大片箭网便又扫了过来,收割了无数人的生命。 洛水已经变了红色,惨号不断,天上飞鸟翱翔在高空踟蹰徘徊着,看着这处凄惨的美景:漫山漫野满城银装素裹,恍若遗世而独立的仙子,而此时的洛水恰似扎在仙子玲珑小蛮腰间的一根红色丝带,绝美绝艳! “不知道大家都怎么样了?”曹操表情如死灰一般看着身后的惨状,喃喃着问鲍韬和卫兹,却看见他们口吐鲜血,身子软软倒了下去。 “鲍韬,仲道,你们怎么了?”曹操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了他们后心上插着密集的箭支。 曹操急忙扶起卫兹:“仲道,你不能死,没有你变卖家产助我起兵,我根本招集不来这么多兵马讨伐董卓。” 卫兹笑了笑:“我是有私心的,是为了答谢你促成我和蔡琰小姐的婚事,可惜我却等不到和她完婚了!” 曹操抓狂地晃着卫兹:“不!蔡琰小姐还在等着你,我还要主持你们二人的婚礼,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死掉!” 但任凭曹操再怎么摇晃,卫兹都无法说话了,他的手无力地垂在冰凉的积雪上,眼中的光彩正慢慢散去。 “曹操在这里!追!”一群敌兵发现了这里,叫嚣着追过来。 “曹君快走!我来挡住他们!”满身鲜血的鲍韬竟然又吃力站了起来。 曹操还没有从卫兹的死中恢复过来,吃惊地看着摇摇晃晃冲向那群士兵的鲍韬:“鲍韬,你受了重伤,你先走!” “请曹君转告家兄,家中双亲以后就要靠他来赡养了!” 曹操几乎要疯狂了,他立在原地死死不走:“我不要做这个罪人,我要和将十们,和你们同生共死!” “快走!”鲍韬大吼,他拔出佩剑,冷冷地指着敌人对曹操道:“再不走我们都要死,我只是个小人物。而曹君你是做大事的人,能为你而死我很满足!”渐渐地他的声音软了下去弱了下去沉了下去。 曹操转过身就飞奔起来,他已经不敢去看鲍韬的尸体了,他只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走不了,今天又有人为自己而死了,而且是数千人,他们相信自己能带领着他们走向一条明路,却最终走向了死亡。 这次也是逃,却跟上次刺杀董卓不一样,自己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怕死的那种恐惧,而是一种坚持,对霸业任何时候都不放弃的坚持。 挡我曹孟德霸业者,死! 曹操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因为前面又出现了一群敌兵。 “铿”曹操抽出了青杠剑,这又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曹操?”一个惊异的声音响起。 曹操看向来人,竟然是吴匡! 吴匡露出一丝惊讶:“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你吴匡!”曹操冷冷道,刚才亲眼目睹到的自己人死掉的他,现在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了。 吴匡拿剑指着曹操:“哼,背主叛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曹操字字如刺骨寒冰:“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才是叛贼!” 吴匡脸上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杀了他!” “我曹操是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就算是要死,也要拉上你吴匡陪葬!”曹操抽剑已经冲了过来,和士兵战斗在了一起。 刚才落入洛水之中,身上衣甲已经尽湿,现在还没有干,湿透的铠甲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蒸发着曹操的体力和温度。 滴水成冰,呵气成霜,漫天大雪纷纷,千里北国一色! 只有心中的这股子激情这股子动力这一番梦想不曾坠落不曾破灭不曾有丝毫的动摇。 千百人的死换来的自己的生,千百人的希望尽情寄托在自己一人身上。 一身何其轻,一身何其重! 这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这是一具灌注了无数灵魂无数战意无数意志的存在! 吴匡吃惊地看着刺入自己身体的这把青釭剑,嘴里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倒地而亡。 士兵们骇然了,他们现在看到的是一个魔鬼,一个十足的杀人魔鬼,但凡他手中的长剑所到之处,都是铠甲断裂,兵器尽折,一时间没有人敢于上前。 曹操现在已经变成了血人,这一番厮杀真是好畅快淋漓!可是他的体力也严重透支了,以剑撑着身体,曹操怒视着这些杂兵们一起攒来的兵器,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终于,还是难逃一死吗? 第七十二章 诡异梦境 更新时间:2012-01-21 “希望还可以赶得及!”叶紫涵和程剑催动着坐下战马狂奔着,但听到前方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惨叫让她揪心了起来,“我们还是来晚了吗?” 突然程剑声音一凛:“什么人?” “呵呵呵!”一个浑厚的中年男子声音响起,四周空气顿时更加寒冷起来,虽然到处还是惹眼的白皑皑的千里雪景,但叶紫涵也发现了,是一个白衣长发男子立在不远处负手站立着。 “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叶紫涵疑惑地问程剑。 程剑不理叶紫涵,啐了一口唾沫道:“小破孩!你终于露面了!” “小破孩?”叶紫涵继续问。 那白衣男子身形一动,不多时便到了二人跟前,躬身一礼:“二位安好,在下墨家巨子萧泊亥!” “锯子?”叶紫涵喃喃道,“锯木头还是锯别的什么的?” “咳咳!”程剑咳嗽了两声,“巨子是相当于墨家的头头!” “哦!”叶紫涵点点头,向箫泊亥谢罪道,“破孩伯伯恕罪!听程剑哥哥提起过你。” “伯伯?”萧泊亥眨动了一下眼睛道,“我很老了吗?今年才四十九岁而已!” 程剑呵呵一笑:“四十九还不算老,那多少才算老?九十四?” 萧泊亥看着叶紫涵风尘仆仆赶路的样子问道:“你们是急着去救曹操吧?” 叶紫涵眉毛一抖:“你怎么知道?” 萧泊亥道:“我还知道下一瞬间曹操就要死了,所以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程剑心情被萧泊亥的这句话整得十分难受:“小破孩你在说什么?” 萧泊亥道:“时间紧急,我只能长话短说,我今天用先天周易算出了曹操将会在今天有一劫难,这本是他命中注定的死日,我本来是无能为力的,因为我不知道他的灾难会发生在何处,幸好我算出了和曹操关系亲密的你们今天要经过这里!” 程剑有点愤怒:“长话短说你还说这么长,小破孩你还真是可以!” 萧泊亥笑道:“我将你们由梦境传送过去,在梦境里,现实中的时间几乎是停滞的,所以你们会有足够的时间去救曹操!” 叶紫涵最是紧张:“怎么救?” 萧泊亥道:“进了梦境你们自然就会明白了!” 叶紫涵看向程剑,程剑冲她点点头:“放心,这个人可以信任!”说着程剑问向萧泊亥,“你帮我们有什么报酬?” “这个以后再说!”萧泊亥说着做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你们集中精力看着我的眼睛,按照我的话去做,你们很想睡,很想睡……” 叶紫涵忽然感到头脑一阵晕眩,四周景物迅速变幻起来,不多时便沉沉睡去,程剑嘴里嘟囔着“回来再和你算账,不要对我们意图不轨”的话也渐渐起了鼾声。 这是哪里?叶紫涵醒来后发现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面前是错综复杂的岔道口。 “额,什么地方脏兮兮的!”一旁的程剑也醒了过来。 “剑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叶紫涵问道。 程剑还没回答,就听见了一个凭空响起的声音:“这是我的幻冥梦境,你们只要找到正确的路走出去,就能看到你们要救的人并帮他逃过劫难!” “原来是在梦里啊!”叶紫涵自言自语道,“剑哥哥,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什么人这么吵?”突然一声炸雷般的大喝不耐烦似地响起。 “……”叶紫涵吓一跳,愣神地看着黑乎乎的传来声音的另一个洞口。 “砰砰”有什么东西正向这里靠近着,每响一下,洞壁就扑簌簌掉落好多泥土。 一个庞然大物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说不上是人是鬼是机关是异兽,眼如铜铃,耳如簸箕,鼻如酒糟,口如血盆,发如钢针,满脸横肉,臭气熏天的——头? 没错,一个头,就一个头,恶心而令人恐惧的怪头。 “啊有鬼啊!”叶紫涵惊叫一声扑进程剑怀里。 “你这丫头老吃我豆腐!”程剑拍拍叶紫涵后背道,“这是在梦里,梦里出现什么东西都不奇怪的,别告诉我你没做过梦啊!” “对啊!”叶紫涵站好,还是有些恐惧地看着这个怪头道,“可我还是很害怕啊!” “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程剑也是害怕,但毕竟是男人,强作镇定道。 “你们两个唧唧咕咕在说什么呢?啊,一定是讨论谁先被我龌龊吃掉,放心,两个我都吃!”那个怪头嘎嘎笑道。 “龌龊?”叶紫涵愣了一下,“你叫龌龊?” “怎么,很难听吗?”龌龊说道,嘴里还不断流出黏黏的口水。 “哈哈哈哈,这名字可笑死我了!”叶紫涵竟然忘记害怕了,笑出了声。 程剑也反应了过来,表情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笑什么笑?别以为笑得这么无耻我就不会吃你们!”龌龊自恋地甩甩头。 “被你吃掉我还不如直接自杀算了!”叶紫涵哭笑不得地说道。 “唉,你们人类总是这么以貌取人,嗝……刚才吃了两个不长眼睛的家伙,搞得现在我都没食欲了,这样吧,我出个题目,只要你们能答上来,我就不吃你们,怎么样?” “咣当”叶紫涵的剑掉地上了,“此话当真?” “骗你干什么,这里谁不知道我龌龊的大名,言而无信我以后还怎么混?”龌龊咬牙切齿信誓旦旦。 “什么难题,说来听听!”叶紫涵道。 “我现在在想什么?”龌龊露出个自以为神秘莫测的表情,只是这个表情让它做出来后也太——可爱了! “你在想——吃我们!”叶紫涵慢悠悠道。 “啊?”龌龊张口结舌。 “如果你想吃我们,那就是我猜对了,如果你不是想吃我们,那更好,我们谢谢你的仁慈!”叶紫涵微微一笑道。 “真是聪明啊!”程剑啧啧称赞叶紫涵。 “没办法,谁让它出这么陈谷子烂芝麻的问题?这种问题我三岁的时候父亲就教给我了!”叶紫涵无奈道,又转向龌龊问,“这回答满意吗?” 不过叶紫涵却吃了一惊。 “气死我了?啊!”龌龊突然怪叫起来,边说边扑向叶紫涵,同时整个身体——额,或者说整个头比较好——燃烧了起来,还没到叶紫涵跟前就变成了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一切又消失于平静,不同的是眼前的众多岔道口消失了,只出现了一个岔道口。 “这?”程剑一边说着一边看到了地上的许多火石和什么火把,便点燃了一个,上下前后晃了晃,说道,“这已经不是我们刚才所在的密道了!” “何以见得?”听他所说叶紫涵不禁有了点好奇心。 “刚才我有仔细看过洞壁,上面没有这些怪异的图画和文字!”程剑边说着边指着一处洞壁给叶紫涵看,上面都是些不知道哪个时代的符号。 “也就是说我们是被强制传送到这里的?” “这个貌似是个墓室,应该不算大,但是各个墓道错综交叉,很容易迷失方向,不过对于我来说不是问题!”程剑说着将火把往前照了照,依稀可见隔不远处就会有几条穿插来回的墓道。 “我能做什么?”叶紫涵也拿出火石点上一个松明火把问道。 “这样,我们两人先在最短时间走遍所有密道,”说着程剑在洞壁上做了个记号,“我们从这个岔道分开走,不过为了不迷路,你每拐个弯都要大喊一声告诉我你所转的方位!放心,这个各个墓道穿插着,声音很容易传播的,有问题吗?” “我没问题,可你也得走,还同时记两处,这么复杂行吗?”叶紫涵有点担忧地问。 “你没问题,我就没问题!”说着程剑像是飞一样地向一个岔口而去了。 晕,都不打声招呼就走了,人家是小女生耶,也会害怕的好不好!叶紫涵一边郁闷地想着,一边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猛冲进另一个岔道。 “左拐三十度,右拐四十五度,左拐三十度……” “咯咯咯……”墓道里忽然传来一阵极为瘆人的怪笑,让人听了寒毛直竖。 “有听到什么吗?”叶紫涵有点惊惧地说道。 “不用理会!它是在影响我们的判断,扰乱我们的心智!”程剑冷静道。 “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人类,总是妄图抢走我的宝藏!”瘆人的声音变成了沉闷的怒喝。 “那么,你又是谁?”叶紫涵响起刚才那个可爱的龌龊小怪兽,突然没那么害怕了,反而很想看看这个不知什么的样子的怪兽的真面目是什么,索性冷笑着问道,同时也不断地向程剑报告着方位。 “我是谁?我是最最尊贵的邋遢大王,在这里已经沉睡几百年了,你们打搅到我的好梦了,所以都留下来成为我的奴仆忠心侍奉我吧!”自称邋遢的声音又开始阴森森地说道。 “没兴趣!有本事就出来打一架!别在哪只会说大话吓唬人!”叶紫涵不耐烦道。 “打架?本大王可不屑和你这种小角色打架!” “……”叶紫涵突然站住不动了,机关阵法什么的东西曹操从小教过给她很多的,她慢慢回想着邋遢这两个字和之前走过的路,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程剑的声音很快传来:“怎么不说话了?进入直道了?” “我好像有点明白这个荒墓的秘密了?”叶紫涵警惕地看着四周道。 “什么秘密?” “你不觉得这墓道如果从上往下看像是两个字?” “字?” “对,这个墓主不是叫邋遢吗?我把走过的路大概回想了下,我走的这条岔道应该是一个侧墓室,形状很像一个邋字!” “等一下!”程剑沉默了一会,也笑道,“虽然还没走完,但可以肯定我这边是遢字!” “这样就没问题了,哎,这个怪物怎么又不说话了?”叶紫涵疑惑道。 “额……其实我认为……它是在睡觉!刚才是在说梦话!”程剑有点犹疑地说。 “……”叶紫涵无语,当然确实是不排除这个可能的。 火苗渐渐小了,叶紫涵正要换一个,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小片蓝光,她走过去,发现光芒时有时无,奇异的符号跳动着,叶紫涵把火苗弄大,这个东西立即被火光掩盖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一直注意不到它! “剑哥哥,熄灭火把!看看你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发着光的东西?”叶紫涵大喊道。 “是有,一个蓝色的——出口?”程剑变换了好几种口气道。 “什么,这是出口?” “应该不会错!这肯定是通往老曹出事地点的出口,不然我们时间都浪费在这里不是要干等一辈子?” “那就是它了!”叶紫涵一脚踏上去,顿时一阵天旋地转,人马嘶鸣声,兵器相交声不绝于耳,似乎是一个战场,程剑也几乎同时被传送了过来。 叶紫涵看向不远处,那里正有一群士兵手持长矛向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刺去。 等叶紫涵看向那个血人后已经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边跑嘴里还大喊着:“爹爹!” 那个血人,正是已经闭眼待死的曹操! 第七十三章 除夕何夕 更新时间:2012-01-22 叶紫涵眼见曹操将要被杀死,惨叫一声冲了过去,却在就要碰触到曹操的身体时,所有景色又天旋地转着变化了起来,一种眩晕感涌上心头,所有的人物都错乱起来,直到一声“砰叭”的炮仗声吸引了叶紫涵的注意。 这不是自己在陈留的家吗?叶紫涵发现自己正站在家门口的大街上,大街上早已挂满了红红的灯笼,远远望过去,恰似红硕成串的果实,映红了幽蓝的天,映红了寥廓的大地,也映红了匆匆的行人的脸,天际间一片阴霾昏黄,漫天雪花不知何时开始了诗意的飘洒,将不怎么浓的节日气氛的淡意一下冲得晕头转向。有些微寒,裹挟着写起哄的风,自己在这里干什么? “燕儿,外面冷,快回家了!”是母亲的声音,说话间卞氏已经从家里走出来,轻轻拍落叶紫涵身上的雪花。 “恩!”叶紫涵呆呆地点头,随着卞氏欢快地回了屋,屋子里已经做好了丰盛的年夜饭,今天是一年一度的除夕夜,家里早早就被卞氏打扫得十分干净,曹操也没有闲着,和几个弟弟张罗着家里的活计,全家人其乐融融地忙活着,不觉十分地温馨甜蜜。 似乎很久没有放松自己了呢!叶紫涵笑着想道,这时曹操看到了她,笑着道:“燕儿,外面好玩吗?” “恩,好玩,外面家家掌上了红灯笼,到处都在放炮仗,真的很好玩啊!”叶紫涵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拉着曹操的手撒娇道。 “燕儿,你来的正好,今天是你的十三岁生日,你又为铲除恶贼董卓立了大功,说说你明天想要什么礼物啊?”曹操亲切地问叶紫涵。 “嗯?”叶紫涵一愣,喃喃自语道,“董卓,已经死了吗?” “是啊,是燕儿你和程剑昼夜兼程赶到长安联合刺杀了董卓,为此程剑还丢掉了性命。真是令人扼腕叹惜!” 听了曹操的话叶紫涵大惊:“剑哥哥,已经死了?” 曹操爱惜地走过来抚摸着叶紫涵的头自说自话道:“爹爹知道你很伤心,因为当时你就是眼睁睁看着程剑死去的,不相信也好,相信也好,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爹爹希望你能好好接受这个事实,明天就是新的一年,希望你能忘掉一切不快,从新开始!” 叶紫涵后退着,用力摇着头:“不不不,程剑哥哥怎么会死掉,你们在骗我,骗我!” 这时程剑出现了,站在远处忧伤的看着叶紫涵:“妹妹,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可以放心地去投胎轮回转世?” 叶紫涵满眼泪痕地抬起头:“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程剑苦笑着道:“这很重要吗?难道你还会令我起死回生吗?要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尸骨在哪里!” 叶紫涵向程剑扑过去,却发现程剑只是一个幻影,透明虚无的幻影:“这?” 曹操惊讶地看着叶紫涵的一系列举动,上前用力抱住她:“燕儿,你醒醒,不要再发病了,爹爹真的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叶紫涵却在那里不住地抽泣:“不,爹爹你不懂得,剑哥哥是我的亲生哥哥,亲生的!我们才刚刚相认而已!为什么刚刚相认就要面临着生死别离从此阴阳相隔!” “真是的,你这个缠人的丫头!”程剑,那个一直模糊的如将消失般的幻影的程剑深深吸口气,脸带泪花的看着叶紫涵道,好了好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咱们不哭了好吗?难道你想让我陪你一起哭吗?你看现在咱们不是在一起吗?” “哥哥,我……”叶紫涵用手轻轻碰触着程剑若隐若现的身体,总是怕程剑在她不注意的时候转身消失,留给她一张永远也追不上的背影。 她用力睁着双眼,都顾不上抹一下眼眶里涌满的泪花,凝视着程剑的近乎不真实的存在,这一刻叶紫涵是如此害怕闭上眼又睁开时看到的只是死气沉沉的房屋。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却是哽咽得泣不成声,“哥哥,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有孤单吗?虽然有养父母比对待亲生女儿还亲的宠爱,但毕竟跟亲生的是不一样的,因为我感觉不到那个与我身体里流着同样血脉的人的感触,自从五年前在涿郡有幸看到你,我的心里就有着一种小小的兴奋与激动,你的洒脱,你的放*荡不羁,点燃了我骨子里的那颗同样叛逆的心灵,自此以后我想你想得吃不下饭睡不下觉,你说你会给我写信的,可你却仿佛凭空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我发了疯般地让父亲找你,四处打听你的消息。你知道吗,只有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亲人,如果连我都找不到你了,那就再没有人能找得到你,所以,我每天都强迫自己去找你,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我每天都在做梦,在梦里几乎也在马不停蹄地寻找,我觉得自己几乎是用尽了一生的代价来寻找你,感谢上苍,我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哥哥,你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吗?” 曹操愣愣地看着叶紫涵对着一片空气流着泪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眼泪弄湿了一大片衣服:“燕儿,爹爹知道你很伤心,自从回来以后,就一直忍着没有说话没有哭,憋在心里总归是不好受的,现在说出来了哭出来了不是很好吗?放心,现在天下太平了,爹爹以后会陪你,却找出程剑的尸骨,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不仅是你的兄长,也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知己!人生有知己如此,夫复何求?” “落雪纷纷,静水嘶嘶,今是除夕,除夕何夕?”突然一个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恍惚中叶紫涵又看到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背影。 “你是?”叶紫涵喃喃问道。 那个女子转过身来,相貌与叶紫涵竟然是一模一样!她静静说道:“我就是慕容紫烟,你的母亲!我一直都住在你的梦里!” “啊!”叶紫涵吃了一惊,周围的景色突然又再次旋转起来,不管是陈留漫天飘雪的壮美景色,还是周围街道庭院里颇富年味的装饰,甚至就连远处近处的曹操,卞氏也像风一样消失了。 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个长相和自己一般相同的自称慕容紫烟的人! 叶紫涵有些激动,又有些担心:“你真的?是我的娘亲!” 慕容紫烟点点头:“是的,自从十几年前我因为产下你和依依后失血过多假死了以后,我的意识就一直飘忽着,后来我一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听到你的呼唤,我才来到了你的梦境里!” “我的梦境?”叶紫涵又纳闷了,“这一切果然都不是真的,都只是我自己在做梦而已?” 慕容紫烟笑了,她将叶紫涵拉在怀里宠溺地抚摸着说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你自己定力不足而已,所以注视不到我的存在,这一次你一定是有了高人的帮助才入了梦发现我的吧!我见过那个人,他也曾来过你的梦里找我,问过许多关于董卓的秘密!” “我自己定力不足!”叶紫涵歪着头想了一想道,“是了,我有印象了,有时候我好不容易进入了一个景色十分优美的梦境,譬如说漫天繁星的夜空,绝美倾城的山河,橙色漫布的天空,还有那些只属于梦里的诡异景色,每当我要沉醉其中时,便会不由自主地醒来,是这样吗?”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慕容紫烟笑着,“说的不错,梦里是最好的地方,在这里没有人可以伤害你,这里是你自己自由的天空,你在这里可以充分发挥你的想象力,想象出许多的生命和事物,它们是你的最好的朋友,也是你的玩偶和宠物!”说着说着她竟然哭起来。 “娘亲,你为什么哭了!”叶紫涵帮慕容紫烟擦去脸上的泪水,呆呆地问道。 慕容紫烟笑了出来,虽然还是满脸的泪痕:“娘亲是高兴,在紫涵你的梦里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我的紫涵的出现,你长大了,和娘亲一样漂亮美丽,当年娘亲生下你和依依的时候,你们还在襁褓里,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恩,孩儿也好高兴!”叶紫涵还是害怕这一切不是真的,这次她不敢扑过去了,生怕母亲就像刚才的程剑一样是一个幻影。 慕容紫烟很诧异叶紫涵的有些陌生的疏远,不过她也能够理解,毕竟这么多年了,人总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何况这还是在她的梦境里,人的意识在梦境里是最脆弱的。 “涵涵,娘亲已经昏迷了这么多年了,并且还很可能一直昏迷下去,所以有些事情只能够在梦里告诉你,所以涵涵你必须强大,一个强大的内心,强大到没有人可以击败你,包括你自己!” 第七十四章 梦里新年 更新时间:2012-01-23 叶紫涵决然想象不到,会和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而且还是在自己的梦境里:“娘亲,我知道我在做梦,只要一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 慕容紫烟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容:“傻孩子,娘亲一直都会在你的梦里,只要你想着我念着我,我自然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叶紫涵轻轻碰触着紫烟的身体道:“我知道了,母亲,没有就去争取就去努力,有就去好好珍惜,是吗?” 紫烟点着头:“好孩子,确是如此的,”看叶紫涵已经不像方才那样小心翼翼,紫烟将她揽在怀里摇着身子道,“孩子,这些年来我都没有尽过一个做母亲的责任,你怪我吗?” 叶紫涵躺在母亲怀里幸福地伸着懒腰摇着头道:“不会,是母亲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没有母亲就不会有我,我会永远心存感恩,感谢母亲你赐予我生命,灵魂和**!” “呵呵!”紫烟乐了,“孩子你的口气简直像传教士呢!” “传教士?”叶紫涵诧异地看着慕容紫烟,“娘亲,那是什么东西?对了,”她记起什么似的问母亲,“母亲,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告诉我,我要找到你!” “没有用的!”紫烟叹息着摇头道,“我也试过很多办法,但就是醒不过来,其实这里也不错的,没有烦恼,没有纠葛,没有任何的不快。” 叶紫涵刷的起身道:“母亲你不知道,外面这么多年来,早已变得天翻地覆,董卓把持朝政,擅自废立天子,诛杀大臣,做了许许多多的坏事!” 听完了叶紫涵的讲述,慕容紫烟惊奇不已:“他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叶紫涵点点头:“确实如此的,我听哥哥讲过母亲你和董卓的事情,他之所以变成这样也多半是抱着为母亲你报仇的意思,但他明显做得太过分了,引起了全天下的反对,以至于他们组成了联军讨伐董卓!” 直到这个时候叶紫涵才想起自己为什么来到了梦里,是和程剑遇到了一个叫萧泊亥的怪人把自己传到了这一连串的梦境里! “他这又是何苦!”慕容紫烟惋惜不已,看着叶紫涵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又有些依依不舍道,“涵涵,你终于记起你自己的回忆了吗?” “既然想起了一切,那也就是说我们要离开了是吧!”依然是懒洋洋的声音,朦胧中走来了一个人影,是程剑,他好奇地看着面前的两个长相似的人道,“母亲,我还是没有找到现实中的你,只找到了紫涵妹妹来梦里和你相会,今天恰好是农历新年,想不到我们一家人的聚会要在梦里度过这个新年!” “嗯,剑儿,辛苦了你了,你的定力是最强的,虽然人在梦醒后会很快忘掉梦里的事情,但你不一样,你一直都在潜意识里会记住我的嘱托,想着帮我实现!”说到这里慕容紫烟的面色却突然一沉,“但是紫涵刚才也说了,董卓现在已然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你为什么一直都在骗我说他这些年为了我隐居山林!” 程剑叹一口气:“母亲,在你和董卓二人的心里一直都是将彼此视作完美无缺般的存在,我怎么忍心毁掉他在你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即便他已不再美好!” 第七十五章 反董大战(五) 更新时间:2012-01-24 “大哥!”一声大喝惊醒了浑浑噩噩的曹操,他摇摇头,只见不远处曹洪正骑着马飞驰而至,杀散众兵,下马扶住浑身是血的曹操道,“你受了重伤了!” “怎么感觉做了很久的一个梦似地?”曹操疑惑地想着,不过现实却不容他多想,他很快记起,这还是在荥阳城外,刚才李儒用计杀死了自己的大半兵士,想到这里,他对曹洪道,“追兵将至,洪弟你快逃生去吧,我受了重伤,恐怕不能逃掉了,可能还会连累你一起死掉的!” 曹洪大急:“大哥你这是在说什么话?大哥你为了天下大义而起兵,我曹洪不过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这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却不能没有大哥你!” 曹操被曹洪的这番话感动的无以复加,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曹洪会有这番的气魄与见识:“我若得生,全赖洪弟之力!” 曹洪将曹操扶上自己的战马白鹄:“大哥骑马先行,我来步行掩护你突围!” 曹操还要说什么,曹洪以及用刀背在马背上狠狠拍了一下:“小白,大哥的命就在你我手上了,给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斯唔”白鹄似乎也领会了曹洪的意思,四蹄当即腾空而起朝着大路奔去。 曹洪也不闲着,脱去衣甲,持刀在手,也紧随曹操而去。 “司徒妙策,原来早已策反了吕布将军,定下铲除奸贼的计策!”刘协在大殿中听着王允的陈词,面上渐渐转喜,再看一旁恭敬听命的吕布,心中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他会下手杀死董卓。 “司徒妙策,真乃大汉社稷之福啊!”百官纷纷响应。 王允谦恭道:“全赖陛下洪福齐天,老臣早已抱定必死之心,国贼得除,老臣再无遗憾,恳请陛下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刘协不解地问王允:“社稷危而复安,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朕又年幼不经事,司徒何必如此,董贼得除,司徒是首功,朕还要好好赏赐于你呢!” 王允长笑一声道:“多谢陛下美意,老臣之爵位已是极高,再行赏赐,会授人以柄,昔者张子房范蠡深谙功成身退之意,老臣不才,只想把更多机会让给年轻人!” 刘协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王允,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一直以来他的整个身心都放到应付董卓上面去了,现在他才发现,他根本看不懂这个王允,就连对付董卓的计划他都没有向自己提起过,董卓何等厉害,王允竟能把他扳倒,而现在辞官是不是可以看成要自己真的赏赐于他?想到这个他不由有些恐惧,现在朝廷之中的人望还有谁能超过这王允?唯一可以与之比肩的卢植已经死了,名气与王允不相上下的郑泰也因为刺杀董卓的计划被泄露而在天牢中抑郁而死。 现在的王允会不会成为未来的另一个董卓? 想到这里刘协不敢再想了,现在王允要辞官,自己一定不能准许,否则自己第一时间会被人说是在学前朝太祖诛杀功臣,现在的唯一选择就是留下王允,然后大加封赏。 这时光禄大夫黄琬笑着对王允道:“子师你就不要让陛下为难了,难道你还怕陛下疑心你擅权不成?你的忠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你是担心被人说闲话,大可不必,董卓虽然死了,他还朝野内外还有不少的党羽,你就算是要走,起码把这些后患给根除了,再回家颐养天年啊!” 王允笑道:“子琰你这是把我往火堆里推啊,铲除董贼,吕布将军才是大功,没有他的武勇,再缜密的计划都没有用!” “吕布吗?”黄琬看了一旁的吕布一眼,之前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帮着董卓诛杀了好多效忠汉室的大臣,因此他根本对吕布没有什么好印象,他来到吕布面前打量了一番,口中阴阳怪气道,“吕布将军此次只怕又要背负一个杀父之名了吧?” 吕布也打量了黄琬一眼,虽然知道对方在嘲笑自己,但看到王允看了自己一眼,因此压住要发作的怒火,只不卑不亢道:“大人此言差矣,董卓自姓董,我吕布自姓吕,从来没有半分父子情分,我投身于他也是权宜之计,为国除贼理所当然!” “好一个为国除贼!”黄琬断料不到吕布看起来不过一介武夫,口中竟说出这样的言辞,不由十分惊讶,他还要说什么,王允已经笑说道:“子琰不要为难奉先了,你再说下去,可就是在为死去的董卓辩白了!” 黄琬似乎也是意不在此,转身幽幽道:“那么说子师同意留下了?” “你们呀!”王允无奈地指点这黄琬等人,“真是怕了你们了!” 正说话间,忽然军士来报:“参见陛下,城中百姓都在以玩弄董卓尸体为乐,看守尸体的军士阻拦不住,请陛下下旨如何处理?” 刘协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不由一阵痛快,他问向王允道:“司徒有何看法?” 王允思索了一下道:“百姓对董贼已然恨之入骨,我们就让他的尸体在菜市口曝尸三天。当务之急是尽快派人接收董卓的部队,并派人把董卓家族之人悉数捉获,迅速抄没家产,以防留有遗患!” 吕布自告奋勇道:“末将愿带兵前去查抄!” 王允正要答应,转头看了看刘协,刘协假装咳嗽了一声道:“董卓势力庞大,不如派上皇甫嵩将军一起前去!” 百官静默了一下,太尉杨彪这时道:“启禀陛下,皇甫嵩将军现在的身份是城门校尉,没有带兵的权力!” 刘协不假思索道:“皇甫嵩将军有大功于社稷,朕现在便恢复他的左将军之位!” “陛下英明!” 王允回到府中,心情大好大坏,好的自然是董卓真的死了,坏的是自己要成为新的权臣了,他苦笑不已,董卓,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 这时下人来报:“老爷,吕布求见!” “让他来吧!”王允一听,立即起身出去,吕布已经到了庭院之内,看见王允亲自出迎,不禁受宠若惊:“司徒大人!” “还叫司徒大人呢?”王允看着一表人才的吕布,怪笑道。 吕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改口道:“哦,错了,岳丈大人!” “呵呵,这才对嘛!”王允笑着拉住吕布的手,殷勤说道,“貂蝉苦了这么多年,也终于有个好归宿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 吕布听到这个,早已把一切抛到了脑后:“那岳丈大人,我和貂蝉的婚事?” “放心,等忙过了这一阵,我一定挑选个好日子,让你把貂蝉娶过门!”王允笑道。 说道这里吕布有些黯然道:“貂蝉是岳丈大人您的爱女,我却只能给她一个妾的名分,而且连八抬大轿都不能用,真是委屈了她!” “这是说什么话,貂蝉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是她的福气!”王允说着,打趣吕布道,“你也是的,刚下朝就来我这里,知道的人以为你来找我商谈事务,不知道还以为你不安什么好心呢!” “哈哈哈!”吕布不由笑了出来,环顾着王允的庭院,喃喃说道,“上一次来岳丈府内,还是曹操行刺那一天啊!想不到再来的时候,董卓已经死了,我也成了岳丈的女婿……” “额,奉先,这可是在长安,而不是雒阳啊!”王允正要笑话吕布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然而话只说了一半却停顿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吕布道,“奉先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岂敢?”吕布谦卑地说道,“只是岳丈将要成为我的第四个父亲了,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看错人!”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人物!”王允假装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向大厅走去,喝令旁边的下人,“关上府门,就说我有病在身,不便见客!” 吕布跟着王允的背影向大厅走去,神色也渐渐严肃。 内室之中,王允和吕布各自坐定,便先发话道:“拿出来吧!” 吕布愕然了一下,然后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笑着递给王允:“物归原主!” “哈哈哈,七星宝刀,你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终于又回来了!”王允接过,取在手中抽出一看,果然是自己家传的七星宝刀,还是那样古朴无华,还是那样锋利无匹,似乎是完成了一桩使命一般,回归到了王允手中。 吕布问道:“岳丈怎么知道小婿是带着您家传的七星宝刀前来了?” 王允长笑一声道:“你刚才的话里有话,我便猜到了**分,加之这宝刀传了数百年,早已沾上了我王家的气息,因此它一到门口我就感应到了!” 吕布抱拳笑道:“岳丈大人果然厉害,令小婿钦佩!” 王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凝视着面前的吕布道:“有话就直说吧,奉先你可不是那种能藏住话的人,你的脸上从一进门就写着你有话要讲,我把你带到这内室来,可也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多有先见之明,而听你的恭维的!” “好,那小婿就得罪了,岳丈大人,其实那天曹操行刺董卓就是你指使的对吗?”吕布径直问道。 王允将七星宝刀放到桌上,低声道:“我承认这便是真正的七星宝刀,不就已经告诉奉先你答案了吗?” 吕布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王允道:“好吧,岳丈大人说我是藏不住话的人,那就错了!” “错了?”王允听了吕布这话,大吃一惊,“你想说什么?” “今天在大殿上对黄琬大人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吕布幽幽道。 “都是真的?那就是说……”王允思考这吕布这话的内涵,回响着今天吕布和黄琬的对话,倒吸一口气道,“难道你……” “不错,我投靠董卓身边正是为了除掉他!派我去做这一切正是义父!”吕布重重说道。 王允更加吃惊了,他从没想过吕布会说这样的话,看来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他紧盯着吕布的眼睛问道:“你是说,丁原让你去杀董卓!” “正是如此!”吕布说到这里,心中还是隐隐泛痛,“而为了让董卓相信我是真心投降,义父不惜以自己的人头作为赌注!” 第七十六章 困守荥阳 更新时间:2012-01-25 “啊!”叶紫涵全身冷汗地醒来,看到萧泊亥正在自己面前,程剑也醒了,活动着筋骨道:“好长的一个梦啊!” 叶紫涵也浑浑噩噩道:“是啊,我精神都快错乱了,萧伯伯,这一切真是太神奇了!” 萧泊亥笑笑道:“怎么,你们在梦里比我预计的时间要长,是不是遇到别的事情了!” 程剑苦笑着说道:“是啊,碰到母亲了,我们在梦里度过了一个新年,说起来真是有些可笑,可又如此让人留恋!” 叶紫涵说道:“我记不大清楚了,那就是我们的母亲吗?她似乎说我定力不足,梦里我们都说了许多奇怪的话,可惜一醒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不要紧!”程剑拍拍叶紫涵肩膀道,“虽然我也只记得朦朦胧胧几句,但下意识里有一种感觉:只要我们能把董卓引到梦里,让他一睡不醒,就好了!” 萧泊亥拍着手:“看来这次收获很大,不枉我一直锻炼程兄你的意志力!” 叶紫涵担心地说道:“但是父亲现在怎么样了?虽然在梦里见了他几次,似乎没有觉得有什么事情了,但我的心还是咚咚直跳!” 萧泊亥道:“放心,这段时间里我已经算过了,正是因为你们的行为打破了命运的摆布,使得一员福将出现挽救了曹操的性命,现在他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还不能说全无事情,可不管怎么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剩下的事情姑娘你一个人就可以办成了,程兄弟我找你有点事情,就让这位姑娘自己去荥阳找曹操如何?” “……”程剑犹豫了一下,竟然点了点头,他蹲下来摸着叶紫涵的头道,“妹妹,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这些日子以来你也让我见识了你的能耐,从今以后我不一定一直在你的身边,所以,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叶紫涵点点头:“剑哥哥放心!”说着她已经上了马,向二人作别,“为了母亲,为了许多人,我必须成熟,必须更加强大!” “驾”马鞭狠狠抽打在坐骑的身上,叶紫涵向着荥阳方向飞驰着:父亲,你还好吧? “不好,情况甚至还有些糟糕!”曹操咳嗽着看着好不容易汇聚在一起众将,大家各个都是满脸烟火之色,多少都带了伤,盘点人马,只剩了五百人不到,还都是老弱兵卒,而荥阳城外,李儒已经派人将这里围堵得滴水不漏! “孟德,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让我出去杀个痛快!”夏侯惇抽出身上的麒麟牙就要出城死战,曹仁却叫住了他。 “元让不要冲动,这座荥阳城的城防还算坚固,粮草也算充足,我们死守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夏侯渊一拳砸在墙壁上,顿时那墙凹进去了三寸:“太窝囊了,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成!” 曹操此刻却镇定自若,他刚命人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脸上的血污,此刻正乍着手道:“子孝的话不错,李儒这支兵马只是伏兵,并不可能带了多少粮草前来,现在是寒冬时节,你看他们穿的衣服还是单衣,所以现在的情势无论对我们来说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好也不坏!我们就死守不战,紧守好城门和城墙处防范敌军偷袭就可以了!” 曹洪也插嘴道:“不错,算来他们不过数千人马,又都是骑兵,就算攻下荥阳城,也几乎是要丧失殆尽的!” 曹操点点头:“传令下去,搜索一下全城,看看是否有敌军奸细潜伏在城中,要防备他们偷开城门!我们的大本营酸枣离此不远,估计袁绍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一定会派兵来援救的!” 夏侯惇冷笑:“孟德不要指望那个只会说大话的袁绍了,我宁愿相信孙坚会来救援也不会相信他的!” 这是小兵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主公,刚刚得报,王匡的兵马被吕布击破,已经逃回酸枣去了,吕布听说主公被围困这里,率领着本部人马前来荥阳了!” 曹操紧皱眉头:“又来了两个万人敌!” 曹洪不解:“两个?” 曹仁点点头:“一个吕布!一个高顺率领的陷阵营!” “哼,又让这个王匡跑掉了!”吕布不快地咒骂着,骑着赤兔马冲在最前。 张辽也紧跟而上:“不错,上次在河内打败了他,这次又是他!” 高顺全身铠甲在后面答话:“这人打仗不怎么样,逃跑的本事倒是不差,对付他用上我的陷阵营,可真是小材大用了!” 刚刚加入吕布阵营的宋宪魏续侯成三人道:“王匡不过是小角色,现在被李儒围困在荥阳的曹操才是一条大鱼!” 吕布哼了一声道:“连李儒都斗不过是家伙会有什么能耐!” 张辽想了一想道:“这个曹操也是相国极为看重的人物,可惜不能引为己用,所以才派李儒和吕将军你一起剿灭的!” “那我们就课的快一些了!”高顺高举手中长枪大喝,“这功劳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阿嚏!”正自信满满地安排着士兵围困荥阳的李儒打了个喷嚏,接着喃喃道:“果然攻城战不适合我这种文人的!哼,曹操这个家伙五千人都被我打败了,难道还想凭着剩下的这五百人死守下去?” 徐荣立即谄媚道:“中郎将大人威武!刚才略施小计就杀得曹操丢盔弃甲,但是荥阳城防坚固,城中粮草丰足,我们贸然进攻也是要吃大亏的!正好吕布那个家伙来了,可以让他来当这个炮灰啊!” 李儒点点头:“说得不错,告诉吕布,我李儒不是贪功之人,这次剿灭曹操的功劳会算在他头上,只要他能活捉曹操!” “诺!” 听了李儒传令兵的话吕布脸上微现不快,不过还是微笑着送走了人,倒是张辽不满地抱怨道:“李儒一直对我们心怀鬼胎,想尽办法想折损我们的兵力,上次是河内,这次又是荥阳,曹操的家将们虽然比不上我们诸将,但也是从黄巾之乱历练过来的人,我们要是硬碰硬,就算胜了,也是要折损许多实力的!” 吕布道:“文远的话不错,既然如此,我就一人出马,既不会违逆李儒的意思,也不会折损自己的实力!” 众人大惊:“将军要独战曹家众将?” 吕布拎起手中的方天画戟孤傲地问道:“怎么,我的实力不行吗?” 众军齐声高呼:“天下无双,天下无双!” 荥阳城门前,吕布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戟傲然狂喝:“温侯吕布在此,敌将谁敢一战!” 第七十七章 无双吕布(一) 更新时间:2012-01-26 “我乃温侯吕布吕奉先,敌将有胆者可速来一战!” 看着在荥阳城下叫阵的吕布,曹操众将脸上涌现不忿:“主公,对方只有吕布一人而已,我们就出去杀一杀他的威风!” 曹操极力阻止道:“不可,吕布之勇非一人可敌,他既然敢来就说明他有相当的自信,我们已经只有五百人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一个人都不能失去!” 这里小兵匆忙道:“主公不好了,王匡部将方悦翻*墙而去说要亲斩吕布人头去!” 曹操面色大变:“谁让他私自出城的?快派人将他接应回来,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王匡交代!” 夏侯惇不以为意道:“王匡也算得上是河内名将,难道还拼不过吕布不成!” 曹操道:“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识到吕布的武勇!” “吕布小儿,你两番侮辱我家主公,今天不让你横尸这荥阳城外我方悦甘愿立死!速来受死吧!”翻*墙而出的方悦此刻正纵马持枪向对面的吕布叫嚣着。 “哼,叫骂了半天终于有来送死的了!”吕布嘴角泛滥着杀气腾腾的笑意,“不要找什么为你家主公报仇的借口,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自称什么河内名将的方悦,是你家王匡主公在我面前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我吕布自问已经很给他王匡面子了!” “废话少说,受死!”王匡骤马而出,长枪刺出,冲向吕布。 “我吕布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吕布横起手中泛滥着寒光的方天画戟,摆出了一个绝对防御的姿态,“但是有些就是特别的喜欢找死,所以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铿!”方悦惊讶看着吕布用方天画戟上的月牙击偏了自己全神贯注击出的一枪,随后舞出的戟法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惊得他不由勒马后退数丈。 “好身手!” 吕布冷冷说道:“怎么,怕了?” “怕,哼!”方悦定好身形,又换了一个趁手的拿枪姿势敛气屏息道,“五原吕布,果然名不虚传,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身为一个武者,自从决定了投身战场,就没有决定会能得到寿终,来吧,吕布,堵上我全部的武艺与勇气,让我成为你名扬天下的垫脚石吧!喝!” 吕布微微震撼:“而且你也借助着我和我这条戟来到达自己武艺的最高峰,是吗?” 又是一条热血的汉子,而这样热血的汉子即将毁灭在自己的方天画戟之下,看着冲过来的方悦眼中那一丝坚毅与决绝,吕布有一瞬间想要手下留情留下他的性命。 但转念之间吕布又否定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因为他也是一个武者,同为武者,知道什么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 是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尊严与名誉,即使成为了刀下亡魂,那也是堂堂正正而死,不失一个武者的尚武之魂! 对,绝不留情,绝不侮辱每一个武者心中这份武魂! 吕布心中释然着,看着方悦闪电般刺来的这支长枪,和这支长枪裹挟起的冲天的气势,画戟一招,用出了自己的得意武技:神鬼乱舞! 没有人看清吕布是怎么出招收招的!那是不可思议的快,已经不能简单用快来形容,那已经超越人的视力所能看到的极限,大概只有神才称得上这种神速吧!也许从今天起,天下就将会多出一个名号:战神吕布! 人们看到的只有吕布在那里面色微紧着,手中兵器的利刃上正滴着嫣红的鲜血,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那里正躺着方悦被砍成两半的身体,和同样断成两半的长枪,无论是人是枪,断面处都齐刷刷地既平且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是人力所为。 “方悦,你安息吧!”吕布闭上眼睛将息了一会,然后猛地睁开眼继续向城内喝问,“下一个,是谁?” “我!”城门大开,一个声音响起,冷冷喝问吕布,“背主之人,可认得我穆顺!” “穆顺!”吕布心中微惊,看向缓缓从城门中走出的人,语气不由弱了三分道,“穆顺,昔日在丁原帐下我们曾相识过,你是张扬部下,对不对?” 穆顺勒马停住,用枪指着吕布道:“算你还有点记性,但你可不要奢望今天我会放过你!” 吕布苦笑:“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谁会放过我吕布,但穆顺,我与张扬的交情你也是知道的,这次前来张扬似乎留了在酸枣,没有跟着前来吧,你不该不知道原因吧,正是因为我们两人的交情,所以才会选择各自回避的,所以你请回吧,不杀你对不起义父,杀了你却又会对不起朋友,否则以后我和张扬就会真成陌路的!难道你就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穆顺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提起精神道:“我不想,所以来的时候我已经向主公表明了立场,于公于私,我穆顺都要选择和你吕布一战,只代表我自己,所以,这样并不会让主公为难的!来吧,吕布,为了冤死的丁原大人,为了天下大义,为了无数受董卓压迫的黎民百姓,当然也为了我穆顺自己心中的武,让我们痛痛快快大杀一场吧!” 吕布简直能感受到手指方天画戟的震颤了,他静静抚摸着它的纹路,心中无限感叹:方天戟啊方天戟,你因为我而要终结一个个这些为大义而来的人的生命,我正在亲手把你变成一个噬人生命的魔器,我错了吗?还是他们错了? 然而时间已经不容他多想,穆顺刺出的一枪正向着他的要害之处,要不是赤兔马的一偏,恐怕此刻的吕布已经身受重伤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吕布抬起头,眼神中的光芒正变得使人不寒而栗,抬手一击,正中穆顺的心窝,然后一把将穆顺的尸体丢到远处。 也许从今以后,我吕奉先将要面临的会是永无止尽的战斗,各种战斗,正义的,不义的,大的,小的,热血的,疯狂的…… 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 吕布回过头去,看到自己的兵士们正高舞着手中兵器欢呼着:“无双吕布,无双吕布!” 吕布淡淡笑着,无双吕布,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自己这样单纯为武而生的人了! 无双吕布,天下无双,是一个荣耀,还是一种悲哀! 第七十八章 无双吕布(二) 更新时间:2012-01-27 “什么,竟然这么快就斩杀了方悦和穆顺,吕布居然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这次已经不用手下人来报,曹操自己已经在城门前看了个清清楚楚。 夏侯惇向曹操说道:“孟德,这次让我去吧,反正只是切磋一下武艺而已!”说话间夏侯惇已经冲出了城门。 曹操急忙喊道:“元让,不要冲动,吕布之勇刚才你也看到了!” “正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才起了战意要一决高下!”夏侯惇回头望了一下曹操,“难道孟德对我的武艺没有信心吗?” “有信心是有信心!”曹操自语道,转而对其他人道,“但是现在情势对我们极为不利,也罢,大家一同出城,合力击退吕布,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诺!”夏侯渊,曹仁,曹洪,李典,乐进一起应道,同曹操出了城。 “来将何人!”吕布见这次出来的人物气势颇不同于前面两人,不由问道。 夏侯惇舞着手中麒麟牙,气势汹汹:“夏侯元让特来取你首级!” 吕布握紧了方天画戟,指着夏侯惇冷冷道:“曹操终于还是忍不住寂寞,派出一只像样的狗了!让我的画戟试试你的斤两吧!” “别以为你的话可以激怒我!”夏侯惇不为吕布的目中无人的言语所动,“你的表演要结束了,我的麒麟牙下还没有过能够生还的人!” “好狂傲的口气!”吕布双腿一夹赤兔马,画戟横扫着冲向夏侯惇,“也许死在你的兵器下的人也包括你自己吧!” “铿!”夏侯惇紧紧盯着吕布手中方天画戟的来向和划过的轨迹,手中麒麟牙狠狠劈过,同时也将自己防守得严丝合缝,不过对方的神速带来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手臂发麻,马快,兵器轻出招快,闪避也快,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武者的水平了,怪不得董卓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拉拢吕布,甚至不惜花千金珠宝和赤兔宝马,现在看来,吕布之能远高于这个代价了。 不过我夏侯惇也不是吃素的,十四岁师从名师宋朝,十几年的苦心修炼,为了师父的名誉可以杀尽那些不敬师父的家伙,为了曹操的大业可以为曹操鞍前马后,“路中悍鬼”可绝不是一句徒有虚名的称号而已! 夏侯惇微喘着气看着对面打得兴起的吕布道:“果然你的武艺不在我之下,不过有句话说得好,遇强则强!” 说话间夏侯惇已经先策马冲了来,手提麒麟牙只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甚至到了吕布面前也没有变化。 “这招式?”吕布正纳着闷,以为夏侯惇只是在缓和一下刚才的劣势,因为刚才的过招他也试出来了,这个夏侯惇的武力不在华雄之下,但与自己毕竟还是有差距的,所以也许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有从彼此的攻击和防御中找寻破绽一击致命了。 这样想着,吕布却也不敢大意,自己的实力明明高出一截,根本就没有伪装的必要,大喝一声,仗着方天画戟的近两丈长度,挟风裹沙扫向夏侯惇,嘴角同时也孤傲地狂笑不已: 你敢不躲避? 夏侯惇竟然真的没有躲避!他反而直直朝着吕布的兵器撞去!惊得吕布一个震颤:“不要命了吗?那好,我就成全你!”说着画戟向前一送,直刺夏侯惇的心窝。 我骗过了所有人对吗?夏侯惇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在自己的铠甲被吕布的方天画戟将将划破的瞬间,他的身体动了,身体向后一仰,右足奋力一踢戟身,顿时踢得画戟偏了数分,同时右臂持刀借势欺到吕布身前,灌注了千钧之力横砍向对方的腰部! “虽然说一寸长一寸强,但是近身搏斗却是一寸短一寸强!所以我才说遇强则强,决定实力的不是武艺,而是应变之力,吕布,死吧!” “恩!”吕布想不到夏侯惇会来这手,自己的招式已老,收招显然不及,情急之下还是赤兔马有灵性,只是轻轻向左跳开一步,夏侯惇的麒麟牙便挥了个空。 二人都错愕了一下,继而都哈哈大笑起来,吕布迅速收了笑容:“果然是一只聪明的狗,可惜你千算万算,却忽略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夏侯惇冷笑:“你的好运气有第一次未必会有第二次!” 吕布也跟着冷笑:“你的这点雕虫小技你认为还会用出第二次吗?” “再来!” “铿!” “铿铿!” “铿铿铿!” 转眼三十回合过去了,夏侯惇的脸上已经出了汗,虎口早已裂开,点点血迹流淌在麒麟牙上,每一次和吕布的对招都伴随着鲜血的四溅。 “元让快退下!”曹操已经看见了吕布眼中的杀气,急忙向夏侯惇大喝,为了一个吕布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说话间曹操抽出青釭剑杀向吕布。 “擒了曹操!这场战斗不就结束了吗?”吕布看见曹操冲来,手上顿时猛加了几分力,一戟扫向夏侯惇,震得夏侯惇后退数丈,然后吕布舞起长戟,杀向曹操。 “主公小心!”这下曹操这里的五人谁也闲不住了,一起冲过去救应曹操和夏侯惇。 “打算以多欺少吗?文远,我们也上!”高顺眼见曹操众将齐来,也招呼着张辽杀来,一时之间,高顺杀住夏侯渊,张辽杀住曹仁,宋宪魏续侯成也抵住乐进李典曹洪,场面霎时颇为壮观,两边军士各个看得呆了。 “铿铿!”吕布上来就使出了漫天戟影迷惑曹操,曹操根本无心细看,好不容易接了两招,竟然都被吕布惊人的臂力差点倒撞下马! 夏侯惇见曹操竟然亲自来救,心中早已感动得无以复加,刚要上前同曹操以二打一,不妨身后一阵杀气袭来,惊得夏侯惇侧身急忙闪过。 原来是徐荣在李儒军中遥遥望见吕布连斩二将,又见夏侯惇落于下风,这当被吕布晾在一旁歇息,便绰了枪上马要抢吕布一个功劳。 夏侯惇见徐荣正是刚才暗害自己军士的李儒那伙人中,正是恨得牙根直痒痒,抬手一刀便劈向徐荣:“无名下辈,也敢来找死!” “当”徐荣顿时被夏侯惇的这雷霆一击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后面的招式他都下意识的防守格挡,却都是无不左支右绌,等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虚晃一招就想落跑。 但夏侯惇又是何等人物,舍命拍马赶上徐荣麒麟牙一扫,地上便只剩了一具尸体。 夏侯惇回头看去,却惊得停止了心跳:曹操已经被吕布击下战马,眼看着就要被方天画戟刺透心窝! 第七十九章 无双吕布〔三〕 更新时间:2012-01-28 “果然是太小看吕布了!”看着吕布画戟泛着的寒光,曹操又一次做好了死的觉悟。 然而一柄长刀的出现再次改变了曹操的命运。 刀身饰以神兽青龙的纹理,龙牙处吐出数尺巨型刀刃,其上萦绕的气势似乎连天边的日月也不堪其凌厉的锋芒一般! “青龙偃月刀!关羽!”曹操惊讶地看着替自己挡开吕布这致命一击的神兵利器,以及这神兵利器背后的主人:丹凤眼,卧蚕眉,面如重枣,颔下二尺长髯,身披鹦鹉战袍,头裹绿巾,坐下一匹普通的枣红马,宛如天神下凡的壮士。 那名叫关羽的壮士收起青龙偃月刀挡在曹操身前声如洪钟般道:“曹操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曹操狼狈地站起身拍着身上的泥土笑着道:“又见面就又被你救了一次,真是让我好没面子!” 关羽冷笑:“这么多年过去了,曹操大人还是这么拼命!” 曹操道:“不拼不行啊,不拼只怕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对了,你既然来了,刘备和张飞应该也在吧?” 关羽点点头:“大哥在那边,至于三弟…” “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翼德来也!”未等关羽话完,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平地里响起。 吕布眼看得手,被突然出现的关羽坏了好事,惊神之间,正待上前厮杀一番,这声炸雷般的喝战转移了吕布的注意力,吕布望过去,只见对方燕颔虎须,面黑如炭,手持长矛,竟有丈八之长,枪头处曲折宛如银蛇吐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加上其一身玄色战袍,坐下黑鬃马,更似降临人间的死神一般,与关羽的气势又有不同。 吕布用戟指着对方怒道:“你说谁是三姓家奴?” 张飞大喝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有自己的亲父,认了丁原做义父,为了高官厚位又杀了自己义父投靠董卓拜他为义父,前后三个父亲,你不是三姓家奴又是什么?” 说到丁原,又揭起了吕布心中的痛,他大怒着喝向张飞:“你再说一次试试!” 张飞就是要故意激怒吕布,他叫得更大声了:“我就说,三姓家奴,三姓家奴,三姓家奴,怎么样?” “找死!”吕布勃然大怒,提着方天画戟便杀向张飞,“只会说大话的家伙,让你吕爷爷先封了你这张嘴!” 张飞凛然不惧,抖擞精神挺矛便迎战吕布,口中手中全都不留情面:“只会说大话的是你这个长了一张小白脸的三姓家奴才对吧?让你见识一下你张爷爷出神入化的枪法!喝!” “铿!”一个马身交错间,他人只听到几声密集的金属撞击声,人喝马嘶,火花四溅。 “三姓家奴还是有两下子的嘛!再来!”张飞勒着马,兴奋不已地说道。 “哈哈,居然能在一回合间和我吕布对拆五招,你这块黑炭看来也不简单啊!后面我可不会再留情了!” 张飞大怒:“谁要你这个三姓家奴留情了!只管使出全力,俺打架就喜欢痛痛快快地打,藏着掖着是看不起俺老张吗?” 吕布剑眉微皱:“果然是个爽快人,好,全力一搏!” 说话间二人又战在了一起,矛来戟往,冷光泛滥,转眼间五十多回合过去,二人竟然不分胜负。 吕布微喘着气道:“我吕布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从无敌手,想不到今天竟然有我打不败之人!” 张飞脸上淌着汗,他抹了一把也大喘着气道:“彼此彼此,真是痛快,额,俺的手啥时候流血了都不知道,呵呵!” 吕布也看见了张飞掌心正渗出的血丝,便缓和了口气道:“你受伤了,还打不打?” 张飞大怒:“打,为什么不打?接着来!” 吕布赞叹地看着张飞道:“好,接着打!” 这时另一个人骑着白马已经来到了曹操身边道:“孟德兄,看来我刘备和二位义弟来的正是时候!” 曹操看着眼前自称刘备的人物尴尬地笑着道:“多谢玄德相救!玄德兄的二位义弟武艺绝伦,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刘备冲曹操还了一礼道:“不过比起吕布来还是差远了!” 夏侯敦也来到二人身边道:“吕布的赤兔马无论速度还是冲击力突破力都是一等一的快,这是普通的战马所不能比拟的,加上他人又高大,方天画戟又是既轻便又细长,五十多回合对于张飞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你看张飞虽然还能招架,枪法从三十合起就已经开始散乱了!” 刘备正待说话,关羽早已冲了出去:“翼德退下,我来战他!” 张飞恨恨道:“我还没打败他,不退下!”说着反而冲在了关羽前面攻向吕布,不防吕布只是一个虚招,画戟一晃却如鬼魅般刺向张飞肋下。 关羽早已看得真切,情急之下一刀拍在张飞马背上,那马吃痛,猛然向右一跳,张飞这才发现自己躲过了致命一击。 吕布冷冷看着刚才从自己眼皮底下救走曹操的关羽道:“红炭,等你多时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战我的!” “承蒙阁下看重!”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冲吕布行了一礼道:“河东关羽关云长,还请阁下赐教!” 这人,好强的杀气,却又跟刚才张飞的杀气不同,吕布心中暗暗忖度着,这二人一个杀气汹涌于外,一个杀气隐敛于内,自己有这个实力同时对战二人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不要推逶了,两个一起上吧!我也想试试自己的武艺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关羽露出了敬服的神色:“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飞也将丈八蛇矛改用了左手:“三姓家奴,这么快就想死了?就让我和我二哥成全你!” 天色近晚,战鼓擂响,吕布毫不犹豫,永远是那副自信的神情,纵马跃戟,酣战关张二人。 尘飞土扬,三人三马三神兵,无论是场中打斗的众将,还是两边鼓噪呐喊助威的军士,都静寂了下来。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对战?没有人去质疑为什么是以多欺少,也没有人去质疑兵器战马武艺上各自的优势劣势,他们只知道,这是一场精彩的战斗,精彩到已经难以仅仅用精彩来形容! 第八十章 无双吕布〔四〕 更新时间:2012-01-29 曹操已经屏住呼吸了:“我已经不知道该说是关羽张飞太厉害,还是说吕布太可怕了!” 夏侯敦咳嗽着道:“又是三十回合过去了,如果刚才与我对战时吕布也是这种状态的话,我只怕连十回合也撑不住!” 夏侯渊曹仁等六人也撤了回来,刚才与张辽高顺等人的交战也耗损了不少体力,此刻正一个个喘气如牛般。 刘备抽出身上配带的雌雄双股剑对曹操道:“大家都累了,这次我来!” 吕布正应对着张飞关羽二人的攻击,忽见曹操军中冲来一将,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双手过膝,使一对双剑,口中大喝:“二弟三弟,兄长也来助战!” 张飞高声叫好:“大哥也来了,我们合力杀退这鸟人!” 关羽手上也加了几分力道:“如此甚好,就让我们兄弟之名从这一战开始名扬天下吧!” 三人围住吕布,各出兵器相攻,刘备边打口中边道:“祸害天下的乱世之人,我刘玄德今天要代表汉室来消灭你!” 吕布边用画戟招架三人进攻边口中冷冷道:“又是一个找借口的家伙,你的两个兄弟都比你爽快多了!” 刘备一脸大义凛然状道:“吕布,你有着这样一身盖世无双的武艺,为什么不用于正道?”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吕布语气无奈又决绝地说道,“乱世之中,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我只忠实于自己的武,也只相信自己的武!” “那就没有办法了!”刘备叹息道,“为了天下大义,我们兄弟三人必须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不敬汉室之人存活于世!” “今天是阁下的巅峰之战!”关羽接着道,话里却充满着惋惜之情。 张飞也举起了丈八蛇矛口气复杂:“说不定也是三姓家奴你的最后一战了呢!” 吕布横扫画戟逼退三人:“哼,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你们要战,我便战,不管你们再来多少人!喝!”说着吕布一戟扫向刘备。 “你太轻敌了!”刘备冷冷说道,说着他一剑挡住画戟,一剑刺向吕布心窝处。 吕布根本不以为意,心道一把三尺短剑能刺到何处?《但想完这句话,吕布忽然想起刘备那双过膝的两手,和长剑加在一起,那长度已经堪比一支长枪了吧?而且剑的变化比枪要多种多样的! “哗啦”吕布正想着,刘备的剑已经刺穿了吕布身上的这件兽面吞头连环铠! 这下敌军自军全部是一片哗然,虽然有着以多欺少之嫌,但吕布无论其名其勇刚才都已经在众人心目中定了型,没有一定的实力,谁能做到这么一件虎口拔牙般的举动? 刘备口中依然是不冷不热:“吕布,我们兄弟三人念你有一身本领,不想加害于你,如果你能投降同盟军,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你也不想自己盖世无双的武艺就这样昙花一现吧?” 吕布不为所动:“三人加在一起都打不倒我,是很没有了面子对吧?要是忌惮我的武艺你们大可以逃跑!如果是在威胁我的话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说着吕布口气突然一变,“因为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吕布,包括董卓!”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互望了一眼,如转马灯一般围住吕布,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能用回合数来衡量了! 这下连刘关张三人也惊叹了:三人联手都战不倒吕布,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一个如鬼神般的存在! 吕布也发现了刘关张三人攻击的特点:张飞攻击快速霸道,关羽刀风重,浑厚有力绵绵不绝,那把青龙偃月刀至少也有八十斤重,刘备武艺一般,但他那对雌雄双股剑里铸造时似加进过类似磁铁般的东西,因此自己攻击时总会被卸掉大半的力道。本来只同关羽张飞对阵时还能借助赤兔马的突破力冲击力,现在又加了个拿着怪异武器的刘备,一时被围其间,加上体力过度耗损,竟然慢慢变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手之力! 张辽在阵前看得真切,早已拍马赶来:“卑鄙小人!车轮战也就罢了,现在又以多欺少,难道不知道胜之不武四个字怎么写吗?”说话间手中钩镰刀已出,一刀击退了关羽偷袭吕布后心的攻势。 关羽料不到吕布军中还有这样的猛将,不由正色道:“好武艺,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阁下又是何人?” 张辽看着关羽的脸疑惑着问道:“阁下好生面熟!我们是否见过?” 听张辽这么一说关羽也打量起张辽来,口中试探着问道:“阁下也好生面熟,你是,聂辽?!” 张辽脸上一阵惊喜:“果然是你,长生兄!只不过我已经改了姓,现在我是张辽张文远了!” 关羽也道:“我也改了字,长生这个名字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我是关羽关云长!” 二人策马想来个相拥,却碰到了彼此的兵器,这才记起还是在战场之上,又迟疑着勒马退后。 张辽惋惜道:“没想到我二人昔日共同患难,今天却要在战场之上刀兵相见!” 关羽也无奈道:“这就是乱世,我们能做的也许只有用手中这把刀来说话吧!” 张辽摇摇头道:“你逃跑吧,这里都是我们的部队!凭你的实力应该跑得掉!” 关羽也摇摇头道:“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 吕布看见张辽言语不对劲,冷问道:“张辽,你在干什么?” 张辽在马上欠身答道:“这位关羽是我逃难之时的同伴,当年他也是杀了乡中恶霸而流浪江湖的!” 吕布继续冷声道:“记得你说过你的事迹,那么就是说现在你要离我而去了!或者擒我去献功?” 张辽听出了吕布话中的不满之意,立即滚鞍下马道:“既然选择了将军你,就是绝无二心,否则张辽要走,早在丁原大人死的时候就走了!” 关羽向张辽道:“文远,吕布现在体力大损,已经不是你的敌手,你素来是个大义为重之人,现在正是好时机,快拿下吕布!” 张辽摇摇头道:“云长,你不懂,为什么一直对吕将军不离不弃,那是对终极武艺的无止境的探究,和膜拜!” 说着张辽遍指与吕布交手过的众将道:“这等无双的武艺,一直都是引领着我辈前行的动力啊!” “无双吕布,无双吕布!”这次是吕布军的全部将士在欢呼!高顺正用力呐喊着,他的身后,那支鬼神一般的陷阵营正在准备对曹操军发起最后的冲锋。 第八十一章 柳暗花明 更新时间:2012-01-30 “杀!”高顺的陷阵营几乎是潮水一般地涌了过来。 “快撤入城中,我们已经没有力量对抗这支神鬼一般的部队了!”曹操当即下令道。 “可是如果我们撤退的话就没有能力突围出去了!”刘备担心道。 “说得也是啊!”夏侯惇道,“孟德,我们几个还有战斗力,护送你突围出去吧!” “不行,还没到绝境,我们不能放弃!”曹操道。 忽然士兵大叫道:“主公,敌军又来援兵了!” “什么?”曹操险些吐血,“难道我曹操今天真的要死在这荥阳吗?” 这时关羽仔细看了眼后方,嘴角露出笑容:“是自己人!” “自己人?”曹操也眯着眼看了下,“孙坚!是孙坚!” 果然是孙坚,他率领着自南线得胜的自军数千部队,竟然出现在了李儒和吕布军的后方,此刻正不断收割着二人部队的性命! 张辽也看见了神鬼一般出现的孙坚军,急忙对吕布道:“将军,快下令迎敌吧,孙坚可是江东猛虎啊!” 吕布却没有听张辽的话,而是问他:“文远,戏也演够了,假戏真做怎么样?” “假戏真做?”张辽愕然。 “对,假戏真做!”吕布回身问向身后的部下们道,“当初归降董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贪图功名利禄,小人行径,君子所不齿,背主弑父,天人不容!” 张辽高顺,以及吕布的各个将士都惊愕着,不知道吕布要说什么。 吕布继续道:“但我今天告诉你们,我吕布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下令你们像董卓一样滥杀士卒,我自己也没有妄杀一人!” 张辽点点头:“如果将军真的那样做了,只怕今天我的刀刃也要对着将军了!” 高顺也理解了吕布的意思,挥手下令停止陷阵营对曹操的进攻。 曹操纳闷了,问身边的刘备道:“吕布的军队怎么不打了?” 刘备也不解:“是啊,分明是灭掉我们的最好时机啊!孙坚大人的部队虽然厉害,但还没有到令陷阵营也惧与之战的地步吧?” 关羽忽然指着吕布的部队道:“快看,吕布率军退向李儒那里了,看来是想合力先攻击孙坚军!” 李儒还没有从刚才刘关张三人酣战吕布的精彩中回过神来,却被突然出现的孙坚军弄得阵脚大乱,正好看见吕布率军过来像是要救援的样子,立即也率军迎上去,刚想说些什么,只见一阵寒光闪过,便只看见了天地万物变了一阵血红的颜色。 我死了? 吕布高举着李儒的头颅:“李儒与董卓狼狈为奸,现在他人头在此,你们是降是战?” 李儒的军队们都愕然了:发生了什么情况? “从今日起,我吕布将自立为主,谁也不会再是我的主人!” “我等愿跟随将军!我等愿跟随将军!” 这下孙坚军和曹操军都惊诧了,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 张飞喝问吕布:“三姓家奴,你现在是敌是友?” “你说呢,黑炭?”吕布也大喝道。 曹操冷冷道:“但你杀害丁原投靠董卓,这个事实你能抹杀吗?” 吕布也冷冷道:“那么,你听说过我曾杀过谁,陷害过谁,曹操你在丁原军中不是没有眼线,事实真相难道你敢说你一点也不知情吗?” 曹操怔了一下道:“我是有眼线,但眼线们所能调查到的只是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能看到人的内心的想法!” 孙坚这时也来到了曹操身边:“孟德兄,我在来洛阳路上遇见了一个姑娘自称是你的女儿,他说你会在荥阳这里有难,于是顺路我就来了,看样子像是错过了一场大战的样子!” “是错过了!”曹操道,“相当精彩的大战,对了,你应该看到的是燕儿吧,她现在在哪里?” “父亲!”叶紫涵这次是一个人出现了,骑着马来到了曹操跟前:“一路上把我担心死了!” 曹操笑道:“听孙坚大人说是你领着他来这里的,怎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的?” 叶紫涵道:“天机不可泄露!” 这时吕布的声音传来:“董卓就在长安,他的心腹谋士李儒已死,我也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刚才关羽张飞说得对,今天是我的巅峰之战,也是我的最后一战,从此以后我将会和貂蝉回我的故乡去,远离这弥漫着硝烟的战场!” “貂蝉!”叶紫涵惊了一下,“吕布,你……” 吕布看着叶紫涵道:“太平公主,不管你是真的假的,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再见!” 这时吕布手下慌张来报:“将军,貂蝉小姐被董卓派军带走了!” “什么?”吕布听了大惊,“怎么可能?” 那士兵惶急道:“是真的,对方武艺出神入化!我们的士兵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是师父!”吕布眼中又泛起了凛冽的杀意。 “……”张辽等人不知道吕布什么意思。 “师父,你这是在逼徒儿吗?我本不想和您决裂的!”吕布冷冷道,“全军随我奔向长安,貂蝉是我最爱的女人,怎么可以被董卓那个老贼蹂躏!” “诺!” 吕布回头向着孙坚,刘备和曹操道:“我要去长安救回自己的女人,所以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什么三姓家奴的称谓!喝!” 看着吕布军渐渐远去,孙坚也对曹操道:“孟德,我们也去吧,听说洛阳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现在还没有熄灭,不能让千年古都就这样毁于一场大火啊!” 曹操苦笑道:“我已经没有兵了,一心匡扶汉室,最后却几乎全军覆没,这就我们讨伐董卓的结局吗?” 孙坚看着各带伤痕的曹将,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孟德你先回去吧,去向袁绍说明这里的情况,我先行去洛阳救火,然后驻扎歇息一下便向长安行进!” 曹操点点头:“对,联军的军势还在,如果大家一起攻击董卓,必然能够一鼓作气灭掉国贼,我这点损失又算什么!” “那好!”孙坚向曹操作别道,“我们长安见了!”然后对手下的将士道,“出发!” 刘备道:“二弟,三弟,你们也受了重伤,不如一起随曹操大人回酸枣吧!” 关羽张飞齐声道:“大哥说什便是什么!” “走吧!”曹操望了荥阳城一眼,却久久不动。 “父亲在看什么?”叶紫涵问道。 曹操看着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字自言自语道:“我要记住今天的失败,这才我曹孟德今后的军事生涯中第一步!” 第八十二章 梦诛国贼(一) 更新时间:2012-01-31 吕布率军急行在通往长安的路上,恨不能马上飞进长安城,将董卓大卸八块。 张辽紧紧跟上:“将军,你太累了,应该先歇息数日的!” 高顺也跟上来道:“对呀,将军,刚才你已经耗损了太多体力,不宜再继续作战了!” “闭嘴!”吕布大怒道,“貂蝉是我最爱的女人,司徒大人刚答应了我要为我们二人完婚的,如今董卓却抢走我最未过门的妻子!这叫我如何歇息的下去!” “那将军可就错了!”多日不曾露面的萧武突然出现在了吕布军面前,朗声道,“难道吕将军又想承受一个嗜杀义父的骂名吗?” “哼,骂名!”吕布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还是冷声喝道,“董卓自姓董,我自姓吕,他抢我的女人的时候,难道有记得父子情意吗?” “说得好!”萧武点点头,一个纵身跃上旁边的战马道,“要杀董卓的话也算我萧武一份吧!” “你叫萧武?”吕布依然冷漠道,“难道你也和董卓有深仇大恨吗?” 萧武面色似怒似笑:“貂蝉是我的师妹,你说呢我该不该去救?” “是吗?”吕布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杀了那个董卓,看你的身手不错!” 萧武摇着头:“论起身手,董卓手下个个都是悍将,所以,我们最好扮猪吃虎,才能有机会杀掉董卓!” 吕布诧异得看着萧武道:“阁下有更好的计策?” 萧武点点头:“恐怕将军还不知道吧,牛辅叛变了,在弘农截住了董卓正厮杀呢,但毕竟董卓人多势众,现在已经快要灭掉牛辅的部队了,所以我就是来请将军支援的!” “牛辅叛变董卓?”吕布喃喃道,“好说!我这就率军击垮董卓!” “不!”萧武摇着头道,“将军假装是董卓的援军,而后便能出其不意地斩杀董卓!” 弘农城,牛辅的三万大军已经被董卓灭掉了两万多人,剩下的只好撤入城中坚守,可惜弘农城本来就残破不堪,在董卓军十几万人的猛攻下岌岌可危。 “错误估计董卓军的实力了?”牛辅现在已经是满脸的血和土,对身边的贾诩道。 贾诩也皱着眉头:“想不到联合军诸侯根本就没有和董卓军交战,怪不得董卓还有十几万人马!” 董卓的声音正从城下传来:“牛辅,你这是自寻死路!待会城破之后我要亲自将你千刀万剐!” 李傕郭汜二人劝说董卓道:“主公,您还是先回长安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董卓点点头道:“也好,今天太冷了,我都有点受不了了,务必活捉牛辅,我要亲自让他知道什么是背叛我的滋味!” 这时几个兵士押解着被捆绑在马上的貂蝉赶了过来:“主公,按您的吩咐,拿了司徒大人的养女!” “恩!”董卓上下打量着貂蝉摸了一把她的腿道,“美人,以前服侍万年公主的时候我都没有好好看过你,果然是一个美人啊,放心到了长安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貂蝉被布块堵了嘴,想骂却出不了声,只能在心里将董卓这个死胖子诅咒千万次。 董旻提醒董卓道:“二哥,听说这丫头是吕布的女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 董卓大怒:“是什么?吕布是我的义子,连他自己都是我的人,他的女人还不是我的女人!” “额!”董旻被董卓的这番逻辑弄晕了。 刚走没有多远,就听士兵来报:“启禀主公,吕布率军在荥阳大胜,正向这里赶来!” “哦,是吗?”董卓摸着胡子大笑,“果然是我手下的猛将,那咱们就等一等吕布!”说着命令全军就地扎营。 不多时,吕布赶到,来见董卓:“义父!”一偏头看见了貂蝉正被捆得像个粽子般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不由心头一阵怒火升起。 董卓当然看见了吕布的怒火,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问道:“来了就好,怎么不见李儒?” 吕布忍住心中不快,怏怏道:“他被曹操斩杀了!” “什么?”董卓大惊,“李儒是我左膀右臂,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 吕布抱拳道:“义父节哀顺变,有我吕布在,谁都不能伤害义父!”其实吕布的意思的:只有我吕布才有资格杀掉董卓,谁都不要来和自己抢! 董卓摆摆手:“你去吧,我们立即向长安进发,王允已经将那里收拾好了!” 吕布刚要起身去终结董卓的性命,却看见貂蝉冲自己摇了摇头,只要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诺!” “等一下!”董卓叫住了吕布。 吕布转身停住:“义父还有什么吩咐!” 董卓问道:“听说这个貂蝉是你的相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吕布不说话。 董卓恨恨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是王允的计策,知道关东联合军打不过我董卓,才暗生这个美人计,想用这个小**来离间我们父子的!” 吕布身子一震:美人计!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过? 看吕布的神情董卓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继续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会看破王允的这点小伎俩,没想到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实话看到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也差点不能自持,但奉先你不要忘了,你投靠我是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刚才没有杀我的冲动,我也是武者出生,刚才那股从你身上散出的杀气可是凛寒如冰啊!” 吕布一时之间懵了,他喃喃着问貂蝉:“这都是真的吗?” 貂蝉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她也惊叹于董卓的聪明,难道说所有人都太小看董卓了? 董卓笑笑:“你们都还太嫩了,我这五十多年可不是白活的,既然王允害我之心不死,我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吕布此时的神情已经是落寞无比:本以为找到了生命中的真爱,却发现这不过是一场骗局。他口中不住地说道:“不会的,司徒大人明明对我说要把貂蝉许配给我,并说了那么多的话,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他,让他亲口告诉我!他没有别有用心!” 貂蝉看着吕布只是一个劲地流着泪:对不起,义父,师父,师兄,貂蝉这次失败了! 董卓一把揪住捆着貂蝉的绳子道:“美人,你不是想学西施吗?反正这身体你也是打算好献给我们父子俩的,现在就让我尝尝味道吧!” 第八十三章 梦诛国贼(二) 更新时间:2012-02-01 董卓一把扯掉了貂蝉的外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莹润的皮肤。 然而没等董卓继续尽兴下去,帐外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开她!” “什么人?”董卓被坏了兴致,不快地看向帐外。 萧武黑衣黑面地出现了,他一眼便看到了被董卓搂在怀里猥亵的貂蝉,不由怒上心头道:“你这个老色鬼!” 董卓丝毫不把萧武当回事,指着吕布道:“奉先,杀了他!” 萧武正待上前去,不妨被吕布拦在了眼前:“止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布没有一丝表情:“保护义父!” 萧武惊道:“刚才是谁路上咬牙切齿要杀了这个胖子的?” 吕布不紧不慢道:“我中了贼人奸计!” 萧武怒道:“奸计!说得好,你又怎知貂蝉对你不是真心,她若有害你之心,你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吕布眼中有水光在荡漾,他回身看了一下正忍受着凌辱的貂蝉,紧咬钢牙狠狠道:“不要多说废话了!看在你是貂蝉师兄的份上,我不杀你,否则只要你敢动义父一根汗毛,休怪我叫你身首异处!” 萧武凛然不惧,他摆出了一个姿势冷声道:“别人都怕你吕布,唯独我不怕,看看是我这个墨家第一高手厉害,还是你这个天下无双的吕奉先厉害!” 拳风猎猎,二人很快肉搏起来,萧武虽然身受敏捷,奈何旧伤未愈,不断被吕布击倒,口吐鲜血犹然奋战不已。 吕布边打边说话:“放弃抵抗吧,我怜惜你是条汉子!如果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谁要你留情!”萧武又狂喷一口鲜血,后退几步稳定好身形,貂蝉的哭喊声一阵一阵传来,像是在要自己快跑。 这时吕布一拳疾速而至,正中萧武心口。 “貂蝉!”萧武躺在地上,手指着貂蝉的方向喃喃着昏死过去。 董卓将貂蝉推到一边,站起身来狠狠道:“来人呢,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刺客给我拉下去烧死!” “诺!”在一旁围观多时的士兵立即上前,将萧武拖了出去。 董卓笑眯眯地对吕布道:“奉先果然对我忠心耿耿,那我就把貂蝉依然还给你!我可不想被人说乱*伦!” 萧武被绑在木柱上面,四周堆满了干柴,董卓亲自点燃了一根火把,淫笑着扔向萧武身下的干柴。 天干物燥,干柴很快熊熊燃烧起来,映红了萧武满是血污的脸庞,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在身前狞笑着的董卓在火光的辉映下扭曲的脸低声笑道:“你听说过冬雷吗?” “你说什么?”萧武的声音太低,董卓听不清楚,以为萧武受不了烈火的炙烤而要供出指使他刺杀的背后主使,于是近了几步问道。 “冬雷,我说冬雷!”萧武一大口鲜血喷在董卓脸上,用尽了生平的力气吼道,四野的士兵都被这个疯狂的刺客震撼到了。 “冬雷?是什么?”董卓疑惑着,却听见了四周士兵们的骚动,天空似乎也在进行着大战一般雷声阵阵。 雷声阵阵? 现在不是冬天吗? 冬雷难道是指? 董卓抬头望向头上冬云密布的天空,那里一片苍茫,野风的声音呼啸而过,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轰隆隆”一道异常粗大的白色球状闪电迅速从云层坠落,不偏不倚,正中董卓! 第八十四章 梦诛国贼(三) 更新时间:2012-02-02 董卓的军的部队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主公被雷劈死了!”更是引得众将士军心大乱,慌乱中各个四散奔逃而去,不一会,十几万人竟逃了个干净,只有董卓亲卫和吕布自军还有些面面相觑地盯着董卓的身体,或者尸体? 张辽高顺道:“将军,现在怎办?” 吕布持画戟在手,来到那些亲卫面前,冷冷道:“闪开!” 看到吕布的神情不正常,那些亲卫虽有些惧怕,却依然没有闪开,反而聚得更密集了。 吕布画戟一扫,当即有几个不幸的家伙被拦腰斩断。 张辽高顺同时也下令部下围住这些亲卫。 那些亲卫反而毫无惧色:“我等跟随主公多年,现在主公昏迷不醒,我们不会丢下主公独自逃生的!” “即使是付出死亡的代价吗?”吕布又是一扫,结果了几个人的性命。 “不错!”那些亲卫们继续道,“死了也忠诚于主公!” 吕布叹息一声:“你们也是义士,堪比田横五百士,但即使你们死了,也是毫无意义的死,青史之上不会留名,留名也只是骂名!” 亲卫们不说话,早已挥舞起手中戟矛,同高顺的陷阵营展开了殊死对决。 不多时,地上已经全身尸体。 吕布握着画戟来到董卓面前,放在董卓的头上,仰天长叹:“义父,如果你肯安安分分做一个地方诸侯,又何至于有今天?不要怪孩儿趁人之危,我毕竟答应过丁原要取你性命的,他在黄泉路上应该等得你也很久了吧!” 人头高高飞起,鲜血四溢,伴随着吕布军的欢呼和悠悠醒转过来的萧武的苦笑:“这个苦肉计真亏你想得出!” 吕布解下萧武来见貂蝉:“关键是董卓死了,不是吗?要不是我体力大损,也不至于想出这个办法,而且董卓身穿宝甲金石难破,这个我也才知道的!” 貂蝉愣愣地看着远处地上身首异处的家伙喃喃道:“董卓真的死了吗?” 萧武咳嗽着说道:“这都不死怎么才算死?难不成他不是董卓?” “他是董卓!”远处的山峰之上,程剑看着下面一片狼藉惨然笑道,“他早已不是董卓了!” 身边的萧泊亥静静说道:“你的要求还真是高啊,还好我做到了!” “只要回报比付出多的事情你小破孩都会做的!”程剑表情落寞道,“对了,紫涵身体里的瞌睡虫应该发作了吧?” 萧泊亥点点头:“恩,算得不错的话,已经发作半个时辰了!估计现在董卓已经到了她的梦里了!” 程剑叹口气:“妹妹,对不起,为了母亲的愿望,就只有牺牲你自己了,你从此以后就安心做一个睡美人,说不定等你醒来了,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战争和烦恼了!” 萧泊亥道:“这是秘术中唯一能让人灵魂不死的办法,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你母亲和两个妹妹,把她们安置在无人能够寻到之处,最后把你自己也送进梦境,让你们一家子在梦里永远共享天伦之乐!” 程剑道:“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 酸枣,曹操从大帐面色不快地出来,夏侯惇迎上去道:“怎么了,孟德,袁绍不发兵吗?” 曹操怒道:“岂止是袁绍,其他诸侯也没有发兵的意思,还一个个自相攻杀,兖州刺史刘岱没了粮草,居然杀了东郡太守乔瑁,夺其兵马粮草为自己所用!韩馥和袁绍立刘虞为帝之心不死,居然还私自刻了一尊玉玺出来明目张胆地让我看!” 夏侯惇哼了一声道:“这些个披着人皮的狼只会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孟德我们怎么办?” 曹操想了一想道:“先去扬州吧,丹阳那里民风剽悍,我们招募一些兵马,再回家乡准备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时曹仁慌张过来道:“不好了孟德,燕儿昨天夜里直到现在也没醒,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有这等事?”曹操大吃一惊,立即跟着曹仁来到叶紫涵的小帐,“燕儿,我们要动身了!” 没有动静。 “燕儿!” 看着依然没有动静,曹操与曹仁互望了一眼,冲进了帐内,只见叶紫涵依然在熟睡中。 “看样子应该没有事情啊!”曹操诧异地看着叶紫涵,摸摸有心跳,呼吸也平稳,“都一天一夜了,没道理不醒的!” 曹仁不放心:“也许是这几日太累了,一个孩子家,贪睡也是正常的,既然我们要走了,干脆叫醒她吧!” 曹操此时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摆摆手道:“算了,你和元让先护着燕儿回陈留,我和曹洪去丹阳就可以了!” “诺!” 曹仁和夏侯惇领着几十个兵士护着躺在马车里的叶紫涵走在回陈留的路上,刚到一个偏僻处,四周突然涌出了许多伏兵。 二人立即指挥兵士:“保护小姐!其他人准备迎敌!” 曹仁夏侯惇一前一后,率军死死顶住伏兵的进攻,那些伏兵一时之间竟然前进不得。 曹仁沉着道:“人太多了,元让,你护送燕儿冲出去,我来殿后!” 夏侯惇也不推辞:“好,子孝保重,众人随我突围!” 伏兵不断涌出,众人混战一片,夏侯惇如利剑一般横扫着阻拦在身前的伏兵,不防几只冷箭射来,坐骑扑地而倒,夏侯惇刚稳好身形,只听士兵大叫:“马车受惊了!” 夏侯惇看过去,果然拉车的马匹人立而起,疯了一般拉着叶紫涵向左侧悬崖疾奔而去。 “不!” 众人眼睁睁看着马车向着山崖深谷处坠去。 “……”曹仁和夏侯惇此时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们疯狂地举起手中的武器,狠狠杀向这些可恶的伏兵。 天色已黑,这一处却成了血谷,等杀完了伏兵,曹仁和夏侯惇也发现自己人已经全部战死了,自己也都是伤痕累累。 曹仁对夏侯惇道:“燕儿生死不明,我没有脸面回去见主公!” 夏侯惇也恨恨说道:“我恨不得剜出自己的眼睛来给孟德谢罪!” 曹仁悲痛地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寻路下去,找不到燕儿,绝不回去!” 夏侯惇也点点头:“好!” 山谷深处,一个白发老者正在欣赏着山谷绝美的风景,忽见半空中落下一架马车,重重砸入结了厚冰的湖中,当即摔个粉碎,不一会却从寒冷的冰水中浮起一具女身,当即过去救起,只见是个姑娘,模样十分俊俏,不过十二三岁年纪,虽然浑身冰冷,探探鼻息,居然还有气在。 “孩子,今天遇到我童渊可真是你的福气啊!” 第八十五章 卷 二番外 更新时间:2012-02-04 “这是什么地方?”董卓诧异地看着身边这个奇幻的世界,天空是一片明亮的紫色,空气中满是花香和树叶的气息,一大片的白雾氤氲着,流动在这片如梦如幻般的场景中。 “明明记得自己是被雷劈了一下子,然后就人事不知的!现在怎么全身一点伤痕都没有?”董卓奇怪地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身体,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仲颖,是你吗?”烟雾尽头,忽的传来一阵女子狐疑的声音。 这声音?董卓惊奇地看过去,只见一个窈窕女子正一步步地向着自己走来,那熟悉的身形,那熟悉的气质,那熟悉的声音,甚至那熟悉的服饰。 “紫烟?” 女子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董卓,一时间竟忘了说什么:“仲颖,你老了!” “真的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紫烟!”董卓激动地上前抓住紫烟的手,却根本抓不住,他诧异不已地摸摸自己也同样虚无的身体,“难道说我已经死了!” 紫烟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董卓的脸上,悲喜交集道:“只要还能再见到你,只要彼此能在一起,生与死,重要么?” “不重要!”董卓兴奋起来,“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你最重要!” 紫烟靠在董卓怀里:“外面的世界听说很乱吧!” 董卓略微吃惊道:“外面的世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紫烟笑道:“这里是我们的女儿紫涵的梦境!十几年来我都在这里!” “原来你给当初那未出世的孩子起名叫紫涵!”董卓抚摸着紫烟的肌肤,只觉得现在自己全身心都得到了以往前所未有的宁静,“真的是一个好名字!可惜我没有见过她,没有亲口听她叫我一声爹爹!” 紫烟从董卓的怀里挣脱出来,给董卓指点着这个奇妙的梦境:“走,仲颖,我带你看看这个梦境,里面有好多有趣的东西,因为有它们,这么多年以来我才没有寂寞!” “好!”董卓随着紫烟四处看着这里完全不同于现实中的美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这里是紫涵的梦境,那要是紫涵醒了,我们会怎么样?” 紫烟宽慰董卓道:“放心,有人会帮我们安置好紫涵的身体的!虽然有一点自私,但总比让她独自去面对那些人间的烦恼要好,这将会是一个永远的梦境,女儿就是我们幸福的守护神!” 只是当她刚说完这句话,整个梦境突然开始了坍塌,各种东西相继被一个若隐若现的黑洞吞噬着,瞬间消失不见。 紫烟变了脸色:“发生了什么事?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董卓早已抱起紫烟向着梦境的另一头快速跑去:“肯定是有人正在弄醒紫涵,她若醒了,这个梦境将不复存在,我们,也将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紫烟紧紧抱住董卓:“不!我不要!我不要刚见到你就要死去!” 董卓望着身后不断坍塌的梦境口中冷冷道:“紫烟,当时你是不是没有死?通过假死来骗过所有人?” 紫烟点头道:“是的!” 董卓高兴道:“那就好,我们不会死,那就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现实中我们都还在,等回到现实里我会让我都部下们在全国搜寻你的消息,然后我们找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紫烟却不说话:“仲颖,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实中已经死去了?” 董卓愣住了,是啊,我现实中已经死了,纵然梦醒,难道这不是梦,而是死后的世界,自己是魂灵?那紫烟的存在就无法解释了。 不对,刚才两人的身体还是虚无的,现在却成了实体,难道说这是另一个现实世界? 原来始终是逃不掉的,不管是在梦里还是梦外,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那些憎恨自己的公卿士子百姓们一定会举国庆贺自己之死,而且把自己的身体用来点灯吧? 爱情,只有这份绵延了十几年的爱情,虚无缥缈的爱情,才是最刻骨铭心,最真实的。 二人深情相吻,深情相拥,深情相偎,深情相依! 黑洞汹涌着吞噬了他们,天地万物都在一瞬间被毁灭殆尽,宛若世界重生之时,陷入无尽的混沌。 “父亲,母亲!”叶紫涵口中大喊着,大汗淋漓着醒过来,才发现这都是一场梦,但梦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她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发现自己是在一架跑得飞快的马车上,突然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来,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只是依稀记得三个字:叶紫涵! “孩子,醒了?”童渊揭开车帘微笑着说道,“你都昏迷了好几天了,幸好我用祖传秘法让你醒了过来,只怕再迟些日子,你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叶紫涵诧异地看着童渊:“老爷爷,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好像什么都想不起了?” 童渊摸着叶紫涵的头道:“想不起就不要想,好好休息些时日,不要累坏了自己!” 看着叶紫涵听话地重新躺下,童渊放下车帘,继续赶他的马车,但手中那张字条却让他揪心不已: “师尊,弟子奉命知会王越师叔与宋朝师叔,却发现二位师叔遭人暗算,与西凉祝平会战于华山之巅,三人各尽全力比武,全部阵亡,祝平门下弟子纷纷叛乱出逃,其得意弟子李肃与吕布同谋诛杀国贼董卓,未几董卓部将李傕郭汜张济樊稠四人,攻陷弘农,弘农守将牛辅亲将胡车儿会同谋士贾诩斩牛辅首级出降,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四人得贾诩之助,率军猛攻长安,吕布与司徒王允不敌,不出数日长安被破,王允自杀身亡,吕布及其妻妾部将不知所踪!” “董卓虽死,天下大乱却依然不会停止啊!”童渊叹息着说道,他回身望着车里的叶紫涵心里矛盾着,这孩子虽然不知道什么来历,却能大难不死,也是我俩有缘,方至如此,也罢,天下之事不是我一个老头子说了算的,只好尽人事了! 曹仁,夏侯惇在山谷深处找寻了数日,竟然发现了完好无事的“曹燕燕”:“燕儿,醒醒!” “曹燕燕”昏昏沉沉着醒来,看着面前的两个陌生人:“你们是?” 夏侯惇诧异道:“我是你夏侯叔叔,怎么不认识我了吗?”说着就要去抱起“曹燕燕”。 “别过来!”“曹燕燕”却惊慌地推开夏侯惇,“我不认识你们!” 曹仁无奈地对夏侯惇道:“燕儿又失忆了!” 说完曹仁偏过头望着天空自语:“我为什么要说又?” “真的决定要吃下这个忘蛊吗?”萧泊亥犹豫着问程剑,“吃下去就会忘掉所有事情,这个蛊可是无药可解的!” 程剑笑笑:“是啊,我已经不想再披着这个笑容生活了,和母亲还有妹妹一起在梦里,从此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多好啊!” “那以后可再没有人叫我小破孩了!”萧泊亥打趣自己道,“王越说得对,我不该让祖师爷创立的墨家继续这么沦落下去,我已经通令墨家弟子们奉萧武为下一任钜子,而我从此也要去游山玩水了!” “记得把我的狼王和那批狼手下们弄到大漠深处去,它们也该去过自己的生活了!”程剑拿起手中的一个小东西,一扬脖吞了下去,不一会便昏睡过去。 等了一会却挣扎着醒了过来,程剑抓耳挠腮地思考着自己是谁,却发现记忆一片空白,他疯狂地抓住一个路人不停的问:“我是谁?我是谁?” 那路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穿着乞丐般的程剑不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我不过是出来打酱油的,天色晚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呢!”说完丢下一脸问号的程剑离开了。 远处的萧泊亥叹着气道:“不要怪我,程剑,只有这样,一切才能重新开始!” 番外 :王允专政(一) 更新时间:2013-02-06 董卓被一道天雷劈死的事情瞒不住的,很快就传到了长安王允的耳朵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允正在发着高烧,从者向他报告这个消息的时候王允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真的?” 从者面色掩藏不住喜色:“千真万确,本来董卓的部将们还想把这件事情掩藏下去,但更多平日里嫉恨董卓的人把消息捅了出来!” “天佑我大汉!”王允立即起身来到神明前跪拜,“神灵护佑我大汉基业,逆贼暴毙,不得善终啊!” 从者在一旁道:“主人,这消息是不是在长安也好好散布一下?” 王允正要答应,外面有人报说百官已经汇集在司徒府外,要见王允。 王允思索了一下:“看来大家都已经知道了,走,去见见其他人吧!” 王允出得府门外,只见诸多朝臣都是喜不自禁的摸样,纷纷拱手向王允致喜:“司徒大人妙计,除掉了国贼,为社稷除一大害,我等特来致喜!” “什么?”王允被百官的话弄得有点懵。 皇甫嵩和朱儁也在众人之列,见王允如此摸样,上前说笑道:“司徒大人何故隐瞒,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在董卓身边安插了一个刺客,趁董卓在行军路上刺杀,才得诛国贼的,司徒才是我社稷的大功臣啊!” 王允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样说,但也没有就此否认,微微一笑道:“诛杀董卓是天下人的夙愿,想不到我王允有生之年竟然能等到这一天!幸哉幸哉!” 忽然皇甫嵩和朱儁拱手高呼道:“既然国贼已死,社稷需要有德高望重的重臣辅政,愿司徒大人戮力为之!” 王允这才明白为什么百官会来找自己了,原来是让自己迅速稳定董卓死后的朝廷局面,想到这里他故作推辞道:“老夫年迈,恐怕不堪重任,还望诸位选拔有德者为之!” 黄琬和士孙瑞劝道:“昔者姜尚年近九十,尚且挥军伐纣,一统山河,司徒大人何故谦虚,现在正是司徒大人这样的名望重臣出来重振汉室的大好时机啊,若是被小人窃取高位,只怕又要生出无数祸端了!”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司徒大人,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了,你都不适合主持大局的话,还有谁更适合呢?” “好吧!”王允装作犹豫再三才下定决心的样子道,“各位说得没有错,重振汉室,正在今日,我等一齐进宫面见陛下!” “董卓死了?”听完了文武百官的说辞刘协大喜过望,估计他是长安城里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了,不过他现在比任何人都要高兴,董卓死了,那个平日里压着他的肥猪死了,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中无比痛快,然后下意思地问道,“董卓的尸体呢?” “……”包括王允在内的文武百官都陷入沉默,对啊,没有见到尸体怎么可以证明董卓就是死了?难道董卓不可能是诈死?然后以此来看看长安城里这些百官们的反应,说不定董卓的眼线已经遍布了长安城,而董卓自己带着大军正在城外准备一场新的屠杀呢! 想到这里,百官们都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王允更是心惊,百官们会不会到时候把自己退出来当做替罪羊,交给董卓?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怕死了?董卓一个虚虚实实的诈死计策就能让自己手足无措成这样?当初曹操借走自己的七星宝刀去刺杀董卓失败逃出洛阳,而自己被吕布带到董卓面前盘问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害怕,现在的他是怎么了? “天很冷吗?”刘协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允逼问道,“司徒大人,你回答我,董卓的尸体在哪里?” 王允正要说什么,宫门忽然有士兵来报告:“陛下,吕布率军到了长安城外!” “吕布?”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吕布,带着兵,到了城外,这说明什么意思,众人齐刷刷地看向王允,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因为吕布是董卓的大将,也是一直在追求王允一女貂蝉的人。 王允心中的疑虑越来越确定了,他连汗都顾不得擦拭,匆匆对刘协说了句“微臣前去看看,陛下少待!” 打开城门,王允看见吕布带着曾经的并州军已经列好了阵势,吕布及其部将张辽高顺顶盔掼甲手持兵器严阵以待。 见王允出城,吕布立即下了马,拜倒在王允面前:“司徒大人,我为您带来了一份礼物!” “礼物?”王允错愕不已,不知道吕布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吕布回头道:“取过来!”话音刚落,立即有几个兵士抬着一个肥大的东西走了过来。 王允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东西,面色渐渐开始变得异样,等到士兵们揭开蒙在上面的白布后,王允才真正的大吃一惊。 这是一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但尸体所穿的衣服很明显是董卓的。 “这是太师?”王允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吕布毫不讳言:“这是国贼董卓!” 王允听到吕布这句话,险些晕厥过去,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董卓,你终于死了! “父亲!”貂蝉的声音响起,王允侧头看见了人群中一身红装素裹的女儿。 “貂蝉,怎么你也在这里!”王允大惑不解道。 “父亲,是吕布将军救了我,否则,女儿已经被董卓给……”貂蝉越说越悲戚,最后变成低低的呜咽。 “多谢吕布将军出手相救小女!”王允说着就要向吕布行礼,却被吕布死死扶住:“司徒大人不必客气,司徒大人曾说只要我能杀了董卓,貂蝉姑娘我便可以纳之!如今我已经践行诺言,还望司徒大人成全!我别无他求!”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个的?王允又一次懵了,他错愕地看向貂蝉,见她正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吕布,便已经明白了一切。 但他还是问貂蝉道:“听说吕布将军已经有了正妻,你过了门只能做妾,即便如此你也愿意吗?” 貂蝉默默点头:“只要他在乎我,这就足够了!” 王允一瞬间释然了,誓言是真的还是假的,重要吗?爱情是真的,这就足够了。 而且,这不正是笼络吕布的一个最好时机吗? 番外 :王允专政(二) 更新时间:2013-04-06 “司徒妙策,原来早已策反了吕布将军,定下铲除奸贼的计策!”刘协在大殿中听着王允的陈词,面上渐渐转喜,再看一旁恭敬听命的吕布,心中还是有些无法相信他会下手杀死董卓。 “司徒妙策,真乃大汉社稷之福啊!”百官纷纷响应。 王允谦恭道:“全赖陛下洪福齐天,老臣早已抱定必死之心,国贼得除,老臣再无遗憾,恳请陛下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刘协不解地问王允:“社稷危而复安,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朕又年幼不经事,司徒何必如此,董贼得除,司徒是首功,朕还要好好赏赐于你呢!” 王允长笑一声道:“多谢陛下美意,老臣之爵位已是极高,再行赏赐,会授人以柄,昔者张子房范蠡深谙功成身退之意,老臣不才,只想把更多机会让给年轻人!” 刘协看着眼前似笑非笑的王允,突然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一直以来他的整个身心都放到应付董卓上面去了,现在他才发现,他根本看不懂这个王允,就连对付董卓的计划他都没有向自己提起过,董卓何等厉害,王允竟能把他扳倒,而现在辞官是不是可以看成要自己真的赏赐于他?想到这个他不由有些恐惧,现在朝廷之中的人望还有谁能超过这王允?唯一可以与之比肩的卢植已经死了,名气与王允不相上下的郑泰也因为刺杀董卓的计划被泄露而在天牢中抑郁而死。 现在的王允会不会成为未来的另一个董卓? 想到这里刘协不敢再想了,现在王允要辞官,自己一定不能准许,否则自己第一时间会被人说是在学前朝太祖诛杀功臣,现在的唯一选择就是留下王允,然后大加封赏。 这时光禄大夫黄琬笑着对王允道:“子师你就不要让陛下为难了,难道你还怕陛下疑心你擅权不成?你的忠心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你是担心被人说闲话,大可不必,董卓虽然死了,他还朝野内外还有不少的党羽,你就算是要走,起码把这些后患给根除了,再回家颐养天年啊!” 王允笑道:“子琰你这是把我往火堆里推啊,铲除董贼,吕布将军才是大功,没有他的武勇,再缜密的计划都没有用!” “吕布吗?”黄琬看了一旁的吕布一眼,之前吕布杀丁原投靠董卓,帮着董卓诛杀了好多效忠汉室的大臣,因此他根本对吕布没有什么好印象,他来到吕布面前打量了一番,口中阴阳怪气道,“吕布将军此次只怕又要背负一个杀父之名了吧?” 吕布也打量了黄琬一眼,虽然知道对方在嘲笑自己,但看到王允看了自己一眼,因此压住要发作的怒火,只不卑不亢道:“大人此言差矣,董卓自姓董,我吕布自姓吕,从来没有半分父子情分,我投身于他也是权宜之计,为国除贼理所当然!” “好一个为国除贼!”黄琬断料不到吕布看起来不过一介武夫,口中竟说出这样的言辞,不由十分惊讶,他还要说什么,王允已经笑说道:“子琰不要为难奉先了,你再说下去,可就是在为死去的董卓辩白了!” 黄琬似乎也是意不在此,转身幽幽道:“那么说子师同意留下了?” “你们呀!”王允无奈地指点这黄琬等人,“真是怕了你们了!” 正说话间,忽然军士来报:“参见陛下,城中百姓都在以玩弄董卓尸体为乐,看守尸体的军士阻拦不住,请陛下下旨如何处理?” 刘协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不由一阵痛快,他问向王允道:“司徒有何看法?” 王允思索了一下道:“百姓对董贼已然恨之入骨,我们就让他的尸体在菜市口曝尸三天。当务之急是尽快派人接收董卓的部队,并派人把董卓家族之人悉数捉获,迅速抄没家产,以防留有遗患!” 吕布自告奋勇道:“末将愿带兵前去查抄!” 王允正要答应,转头看了看刘协,刘协假装咳嗽了一声道:“董卓势力庞大,不如派上皇甫嵩将军一起前去!” 百官静默了一下,太尉杨彪这时道:“启禀陛下,皇甫嵩将军现在的身份是城门校尉,没有带兵的权力!” 刘协不假思索道:“皇甫嵩将军有大功于社稷,朕现在便恢复他的左将军之位!” “陛下英明!” 王允回到府中,心情大好大坏,好的自然是董卓真的死了,坏的是自己要成为新的权臣了,他苦笑不已,董卓,我是该恨你还是该感谢你? 这时下人来报:“老爷,吕布求见!” “让他来吧!”王允一听,立即起身出去,吕布已经到了庭院之内,看见王允亲自出迎,不禁受宠若惊:“司徒大人!” “还叫司徒大人呢?”王允看着一表人才的吕布,怪笑道。 吕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改口道:“哦,错了,岳丈大人!” “呵呵,这才对嘛!”王允笑着拉住吕布的手,殷勤说道,“貂蝉苦了这么多年,也终于有个好归宿了,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 吕布听到这个,早已把一切抛到了脑后:“那岳丈大人,我和貂蝉的婚事?” “放心,等忙过了这一阵,我一定挑选个好日子,让你把貂蝉娶过门!”王允笑道。 说道这里吕布有些黯然道:“貂蝉是岳丈大人您的爱女,我却只能给她一个妾的名分,而且连八抬大轿都不能用,真是委屈了她!” “这是说什么话,貂蝉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是她的福气!”王允说着,打趣吕布道,“你也是的,刚下朝就来我这里,知道的人以为你来找我商谈事务,不知道还以为你不安什么好心呢!” “哈哈哈!”吕布不由笑了出来,环顾着王允的庭院,喃喃说道,“上一次来岳丈府内,还是曹操行刺那一天啊!想不到再来的时候,董卓已经死了,我也成了岳丈的女婿……” “额,奉先,这可是在长安,而不是雒阳啊!”王允正要笑话吕布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然而话只说了一半却停顿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吕布道,“奉先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岂敢?”吕布谦卑地说道,“只是岳丈将要成为我的第四个父亲了,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看错人!”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人物!”王允假装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向大厅走去,喝令旁边的下人,“关上府门,就说我有病在身,不便见客!” 吕布跟着王允的背影向大厅走去,神色也渐渐严肃。 内室之中,王允和吕布各自坐定,便先发话道:“拿出来吧!” 吕布愕然了一下,然后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笑着递给王允:“物归原主!” “哈哈哈,七星宝刀,你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终于又回来了!”王允接过,取在手中抽出一看,果然是自己家传的七星宝刀,还是那样古朴无华,还是那样锋利无匹,似乎是完成了一桩使命一般,回归到了王允手中。 吕布问道:“岳丈怎么知道小婿是带着您家传的七星宝刀前来了?” 王允长笑一声道:“你刚才的话里有话,我便猜到了**分,加之这宝刀传了数百年,早已沾上了我王家的气息,因此它一到门口我就感应到了!” 吕布抱拳笑道:“岳丈大人果然厉害,令小婿钦佩!” 王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凝视着面前的吕布道:“有话就直说吧,奉先你可不是那种能藏住话的人,你的脸上从一进门就写着你有话要讲,我把你带到这内室来,可也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多有先见之明,而听你的恭维的!” “好,那小婿就得罪了,岳丈大人,其实那天曹操行刺董卓就是你指使的对吗?”吕布径直问道。 王允将七星宝刀放到桌上,低声道:“我承认这便是真正的七星宝刀,不就已经告诉奉先你答案了吗?” 吕布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王允道:“好吧,岳丈大人说我是藏不住话的人,那就错了!” “错了?”王允听了吕布这话,大吃一惊,“你想说什么?” “今天在大殿上对黄琬大人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吕布幽幽道。 “都是真的?那就是说……”王允思考这吕布这话的内涵,回响着今天吕布和黄琬的对话,倒吸一口气道,“难道你……” “不错,我投靠董卓身边正是为了除掉他!派我去做这一切正是义父!”吕布重重说道。 王允更加吃惊了,他从没想过吕布会说这样的话,看来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他紧盯着吕布的眼睛问道:“你是说,丁原让你去杀董卓!” “正是如此!”吕布说到这里,心中还是隐隐泛痛,“而为了让董卓相信我是真心投降,义父不惜以自己的人头作为赌注!” 王允依然不理解,他继续问道:“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投降董卓的?但丁原他怎么这么傻?万一他赌输了怎么办?” 吕布叹口气道:“我当时也不理解,现在我才慢慢明白,他被董卓派去的人刺杀,身中剧毒,他也想亲手杀死董卓,只恨无力回天,才在生命最后的一颗做出这个艰难的唯一决定!” 王允耸然动容,离席对吕布深深一拜:“天下所有人都错怪了吕奉先,奉先你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番外 :王允专政(三) 更新时间:2013-06-03 吕布见王允如此大礼,立即起身扶住:“岳丈大人这是何意?真折煞我了!” 王允长笑道:“国贼初灭,朝廷还有许多地方要用到奉先,你莫辞劳苦,皇甫将军和朱俊大人经此之事,已经变得心灰意懒,而且他们年事已高,不宜再征战沙场,奉先你正当壮年,又是我的乘龙快婿,只要功业一立,自然不必怕朝中那些看轻你的人的风言风语!” 吕布心里一顿:王允这番话,算是在拉拢自己,成为其党羽吗? 但看着王允那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笑容,吕布还是立即拜伏道:“愿效犬马之劳!” 如果没有这几年来在董卓身边的经历,如果自己还是在丁原帐下时简单的戎马生涯,也许吕布不会这么想,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似乎有点理解政治权力中心的诱惑力,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离开,却又有更多的人蜂拥而上。 “奉先,想什么呢?”王允的话突然打破了吕布的沉思。 吕布心中微微一惊,立即道:“没什么,在想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董卓虽死,但党羽众多,牛辅,董越,董璜,董旻,四大势力对长安形成了夹击之势,我们必须尽快收编他们,牛辅之前已经叛变了董卓,无疑为我们和关东诸侯联系打开了门户,但此刻身在弘农的他正被自己昔日的部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十余万人围攻,这四人跟随董卓多年,沙场经验极为老练,而长安城中可用的兵马不足两万,所以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并不利!” 王允赞叹地看了看吕布道:“奉先现在已经变得如此具有大将风范了,记得在温明园的时候你只是丁原的一个主簿而已,真是后生可畏啊!” 吕布笑道:“多谢岳丈夸奖,我的很多东西都是做主簿的时候学到的!” 王允回身看着屏风上悬挂的地图沉声道:“如奉先你所言,现在敌人很多,而且很很厉害,我们只能把有限的兵力集中起来,一个一个歼灭!” 吕布点点头,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果然好计策,但长安刚迁都,国贼虽死,民心却并不稳定,以疲敝羸弱寡兵敌数倍于己的精兵强将,无异于以卵击石吧?” “陈公台,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你来了!”王允笑着上前打开门,果然看见一身布衣的陈宫立在门外,似乎来了很久的样子。 陈宫自然也看见了吕布,作揖道:“这位将军便是人称战神的吕布将军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吕布并没有听过陈宫的名字,但打量了一番对方后,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好感,于是还礼道:“陈宫先生过誉了,在下不过一武夫而已!” “一介武夫能忍辱受重潜伏在董卓身边这么久?一介武夫能心思缜密种种事迹都做得滴水不漏?一介武夫能如此被司徒大人倚重?”陈宫笑着看着吕布和王允,“不好意思,鄙人耳力天生了得,刚才已经什么都听到了,司徒大人,难道不打算请问进去吗?” 王允一愣,继而长笑道:“哈哈,快请进,今天公台来得正好,来人,准备酒宴,我们不醉不归!” 陈宫立即制止道:“别别别,吕布将军明天不是还要出城剿匪吗?酒就免了,我今天来说有事情要说!” 王允直言不讳道:“早就猜到了,奉先不是外人,公台只管说便是!” 陈宫叹了一口气道:“我自去年在洛阳拜会各位朝中大员都被拒之门外后,就遇到了刺杀董卓失败的曹操,只因为他的一番话便毅然跟随,后来在陈留起事,直到如今!” 王允恍然道:“原来和孟德同行的竟然是你?我就说呢,单凭孟德一人如何能躲过董卓的追杀,定时有你的人暗中相助了!” 陈宫苦笑点头:“不错,为了保护这个刺杀董卓失败的曹孟德,我把自己组织的刺杀董卓的死士们全部搭上了,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还是错,不过,我不后悔!” 王允正色道:“孟德事败,都是天意,不过他组织起来关东诸侯的联盟,也是有大功的啊!” 陈宫又是一阵苦笑:“孟德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却是我们谁都不想见到的!” 吕布这时道:“我也听说了,十八路诸侯各个拥兵不前,只知道吃喝玩乐,只有孙坚与曹操出力最多,袁术居然不发粮草,导致孙坚无力继续攻击,当时我在虎牢关镇守,董卓被孙坚打得丢盔弃甲屁滚尿流,却没有杀掉董卓,否则就不必我亲自动手了!” 陈宫笑着对吕布道:“确实如此,曹操说他们军合力不齐不是信口开河,连盟主袁绍都私自刻录玉玺要另立天子,可见关东诸侯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了!” 王允叹气道:“袁本初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真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真是看错他了,他这样做让他尸骨未寒的叔父如何瞑目?” 吕布幽幽道:“讨伐董卓不过是借口,其实是想壮大自己的势力而已!陈宫先生,不知我说的可对?” 陈宫咦地看了吕布一眼道:“我就说将军不是一介武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是有相当的见地了,其实这也是我最想说的话,其实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看谁比谁更不黑罢了,这些日子里,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些诸侯们都想做一次董卓,哪怕死了也心甘的!” 吕布道:“先生还没有说此次来长安的目的呢!” 王允也看向陈宫:“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陈宫思索了一下道:“大事没有,只是诸侯间的矛盾日益激化,袁绍和公孙瓒,袁术和孙坚,刘岱和桥瑁,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了,不知道明年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才要说孟德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却是我们谁都不想见到的!” 王允道:“这不是还没有发生什么事吗?董卓都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公台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现在国家百废待兴,你留下来协助我选拔人才,稳定朝政,以前没有录用你是因为奸臣当道,怕你像陈蕃窦武那样遭人毒手,现在不一样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宫拱手笑道:“还是司徒大人了解我的心思,难得您如此苦心,不错,这正是我来长安的目的,目下长安防御吃紧,各地大小反贼、董卓余党以及匈奴鲜卑等异族随时会前来进犯,希望我的谋略会派上点用处。 王允微笑道:“好大的口气,当我长安没人可用了吗?” 陈宫顺势道:“可用之人不少,但可堪大用到人只怕寥若晨星了吧?” “哈哈哈哈!” 而此刻司徒府的屋顶之上,萧武和貂蝉、黄舞蝶三人正闲坐在那里,看着府内正对话的三人,良久不语。 “师妹,你的任务完成了,师傅说让我来带你走!”沉默片刻后,萧武终于说道。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貂蝉语气复杂地看着吕布下面屋内吕布的背影,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 黄舞蝶在一旁道:“师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吕布了吧?” 貂蝉瞪她一眼:“等你也有了意中人的时候,就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了!” “我可不要去喜欢谁!”黄舞蝶撅着嘴道,“一个人多自由自在啊,要是喜欢上了谁,就得被那个人整天羁绊着,多憋屈!” “咳咳!”萧武咳嗽了几声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也知道爱?笑死人了!” 黄舞蝶不服气了,指着萧武道:“你横什么横,不过大了我们几岁,就这样颐指气使,一点也没有大师兄的风度!” “走吧!”貂蝉忍住难舍的心情,猛然转身,一本正经道,“探子来报,说万年公主被一个高人救走了,师傅要我们去查探一下!” “咦?不是说曹操的部将们找到公主了吗?怎么又变成被高人救走了?”黄舞蝶有点晕,看向萧武,希望他说点什么。 “咳咳!”萧武又咳嗽了几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得了肺痨,“貂蝉说得没错,曹仁和夏侯惇找到的是假公主,真的公主被童渊救了!” “童渊!”黄舞蝶大吃一惊,“传说中武功天下第一的那个家伙?” 貂蝉也是微微吃惊:“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萧武幽幽道,“童渊几十年前就已经名震天下,不过他已经退隐多年,这次在河南出现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貂蝉担忧地说道,“公主会不会被他利用?” “天知道!”萧武叹了声气,而后纵身一跃,淹没在夜色里。 “师姐,走了!”黄舞蝶知道貂蝉心中有万千不舍,很想说出那句郎中说的貂蝉不能生育的话,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其实貂蝉自己比谁都清楚,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和黄舞蝶淹没在夜色里。 王允这时对下人道:“貂蝉怎么还不出来?快去催催她!” “诺!”下人应声而去。 吕布道:“不必了岳丈,貂蝉这些日子也够辛苦的了,让她好好休息,等剿灭了反贼,小婿定前来提亲!” “这样也好!”王允笑道,“夜色不早了,吕将军回去速速点起兵马,明日准备出征弘农,解救牛辅被困之危!” 陈宫意味深长地看着吕布道:“原来貂蝉小姐已经许配给吕将军了,真是美人配英雄啊!” “好说好说,等大婚之日,一定请先生来喝个不醉不归!”吕布说着已经出门翻身上马,告辞离去。 看着吕布消失的背影,王允面不改色地说道:“现在吕布已经走了,公台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吧!” 陈宫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要说什么,只怕司徒大人已经猜到了!” “是关于我擅权的事情吗?”王允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你都听到了什么?” 陈宫道:“听到城中人都在称颂吕布才是铲除董卓的第一功臣,而司徒大人自居首功无名无实,是小人行径!” “哦?”听了陈宫的话,王允并不生气,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早就猜到了,身为朝廷第一重臣,必然要遭受这些流言蜚语的,这又不是没有先例!” 陈宫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天下初定,各地诸侯蠢蠢欲动,就算司徒大人是忠臣,也难免会被小人污蔑为佞臣,群起而讨,现在长安势单力薄,可经不起折腾啊!” “放心!”王允笑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即可!” 其实王允自己也明白,陈宫就差说自己可能会变成另一个董卓了。 陈宫正要说什么,下人匆匆来报:“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只留了一封信!” “什么?”王允大吃一惊,与陈宫对视一眼,接过书信,只见上面正是貂蝉的笔迹: “义父,原谅女儿的不辞而别,董卓已死,我们的父女情分已尽,以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貂蝉这个人!至于吕布将军,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貂蝉!”王允喃喃道,信中字字句句如针锥一般,刺在他的心上,他脑海中回想起遇到貂蝉的种种事端,从她幼年流落街头几乎饿死,到成为他的丫鬟,舞姬,义女,一幕幕涌上心头。 陈宫注视着王允脸上的种种变化,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但又不敢问,只好看着王允沉默。 “她走了,还是走了,似乎她的出现就是为了完成这件美女连环离间计策!”王允沉默了片刻,才喃喃说道。 “是貂蝉姑娘?”陈宫犹疑着问道。 王允点头:“自她来了长安后我也感受到了,只是想不到她会走得这样突然,其实她可以不走的!” “唉,其实站在女人的角度看来,能够以身犯险让董卓吕布反目,凭得正式她的天香国色,但除了姿色她还有什么?也许背后骂她风骚*淫*荡的话语更多吧,所以她选择这个时候走时最好的选择!”陈宫长叹道。 王允诧异地看了陈宫一眼:“想不到公台的心思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 陈宫讪笑道:“司徒大人不会笑话我吧?” “怎么会?”王允仰头望着幽蓝夜空出神道,“谁都有母亲,有姐妹,有妻妾,有女儿,只是我们这些男人常常自诩顶天立地,却又为她们想过多少做过多少?”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陈宫正色道,“现在朝野都对司徒大人毁誉参半,您应该想方设法树立自己的威信才是!” 王允点头:“所以铲除董卓余党是最好的机会!” “为什么要用铲除这个词呢?”陈宫不解道,“刚才您与吕布将军也分析过了,现在长安一无兵力,二无粮草,三无援军,为什么不恩威并施以期事半功倍呢?” 王允大喜,刚要说什么,却听下人来报:“老爷,有人在哭董卓!” “什么?”王允听了此话不由大怒,“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哭国贼!” “是……是……”下人被王允的样子吓到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王允如此动怒,倒也是,董卓一死,天下人拍手称快,谁这么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前去哭拜。 “说!”王允喝道。 “回禀老爷,是刚刚到长安的左中郎将蔡邕大人!”下人一哆嗦,便说了出来。 “蔡邕!他是想找死吗?”王允勃然大怒。 陈宫劝谏道:“司徒大人息怒,说不定是有人看错了!蔡邕大人是天下名士,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我也不相信是伯喈,他虽然古板迂腐,但还不至于到这种不知死活的地步!”王允说罢披衣换装,命下人备车,“我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公台你不是说要我树立威信吗?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正好拿这个人开刀杀鸡儆猴,不管他是谁?就算他是蔡伯喈!” “要坏事了!”看着盛怒的王允,陈宫心中叹息道。 菜市口,此时已经围观了一群人,这些人将董卓那肥胖的尸体围住,连守卫的军士也被挤开了到一旁去,当然被围的不止是董卓的尸体,还有一身儒服的老者,这老者满面肃容,面前摆放着一张奇特的琴,双手来回拨弄着,正弹奏出一曲天籁之音。 “董公,一别才数日,我们就已经阴阳相隔了,真是没有想到啊,别人都在欢庆,为什么我的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是因为你的知遇之恩吗?你活着的时候,事事都问策于我,如果你不是一个杀戮成性的权臣多好,那样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知己,多好!” 老者弹一曲,自言自语一番,又复弹奏一曲,饮一觞酒,再自言自语自弹自饮,往复不断。 “这人是疯了吗?竟敢来哭董卓,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谁知道呢?这年头可不缺不怕死的人!” 围观百姓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着,对这个老者的行为十分不解。 “蔡伯喈,真的是你!”王允的怒喝远远传来。 老者缓缓抬头,看来飞驰而来的马车里的王允,他不是别人,正是蔡邕! 第一章 濮阳大战(一) 更新时间:2012-02-05 第一百三十二章濮阳大战(一) 濮阳城外,吕布军和曹操军对峙着,叶紫涵刚适应了曹营中人的各个关系,现在突然又被吕布和貂蝉这么一说,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她问曹操道:“父亲,我以前和这个吕布和貂蝉有过交往吗?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曹操道:“也许吧,你以前潜伏在董卓的时候应该接触过他们,不过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去想了,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是红颜祸水,一个弑父求荣,现在又趁我们攻打徐州的时候偷袭我们的大本营!” 对面的吕布又说话了:“曹操大人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汉家城池,人各有份,便你就该得?董卓是我亲手杀的,我本是匡扶社稷的大功臣才对,你们却说我的董卓的余孽,袁术是这样,袁绍是这样,现在连你曹操也是这样,我本来想杀了董卓之后和貂蝉一起归隐的,可你们都不放过我,我流浪了这么多年,才知道只有靠自己的实力夺下属于自己的地盘才有机会生存!” 貂蝉在吕布身边柔声道:“奉先,不要跟他们说这么多了,如果他们肯听的话,也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哼!”吕布将方天画戟横在身前,“最近我也变得很废话了,难道是因为当了这么多人的主公的缘故吗?貂蝉,你看着,我要把这些误会我们的人一个个消灭!” 张辽高顺在一边道:“主公稍歇,第一阵我们来打!” 吕布点点头:“好,让我军,也让曹操军看看你们的武勇!” 说着张辽拍马已出,冲着曹军大喝:“张辽张文远在此,敌将谁敢与我一战!” “张辽是吗?”夏侯惇拎着麒麟牙也策马出阵道,“我们交过手的,还记得吧?” “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大好!”张辽冷冷看着杀气凛然的夏侯惇笑了笑,“不过在我手下没死掉的人我一般都会刻骨铭心地记住!夏侯将军,流星箭的滋味还好受吧?” “哼!”夏侯惇狠狠啐了一口,“来吧,张辽,我夏侯惇可是曹营第一猛将,上次的一箭之仇我要百倍偿还!” “你是曹营第一猛将,我是主公手下第一大将!”张辽喃喃道,“正好今天分个胜负,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来吧!喝!” “这二人势均力敌!”叶紫涵在曹操身边道,“我感受的出来!” 曹操笑道:“是的,元让有大将之才,听说这个张辽也不弱的,不过今天我们可不是来看比武的!”说着曹操下令道,“乐进,你给元让掠阵!” 乐进奉命出阵,却被高顺盯了多时,早已截住厮杀起来。 转眼五十多回合过去,四人依然分不出胜负,吕布等得不耐烦了,自己纵马持戟便杀了过来,夏侯惇与乐进如何抵得住,一起败退下来,吕布趁势率军冲杀,曹操无奈,只得拔军后撤了三十多里才重新安顿下来。 “可恶的吕布!”曹操在新扎下的大营中咒骂着,低下的众将一个个脸色惶恐不已。 叶紫涵趁机道:“父亲,刚才传令兵来报,说曹仁叔叔进攻李兰薛封不利,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在吕布这里也讨不到便宜!是不是撤军?” 夏侯惇微怒道:“燕儿你是不知道我们的现在的情况吗?我们还能往哪里撤?” 曹操却脸色铁青着道:“戏公受了重伤,短时间内无法为我出谋划策,可是对付吕布又只能智取?你们想想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众将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叶紫涵却道:“父亲,当前之计莫过于先避过吕布军的锋锐之气,他们现在士气正旺,但俗话说骄兵必败,时间一长他们总会露出破绽的,只要我们到时伺机出击,便能反转当前的颓势,给吕布以致命一击的!” “恩?”听了叶紫涵的话曹操吃惊不已,“燕儿你什么时候竟然可以这么冷静地分析问题了?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叶紫涵笑笑:“父亲先说我说的对也不对?” “对对!”曹操微微笑着,“这么说来刚才我败的这一阵,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了?” “难道不是吗?”叶紫涵说着凑近曹操的耳朵道,“父亲刚才也是在跟各位将军们演戏吧?戏志才的箭伤并不严重的,这您之前也知道啊!” 曹操心中一寒,这是自己的女儿吗?毕竟之前也敌对了那么长时间啊! “燕儿,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你有些可怕!” “是吗?”叶紫涵坐正身子,指着下面的众将对曹操道,“在他人眼里,父亲和这些将士们不也是非常可怕的吗?只是这种可怕可不能跟吕布的军队那样只懂得冲锋突击凭借自己的武勇一样,这是一种内在的可怕,我只是受了父亲你的传承,不是吗?” 众将一愣,这父女俩这么一分析,居然成了好事? 夏侯惇诧异道:“孟德,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曹操没有回答,而是对众将道:“调查周围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夏侯渊道:“主公,调查过了,吕布在濮阳城西还有一处营寨,并无多少人把守。” “那就是了!”曹操看着叶紫涵道,“告诉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叶紫涵有些惊诧:“我?” 曹操笑笑:“还能有别人吗?戏公让你来不就是来代替他的位置吗?” “恩!”叶紫涵迎视着曹操期许的目光,还是有些不自信道,“我来说说我的想法,第一,继续用骄敌之计,或不出战,或出战则败,同时散布我军士兵纷纷溃逃,我们不得不撤退的消息,让吕布信以为真;第二,秘密准备一支奇兵奇袭吕布军西营,夜里行动,天明之前如果能够攻陷的话,就可以对濮阳形成犄角之势;第三,还要准备一支部队,抢在吕布之前收割未熟的粮食,并封锁其他城池向濮阳运送粮草的粮道,当然我们并没有这么多可以分散的兵力,但父亲你是聪明人,这其中哪个可以真哪个可以假哪个可以让吕布知道哪个又不可以相信父亲你比我更能把握!但是这些任务具体让谁来执行,就看父亲您的英明决定了!” 曹操满意地点头:“小滑头,末了还不忘奉承我一句,恩我会安排好的,这支奇兵我亲自带领,难为燕儿你想得这么周全!” 叶紫涵笑笑:“不能不想得这么周全啊,父亲你可别忘了,对方的陈宫的智谋可不下于你我二人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濮阳大战(二) 更新时间:2012-02-06 入夜,曹操安排好了众将的任务,对叶紫涵道:“燕儿,你和元让,曹洪紧守本阵,我带典韦,李典,乐进,妙才奇袭吕布西寨,事成举火为号,吕布军再来叫阵,千万不要出战!” 叶紫涵点点头:“父亲请放心,也请父亲自己保重!” “保重!”曹操上了马,一个错愕间有些诧异地看着叶紫涵,这孩子是什么时候不再叫自己“爹爹”而是改口叫了自己“父亲”的? 忽然,他想起了失踪的万年公主! 叶紫涵看着曹操离去的背影心情依然很不是滋味,曹操对自己没有戒心,自己却要利用这份信任来为自己谋私利—— 不是,不是为自己,是为了天下的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叶紫涵在心底地说服着自己。 “小姐,吕布在外面叫阵!”士卒慌忙来报。 好机会,一定要拖住吕布,好让曹操有机会攻下西寨! “打开寨门,我要和吕布说几句话!” 夏侯惇阻止道:“燕儿,太危险了!” 叶紫涵不以为意道:“论起危险我比得过现在正在厮杀的父亲吗?既然是曹家的人,即使是战死也不能怯敌!” 曹洪笑笑:“燕儿真是好样的,不光有勇有谋,还有勇有识!” 夏侯惇也跟着道:“既然如此,燕儿你就远远和吕布说几句话,要小心他的赤兔马?那可是一匹千里宝驹!” 叶紫涵点着头:“我会的,谢谢夏侯叔叔和曹洪叔叔关心!” 曹洪呵呵笑着:“只比你大三岁,却做你的叔叔,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夏侯惇撇撇嘴,“我们夏侯家还有好几个人,尚在襁褓之中,我却要喊他们爷爷呢!” “哈哈哈哈!” “这一次,貂蝉没有来吗?”叶紫涵带着少许人马出了营寨,看着对面同样也只带了不多兵马的吕布正凝望着自己,不由心中一紧,是这个吕布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曹操的计划被陈宫识破了? “她不想和你为敌,所以守在了本阵!”吕布看着叶紫涵道,虽然已经是了敌人。 叶紫涵打马又向前行了几步,盯着吕布道:“或许是你们认错了人,或许是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总之我确实不记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故事!” 吕布盯着对面的叶紫涵良久,似乎想确认一下她是在隐瞒还是真的像情报里说的那样失忆了,但很可惜,他发现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能力,于是有些不快道:“我们的故事你忘了也好,起码现在看到你没有事情,貂蝉她就放心了!” 叶紫涵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但也不想就这么让吕布回去,便灵机一动继续道:“慢着,陈宫大人是个厉害人物,整个兖州既然都被他谋划下来了,那么我叶紫涵这几个月以来在北海和徐州的事情相信陈宫大人没有理由不知道吧?” “叶紫涵?”吕布微微吃惊,“你是叶紫涵?” “怎么让你很吃惊吗?”叶紫涵不由对吕布的表现不解了,毕竟在别人的眼里,吕布一直都是傲气凛然的。 “倒不是吃惊!”吕布回过神来,疑惑地看着叶紫涵,“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的,没有你在徐州将曹操的军队拖住好几个月,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拿下兖州的?” 叶紫涵这才明白吕布的惊诧,便顺势道:“所以我们本该是盟友而不该是敌人,更何况以前还可能有着过一些过命的交情?” 吕布笑道:“我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喜欢你现在的性格了!正如你所说,我们是友军而不是敌人,陈宫军师本来也往刘备处送了一封信的,只是刘备一直没有动作,后来你的那些部下又秘密消失不见,现在想来,他们要么会在这场战争中出现,要么就是去了其他没有战事的地方暗中发展壮大了去了!” 叶紫涵拍着手:“陈宫大人真是个好谋士,这倒也省了我不少口舌,确实我这次来是有目的的,我的那些部下们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因为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而你吕布只是占了曹操的地盘却没有消灭曹操的实力,所以现在懈怠不得!” “好!”吕布答应道,“以前太小看你了,这几年你一定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不然不会有这样飞速的进阶的!能和曹操交手这么长时间而可以全身而退!” “所以你动作要快,曹操军中现在并没有什么谋士,等戏志才荀彧他们要是来了,你的陈宫可就要被比下去了!”叶紫涵笑道。 吕布不高兴了:“打败曹操之后你来做我的军师怎么样?” 叶紫涵撇撇嘴:“先打败曹操再说吧,你手里握着整个兖州,要是被只有三个城的曹操反败为胜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吕布哼了一声:“我吕布可还没有那么无能!就这么说定了,我灭掉曹操,你做我的军师!” 叶紫涵已经策马转身要回寨了:“一言为定!我说话算数!” 吕布嘴角露出了微笑,万年公主?刘依依?叶紫涵?怎么突然感觉过了很多年似地,他一直难忘在温明园和丁原大帐中与貂蝉和这个叶紫涵的斗嘴!一晃五年了都,沧海桑田,尘世变幻,貂蝉随着自己漂泊流浪,而再见到这个叶紫涵,居然完全忘记了自己,或许是根本装作不记得自己!是啊,一个眼中只有名利地位,只有女人,没有羞耻的家伙,即使武艺怎么天下无双,即使麾下有再多的猛将,也还是会被世人所不齿,被世人所唾骂,这些年来,不管是貂蝉,还是张辽高顺他们,一定都也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吧,部下有了一点小过失,自己总是要严厉惩戒,让他们以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主公,其实这些忠诚的部下何尝懂得自己的苦心:自己是要他们离开自己,去寻找更适合他们的主公,不要跟着自己一起被打被骂。 但他们却反而一个个更忠诚了,无论何时都不离不弃,这让自己除了感动还有什么话可说? 只有用手中这支方天画戟,用这些忠诚的部下们引领向一条光明的未来。 “主公,不好了,曹操带了数千人马正在猛攻西寨,西寨没有守将,留守士兵也只有千人,防守告急,请求主公派兵支援!” “哼!”吕布狠狠一挥画戟,“张辽高顺先去,我随后便到,曹操竟然还敢反攻,我这次要活捉他!” “燕儿,你刚才跟吕布都说了些什么?”夏侯惇站在寨门前,奇怪地望着叶紫涵道。 叶紫涵笑笑:“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在吕布鼻子上套了个环,穿了个绳子,让他准备被我拉着走!” 一旁的曹洪挠着头:“你这个小丫头又在卖关子,跟那些个谋士一样喜欢葫芦里卖药!” 叶紫涵摇着头:“曹洪叔叔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啊,正是因为看不到,才神秘,不是吗?” 曹洪和夏侯惇同时打了个战:“好冷!” 第一百三十四章 濮阳大战〔三〕 更新时间:2012-02-07 “那个陈宫到底在做什么?一直都不出现!”叶紫涵坐在帐中不安的想着,吕布的实力现在并不弱于曹操,又有濮阳可守,加上曹操远来疲惫,这场战斗真的可以马上结束吗? “燕儿,是不是怕陈宫设下什么陷阱引孟德入套?”夏侯敦转身问叶紫涵。 叶紫涵点头:“听父亲和夏侯叔叔你所说,我觉得陈宫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对付的人!他刚才让吕布亲自出战,而且只带了数百人前来,可见这次是陈宫的又一次试探!” 夏侯敦望着深沉地夜色,今夜无月,夜风正呼呼作响,带着近处远处的密林树叶鬼哭狼嚎般渗人。 “为什么还是听不到厮杀声?难道吕布的西寨兵马弃营而逃了?”曹洪纳着闷道,说着抹了一把脸上不断涌出的汗水,“奇怪,这么大的风怎么还这么热?” “是好热!”叶紫涵浑身也早被汗水洗了一遍,她提着汗涔涔的衣襟道,“看来很快要下雨了,父亲也一定没有攻下营寨,他说过事成则举火为号的!” 夏侯敦突然醒悟道:“糟糕!这雨看着马上就会下,那样就算孟德攻下了敌寨,点不着火把又怎么向我们传递信息?” 叶紫涵也意识到了:“算错一步棋,父亲一定也是想到这一层了,所以没有贸然进攻!否则即使攻下了西寨,却被吕布全力攻打,反而就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了,毕竟我们这里并没有足够多的兵力去救援父亲啊!” 夏侯惇紧皱着眉头:“不能眼睁睁看着孟德有难,我率自己的亲卫人马前去,势必要助孟德一臂之力!” 叶紫涵也同意了夏侯敦的话:“我也前去,真有些迫不及待要会会这个陈宫了!” 曹洪郁闷地喊道:“两位打算送死去吗?” 叶紫涵回头看着曹洪,拿手指着正彤云密布的天空笑道:“曹洪叔叔难道不知道吗?这场雨会帮我们大忙的!” “这又是怎么一说?”曹洪纳闷了,“一会大雨滂沱了,正是防守的好时机,难道还要去进攻吕布不成,到时道路泥泞难行,对我军大大的不利啊!” 叶紫涵笑道:“曹洪叔叔你这就不懂了,不利的是进攻的部队,而我们正是防守啊!一面是这里的营寨,一面是即将被攻下的西寨!” 夏侯惇点点头:“确实,行军打仗,要懂得随机应变,孟德他现在远在数十里之外,当然不能亲自向我们传达军令,我们必须有能够随时抓住战机的能力,才能到达做一个合格的将才的境界!” 曹洪这下明白了:“夏侯将军不愧是大哥的知交啊,也怪不得他会这么倚重你!” 夏侯惇上了马笑着道:“学无止境,子廉其实有好多地方你甚至还不如我们的侄女燕儿呢?”说完他转身笑着对同样上了马的叶紫涵道,“燕儿,我们去为孟德扫清蝼蚁!” 叶紫涵点着头:“夏侯叔叔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可惜父亲总是喜欢把你放在后方当萧何来用!” “哈哈哈!”夏侯惇仰天长笑,“萧何可不敢当,我夏侯元让一直都是孟德霸业的一把尖刀,只要他需要,我可以一往无前地拼命!” “父亲有夏侯叔叔这样的猛将辅佐真是他的幸运!”叶紫涵看着意气风发一脸杀气的夏侯惇心中思索着:这也正是曹操军的可怕之处吧!手下大将一个个无论武勇智谋都算不上是天下无双,但却都一个个追随着曹操一路走来一起成长,即使面临着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惧怕,即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言退缩,这是曹操本人的魅力所在,还是说是曹操麾下的众将士受了曹操的感染而变得如此强大与可怕? “在想什么呢?燕儿?”夏侯惇的声音打破了叶紫涵的沉思。 “没什么,就是有点疑问为什么父亲每次打仗都是胜多败少?无论是对黄巾余孽于毒眭固白饶他们,还是对付当今第二大诸侯袁术,也正是因为几乎的百战百胜,父亲才会这么快成名的吧!”叶紫涵喃喃道。 “恩!也许是荥阳的那次战争败得太过于凄惨,我们几乎是全军覆没,那场战争的阴影影响了孟德很长一段时间,”夏侯惇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但不管是我,还是妙才,还有李典乐进他们都始终相信孟德不会就这么被打败,有时候不知道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持着我,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我都不会去想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不会去想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不会去考虑最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我心中所想的只是为了孟德而战斗,为了孟德的霸业而战斗,为了孟德这份理想而战斗,为了战斗而战斗!胜利了,失败了又如何?活着,死了又如何,也许其他也是我这种想法,所以我们不正是一起并肩战斗着走到今天的吗?” 好让人热血澎湃的一番话,叶紫涵细细品味着夏侯惇的这番自白,这也正是每一个曹家将士心中的信念与动力之所在吧! 可是她忍住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即使曹操如此接近完美,为什么还是如陈宫张邈这样曹操的心腹之交会叛变而去呢?自己以后还会不会与曹操来一个对决,这份父女之情到底能坚持多长时间,曹操真正的女儿去了哪里?一个个疑问萦绕在她的心头挥之不去。 夏侯惇长出一口气:“很长时间没有说这么多知心的话了,心中真是畅快啊!” 叶紫涵问道:“难道在父亲面前,夏侯叔叔没有说过这些话吗?” 夏侯惇反问叶紫涵:“我和孟德之间,还需要说这些话吗?” “不需要!”叶紫涵很了解曹操和夏侯惇之间这份难以简单地用言语来形容的兄弟之情,和那份超越了信任的信任。 “喂,夏侯将军,燕儿,你们怎么还没走!”曹洪的声音远远传来。 夏侯惇回身笑着看着曹洪的身影大喊道:“大帐就交给你了!一定帮孟德守好啊!” “哼,又让我守大帐!”曹洪有些不满地撇撇嘴,“放心,营在人在,营失人——咳咳!” “跑是吧!”叶紫涵补充道。 “……”曹洪无语,俺曹子廉有这么不中用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濮阳大战(四) 更新时间:2012-02-08 “夏侯将军,主公攻下了吕布西寨,却被吕布团团围住,这次是吕布亲自率军前来,主公与诸将几番冲突不出,情势万分紧急!”探马半路上飞马来报。 “什么?吕布动作居然这么快!”夏侯惇大惊。 叶紫涵道:“夏侯叔叔不必惊慌,既然父亲攻下了西寨,就可以化攻为守,我们对吕布攻虽不足,守卫还是有余的,何况有那个恶来典韦在,相信父亲是不会有事情的,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吧!” 夏侯惇点点头:“西寨是吕布军运粮的必经之路,所以吕布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的,可恶这场雨怎么还不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叶紫涵一边驾驭着坐骑,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道,“更何况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夏侯惇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正忙于挖着陷阱的士兵们,对叶紫涵道:“燕儿你怎么就能算定吕布军会经过这里?” 叶紫涵指着周围的场景对夏侯惇道:“夏侯叔叔你看,这里四面开阔,极为不利于埋伏军队,陈宫再多疑也算不到我会在这里埋下陷阱,而且我们的陷阱也不是集中在一起,而是隔个三五里一堆,这样一来可以减慢吕布军的行军速度,二来逼得吕布放弃这条大路,小路吕布一定会惧怕有埋伏不敢大摇大摆地行军,如此就可以为我们奇袭濮阳城制造有利战机!” 夏侯惇还是不放心:“我们只有千余人马,濮阳城坚墙固,如何能瞬间拿下?” 叶紫涵惊异道:“我有说过要拿下濮阳城吗?不过是为了分散吕布的精力,好减轻父亲那里的负担罢了!” “你呀!”夏侯惇指着一脸调皮的叶紫涵无语。 “军师,夫人,貂蝉小姐,那个曹操的女儿独自一人在城门前叫阵!”濮阳城里,小卒向陈宫和貂蝉以及吕布的妻子严如意报告着。 严如意吃惊道:“她独自一人就敢前来,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貂蝉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做事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前是,现在还是!” 严如意面色不悦:“你是心疼她了,不要忘记了,她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貂蝉笑笑:“夫人说哪里话,貂蝉一向是恩怨分明,奉先大人的敌人自然也是我貂蝉的敌人!” 严如意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你心里一定记恨着那个护送我的庞舒对吧,要不是他,你的奉先的二人世界会一直这么惬意无比的不是吗?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啊!” 貂蝉立即扑通下跪道:“夫人不要误会貂蝉,貂蝉只想为了奉先大人的大业奉献一点心力,绝没有对夫人不敬的意思,还希望夫人明鉴!” 陈宫看不过去了:“貂蝉姑娘你先起来!”看貂蝉依然跪在地上不动,陈宫叹息道,“夫人属下本是外人,不便理会主公的家务事,但现在情势对我们也不是完全有利的,北有袁绍,西有张绣,南有刘表,东有陶谦,四面诸侯环伺,我们自顾尚且不暇,怎么还能起纷争呢?我虽加入主公麾下时日不长,但貂蝉小姐这些日子以来的作为每一个主公的将士都看在眼里的,都无不是敬服地五体投地,庞舒的事是我安排的,夫人现在却一再如此,会让将士心寒的,也会在陈宫自觉多此一举!” 严如意惊讶地看着陈宫,在心底里把他骂了个半死,一个臭文人这么嚣张,等吕布回来一定要治他一个重罪,她又看了看眼前可怜兮兮的貂蝉,和四周明显对自己不满的士兵们,忽然有种自己当初不如死在长安的感觉,现在活回来了,吕布的心却全被这个小狐狸精勾了去,当即恨恨地啐了一口:“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根本没有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这个骚*女人才是你们心目中的主母,既然这样我还活着干什么,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奉先啊,你看看你这些手下,你一不在他们就联合起来欺负我!”说着鼻涕眼泪齐飞,大哭大闹起来。 陈宫无语,貂蝉无语,那个禀报军情的小兵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额,军师我们该怎么办?” 陈宫道:“我去见她!”说完看了眼在地上跟个泼妇似的严如意叹了口气。 挺漂亮一女人,怎么这么没教养? 城门大开,陈宫骑着马出了城。 在门前叫了多时的叶紫涵笑道:“阁下可是陈宫大人?” 陈宫笑道:“不才正是在下,不过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吧,上一次应该是在陈留城里吧,那会曹操大人刚刚起兵,难道姑娘不记得了么?” 叶紫涵略微吃了一惊,不过随即释然了,陈宫确实在曹操手下待过的,见过真正的曹燕燕也是不足为奇的,想到这里她跟着陈宫道:“想不到骗了包括曹操在内的所有人,居然被你这个家伙轻而易举就识破了我!叶紫涵佩服!” “这也没什么好佩服的!”陈宫摆摆手,“因为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隐瞒我,所以也算不上是我聪明,你来着濮阳城也就是想见我陈宫的不是吗?” “还是有点小看你陈宫了!”叶紫涵道,“居然能猜到我的来意!” 陈宫摸着胡子微微一笑:“谋士们大多都是足不出户的,只不过他们的细作一般都是满天下,所以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我陈宫自然也不例外的,你在徐州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最后却一下子变成了曹操大人失忆的女儿, 任他们一个个被你骗得团团转,我陈宫却不会信的!” “好了!既然都彼此心知肚明,那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叶紫涵现在开始有点喜欢这种虚虚实实的阴谋了,她骤马前行了几步,望着渐渐熄灭的火把和陈宫渐渐变暗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雨来了。 风紧了,炸雷一个紧接着一个,雨点狠命地砸下来,瞬间席卷了人间。 谁也看不到听不清城门前的两人在做什么,说什么,他们看到的只是满目的闪电,听到的只是震耳的惊雷声。 第一百三十六章 濮阳大战〔五〕 更新时间:2012-02-09 大雨依然滂沱,天地间都笼罩在一片水气氤氲里,到处是无尽的黑暗。 “她走了吗?”看着陈宫无事人一般回来,貂禅满心担忧地问道。 “走了!”陈宫看着雨幕下的貂禅叹息道,“放心好了,我已经让叶乾叶坤两兄弟前去了,她并不是我们的敌人!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帮助着我们!” “是吗?”貂禅苦笑了一下,将手伸进雨幕,任雨滴飞溅在自己的手臂上顺着流逝而下,“只是她终究是一个柔弱女子,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陈宫摇着头:“这大概是她的宿命吧,汉室有难,貂禅姑娘你一个外人尚且可以奉献自己何况她这样的的皇室贵胄呢?” 貂禅抬头望着天:“雨越来越大了呢!不知道奉先的战斗如何了?” 大雨如注,叶紫涵头戴蓑笠策马疾驰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现在不管是吕布还是曹操都很信任自己,这是很难得的,大哥是难得的将才,那个管弦也是胸中韬略无数的奇女子,再加上管亥素来在黄巾中的威望,现在的扬州又没有什么厉害的割据势力,想必大哥他们可以闯荡出来吧?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叶紫涵勒马停住回身厉喝:“鬼鬼祟祟,什么人?” 身后二人也立即停下马,齐刷刷地滚鞍下马,拜伏于地口中语气浑厚洪亮:“叶乾叶坤奉陈宫军师与貂禅姑娘之命特来护卫紫涵姑娘!” 叶紫涵悚然动容:“你们知道我的名字?” 叶乾抬起头来道:“紫涵姑娘只身一人说降管亥,又助徐州击退曹操的事迹我兄弟二人早在吕布将军栖身袁绍军时就已敬仰不已了!” 叶坤也道:“如今能亲见紫涵姑娘更是我兄弟二人的荣幸!” “哦,原来我现在的名声连普通的贩夫走卒都知道了!”叶紫涵仔细审量着面前二人,只见哥哥叶乾身材高大面容剽悍生得孔武有力,弟弟叶坤却身材精瘦面皮白净很是斯文,二人都穿了一身黑色劲装,正期盼地看着自己。 叶坤道:“紫涵姑娘若不嫌弃,我二人愿从此护卫紫涵姑娘左右!” “这个…”叶紫涵有些为难了,“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现在情况特殊,不知道陈宫有没有同你们说起过?” 二人听出叶紫涵话中的婉拒之意,急忙道:“紫涵姑娘可是嫌弃我们武功低微不足以保护姑娘?还是说姑娘怕我二人是陈宫军师派来的细作?” “不不不!”叶紫涵连忙摆手,“二位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将要面临着怎样的凶险,你们跟着我随时会有性命之危的!” 叶坤摇着头道:“如果跟着姑娘是为了荣华富贵高官厚位,我们就不会冒着大雨跟了姑娘这么长时间了,姑娘若是不收留我们,我们也无法回去向陈宫军师和貂蝉姑娘交代的!” 叶乾也跟着道:“是啊姑娘我们的身手虽说比不上张辽高顺他们,却也是普通士卒里一等一的好手!绝不会拖累姑娘的!” “快起来吧,地上都是雨水,你们两腿一直泡在水里当心感染了风寒!”叶紫涵见他们还一直跪在地上,就想着先扶起他们,刚碰到二人胳膊,只觉有千斤之重,心中暗笑这俩个家伙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了,当即手中加了几分力,硬是将二人扶了起来。 叶乾叶坤二人自然是惊异不已,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叶紫涵的对手,却想不到叶紫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不显山不露水地让自己服了气,自己还说要保护人家的,这下一比较以后还真说不定要靠人家来保护了! 叶坤尴尬地笑笑:“姑娘真是好身手!我二人敬服不已!” 叶紫涵盈盈一笑道:“看把你们给急得,我也没有说不要你们啊!” 叶乾大喜道:“姑娘是意思是答应我们了?” “算是吧!”叶紫涵翻身上了马,眼中闪着迷人的光彩,“一个人做事确实是很不便的,你看,我们三个都姓叶,说不定还是本家呢,就当我认了两个远方表哥吧!” “谢姑娘!”二人大喜,纳头便又是一拜,随即上了马,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吕布应该和曹操已经厮杀了好一阵了吧?”叶紫涵喃喃自语着,转身命令身后的叶乾叶坤道,“走,让我在战场之上见识一下你们的身手!” “诺!”叶乾重重应了一声,却见身边的叶坤在愣着神,“弟弟,你怎么了?” 叶坤疑惑地说道:“待会到了战场上我们跟谁打?” “……”叶乾也意识到了,对呀,自己是吕布将军的人,奉命保护曹操的“女儿”叶紫涵,那么,谁是敌人,谁又是自己人? 不知不觉叶紫涵已经走远了,只看得见一道模糊的背影,在雨幕下若隐若现。 “管它呢!”叶坤一甩马鞭,“现在起,我只唯紫涵姑娘马首是瞻,谁与紫涵姑娘作对,他就是我叶坤的敌人,上刀山下火海虽死无恨!” 叶乾脱口而出一句:“哪怕对方是吕布将军是吗?” 叶坤:“……” 行无多远,早听见了前方人马厮杀混乱一片,雨势更加猛烈了,叶紫涵抽出长剑,策马便冲过去。 叶乾叶坤二人相视一眼,也取了长枪紧紧跟上。 “紫涵姑娘前方危险!”叶坤不忘好意提醒一句。 “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敢去面对!”叶紫涵一剑击飞黑暗中不知道谁挥来的长矛,回头对叶坤道,“何况这里激战的两军必然有一军是我们自己人!” “报,主公,有三个人闯进来了!”曹操率军好不容易冲出吕布军包围,又遇上了这么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心中正苦闷着,却不敢多停,好在这雨虽然拖慢了行军速度,可也让吕布军吃了大苦头,两军就这么一个慢慢跑,一个慢慢追,听着厮杀声一片,其实并无多少伤亡。 “只有三个人吗?什么人这么大胆?”曹操正疑惑着,却听见了叶紫涵的声音:“父亲,是你吗?” 曹操当即大喜:“是我,燕儿,这里!” 叶紫涵闻声前来,身后跟着叶乾叶坤二人,三人摘了蓑笠,叶紫涵连人带马早已不知被雨水洗了多少次,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父亲,让大军跟我走,帮父亲甩掉吕布军!” “哦?”曹操咦了一声,随即下令道,“传向导官来,燕儿你一会告诉向导官路线!” 大军换了另一条大道按着叶紫涵的行走方式不走正路专走路两边的田地,走了两个多时辰却只前进了十几里,搞得士卒一个个怨声载道,曹操不快道:“燕儿,这条路反而是把大军带得远离了本寨,而且有路不走为什么要践踏田地?” 叶紫涵也下了马深一脚浅一脚搞得自己成了泥人,听了曹操的话她停住身子道:“父亲不必着急,待会肯定有好戏可看的!” 曹操还没说什么,后面已经响起吕布军的人马声,他埋怨道:“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们就要被吕布看好戏了!” “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叶紫涵忽然站定,对曹操道,“可以上大路了,这里已经没有陷阱了!” “陷阱?”曹操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了后面的喊杀声突然成了人仰马翻的惊慌声。 曹军个个停下来满目疑惑地诧异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濮阳大战〔六〕 更新时间:2012-02-10 “前方怎么了,怎么这么乱?”吕布正带着数千骑兵追击着曹操,突然前面传来一片人马嘈杂之声,不由疑惑道。 张辽拍马而出:“让末将前去看看!” 不一会儿张辽回来:“主公,是几个陷阱,前面的骑兵队反应不及,好多人带了轻伤!” 吕布紧锁眉头:“陷阱?难道曹操在这里布下了伏兵?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不,主公!”张辽拦住吕布,“曹操并没有这样多的兵力来埋伏,如果末将所料不错的话,既然这里有了陷阱,就肯定不会有伏兵的!” “嗯!”吕布并没有因为张辽的无礼而不高兴,相反还一脸佩服地拍着张辽肩膀道,“这个我确实没有想到,文远你比我强多了,不仅是员猛将,更是员智将啊!” “主公过誉了,文远愧不敢当!”张辽刚说完,前方又传来一阵异动,“还有陷阱?” “可恶!”吕布恨恨道,“全军放慢行进速度,先清理掉这些该死的陷阱!” “可是这样一来,就放跑曹操了!”张辽也暗自骂道,突然他疑惑道,“曹操不是也从这条路上撤退的吗?为什么他们没有事情!” 这时一个骑兵过来向吕布道:“启禀主公,道路两旁的田地都被人马践踏了!” 张辽道:“看样子是曹操干的,一来防止他的军队误入陷阱,二来变相减少我们的粮草!” 吕布怒道:“千杀的曹操,知道濮阳本来就没有多少粮草,现在又毁掉这些庄稼!” 张辽劝道:“主公不必动怒!曹操也没有多少粮草的,等他们粮草完了自然会撤军的,我们先防守不战,等曹操退兵时再行出击,当前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派兵抢在曹操之前收割这些庄稼!” 吕布赞赏地看着张辽道:“思虑缜密,果然有大将风范!撤军,回城!” 曹操诸人一脸狼狈地回了营寨,曹洪立即出寨接应:“大哥!” 曹操摘下头盔,拖着一身沉重的铠甲差点栽个跟头,幸好曹洪上前扶住:“大哥,刚才战斗很辛苦吧!” “不辛苦!”叶紫涵和叶乾叶坤跟在曹操后面,现在的她也是被大雨淋了个通透,头发全被打湿,衣衫也紧贴在身上勾勒着她迷人的曲线,此刻正不住地打着喷嚏,“是非常辛苦,差点就被这场该死的大雨淋死不能回来见曹洪叔叔你了!阿——阿嚏!” 曹洪笑着立即将曹操和叶紫涵引进帐中,生了一盆炭火取暖,看着狼狈的叶紫涵打趣道:“刚才燕儿你不是还是这场雨是我们的救星吗?怎么反而咒骂起来了?” “阿嚏!”叶紫涵又打了个喷嚏,脱了外衫披着一层厚被褥烤着炭火吸溜着鼻子话叶说不利索了,“曹洪叔叔——你——你还说,阿嚏!自己明明——明明在大营里享受快活,还欺负——欺负我这个小辈!阿嚏!” “呵呵呵好了好了!”曹操脱光了上身,接过曹洪递来的长衫披在身上也烤着炭火,过了好久青紫的嘴唇才好了些,“大家都也累了一天了,雨这么大吕布是不会来进攻了,子廉你让士兵都好好休整一番!” “诺,大哥!”曹洪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曹操把炭火挑得旺了些,火光映着叶紫涵略显苍白的脸颊,和没有了血色的嘴唇,看得曹操无比心疼:“燕儿,打仗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吃不得这些苦的,这场仗之后,你还是回家陪你娘亲吧,子桓还小,你回去也可以多带带他!” 叶紫涵抬头看着曹操,自然也看见了曹操眼神里流露的浓浓的那份父爱,忽然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小声道:“父亲,在徐州的时候我用计害死了父亲那么多的手下,难道父亲真的不生我的气?” “呵呵,你还记着这件事情!”曹操展颜一笑,走到叶紫涵身边将她裹的被褥又紧了紧,“说实话那时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叶紫涵一顿,手指差点伸进炭炉里。 曹操,一把握住叶紫涵的手臂,掖进暖暖的被褥里,摸着她还在滴着水的头发道:“但那不过是一时之气,后来我不是相通了吗?虽然你不是我亲生的女儿,但这份十几年的父女亲情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 “那么?”叶紫涵也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毫无杂质,凝视着曹操道,“那么父亲为什么骗我,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其实真的还有一个跟我生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对不对?” 曹操的手停住了,尴尬地笑道:“你听谁说的,我的燕儿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谁都不能替代!” 叶紫涵面色沉下去,凝望着炭炉里辟啪做响的柴火,静静地说道:“那万年公主又是怎么回事,陈宫已经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 曹操眉头一紧:“你去见了陈宫?他都说了些什么?” 叶紫涵低下头:“说了很多很多,包括父亲你安排我去董卓那里卧底,用色相诱杀吕布董卓二人最终让吕布杀了董卓,而后又让我服下一种药物将之前所有事情都忘掉,怪不得吕布会那么恨我,怪不得我的记忆一片空白,父亲,直到现在你还是把我当做是你的一枚棋子是吗?” 说到最后叶紫涵已经丢开了被褥,只裹了一件亵衣站在那里语气悲戚地质问曹操。 曹操当即抓起已经烤干的外衫给叶紫涵披上:“快披上衣服,小心着凉!” 叶紫涵挣掉衣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容易立稳了身子,就要向外走。 “燕儿!”曹操大喝一声,惊得来到帐外要进帐的夏侯敦也愣在了外面。 叶紫涵并没转身,口气依然是不冷不热:“我不是你的燕儿,我叫叶紫涵!” 曹操颓丧地看着叶紫涵的背影道:“你宁愿相信背叛我的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叶紫涵转过身:“我不是你的女儿曹燕燕,我也非常希望能有你这样一个父亲,但很明显,我并没有这样的福气!” 曹操刚要说什么,看到叶紫涵的背后却大吃一惊:“燕儿小心!” 叶紫涵只觉背后冒起一股凉气,转身看时,只见一个黑影丢出一把匕首,直向曹操。 几乎是下意识地,叶紫涵便要伸手拦下,却感到浑身乏力不堪,一失神间,这把飞匕已然刺进了自己胸口! 第一百三十八章 濮阳大战〔七〕 更新时间:2012-02-11 “燕儿!”曹操大喝一声,扶住软软倒下的叶紫涵,她胸前的匕首已入体三分,鲜血正汩汩向外淌着令曹操怵目惊心,他用力唤着燕儿的名字,可惜叶紫涵早已昏噘过去。 刚才扔出匕首的人出现了,竟然是叶乾叶坤两兄弟,他二人持刀在手,正惊愕不已地喃喃道:“为什么紫涵姑娘要替曹操挡这一刀” 曹操悲愤地抬起头,目光里一片血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燕儿带着你们两个来的时候我就有疑问,是吕布派你们来刺杀我的对吗?” “哼,吕布将军才不会让我们做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叶坤冷喝道,说着手中不停,挥刀砍向曹操。 曹操谎忙闪过,口中大呼:“有刺客!” 刚说完曹操便觉后心袭来一股冷气,他回头看去,叶乾的刀已经抵在了自己后心处,抬手便要刺入。 但他的刀和手却永远地停在了那里。 一柄雕刻着灭世麒麟的朴刀穿透了叶乾的心脏。 曹操大喜道:“元让来得正好,快帮我擒住这两个刺客!” “嗯!”夏侯敦应了一声,将麒麟牙从叶乾身上拔出,“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阿坤,快走!”倒在地上的叶乾已经说不话来,只是大睁着眼睛嘴巴不断张合着发出这几个字的口形。 “哥!”叶坤大吃一惊,便要冲过来,曹操见有破绽有图,一拳将叶坤打翻在地,闻声而来的士兵们一拥而上,抓住了叶坤。 叶紫涵是被疼醒了,她睁开眼,只见身边围了一圈人,曹操的几个将领都到了,一直都关切地看着自己,满眼里都是复杂的神情。 曹操见叶紫涵醒了自然大喜,他握着叶紫涵的手激动地说道:“燕儿,你终于醒了,军医说那刀若是再深一寸,你的这条小命就完了!” “是吗?”叶紫涵张着嘴笑了一下,想宽慰眼前这些一个个关心自己的人表明自己没有事情,却牵动了伤口,反而疼得龇牙咧嘴,于是兀自尴尬地笑笑,“看来是得了父亲的影响,又不是第一次大难不死了,呵呵——厄——嘶!” 夏侯惇劝说道:“燕儿,你这次伤得可不轻,就不要硬撑着了,孟德要你立即回鄄城养伤,这里条件太差,你的伤弄不好会感染的!” “谢谢夏侯叔叔关心!只是我还没有这么娇贵!”叶紫涵婉拒了夏侯惇的好意,转而问曹操,“父亲,刚才刺杀你的是不是我带来的那两个人?” “刚才?”曹操愣了一下,继而明白了叶紫涵的意思,笑着说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你这里睡得倒是舒服!” “什么,都三天三夜了?”叶紫涵大惊,猛地坐起来,这下更是触动了伤口,疼得险些晕厥过去,曹操立即扶了她慢慢躺下。 “是啊!你这次伤得这么严重,大哥都怕你一睡之后再也醒不过来,连吕布几次来叫阵也没有答应出战!”曹洪在一旁道。 “子廉不要胡说!”曹操训斥了曹洪一句,转而温和地对叶紫涵道,“不是我不出战,三天前那场大雨下得太大,此时出战不管于敌于己都没有好处,吕布来叫阵不过是试探一下,其实现在兖州还有很多地方只是表面上服从吕布,暗地里也是一直在和我有书信往来的,像济阴、山阳、东平这些小郡,产粮不多,因此吕布并没有派兵前来,只要我们能在这一战中击退吕布,想必他们就会转而投奔我们吧!” “恩!”叶紫涵边听曹操说边在脑海中勾勒着这几个县城所处的地势,等了一会出声道,“吕布军大多驻扎在濮阳,东郡,陈留,定陶和馆陶,如果父亲真的拿下济阴,山阳,东平三郡,和鄄城,东阿,范县三城就可以组成一道对抗吕布军的防线,起码有了对峙的资本!这是好事啊!” “呵呵呵,是好事!只可惜!”曹操苦笑了一下,满面愁容地望向帐外。 “怎么了?父亲,发生了什么变故吗?”叶紫涵不解地问道。 夏侯渊道:“是粮草的问题,这场大雨来得不是时候,正是挑着庄稼快要开始成熟的时候下,燕儿你病了三天三夜,这场雨也下了三天三夜,庄稼被泡在水里连冲走带烂掉,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而且看这天气,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放晴了,但我估计用不了十天,连着阴五天的话,这些庄稼就算是完了!” “主公大事不好了!”典韦慌慌张张闯进帐中。 曹操本来就心情不快,见典韦样子十分狼狈,不由微怒道:“慌什么?是不是吕布又来叫阵了,拒不出战不就是了,他又不是真的想跟我打,我是攻城,他是守城,我还不急,他急什么?” “不是的,主公!是比吕布军来叫阵更可怕的事情!”典韦气喘吁吁道,“主公还是出去看看吧!”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曹操嘟囔道,“燕儿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曹操和众将刚走出帐子,就吃惊地愣在了当场。 漫天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飞物,遮天蔽日,如同是从地狱深处被阴风刮来的一般,扑向那些正在雨水中腐烂的庄稼。 飞蝗! 无数的飞蝗成群结队地扫荡着这些人们赖以为生的粮食,振翅的声音集中起来使人恍如面临世界末日一般。 未必是世界末日,却有可能是他曹操的末日! 也包括吕布的末日? 叶紫涵扶着帐门也看见了这篇末世一般的情景,嘴角涌动着难以名状的苦涩。 如果是活生生的敌人,还有可能拿起武器去和他们厮杀去和他们抢夺粮草抢夺地盘抢夺金钱财宝抢夺名誉地位,可对手是这无情的大自然。 人,真的不能跟天斗吗? 还是说,上天一直都在苍茫的云海深处笑看着人类互相残杀,如同大人看小孩子们玩游戏一般,偶尔插手一下,戏弄一番无知的人类? 曹操回过头来,脸上表情变化万千:“苍天是,你真的要亡我曹操吗?” “哈哈哈哈!”军营空地高台之上的长杆绑着的一个男子朗声大笑,“曹操,几天前没有能杀死你,现在你却要被饿死了!真是快哉快哉啊!哈哈哈哈!” 夏侯渊听了那人声音大怒:“这个家伙折磨了这么多天还能不死,真是命硬,取我弓来,看他这身皮囊能不能顶住我的狼牙箭!” “诺!”士卒听了立即恭恭敬敬地拿来了夏侯渊的弓箭,只见夏侯渊搭箭上弦,瞄准了长杆上那个男子就要射出自己的得意绝技。 叶紫涵此时也看清了杆上绑缚之人:叶坤! 第一百三十九章 濮阳大战〔八〕 更新时间:2012-02-12 “箭下留人!”叶紫涵忽然大叫起来。 曹操等人纷纷回头看向叶紫涵,夏侯渊也一个不留神失了准星,那箭正擦着叶坤的身体过去,羽箭上的狼牙倒刺直接带下了叶坤一大片皮肉。 “?”叶紫涵倒吸一口冷气,若是夏侯渊不射偏那支箭,此时叶坤恐怕已经没有性命了吧?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曹操不解地问叶紫涵:“此人刺杀我不成,燕儿你的伤也是拜他所赐,为什么不让妙才杀了此人?” “父亲有所不知……”叶紫涵咳了两声,看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叶坤道,“父亲先命人放他下来,我自然有许多话要问他的!” 曹操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摆摆手,命令士兵放叶坤下来:“他的哥哥三天前就被元让杀死了,他也绝口不提其他的事情,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 叶坤身子一着地,立即软了下去,虽然浑身伤痕,嘴巴却厉害得很:“曹操*我很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住口!”叶紫涵打断了叶坤,语气狐疑地问道,“你们是我带进来的,却为什么要刺杀我父亲?” 叶坤满眼歉意地看着叶紫涵胸口上的伤痕道:“紫涵姑娘,对不起,利用了你的好心,让你也受了伤,我想我的哥哥也死了,而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刺杀我父亲?”叶紫涵语气突然凌厉起来,眼神也满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是你父亲吗?”叶坤咧着嘴苦笑,而后是扯着嗓子地大吼,“他不是,你有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蝼蚁草芥的父亲吗?”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叶坤想说什么? “说,继续说!”曹操饶有兴趣地看着如厉鬼一般可怕的叶坤,完全忘记了身后漫天遍野的飞蝗,“我如何当不起父亲这个资格,又如何视人命如蝼蚁草芥了?” 叶坤根本看也不看曹操一眼,只在鼻子里哼道:“我的家人是徐州居住,前些日子都死在了你的屠刀之下!”说完这句话叶坤眼睛一闭,不再说一句话。 “……”曹操沉默了一下,嘴角泛滥着不知是笑还是怒的表情道,“这个我无话可说,确实是我错了,我在此向你以及你死去的家人道歉!” 夏侯惇急忙拦住曹操:“孟德,那些百姓串通陶谦军队想偷袭我们,是死有余辜……” 曹操伸手制止了夏侯惇的话:“不用多说了,事实确实是我错了,徐州之战造成了数万人背井离乡,许多孩子也成了孤儿,就算他们以后真的来找我复仇,我也是没有怨言的!” 叶坤继续道:“不要假惺惺做好人了,杀了我的父亲然后向我这个儿子陪个礼道个歉就算完了吗?” 曹洪一把揪住叶坤的衣襟:“那你这个家伙想怎么样?” 叶坤嘴中慢慢吐出四个字:“我要你死!” 曹操直视着叶坤的眼睛:“我答应你,我会死给你看,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等完成了我曹孟德的霸业之后,我这条同样如蝼蚁草芥般的性命任你取舍!” 叶坤听了曹操这话之后茫然了:“你什么意思?” “我曹操有生以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曹操感慨着说道,像是说给别人听,也像是自言自语,“有的人确实不是该死,但没办法,他们不死,我就会活得难受活得痛苦,不管是政敌还是无辜的百姓,毋宁说战场上死去的将士,每一个我都对不起他们,我曾经给过他们一个很美满的理想,也是一直以来支撑着我曹孟德的理想,为了这个霸业而死的人,我除了愧疚还能怎么样?这个乱世是怎么造成的?难道我曹孟德真的只是一个嗜血的杀人恶魔吗?”说到最后曹操已经是激动地难以自持。 自己变了吗?以前的那个自己去了哪里?起兵反董卓以来已经五年了,五年来多少部下的忠诚与背叛,陈宫,魏种,张邈,一个信赖以为股肱的家伙狠狠给自己的心口上一刀又一刀,兖州几近全失,荥阳之败以来这是又一次前所未有的逆境吧!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看着你成就你的霸业!然后那时再取你首级!”叶坤吃力说出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早有军医上前检查了一番叶坤的伤口,确认并不碍事后,又包扎了一番,此时的叶坤活像一个茧子,被抬上了旁边的一辆马车。 叶紫涵也被曹操劝进了马车:“父亲,我真的想留下来帮父亲对付吕布!” “听话!”曹操的语气不容置疑,“回鄄城养好身子,还有这个叶坤也要软禁起来,好小子,居然能让我感慨良多,以后会不会也是一个人物?” 叶紫涵微微一笑道:“父亲杀人雷厉风行,如今却不杀此人真是难得!” “哼!”曹操轻哼了一声,“我不是董卓,没有以杀人为乐的癖好!回去帮文若守好鄄城,仲德马上要来了,这下你不会再担心我军中没有军师了吧?” “嗯!”叶紫涵点着头,“程昱叔叔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自然比我这个黄毛丫头要强许多了!” “现在已经到了绝地,唯有反击才能生存!”曹操大喝道,“准备下去,进攻吕布!” 叶紫涵已经进了车内,听了曹操这话又微微吃惊:“父亲,现在的情势,要攻打吕布?不等程昱叔叔来了再做安排吗?” 曹操点点头:“燕儿你有所不知,昨天濮阳城有一家富户不满吕布在城中滥征苛捐杂税,因此派人暗通书信,说西门守将被他买通,将在今夜三更时分悄悄接引我军入城!”说着曹操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让叶紫涵阅览。 “小人田氏上言:吕布自入兖州,多行不义,百姓切齿痛恨,敢怒而不敢言,适逢今夜西门守将恰小人好友,多受小人恩惠,三更时分,烦请曹公陈兵于西门之外,以‘未央宫凤凰台’六字为暗语,小人当打开西门,引兵入内,手刃吕布!惶恐拜谢!” “燕儿,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问题吗?”曹操有点后悔给叶紫涵看这封信了,他有预感叶紫涵一看这信就又会心痒地要上阵杀敌不肯回鄄城了,一个女孩子怎么成天想着打打杀杀的,难道真的投错了胎? 叶紫涵反复盯着信里的内容在心底里咀嚼:一个商人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文采? “曹公陈兵于西门之外,以‘未央宫凤凰台’六字为暗语”? 公,陈,宫,台。 陈宫公台! 这封信是陈宫自己写的,而且陈宫也知道这封信会到曹操和自己的手里,因此除了信里文字的意思,还有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意思是说给她叶紫涵自己听的: 我在濮阳城里设下了一个陷阱,紫涵姑娘你是帮吕布还是帮曹操? 曹操难道就看不出来吗?叶紫涵这样想着,看向身边一脸笑意的曹操,他完全是一副不知将要又面临一场危险的表情。 陈宫这是**裸地逼迫自己就范啊!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大局,让曹操和吕布二人战事就这么胶着下去两败俱伤,殊不知真的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那么,到底帮谁? 第一百四十章 濮阳大战〔九〕 更新时间:2012-02-13 到底帮谁才好?叶紫涵内心深处纠结着,濮阳城里究竟会是什么陷阱,如果放任曹操前去,会不会就这么一去不回? 不,曹操不能死,吕布也不能有事,他们都要好好活着,活到等自己发展到足以与之有匹敌的实力之后来打一次大战。 “燕儿,有什么问题吗?”曹操在车下见叶紫涵犹疑不决,“早知道就不让你看这封信了,千万别劝我让你留下来,你的伤拖不得,现在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伤势,军医水平有限,我已经命人寻找名医华佗张机和上次治好你伤势的叫程剑的家伙去鄄城了,这次让典韦护送你回去,别再和他治气了,只有他当得起这个责任!” 叶紫涵看了看一旁随时待命的典韦对曹操道:“好,我可以答应不留下来,但有几句话我是一定要单独说给父亲你听的!” 曹操似乎猜到了叶紫涵要说什么,便点头道:“典韦你先行,其余众将各自去准备一下,燕儿,走,我送你一程!” 马车里,叶坤依然在一旁昏迷着,叶紫涵也被曹操劝着躺了下来。 “现在没有别人在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曹操语气很飘忽地说道。 叶紫涵盯着马车顶部淡淡道:“还有谁知道我的身份?” 曹操道:“只有我自己,其他人都被你骗过了。” 叶紫涵笑笑:“为什么让我走,是怕我使坏吗?” “你没有使坏!”曹操看着叶紫涵道,“我不是董卓那头笨肥猪,你是真心的为我好,如果你真的使坏了我自然看得出来的!” “那又为什么放我走?”叶紫涵疑惑地问道,“你知道我是不会回鄄城的!” 曹操微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回鄄城,事实上我也没有支配你去做什么的权利,路要你自己选也要你自己走,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在徐州一同作战的刘备太史慈他们,刘备现在驻扎在小沛替陶谦拱卫徐州,太史慈管亥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我一直都很奇怪!” 叶紫涵脸上漾起一丝笑容和敬服:“你果然厉害,那么让典韦护卫我实际上是监视我,并顺藤摸瓜找到管亥太史慈他们的底喽!” 曹操叹口气:“这个你倒多想了,我是真的不想你有事情,事到如今,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见曹操神色凝重,叶紫涵不由缓缓坐起身子,疑惑着问道。 曹操苦笑一下,一字一句道:“曹燕燕其实已经死了!” “啊?”叶紫涵想不到曹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几年前我兵败荥阳,便和曹洪一起去扬州募兵,燕儿她当时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沉睡不醒,所以我就让元让和子孝送她回家,殊不知路上遇到了一伙不明来历的高手,情急之中载着燕儿的马车跌落下了悬崖……”曹操脸上浮起无限忧伤道。 “可是陈宫说夏侯惇和曹仁在山谷找到了昏迷的曹燕燕!”叶紫涵说道。 “那个不是燕儿!”曹操道,“我是到现在才想清楚,当初那伙贼人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的,一定是早有预谋,山下也必然有人接应,共同上演一出掉包的计策,最重要的是,燕儿手臂上并没有什么梅花胎记,那只是燕儿小时候卞夫人为她染上去的,而那个酷似燕儿的人虽然语气身形外貌都与燕儿极为神似,但手臂的梅花却明显是一个胎记!” “额!这么说?”叶紫涵惊诧了,一把撸开袖子凝视着自己的手臂,“我就是当初那个假曹燕燕?那我现在的失忆也是真的了?” 曹操笑笑:“所以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燕儿,我都很欣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是在自欺欺人,现在我要给自己一个解脱,也给你一个解脱,听说你叫叶紫涵,恩,这是一个好名字!我想我也该回去了,保重!” 叶紫涵大为感动,看着曹操马上下了车,不由出声喊道:“以前的事情虽然我不记得,但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我很快乐,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段与曹操一起并肩作战的经历的!” 曹操转身露出一个清澈的微笑:“我也是!” 叶紫涵指着依然昏迷中的叶坤问曹操:“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曹操看了看叶坤,一脸的豪气万千:“他是你的人,我无权过问吧,不过相信他一定记得和我的约定吧!呵呵呵!” 叶紫涵也一脸无语:“恐怕当日你真的要杀他的话,他也活不到今天吧!” 曹操耸着肩:“夏侯惇试探过他,这是一个习武的奇才,只不过没有人指点,杀了确实有些可惜,我也调查了他的来历,他也姓叶,说不定还是你的本家呢,但是人如果只是为了复仇而活着,就实在是太悲哀了!” “放心!”叶紫涵脆声道,“我会让他成为一个高手的!” “那我就放心了!”曹操咳嗽了一下,“希望下次他可以成为一个大人物!” 马车再次行走起来,曹操的身影也越来越小,叶紫涵忽然想到了什么,揭开车帘大喝道:“不要去攻打吕布,等程昱来了再审慎进攻,那封信是一个阴谋,是陈宫设下的陷阱!” 可惜马车已经走得太远了,曹操根本没有听清叶紫涵在说什么,还以为这姑娘跟自己依依惜别呢,于是挥着手道:“去吧,我一定亲手砍下吕布的人头!” 典韦已经在前方等候多时了,见叶紫涵马车跟了过来,立即恭恭敬敬道:“紫涵故娘!” 叶紫涵微微发楞:“你叫我什么?” 典韦憨厚地一笑:“是主公让我这么叫你的,他说你肯定会喜欢!” “是很喜欢!”叶紫涵拍了下典韦的肩膀,“你是什么时候加入父亲麾下的?” “有三年了吧!记得那会张邈大人让我带了些人支援主公,讨伐黄巾贼,记得那一战鲍信大人战死,主公也身陷重围,我几乎是从死人堆里把主公救出来的!”典韦想了一下道。 叶紫涵继续笑着问道:“张邈也算你的旧主公,现在却和父亲成了仇敌,如果此刻父亲要去杀掉张邈,你会怎么做?” 典韦愣住了,这个问题,起码对于他自己的智商来说,有点深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嫁给我吧〔情人节恶搞〕 更新时间:2012-02-14 “咯咯咯!”看着典韦窘迫的样子叶紫涵吃吃地娇笑不已,“好了,不为难你了,你回父亲那里去吧,他更需要你,我能自己照顾自己!” 典韦为难道:“可把你护送回鄄城这是主公的命令啊!” 叶紫涵板起脸:“这也是父亲的命令!难道你想抗命不成!” 典韦一愕:“主公什么时候下的命令?怎么我一点也不知道?” 叶紫涵继续板着脸:“不就是刚才说话的时候吗?快回去吧,你看父亲一直在哪里向你招手不肯走,就是在等你呢!” 典韦看了一眼远处的曹操还真是如叶紫涵所说,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便悻悻离开了。 叶紫涵赶紧补上一句:“记得保护好父亲,任何时候都不能离开他左右!” “这个紫涵姑娘你放心好了!”典韦将那两支八十斤重的双铁戟插在背后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有俺恶来典韦在,决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主公一根汗毛的!” “那我就放心了!”叶紫涵看着典韦走远,也不管曹操看到为何典韦会回来的惊讶表情,便让车夫重新赶起了马车。 进得车内,叶坤已经醒了,脸色也见红许多,看叶紫涵进来,立即支起身子要起来。 “躺着不要动!”叶紫涵上前按下叶坤,语气温婉道,“好不容易被我救下来,还不好好养着身子,想让我的一番苦心白费么?” 叶坤满不在乎道:“一点皮外伤而已,我还挨得住!” 叶紫涵挨着叶坤坐下:“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就不要硬撑着了,先前我与曹操谈话时就注意到了你根本是醒了只不过在装昏迷以便偷听我俩谈话!” 叶坤想不到叶紫涵早已识破自己,那么之后故意让自己听见那些对话又是什么用意呢?他不由满眼狐疑地望向她。 叶紫涵虽然也受了伤,面上却毫无异样,难道她也是戏耍了曹操诸将一把吗?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别憋在心里了,尽管问吧!”叶紫涵盈盈一笑道。 叶坤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地问道:“其实早从我兄弟二人要投靠姑娘时起,便被姑娘你不凡的谈吐与气质所折服了,陈宫军师对我说姑娘并不是真心的归顺曹操,定是有着其他的深意!” “但是陈宫并不是真正的了解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为了深一步看清我的为人和以后的动作,就派了你们前来,第一,怕我的伪装会被曹操看破,因此是真的想让你们保护我,第二,真的来当细作刺探情报,第三,想法子不再让我为曹操出谋划策,所以呢我也到现在也是刚刚想明白,为什么你们刺杀曹操却事先不让我知道,那样的话我至少还有办法救下你哥哥的性命,但是结合前后你所有的正常与不正常的言语行为来看,第一你哥哥叶乾就根本没打算活,第二你们也没有打算让这次刺杀成功,所以掷向曹操的那一刀你只用了三分力道,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三…你们是算准了我会为曹操去挡这一刀,显而易见我如果重伤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辅助曹操趋利避害,你们的三个目的于是在不知不觉地中便这样达成,陈宫啊陈宫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叶紫涵接着叶坤的话滔滔不绝道。 “啊!”叶坤看叶紫涵的眼神刚才还只是敬服,现在却成了敬畏,“紫涵姑娘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很简单!”叶紫涵微笑道,“因为我本就不是真心在帮助曹操,所以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的话,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我都能如清澈见底的山泉一般分析得再明白不过,陈宫是一个我遇见的第一个高手,不过似乎在心理战术这点上我略胜他一筹,也许这个世界上比我强的人也不少吧,起码现在我还没有见到!只是让你哥哥就这么丢了性命实在是万分可惜!” 叶坤也是一脸黯然:“刺杀之前哥哥就对我说了,他没有生育能力,不能为家族传宗接代,所以有我一个人好好活着就可以了,这样既能达成陈宫军师的计策,又不会失却了孝道……”说道后面他的眼圈已经红了,索性不再多言。 “……”叶紫涵有些尴尬,这真的是,让人有些无语啊,她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叶坤,“这里面有几粒药丸,有止痛的奇效,你体力大损,先歇息一段时间,不要落下了什么后遗病症!” 叶坤接过那瓶子,感动得无以复加:“谢紫涵姑娘关心!我那样对姑娘你,想不到你却一点都不生气,让我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真小人啊!” 叶紫涵笑笑:“真小人可比伪君子要好多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的武艺并不在我之下吧?” 叶坤再次大惊:“这姑娘你也知道?” “呵呵,这一点要看破更简单!”叶紫涵一脸迷人的表情道,“一个弱者伪装成强者是很难的,但一个强者要是伪装成了弱者那可就容易多了,你若是武艺低微,陈宫怎么可能放心地放你出来执行任务?” 叶坤在床上对叶紫涵躬身抱拳:“姑娘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不单是我,恐怕就连陈宫军师也有些轻视姑娘了!” 叶紫涵也还了一礼,继而慢慢道:“那我为什么不让典韦跟着我,却去跟着曹操,你知道是什么深意吗?” 叶坤摇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曹操和我的家仇是真的,投入吕布军中也是为了复仇,而我自己也想不到为什么,虽然他的话很深奥,现在我却似乎对他的仇恨没有那么深了!” 叶紫涵叹口气:“其实曹操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啊!只不过有时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一些,也许在你的眼里曹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我才发现,曹操不是一个随便杀人的人,其实放眼天下,这些诸侯们的混战,不也是一群忧国忧民的家伙们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着吗?曹操是,吕布是,我不也是吗?” 叶坤这时犹豫着问叶紫涵:“紫涵姑娘,现在我什么事都已经说了,我还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吗?” 叶紫涵歪着头想了一想:“这是你的事,你不管去留我都很欢迎!” “太好了!我就知道姑娘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了!”叶坤雀跃不已,可惜了他的那些伤口,经他这么一雀跃,又纷纷裂开了,渗出好多血来。 “你这家伙!”叶紫涵没好气地看着叶坤,跟个孩子一样。 “等等!有杀气!”叶坤忽然变了脸色,屏息对叶紫涵道。 “杀气?”叶紫涵微微发愣,“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随即她住了口,这个叶坤的功夫似乎在自己之上,以前不过是伪装罢了,既然他能感觉到杀气而自己不能的话,那就说明…… 外面的家伙实力在叶坤之下,自己之上! 那么,外面到底是谁? 叶紫涵悄悄揭开车帘的一角,外面尽是繁华的建筑和林列的摊贩,人流如织,涌动在自己这架稍微有些出众的马车的前后左右,果然是战马啊,这么一会功夫,已经离开了濮阳地界到了另一个城池了吗? 正兀自思考着,忽地一捧鲜花出现在叶紫涵的面前! 什么情况? 拿着这捧鲜花的是一双白皙的手,手的主人是一个面貌俊美的少年,少年五官精致,身着一袭白衣,优雅地立在车前对叶紫涵深情地说道: “我爱你,仙女姐姐,嫁给我吧!” 叶紫涵这下呆住了,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你……我……” 少年自我介绍:“我是洋仔,你可以叫我洋洋,我爱慕你好久了,嫁给我吧,仙女姐姐!” 叶紫涵尴尬地说道:“这位公子,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吧!” 说完赶紧放下车帘,心却还在噗通噗通直跳,好难堪啊,便吆喝着车夫:“车夫,快点赶车!” 叶坤奇怪地看着叶紫涵道:“姑娘你脸怎么红了?” 说着叶坤也揭开车帘好奇地看向窗外,忽然那捧鲜花和那个叫洋仔的俊美少年又出现了,他深情地凝望着叶坤含情脉脉道:“我爱你,仙女姐姐,嫁给我吧!” “噗!”叶坤直接吐了洋仔一脸的秽*物。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这滑稽的一幕。 “滚!”叶坤大吼。 洋仔抹了一把脸,兴冲冲地跑开了,拉住一名老大爷又再次递上鲜花:“我爱你,仙女姐姐,嫁给我吧!” 老大爷无奈地拍拍洋仔肩膀:“孩子,这是你今天第多少次了?” 叶紫涵无语地叹息:“好一个俊俏的少年,可惜是个傻子!” 叶坤也一脸无语:“生得俊俏不是他的错,生得傻也不是他的错,错的是他不该转生成人!” 看着马车在街道上消失,那个叫洋仔的少年嘴角泛起微笑:“叶紫涵是吗?听说二哥非常敬服你,就让我赵海赵振洋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第一百四十二章 鬼才郭嘉〔上〕 更新时间:2012-02-15 叶紫涵寻了一处客栈,让车夫安置好了马车自去安身,又选了两间上房,帮叶坤弄好一切,此刻正各自在房内用饭,因着两处上房紧临,二人便开了窗子边吃边聊。 “这里是黎阳,是袁绍的管辖地界,不过现在袁绍与曹操关系好,因此这里并没有多少部队驻扎,才得以如此繁华!”叶坤靠着窗子向叶紫涵说着这城的基本情况。 “原来如此!”叶紫涵点着头,“袁绍的冀州应该是天下最富庶的几个州之一了吧?” 叶坤道:“冀州古来便是盛产粮食之地,袁绍当初用卑鄙的手段从韩馥手中夺来,也亏得他手下人才济济,才能将此地治理地井井有条!” 叶紫涵偏着头望向叶坤道:“似乎你对袁绍没有好感?” 叶坤冷哼一声道:“当初吕布将军栖身于这个袁绍门下时,正值袁绍被黑山贼张燕频频攻击的时候,张燕及其部下徐晃极能带兵,最是山地林间作战,袁绍每次率大军征讨,他们就躲入山林之中,待得袁绍退兵之后,他们便又会出来劫略粮仓,烧杀官府,很是让袁绍头疼不已!” 叶紫涵道:“这并不奇怪,张燕本名褚飞燕,也是一方豪杰,早在董卓乱政之时就曾出兵弘农,后来又常年活跃在并州,先后大破董卓大将牛辅,成功粉碎了董卓出弘农河内北出关外迂回包围关东联军的意图,虽然张燕并没有参加关东会盟,可他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当年抗击董卓的诸侯里除了中路曹操和南路孙坚外,其实还应该算上北路之上这个被人冠名以黑山贼的张燕的!” 叶坤一愣,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这样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她了:“真是和姑娘你接触越多,越是让我心惊!姑娘刚才所说这些就连陈宫军师都不曾看到的!” 叶紫涵无语:老拿我跟陈宫比,这根本是没有可比性的嘛! 叶坤继续道:“吕布将军为了取得袁绍的信任,当时每天都率领我们在张燕大军中冲突好几次,最后打得张燕大败,不敢再与吕布将军正面对战。谁知那袁绍不仅不犒赏我们,反而听信小人之言要谋害吕布将军,这样的人不是小人又是什么?” 叶紫涵静静道:“你这样说也未必全对,据我所知袁绍刚刚处死了一个恃功而骄的将军,这个将军曾在磐河界桥之战中大败公孙瓒,似乎叫什么鞠义来着,袁绍对待亲将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对付吕布这种外人呢?” 叶坤面色微露不快:“似乎姑娘对吕布将军并没有好感!” 叶紫涵笑着说道:“我知道我不该当着你面说你旧日主公坏话的,但你是自己人,我也就不会对你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叶坤尴尬地说道:“是我失态了,我只是为吕布将军抱不平,他明明是诛杀董卓的大功臣,但为什么似乎每个人都看不起他!” 叶紫涵叹口气道:“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吕布又与袁绍何异?袁绍用卑鄙手段夺了冀州,吕布这个兖州牧当的就是光明正大的吗?只要目的是为国为民着想,即使手段卑鄙些又有什么关系?” 叶坤有些晕:“我又有些不懂了,姑娘你究竟是在夸他们还是在贬他们?” “不懂好啊,不懂这些你就没了那么多的烦恼了!”叶紫涵笑着起身出了客房下到大厅里,刚要吩咐车夫去给马匹添些草料,却被一名羸弱少年吸引住了。 只见这少年面容清秀,却是带了一脸病容,旁边还坐了两个文士,他们面前的桌子上虽摆满了酒菜,却一筷未动,三人似乎正激励地争论着什么,叶紫涵便捡了一处紧挨少年的桌子坐下要了几碟小菜侧耳倾听。 只听其中一个文士道:“奉孝,你再等等,主公是个礼贤下士之人,你看多少人才都是争相前来投奔,主公大业无可限量,这个时候你为什么却要走?” 那名叫奉孝的少年低着头苦笑一番道:“辛评大人你这话也对也不对,自古以来智者择君而仕无不是极为审慎,因此才能论必听言必用立下万世功名。袁公徒然想效仿周公礼贤下士之行,却不知用人之机。多端寡要,好谋无决,欲与共济天下大难,定霸王之业,难啊!” 另一名文士依然道:“即使如此,奉孝你此行将要何往?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如果不出来为国为民做些事情,又何异于行尸走肉?我们此次要你来见主公,本事一番好意,你的意思我们都懂,但是如果找不到合适的明君,奉孝难道就一辈子打算老死在山林之中吗?” 奉孝笑笑丝毫不以为然:“郭图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郭嘉就是这么个臭脾气,谁让我偏偏又得了这么个不治之症呢?本来就没有几年时间可活,如果连选择一个趁心的主公一展自己所长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的话,我宁可就这么籍籍无名的死掉!” 辛评无奈地叹口气:“当初在颍川书院一起学习,你郭嘉是我们几个之中最为出众的,老师还说你天生是个谋士的料子,堪称当世鬼才,谁知道也许是天妒英才,让你染上了如此怪病,往事如昨,真的不堪回首啊,以后你不要喝这么多酒了,酒多伤身,你看你都二十五岁的人了,瘦得反而像十五六岁的少年,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郭嘉对此也是一笑置之:“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同窗一场就是缘分,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少了,也不知道以后再见面是敌是友,看这饭菜都凉了,你们今天是来给我送行的,那我们就好好痛饮一番!” 郭图立即起身给郭嘉斟上酒,语气既严肃又怪异:“仲治说的对,以后一定不能喝酒了,今天这可是最后一杯!” 恩?叶紫涵诧异地看向那个叫郭图的文士,只见他眼中似乎正在掩饰什么东西。 郭嘉端起酒盅,有点不舍地盯了好久,笑出了声道:“郭图大人你不用这么小气吧,最后一杯才倒了三分满,明知道我是个酒鬼还这么馋我……” 说着他将酒端到嘴边嗅了一下,一仰脖子便要饮下。 忽的一支筷子袭来,击飞了那盅酒! “谁?”郭嘉恼怒地看向筷子的来时方向,便看见了一脸戒备神情的叶紫涵。 郭嘉哼了一声质问叶紫涵:“你这姑娘好没礼貌!” 叶紫涵冷笑一声道:“没礼貌比没性命要好!”说着示意郭嘉看向地上。 郭嘉偏过头看去,立时大吃一惊,后背冷汗直冒! 刚才那盅酒全洒在了地上,但见青砖尽裂,丝丝白气不断直冒! 毒酒! 第一百四十三章 鬼才郭嘉〔中〕 更新时间:2012-02-16 客栈里所有人都愣怔怔地看向这一幕,郭嘉面色当即变得苍白如纸,他紧盯着辛评和郭图二人道:“辛评,郭图,你们竟然谋害我!” 辛评惊诧道:“这酒里怎么会有毒的?” 郭嘉哼一声道:“自己做的好事反不承认?我真是错看了你们!” 辛评转过头问郭图:“公则,是不是你做的?” 郭图起身哑然失笑道:“仲治,我们既然是主公的谋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奉孝的才华你比我更清楚,不管他投靠谁都是主公最大的威胁!” “所以你就预备着杀我灭口绝除后患吗?”郭嘉冷冷地盯着郭图道,“从今天起我们的同门之谊就此断决!” 郭图却振振有词道:“所谓的同门之谊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如果真有那天你率领千军万马抓住了我,你会放过我?” 辛评满面痛心道:“公则你糊涂啊,奉孝的病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现在你又…哎!” 郭图依然眼神凌厉道:“糊涂的是你仲治,我们这是在为主公除害啊!” 郭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举着右手一字一句道:“我郭嘉在此发誓,终此一生,不与袁公为敌,不与你们为敌,否则让我寿不过四十!百病缠身而死!” 说罢郭嘉起身道:“如何,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辛评叹息道:“奉孝你又何苦如此,发这么重的毒誓!” 见郭嘉如此决绝,郭图也不好说什么,冷冷道:“奉孝不要怪我太绝情,我也是迫于无奈,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他便自顾自地出了客栈。 辛评犹豫了一下,一脸真诚地说道:“也许是我们所有人都想错了,我们并不了解你,我知道你的未来不可限量,我真诚地祝愿你早日找到心目中的明君!保重!” “保重!”看着辛评也走出客栈,郭嘉才低声说出这两个似有千钧重的字,而他的眼圈早已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男人哭鼻子是最没出息的!”这个时候叶紫涵才走到郭嘉身旁静静道。“ 我又没有掉泪!”郭嘉吸了口气,侧身才看到刚才救下自己的人居然是个花容月貌的姑娘,而且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脸上惊愕之色溢于言表,“多谢姑娘刚才仗义相救,还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叶紫涵这下学乖了,知道此时若是报出自己真名的话指不定又会引起多大的惊涛骇浪,看来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是可以瞬间传千里的,想到这里她便向郭嘉回了一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别人都叫我叶子,你也叫我叶子好了。” 郭嘉愕然了一下:“叶子姑娘,在下郭嘉郭奉孝,咳咳,今日得姑娘出手相助,咳咳,真是,咳咳!”说话间郭嘉竟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成了一团。 叶紫涵皱着眉头扶郭嘉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喝:“看样子你病得不轻啊,什么病这么厉害?” 郭嘉喝了几口水,才略好了些,苦笑着说道:“生来就带的病,找了好多郎中都治不好,算命先生说我活不过四十岁!” 叶紫涵微微吃惊:“那你刚才的毒誓…” 郭嘉神秘一笑:“一不小心说漏了,呵呵!” 叶紫涵叹着气:“真是可惜了,明知自己会死,却还要痛苦地等死真是人生最悲哀的事啊!” 郭嘉摇摇头:“叶子姑娘此言差矣,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不死之人呢?谁活着又不是在等死?只不过是死得早晚的问题,既然大家最终的归宿都是一样的死,又有什么可惜不可惜之说呢?” “哦?”叶紫涵不由对这个郭嘉感兴趣起来,“既然如此,人们为何还要看病,为何还要去奋斗,生老病死既然是常理,那治病救人不就是逆天改命吗?” “哈哈哈哈!”郭嘉看出叶紫涵是在有意试探自己,也不遮掩,朗声说道,“天道不可知,天命亦不可知,人之为人,自有他自己的路要去走,事之可为,在其心,不在其身,事之可成,在其志,不在其寿!” 叶紫涵击掌叫好,又问道:“如此说来便天命在天,我命在我,天命由天不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郭嘉大喜有人能领会自己的深意,而且还是个萍水相逢的女子,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子曰天道无为,荀子曰天道自为,天道人道又是何道,是常道?非常道?可道?不可道?天人本不相干,天人却又合一,以人观人,人皆如我,以人观天,天亦有情,以天观人,人如蝼蚁,以天观天,天复何如?天道不可量,故以人道量之,天命不可知,又何谈逆天改命?” 这下叶紫涵真的是受教了,她立即离座对着郭嘉深深行了个大礼:“请恕小女子适才冒昧,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叶紫涵才是我的本名,只是为了少惹不必要的麻烦才隐瞒了真正的名讳,还请郭先生不要见怪!” 郭嘉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你就是叶紫涵?” 对于郭嘉这样的反应,是叶紫涵早就料到的结果,她笑着道:“我便是叶紫涵,如假包换,怎么,我的微名连你也知道?” 郭嘉乐了:“慕名已久,不想今日竟会在此相见!我真是三生有幸!” 叶紫涵谦逊道:“今日能听见郭先生如此高论也是我叶紫涵之幸事,大为受教!” 郭嘉忽然拜于叶紫涵面前:“姑娘若不嫌弃,我愿从此追随姑娘左右!” 这下叶紫涵不得不吃惊了:“郭先生这是何意?我又何德何能,当得先生如此信任?” 郭嘉道:“紫涵姑娘既然救下我一命,我也自当粉身以报,我郭嘉这条命从此以后就是姑娘的了!” 叶紫涵愕然了:“这是什么情况?” 见叶紫涵没有反应,郭嘉心情有些失落:“难道说刚才是我太过自作多情,贻笑大方了吗?” “不不不!”叶紫涵立即道,“先生如此大才,为何偏偏看中了我这个小女子了呢?” 第一百四十四章 鬼才郭嘉〔下〕 更新时间:2012-02-17 听了叶紫涵的话,郭嘉嘻然长笑:“紫涵姑娘的大名我早已如雷贯耳,先前还以为姑娘是冒叶紫涵之名而行事,不过经过刚才的一番促膝长谈,我不仅确定了紫涵姑娘你的身份,而且紫涵姑娘你比传说中更为令人倾心!” “有这么夸张吗?”叶紫涵难以置信地看着郭嘉,“我都成了传说了?那那些个白起,孙膑不就成了神话了吗?” 郭嘉笑着道:“紫涵姑娘不必自谦,我郭嘉素来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若是换了他人,我也未必如此敬重,只因了是紫涵姑娘你,即便失态也无枉了!” 叶紫涵刚要说什么,叶坤的话已从身后传来:“主人,这位公子是?” 叶紫涵转过身,只见叶坤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郭嘉。 郭嘉也不住地看着叶坤,起身作揖道:“看来这位壮士是与紫涵姑娘一起的了,能得紫涵姑娘为伴,想必阁下定非凡俗之辈了,在下颖川阳翟郭嘉郭奉孝,幸会壮士!咳咳!”说着郭嘉又咳起来。 叶坤也抱拳还礼道:“承萌先生看重,在下乃是紫涵姑娘的随身护卫,叫我叶坤就好了!唔,嘶!”说话间叶坤又皱了皱眉,看样子伤口被扯动了。 叶紫涵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一个病秧子,一个重伤在身,咱们还是回房间里细说吧!”说着用眼神环顾了下周围杂乱的人群。 二人会意,于是叫来小二结了账一齐上了楼。 叶紫涵的房间里,三人席地而坐,半个多时辰下来,已成了极好的朋友。 “如此说来,看样子紫涵姑娘又有一个人被你骗了!”叶坤笑道。 叶紫涵无语地望着叶坤:“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快回你房间换伤药去,还说是我的随身护卫,貌似一路上都是我在照顾你吧?” 叶坤撇撇嘴:“你这个喜新厌旧的坏主人,哼!”说着起身便出了门回自己房间去了。 叶紫涵笑着给郭嘉解释道:“他平日不是这个样子的,大概是见了你起了妒忌之意,故意做给你看的吧?” 郭嘉笑笑:“紫涵姑娘有所不知,他本来就是做给我看的,因为我们本来就是老相识!” “啊?”叶紫涵大惊,“你们早就认识?” 郭嘉乐了:“是啊,早在颍川书院的时候就认识了!” 叶紫涵无语中:“那得多早就认识了?” 郭嘉道:“说来话长,现任墨家钜子萧武和吕布爱妾貂蝉都是墨家弟子,早在十几年前上一任钜子萧泊亥在位时,就曾收留过四个流浪的孤儿,取名为乾坤阴阳四卫,将他们训练成忠心的杀手执行秘密任务,这个叶坤就是其中武艺排第二的坤卫!” 叶紫涵点着头:“果然够老,算来你们已经十几年的交情了吧!” 郭嘉继续道:“其实我跟他接触得也不算多,这个人古怪得很,有时候很冷,有时候又很热,书院的寒门弟子没几个,大概只有我和他交往比较多吧,后来我出来四处游学,听说他也同其他三大护卫跟了吕布,但我想来一定是萧武的主意,他是最疼貂蝉这个师妹的!自己当了墨家的钜子,自然也要把墨家最厉害的四大高手拨给貂蝉的!” 叶紫涵想了一想慢慢道:“原来这个叶坤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看来我又险些被他骗了!” 郭嘉笑着道:“只是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也见到他,恩,让我想想,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紫涵姑娘你与貂蝉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咳咳!”叶紫涵有种自己被剥光了衣服任人眼神猥亵的错觉,“这都能被你想到,真的服了你了!” “小意思!”郭嘉自豪得微笑着,“我在书院别的东西没学,就学会了一样,钻研人的心理,从对方的心理研究其将会做出的行为,说来也颍川书院的学习氛围好,它能让你自己在学习中找到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并加以充分发挥!像荀彧主攻的内政,戏志才主攻的兵法,徐庶主攻的战术,诸葛亮这个家伙很全能,虽然最小,却是个奇才,似乎除了武艺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辛评和郭图就是主攻外交,额——”说到这里郭嘉突然停了下来,神情变得落寞不已。 叶紫涵知道郭嘉又想到了刚才的毒酒事件, “别想那么多了,刚才我都看见了的,这就是乱世!感情什么的在它面前都变了无力,只有这一身的实力和才华是永远忠诚于你的东西!”叶紫涵宽慰郭嘉道。 “不说这些事了。”郭嘉镇定了下情绪,看着叶紫涵道,“紫涵姑娘今日出现在这里,决不是偶然吧?” 叶紫涵也收起笑容道:“你郭嘉是精明人,我的情报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个**不离十,我呢出现在这里既是偶然也是必然,说必然是因为我和叶坤都是刚从濮阳战场过来,由于要南下扬州,因此唯有沿着黄河西行,来到没有战事的袁绍势力范围,经黎阳由延津渡黄河,穿过河南尹和豫州,自荆州顺江而下扬州!” 郭嘉听得一愣一愣:“这不是舍近绕远吗?紫涵姑娘你既然还是这曹燕燕的身份,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直接取道兖州南下啊!” 叶紫涵说道:“本来刚才还有这念头的,不过遇见了先生之后我便打消了这念头了!” 郭嘉这下大为不解了:“这又是为什么?” 叶紫涵用手捶着脑袋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还不是某人发了个毒誓,为了避免这个誓言这么快就要实现,我也只好这样做了!” 郭嘉却越听越糊涂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了?” “怎么没有关系?”叶紫涵撇撇嘴道,“袁绍没留下你重用不代表曹操不会留下你重用,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地从曹操眼皮底下走掉吗? 郭嘉对此并不吃惊道:“我若是怜惜这条贱命还会如此糟蹋它吗?曹操若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主公,即使奉献上此贱命又有何憾?” “那可不行!”叶紫涵打断郭嘉的遐想,“你刚才说了,你这条命以后就是我的了,是死是活我说了算!” 第一百四十五章 北方局势 更新时间:2012-02-20 “不是这样的吧?”郭嘉极力辨解,“我还卖给你了不成?” 看郭嘉满脸通红的样子叶紫涵乐了,她故意板起脸道:“赔本的买卖不能做,我不耽误你找你心目中的明君,但找到之前呢,你就是我的奴仆!” 郭嘉无奈地摇头:“你这人让我说你什么好,怪不得叶坤要说我也是被骗来的了。现在我是明白了,我跟他都是那种被你卖了还给你数钱那种傻子!” “看,你自己都承认了是吧!好,我们三个就在这里休息数日,等好得差不多了就按原计划南下扬州!”叶紫涵道,“而且虽然我不是很懂医理,但也看得出来你的病受不得寒,北方寒气重,到了扬州气侯暖和说不定能慢慢地把这病养好了呢也未可知!” 郭嘉笑笑:“能好自然是不错的,就怕是白忙活一场,那样反而不好玩了!” 叶紫涵噗吃一声乐了:“说出心里话了吧,刚才还言之凿凿地像个大家,现在怎么又唉声叹气自怨自艾了?” 郭嘉笑着叹气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刚才我是站在人的角度说天和人的关系,现在不如依然站在人的角度来谈谈富与贫,贵与贱,善与恶,人总是寄希望于来生来世,希望来生来世自己能够生得命好一点,最好是个富贵之家书香门第,那样就不会被欺负,被人轻视瞧不起!” 叶紫涵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谈论这种宿命论的话题,富与贫相对,贵与贱相对,善与恶相对,无富则无贫,无贵则无贱,无善则无恶,无欲则无我,万事万物相对立而存在,一方若是没有了另一方也没有了意义。不是吗?” 郭嘉笑着说道:“话是这样说没有错,但你看那些世俗之人,哪个不是贪富慕贵还自谓为善?众生芸芸,真正能看明白的又有几人?” 叶紫涵切了一声道:“你这样的年纪就想着要归隐了吗?” 郭嘉乐道:“我若是有归隐之心,今天你还能在这里看到我吗?” 叶紫涵也跟着乐:“我看见了的不是你郭嘉,是一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寂寞!” 郭嘉涨红了脸,辨解道:“谁说没有人要我的?现在我不就是你的人了吗?唔,我不是说那种关系!” 叶紫涵嗔怒着就要给郭嘉来个爆粟:“你想得倒美!” 郭嘉吓得急闪,碰巧咳了起来,偏好脑袋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懊恼地揉着痛处大眼瞪叶紫涵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纳闷究竟谁会娶了你这个暴力女?” “要你来管!”叶紫涵柳眉倒竖,“我看你这家伙是欠揍!” “不敢了不敢了!”郭嘉连连讨饶,“真是怕了你了!” 叶紫涵这下力度有点大了,胸口不禁隐隐作痛起来,便收了拳道:“这个样子还差不多,奴仆就要有个奴仆的样子才是好奴仆嘛!” 郭嘉不屑地撇撇嘴,继而深吸一口气道:“做不成袁绍的谋士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帐下那么多人才,我真要是做他的谋士还不得被湮没无闻了?” 叶紫涵也收了嘻笑之容,正色说道:“这个倒是真的,袁绍凭着四世三公的祖荫,早在起兵初期文臣就有了许攸逢纪这些人的跟随,又得大名鼎鼎的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颌高览投靠,后来吞并韩馥的冀州时又是得了郭图,荀湛,沮授这些大才,这些人又互相举荐,相继又投效袁绍的文武大才不胜枚举!” 郭嘉冲叶紫涵努嘴道:“怎么你对他也没什么好感的样子?” 叶紫涵道:“你还真是说对了,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叶紫涵觉得有好感的人还真是没几个!单看他起兵几年以来一直不停地对内对外作战就看得出来他这人没有大局观,纵观他的对手,外有公孙瓒匈奴鲜卑环伺,内有张燕号称数十万黑山军,他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和战的概念,去年不是还被青州黄巾余党于毒攻破了邺城的吗?” 郭嘉赞许地看着叶紫涵,却是摇了摇头:“果然一语中的!袁绍果然是这样的主公,我在他门下呆的那些日子里看得再清楚不过,好某无断可不是一句空话,但要是说没有大局观有些不全对,因为他有一位十分了得的谋士,而这个谋士的大局观放眼天下能与之匹敌的可称得上是凤毛麟角!” “哦?”叶紫涵来了兴趣,“这人是谁?袁绍帐下还有这号人物?” “田丰!”郭嘉盯着叶紫涵,说出了这个名字。 “田丰?”叶紫涵咀嚼着这两个字,“好像没怎么听过!” 郭嘉道:“这也难怪,田丰是一个很怪的人,行事古怪,谋略也恨古怪,袁绍作战胜多败少,全依赖于田丰的战略战术!” 叶紫涵洗耳恭听状:“有这么神奇吗?” “知道你不相信,这正是田丰的厉害之处!”郭嘉赞叹的表情溢于言表,“你会错我的意思了,他的真正的厉害的地方,是明明可以百战百胜,却故意保留实力,有几次选择让自己失败!” 叶紫涵一脸问号:“似懂非懂,他这样是聪明还是傻?”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郭嘉笑道,“但时间久了我才揣摩明白,他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这个别人包括自己的同僚,包括自己的主公,包括自己的敌人,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关注着袁绍势力的强力诸侯!” “此话怎讲?”叶紫涵跟着问道。 郭嘉长出一口气:“让对方轻视自己,搞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以期在未来的对战中出其不意!” 叶紫涵这回懂了:“扮猪吃虎?” 郭嘉点点头:“如果和这样的人对战,你会选择怎么做?” “简单!”叶紫涵一副自信的表情,“离间!” 郭嘉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这次英雄与美女所见略同啊!” “噗”叶紫涵岔气了,“就你还自称英雄!” “不说笑了!”郭嘉板起脸,“就算不能离间,也要疏远他和袁绍的关系!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这个世道高手如云,咱们大可以买凶杀人啊!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啊!” “唔,真是心狠手辣之人!”叶紫涵啧啧看着郭嘉,心道果然和曹操是同道中人啊,不过不能让曹操和他见面,这俩人要是也像今天这样促膝长谈一下,那曹操就不是单单厉害这么简单,而是一个棘手的敌人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郭嘉打断了叶紫涵的遐想,“真是佩服你走神的功力!” 叶紫涵没有理会郭嘉,而是严肃地问他:“这样厉害的人物如果能为我们所用不好吗?” “好是好,就怕你驾驭不了!”郭嘉呵呵乐道,“田丰是个死忠的家伙,我估计要他再投效他人,还不如让他死!” “这样啊!”叶紫涵有些失望地说道。 郭嘉也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其实我也想不明白田丰为什么要投靠袁绍,要是他先见了你,说不定会被你骗去的!” “喂,你说这话是在夸我还是贬我?不过我记住这个人了!”叶紫涵重重点下头,“对了,你在袁绍这里时间长,这里形势如何,你肯定清楚吧?” 郭嘉道:“现在北方的大势明显,我所知道的和你并没有多少区别,袁绍绝对算得上是北方的雄主,北方最富庶的冀州都被他握在手里了,这是问鼎中原最大的资本,想不称霸都难,但是呢短时期内他也只能被制约在黄河以北难以有大的作为,幽州的公孙瓒是死敌,再向西是反复无常的匈奴蹋顿和鲜卑于夫罗,听说这几年和袁绍的关系还不错。” 叶紫涵点点头:“我知道这些,袁绍打仗是很出色的,但他四面树敌,不讲战略,我是该说他太自信,还是说他太愚蠢!” 郭嘉没发表意见,而是继续道:“再说并州,自从丁原死后再没有出现能够有力一统并州的人才出现,现在的并州一片四分五裂,最有实力的当属上党太守张杨了,他也是频频向袁绍示好,而并州和幽州一样地处苦寒,自给尚且不足,再加上其他诸侯又离得太远,只能望尘莫及,相信用不了三年时间,等袁绍把公孙瓒消灭得差不多了,一定会分兵染指并州,到时恩威并用,只要周边没有崛起什么大的诸侯,并州就是袁绍的囊中之物!” 叶紫涵叹着气道:“怎么好事都让他袁绍一个人赚了?” 郭嘉乐着道:“还有青州也是一样的,自从青州黄巾被曹操收编,管亥又被你劝服,相信不会再有大的战事了,只是青州城池大多残破不堪,徐州陶谦被曹操打了两次已经打怕了,现在他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胆力图谋青州了,而同样的青州对曹操来说,至少在他进一步变得强大以前,并没有多大的战略意义,对于袁绍来说,黄河就是一道天然屏障,他也肯定是和曹操有着一样的想法,青州是在黄河以南,就算现在攻打下来先不说要损失多少兵力,而且也要至少花五万的兵力来布防,所以即使强大如袁绍者,也不会现在去打青州的主意的。” 叶紫涵叹服地说道:“还跟我谦虚?随口这么一说都能把北方的局势条分缕析得这透彻,不过呢,在我看来不管是谁,只要决定要攻打青州的时候就是一个标致性的转折点,就是诸侯混战进入了第二个阶段,如果放在五百年前,就是相当于春秋列国争霸中原转向战国七雄逐鹿天下的时候!” 第一百四十六章 墨家四卫 更新时间:2012-02-21 “哦,主人你的目光也不短浅嘛!”听了叶紫涵这么一比喻,郭嘉啧啧连叹。 叶紫涵略略一惊:“你叫我什么?” “怎么,有问题吗?”郭嘉犹疑道,“我都是主人你的奴仆了,叫声主人难道还不够亲切?” “亲切倒是亲切!”叶紫涵声音低下去,“不过怎么有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错觉?” 郭嘉擦擦额头冒出的细汗:“看来关系太亲切了也不好,刚才主人你还敬称我郭先生呢?短短这么半天就露出了你的邪恶本质,逼我成了你的奴仆!唉苦命的郭嘉郭奉孝,你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苦!” “噗!”叶紫涵又要喷饭了,“你就认命吧,你的待遇还是最好的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郭嘉这次又重重咳嗽起来,虽然是装的,但也骗过了叶紫涵,“我这个病秧子说不过主人你!还是说正事要紧!” “好好好!不跟你说笑了,郭先生还有什么见教?” “见教不敢当!”郭嘉故作深沉状,随即换了一脸严肃:“从黎阳到扬州曲阿,除了荆州和兖州这两条路,其实还有一处可走的,为什么主人你不走?” “哦?莫非是取道青徐二州?”叶紫涵问。 “正是!”郭嘉点点头道,“刚才不是已经分析得很明确吗?青徐二州现在暂时安定,一路上可以畅通无阻,而且青州琅琊还有我一个被称为小神童的同窗等着主人你去骗呢!” “哦?小神童,难道就是你刚才说的诸葛亮?”叶紫涵一听这个就来兴趣了,最近对自己的的口才是越来越有自信了。 “嗯,他的实力绝不会在我之下!”郭嘉神色更凝重了,“因为他铸就了颖川书院的一个神话?” “颖川书院的神话?”叶紫涵大为好奇不已,“说来听听!” 郭嘉清了清嗓子道:“众所周知,颖川书院与太学院,分别号称民间与官方的最高学府,而颖川书院无论名望实力比起太学院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要归功于战国时代儒家的代表人荀子,现在的荀家就是荀子之后…” “咳咳…”叶紫涵不满地咳了两下,“别说这些个我知道的事,都是一些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唔好吧!”郭嘉意犹未尽地收起下面的长篇大论,“能够进得颖川书院学习的都可以称得上是全国的皎皎者,但也一般要十年才能出师,即使是才能鹤立鸡群的也是三年出师,但这个诸葛亮竟然只用了三个月就出师了,这样的人才五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吧?” “…”叶紫涵愣了,“真的?” “骗你干什么?”郭嘉撇撇嘴,“怎么样,心动不?” 叶紫涵抬头笑看郭嘉:“你是多久出师的?” “秘密!”郭嘉神秘地一笑,“总之听我的没有错了!” “好是好!”叶紫涵道,“但你不觉得刚才少算了一个因素吗?” 郭嘉一脸问号:“少算什么了?还能有我算不到的事情?说来听听!” 叶紫涵朗声道:“公孙瓒不是驻军渤海吗?平原,南皮都在他的治下,青州也在他的遥控之中,田楷这个青州刺史还是他给表封的呢?他一直都有染指青州的打算,这次他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吧?” 这下子轮到郭嘉捧腹大笑了:“我就说嘛我郭嘉怎么会有失算的时候,这倒是主人你孤陋寡闻了,早在半个月以前公孙瓒就被袁绍赶出渤海回北平老家去了!” “???”叶紫涵大惊,“有这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呵呵!”郭嘉笑道,“这次袁绍不是靠得武力,而是田丰的计谋,田丰将自己训练的五个最得意的女细作派进了渤海策反了公孙瓒的大多数部将,险些连公孙瓒也活捉,要不是公孙瓒的亲卫赵云死力相救,估计此时公孙瓒已经去见阎王了!” “赵云,是他救了公孙瓒!”叶紫涵顿时激动起来,“我们在徐州一起并肩作战过,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哎,估计他赶回渤海的时候正好赶上叛乱吧?” “恩,是一员猛将,可惜公孙瓒只是把他当做一个骑督来用,未免有些大材小用了!”郭嘉道,“这次袁绍封锁了消息,致使很多公孙瓒的其他部将不明就里地中了田丰的圈套,所以我刚才跟主人你说了的,田丰这人厉害得很!” “啊?”叶紫涵沉默了,“这么说公孙瓒的末日就要到了!” “差不多吧!”郭嘉道,“虽然他打着反对袁绍韩馥另立刘虞为天子的正义大旗,而且确实也攻灭了刘虞,但人心毕竟不在他那里,袁绍,蹋顿,于夫罗现在都结成了攻守同盟围击公孙瓒,实力强劲的张燕被袁绍重创之后又保持了中立,确实公孙瓒的形势岌岌可危啊!” 叶紫涵淡淡道:“我不知道应该感到是高兴还是失落,似乎在徐州的时候赵云很在意我的那番话,如果公孙瓒不幸被袁绍消灭了,我很担心赵云还会不顾安危地去和袁绍大军作战!” “不会有这么傻的人吧?”郭嘉愣愣道,“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现在我们可还是在袁绍的地盘上呢?主人你不觉得在人家地盘上对人家的作为指指点点很不礼貌吗?” “礼貌?哼,貌似我们相见的时候也是因为不礼貌而相识的吧?”叶紫涵冷哼道,继而侧耳听着隔壁,“奇怪,叶坤房间怎么没有动静?” “又说我什么坏话呢?”说话间叶坤推门走了进来,“两个只会纸上谈兵的主人奴仆!咱们的马儿可是饿坏了啊,总得有人去喂吧!” 叶紫涵压低声音:“外面情况怎么样了?郭图没有派人来吗?” 郭嘉道:“他已经见识到了主人你的实力,怎么还敢再来?” “话虽然是这样讲没错!”叶坤道,“但咱们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你的才华大家都看在眼里,难保没有嫉妒的人啊!” “恩,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去找那个什么诸葛亮!”叶紫涵起身道。 “诸葛亮!”叶坤愣住,继而看着郭嘉冷笑,“小郭,你不安好心啊!” “当好你的护卫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郭嘉冲叶坤不屑道,“一路上可都要靠你来保护了!” “滚!”叶坤冲着郭嘉吼道。 “唔……”叶紫涵无语地看着二人,“郭先生,你是怎么惹得叶坤不高兴的,还不从实招来!” “也没什么了,就是以前在颍川书院的时候常取笑他长得像女孩子!唔哈哈哈!”郭嘉说着说着又乐起来,却笑岔了气,不住地咳嗽。 “活该!”叶坤狠狠瞪了郭嘉一眼,“到了扬州以后看我怎么虐待你!” “对了!”叶紫涵问郭嘉,“你刚才不是说什么乾坤阴阳四大护卫什么的吗?其他三人都是谁?” “郭奉孝!”叶坤几乎是吼了出来,“谁让你说这些的?” “唔!”郭嘉一脸大义凛然状,整个人却不住地后退,“在主人面前你还想隐瞒身份,说,你究竟是什么企图?” 叶坤态然自若道:“企图就是找个月黑风高夜将你五马分尸!” 郭嘉打了个激灵道:“当我没说!” 叶紫涵无语望天:“这是个什么世道啊?搞了半天大家都是熟人!没意思!” 郭嘉道:“乾卫是孙乾,师从当世大儒郑玄,他和糜竺都是徐州首屈一指的大商,无愧于有钱人这个称号,因此所谓的乾卫其实就是钱卫,投身商道,也不失为救国救民的出路!” “有点意思!”叶紫涵笑道,“我也是久仰其名,想不到他也是墨家的人,但我在徐州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 郭嘉笑笑:“别忘了他可是个商人,哪有商人等着军队来抢劫自己的道理?” 叶紫涵撇撇嘴:“说得我好像是强盗似的,还有两个人是谁?” 郭嘉扬了下眉毛:“阴卫黄舞蝶,射得一手好箭法!” “黄舞蝶?”叶紫涵诧异地问。 这时叶坤插嘴道:“也许这个名字主人会感到有些陌生,但她的父亲您一定不会陌生,黄忠!” “黄忠?”叶紫涵继续惊诧中,“便是那弓术天下第二的黄汉升?” 郭嘉点点头:“正是此人,至于那阳卫刘子扬就没什么名气了,不过也不能小看,墨家以机关术闻名于世,流传到现在却都荒废了,这刘子扬恐怕是惟一一个尽得墨家机关术精髓的人了!” “嘿嘿说得我心都痒痒了!”叶紫涵满面向往之色,“他们现在都在何处?” “唔,主人这个刘子扬您是见过的,他就是今天我们见到的洋仔!” 叶紫涵沉默中:那个傻子是刘子扬? 继而她有些气恼地看向叶坤:“搞了半天是你们俩合起来糊弄我!” 叶坤急忙辩解:“主人息怒!这个洋仔在我眼里一直都是个傻乎乎的家伙啊!” “啊嚏!”门外响起一个声音,“臭叶坤你又说我坏话!” “什么人?”叶紫涵警戒地看向屋门,此时她和叶坤都有伤在身,郭嘉又是个病秧子。 “这里好热闹啊!”说话间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不是反锁着呢吗?他是怎么打开的?”叶紫涵喃喃道。 进来的正是那个今天自称洋仔的刘子扬,一袭白衣,风度翩翩,刚进门就紧盯着屋内三人中的叶紫涵笑道:“仙女姐姐,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真是好有缘分啊!” “噗!”三人伏地呕吐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刺客火儿 更新时间:2012-02-22 刘子扬一脸尴尬:“我长得有那么让你们难受吗?” 叶坤吐完了擦擦嘴,看着刘子扬道:“你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不是说家里有大事吗?” “切!”刘子扬眨眨眉毛,“事情早就被我处理完了,最近不过是闲得无聊,碰巧听说你被派来保护眼前声名鹊起的仙女姐姐,所以就忍不住跑来了!” “告诉你别打她的主意!”叶坤亮亮拳头,“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怕你不成?”刘子扬不屑地撇着嘴角,“别以为自己武功高就了不起,跟你打我连手指头都不用动!” “呦嗬几天不见翅膀长硬了,敢和二哥我顶嘴了!”叶坤说着就要给刘子扬来一下子,不想牵动了旧伤,龇牙咧嘴地吸气,只得懊恼地死盯着刘子扬。 “看看看,不行了吧!”刘子扬笑着道,“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来保护仙女姐姐?” “二位在说什么呢?”郭嘉起身冲这边道。 叶紫涵勉强忍住不笑,抿着嘴道:“刘子扬?” 刘子扬听到叶紫涵说话,立即一路小跑拜伏于地:“墨家阳卫刘晔刘子扬,参见新主人!” 叶紫涵看看郭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看见了的,这次可是他自己那个啥的,跟我无关!” 叶坤啧啧称叹:“魅力高就是好啊,不服不行!” “不是魅力的问题!”郭嘉微皱着眉头问刘子扬道,“你可要想好了,主人是不能随便认的,即便是貂蝉姑娘你们也只是奉命护卫!” 刘晔道:“这个很重要吗?我就是敬仰仙女姐姐不行吗?试问天下间能有几个人能像仙女姐姐这样风华绝代才貌双全倾国倾城我见犹怜……” 叶紫涵又想吐了:“总有种受之有愧的错觉啊!” 叶坤拦住刘子扬身前:“紫涵姑娘可不是随便收人,你不要让人家看笑话!” “没点真本事,敢在这个乱世混?”刘晔冷哼一声,拍着胸脯道,“这样,仙女姐姐不是要去扬州吗?这一路上的护卫就交给我刘子扬了,如果有半点失职,就算我不够资格,怎么样?” 郭嘉拍手道:“这个提议好,我赞成!” 叶坤这次没有反对,他插嘴道:“墨家弟子只要不背叛门规就没事,至于他们认谁做主公,就连钜子本人也无权干涉的!” 刘晔反瞪叶坤道:“用不着你在仙女姐姐面前替我美言,仙女姐姐自己都还没答应呢!”说着瞪圆了一双水灵灵的的无辜大眼睛看着叶紫涵,“仙女姐姐!” “左一个仙女姐姐右一个仙女姐姐叫得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掉了一地,不过从来没过这种心情舒畅的感觉过,似乎我一直都生活在压抑之中呢?”叶紫涵心中嘀咕着,仔细看着眼前的刘晔,以及郭嘉和叶坤二人道:“什么主人奴仆什么的都是些玩笑话,大家完全不必当真,三位以诚待我,我必以诚待君!大家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这份信任和真诚吧,刘晔,让我看看你的实力!” 郭嘉刘晔叶坤三人一同起身神色严肃道:“诺!” 入夜,秋凉,月白风清,叶紫涵一行四人来到白马津,弃了马车上了刘晔自制的机关船,顺黄河而下,向着下一站青州琅琊而去。 “这是我自制的机关船!”船舱里刘晔向叶紫涵介绍着这条造型奇特的构造,“这里是机关弩,这里装有飞剑装置,这里是飞梭,船底装有四个加固的水轮车,船速是普通船只的三倍!” “好船!”叶紫涵啧啧称叹,“看不出来,外表是个普通民船打扮,里面还有这样神奇的构造!” 叶坤从舱外进来,冷哼道:“不过是看着好看而已,真正到了实战中还指不定怎么样啊!” 刘晔转头大骂叶坤:“你嘴痒是不,现在你可是在我的船上,信不信我把你丢进黄河里喂鱼!” “懒得理你!”叶坤说着递给叶紫涵一张字条,“主人,最新的战报,曹操在濮阳大败!” “什么?”叶紫涵大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她接过字条,诧异道:“哪里来的消息,可靠吗?” “可靠!”叶坤道,“这是墨家专门训练的信鸽,用于传递军事战报!” 叶紫涵匆匆将字条看了遍,原来果然是陈宫在濮阳设了一个局,引诱曹操上当,曹操信以为真,果然上了当,大败而归,加上粮草不济,便退了兵。 郭嘉在一旁道:“心中很难受吧?曹操还是失败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叶紫涵叹一口气,“我要的只是曹操能够不死,如果想要阻止他失败的话,我是断然不会离开战场的!也不知道曹操到底知不知道我的用意,如果他知道的话会不会恨死了我?” 叶坤疑惑道:“那为什么吕布将军不趁势出击,攻打曹操呢?” 郭嘉笑笑:“陈宫不是傻子,袁绍可是在吕布背后盯紧着呢!别忘了袁绍和曹操可是盟友,盟友被夺了地盘袁绍会无动于衷?这就是吕布将战场设置在濮阳的原因!” “哦?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叶紫涵道,“曹操还说吕布不派兵守卫亢父和东平,却选择在濮阳迎战,相当不明智!可笑我怎么把袁绍给落下了?” “所以说曹操现在固然很难受,但吕布也不好受啊!”郭嘉道:“好在据我所知,粮草不济是现在各地诸侯普遍的现状,即便是富庶如袁绍者也不例外,要知道袁绍觊觎地处中原的兖州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今年大旱又赶上蝗灾,袁绍估计现在就已经兵发濮阳了,这可是他以帮曹操收复失地之名借机吞并兖州最好的机会啊!” 叶坤冷笑道:“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好,可惜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刘晔玩弄着手中一个小物件道:“袁绍可也是被许邵品评为天下雄才的人物,吕布虽然武勇无双,可真要是打起来,绝不是文武双全的袁绍对手的!” 叶坤打断刘晔道:“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郭嘉道:“嗯不过袁绍还是有动作的,听说他派部将朱灵路昭二人各带了两千人马来支援曹操,而他也命令军队秘密挖掘古代帝王贵族的陵墓搜刮金银珠宝以为军资,看来对兖州袁绍是志在必得了!” 叶坤哼了一声:“死人的钱也不放过,这种损阴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郭嘉道:“也不止袁绍一个人做过这损阴德的事啊,曹操袁术都有过这糗事的,只是确实如你所说,他们都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做,而是让手下军队假扮成盗墓贼而已!” “停!”刘晔忽然抬手止住三人的声音。 “…”三人纷纷禁了声,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刘晔冲船头呶着嘴,三人顺势看过去,只见船首刚才还亮着的松油火把无故熄灭了。 四周忽然起了一阵阴冷的风,骤然吹入船舱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被猎物盯上了!”郭嘉凛声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哼,谁是谁的猎物还不一定呢?”刘晔此时竟变得一脸的沉着冷静,与先前的嬉笑之色完全判若两人,“主人,奉孝还有叶坤,你们先下到舱底避一下子,这里交给我刘晔就好了!” 说着刘晔已经打开了通往舱底的木板:“放心,舱底是铁皮包裹,就连箭支也穿不过的!” 叶紫涵道:“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我做不到!” 叶坤也一反常态道:“你当我叶坤是什么人?逃兵吗?这几个小伤算什么?” “你当我刘晔是什么?连几条小鱼都要你叶坤来帮我打发吗?快给我滚进舱底去!”刘晔竟然也大怒道,“白天时候不是还说要拿出实力证明给主人看吗?别妨碍我!” 郭嘉道:“不用争了,我们下去便是,这是子阳,咱们看好戏就可以了,叶坤你连自己人都信不过吗?” 叶紫涵无奈,和郭嘉顺着那舱口相继下去了,叶坤走在最后,定定地望了刘晔一眼:“保重!” “保重!”刘晔也变得神情肃穆。 他刚合上木板,便闻到外面传来一阵异样的香气,想熏晕我吗?刘晔脸上荡漾着微笑,静静地屏住呼吸。 船头之上正立着一位红衣女子,身材曼妙,面掩红巾,手中正握着一对短剑,口中语气殊为魅惑人心:“刘晔,你偷了我家先生的井阑制造之法就想这么开溜吗?” 刘晔的声音自船内传出:“火儿姑娘,你追了我这么多天还不打算放弃啊,井阑制造之法是田丰先生默许我偷…哦不拿的,跟你说多少次了都!” “废话少说,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刘晔这时走出船舱,笑着对女子道:“火儿姑娘这几天赶路也累了,要不要先洗个澡?” 火儿不解:“你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刘晔不说话,手上已经拿好了一支弩,急速射出几只弩箭,火儿急闪,侧移两步,却一脚踩了空,于是一个翻身想跃回船上,不想刘晔早又射出一箭,火儿低头躲过,此时已身在半空无处可借力,只得眼睁睁地掉入黄河之中。 刘晔在船上直乐:“火儿姑娘身材真是不错啊,俺今天可是大饱眼福了!” 那火儿身在水中,全身已然湿透:“刘晔你个杀千刀的,我不会游泳,咕噜咕噜,救命!咕噜咕噜!” 刘晔变了脸色:“不是吧!”说完也顾不得许多,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来到早已昏迷过去的火儿身边,负着她上了船。 第一百四十八章 钜鹿田丰 更新时间:2012-02-23 “喂,醒醒!”刘晔将火儿拖到船板上,看着人事不知的她心中无限懊恼,不会游泳居然还来船上行刺他,真是对这个火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晔挠着头:“没办法了,居然要让我这个美男的初吻给了你这个丫头,唉!”说罢伏下身去,按着医书里的法子一手捏着她的鼻翼,一手按压着她的胸口,然后凑近她那对青紫的嘴唇就要给她灌气,不想这火儿本就呛水不多,这下又被捂着鼻子按着心口,没等刘晔上前给帮忙灌气自己倒反而先张开了嘴巴,一口水全喷在了刘晔脸上。 刘晔抹了一把脸气恼道:“我怎么这么倒霉?” 火儿悠悠醒转,睁开眼见刘晔便在眼前,嘴角轻笑,一手将刘晔搂入怀中。 “你干什么?”刘晔在火儿怀中一通挣扎,“就算你再寂寞也不必要这么强迫人吧?” 火儿可不管刘晔的挣扎,而是凑到他的耳边柔情道:“怎么,你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吗?” 刘晔一惊,对呀!自己上当了!想到这里便惶惶地要挣扎出去,但火儿又哪里肯放,死死地搂紧了刘晔。 这时岸边突然响起无数利箭破空之声,纷纷射向这边。刘晔大惊:“快放开,你自己也不要命了吗?” 火儿轻笑:“有你做挡箭牌,我怕什么?” “你这个坏女人!”眼见飞矢将近,刘晔反而神色不惊了,他也凑近火儿的耳根道,“这是在我的船上,难道还能让你占了便宜?” 说着刘晔在火儿的惊愕中触动了旁边一个机关,只听一声响动,他们身下那只船板忽然陷了下去,两人也一同掉进了舱底。 叶紫涵正与郭嘉叶坤听得上面声音噪杂,兀自疑惑却见刘晔和一个红衣女子全身湿漉漉的从上面落了下来。 “好小子,怎么才一会功夫就领了个漂亮姑娘回来?”叶坤打趣刘晔道。 “别光顾着说风凉话!”刘晔气喘如牛道,“快帮我把她绑起来!” “居然还有帮手!不过我也不会怕你们的!”火儿一跃而起,满脸敌意地盯着叶紫涵四人,她的面巾在刚才的慌乱中早已脱落,此刻映入众人眼帘活脱脱一个绝色倾城的大美人。 刘晔叹息道:“分明是个绝代佳人,可惜为什么偏偏喜欢做一个冷血杀手?难道真的是看上我了,我择妻的要求很高,家财万贯是必须的,看你这么大了居然还给别人作事,一定是贫贱出身做为家中长女要出来赚钱养家吧?其次一定要相貌上风华绝代,你虽然也算个佳人,但现在佳人一抓一大把,我也不能太随便了不是?第三要脾气温柔,会尊重夫君,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他这番话虽然长,却是语速极为飞快,而且看看样子还要说个没完,火儿不由被激怒了,挥剑便刺向刘晔:“油嘴滑舌,看我不先杀了你!” 叶坤抢先一步就要替刘晔挡下这攻击:“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也不忘记说点废话吗?” “废话确实是废话,但却不一定就没用!”刘晔伸手拦住了叶坤,反而向着火儿刺来的短剑迎上去! 叶紫涵喊道:“刘晔你做什么?”说着便要上前出手,却被郭嘉拉住了。 “主人不用担心刘晔,我们只管看好戏就可以了!” 火儿眼见刘晔凛然不惧地撞向自己的短剑,心中虽然微惊,但也没打算停手:“这么想死,好我成全你!” 哪知她的话音刚落,蓦地四面八方穿出许多根木头,还没待她回过神来,这些根已经将她手脚困住,丝毫动弹不得了。 刘晔上前笑着取掉火儿手上短剑,拿在手里比划着:“怎么样,服不服?” 火儿使劲挣了挣,发现自己已经被困死,依然恶狠狠道:“外面还有我的同伴,你若识相趁早放了我,不然我让她们连同你这条破船也一齐烧掉!” “我好怕啊!”刘晔冲她挤眉弄眼,“我就用这把精致的短剑花你的脸,她们要是敢烧船我就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别闹了!刘晔!刚才你可吓死我们了!”叶紫涵走过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晔道:“她是袁绍手下田丰大人的属下,叫火灵儿,咳咳,前些日子我去拜会田丰大人,发现他正在研究一种可以移动的箭楼,名叫井阑,我很好奇临走时候就拿了图样想自己做出来看看效果,结果这个火灵儿就认定我是偷窃,一路追杀我到这里,要知道当初田丰大人是默许了我的做法的啊!” “小偷,骗子!”火儿在哪里不住地骂刘晔。 “你给我住嘴!”刘晔上前撕破了火儿一块衣服,揉成一团堵住了她的嘴巴。 “火儿丫头,谁让你私自跑出来的?”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火儿和刘晔听了这声音都是面色一变。 只见上面下来一人,刘晔惊道:“田丰大人,怎么是你?” 田丰声音威严说得话却十分搞笑:“我的人都要被你杀了,我能无动于衷吗?” “田丰大人说笑了,应该是你的人险些杀死我才对吧?”刘晔看着被困的火儿,伸手触动了一个机关,那些木棍立即自动回了位。 火儿来到田丰身边:“主人,火儿无能,居然让他给打败了!” 田丰这时换了一脸的和颜悦色道:“败了就败了吧,人家刘晔确实比你强,你这下服输了吧!” 火儿杵在田丰背后不说话。 叶紫涵上前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晔道:“也没什么,误会一场,田丰大人想试探我的实力,便让火儿姑娘前来,但看样子貌似她太轻敌了,还没怎么过招就被我那个了!” 火儿愠怒:“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尽会使些奇*淫技巧!” 田丰道:“本来应该亲自送你一程的,可惜当时军务繁忙,早料到你和奉孝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我该抽出时间多陪陪你们的!” 郭嘉道:“大人好意我和子阳心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看样子又是碰见熟人了!”叶紫涵喃喃自语,说着上前给田丰施礼,“您就是郭嘉盛赞不已的田丰先生,小女子有礼了!” “失礼的是我才对!”田丰打量着叶紫涵,“姑娘便是叶紫涵吧,现在到处都在盛传你的事迹,想不到竟是一个还没有火儿丫头大的姑娘,真是令人称奇!” “让大人见笑了!”叶紫涵盈盈笑道,“今天能得见先生才是我叶紫涵之幸!” “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田丰道,“我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应该知道根本原因的!” 叶紫涵和郭嘉对望一眼,醒悟道:“难道袁公已经准备攻打吕布了吗?” 田丰点点头:“主公已经到了黎阳,正在集结着各地部队,吕布这次破坏了主公与曹操大人的同盟利益,所以即使他曾有恩于主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叶坤微怒道:“恩将仇报,袁绍为人也不过如此吗?” 火儿大怒:“你又是谁,竟敢如此无礼?” 叶坤冷哼一声:“田丰大人既然也对机关术略有研究,应该也听过机关术的鼻祖墨家吧?” 火儿不屑道:“小小墨家不过是在战国时代昙花一现而已,如今就更不要再提了!” 倒是田丰又仔细打量了叶坤一眼:“你是墨家中人?” 刘晔向叶坤递了个眼色,对田丰道:“这个家伙从小比较崇拜墨家剑法,所以听不得别人说墨家坏话,大人勿怪!” 田丰摸摸胡子道:“墨家的和平,兼爱,非攻等思想还是很不错的,可惜后人不能正确理解,大多误入歧途,唉不说这些了,火儿你先上去,我有话要单独对奉孝和子阳说!” 火儿哼了一声离开了,叶紫涵和叶坤二人道:“我看我们也回避一下吧!” “这倒不必!”田丰道,“时间紧迫,今日我亲自前来其实不为别的,就是希望奉孝和子阳你们二人能去投效曹操!” “???”郭嘉和刘晔微愕,“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田丰叹口气道:“这其实是我的私心,你二人才华不下于我,可惜主公不能用,但呵呵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知曹操也是知人善任求贤若渴之人,目下他麾下文官仅有荀文若程昱戏志才三人,且都被委以重任,你二人若是前去,定然会被倚重!”叶坤和叶紫涵心里咯噔一下:“挖人不带这么**裸的吧?” 郭嘉道:“谢田丰大人挂怀,我和子阳一定铭记在心!” 刘晔也点点头:“多谢大人美意,但我和奉孝还想多历练几年,您今天也看到了,我拼尽全力也才勉强险胜火儿姑娘,又如何谈得上与大人您比肩呢?” 田丰道:“郭图今天的所为我听说了,虽然我对他很不齿,可这就是乱世之中各为其主的道理!” 刘晔还想说什么,却被郭嘉拽了一下:“田丰大人说得很是,如大人所说,曹操有经天纬地之才,他若能在这场战争中胜了吕布,我与子阳定然往投!” 田丰露出了微笑:“这样我就放心了,时间紧迫,我必须回主公身边了,紫涵姑娘,恕田丰无礼,就此告辞,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叶紫涵四人拱手道,但话音刚落,就见另一个白衣女子急急忙忙下来道:“不好了主人,张燕派了人趁主公饮宴之际前来暗杀,主公不备受了重伤!” 田丰大惊:“如此一来进攻吕布的计划不就成泡影了吗?诸位,在下必须得走了,告辞!” “告辞!”叶紫涵四人看着田丰及其属下匆匆离去,抬头看天上圆月如盘,今夜,几人欢喜几人忧? 第一百四十九章 身陷囹圄 更新时间:2012-02-24 三日之后,叶紫涵一行人便到了乐安津,乐安津不仅是乐安国北面的门户,也同样是整个青州最北面的门户,所以船还没到渡口,就可见岸上早有数百官兵在那里正对来往的船客进行着严密盘查。 “什么人?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见叶紫涵一行人相貌出众服饰不俗又各带刀剑,盘查的士兵便喝问道。 叶紫涵立即换了一副姿态傲慢道:“本姑娘是要去扬州游玩的,他们都是本姑娘的从人和护卫,你们要盘查便利落一些,别误了我的行程!” 那些士兵见叶紫涵言行如此傲慢,估计着当是个富家小姐一类,眼见对方没有孝敬自己的意思,心中大为不快,也不检行包袱便厉声道:“现在兵荒马乱的,稍微聪明点的有钱人早都躲在家不出来了,谁会有哪个胆子还出来游玩?我看你们几个模样古怪行为可疑,分明是敌人的细作,来人给我抓起来!” “诺!”呼啦啦一群士兵全围了上来。 牢狱里的叶紫涵有种想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的冲动:上次在孔融的都昌就被当作奸细抓了起来,这次在乐安也是!怎么每次来青州都得先来次牢狱之灾! “大人,抓了四个奸细!”刚才盘查的官兵来向乐安城守氏仪报告道。 “哦,有这等事,先将他们收监,孔融国相今天要来,待我他走后再行决断!” 这时一名小吏匆匆进来道:“大人,国相到了!” 氏仪眉毛一挑:“我等快去迎接!” “子羽啊,弄这么大排场,你这是在陷害我啊!”孔融本是来乐安游玩的,一行刚到,就见乐安城守氏仪领着官员百姓在城外排成了长龙! 氏仪笑说道:“子羽怎么敢陷害大人,大人爱民如子北海国内人尽皆知也无不受惠,乐安百姓一听说国相要来便都想一睹尊容,便早早地自发集结在此了!大人一路鞍马劳顿,还是先进城歇息吧,子羽已经在城中备下酒宴为大人接风洗尘!” “这个不忙!”孔融一脸严肃认真地表情,“子羽好意我心领了,用宴就不必了,只不过我听叔治非常盛赞你的内政才能,我便来瞧瞧是不是真的名符其实!只要子羽不怪我越权就好!” 氏仪微笑着谦逊道:“实在是王修大人过誉了,子羽可当不起如此谬赞,不过为民生做事本就是份内之事!” “哦,很自信的样子嘛!”孔融微笑着道,“刚才在路上似乎见渡口那里一阵喧闹说是抓了几个细作,把他们带上来我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诺!”氏仪应了声,挥手命令下人去提人。 很快地,叶紫涵四人被带了过来,氏仪正要张口给孔融说明情况却惊讶地看见孔融大惊喜着如同变了个人一般上前喝令赶快解开叶紫涵等四人的束缚。 “国相,这…”氏仪说不出话来了。 “子羽你怎么敌我不分,把紫涵姑娘给抓起来了?你糊涂啊!” “紫涵姑娘?难道这位姑娘就是那位……”氏仪喃喃道。 “正是啊!”孔融没好气地说道,说着拉着叶紫涵上看下看,“紫涵姑娘没受难为吧?” “呵呵呵我就知道孔大人会来给我解围的,只是想不到会这么快!”叶紫涵笑道,说着转头看着郭嘉,“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氏仪连忙向叶紫涵赔着不是:“紫涵姑娘,是本官糊涂,多有得罪了!” 孔融也不是真的生气:“好了好了,你又没见过紫涵姑娘,这也难怪,可不能再有下一次了!” “那可不行!我们明明是好好的良民,却被当做奸细抓起来,不行,得小小惩戒一下!”叶紫涵坏笑着说道。 “啊?”氏仪微惊,“紫涵姑娘不必如此认真吧?” 叶紫涵不理氏仪,而是自顾自说道:“孔大人是圣人孔子之后,孔孟之道最讲究民心为上,可是呢氏仪大人办事却如此马虎,恩,氏这个姓是民去掉了上面,明明是民无上,不把黎民放在眼里嘛!这样,就罚你改个其他的姓,就姓是好了,是仪是子羽大人!” “民无上明明也可以解释为没有比民众更上者的意思嘛!”氏仪小声咕哝着,却红着脸不敢反驳,看孔融也没有反对的意思,只好硬着头皮答应,“这个惩罚也不小啊,所谓姓氏都是父母所赐,现在却要改掉,哎好吧!本官以后就以是为姓了!” 郭嘉在一旁又无语了:“主人整治人的法子真是别出心裁!” 众人大笑,孔融和叶紫涵一别数月,自然是说了好些话,说孔夫人也想念叶紫涵云云,完事孔融便让是仪吩咐下去让下人给叶紫涵他们安顿一下,自己先和是仪一同巡查军务去了。 四人各自沐浴一番,换了新衣,孔融早已在正堂等候了,见到叶紫涵出来便问道:“紫涵姑娘要去哪里,我听说是琅琊,正好我可以带你们一程吧!” 叶紫涵与郭嘉对视一眼,笑着道:“大人好意紫涵心领了,今天已经很是劳烦大人了,不敢再麻烦了,紫涵记得孔融大人的耳力特别好使,万一紫涵一不小心把自己的丑事说出来被大人听到了,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孔融神色自然:“哟紫涵姑娘也会有丑事?真是奇事一件了,好了好了我也不勉强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暂时我也不会回北海,不过紫涵姑娘你的守城策略真是不错,足足替我节约了一半兵力,而且比以前的法子效果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是仪听到这个大吃一惊,满脸歆羡之容:“什么法子让属下也试试?” 孔融正要告诉是仪,叶紫涵却抢了先:“天机不可泄露!” 孔融大笑:“紫涵姑娘还生着你的气呢!” “真的要走了,孔大人,是大人,我这些日子耽搁的时间太多了!”叶紫涵向诸人作别,“保重!” “保重!”孔融神色严肃起来,“有时间多来北海,我和夫人都已经早把紫涵姑娘当做自己的女儿了!” 叶紫涵身子一顿,回身望了鬓角有些发白的孔融,眼中含泪道:“我也是把孔大人早当做自己的父亲了!儿女须得做一番光耀天地的大事才能让父母宽慰,不是吗?孔大人,紫涵不及回北海了,替紫涵向子义大哥和吕蒙大哥的二位娘亲问个好!他们的儿子无论身在何处,都会想念自己的娘亲的!” 叶坤早又雇了一辆超豪华的马车来,四马同驾,车身可容十于人,他皱着眉头道:“主人,五十金一天啊,会不会太贵了,而且这么豪华的车子容易招人眼红啊!” 叶紫涵拍了一下叶坤的头:“我花我的钱我都不心疼你心疼什么?” 郭嘉在一旁道:“大家都受了轻重不一的伤,主人这是为我们好一个个居然还不领情!至于怎么防卫自然就交给子阳去办了!” 众人看向刘晔,他不知道何时就钻进车子里去捣鼓了。 郭嘉笑问叶紫涵:“主人我现在有个疑问,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叶紫涵道:“但说无妨!” 郭嘉跟着道:“这天下还有谁是主人是不认识的?” 叶紫涵不假思索道:“还真是有,比如说你的孩子!” 三人大笑,随即进了马车远去。 看着叶紫涵他们离去,孔融收起笑容问是仪道:“现在情况很紧张吗?” 是仪道:“对,袁绍的确派了不少奸细过来,刺杀了许多太守县吏,田楷大人通令全州警戒,严查过往行人,要不然今天也不会误抓紫涵姑娘了!” 孔融叹口气道:“公孙瓒大人败回幽州,现在整个青州暴露在了袁绍的面前,形势岌岌可危啊!” 是仪道:“大人为何不让紫涵姑娘留下来?您不是一直称赞她的才能吗?” 孔融笑道:“如果她真想留下来,还需要我出言相留吗?” 是仪道:“大人的意思是?” 孔融接着道:“当日紫涵姑娘是被曹操要挟着离开徐州的,如今不仅安全归来,而且身边还多了好几张生面孔,我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料想既然能与紫涵姑娘同伴,想来决然不是等闲之辈!” 是仪点头道:“我听盘查的士兵说了,当时紫涵姑娘及这几人被抓住时一个个面无惧色泰然自若,所以我的手下才认定了紫涵姑娘就是袁绍细作的!” 孔融接着道:“这里明显对紫涵姑娘没有吸引力,管亥和太史慈率领的数万黄巾自徐州战后便没了讯息,所以不可能兵败,定是转移到了他处!” 是仪惊愕道:“难道紫涵姑娘真的如大人所说是想自立为主?” “这话可不能明说啊子羽!”孔融笑着看向远去的叶紫涵的马车,“但也不需要明说了,现在北方一片混乱,管亥和太史慈去的地方只有一处,那就是扬州!如果当日紫涵姑娘没有招降管亥,我还会相信管亥是去了扬州祸乱,但事实是管亥被招降后秘密去了扬州的…” 说着孔融面上浮起一丝欣慰的笑容,“叶紫涵,一个前途无量的姑娘啊!” 第一百五十章 惊天计划 更新时间:2012-02-25 乐安与阳都不过四五日路程,因此到得阳都时叶紫涵与叶坤三人的旧伤早好了大半,但当叶紫涵正要唤车夫进城时,郭嘉与刘晔却阻止了她:“主人,先不忙进城,我们二人有要事想跟主人说!” “要事?”叶紫涵愣住,“什么要事,一路上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你们说,我还奇怪你们是怎么了突然变了沉默!” 郭嘉与刘晔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因为我们这几日在路上又合计出了一个新的的计划!” “哦?”叶紫涵好奇道,“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郭嘉道:“是这样,主人还记得田丰的话吧,他说的要我和子阳去投靠曹操的事情!” “对,他是说过这话!”叶紫涵笑着道,“怎么,想弃此之暗投彼之明?” “呵呵还有比此处更明的吗?”郭嘉笑着道,“现下正有一个最好的方法,就是我们二人真的去投靠曹操!” “这,这是什么计划?”叶紫涵断断想不到郭嘉会这样说,吃惊不已。 “一个惊天的计划!”刘晔道,“田丰说的不错,曹操是知人善任求贤若渴之人,目下他麾下文官仅有荀文若程昱戏志才三人,且都被委以重任,我二人若是前去,定然会被倚重!” 叶坤明白了:“你们要去做间?” 郭嘉反问他:“这样不好吗?曹操此时处于死地,只要我们表现得真心实意,短时间内又一直安分守己,为之效死力的话,曹操一定会非常信赖我等!” 叶紫涵皱着眉:“我不同意,这样一旦被发现,你们随时都有性命之危的!” 刘晔道:“主人不必担心我等,我与奉孝既然想到了这个计划,就决不是头脑一热一时的兴头,这几天我们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进退之法,即使是到最危险的关头,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的!” 叶紫涵道:“郭嘉身体不好,北方气候干燥严寒,我不要你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郭嘉又笑了:“主人难道忘了在黎阳客栈我们的对话了吗?现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眼光放远一些,也就是意味着用我等几人性命,换得万民安泰天下一统,不是很划算吗?” 叶紫涵正要说话,刘晔却插嘴了:“况且现在南方割据势力不外乎刘勋刘繇王朗严白虎及山越人,算起来只要防止他们联合起来,就没有一个是主人你的对手!因此我们即使现在随主人一起去了扬州,起的作用倒不如留在曹操那里大!” 叶紫涵无奈道:“是我思虑不周全,那么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郭嘉道:“既然决定这样做了,以后我们就不能和主人你一起出现了,不过在背后出谋划策还是可以的,我们现在还没有自己固定的地盘,虽然看起来很多诸侯都知道主人你的名望,所以其实他们是很不屑于在主人这里安插细作的,当此之时我们一切都暗中进行,我会先去诸葛亮家中一趟,将他糊弄到扬州去,听说他的叔父诸葛玄被袁术刚表封为豫章太守,即将前往上任,所以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之后的事情主人你会明白应该怎么做,如果让他历练几年一定能胜任主人的军师之职,现在的主人军师听说是个叫管弦的姑娘,好像智谋也差主人很多,是原来管亥的黄巾军的军师,也是管亥的妹妹,而且在军中人望也不低,主人的这支部队暂时让她指挥着也是好的。至于我自己会先回颍川阳翟家中,静等曹操的聘文,荀彧是我的师兄,几年前荀家在袁绍那里避难的时候和田丰交情也不浅,我想田丰一定会通知荀彧我离开袁绍那里的消息,然后让曹操来请我出山的!” “那曹操之才经天纬地,为人又极有疑心,你怎么能让他对你信任呢?”叶紫涵见无话可说,但又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揪住了这个问题问郭嘉。 郭嘉神色不变,微微弯着嘴角道:“主人可还记得我对着辛评和郭图在黎阳客栈里发下的那个毒誓吗?” “厄,就是那个你说终生不与袁绍和辛评郭图为敌的毒誓?”叶紫涵喃喃道。 郭嘉点点头:“正是,主人当时也在场,这个毒誓当时不过是一段气话,不过现在想来这是获取曹操信任的最好的证据!” “你待怎样?”叶紫涵已经想到了郭嘉要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郭嘉朗声道:“相信这个誓言已经传到了袁绍和曹操的耳朵里了,我见到曹操后自然会向曹操分析他和袁绍的为人处事上的优劣,事实上这两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友真的会有反目成仇的一天,曹操也会被我甘于自食毒誓的行为感动,只怕到时候我不仅会成为他的心腹,而且在他的眼里我会觉得没有比我更忠心的人了!” “太阴险了!”叶坤吸着气道,“幸好你是自己人,否则也太可怕了,你不知道我这人玩阴谋虽然一点不懂,可也被你这番话吓得后背都湿透了!” “哈哈哈哈!”郭嘉大笑,“承蒙叶坤兄夸奖,好像这还是第一次啊!” “奉孝之能果然我望尘不及!”刘晔也佩服道,然后开始说自己的计划,“我的名气和能力都不为人知,因此也需要做些事情来让天下人尽知我名!” “哦?”叶紫涵道,“刘晔你有什么想法?” 刘晔道:“我想回到家乡淮南去,现在天下大乱,扬州地方的豪强们大多不愿抑强扶弱而且狡猾残暴,以郑宝,张多,徐乾等人为首的一伙豪强都养有家兵,想要驱赶百姓到江南去。如果真让他们的计划得逞,不仅家乡要遭殃,主人的大业也会被祸害,我打算假曹操之名铲除他们,不仅为家乡除害,也是为主人暗中扫清平定江南的隐患,更重要的是这是投靠曹操的最好的见面礼!” “啊!”叶坤也吃惊了,“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能算计人的?” 叶紫涵笑着道:“说实话,要不是你们有言在先,我还真以为你们要去投曹操为主公了,呵呵,看来阴谋诡计这方面我还是太嫩了!” 刘晔又说道:“不过回家乡之前我想为主人招揽一人!” “恩?”叶紫涵大喜过望,“子阳也要为我招揽人才吗?不知是谁?” 刘晔笑道:“此人乃谯国谯县人也,姓许,名褚,字仲康。其人身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勇力绝人。因为遭黄巾之乱,合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筑坚壁于坞中以御之。有一次汝南葛陂贼万馀人进攻其间,壁内人少不敌,许褚便让壁中男女,在壁内四面堆满拳头般大的碎石,待得贼来,他便飞石掷之,敌人无不立死,因此贼人不敢冒进。后来粮尽,许褚假装与贼和战,要用牛同贼人换粮食,等贼人来取牛的时候,牛忽然都跑了回去,他就一手倒拽牛尾,居然走了百余步。贼人大惊,连牛也不敢要就撤退。后来如此几次始终占不到便宜,因此淮南、汝南、陈国、梁国这些地方只要一提到许褚这个人,无不是畏惮不已的,呵呵这样的勇士可比某些人厉害多了吧?” 叶坤冷笑道:“什么某些人,就是指我吧!人家许褚确实声名与实力摆在那里,我确实不如人家!” 叶紫涵道:“子阳需要这么紧急吗?恐怕这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做成的事情吧?” 郭嘉跟着道:“不急不行,曹操粮尽退兵,一定会去汝南颍川和淮南这些没有遭受蝗灾且是些战斗力不高却粮草丰足黄巾贼盘踞之处抢粮食的,以曹操的手段,难道会放着许褚这样的大将之才在那里躬耕陇亩杀猪宰牛?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而且许褚此人待人极为诚心,他可不是我和子阳这样可以去做细作!” “就这么说定了!”刘晔下了车道,“主人我和奉孝要动身了,叶坤主人以后的安全可真的就交给你了!” 叶坤却是有些神伤:“去吧,你们都做大事的人,我在陈宫军师面前就保证过了,宁可我死,也不会让主人受一丝伤害的!” 郭嘉也下了车,却阻止了叶紫涵也下来:“主人留步吧,此处已近徐州地界,各州郡的细作耳目可是无处不在的,郭嘉告辞!”说着和刘晔已经进了城去。 “我们也走吧!”叶紫涵有些怆然着隔着车帘看着这二人的背影,对叶坤道,“不知不觉天都黑了,真像做了一场梦啊!” “是啊,现在又只有我和主人在一起了!”叶坤扫视这周身的环境,只有贵族王公才用得起的超豪华马车,金辔银鞍的马驾,四面垂下的流苏随着马车的颠簸摆动,纱幔影绰,里面只有自己和主人同处一车,令人无限遐想…… “啊!”突然叶紫涵惊叫一声。 “主人,什么事?”叶坤诧异地看着叶紫涵不解地问。 “厄,没什么,忽然想起来我不知道那个诸葛亮长什么样子!”叶紫涵笑道,“叶坤你知道吗?” “不知道!”叶坤预感自己以后在叶紫涵的手下的地位会一天比一天低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丹阳遇旧 更新时间:2012-02-26 丹阳官道上,一支几百人的队伍正快速行进着,为首者正是刚从袁术处谒见而出的孙策,他一身白衣,掩饰不了周身洋溢的气势,剑眉、凤眼、鹰鼻,稚气未脱又略显成熟的脸上毕集着沧桑、悲愤、渴望、好斗以及更多难以名状的神情,相貌英俊,英气逼人。 “主公,有什么收获吗?”他身后副将邓当拍马紧跟孙策身后问道,这邓当虽然面相平凡,却也十分了得。 “虽然没有要回父亲的旧部,不过至少得到了袁术的认可,我们下面的事情就是用战功来换取袁术的信任,这样父亲的大仇才有机会得报!”孙策望着身边的邓当,这个一直追随他左右的青年是他在吴郡的时候前来投奔的,自己十岁的时候已经结交了一大批朋友,其中就有他的结义兄弟周瑜,那个时候多好啊!众多好友在一起,吃肉,喝酒,畅谈天下事,切磋武艺,排演阵法…… 快乐总是短暂的,人生要面对是更多的是痛苦,是抉择,是勾心斗角,是乱世中的征战杀伐,只有这样才能长大,才能成熟,才能坚强! 邓当看着孙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以前的孙策不是这样的,以前这个主公幽默,风趣,乐观,开朗,自从孙坚老主公遇害之后,他就变了,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消极厌世,悲观消沉,自己也试了很多办法开导主公,可自己能力有限,根本起不了作用。 “主公,你怎么了?”邓当关心地问。 “邓当,你志向是什么?”孙策突然问邓当。 “我的志向?”邓当愣了一下,想了一想道,“邓当的志向就是为主公你开疆扩土,排忧解难,安邦定国,名垂青史,万世流芳!” 孙策一惊:“你没上过私塾吧我记得?谁教你这么说的?” “我!”一声英气勃然的声音道。 “这声音!”孙策略略有些激动地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正立着一人一马。 秀发如丝般柔顺一泻而至双肩,面庞如玉般俊美不掺杂一点瑕疵,细眉如叶般天然轻扫于面上,美目如星般深邃依稀有风情无限,双唇如施了胭脂般迷人微抿而似有万千话语,那雪白的脖颈,那纤弱的玉手,那华贵的美服下遮掩不住的玲珑身材,那…… 但,不是女人! “公瑾!”孙策喜出望外。 “兄长别来无恙?”马上周瑜作揖。 “贤弟啊,天下大乱,百姓倒悬,汉室倾颓,你怎么还是整天在家保养皮肤啊?你就不怕歹人起了色心把你掳去做压寨夫人,哈哈哈!”孙策叫停了队伍,下马来到周瑜面前大笑道。 “兄长又取笑我了,哎,上天要我周瑜生得如此美丽我也没办法啊,所以为防止兄长所说那种情况,弟弟我是日夜不敢懈怠武艺和韬略的修行,因为这个世界太大强者也太多了,万一啊哪天小弟我真的被谁抢了去兄长你不是太亏了?”周瑜也下了马,却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玩笑话。 孙策收敛了笑容,变得格外严肃,他当然知道周瑜这番话的意思:“贤弟真的决定了吗?” 周瑜也收了笑,拱手道:“从小弟与兄长结拜那天起,小弟就已经决定了,兄长有极天际地之志,量此天下,兄长不取,谁人可取?” 孙策忍不住大笑:“贤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弟不辅我,更相辅谁?” “兄弟同心!”周瑜伸出手掌在空。 “兄弟同心!”孙策也伸出手掌,二人狠狠击掌。 “死生与共,祸福同享,荡平乱世,保国安民!”二人同时说出这句话,会心一笑。 而他们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密林中一个身影闪过,消失无踪。 孙策将随身佩剑解下交给邓当:“你先去见丹阳太守,他是我舅舅,你要将此将交由他看,他便知道我的来意了!” “诺!”邓当接了剑,飞马先向丹阳去了。 “如此说来,兄长是要来丹阳募兵了?”周瑜问道。 “恩,不错,听说曹操,袁术许多诸侯都去过那里募兵,看他们现在的战斗力,丹阳兵的实力可见一斑!”孙策沉浸在自己的设想里,没有注意到周瑜的神情变化。 没听到周瑜的回话,孙策转头看去,只见周瑜眉头紧锁:“不知袁术是想借刀杀人还是真心地想让兄长历练一下呢?” “?”孙策毕竟没有周瑜聪明,“贤弟这话从何说起?” 周瑜正色道:“今时不同往日,兄长你有所不知,丹阳最近突然涌入一批不知名的山越人,他们烧杀抢掠,深处鬼没,整个丹阳现在人心惶惶,而袁术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明知这里的情况还有兄长前来……”周瑜故意不说下去了,想看着孙策会有什么反应。 “不用说了!我也没有想过要一辈子奉袁术为主,只是现在无兵无地,依附于他也是权宜之计而已!”孙策剑眉一横道。 “兄长果然有远见卓识,不过我还是担心此次募兵会无功而返!”周瑜叹气道。 孙策故作贪婪地望着周瑜:“莫非贤弟已经有什么对策了?” 周瑜卖起了关子:“小弟不才,对付这些山越小民还是不在话下的,只是要委屈兄长做一次诱饵了!”周瑜卖起了关子。 “立即,贤弟有话直说,我照做便是!”孙策大大咧咧道。 周瑜附耳过去:“只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啊?”孙策一个不稳直接摔下马去,狼狈起身打量着面前姿颜秀丽的周瑜道,“让我扮女人引诱山越人!亏贤弟你想得出来,不过我看贤弟比较适合这个‘美人计’吧?” 周瑜摇摇头:“兄长此言差矣,兄长要纵横天下,就要受常人所不能受之苦,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忍常人所不能忍之气,才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业啊!” 孙策擦着汗道:“我说不过你这个美周郎,不过你这个法子未必有用啊,再说……” “主公!前方有一群山越人在围攻一辆马车!”这时一个小兵来报。 孙策周瑜一惊:“山越人果然这么猖狂,青天白日就敢来抢掠,走我们看看去!” “主人我就说了咱们这样的马车太引人注目,迟早会招引贼人来抢劫的!”叶坤手持短剑立在车尾,一边死盯着前来抢劫的这几十个山越人,一边同车里的叶紫涵说道。 叶紫涵凛然不惊:“怕什么,难道你忘了刘晔在车里设下的机关了吗?待会要这些家伙们好看!” 这是那群山越人的头目发话了:“我说你们怎么个意思,识相的赶紧下车,乖乖地把车上财物交出来,我们答应你们只劫财不杀人!” 叶紫涵揭开车帘看向这个头目:“原来大爷不杀人啊,吓死小女子我了,叶坤你赶紧把这几块干粮交给这几位大爷,让他们放咱们走人!” “呜哇,女人,是女人也!好漂亮的一个小娘们!”几个小喽啰见到叶紫涵的面容,一个个忍不住狠命吞咽口水。 头目狠狠骂这些个喽啰:“看你们几个那是什么神情,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吗?”说罢盯着叶紫涵道,“你也留下!” 叶紫涵立即换上一副惊恐的神情:“大爷您不是说只劫财不杀人的吗?” 头目语气柔了一些:“我是说了只劫财不杀人,可却没有说不劫色啊,我的兄弟们自从来到丹阳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看你模样生得俊俏,就留下来做我的压寨夫人吧,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吃山珍海味日日穿绫罗绸缎……” 叶紫涵这时又惊喜不已道:“真的吗?压寨夫人这么好吗?那我跟你走,什么时候动身啊!” 叶坤实在是忍不住了:“主人,你也太,好玩了!” 叶紫涵眨眨眼:“是吗?我也觉得我挺好玩的,正好有人想跟我玩,何乐而不为呢?” 头目率众喽啰来到车前,差点也流出口水来,赶紧用袖子擦了下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叶紫涵猛地抽出佩剑,疾指头目一跃而上了他的马背,头目刚待动手,叶紫涵的剑锋已经抵住了他的后颈,口中语气无限娇媚,“做了大爷你的压寨夫人以后小女子该怎样称呼你呢,是夫君?官人?还是老爷?” 其他喽啰眼见头目瞬间居然被叶紫涵要挟住了,一哄而上,只听嗖嗖弩箭破空之声,早有几个到得车前的倒霉鬼挂了彩倒撞下马去在地上呻吟不已。 “让你的人老实点!”叶紫涵一挺剑锋,早破了头目的肉皮,一丝鲜血顺着剑身淌下来,那头目见了自己的血,居然晕了过去。 那些个小喽啰以为自己头目被杀死了,一个个大嚎着四散逃去。 叶坤取出一捆绳索绑住了这个头目,拍了怕他的脑袋一口冷水喷去:“就这德性还出来打劫,还是个晕血的家伙!” “我没死?”头目幽幽醒来,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叶坤和叶紫涵二人。 叶紫涵依然不忘搞笑:“你死了我不是要守寡了吗?” 那头目立即磕头求饶:“今天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姑奶奶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可不行,我还有许多花样要玩呢!”叶紫涵笑着看那头目,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叶坤这时却突然看着远处道:“不好,是官军来了!” “官军?”叶紫涵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两个绝世美男正领着数百士兵出现在视野里。 孙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道:“不是说马车被山越人围攻吗?怎么光看见车了?山越人呢?” 周瑜却盯着车上的叶紫涵喃喃道:“好一架漂亮的马车,好一个漂亮的美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相见如故 更新时间:2012-02-27 叶紫涵冲叶坤点了下头,叶坤会意,一把拎起那个山越头目丢到孙策马前:“二位大人可是这丹阳郡的人?这家伙刚才要劫掠我们,失手被我家主人擒了!” “哦?山越人个个身手不凡极难对付,刚才手下还向我报说你们被山越人围攻,怎么不过盏茶功夫,这山越人反而被你家主人擒了?”孙策惊道。 叶坤笑而不语。 “二位大人有礼了!”叶紫涵盈盈来到孙策周瑜面前福了一福,“小女子叶紫涵!” 周瑜这时方察觉自己失了态,和孙策一起下马也作揖道:“在下庐江周瑜周公瑾,这位是我结义兄长孙策孙伯符!”说着赶紧拍了一下孙策后背。 孙策回过神来,赶紧给叶紫涵行礼:“其实我们不是官军,姑娘不必如此见外!” 叶紫涵这时却盯着周瑜大惊道:“你你你的声音?你是男人?” 周瑜满面通红:“嗯,是男人!” 孙策在一旁大笑:“贤弟啊,又一个被你骗到的人!” 叶紫涵啧啧称叹:“这面貌就连许多的女人也比不上啊!” 叶坤在一旁小声咕哝道:“怕只有妖孽两个字才能形容吧!” 周瑜问道:“刚才是怎么个情况?” 叶紫涵一指那个正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山越头目道:“这就是那个头目,实力确实不怎么样,肯定是以为我不过是一个过往的富人,因此才起了歹心!” 正说话间,邓当骑马奔来:“主公,太守听说你来了十分高兴,这会正在城外等着你,让我先来通报!” 孙策大喜道:“辛苦你了邓当,我们也快些去,有些日子没见到舅舅了!” “你叫邓当?”叶紫涵看着一脸风尘的邓当疑惑道。 邓当下了马也同样疑惑地看着叶紫涵道:“这位姑娘是?” 叶紫涵惊喜交加:“你是不是有个妻弟叫吕蒙吕子明的?” 邓当听了叶紫涵这话更是疑惑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吕蒙的?” 叶紫涵失笑:“也难怪你会不知道我,三哥还没有机会向你说起我,我叫叶紫涵,三哥是我的结义兄长,他一直说要来投奔你的,算起来我也应该称呼你为姐夫的,姐夫在上请受我这个妹妹一拜!” “哦呵,弟弟居然能找到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做妹妹,对了他人现在何处?” 叶紫涵道:“他与大哥在曲阿,我也正要去找他们,不想会在丹阳遇上姐夫你,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叶坤在一旁直冒冷汗,心中暗道:“主人你确定自己没有在说谎吗?” 孙策也是大喜:“原来是自己人,这真是太好了,那大家就一起进城吧,我这次来丹阳是想招募一些士兵,之后我也要回一趟曲阿老家的,到时正好同路,邓当你也可以和家人团聚一下的。” 邓当笑道:“好些年没有见到弟弟了,上一次还是和他姐姐大婚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变成什么样了?” 叶紫涵笑道:“恩让我想想,似乎比姐夫你还高出一个头呢!” “是吗?”邓当眯上眼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吕蒙,“那变化可就真的太大了,前几年他才到我肩膀这么高呢?对了,母亲也到曲阿了吧?南方的气候比不得中原,她老人家还住得惯吧?” 说到这个叶紫涵愣了下,途经北海的时候也没去看望一下吕蒙和太史慈的母亲,以后有机会就接他们过来,毕竟袁绍下一步要吞并的就是青州,战战乱之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见叶紫涵不说话,邓当略略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吗?还是说母亲生了病?” 叶紫涵连连摇头:“没有的事,只是故土难离,母亲并没有一起跟来!” 邓当叹一口气:“这也难怪,毕竟生活了几十年,任谁也难以割舍故土乡情的!”说罢他回头见孙策周瑜也正笑望着自己,于是立即道,“呵呵,你看我们光顾着说话了,竟然让主公和周公子等着我们,真是罪过!” 其实邓当看错了,孙策周瑜二人此刻正看着叶紫涵又失了神,早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叶紫涵也不时瞄着这二个家伙,心中是又好笑又好气,倒是旁边的叶坤有些不高兴了,凑近叶紫涵耳朵道:“主人,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跟着他们,这二人比这个山越头目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怕!”叶紫涵低声道,“依我看来,就算他们有色心,也不会这么快就暴露的,看他们言行举止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世家子弟,长得又这样——用你的话说就是妖孽,真要是玩起来,可比那个晕血的山越头目好玩多了!” “好吧好吧不管你!”叶坤自去弄马车,嘴里咕哝着,“玩火**了可别说我没提醒!” 孙策看着叶紫涵的背影对周瑜道:“这个叶紫涵是个什么人物?贤弟可有头绪?” 周瑜摇摇头:“天下间的绝色之人,不过五位,除了乔公二女,就当属北方的貂蝉,甄宓与蔡琰了,大小乔你我是见过的,而这个叶紫涵绝不输乔公二女,她的气质怎么说呢?给我一种亦正亦邪,刚柔兼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一种明知道会鸩杀人的毒药,却让你不可自拔地陷进去,与之相对,有千万句话要说,却更不如一句话都不说,默默对视,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孙策点点头:“你阅女无数,比我有心得,平日里你是最善言辞的,今日却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可见这个叶紫涵的确非同一般!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超乎寻常的能力,说实话能让我孙伯符也无法自持的天下间还真没有几个女子!” 周瑜笑道:“而她就是其中一个对吗?” 孙策也吸着气苦笑道:“不要说我,周公瑾可是最善以音律来表达情感之人,只怕此时你若有一只横笛在手,定能吹出一首旷世神曲了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周瑜飞身上马,随手在身边的树杈上捋下一片槐叶,酝酿了一下情绪,放在嘴边,继而那首名曲阳春白雪竟被他就这么借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槐叶而吹奏了出来。 霎时间,所有在场的人都仿佛随着这曲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天地间一片和风淡荡,细雨如丝,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绿叶新抽穗,千山竟微雪,溪水潺潺,薄冰初透,遍处是欢快的鸟鸣与馥郁的淡香,河鱼的追逐,还有那水流中央正翩翩起舞的佳人,腰悬尺素,臂挽香囊,霓裳飘飘,红妆素裹,周身一片清波碧草,无数飞鸟盘旋在她头顶的上空,时时出声唧唧喳喳着,仿佛一霎那间天地间的万物都是为了见证她的美而存在,仿佛从此刻起这世间正是因了有她的美这个世界才有意义。 乐声戛然而止,周瑜面带笑容地看向叶紫涵,那眼中深意再明显不过“ 与卿相见一如故,秋月春风醉几度。 天涯赤子红尘客,佳人因梦情寥落。 凝眸思卿不可知,此去经年竟何日? 如烟如梦如春逝,何年何月何痴痴? “这家伙,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叶紫涵也是精通音律之人,这会听到周瑜这样丝毫无遮掩之意的乐声,不禁脸红到了脖子根,赶紧躲到了车子里。 叶坤也进了车里,招呼车夫起行,又好奇地问叶紫涵:“主人,你怎么了,脸红得跟猴屁股,哦不跟熟透了的红柰一样?” 叶紫涵平复一下心情道:“你说得对,这两个人不安好心,咱们到丹阳城里休整一下就准备去曲阿找管亥和我的二位兄长!” 孙策笑着对周瑜道:“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弄得害羞了!” 周瑜一脸不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古人诚不欺我也,那她现在这样算怎么个意思?” 孙策道:“那谁知道啊?说不定是打算认你做姐姐了!” 周瑜道:“我可是说正经的,不过我发现兄长你又重新变得开朗了这倒是真的。” 孙策收起笑容:“对,正事要紧,为了给父亲报仇,重振我孙家昔日雄风,即使是死神挡着我我也要踏过去!” 丹阳城外某处,山越人首领祖郎正严厉训斥着跑回来的逃兵:“什么,一个女人就把你们头目抓住了?而且你们还就这么跑出来了?谁让你们私自去抢劫的?我说过多少次?抢劫不是头脑一热心血来潮不管谁想做就做得了就能做成功的事情,抢劫需要事先摸清对方的来头,看自己是不是有实力真抢得下来,要摸清抢劫的地点,别在官军眼皮底下抢劫,当然我这样说不代表官军比咱们强,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的目的是抢不是打,还有抢劫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好的事情,你要时刻明白你决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需要大家共同协作才能做好!” 几个逃兵猛擦冷汗:“是是是,大王教训得极是!” 第一百五十三章 化险为夷 更新时间:2012-02-28 叶紫涵与叶坤随着孙策周瑜到了丹阳,城外一名中年人正激动地和几人等在那里,见孙策来喜出望外,打马前来:“伯符,你又长高了!” 孙策下了马便给中年人行了个大礼:“舅舅也愈发青春焕发了,外甥这次前来却是要给舅舅添麻烦了!” “诶,这是说那里话?”中年人一脸不高兴道,“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袁术大人已经给我先来了封信说明了,丹阳这里的百姓整天与山越人交战,简直都成了家常便饭,你要来这里募兵,战斗力自然是没的说的!” “伯符来这里募兵可是要抽调太守大人你好些壮丁的,难道您就不心疼吗?”周瑜笑着也走了过来给中年人行了一礼。 “你是?周瑜!”中年人脸上现出一丝笑意,“这模样,看来坊间流传的‘美周郎’之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你竟然也一齐来了,是以后要和伯符一起闯荡天下吗?” “正是!”周瑜看着英气勃发的孙策道,“我俩从小就立志一起扫荡天下的,就是现在我也嫌这一天来得太晚了呢!” “好有志气,伯符能交到你这样的知己可真是他的福气!”说话间中年人向孙策身后看去,这次是叶紫涵的那辆马车吸引了他的注意,“怎么你们这次还有别人来吗?伯符是你母亲吗?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陶谦一直和我的关系很差,才让你把你母亲和整个家族迁到曲阿的,本以为这次他会被曹操灭掉,没想到却被一个叫叶紫涵的姑娘与刘备联起来打了个平手互相在徐州鏖战了两个月竟然也不分胜负,让陶谦又活了下来,这下倒好,现在陶谦又不断向我施加压力了,呵呵,看来我这个丹阳太守也当不了多久了!” 孙策周瑜二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的马车,确切地说,是看向正伸出头好奇地看着这边的叶紫涵。 “咦这个小姑娘是谁?是你母亲新收的丫鬟吗?”中年人盯着叶紫涵诧异地问孙策。 周瑜也一脸惊异地问中年人:“太守大人,你确定对抗曹操的那个姑娘叫叶紫涵?” “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中年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孙策和周瑜的神情变化,自顾自说道,“这个叶紫涵的名字现在几乎是家喻户晓了,也难怪你和伯符不知道了,你们一个在曲阿,一个在舒城,都是不怎么和中原通消息的边远小城!” 孙策和周瑜又一次不约而同地看向叶紫涵,都不敢相信中年人说的话就是真的。 中年人这次注意到二人不同寻常之处了,他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指着正从车上下来的叶紫涵喃喃道:“不要告诉我,这个小姑娘和那个叶紫涵有关系!” 孙策挠着头:“岂止是有关系,她就是叶紫涵本人!” 中年人愣怔地看着走过来的叶紫涵,竟然哆嗦了一下:“叶叶叶紫涵?” 叶紫涵也诧异地看着中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道:“您就是孙策大人的舅父丹阳太守吴景吴太守吧?” 吴景没有回答叶紫涵,而是猛然间换了一脸肃杀的表情:“你就是叶紫涵?” 叶紫涵很奇怪吴景会有这样的反应,自己与他素昧平生,那只有一点,这个吴景是自己交手过的敌人的朋友,只有这个解释才合情合理,她盯着吴景,心中霎时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于是神色不惊地回道:“我便是叶紫涵,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知太守大人您是如何认识我的?” “果然是你!来人!”吴景一招手,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士兵手持兵器对着叶紫涵,吴景一声令下,“抓起来!” 事出突然,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邓当着急地看向孙策与周瑜:“主公,周公子,这…” 孙策周瑜也面面相觑。 叶坤即拦在叶紫涵身前:“谁敢动我家主人?” 叶紫涵根本无视这些兵卒,而是高声问吴景:“抓人总要有个说法,不知小女子什么地方惹到了太守大人?” 吴景厉声道:“徐州刺史陶谦视我如死敌,你帮她击退曹操,就是陶谦的人,敌人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敌人!” “太守大人要是这样说我可就没办法了!”叶紫涵收敛了笑容,换了一脸正容道,“且不要说我帮陶谦大人之前不知道太守大人你与他之间的关系,就算是知道,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抉择的机会,我依然还是会选择出手相助!” 吴景冷冷道:“你自己都承认了,那我这下抓你你不会有什么可说的了吧?” “太守大人非要抓人的话安插什么罪名我都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叶紫涵轻笑了一下道,“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照你这么一说我还是冤枉你了?”吴景冷笑一声道,“你的能言善辩我也是有耳闻的,我可不打算听你的巧言诡辩,伯符,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你是不知道,现在整个丹阳郡的人都对她恨到了骨子里!” 孙策愕然道:“我还是无法相信舅舅你所说的是真的!” 周瑜也喃喃自语道:“难以置信,真的令人难以置信!她是如此娇柔弱不禁风的姑娘!” 这时那个被冷落在一旁多时的山越头目说话了,他一把扑到吴景面前:“你们不要被这个小娘们骗了,她委实身手了得啊,你们看我这样一个身材魁梧体格剽悍气质不凡的绝世猛男,竟然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敌,当时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她如鬼魅一般瞬间就擒住了我…” 叶坤一脚踹倒这个山越头目口中骂骂咧咧:“这里有你什么事?给我死一边去!”说着护在叶紫涵身前,一脸敌意地看着周围回头对叶紫涵道,“主人我护你突围出去,这些小卒都弱得很!” 叶紫涵笑出了声:“一路过来,丹阳百姓视我叶紫涵为大敌什么的怪论没听过,倒是大家都在传颂太守大人爱民如子的比较多,不过现在看来,大人也不过是沽名钓誉,心胸狭窄之徒罢了!” 吴景大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紫涵双手一伸:“没什么意思,太守大人不是要抓我吗?请吧!” “把话给我说清楚!”吴景气急败坏道,“我吴景不能让百姓说我滥抓好人!” “大人让我说我便说!”叶紫涵一脸严肃的表情道,“第一,为官者是不是应该首先放下私人恩怨,以国家社稷安危为重,以黎民百姓疾苦为重?大人此举是光明磊落抑或是挟私报怨公报私仇我不敢妄下断言!第二,曹操在徐州之恶行天下间人尽皆知,我在徐州所做所为是为数十万水深火热的徐州百姓,试问太守大人,大人与陶谦个人自是有私怨,但细细一想,天下百姓有何异者?难道此处百姓便贵若上宾?彼处百姓便贱如蝼蚁?丹阳百姓是百姓,那徐州百姓便活该受这场战乱而死?百姓又有何罪?” 说到这里,叶紫涵已经见到吴景紧锁起了眉头,而她自己也感受到了润湿的眼眶里正悄悄溢出的泪水。 周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第三,”叶紫涵打破了僵局,接着说道,“大人既然知道我在徐州所为,就更应该听说了我是如何离开徐州的!” 孙策周瑜急问道:“怎么回事?” 叶紫涵看着沉默中的吴景笑笑道:“我本来就是曹操的女儿曹燕燕,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失忆了才会阴差阳错与自己的父亲刀兵相见,明白一切缘由之后我立即随同父亲离开了徐州,这次南下是为了会合我在北海结识的太史慈吕蒙与管亥等人,所以现在的我不仅不再是陶谦的朋友,而恰恰相反是他的敌人了,而陶谦的敌人的敌人——太守大人你,难道也还是我的敌人吗?” 吴景依然不依不饶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使诈?” 叶紫涵又笑了:“我不否认自己是巧言善辩之人,但我的巧言善辩从来都是为了来陈述我所追求的真理和大义,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个道理我想太守大人你比我更懂,你且说我这番话是字字句句有理有据还是说分明地无理取闹?又再者,我的武艺虽不说能有温侯吕布那样天下无双,可起码对付大人的这些残兵弱将倒是绰绰有余的,还有我身边这位护卫叶坤,论起他的武艺我想在场的人中除了孙策大人几乎没有能敌得过的吧?而至于我明明可以走却不走反而前来伸手受缚,大人难道还不明我的用意?倒是大人你这样断章取义地要让我不明就里地被抓起来治罪,我还真的猜不透您是要试探我还是真的仇视我!” “哈哈哈哈!”吴景大笑着便给叶紫涵再拜,“叶紫涵,名不虚传,见面胜似闻名,我吴景真是受教了!” 孙策,周瑜,叶坤一愣,继而也释然了,原来吴景真的是在试探叶紫涵!而叶紫涵也在试探吴景啊。 不过这叶紫涵真是了得啊,恐怕就算吴景不是在试探,叶紫涵这番话也能改变别人对她的看法吧,这种能让仇敌瞬间变成自己的盟友一般的舌辩之力,委实可叹可畏!周瑜望着叶紫涵的背影这样想着,不觉背后已经全是冷汗。 她美,而她真正厉害的地方不仅仅是美! 是与孙策不相上下的那种豪气,一种不该在一个女孩子身上出现的吞吐山河的豪气! 但偏偏就是出现在了这样一位绝代佳人身上! 周瑜看向孙策,见孙策也静静地冲自己点头。 叶紫涵,可怕的女人! 还是可怕的对手? 抑或,可怕的朋友?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宛陵夜话 更新时间:2012-02-29 宛陵城内太守府中,吴景正在宴席之上款待着孙策周瑜和叶紫涵叶坤四人,一路风尘,四人也是颇为劳累,宴席之上一片谈笑风生,仿佛之前在城外的一番激烈对语没有发生过一样。 “刚才对紫涵姑娘真是失礼了,我在此自罚三杯!”吴景手持酒樽,频频向叶紫涵陪酒。 “太守大人客气了,如果没有太守大人今天的一番‘刁难’,连我自己也想不到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呢!”叶紫涵以茶代酒,回敬着吴景。 “呵呵,从来不相信有女子能胜男者,紫涵姑娘可真是让我大饱眼福也大饱耳福了!”吴景显然有些醉了,一个劲地喝酒竟也没有吃菜的意思。 叶紫涵浑然不觉,笑道:“女子与男子都是人,并没有谁生来谁强谁弱之分,古往今来不乏女中豪杰,一如前朝吕太后,窦太后,当朝邓太后,她们的心胸和气魄也绝不输于男子吧,其治下后来绵延数十年的大汉盛世可是不争的事实啊!” “对对对对对!紫涵姑娘说得极是,极是!咕咚!唔噗!”只见吴景直接将酒灌进了鼻子里,一时呛个不停。 孙策见了赶紧上前扶住吴景:“舅舅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吧!” 吴景走路也头重脚轻了,却还在说醉话:“没醉,没醉,伯符我还没和你拼酒呢!” 孙策向诸人道着歉,扶着吴景离开了。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歇着了!”叶紫涵起身向周瑜告辞,惊得周瑜立即起身要送:“太守大人已经紫涵姑娘安排了住处,我这便领着姑娘前去!” 叶坤刚要阻止,叶紫涵却轻声道:“有劳周公子了!” “主人,你?”叶坤有些费解叶紫涵的用意,白天不是还说这个周瑜接近不得吗? 叶紫涵却发了话:“去将马车还给了这里的分店吧,你不是说咱们的马车太招人眼红吗?这里山越人众多,我们可没有多少精力应付他们,扣掉租金索性应该还剩下一百金吧,再去买上两匹好马,我们明日一早便去曲阿!” “诺!主人!”叶坤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周瑜,跺了一下脚便离开了。 于是,周瑜在前,叶紫涵在后,二人便向着太守府后院而去。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此时的太守府虽有两旁各色灯笼映照,然而烛光不及之处却恍若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一般炫耀着自己的黑暗,月光如银,泻满这座并没有多大的太守府,薄雾轻垂,在四周如轻纱般舞动,庭院正中,有一方三四丈见方的荷塘,此时已过了花开时节,水面上只矗立着无数高低不一的花杆,蜂窝般的莲蓬便努力着仰着身子摇曳在怡人的轻风之中,莲蓬下的荷叶大小不一,却都各各圆张着身子吮吸着天地间的养分,有的荷叶正中盛了一大颗露珠,在月色的映衬下熠熠反着光泽,宛如世间最美妙的珍珠,荡漾在荷叶的怀抱之中,一袭微风吹过,满塘荷叶沙沙作响,别有一番风味。 “这景色,好美啊!”叶紫涵不由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这片荷塘和满院如银般的月光。 周瑜定住了身形,也望向这片朦胧的夜景,笑着道:“南方气候条件好,一年四季都可见到这样的美景!” 叶紫涵道:“我是生长在北国之人,那里天地苍茫风急雨骤,绝少有这样的美景!” 周瑜笑叹道:“美景的确是美景,但也须得有美人相衬也才会有活泼灵动生机盎然之气,若是少了这画龙点睛般的美人,再怡人的美景,也是死景!” 说这话的时候,周瑜毫无顾忌地直视着叶紫涵,两眼里灵动如水,却又若满天浩瀚星空,缥缈深远神秘难测。 叶紫涵知道自己又脸红了,她只觉心跳加快,幸好此时夜色重,周瑜并没有看到她的异状。 两人便这样互相对视着静静不语。 良久,还是叶紫涵打破了沉默:“周公子怎么不说话?” 周瑜笑道:“这样的夜色这样的美景,面对着紫涵姑娘这样的佳人,瑜只觉得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达现在的心情,任何的只字片语都会破坏掉今夜美妙的气氛!” 叶紫涵道:“周公子每见一个女孩子都会说这样的话吗?” 周瑜立即道:“紫涵姑娘说哪里话?难道今日一首阳春白雪,姑娘会不解瑜意?又或是瑜自做多情?” 叶紫涵道:“公子大才之人,前途不可限量,又何必屈身来迎合我这样的小女子?” 周瑜诧异道:“难道没有人说过姑娘很美吗?” 叶紫涵笑道:“美亦分很多种,外貌之美,体态之美,气质之美,品行之美,不知道周公子指的哪一种?” 周瑜慢慢走近叶紫涵,伸出手想抚摸这张绝美的容颜,却被叶紫涵机敏地躲开了。 “周公子还请自重!”叶紫涵微有些愠色地说道。 周瑜失笑一声歉疚道:“是瑜情不自禁了,瑜决没有轻薄紫涵姑娘的意思!” 叶紫涵道:“周公子您应该是知书达理之人,我今天之所以会留下来是真心想结交你和孙策大人这两个朋友!” 周瑜笑道:“既然紫涵姑娘不嫌弃我和伯符,却还以公子大人相称不是太见外了吗?瑜怎么反而觉得紫涵姑娘对吴太守,比对我们还要熟络呢?” “难道周公子不知道什么原因吗?”叶紫涵忽地说出这句话。 夜色中周瑜并没有看到叶紫涵神色的变化,听到她如此说不由一惊:“紫涵姑娘的意思是?” 叶紫涵轻笑一声道:“周公子的话骗骗小姑娘还可以,可惜对我来说还是欠了火候,虽则我也不过才是十七岁,但我所历经的事情却不是周公子你能想象的!” 周瑜陡然变色,却还是强自镇定道:“我对紫涵姑娘的爱慕之意是真心的,难道紫涵姑娘觉得我是轻薄之徒吗?” 叶紫涵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原以为周公子是光明磊落之人,却根本不是我所想象的可与之交心之人,算我看错了人!夜色已深,孤男寡女在一起多有不便,周公子请回吧!” 周瑜不服道:“原来是瑜托大了,是瑜高攀不起紫涵姑娘,紫涵既然不肯告知瑜原因,那瑜也不便在此自取其辱了,告辞!” 周瑜刚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了叶紫涵的声音:“我本不是不懂风月不知情趣之人,荷塘,月色,江南小院,看似是君子爱慕淑女而示爱的最佳时间最佳地点最佳条件,可惜这不是太平盛世,而是战乱之世,也可惜我是我,不是无知无识的小女子,更可惜的是我没有这样的幸运来拥有一段缘分,珍惜一段感情!” 叶紫涵的话里透着一阵莫名的哀伤与孤独,让周瑜听了不禁无比心惊又无限凄凉,他回过身痴痴地看着她,他不得不承认他这次是真的心动了,是的,之前他的确是在伪装,只是他想不到,这层伪装会这么容易就被叶紫涵剥落了。 叶紫涵继续道:“周公子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今天太守大人的话我也是断断续续听到了的,孙策大人想找回他父亲的旧部重振他父亲当年的雄风,这次来丹阳也是为了招募士兵,而现在的他不仅是缺钱缺兵缺地盘,更重要的是缺少能辅助他成大业的人才!” 周瑜眼睛一亮:“紫涵姑娘真是一语中的!” “周公子不必急着夸我!”叶紫涵冷笑一声道,“你的私心不就是假意以爱慕我为名,成就一桩美谈,咳咳”说到这里叶紫涵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若是成了周公子你的红颜知己,自然以后就会为孙策大人做事,而孙策大人无形之中也少了我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不是吗?” 周瑜一惊:“紫涵姑娘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叶紫涵道:“因为周公子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对一个错误的人说了错误的话!这个时候了周公子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周瑜长叹一口气:“我周公瑾一向自负有经天纬地之才,想不到今日会败给一介女流之辈!” 叶紫涵话里变了软些道:“败给我并不奇怪,更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失败,周公子波澜壮阔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因为今天的事而心有阴影!” “我明白了!”周瑜恍然大悟道,“紫涵姑娘你身上有着与自己年龄不相称的睿智与深邃,令人不可捉摸啊!” 叶紫涵神情变了十分严肃道:“周公子为了孙策大人而不惜难为自己的这份情谊我很钦佩,但我还是劝周公子不必在我身上枉费心机了,我今天在城外对太守大人所说之话是我的心里话,如果孙策大人也是为百姓着想而再造天下,我叶紫涵自然是不会与他为敌的!叶坤快回来了,我也要就寝了!周公子请回吧!” “最后一个问题!”周瑜仍是一副心有不甘之状,“姑娘对任何人都是这么的自命清高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 叶紫涵顿了一下:“至少我要的是真心!”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周瑜望着叶紫涵的背影,刚要说出这句话,却突然听到外面大乱起来,顿时传来无数百姓的哭喊声。 “发生什么事了?”叶紫涵与周瑜吃惊得互问道。 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来报:“周瑜大人大事不好了,山越人夜袭,他们偷开了城门,不知人马有多少!” 第一百五十五章 宛陵夜战 更新时间:2012-03-01 此时的宛陵城早已乱成一片,到处是穿着怪异的山越兵在街道上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城内燃起了无数的火海,遍地是嘶哑的哭喊和凄厉的惨叫声,城里的士兵百姓都慌做了一团,突如天降的山越人让他们根本猝不及防,还在睡梦之中时就被对方的兵器收割走了生命。 叶紫涵那里还顾得上回去安寝,叶坤出去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偏巧现在山越人来袭击,这要是遇上了可怎么办,虽说叶坤身手不错,但毕竟黑灯瞎火,敌暗我明,加上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狼多,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以后陈宫和貂蝉问起来,自己也不好交代的。 周瑜忧心忡忡道:“我们赶快出去看看,外面这会已不知乱成了什么样子呢?” 叶紫涵点点头,便随着周瑜向前厅而去。 刚转过回廊,只听两旁寒光微泛,几条黑影纵横拦在了二人身前,为首的是个精瘦的汉子,见了叶紫涵和周瑜后双眼大放光彩:“太守府果然是有好货色,刚进来就见到两个大美人,弟兄们,抢她们回去!” 叶紫涵立即回身抽出长剑准备迎敌,周瑜的脸已经黑成了焦炭,居然又有人把自己当成了女人,而且真的像孙策说的那样要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铿”地一声,周瑜已经拔出了自己的斩铁剑,怒气万丈地盯着眼前的贼人: “自寻死路的家伙,让你们见识一下周公瑾的剑舞!” “男,男的?”几个黑衣人一惊,继而也笑道,“男的就更好了,大王不是有龙阳之好吗?咱们正好把这家伙抓回去献给大王好了,厄——” 那人忽然住了口,周瑜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刺进了一个黑衣人的前心。 看不出这个周瑜还是有两下子的,叶紫涵微笑着想着,索性抱着剑站在一旁观战。 那个精瘦的汉子见到周瑜不俗的身手不禁大吃一惊,他立即招呼众人一哄而上:“这个小子居然还是个练家子,大家一起上,不要再让他得逞了!” 周瑜凛然不惧,冷冷凝视着冲来的贼人,一亮手中之剑,从容应战,刀光剑光交错,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不一时便倒下了大多数人,竟只剩了那个精瘦者略略有些忌惮地看着周瑜错愕不已。 周瑜拿剑指着瘦者道:“你们是什么人?外面是不是也是你们的同伙?” 瘦者冷笑道:“原来你是太守府的人,怪不得身手这么好,对了我想起来了,探子报说这次进城的队伍带头的两个人一个英气勃勃,一个像个娘们,看来那个像娘们的家伙就是你了吧?” 周瑜大怒:“看来你们果然是山越人了,你这里没有我需要的消息了,你可以死了!” “好大的口气!”瘦者一使力,身上衣裳尽裂,露出了精赤的上身,大喝一声,恍若一头猛虎扑向周瑜。 周瑜举剑相迎,未及出手,竟然被这瘦者逼退了数尺。他眼中不禁冒出讶异之色,手提长剑刺去,谁料那瘦者灵活地很,闪身一避便躲开了,欺到周瑜身侧冷不防一掌将周瑜拍了个踉跄。 “好快的身手!”周瑜望着对方赞叹道,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敬畏。 “周公子的身手不在他之下,只是没有发挥出来罢了!”叶紫涵的声音幽幽传来。 “?”周瑜后退几步,疑惑地看向叶紫涵,“紫涵姑娘的意思是?” 这时那瘦者又攻了过来,叶紫涵一个闪身拦在周瑜身前,长剑一抖,瘦者腰恻竟出现了三道血痕!骇得瘦者大惊而退。 叶紫涵冷笑着看着那瘦者,恻身对微愣在一旁的周瑜道:“这个家伙的战斗方式如此明显周公子也看不出来吗?他身法灵活,力量集中于双手,因此进攻时靠得是双手的力量,防守时依赖灵活的身法,而周公子你进攻时偏偏是毫无章法的强攻,防守时又不去有意识地闪避,这样不知所措的以己之短攻人所长怎么可能取胜?” “受教了,紫涵姑娘!”周瑜恍然大悟,仔细一想叶紫涵的话真是有道理,一扫刚才的颓败之气道,“剩下的事就交给瑜好了!” “可恶,竟然把我当成练武的对象!”那瘦者眼见叶紫涵几乎无视自己的存在,不由不怒,再次舍命攻来。 这次却换了周瑜来接招,他恻身闪过瘦者的强势猛攻,一剑划破了对方的后背,然后也不再急于进攻,而是立即回身防守。 瘦者本是卖了这个破绽骗周瑜上当,不想周瑜根本不上钩,无奈之下只好重施旧手,如此几个回合过去,身上竟平添了数十道血痕。气得大骂不已。周瑜趁他不备,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不愧是周公子,一点就透!”叶紫涵抱着剑走过来看着周瑜道,“只怕再历练几年就要变成周大侠了吧?” 周瑜诧异地看向叶紫涵,她的口气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叶紫涵也不理会周瑜的反应,径自走过去查看那个瘦者的尸体:“这人应该是山越的一个头领!而且听他刚才所言想必之前曾在这里布下许多探子!” 周瑜收了剑点头道:“不错,这便是为什么我与伯符刚进城偏巧他们就来了!” 二人脚步不停,一径来到前厅,只见孙策正神色肃穆地半跪在地上,双手攀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的身子,那人赫然正是喝得醉醺醺的吴景! 周瑜快步走过来:“伯符,这是怎么回事?” 孙策一拳砸在地上,顿时砖石尽裂:“我为了方便照顾舅舅,便把他扶到了自己房间里,谁知就在我出去转瞬的功夫,不想回来舅舅便遇了害!” 周瑜思索了一下恍然道:“贼人明显是来刺杀伯符你的!” 孙策冷冷问身边的手下:“查清是谁做的了吗?” 这时邓当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报告主公,是泾县山越祖郎,唔…!”刚说一半邓当便停住不说了。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心脏位置正插着一支滴血的羽箭! 孙策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邓当!” 无数羽箭纷纷又破空袭来,一支支钉进邓当那始终屹立着不肯倒下的身体里! 邓当嘴角溢着血,含着笑断断续续道:“主公,我很荣幸能为主公去死!” 孙策红了眼,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扶住邓当摇摇欲倒的身体:“邓当,你,我对不起你!我要为你报仇!” 邓当强颜欢笑着,吃吃地说道:“有主公这句话,万死足矣!” 而后就没有了声音。 周瑜静静走过来:“伯符,邓当已经死了!” “他一直叫我主公,我却从来不是一个好主公!”孙策双手握掌成拳,“他这多年来一直跟随我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不辞劳苦,而我却什么也回报不了他,无论是富贵荣华,无论是高官厚位,甚至连他和他的亲人也不能团聚!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苟活于世!” 说着孙策拔剑便要自刎,冷不防一剑横来,拦下了孙策,叶紫涵的声音也冷冷响起:“以为万事就可以一死了之,以为死了就没有烦恼了吗?姐夫用他的惨死难道就是为了换来你的羞愧自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孙策丢开剑,双眼黯淡无光:“我不佩做他的主公,我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错误!” 周瑜一把抓住孙策使劲摇晃:“伯符,你振作起来,我们还有好多梦想要去实现,我们还有好多路要一起去走,你不能这样颓废下去,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叶紫涵捡起孙策的剑来到他面前:“想想你的亲人,想想你的朋友,想想你的部下,想想你的敌人!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他们都在看着你,看着你成熟起来,强大起来,快乐起来,自信起来!然后去保护他们,领导他们,击败他们,超越他们!想想你存活于这个世间的价值,意义!不是为了空喊几句人生大志,不是为了碌碌无为,不是为了享乐,要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安逸糜人心志,苦难方能让人成长,人之所以为人不正是因为人有梦想有激情有憧憬吗?你这轻轻地一挥剑简单,但你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待你,后世会怎么评价你吗?他们会说你懦弱会说你无能,兵圣孙子当年何其光彩夺目,江东猛虎昔日又是何其壮哉?可他们的子孙又是何其不肖!” 叶紫涵的这番长论震住了孙策,也再次震住了周瑜,他们愣愣地看着面前与常人无异的叶紫涵,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话了! 叶紫涵将剑递到孙策面前:“是个人的话就做出个人的样子出来,用你的长剑去杀贼去保国去安定天下,去为死去的吴太守,姐夫,令尊乃至这宛陵城里无辜枉死的百姓报亡亲之仇,雪丧家之痛!” 孙策依然不说话,他站起来,慢慢接过叶紫涵的长剑,沉重地点点头。 “开府门,随我杀敌!” 第一百五十六章 酣战祖郎 更新时间:2012-03-02 出得太守府,早见数千山越兵簇拥着一个面貌凶恶,浑身纹着鸟虫虎豹的家伙侯在府外,正指挥着一群士兵围攻着一个青年,叶紫涵定睛而视,居然是叶坤! 那恶汉见太守府内走出二男一女,各个衣饰华美气质不俗,料想便是自己要找的人物了,便朗声道:“可是孙坚家的长子孙策?” 孙策正在怒头之上,挥剑便指向恶汉:“你就是祖郎!” 恶汉大笑:“便是我祖郎又待如何?孙坚早年多次欺凌我族人,现在他虽然死了,他的儿子必须给我族人偿命!” 孙策道:“自幼时随父亲征战,便不时听闻山越人袭击州郡,烧杀官府,抢掠百姓,无恶不作,这样的人就算是杀了又有什么好偿命的?” 祖郎大怒:“说得好听,明明是你们汉人夺我领地,杀我族人,毁我家园在先,今天你落在我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叶坤见叶紫涵也在,便虚晃一招抽身退了出来,来到叶紫涵身边:“主人!” 叶紫涵看了叶坤一眼:“你受伤了!” 叶坤道:“皮外轻伤不足挂齿,我还能再战!” 叶紫涵点点头,低声对叶坤道:“看样子今夜必须突围出去了!我们大家都做好准备!” 叶坤恶狠狠地瞪了祖郎一眼,转头对叶紫涵道:“这也便是我刚才不与他们舍命相搏的原因!是为了更好地保存体力!” 周瑜在一旁道:“唯有如此了,我和伯符都太低估了山越人的实力!” 叶紫涵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形势,问向叶坤道:“有没有买到好马?” 叶坤静声道:“放心,已经被我安置到了阴蔽处,贼人是决然想不到那个去处的!” “那就好!”叶紫道,“周公子,待会你一定要劝说孙策离开这里,敌众我寡,我们必须伺机逃出城去!” 这时孙策转过头来道:“紫涵姑娘这话什么意思?刚才不是姑娘你要我振作起来要我给城里百姓们报亡亲之仇雪丧家之痛的吗?” “我是说过这话!”叶紫涵不禁有些生气了,“但真正的勇者不仅是冲锋陷阵,虎步天下,更要能忍辱负重,以待来日鹊起!” 孙策摇摇头,看向对面意气风发的祖郎怒气冲冲道:“我若是连这个祖郎也打不过,以后还怎么征战天下!” 叶紫涵也怒了:“如果今天你死在了这里,以后还拿什么命去征战天下?” 孙策沉默了,拿剑的手在不断颤抖。 周瑜歉意地说道:“是我和伯符连累紫涵姑娘了,真是抱歉!” “这个时候还叫我姑娘就太见外了!公瑾大哥!”叶紫涵出人意表地说出了这个称呼,让周瑜一惊。 叶坤在一旁道:“可是现在到处是山越的人,我们怎么出得去?” 正说话间,东面街角突然乱了起来,当先一人手持铁鞭领着数百孙策亲兵杀到:“少将军,黄公覆来也!” 孙策大喜:“黄盖将军,您怎么来了!” 来将正是黄盖,他高声道:“前一阵子袁术让我与德谋,义公他们去进攻陆康的庐江郡,回来后才知道少将军来拜访过了袁术,得知袁术让少将军来丹阳募兵,我等素知丹阳此地山越猖獗,德谋不放心少将军,便让我星夜赶来宛陵相助,饶是如此也是迟了,我到得城里只得仓促召集了些少将军的亲兵!” 祖郎见又来了一员猛将,便大吼道:“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吗?” 黄盖大怒,拿铁鞭指着祖郎怒气冲天道:“丑鬼,送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有胆和我黄公覆一战吗?” 祖郎怒道:“无名下将,汉人我只服一个吕布,你算个什么东西?” 黄盖勃然大怒:“饶是吕布亲来我也不惧,看鞭!”说话间黄盖已经举鞭策马向祖郎冲了过去。 黄盖冲势凌厉,祖郎身边两个副将立即出马挺枪相敌,黄盖铁鞭在手虽似笨重,却又大不相同,两名副将身手灵活得很,黄盖却不是攻向他们的人,而是轮圆了膀子用力砸向他们的坐骑,当下两马吃痛,那两名副将也慌了手脚,当场一个被黄盖一鞭敲碎天灵盖,另一个栽下战马,被马蹄活活踏破了胸膛。 “唔……”四周观战的山越兵与孙策亲兵都惊讶不已,这场面真是有够刺激,够震撼,够血腥,够暴力,够热血! 黄盖鞭指祖郎:“丑鬼,别愣在那了,过来陪你黄盖爷爷玩玩!” 祖郎大怒,回身从亲卫手中取过自己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双腿一夹马腹,也冲了过来。 黄盖凛然不惧,轮起铁鞭便迎了上去,刀鞭相交,激起的无数火花在这幽邃的深夜里特别明显。 二人硬拼了数回合,退后数丈,各自手持自己的兵器微喘着气。 黄盖将铁鞭支在马背上,一甩头上的大滴汗水:“丑鬼,身手不错!好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祖郎也大笑道:“好武艺!我浑身也要燃烧起来了,跟那个吕布碰面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你这个锅盖也不错!” 黄盖黑着脸:“丑鬼,是黄盖,不是锅盖!” 祖郎身边的卫士纷纷道:“大王,把他们几个乱箭射死算了!” “不!”祖郎挥手阻止弓箭手的行动,看着黄盖道,“忽然又不想杀他们了,没有对手的日子俺过腻了放他们走,我今天只想拿下宛陵城和整个丹阳郡给我们族人当生活的地盘!” 黄盖还待进攻,周瑜的声音叫住了他:“黄盖将军且慢,这个祖郎看来不是一般的家伙,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他耗时间了,趁着城门还没有关上,我们一起保护伯符突围出去!” “也对,正事要紧!”黄盖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祖郎一眼,居然有了一丝惺惺惜惺惺之意,“丑鬼,下次再取你狗命!” 祖郎大笑道:“锅盖,下次一定割下你的人头当锅盖!” 早有几个孙策亲兵入太守府抬出了吴景和邓当的尸体,当下叶紫涵叶坤孙策周瑜黄盖领着数百亲兵一路突围出了宛陵城。 祖郎亲卫不解道:“大王,这是放虎归山啊!” 祖郎不说话,猛地口中喷出一口血来:“这锅盖不简单啊,我见对面那些人个个实力也是不凡之辈,估计他们早就做好了突围的准备,要是咱们真的斩尽杀绝,被他们拼起命来,估计咱们也要大伤元气的,传令全军,安顿好宛陵之后准备攻打丹阳的其它县城!” 看着孙策狼狈撤退留下的烟尘,祖郎又自言自语道:“孙策,总有一天我们要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干一场的!我祖郎也不说宵小之辈,兵圣孙子的后代,不要让我祖郎失望!” 这时一个山越兵慌慌张张前来报告:“不好了,大王,刘繇派兵攻打泾县,我们的大本营岌岌可危!” “什么?”祖郎一把揪住那个山越兵吼道,“哪里来的消息?” 那山越兵结结巴巴道:“是泾县派来的传令兵,现在已经晕倒不省人事了!” “可恶的刘繇!”祖郎一把将这个山越兵丢到地上,恨恨说道,“明明说好跟我一起对抗袁术的,现在趁我来攻打袁术的丹阳,却又攻打我的老巢!这个皮痒的家伙!传令下去,暂停攻打其他县城的计划!派三千人镇守宛陵,剩下人马随我火速回援泾县!” “诺!”数千山越士兵高举手中兵器回应。 叶紫涵孙策诸人来到江边,岸上早泊了十余只小船,黄盖请孙策先上了舟,其余人也陆续上来,看看天色将明,立即下令解舟起行,祖郎果然也没有追来。一众将士围着吴景与邓当的尸体个个饮泣吞声。 叶紫涵问向孙策:“伯符大哥此后有什么打算?” 黄盖道:“是的少将军,不如随我北上寿春,至少德谋义公我们几个很受袁术信任,而且听说袁术也同意了少将军来效力,我们都在一起也好彼此有照应!” 周瑜道:“不然,吴太守与邓当惨死,伯符应该先东下曲阿去见伯母和邓当家眷,然后再图大计!” 孙策皱眉道:“听起来都很重要,可惜我分身乏术!” “这倒未必!”叶紫涵望着越来越远去的宛陵城道,“也完全可以两者兼顾!先下曲阿,再上寿春!” 孙策茫然地看向叶紫涵:“姑娘的意思是?” 叶紫涵望向周瑜:“公瑾大哥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让他说比较好!” 周瑜愕然了一下:“紫涵思虑周全,应该想得比我周全,而且伯符的为人很坦荡,所以紫涵你无须有顾虑!”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说了!”叶紫涵看到了黄盖眼中的疑惑,然后她却让所有人都很意料地,走到周瑜面前,挽住了周瑜的胳臂! 黄盖释然了,孙策苦笑了,叶坤抓狂了,周瑜——化石了: 叶紫涵柔情地看着周瑜道:“公瑾哥哥,我既然决定了要跟你,以后伯符哥哥也就是我的哥哥了!妹妹自然要为哥哥做事的!” 周瑜低声沉喝:“你在干什么?” 叶紫涵不理周瑜,自顾自说道:“先下曲阿,明着是办家事,实际上是要引起刘繇的猜忌,毕竟名义上伯符哥哥还是袁术的部将,这样的话便可进一步加深刘繇袁术之间的仇恨,也因此伯母他们便不能再在曲阿待下去了,伯符哥哥必须尽速将家眷迁出曲阿,这也是必须先回曲阿的第二个原因,之后再回寿春,继续为袁术做事,目下想尽一切法子将伯父以前留在袁术处的旧部召出来才最是正经!而后假平定江东之名,脱离袁术,便可自立为主!伯符哥哥一心要振兴孙家一统天下,这才是目下最好的战略!” 孙策眼前一亮:“公瑾,你真是找了个贤内助!今天我失了邓当,却得这样的准弟妹为助,真乃我孙伯符之幸!” 黄盖喃喃道:“这便是叶紫涵?现在她的大名北方已是人尽皆知,怪不得从见到她起就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原来还是周公子的红颜知己!” 叶紫涵红了脸和周瑜对视,那眼中除了无限的柔情蜜意之外,还透漏着一丝只有周瑜才懂的东西! 而不知内情的叶坤此时的心情却是难以形容:主人找到了自己的真爱,自己不是应该为她感到高兴吗?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中却有一种哀伤悲凉的感觉? 难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位难以捉摸的女子了吗? 那又是什么时候? “那片荷塘应该毁于战火了吧?”叶紫涵偎依在周瑜怀中呢喃道。 “什么?”现在的周瑜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什么话语什么口气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一切毕竟来得太过突然,自己丝毫都没有准备,乃至于自己根本就没有听到叶紫涵在说什么。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叶紫涵深情地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宛陵城,嘴中自语道:“乱世流离,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只有变才是不变的!” 只有变是不变的,周瑜脊背正冒着丝丝的冷气。 包括爱情吗? 第一百五十七章 聚首曲阿 更新时间:2012-03-03 三日之后,曲阿。 叶紫涵一早就用事先与太史慈约定好的方式放出了消息,因此,到得曲阿渡口时,太史慈早带了几个人侯在了那里,为放刘繇发觉,就连吕蒙与管亥他们也没有知会。 夜色尚浓,眼见盘查的士兵查得很严,孙策只好命黄盖先带着亲兵择路上岸,自己与周瑜随着叶紫涵太史慈叶坤进了城。只带了几个亲兵将吴景邓当的尸体化装成货物模样骗过士兵盘查,盘查的士兵虽奇怪这伙人的来意,但见孙策周瑜操着一口本地口音,倒也没有多疑,随便搜查了几下便放进了城。 一行人神色匆匆入了孙策家中。 “伯符,公瑾,你们怎么来了?”吴夫人听得家中躁动,见是孙策周瑜正领着一行人在大厅之中,面上又喜又惊。 孙策面上也勉强露出一丝苦笑:“母亲,孩儿回来了!” 周瑜也见过吴夫人:“伯母,连日未见,身体可还安好?” “好,好!”吴夫人奇怪地看向孙策面色,“伯符面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了什么疾病?” 孙策不说话了,偏过头去,看向地上用白布包裹的两具尸体。 “这里面是?”吴夫人疑惑着走过去,掀开白布一角,险些晕厥过去。 叶紫涵立即上前扶住吴夫人:“伯母节哀顺变,身子要紧!” 吴夫人颤抖着问孙策:“这是怎么回事?” 孙策哽咽道:“是父亲昔日宿敌泾县山越祖郎,他率军趁舅舅不备夜袭宛陵……”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 “弟弟!”吴夫人扑在吴景的尸体上面痛哭失声,“你去丹阳上任,我就劝你不要去,袁术是在利用你,利用你和刘繇争斗,你却不听,现在却这样不明不白地惨死!” “孩儿不孝!”孙策跪在吴夫人面前,“没有能保护好舅舅,让他和母亲见上最后一面!” 周瑜也跪在吴夫人面前:“也请伯母责罚周瑜,若不是我当时太过疏忽大意,也不会让贼人得了逞……” “不要再说了……”吴夫人伸手阻止了周瑜的话,“看你们身上多少也带了伤,料想也是历经了一番苦战才逃出宛陵的,你们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尽了全力,但也许这就是弟弟的命,命中注定要死,算命先生曾说过他活不过今年的,小时候的事我们谁都没有在意,没想到真的逃不过命!” 孙策已是泣不成声:“母亲不责罚孩儿却让孩儿更觉羞愧,孩儿曾立志要光耀门楣的,现在却……” “快抬下去,放到祠堂去吧,让仲谋和香儿看见会吓坏他们的!”吴夫人道。 “母亲,兄长!”一个少年领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门口,“地上躺着的是舅舅吗?” “仲谋!香妹!”孙策沉重地抬起头,看向自己弟弟妹妹。 小女孩一把扑进吴夫人怀里:“母亲,舅舅怎么在地上睡着了,地上多凉啊!” 吴夫人摸着小女孩的头喃喃道:“舅舅喝多了,香儿乖,先跟仲谋哥哥回房间去!” 少年神色凝重地看向吴景,然后又看向孙策:“兄长,杀死舅舅的是谁?” “是祖郎!”孙策歉疚地看向少年,“对不起,仲谋,每次回来都给家里带来坏消息!” “祖郎!”少年沉重地低下头,声音似悲似怒,“以前是刘表和黄祖,现在加上祖郎,我们孙家又多了一个仇人!” 小女孩这时怔怔地看着叶紫涵道:“姐姐你好漂亮啊,你是谁啊?” 叶紫涵笑着看向小女孩:“小妹妹你好啊,姐姐叫叶紫涵,你可以叫我紫涵姐姐,姐姐该怎么称呼你呢?” 小女孩自豪地说道:“我叫孙尚香,这是父亲给我取的名字,母亲说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打仗了,要很长很长时间后才能回来!” 听到这句话孙策与那少年更伤心了,吴夫人一把抱住孙尚香:“香儿!” 太史慈这时在一旁道:“吴夫人,我们上次见过一面的,在下失礼,听说刘繇一直都在寻找孙策大人,今天孙策大人虽来得隐蔽,也保不得有耳目传到了刘繇那里,既然孙策大人来了,是不是……”他故意隐瞒了后面的话,看着叶紫涵不说了。 叶紫涵接着道:“公瑾哥哥,伯符哥哥,我大哥说得对,曲阿是呆不下去了,我在宛陵时便说过伯符哥哥目前的困境,刚才的严查伯符哥哥你也看见了!” 太史慈浑身颤抖了一下,四妹怎么对孙策和周瑜叫得这么亲切? 孙策并没有看到太史慈的异状,他起身对吴夫人道:“紫涵说得对,母亲,你看?” 吴夫人苦笑:“看来又要搬家了!” 孙坚墓前,吴夫人领着孙策孙权和孙尚香跪在那里:“夫君,又要跟你辞行了,这么多年来你在这里一定很寂寞吧!” 孙策沉声道:“父亲,孩儿又要走了,你一定要在天上保佑我,重振我们孙家的威风!” 而此时的太史慈却和叶紫涵单独在一起密语:“四妹,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你这是认了孙策做主公?而且打算和周瑜成亲?” 叶紫涵笑着看向太史慈:“大哥想哪里去了,这一切都是做给人看的,只有周瑜才知道我的用意!” “用意?什么用意?”太史慈不解了。 “用意就是迷惑敌人!”周瑜说着走了过来,对太史慈行了一礼。 “迷惑敌人?”太史慈疑惑地看向周瑜。 “不错!”周瑜点点头,“紫涵的才能孙策多少也见识了一些,她只有假意看上了我,那么她为伯符做事才显得合情合理!” 叶紫涵冲太史慈点头:“我便是这个用意!我们想拿下扬州,像孙策和周公子这样的大才不利用一把是非常可惜的!” 周瑜浑身颤抖了一下:“又叫我周公子了,真是一个让人心中纠结的称呼!” 太史慈面现一丝微笑:“看来四妹和周公子也是经历一番不下雨我们在北海和徐州的大战的事情吧,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默契!” “说起来我和周公子相识也不过数日而已吧?”叶紫涵自嘲道,“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朋友叫知己吧!” 周瑜笑笑:“可惜不是红颜!” 太史慈咳嗽了一声道:“下一步周公子和孙策大人有何打算?” 叶紫涵道:“我们的人在曲阿这里怎么样了?” 太史慈目视了叶紫涵和周瑜一眼,神色中似乎有一丝疑问。 叶紫涵看着周瑜道:“周公子是可以相信的人,大哥但说无妨!” 太史慈犹豫了一下道:“恩,刘繇果然像四妹预料的那样,没有收容我们的部队,我们也是经历了一番苦战后灭掉了曲阿西南的一伙贼寇后占领他们原先的据点为地盘自给自足,刘繇也派兵来攻打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被我和管弦姑娘设计打得大败,后来便不敢再来挑衅了,现在见我们并没有像往日的贼寇一样烧杀抢掠,便也不再相逼,已经相安无事了!” 叶紫涵边听边点头:“我就知道琴操是个好手,有她在,现在我们的人一定也发展的不会弱,既然扎稳了脚跟那真是再好不过,依着我的意思,先把伯符哥哥的家眷迁到我们那里,不知道怎么样?” 太史慈为难道:“那孙策大人会不会觉得四妹你是在那他的家眷做人质……唔!” 叶紫涵笑着看他,又看周瑜:“我就说我这招以假乱真可以消除掉伯符哥哥的猜忌吧?” 周瑜笑道:“紫涵真是用意深远,好,伯符那边我来说,咱们准备一下,即刻启程!” 看着周瑜走向孙策他们,太史慈无语地看着叶紫涵,这才露出激动莫名的表情:“四妹,你瘦了!” 叶紫涵也看着太史慈满眼关切:“大哥也瘦了,吕蒙怎么没有来,我本来要告诉他我找到了他的姐夫邓当——” 太史慈接上叶紫涵的话茬道:“邓当?对,三弟不是一直说要来曲阿投靠他姐夫邓当的吗?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听说邓当是孙策的亲将,怎么这次没有看到?” 叶紫涵低下头去:“两个尸体一个是吴景,另一个就是邓当!” “哈!”太史慈大吃一惊,缓缓转身看向那个蒙着白布的尸体,口中喃喃道,“这,三弟一直说要亲自做一张弓送给他姐夫的,现在却——” “啊!”正站在尸体旁边的叶坤猛然大叫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诈尸?” 叶紫涵惊奇地看过去,邓当的蒙着身子的白布似乎动了一下,她又惊又喜地走过去,缓缓揭开那层白布,邓当的双眼赫然是睁着的的! 可当叶紫涵伸手摸到邓当鼻子前的时候,分明没有了呼吸。 忽然,邓当的手高举起来,一把抓住了叶紫涵的手! 叶紫涵大骇,却怎么也无法挣开,大家纷纷围了过来,个个震惊不已。 半晌,叶紫涵放弃了挣扎,她静静对邓当的尸体道:“姐夫,你放心地去吧,三哥和姐姐我叶紫涵会好好照顾他们的,三哥是一个很崇拜你的人,我一定让他承继你未竟的遗志,做一个叱咤战场的大将军!” 然后所有人都惊异地看到邓当的手慢慢软了下去,眼睛也缓缓合上了。 黎明即将破晓,天边一颗流星划过,留下一道残痕。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三让徐州 更新时间:2012-03-04 徐州,剡城。 病榻之上满面憔悴的陶谦不住咳嗽着,时不时便咳出许多血来,一旁的婢女们立即上前服侍着陶谦,陶谦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去,只留了侯在一旁的糜竺和陈登。 糜竺心情复杂地看着陶谦:“主公,您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陶谦边叹气边咳嗽:“刘备还没有来吗?” 陈登立即递过帕子给陶谦:“已经在路上了,主公不必心急,小沛离这里不过几日路程?相信刘使君已经快到了。” 陶谦自嘲地叹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脸上却是有着无限的遗憾与不舍:“想不到我果真撑不过今年了,人不能不服老,也不能不服命啊!” 忽然门外响起两个声音:“父亲,孩儿求见!” “咳咳,是商儿和应儿吧?进来吧!”陶谦听出了是自己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的口气,咳嗽了两声道。 两名青年推门而入,一个丰神气朗,一个眉清目秀,拜于陶谦榻前。 陶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自己两个儿子,良久才长叹一声:“子仲,元龙,你们先出去吧!” “诺!”糜竺陈登知道陶谦一定要和自己的儿子说些知心话了,便应了一声出去了。 陶商坐在榻前扶住陶谦,不住地给陶谦顺着气:“父亲,你要多保重身体,徐州百姓还需要您!” 陶应也给陶谦换了个干净的帕子:“是呀,父亲,听探马报说曹操又有攻打徐州的意图,若是果真如此,小沛的刘备也怕是抵挡不住吧!” 陶商狠狠地瞪了陶应一眼:“弟弟,这个时候你还拿这个来烦扰父亲!” 陶谦吃力地摆摆手:“不打紧,应儿毕竟年少气盛,商儿,爹没有多少时日了,这个徐州你有信心治理好吗?” 陶商惊了一下:“多谢父亲厚爱,若是四面无战事,孩儿尚可有信心治理好这徐州,但现在现在北面袁绍曹操虎伺,南面袁术刘繇觊觎,孩儿自问不及其中一人万一啊!” 陶应不快道:“哥哥,你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是父亲的长子,这徐州牧的位子你不来继承难道要转手让给别人?让父亲在徐州几年来的经营的一切付诸东流?” 陶商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为什么大家一定要打打杀杀,难道就不能和睦相处吗?一个个树着保国安民的幌子一个个却视百姓性命如蝼蚁,任意践踏,父亲不也是这样的人吗?父亲不也是曾经和反贼为伍过吗? 陶谦知道陶商的纠结,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着陶商的肩膀道:“孩子,爹知道你一向的理想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官,真真正正地为百姓做点实事,让后代子孙称颂,但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乱世,不是太平治世,很多事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很多理想未必我们就一定能真的去实现,我们要做的无非是适应这个时代的要求,在这个前提之下竭尽所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看起来这很难很难,但你回头想一下,这不正是人成长的一种很好的方式吗?” 陶商从没有听陶谦说过这样精辟的话,他的眼中开始有光芒在闪动。 “人所面对有时候不一定只是顺境,更多的时候是逆境!”陶谦咳嗽了两声道,“你看历史上多少大人物,不都是在逆境中才变得成熟变得稳重变得看事情更全面更谨慎的吗?” 陶商喃喃道:“可是孩儿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糊涂!”陶谦训斥道,“那些大人物就不是普通人了吗?谁不是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走过来的,要看你的心如何,看你的意志如何,有时候一个普通要经受的诱惑和考验也未必就小,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青史留名,不要让后人以后在史书上看到你的名字后觉得根本就没有可圈可点之处,那不仅是你的悲哀,更是我陶谦的悲哀啊!” 陶商还想说什么,陶应已经抢在了前面:“大哥,父亲这么信任你,你还有什么好推托的?” 陶商为难道:“即使孩儿有了远大的志向又如何?父亲也说过孩儿不堪一州之任的!” 陶谦不快道:“有糜竺陈登辅佐,糜芳曹豹为将,更有刘备及其二弟关羽张飞为羽翼!你还担心自己不能胜任?难道为父就很强吗?勇不及糜芳,谋不及陈登,才不及糜竺,不也把徐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吗?为帅者不一定要你冲锋在前,不一定要你事事亲为,你所做的只要能举贤任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一切自然会良性发展,否则一事无成啊!” 陶应道:“父亲说的很是,大哥,你不能辜负了父亲的一番苦心啊!” 陶商犹豫着道:“但四面外敌怎么办?” 陶谦早料到陶商会这么问,立即跟着说道:“对外,袁绍和曹操是盟友,袁术和刘繇是死敌,而吕布的谋士陈宫商儿你知道是我们的人,所以我死之后,你要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先派人到每一处诸侯那里奉上大礼卑辞求和,缓和关系,曹操现在肯定是无暇东顾的,他就算能打败吕布,也得至少花上一年时间,而袁绍攻打徐州的路被吕布挡上了,而且听说袁绍被黑山贼张燕派去的刺客刺成了重伤,所以袁绍那里是一定会答应和谈的,至于袁术和刘繇,确实得防范一下,好在袁术进攻徐州的路线必经小沛,刘备虽不说曹操之敌,想来对付袁术还是绰绰有余的,刘繇这人我很了解,他是个和我一样只守着自己基业的人,不会去侵犯别人的地盘的!因此我们徐州当前的形势,看似四面受敌,实则还不是那么不容乐观的!” 陶商豁然开朗:“还是父亲看事情透彻,可惜……” “可惜天不予寿啊!”陶谦大笑道,继而剧烈咳嗽起来。 “府君大人,刘备求见!”忽然刘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陶谦一惊,陶商陶应二人更是吃惊不已,这个刘备什么时候来的? 陶应上前开了门,见刘备手中拿了些东西,面色还是往日那样,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悲的神色。 刘备进了屋子,躬身给陶谦行礼:“府君大人,二位公子也在啊!” 他话虽说得平和,却隐隐给人一种让人透不过来气的感觉,气氛顿时诡异万分。 陶谦笑得很勉强道:“玄德来了,呵呵,多日不见,小沛那里还习惯吧!听说玄德还在小沛另娶了一个小妾,皮肤可于夜间自发光,莹润如玉,玄德常与羊脂玉相媲美,不知可有此事!” 刘备神色依然不变,从容答道:“拙荆甘氏不值府君谬赞,备听闻府君病重,特备了些补品,希望府君早日康复!”说着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陶谦道:“商儿,你提我收着!” 陶商上前接过刘备手里的补品,谦恭地说道:“谢使君!” 陶谦自嘲地说道:“我知道玄德清廉,自己也很清贫,每次却还托人送来这些贵重的补品,可惜老夫的身子不争气,一天不如一天,也许过了今天就永远也用不上了!” 刘备愕然道:“府君这是说什么话,徐州数十万百姓都对府君感恩戴德,昔者廉颇八十尚能为将,府君怎可自毁心志?” “呵呵呵!”陶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备,对陶应嘱咐道,“应儿,唤糜竺取来印信!” “诺!父亲!”陶应口中答着,出得门去。 刘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疑惑着问陶谦:“府君?” 陶谦沉下气来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别的应景的话就不必说了,玄德我这次这么急着召你来,你应该知道是为的什么,也许今天是我同玄德你最后一次见面了!” 刘备立即跪伏于地:“府君有何吩咐,玄德一定答应,万死不辞!” “咳咳!”陶谦猛然间又剧烈咳嗽起来,“我要你答应,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我徐州的百姓不义,辅佐——”说到这里陶谦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过去。 刘备低着头根本没有发现陶谦的情形,听到辅佐两个字还以为陶谦是要自己尽心尽力辅佐汉室,于是手誓道:“我刘备在此发誓,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徐州的百姓于水深火热,宁可碎骨粉身,也要辅佐汉室,兴复汉室!” “父亲父亲,你醒醒!”陶商也没有心思去听刘备的什么誓言了,看见陶谦晕厥过去了一时之间慌了神。 陶谦幽幽醒转,似乎是听见了刘备的誓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撒手人寰。 所有人都看见了陶谦的这个微笑,包括刚刚拿着印信走进来的糜竺和陈登,他们立即捧着印信跪在刘备面前:“果然是除了使君再没有能安定徐州的人了,府君过世,徐州不可群龙无首,请使君这便就任徐州牧!” 陶商愕然了一下,继而想起了陶谦刚才的话和刘备的誓言,大笑一声,跑出了房间。 刘备想追出去:“大公子他?” 陈登道:“大公子伤心过度,我去看看!”说着便追了出去。 糜竺仍是举着印信:“请使君就任州牧之职!” 刘备叹口气:“陶府君三让徐州,如今备若是再让,便是无礼了,既是如此,备且权领州事,后择有德者让之!” 忽然门外传来陶应的哭喊声:“大哥,你怎么投井自寻短见了!” 刘备糜竺俱是大惊不已:“想不到大公子竟是这样的大孝子!” 他们同时看向床榻上已然死去的陶谦,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也不知道此时陶谦最后的意识里正回响的一句话: “妈的,谁说穿越成丫鬟丑女胖女人妓女什么的是最悲催的,你们有我悲惨吗?想我一个貌若天仙的大学校花,不仅穿越成了一个糟老头子,还是一个将死的什么陶谦!还没说句话就让我死了,天啊,这才是史上最坑爹的穿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兵锋何指 更新时间:2012-03-05 兖州,鄄城外,秋雨微凉,天色一片昏暗,曹操正站在戏志才的墓碑前静静不语。 在濮阳时连日来的大战让曹操消瘦了许多,而此时的他却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他的手掌上还缠着白布,是在濮阳坠马落入火堆中被烧伤的,要不是典韦舍命救了他,也许现在他就会去和自己那些在地下的鲍信,乐隐好友一起去把酒言欢了。 “孟德,好久不见啊?你看你,总是不修边幅,胡须又这么长了,嫂夫人就不管一管吗?”鲍信爽朗地笑着,看着曹操消失在空气中。 “娭,孟德的棋艺真是高超,这一招不错,我认输!”神色一向严肃的乐隐手里拿着一枚白子,抛向空中弃子认输。 没有人知道曹操在这里站了多久,就仿佛没有人知道戏志才为什么会突然死去一样。 “天妒英才吗?”曹操终于说话了,不久前自己还和戏志才一起制定作战计划,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破黄巾,迫袁术,自己从濮阳捡了一条命回来,本待要请教戏志才破敌之法,谁曾料想却是戏志才突然病逝的恶耗!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自己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主公!”一脸肃穆的荀彧来到了曹操身后。 “文若,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死?”曹操并没有转身,而是盯着“戏志才之墓”这五个苍劲有力的篆字静静道。这是曹操亲笔题的字,曹操的书法仅次于当世六大书法家,梁鹄、崔瑗、崔实、张芝、张昶、和他的忘年之交蔡邕,名列天下第七,凡是见过曹操书法的人,无不赞其书作有“金花细落,遍地玲珑,荆玉分辉,瑶若璀粲。”“笔墨雄浑,雄逸绝论”之大美,都说他的字如同他的诗一样,雄壮,大气,悲凉。 曹操忽然想起蔡邕也死了,说起来死得甚至有些可笑,是因为听到董卓身死而叹息了下惹怒了王允,被当即下令处死,而蔡邕的为人自己很清楚的,是一个忠直又不失可爱的大名士,可爱,是在真正的知己面前,忠直,才会得罪了不少人。古来不乏这样的名流们,他们谈笑风生,以天下为己任,不惜身死。 “人为什么会死,就像人为什么会生一样难以解答!”荀彧负手仰望着天空,无数雨丝打在他的脸上,凝结成一层雨雾,“生不言死,正如死不知生!” 曹操无限伤感地惆怅道:“收到戏志才的那封兖州光复方略时,我就隐约感觉到他将不久于人世,想不到,回来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戏志才的兖州光复方略我已经看了!”荀彧道,“尽速收复兖州,攻下徐州,在中原扎好根基,然后徐图北西南三向争霸,不失为一条极好的战略!” “看来你也没有异议了!”曹操道,“但吕布实在太强,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打败他,倒是徐州,我听说陶谦刚刚病故,徐州别驾糜竺长史陈登带领着全州百姓一起拥戴刘备做了徐州刺史,我们费损了这么多兵马钱粮,却让刘备拣现成便宜,实在是气人!反正吕布和我正僵持着,一时难决胜负,我打算索性趁徐州人事浮动之际,三攻徐州,这样一来有了粮草,二来也有了可以和吕布周旋的资本!不枉戏志才一番苦心!” “主公不可冲动!”荀彧一听曹操要意气用事,立即劝阻道,“昔日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无不是深根固本以制天下,唯此才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所以虽然有困窘破败之辱,却能最终成就王霸之业。主公本来就是以兖州首事,平靖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况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现在虽然残坏,要自保并不是什么问题,正是主公您的关中、河内啊,因此决不可以不先安定!” 曹操若有所思:“说下去!” 荀彧接着道:“既然吕布难敌,我们不如放出风去故意扬言要攻打李封和薛兰,戏志才已死,就由我来耽任这一路兵马的军师,彼时主公若是分兵东击陈宫,陈宫自顾尚且不暇,更是不敢西顾李封和薛兰了!之后以其闲勒兵收割熟麦,约食畜谷,则吕布便可一举而破。击破吕布之后,南向结好扬州刘繇,共同讨伐袁术,彼时我们的领土便可以一下子到了淮、泗二河,徐州虽然东临大海也可以节约一些防卫兵力,但哪里比得上淮河和泗水这两条天然屏障。?” 曹操皱了皱眉道:“文若果然见识在我之上,我确实是想着尽速攻打下来徐州利用东海屏障,好能腾出更多兵力对付吕布的!” 荀彧接着道:“主公只见其一,未见其二,现在如果我们放弃攻打吕布而东向进攻徐州,吕布会很快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么兖州不能不管吧?多留兵则攻打徐州不足用,少留兵的话那么一旦吕布率军来犯,百姓必须全部用来保城,没有空闲出去打樵捕鱼打猎营生,此时吕布若是乘虚抄掠,而我等无力出救,那么兖州民心只会越来越危险,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是除了鄄城、范、东阿三县孤立,其余城池都不再可能回到我们手中,跟真正地丢弃了兖州无异啊!” 曹操又说道:“就算真的那样了,彼时我也已经率军攻下了徐州,徐州殷富,我好好休整一番,再反攻吕布,不是照样可以实现戏志才的遗志吗?” “主公说的这种情况是在徐州安定的前提下,若是徐州攻下之后,不仅不会安定,反而日益暴乱呢?那个时候主公我们还能奔向哪里呢?”荀彧继续问道,“而且陶谦虽死,徐州也不是就那么容易攻下的。徐州百姓连着被我们大败了两次,现在肯定已经因为惧怕我们再次攻打而上下一心做好了准备。况且徐州那里收麦时节一向比中原要早,现在算来徐州肯定已经收割完了麦子,坚壁清野以逸待劳,只等我军前去了。主公到时攻又不易攻下来,抄掠又一无所获,不出十日,我军就会不战而自困了。之前讨伐徐州,主公用了那么残酷的手段对待徐州军民,徐州子弟念父兄之耻,必定会人人自守,决无降心,即使我军能攻破,也未必是短时间可以安顿下来的吧?” 曹操喃喃道:“也许我真的错了,不该因自己的私愤白白流失了这么多民心!” 荀彧劝道:“主公能意识到民心最重这一点可嘉可赞,人谁无过,圣人尚有失误,何况我等皆凡人?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人都是会犯错的,只要我们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不就是在进步吗?错误固然会带来损失带来遗憾,但回头想想,错误更可以带来深刻的教训和经验,如果一定要犯错,而因此造成的小的损失可以避免以后更大的损失,这不也是一种以小易大,以危易安吗?” 曹操大彻大悟道:“文若不愧为我曹操的子房,孟德真的是受教了!”说着对着荀彧就是一拜。 荀彧立即扶住曹操:“主公不可如此,属下自当尽心尽力辅佐主公振兴汉室,只要主公自己心中有一面明镜,懂得进退轻重缓急,就是我们属下和兖州百姓的福分,若是主公塞耳勿听,即使我智谋胜张良十倍,不得所用,又有何益?” 听到振兴汉室这四个字,曹操身子震了一下。 现在的自己还能称之为汉室的忠臣吗? “但粮草很成问题啊!”曹操紧皱着眉头,转过身往回走,伸着手淋着雨丝,将拳头握得紧紧,“情况非常不容乐观,你也不必瞒我,现在军民的口粮很紧,妙才为了有粮食抚养他死去弟弟的女儿竟然悄悄遗弃了自己的幼子,我知道后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马上派人把孩子找了回来,让其和我的子女一起生活!” “夏侯将军这是义举,主公你又何必训斥夏侯将军?”荀彧紧跟而上道。 曹操哼了一声道:“妙才我看就是笨,义固然重要,但若是为了义,而让人无辜地死去,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我可以这样说:反正人总会挑起无断的战争,只有把人全部杀光才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荀彧笑着道:“看来主公已经想明白了,而且比我想得更远了已经!” “杀人永远是一种懦弱的行为,以前我这样想,现在我依然这样想!”说话间曹操已经快步走到校场前,校场正中数千士兵正在夏侯渊的指挥下顶着秋雨拼命操练着。 “现在流汗是为了以后在战场上不流血不牺牲!”夏侯渊在训练方阵中边来回走边大吼着,士兵手中挥舞的刀枪折射着凛凛寒光。 荀彧点着头道:“但我们却每天都被迫做这些懦弱的事!” “是啊”曹操重重叹口气,“只希望天下真正一统的那天早日到来,也希望千百年之后,我们的后人不再向我们这样懦弱,这样悲哀!” 二人向着城中走去,还有更多的战争等着他们去绚丽演绎,去绽放光彩。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秋日的光芒普照在整个鄄城内外,辉映成一片美不胜收的人间仙境。 第一百六十章 风云暗涌 更新时间:2012-03-06 冀州,邺城。 袁绍头上裹着锦帕,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在床榻上呻吟。面容清丽秀雅的陈琳此时正拿着一卷竹简在榻边同袁绍说话:“主公,刚得到的可靠消息,徐州牧陶谦病故,驻守小沛的刘备继任了徐州牧!” 袁绍起不来身,气得牙根直痒痒地用拳头捶着床:“就是那个在界桥帮公孙瓒抵挡我大军的刘备?” 陈琳点点头:“刘备一直在平原为令,帮陶谦击退曹操后,就留在了徐州!” 袁绍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陈琳递过来:“是徐州长史陈登写给主公的信!” 袁绍摆摆手:“我伤口还在隐隐做痛,你来念吧!” “诺!”陈琳打开书简朗声道:“天降灾沴,祸臻鄙州,州将殂殒,生民无主,恐惧奸雄一旦承隙,以贻盟主日昃之忧,辄共奉故平原相刘备府君以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归。方今寇难纵横,不遑释甲,谨遣下吏奔告于执事。” “好好好!”袁绍展颜笑道,“这个陈登的文采也不错嘛!孔璋,你有对手了哦!” 陈琳会意,也笑着道:“是好文采,待以后主公打下了徐州,一定要活捉这个陈登,我与他比试一下!” 袁绍斜眼觑着陈琳:“孔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陈琳也笑道:“如果主公的志向仅仅是坐保冀州守成的话,那陈琳宁肯现在就弃主公而去,归家种田!” 袁绍深呼吸了一下道:“你可不能走,谁不知道我袁绍麾下武有颜良文丑张颌高览河北四名将,文有你陈琳陈孔璋,你手中一支狼毫笔可是抵得上十万大军啊!昔日何进不能用你,我可不会放你走的了!” 陈琳谦逊道:“主公过誉了,陈琳纵有不世之才,也难及主公于万一,遥想昔年雒阳同朝为臣,今日主公独独出乎其类拔乎其萃,执掌这天下第一州,陈琳文采不为主公所用,又为何人所用?” 袁绍大喜:“恩,徐州那里我们暂时还是鞭长莫及,既然刘备遣使求好,咱们也就伸手不打笑脸人,给他吃颗定心丸,刘备这个人还是有点能耐的,听说在平原的时候有个叫刘平的仇家派刺客暗杀他,那个刺客根本就没有去行刺而是对刘备说出了实情自行离开了,放眼我的麾下,能得人心如此的家伙还真是没有啊!唔——”袁绍这样感叹着,不觉牵动了伤口,疼得连连吸气。 “主公,伤势要紧!”陈琳立即道,“让刘备这时做徐州牧,也没有什么不好!” “好?从何说起?”袁绍不解地问道,“刘备如果是徒有虚名还好,要是真的如此能耐,几年之后,等他发展起来了,不就成了我一统天下的绊脚石了吗?” “这可不一定!”陈琳道,“若是太平治世,这还是可能,但徐州的位置太过重要,很多人都在盯着这块肥肉,除了我们,可还有吕布,曹操,袁术,刘繇四个大势力环绕在徐州周围,他们可不会放任刘备独大!” “恩,话是这样讲没错!但刘备不是向这四家诸侯都派去了使者吗?万一他们都同意不侵犯徐州,那刘备不就有时间发展了吗?而且我还听说刘备为了加强防御,把徐州的治所从剡城改到了下邳,这样的话无疑把小沛作为了兖州和徐州的军事缓冲地带,同时由于下邳北面环山,东面环海,西面和南面都临水,是一块绝佳的易守难攻的城池,这刘备可真会挑地方,整个徐州再也找不出地理位置这样好的城池了!”袁绍叹着气道。 陈琳也紧跟着道:“这一点足以说明刘备不是等闲之辈,就算刘备才能泛泛也说明他手底下有高人相助,而且刘备派出来的五个使者就很明显地表明了他的外交用意!” “哦,哪五人?”袁绍好奇地问道。 陈琳道:“派去曹操那里的是刘备的义弟关羽,吕布那里是长史陈登,刘繇那里是别驾糜竺,袁术那里是无勇无谋的曹豹!” 袁绍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想不出刘备的什么用意!” 陈琳缓缓道:“曹操曾经是徐州的最有威胁的敌人,而传说关羽早在黄巾初乱时就在涿郡救过曹操一命,关羽自己又是万夫莫敌的虎将,因此可以料定一点,刘备希望曹操念在往日关羽对曹操的旧情上彻底放弃对徐州的意图,但即使曹操真的不念旧情再一次攻打徐州,刘备绝不会惧怕,毕竟迁治下邳直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卫曹操卷土重来!” “有道理!”袁绍点点头,“看来不论曹操和刘备是战是和,都吃不到好果子了!” “再者!”陈琳接着道,“陈登和吕布的首席谋士陈宫有过交情,而且传说陈宫就是陶谦本人派去策反张邈迎纳吕布为兖州牧的,但有一点不能不考虑,那就是陈宫对陶谦看中的继位者刘备的态度,陈宫敢于直接和曹操硬碰硬,但未必就会瞧得起对阵曹操却屡战屡败的刘备,因此除非吕布被曹操真的打败了无处安身时才有可能想起刘备这里投靠,曹操,吕布,刘备三个人现在正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三角关系,不论谁胜了,都会将下一个方向瞄准徐州,不论谁败了,也都会将下一个安身的地方选择在徐州,因为北面有主公,西面是李傕郭汜,南面是袁术刘繇,除非他们离开中原偏安一隅,不过那样的话他们无疑也就失去了问鼎中原的能力!” “嗯!”袁绍边听边点着头,“孔璋的谋略看来也不输文采啊,看样子我得给你安排个更合适的职位了,书记这个官还是有点小,以后孔璋就做我的主簿吧!要记住,我袁本初不用人择已,要用就要给他最充分的空间去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多谢主公厚爱!这一切是陈琳的本分!”陈琳躬身谢袁绍道,“还有刘备曾经与那个奇女子叶紫涵一起在徐州帮陶谦击退曹操,当时一同的还有叶紫涵的结义兄长太史慈和吕蒙,那太史慈正是刘繇的同乡,现在已经投靠了刘繇,糜竺也知道这事情始末,刘繇现今只一心防备袁术,很难有机会染指徐州,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因此糜竺一定是带了不少重礼去的!” 袁绍道:“听你这么一分析,刘繇这一路也相安无事了?现在想来,我反而有些后悔跟公路的关系这么恶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一件事很奇怪!”陈琳皱起眉头道。 “什么事说来听听!”袁绍道。 陈琳见四下无人,低声靠近袁绍道:“据在扬州的细作回报,之前太史慈曾去见过刘繇,想要刘繇收容一起南下的管亥黄巾被刘繇严词拒绝,太史慈走后甚至还被刘繇下令通缉。后来太史慈与管亥盘距在曲阿西南深山,刘繇多次下令剿灭未果,其后有一日太史慈又来投靠刘繇说是管亥贼性不改不能容己被排挤了出来,而刘繇也收到了太史慈母亲托孔融写的劝和信,对太史慈不计前嫌,和好如初!” 袁绍诧异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琳摇摇头道:“问题就在于一点,我们在各个势力安插细作还从未失败过,就算是神秘莫测的黑山贼张燕也有我们的细作,因此才能时不时抓住张燕的动向,这次刺杀主公我们也查出是张燕一个心腹徐晃所为,但独独这支管亥的不知道是不是改称之为贼军的队伍,我们的细作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这不得不让我对管亥和他的部下称之为主公的叶紫涵好奇起来。而且袁术那里的细作也有回报,最近有个叫吕蒙的少年投靠了寄身在袁术那里的孙策,这吕蒙不正是叶紫涵的另一个结义兄长吗?” 袁绍缓缓坐起身:“安插细作失败的话,那就直接派人到曲阿,明着和叶紫涵结盟,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主公英明!”陈琳躬身道,“如此说来,刘备是准备着和袁术开战了!出使的曹豹是个典型的平庸之才,他除了有个吕布这样的好女婿也没有别的能耐了,听说曹豹一脸苦相地到达寿春之后,袁术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他晾一边了!” “什么话?”袁绍问。 陈琳道:“袁术说他生年以来就不知道天下间还有刘备这个人!” “哈哈哈哈!”袁绍大笑:“我这个表弟有时候也有趣得很啊!” 陈琳严肃地上前道:“即使如此袁术也不敢轻易攻打刘备,要知道袁术的死敌刘表就在袁术身后,虽然刘表跟刘繇一样是个只守不攻的家伙,但袁术部将孙坚曾经差点占领导刘表的樊城,要不是蒯良用计杀了孙坚,估计荆州刺史就是袁术了!” “对了,刘备派来我们这里的是谁?”袁绍问道。 陈琳道:“徐州大商孙乾孙公佑!” 袁绍撇撇嘴:“小人物一个,曹豹我都有耳闻,这个孙乾是什么角色?难道刘备根本看不起我吗?” 陈琳笑着摇摇头:“主公不要小看孙乾此人,此人极擅外交辞令,又曾师从当世大儒郑玄,这次主公几大谋臣都想刁难孙乾不让他见主公,却都被他辨驳得理屈词穷!” 袁绍大吃一惊:“是吗?是郑玄的学生,那就怪不得了,传我的话,我有病在身,不便见他,就说我觉得刘备弘雅有信义,徐州由他掌管是众望所归,我一定大力支持!” “诺,主公!” 第一百六十一章 巴郡甘宁 更新时间:2012-03-07 益州,成都郊外,两支人马排成阵势蓄势待发,一方是新任益州刺史的刘璋旧将沈弥和娄发,一方是刘璋舅舅吴懿和刚刚推举刘璋为益州刺史的赵匙。 此刻赵匙正指着沈弥和娄发的鼻子大骂:“你们两个不知道死活的跳梁小丑,新主公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起兵造反!” “待我们不薄?哼,姓赵的,你也有脸说这句话?”沈弥出马阵前,也指着赵匙的鼻子大骂,“当初是怎么说的,刘璋做上主公后让我们都封侯拜将,可现在呢?你自己做上了益州长史的位子,却在那个刘璋面前说我二人的坏话要撤我的职?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娄发也是扬鞭大骂:“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不就是怕我们受重用了威胁你的地位吗!” 吴懿诧异地看向赵匙:“赵长史,他们说得可都是真的?” 赵匙立即辨解道:“将军不要听这两个反贼胡说,他们就是不满主公不给他们升迁而心生忌恨,这样的人贪得无厌得寸进尺,要是他们提什么条件主公都答应的话,那主公何以立威?迟早都会是主公的心腹之患,现在解决他们比以后等他势力大了再为患要少很多麻烦的!” 吴懿点点头:“说得很是!”说罢便冲着沈弥娄发大喝道:“我最后声明一次!如果二位放下武器,不再与我外甥为敌,我可以为你们美言几句留下你们的性命!” “真是笑话!”沈弥仰天大笑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事情已经到了今天兵戎相见这种局面,难道还会有回转的可能?你吴懿也不过是想骗得我们放下武器,最后再再翻脸不认人吧?” “再说了!”娄发也紧跟着大吼道,“谁是忠臣谁是反贼还用说吗?朝廷已经下诏任命颖川人扈瑁为益州刺史,扈瑁大人现在人已经到了巴郡,不出三日就会抵达成都,我看识相的应该是你们才对,我告诉你们,和朝廷做对是没有出路的!” 沈弥这番话说得倒是真的,吴懿赵匙二人这人下倒是理屈词穷,无话可说了。 娄发大叫道:“怎么,这下无话可说了吧?纵然天高皇帝远,你也不敢公然和朝廷做对吧?” “你们说的是这个人吧?”说话间一个声音冷冷响起,只见吴懿军中闪出一将,提刀纵马,手中还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扬手,将那人头远远扔了过来,落在沈弥娄发二人面前,他二人定睛一看,正是扈瑁首级,不由大怒:“严颜,你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来将正是刘璋部将严颜,他冷冷道:“你们既知我严颜之名,就当知道我严颜为人!” 吴懿惊问严颜:“希伯你不是回乡探亲了吗?” 严颜笑道:“将军难道忘了严颜的家乡不正是在巴郡临江吗?” 吴懿一拍脑门:“对对对,怪不得希伯会遇见这个扈瑁!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希伯你这么做不是置季玉于风口浪尖吗?” 严颜冷哼一声道:“我在巴郡可没见到什么爱民如子的朝廷命官,我只看见了一个鱼肉百姓的无耻小人!” 吴懿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颜道:“当日我回到了巴郡临江,正想进一家客栈先歇歇脚,谁料刚到门口便见到一伙中原人士在殴打一名乞丐,我上前救下那乞丐,也正巧惹火了那些中原人士,早有旁人对我尽数其恶,说他们是一个名叫扈瑁的家伙手下,这扈瑁不知什么来头,到得临江后,屡屡犯案,逼良为娼,残害百姓,强占家产,我便一怒而寻到这扈瑁不由分说一刀砍了,时候临江县令找了我,我方得知这扈瑁便是朝廷派来正要上任的益州刺史,但我严颜的为人蜀中八郡谁人不知?不消说他是一州刺史,便是那朝廷的三公九卿,我也照砍不误!沈弥,娄发,你们诓我同乡甘宁一同谋反,这笔账我严颜正要找你们好好算一算呢?” 只见沈弥军中一阵骚动,良久走出一骑,相貌极为不俗:几根鸟羽插于脑后,一身肌肉块上纹着各种鸟虫龙虎图案,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蛮夷土著,一把背砍大刀别在身后,不过最让人惊奇的是与他这一身行头极不相称的略显清秀的面庞,看样子最多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严颜见了他,面上表情气怒交加:“甘宁,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甘宁抽出身上大刀,一脸复杂表情地望着严颜道:“严颜大哥,感谢你把我从临江带出来,认识了外面这个精彩而复杂的世界,以后的路我要自己走!” 娄发得意道:“严颜,看到没有,连你最得意的手下都不再信任你了,你那点虚名还有谁会信?扈瑁大人人都死了,你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因为已经死无对证了!” “有巴郡一郡百姓作证,娄发,你敢不敢同我一同前去对质!”严颜大怒道。 “都不要说了!”甘宁高喝道,二人都停下了争吵。 严颜缓缓问甘宁:“兴霸,你也相信我是在做戏吗?” 甘宁摇摇头:“我知道严颜大哥你不是在做戏,但却知道刘焉刘璋父子二人是在做戏!” 赵匙大怒道:“放肆,竟敢直呼主公名讳!” “多嘴!”甘宁亦是大怒,一脚踢起悬在马背上的强弓,反手自背后抓出一支羽箭,另一支手顺势撑开强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只听嗖得一声响,一支利箭破空射出。 严颜大窘,一边忙喊“竖盾”,一边忙觑着那箭支来势挥刀便挡。 “噗!”“啊!”两声响自严颜背后传来,“噗”是箭支入体的声音,“啊”是赵匙中箭落马的惨叫。 “怎么可能?我明明……”严颜满是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刀和衣衫,这箭难道是凭空穿过自己的身体的? 不,不对,是自己的眼睛出卖了自己,甘宁早在踢起强弓的一霎那就已经射出了那箭,后来的声响是甘宁故意拉的空弦! 他想到了惊弓之鸟的典故! 但,这箭确实是射出了,自己看到的仅仅是残影而已,所以是自己的眼睛出卖了自己。 但,这得要多快的速度才能这样娴熟?无论速度,力度,准星都是惊人的可怕。 现在的甘宁,已经拥有超越自己的实力了吗? “长史大人,长史大人!”严颜身后是吴懿的惊慌失措的声音,看来这个赵匙是死定了,除非是甘宁放了水,否则以刚才那支箭的气势,谁能逃得出生天? “无论我甘宁变成了什么样子,有一点是不会变的!”甘宁收起弓箭定定地看着严颜,“我甘宁所杀之人也统统都是小人和贪官,正如严颜大哥你一样,这个赵匙作恶多端,趋炎附势,你想必也很想杀他很久了吧?我们巴郡自古多义士,所以无论我甘宁走到哪里,都不会丢我们巴郡临江人的脸!” 严颜抬起头,忽然觉得甘宁还是那个甘宁,一点都没有变,他全身一下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是一种面对高手的畏惧?还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自豪? “我知道严颜大哥你是不会听我的劝的!”甘宁慢慢道,“但这句话我却不得不说,几年前刘焉本来想做交阯牧躲避乱世的,因为听闻了董扶的‘京师将乱,益州有天子气’的鬼话就做了益州牧,刘焉也曾贵为三公,他的乱汉之心昭然若揭,若不是我翻出了他的这段丑事,说不定我还要被蒙在鼓里,这才是我甘宁与刘璋为敌的根本原因所在,严颜大哥,你一向嫉恶如仇,难道对这些大奸大恶就等闲视之吗?” 严颜神情落寞道:“但毕竟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也唯有以死报之,甘宁,你要战,我便战,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否则,我不会让你伤害主公的!” 甘宁道:“严颜大哥,你这不是愚忠吗?刘焉图谋不轨,死有余辜,刘璋生性懦弱,益州迟早会毁在他的手里!” 严颜道:“那你想过没有,就算攻破了成都又怎么样?杀死了主公又怎么样?接下来谁来继任益州刺史?你吗?谁来维持益州的治安局面?你吗?谁又来关心益州百姓的疾苦安危呢?朝廷重新派人来益州又要花上两个月时间,而且你就能保证朝廷重新派来的人就不是十恶不赦了?” “我不能保证!”甘宁舞着手中的刀道,“刚才那箭便是要大哥你知难而退,想不到你丝毫不惧,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今天这一战无法避免,那我们就好好享受吧!” “巴郡甘宁确实厉害,但我今天要看看是你的箭多还是我的人多,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忽然一声大喝,沈弥娄发甘宁的左右和后面突然涌出大量弓兵和枪兵,封死了他们的退路,当先一将白马金袍,手持一杆长枪出马阵前:“西蜀枪王张任在此,甘宁,我来做你的对手!” “西蜀枪王!”甘宁看向张任,“敢称王的可是死罪啊,那就让我来领教下吧!” “不自量力!”张任挺枪纵马,直取甘宁。 第一百六十二章 颍川荀攸 更新时间:2012-03-08 荆州,襄阳城的官驿内两个中年文士正在奕棋,执白子中年文士年纪略长,眉头紧锁,而执黑子的中年文士眉清目朗,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纵观棋盘上白子已没了退路,显然已经撑不过数手。 那眉清目朗的中年文士笑问道:“刘表大人,还没有想好怎么走吗?我可是等了半天了,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那叫刘表的中年文士手中抓着白子指着那眉清目朗的中年文士又好笑又好气道:“你这个荀攸,明知道我刘景升棋艺不精还以你之长攻我之短,这可不是长者所为啊!” “在八骏之首的荆州刺史刘景升大人你面前我这小小的蜀郡太守荀公达哪敢自称长者?”荀攸笑着给刘表斟上一觞酒,“是大人你要和我打这个赌的,只要能赢我一盘棋我就为大人你做事!” 刘表苦笑道:“你这蜀郡太守都在我这荆州待了三个月了,依我说就不要去了,我直接表封你为襄阳太守,你看我这荆州现在繁荣安定,许多中原百姓士人都迁移过来,绝不输那益州的!” 荀攸笑道:“想数年之前荆州还是遍布豪族宗贼,州治一片混乱,想不到大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不仅平定招降他们,而且使得整个荆州百姓富足,人人向学,着实比我这个只能坐谈高论的酸腐文士强多了!” 刘表哈哈大笑,端起棋盘边上的酒樽一饮而尽,然后微微笑道:“别绕弯子,真是这样的话,那公达怎么不出山反而要归隐?你不过才三十多岁,要知道廉颇八十岁尚思为将,吕尚年届九十犹然助武王成霸业,你这个借口可不好!” 荀攸道:“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天下间十三州最富庶者,除却冀州便是荆州,但天下间最难守卫的第一是徐州,第二个非荆州莫属!” 刘表惊惧道:“蒯异曾说荆襄九郡富庶仅次冀州不假,但如今公达又说荆州难守仅次徐州,这话又从何说起?” 荀攸笑道:“就知道大人你要套我的话!” 刘表道:“说话就不要说一半留一半了,我二人在洛阳时是怎样的交情,你荀家个个非龙即凤,随便说句话就是珠玑真言,就不要跟我藏着掖着了!” “好,总不能在大人这里白吃白喝然后完事拍拍屁股走人吧?”荀攸说着一手指向二人正中的棋盘,“大人请看这白子之势,不正如眼下的荆州吗?” “嗯?”刘表好奇地看向棋盘,“白子如荆州?” “大人一定是自负棋艺精湛,欲以此棋局胜负来让我出山,故而选择后发执白,足见大人礼贤下士,故而荆州人才定会源源不断前来,白着,清也,故而能得百姓与士人拥戴,成一方霸业!”荀攸抓起一枚白子,却看着棋坪上醒目的黑白子赞叹道。 刘表点点头:“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中原流离百姓困苦,现在单是襄阳就流入了五万流民,如何安置以及制订将来的法令是个难题啊!” “呵呵呵,大人手下人才济济,蒯良蒯柔蔡瑁黄祖,这样的难题难不倒他们!”荀攸手指棋盘道,“真正的问题是,从仁者的角度看,我刚才的话都成立,但从霸者的角度看,大人不欲授人以柄,甚至对敌人也以礼相待,不是已经失了问鼎天下的先机吗?” 刘表无奈地笑笑:“看来我终归不是公达你心目中的明主,否则你也不会这样枉费心思地以退为进了!” “也不尽然!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人生目标!”荀攸幽幽道,“当初在洛阳,我和郑泰何伯求他们一起密谋刺杀董卓,以为只要董卓一死就可以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可以挽救大汉的社稷江山,但是我错了,董卓是死了,但百姓之苦社稷之危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甚往日,看着郑泰何伯求他们一个个在洛阳的监狱里忧愤而死,我虽然看似谈笑饮食自若,其实这颗心已经死了,因为我忽然发现我这样打着拯救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旗帜的家伙才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呵呵,不是吗?” 刘表道:“这样的话我就不再强求你了,但我也要告诉你公达,荆州的大门永远为你畅开着,只要你肯来,我随时欢迎!” 说话间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主公,蒯良大人说有要事相商,要你过去!” 刘表皱了一下眉头道:“知道了,我这便去!” 荀攸道:“既然大人有要事在身,那便快去吧!” 刘表起身告辞:“肯定是关于如何对付袁术的事,确实让人头疼啊,听说最近那个猛将孙坚的长子孙策投靠了袁术,在袁术帐下冲锋陷阵,表现很是出色,要是袁术再起侵犯我荆州之心,让这个孙策打头阵的话,可就有点不妙了,毕竟我是孙家的死敌啊!” 荀攸也起身相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袁术想打荆州的主意,说不定还有人打他淮南的主意的,扬州刘繇不是也和袁术是死敌吗?他也是汉室宗室,大人只要接好刘繇,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哈哈哈,对对对!”刘表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官驿,上了马对荀攸拱手道,“今天非常受教,下次还要来找公达你弈棋!” 这时远处飞来一骑,到得官驿门口下马对着荀攸便拜:“主人!” 刘表疑惑着看向来人,只见对方身高八尺,一身劲装,腰佩短刀,面容风尘仆仆却掩饰不住逼人的气势,一双黑漆般的虎目炯炯有神,不禁让刘表呆了一呆:“公达,此人是?” 荀攸立即道:“哦,大人是第一次见他,他便我曾向大人提起过的杜雷,杜雷,这是荆州牧刘表大人,还不过来拜见大人!” 那杜雷快走几步,来到刘表马侧躬身便拜:“小人杜雷拜见刘表大人!” “杜雷!”刘表看着面前的人喃喃自语,忽然醒悟地对荀攸道,“我想起来了,莫不是只身将公达你从洛阳天牢里救出来的杜雷!” “正是小人!”杜雷目露感激之色,对刘表又是一拜,“常听主人提起大人贤德,想不到大人还知道小人之名!” “放眼天下,敢只身一人从闯入戒备森严高手如林的皇宫天牢救人,也没有几个吧?”刘表赞许地看着杜雷,“我帐下第一猛将文聘文仲业一直想和你这个传说中的杜雷过过招,有时间我给你们安排!” 杜雷面露为难之色,目光转向荀攸,荀攸依然笑笑:“大人一番好意,杜雷你就不要推却了!” 杜雷这才道:“谢大人美意,小人谨遵大人安排!” “今日有正事在身,改日我派人来请杜雷壮士!公达,下次来,我可一定要胜你一局!”刘表笑着一甩马鞭,便已经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荀攸杜雷相视一眼,见四周无人,便心有灵犀地迅速进了官驿回了自己房间。 “现在益州什么情势?”关上了房门,荀攸立即问杜雷道。 “一团乱麻!”杜雷随身掏出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许多不同颜色的符号,杜雷一一指给荀攸看,“刘焉死后益州大族赵匙等人一起推举刘焉三子刘璋做了益州刺史,刘璋部将沈弥,娄发和甘宁因不满刘璋兑现之前给他们加官进爵的承诺,便一起叛变,攻打成都,成都守将吴懿和大将严颜同张任设下伏兵将其打得大败,沈弥,娄发当场身死,甘宁也身受重伤被一个神秘人救了出来,带到了荆州!” 荀攸问道:“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吗?” 杜雷摇摇头:“不清楚,他看样子武功远在我之上,当时蒙着面,认不出来!” 荀攸又问道:“那个甘宁在哪里?带我去见他!他既然是刘璋的部将,应该更清楚益州的情形!” 杜雷道:“我已经将他安置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现在南宫姑娘正在照顾他!” “是神医华佗的得意女弟子南宫影荪吗?”荀攸面现焦急之色问道。 杜雷点点头:“不错,南宫姑娘是华神医唯一的也是最得其真传的弟子,有她在我想甘宁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荀攸这才宽了心,对杜雷道:“注意不要走漏了消息,天黑之后我们去见这个传说中鼎鼎大名的锦帆贼甘宁!” 天黑之后,荀攸杜雷二人悄悄出了官驿,骑着马来到了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的一户农家,那守把城门的士兵还奇怪为什么天黑会有人出城,但在杜雷塞给他们几枚铜钱后,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了。 到得那农家院门外,只听里面时而不断地传来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的呻吟声,杜雷对荀攸耳语了几句,荀攸差点笑岔了气:“这个南宫姑娘可真是有趣,居然想出这样的方法来掩人耳目!” “什么人在外面!”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女子的娇喝,紧跟着数枚银针破窗而出,直向着荀攸所在之处而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南宫影荪 更新时间:2012-03-09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些银针要击到荀攸的瞬间,杜雷更快,抽出身上所佩短刀格档,只听几声青脆的击打声响过,袭来的银针被悉数击落在地,而刀背之上竟然有着好些划痕! “南宫姑娘是治病救人的医者,却怎么用这伤人性命的手段?”杜雷收了刀冲着屋内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说话间门应声而开,走出了一位白衣女子,荀攸借着月光看过去,只见她十七八上下的样子,一身干练的妆扮,一头青丝垂落下来,只在脑后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倒也不失清爽活泼,她那张略显稚气的面庞上五官七窍宛如浑若雕琢而成的一般,精致之中又带着一丝邪气,乍看之下,倒也算得上一个美人儿。 杜雷上前道:“南宫姑娘不必如此戒备,这是我家主人!” 荀攸拱了拱手:“在下荀攸,想不到华神医的女弟子竟不过才这般年纪!” “家师曾说为先生看过诊,说先生是天下间少见的奇才,不过今天亲见其人,比我想象中还要令人折服!”南宫影荪打量了一下荀攸,这才放下了满脸的戒备之色,“外面说话不便,先生进来吧!” 荀攸进得房间,见里面摆设与平常百姓家并无不同,而且空无一人,那断断续续传来的男子呻吟之声又来自何处呢? 荀攸疑惑地和杜雷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南宫影荪。 南宫影荪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笑着走到床边,转动了一下枕边一处隐蔽的机关,只听几声响动,床板缓缓翻动,竟然出现了一处通往地下的暗道! 三人下了暗道,来到一处密室前,南宫影荪打开密室,但见里面床榻上正昏迷着一人,身上缠满了纱布,刚打开密室门便传来一股子极重的药味,混杂着血腥味,很是令人做呕,南宫影荪见杜雷和荀攸捏着鼻子的窘态不禁好笑,自顾自地先进了密室,指着床榻上缠满了纱布不住呻吟着的人道:“这便是杜雷你送来的人!” 荀攸来到床榻前皱着眉头看了看甘宁的伤势,回头问南宫影荪:“他现在伤势如何了?” 南宫影荪边检看着甘宁的伤势边回头道:“情况很不乐观,跟他交手的一定是一个厉害人物,若不是他自己意志顽强体质好,现在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杜雷道:“南宫姑娘能看出是何人所为吗?” 南宫影荪给甘宁拆了纱布重新上药,然后让荀攸来看几处比较重的伤口:“这几处都是能致人性命的伤口,看得出来对方是个用枪的高手,每一处枪伤无不是入体三寸,可见对方枪法的狠辣与凌厉!” 杜雷道:“天下用枪高手众多,但西蜀只有一个张任,甘宁武艺数一数二,一定是寡不敌众,同那张任又恶战了一番的,张任使得一手好枪法,那成名绝技暴雨梨花枪法天下间鲜有能敌得过者!” 荀攸直接了当道:“他现在为什么还昏迷?” 南宫影荪道:“他不仅中了枪伤,身上还有多处箭伤,而且出川的时候一定也不小心中了瘴毒,现在又是高烧不断!而且这个地方条件不好,许多治疗疮伤和瘴毒的药物不齐备,现在我已经帮他退了烧,暂时阻止了伤毒的恶化趋势,要想尽快根除他的隐患,还是必须去让家师给他医治!” 荀攸道:“那华神医现在何处?” 南宫影荪道:“家师前些日子应会稽太守王朗功曹虞翻之邀去了会稽给人诊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那里!” 杜雷问道:“从这里乘舟顺长江而下,最快也要半个月了,他能撑过这么长时间吗?” 南宫影荪道:“没有问题,我给他服下的是家师配制的最好的伤药,一月之内,他是不会有性命之攸的,一月之外,我就不敢保证了!” 荀攸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动身!” 南宫影荪道:“杜雷你背着他,我简单收拾一下,再去雇一辆马车,三更之后我们赶往渡口!” 说着南宫影荪便自去收拾了,杜雷对荀攸道:“那主人你进川的事?” 荀攸道:“肯定是去不了西蜀了,迟迟没传来扈瑁继任益州刺史的消息,看来一定是遇害了,刘焉的部将既然连朝廷派去的一州刺史都敢杀,还会把我这个蜀郡太守放在眼里?便是刘表也对我有着猜忌之心,荆州反正待不下去,那咱们去投靠扬州刘繇那里也是好的!扬州有长江天险,也不下于山河险固的益州的!” 杜雷道:“但主人,刘繇和刘表刘璋一样都是汉室宗亲,若是他也猜忌主人怎么办?” 荀攸笑笑:“我不信刘繇会拒绝我帮他出谋划策打袁术!” 三更之后,夜深人静,南宫影荪让杜雷将甘宁弄到自己事先雇下的马车里,一把火将住处烧了个干净,便同荀攸一起向着渡口而去。 行无多远,忽然鼓声大作,道路两旁忽然涌出许多士兵来,大路正中闪出数十骑兵,各个手执火把将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为首者手执长枪全身披甲指着马车大喝:“什么人?竟敢夜间私自行路!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宵禁了吗?” 驾车的杜雷被迫停了下来,对着那人不满道:“有谁规定夜间不可以行路的,宵禁又如何?” 那将来到近前,打量着杜雷,怒喝道:“很有胆识嘛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给我统统抓起来!我看你就像个细作!” 杜雷大怒,欲待出手,却被荀攸喝止了:“杜雷,不要惹火烧身!” 说着荀攸已经下了马车,冲着对方道:“刘表大人一向勤政爱民,相信不会有这种滥抓无辜的部下吧?” “啊,原来是荀攸大人,小人失礼了!”那员将军借着火把看清了荀攸的相貌,立即下马拜服。 三个月前荀攸来到荆州时,刘表可是以国士之礼相迎的,有这番待遇的人还真是不多,一时之间荆州军民争相观瞻,因此还真是没有几个不知道荀攸的相貌和大名的,而杜雷那段期间一直都在蜀地,所以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形。 荀攸扶起那将,笑着道:“原来是文聘将军,深夜还如此劳苦真是可钦可佩!” 文聘谦逊道:“这是末将应该做的,先生深夜这是要?” 荀攸道:“呵呵,因为蜀地的好友飞鸽传书说蜀郡发生了变故,我想我在荆州待的时间也够长了,因此不及向刺史大人辞行就要急着去上任了,文聘将军你也知道,通往蜀地的河段一向多暗礁,只有夜里的时候水位会高一点不易触礁!” 文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末将就派几个士兵护送先生前去吧,毕竟近来张虎和陈生又蠢蠢欲动了,若是先生出了事,主公问起了,末将也是难辞其咎的!” 荀攸何尝不知道文聘的用意,但又不好婉辞,只好笑着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雷和南宫影荪对视一眼,长出一口气。 于是文聘点派了一队人马为护卫马车而去,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文聘的副将在他耳旁悄悄道:“将军,刚才为什么不抓他们,虽然荀攸先生说了这一番话,但我们总该看一下车里是什么人物的!” 另一名副将也跟着道:“而且那个车夫绝不是简单的车夫,属下刚才离马车较近,分明闻到了自车内发出的一阵女子的体香,还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什么?”文聘大惊,看向这两个副将,“刚才你们怎么不早说?” 这时人马之声大做,另一支人马来到,是刘表的妹夫蔡瑁,他见文聘在此便诧异地问道:“文聘将军何故在此?” 文聘也很奇怪蔡瑁会来这里,但还是谦恭道:“刚才荀攸大人从此经过,正好今夜我值守此地,荀攸大人说的蜀郡发生变故,要连夜前去,不及向主公辞行,我便放行了!” “什么?”蔡瑁大惊,“蜀地的消息我一直负责接收,并没有什么蜀郡变故的信息,主公一直封锁刘璋继任益州刺史的消息,就是为了让荀攸留下来,你可倒好,竟然私自放走了他,我在城中之时便看见此处有火光,暗自疑惑,一路带兵前来只见只有马车行过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零星的血迹,那荀攸乘坐的是不是一辆马车?” 文聘满面通红地点点头:“不错,我正后悔没有看一下车里是谁!” 蔡瑁怒道:“你可知你坏了主公的大事!车子里一定是来给荀攸通风报信之人!你竟然连看也未看!” 文聘大窘:“是末将的失职!末将愿戴罪立功,前去追回荀攸,他的马车行得不快,而且我还派了士兵在其身边,长江渡口开往蜀地的来往船只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停泊和驶发的!” 蔡瑁想了一想很是,怒气略微消了一些,但还是对文聘说着狠话:“追不回荀攸,你就自杀以谢主公吧!” 文聘领命,带兵向着长江渡口急行军,未出数里,忽见道旁死了几个士兵,上前一看,正是自己刚才派给荀攸的那几个人,但见致命之处都是一根银针封喉,手法相当娴熟。 “会使银针的,难道是神医华佗的女弟子南宫影荪吗?”文聘心中暗道不好。 确实,荆州长江渡口开往蜀地的来往船只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停泊和驶发的,但是去扬州的船只却没有这样的禁令,荀攸既然敢杀这些士兵,就说明他不是要去益州,而是扬州! 而且,车里的人一定是重伤,所以一路才有血迹落下,银针杀人,那就说明自己副将刚才说的车里的女人就一定是这善使这银针治病和杀人的神医华佗的女弟子南宫影荪,前不久,华佗也去了扬州! 所有的现象汇总起来,就是一个结论:荀攸要去扬州找华佗救人,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听主人说,你想和我过两招!”杜雷的身形缓缓出现在道路的尽头,满脸笑意地看着此刻心神大乱的文聘。 第一百六十四章 管亥身世 更新时间:2012-03-10 扬州,曲阿西南三十里郊外山林之中,一个寨子依山傍水,矗立在花木掩映之下,山林深处,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更有无数林立的箭楼辉映在红花绿叶之中。 入口深处不远,忽然豁然开朗,只见正中一处平台,约莫有方圆百余丈,此时数千黄巾兵正手持棍棒,发了疯一般地向自己人攻击着,场上尘土飞扬,遮蔽了天边的日头。 “虽然已经是冬天了,江南却还是一派郁郁葱葱的风景,此时的北国应该已经下过好几场大雪了吧?不过是一条大江,两岸却是浑然不同的时令,真是令人称奇啊!”叶紫涵穿了一件绣着白丝裙外罩淡绿罗衫,贴身穿了件薄如蝉翼的霞影纱玫瑰香胸衣,腰间束着是葱绿撒花软烟罗丝带,外罩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蝉翼纱,一头及腰的长发也不怎么打理,只用一条丝带结着蝴蝶状绾在脑后,远远望去如同九天仙女一般,虽然不施脂粉而自有一番风韵。 “是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唯有奇才使得人有了探寻奇妙的动力!”此时的管弦也换了一身女装,上身是一件牛乳般的襦裙,下身则是紧裹在腿上的罗裳,外披了件丝绸长衫,跟在叶紫涵的身后,信然说道。 叶紫涵转过身,眼带笑意地看向这个总是紧皱着一对柳叶眉的姑娘道:“说得好,其实我一直在想琴操你真正的来历,一个穷苦百姓家的女儿恐怕没有机会学四书五经,又有这样的见识吧,这还不算,青州是管大叔多年的基业所在,你辅助着他不断壮大还可以理解,可曲阿我们才来了不到半年,你居然就把我们的队伍发展成可以和这个扬州刺史刘繇的曲阿官军对立的有利形势,天下人都说我叶紫涵是奇女子,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之所以能做出这么多奇事来还不是因为有一个比我更奇的女谋士?” 管弦低下头,声音有些不自然:“主人一定要知道原因吗?” “在徐州的时候我曾经问过管大叔,但看他的窘相我不想为难!”叶紫涵道,“思来想去,只有亲自问你了!你也知道,刘繇不会这么看着我们坐大的,他下一步的计划要么是联合周围的人来攻打我们,要么就是让我们和袁术打,我的风格一向是不让敌人牵着我的鼻子走,冬天是个用来吟梅赏雪的好时令啊!” 她的话锋这么突然一变,若是换了他人定会摸不着头脑,但管弦自是不同,虽然她与叶紫涵交流不多,但总是能根据对方的言行举止猜测到下一步的用意,因此叶紫涵后面这句看似无心的话一出,管弦立即接着说道:“所以要在春天到来之前制定好对付刘繇的策略是吗?” 叶紫涵抱臂于胸前,点点头道:“我没有怀疑你忠诚度的意思,只是我一直觉得你似乎对我有着深深的戒心,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更喜欢藏起自己来做点实事,然后对外宣布这是我的主意,也许是你觉得自己的能力在我之上,而我不能很好地让你发挥自己的能力,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但你又实实在在地为我做了好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 “杀了我?”管弦也丝毫不惧叶紫涵的直视,所有人都把叶紫涵当做主公看待,惟独自己没有这种感觉,因此她几乎想都没有想就说出了三个字。 “我还不至于这样蠢!”叶紫涵道,“功业未立却先杀功臣,这可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我知道主人不会真的这么做,所以我才敢这样问?”管弦心头闪过一丝战栗,因为她忽然有一种感觉:叶紫涵应该是心如明镜的,只是有时候她是故意装作没自己聪明! 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不就是成了班门弄斧的小丑了吗? 希望这不过是一种错觉! 叶紫涵忽然发了话:“其他的我不管,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你和管大叔身世的真相,你也懂我故意支开他的意图!” 果然是瞒不住的,管弦轻笑一声道:“主人总是听我叫二哥,可知那大哥是谁?” “亲生的?”叶紫涵先问道。 管弦点点头:“是亲生的没错!” 叶紫涵脑海中霎时转过一圈这天下间姓管的人物,忽然想起在北海时太史慈提到的避难辽东的名士管宁! “我大哥就是管宁!”管弦终于说出了这话。 虽然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叶紫涵还是略微有些吃惊,毕竟无论是管宁,管亥,还是管弦,这三人分明是三个极端的性格啊,一个避乱辽东,与世无争,一个为数万黄巾渠帅,极其勇猛,而眼前的这个却又是满腹计谋,巾帼不让须眉。 管弦看出了叶紫涵的吃惊,笑着继续道:“我生下来的时候父母就死于一场瘟疫了,全赖大哥拉扯我和二哥长大,但后来二哥渐渐长大后跟大哥产生了分歧,大哥一向是自诩为文人高士的,而二哥总想着学习枪棒,靠自己的武力做出一番大事,大哥说了很多次也不听,后来正好赶上黄巾起事,二哥便集结了自己平日的弟兄响应张角开始在青州徐州发展,一时之间倒也蔚为壮观,二哥一度想让大哥为之出谋划策,但大哥对自己的弟弟居然成了乱贼而深以为耻,避难辽东只是大哥的托辞,其实大哥是生二哥的气,走的时候还说此生与二哥决不再相见,不再有二哥这样的弟弟,想不到二人这一诀别就是十年!” 叶紫涵道:“原来如此,我说管大叔怎么有时候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是,长兄为父,若是连自己唯一的兄长也唾弃了自己人生确实就像少了精神支柱!” 管弦接着道:“那会我还小,不太懂事,整天问大哥我二哥去了哪里,大哥只是冷冷对我说二哥死在了战场,后来我长大了,知道二哥做了黄巾贼,于是我便不顾大哥的阻拦,千里迢迢从辽东来到青州千辛万苦找到了二哥,但到了二哥军中我才发现二哥和他的队伍并不像大哥所说的那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相反二哥视每一个部下如亲兄弟一般,派人安顿好他们的妻子儿女,做的也是劫富济贫,诛杀恶人的善事!” 叶紫涵毫不怀疑管弦的话,她点着头道:“怪不得在从平原救援徐州的路上管大叔见到公孙瓒的军队会那么气愤,我现在能深切体会到他当时那种欲置之于死地的恨意了!” 管弦道:“毕竟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大哥和二哥这两个亲人了,因此这两年我在二哥军中,不仅是为二哥出谋划策,更是在想方设法缓解他们的紧张关系!我知道大哥并不是无情之人,太史将军从辽东回来时大哥还曾托他看看二哥的,也是有缘,现在我们都走到了一起!” “说什么呢,阿紫,阿弦?”只听一听朗声长笑,身穿皂色麻衣的管亥走了过来。 “没什么,二哥!”管弦收起脸上的不自然,笑着走过去对管亥道,“主人找我来想说说攻打曲阿的事情,正好二哥你来了,大家就一起商量个法子!” “是吗?”管亥脸上泛着红光,一看就是喝多了几杯,他对叶紫涵道,“这真是太好了,那个刘繇老是不自量力地前来攻打咱们,我想着也是时候教训一下他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叶紫涵刚要说出来刚才的事情,却被管弦打断了: “主公刚才明明不是说了吗?刘繇不会这么看着我们坐大的,他下一步的计划要么是联合周围的人来攻打我们,要么就是让我们和袁术打,不能让敌人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所以要在春天到来之前制定好对付刘繇的策略不是吗?” “对对对!”叶紫涵笑道,心里却明白管弦现在还不想让管亥知道这件事,原来这个管弦更是一个性情中人,天下间的情义之人何其多也,想到这里,她便道,“进攻刘繇的事情必须从长计议,在大哥还没有从刘繇那里得到消息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流浪军了,因此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才可以!” 管亥诧异道:“怎么阿紫你从中原来了以后变得这么谨慎了?” 叶紫涵道:“这不是谨慎,若是我们不详尽地计划一下便贸然出击,胜利固然重要,但若是靠着惨重的伤亡换来的胜利我宁可不要,我们的这支也算经历了一些风雨的精兵是要留着以后争霸天下用的,死一个就少一个,说起爱惜士卒,我想我并不下于管大叔你吧?” 管亥点头道:“这个我信,阿紫你是这天下间最好的主公!没有你的让我们来扬州的战略,现在的弟兄们可能已经饿死大半了!” 这时一旁的管弦说话了:“主人和二哥说的都没错,但不能让刘繇这个家伙就这么呆在曲阿城里踏雪吟梅赏月酌酒,我得给他些厉害瞧瞧!” 第一百六十五章 曲阿攻略(一) 更新时间:2012-03-12 十月朔夜,曲阿突降大雪,人们一觉醒来,看着外面百年难得一见的壮美雪景,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曲阿城的守兵们惊异地看着纷纷扬扬而下的鹅毛大雪以及这大雪瞬间点缀成的冰雕玉啄般的天地一色,花草树木还在,就这样被紧紧包裹在雪中,不由放松了警戒,一个个指点着有说有笑。谁也不知,紧随这大雪背后的杀机。 某人:“大雪纷纷落地,” 某某人:“都是皇家瑞气。” 某某某人:“再下三年何妨?” 某某某某人大骂:“放你娘的狗屁!”说完便冲上去对某某某人一顿臭打,某人立即上前劝架:“动什么手啊?又闹不出人命,有意思吗?” 某某人在一旁镇定自若地擦汗:“你这是劝架还是火上浇油呢?” 这时一声大喝传来:“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你们四个不好好守箭楼干什么呢?” 四人立即停了手,向下面望去,见自己的上司钱七正矗立在风雪中如一座伟岸的丰碑一般不怒自威。 “没事伍长大人,我们正在吟诗作对呢!” 忽然他们四人眼神中满布着惊骇,一支羽箭嗖的射进了钱七的身体,钱七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软软倒下了。 “有刺……”客字还没有说出口,箭楼上的四人也纷纷被暗处袭来的冷箭终结了生命。 阴影出走出来几个黑衣人,见已经得手,把手放在嘴上吹了一声长哨。 “又摘掉一个哨塔!”隐蔽在不远处树林里的管弦嘴角轻笑道,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衣,她身后的数百兵卒也各个身穿白衣手执白刃,同这纷扬的大雪没有异样。 数百人静静按伏,在管弦的指挥下悄悄向曲阿城推进。 一时之间,曲阿城外的长哨声此起彼伏。 “你们看,那是什么?”城墙之上一个士兵好奇地指着地上会移动的“雪”对身边的同伴道。 同伴们不经意地看了一下,笑着对那个士兵道:“你眼花了吧?地上除了雪还是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我们北方每年冬天都要下雪的,你个扬州人连雪也没见过真是悲哀啊!” 话犹未完,一个大将走了过来厉声对他们道:“嬉笑什么,还不快去巡哨!虽然主公去了丹阳不在这里,但我们也不要大意了!” 另一个士兵道:“校尉大人,我们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这里是扬州治所,有牛渚,当利拱卫,袁术怎么可能打到这里来?” 这校尉听了这话很是不满,他大怒着看向这士兵道:“你知道什么?我们的敌人又不是只有袁术一个人,还有西面的祖郎,南面的管亥,哪一个我们惹得起?” 这时一个小兵急忙来报:“校尉大人,有奇袭!” 这校尉陡然变色:“在哪里?一定是管亥的人,我陈横要让他们知道我手中这杆枪的厉害!” “就在那里,大人你看!”小兵领着陈横到了一处人烟稀少处,指着对面给他看。 陈横伸头望去,白茫茫一片大雪,什么也没有啊?这个小兵敢糊弄自己,是不想活了吗? 他猛地转头看去,却只看见了一大片喷洒的红色液体! 刀光泛过,陈横的人头滚落在地,大睁着的双眼依然满布着疑惑与不甘。 良久,无头的尸身才缓缓倒下,喷洒的鲜血殷红了这片白茫茫的大地,给这个曲阿城点缀了异样的光彩。 “冬天到了,万籁俱静,战争却不一定停止,注定这场大雪是一场恶战的前奏!”议事厅里,一脸平静的荀攸对守将樊能道,那张脸平静地令人不寒而栗。 樊能有些急躁地对荀攸道:“先生真的不需要做出动作吗?听士兵说这伙贼人已经杀掉我方一员校尉了!” 荀攸摇摇头:“他们的来意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们现在既然只是在暗杀,就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是要我们自乱阵脚!我方若是不乱,他们也不能奈我何!” 樊能点点头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但听说那个死掉的叫陈横店校尉武功底子也不错的,却被对方一个暗袭就遇害了,看来他们中间隐藏着一名高手啊!” “高手?”荀攸不以为然地看向一旁,目光落在边上闭眼养神的杜雷身上,“能有多高?” “我去!”杜雷猛地一睁眼睛,起身对荀攸道,“自从上次在荆州和那个文聘打了个不分胜负,一转眼又有一个多月没有遇到好手里,就让我去教训一下这群贼人!” 樊能大喜:“有杜雷壮士出马,自然是再好不过!” 荀攸也对杜雷点点头:“把他们引到我们埋伏的地方,不要把他们吓跑了!” “明白!”说话间杜雷已经消失在了厅外。 “刘繇这里的人物也不过如此而已!”又结果了一个可怜鬼的性命之后,叶坤舔舐*着自己剑上的鲜血,无聊得说道。 “蝼蚁小兵当然算不上人物,不知道我这个亡命之徒能不能入阁下的法眼?”杜雷冷冷的声音从叶坤背后传来,如一道闪电,震慑到了叶坤。 叶坤猛地转身看去,全身都笼罩在黑衣里的杜雷静静望着自己,满身的黑色与地上的白雪极为不协调又异样诡异的交相辉映着,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二人静静对望,置万物为无物。 杜雷慢慢抽出短刀:“一定杀了很多人吧?但是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染上血迹,我是该说你武艺高强还是有洁癖?” “你说呢?”叶坤看来看自己的衣服,也惊奇于它的干净,是自己太过沉醉于杀戮了吗?杀人而不染血这种境界自己已经达到了吗? “杀人的最高境界是杀人不流血!”杜雷缓缓走近叶坤,口气异常诡异。 “怎么可能?”叶坤笑道。 “不信?”杜雷道,“哪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杀人不流血!” “何必跟他罗嗦,我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叶坤身旁一个士卒大怒道,说着便举剑向杜雷冲了过去。 “来得好!”杜雷猛然大喝一声,侧身闪过那士卒的猛攻,挥刀在其身上一拍,然后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情况发生了,那个士卒竟然失去了重心,就这么大睁着双眼缓缓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周身,果然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怎么做到的?”眼看自己人一个个目露惊骇,叶坤却根本不惧,而是依然笑问杜雷。 “你竟然没有惊讶?”杜雷也惊异于叶坤的镇定自若。 “我为什么要惊讶?”叶坤耸耸肩道,“这天下间的奇人奇事我叶坤见识得多了去了,你这小小的雕虫小技就想瞒过我?你不过是想用言语让我心神大乱而已,然后伺机杀掉对方罢了,说起来的话你的武功比我差多了!” “试试才知道!”杜雷也想不到一直靠激怒别人的自己此次竟会先沉不住气,他大喝一声,抽刀劈向叶坤。 “已经杀掉九十九个人了,加你一个正好够百!”叶坤举剑相迎,嘴上这么对杜雷说着,却又转而低声向其他前来袭击曲阿的同伴们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快去通知其他人撤退!” 众人也感受到了杜雷身上涌出的凛冽的杀气,对叶坤道:“要走一起走,你是主公的心腹,绝不可以有事情!” “我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叶坤冷喝道,“倒是你们都要给我好好回去!” 诚然,虽然事先探听到刘繇率大军去了泾县攻打祖郎,却不代表曲阿这里就没有大将,此番是为了探知曲阿城东布防情况和到底有何人把守,不过现在看来,居然有这样一个人物在此守株待兔,那可见此地一定有高手等着主公在此自投罗网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主人陷入危难! 说话间叶坤已经和杜雷战在了一起,刀剑相交,那杜雷却连连向后退了数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赞服地望着叶坤道:“好功夫!不过我还有更厉害的招式在后面!” 恩?叶坤诧异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和对面落了下风的杜雷,继而嘴角浮出一丝微笑:“果然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受死吧!”说着叶坤全力攻向杜雷。 杜雷眼现惶恐之色,侧身想躲避,却没能躲过这一剑,肩膀上立时留下了一道伤口。 “我可不能死在这里!”杜雷丢下一句话,向内城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叶坤对于杜雷的异常举动丝毫不疑有他,而是快步疾速跟上。 杜雷不停地跑着,叶坤不停地追着,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到了一个死胡同里,杜雷一脸无奈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叶坤,脸上陪笑道:“不用这么认真吧!我们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你的身手也不错了,可惜遇上了我!”叶坤用剑指着杜雷,“说,城内谁人为将?共有多少兵马?” “你是很聪明,但聪明的人却也会犯最简单的错误!”杜雷冷不防道。 “什么意思?”叶坤诧异道。 杜雷不说话,而是用手指指叶坤头上。 叶坤好奇地看向上面,一个铁网子从天而降,将他迅速包裹起来,叶坤用里砍那网绳,却发现根本砍不断,唉,要是有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在手该有多好啊! “现在应该是我来问你,你是谁的人?你们来了多少人?”暗处的荀攸和樊能一起走了出来,四周立即涌现一群士兵纷纷用兵器指着叶坤。 “原来你小子给我使苦肉计引我上钩!”网子里的叶坤望着荀攸身旁的杜雷笑道。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快说你们有什么阴谋!”杜雷用刀指着叶坤大喝。 叶坤对此置若罔闻,只是淡淡道:“你刚才也说了我很聪明,你觉得一个聪明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或者换句话来讲,你们不觉得我是故意让你们抓住的吗?” 杜雷和荀攸同时身子一震:调虎离山? 这时一个小兵匆匆来到樊能面前道:“大事不好了,将军,刘基世子被贼人掳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曲阿攻略〔二〕 更新时间:2012-03-13 “启禀主公,管弦姑娘袭击曲阿小胜而归,成功拿到了刘繇的长子刘基!”管弦领着兵马来见叶紫涵,当然也不忘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旁被几个士兵挟持着的年仅十一岁的刘基。 “坏女人!”刘基人小声音却很雄壮,“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管弦笑着来到刘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小鬼一个,充什么英雄?听说你还杀死了我的两个士兵?等会我就让你好看!” 刘基丝毫不惧,冷冷看着管弦道:“你们这些贼人,我父亲一定会派大军剿灭你们的!” “我好怕啊!”管弦低下身子看着刘基道,“你父亲真这么能耐,还会被我抓了他的儿子当人质?” “好了,他只是个孩子,跟个孩子认真什么?太认真你就输了!”叶紫涵走过来看着刘基稚嫩清秀的面庞道,“想不到刘刺史的小公子还是个美男子!而且还这么牙尖嘴利!” 这时几个小兵狼狈不堪地奔来气喘吁吁道:“主公,叶坤大人被敌人设计抓住了!” “啊?”叶紫涵闻言大惊,“什么人居然能生擒叶坤?” “不清楚,对手黑衣短刀,气势极为凌厉,我等都不是他的对手,多亏有叶坤大人替我们挡住了对方,我们才得以脱身,但之后我们就没有叶坤大人的消息了!” 叶紫涵紧皱眉头看着管弦和刚刚走来的管亥:“叶坤虽然来得晚,但和我的关系决不下于你们,我不会允许自己的同伴有一点事情的!” 管弦单膝跪地:“没能把叶坤带回来是我的失职,我愿戴罪立功!” “不!”叶紫涵摆摆手道,“管弦你留在寨中以防不测,管大叔随我前去营救叶坤!” 管亥有些为难:“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怕!”叶紫涵看着刘基道,“大不了我们交换俘虏!” “太史将军此时应该随刘繇出战祖郎去了吧?”管亥道,“吕蒙也跟孙策一起去了袁术那里,我军中并无万人之敌了!” “我也没说要明抢!”叶紫涵道,“人长脑子就是用来想办法的!” “诺!”管亥见叶紫涵气势陡然一变,话锋也迅厉无比,便立即唯唯诺诺道。 “我没有责怪大叔你的意思!”叶紫涵拍着管亥的肩膀道,“如果被抓的是你,我也会这么拼命去营救你的!” 管亥点点头:“阿紫你尽管吩咐便是!” 曲阿城门口,盘查来往商旅百姓的士兵比往日猛涨了三倍,荀攸算准了叶紫涵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叶坤这样一个绝顶高手被抓了任谁也难以无动于衷,他命人将叶坤剥光了衣服绑成了一个大粽子一般高高悬吊在城门前的高杆上,任士兵百姓凌辱,然后暗地派人观察来往观望之人的神色,一时之间倒也抓到了几个平日于叶坤关系不错的士兵,纷纷下令斩首,叶坤虽气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荀攸此举无非是逼迫叶紫涵现身而已,不过他一点都不怕,就算现在要他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还是不说是吧!”一脸凶悍的杜雷手持沾了盐水的带刺皮鞭,此刻正用力抽打着叶坤,每一下都伴随着被翻飞的血肉,而那刺心的盐水无情地侵蚀着他的身体,叶坤却只是咬牙连哼都不哼一声,距离上次在曹营遭受的虐待也不过数月而已,现在的叶坤感觉自己就像被剥了几十张皮。 宛若置之死地般的痛苦,毁灭与蹂躏,又何尝不是一个脱胎换骨后的新生! 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这个上苍也是很公平的,什么是死,什么是生?什么是辱,什么是荣?人到底是脆弱还是坚强的?如果说是脆弱,诚然,人是抵不过任何一场灾难的,瘟疫,战争,洪水……在这些天灾**面前人是多么的无助和渺小,然而人又是何其强大,敢以一个不屈不挠的思想和意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勇者,智者,仁者…… 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会想到这些?叶坤甩甩头,看向对面正把皮鞭又慢慢浸入盐水中的杜雷,嘴角的笑意肆虐,“小子,你要是去当个刽子手一定很合格!” “竟然还有力气说笑话!”杜雷脸上的肉扭曲得如同鬼魅,只听一声脆响,长鞭被他重新甩了出来在空中作响,“看来我还得给你加点料啊!” 叶坤看着杜雷,心底竟没有一丝的怨恨,相反,反而是一副无限享受的神态,杜雷每在他身上甩下一鞭子,叶坤都会发出一声极为舒服的呻吟声,令人鸡皮疙瘩直掉。 很快杜雷就又被激怒了:“你小子有病是吧?” 叶坤摇摇头:“你想看见的不就是我的痛苦的样子和求饶的表情吗?我为什么要痛苦和求饶,你不知道被这样的皮鞭甩在身上是多么的舒服和惬意,可惜啊,你没有这样的福分和机遇啊!” 旁边一个小兵上前对杜雷道:“看来他是疯了,不然管亥的部队不可能到现在都不出现来救他!” 另一个小兵也紧跟着道:“对呀,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面对抗拒不了的东西,与其无谓地抵抗,不如彻底的享受吗?我看他确实不正常了!” “是吗?”杜雷上前扳着叶坤的下巴,这张俊秀的面庞下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你们在这里继续打,不要停!”说完便向荀攸的住处去了。 “还打啊!”这个士兵为难地看了看已经遍体鳞伤的叶坤和打坏的好几根皮鞭,以及自己手中的无数水泡,“我都三天三夜没睡个好觉了!” “可不咋的,快活居的小红刚才托她的丫鬟给我,也怪我这几天没去他那了!”那个士兵神色不爽地看着一副欲仙欲死表情的叶坤。 “小哥,快继续打啊,怎么不打了!”叶坤尖着嗓子怪声怪气道。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两个士兵索性将鞭子一丢,自行离开了。 叶坤得以喘了口气,这样的代价值得吗?他不知道,他本来可以不这么做的,但自从在宛陵遇见了周瑜,他就发现了主人的心底似乎就泛起了一丝波澜,诚然,这个周瑜无论相貌才气都是可以与主人相媲美的不世之才,但为什么自己心底也同样总是泛滥着酸酸的东西,这次出来自己并没有对主人说,本来是想着刺杀刘繇的,但听主人的意思,似乎又对刘繇的政绩与德行很是赞赏,似乎在主人的眼里,每一个人都是大好人,从濮阳一路辗转到现在,无论是旧识还是新朋,无论是敌是友,主人总能发现对方身上或隐或现的闪光点,这是一种善良,还是一种大义? 有时候,觉得主人很幼稚,有时候又很聪明,有情有义,有勇有谋,有识见有明断,真的,如果主人是个男子那该多好啊,虽说也是打着争霸一方的旗号,至今却得不到朝廷乃至地方郡守的认可,是的,主人的大名现在几乎天下皆知,但谁又何尝知道天下人是不是在一面赞美的同时一面鄙视主人呢? 沾着盐水的血水顺着伤口不断向下面滴落着,消耗着叶坤的精力,也消耗着他的意识。 很想就这样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多想就这样永远睡去,人世间的一切欢乐,一切不快,大恨,大爱,都弥散吧! “主人,如果我叶坤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吗?主人,如果我叶坤也像保护孙策的邓当一样死在自己主人的怀里,你会为我去报仇雪恨吗?”叶坤喃喃着看向远方,远方出现了主人模糊的身影,她身穿一袭白衣,如九天仙子一般飘到自己面前,眼中满是晶莹的液体。 “主人!”叶坤伸出手想去抚摸叶紫涵那绝美的面庞,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被捆绑在身后,麻木不堪了。 “如果你叶坤死了,我叶紫涵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而是很多很多滴眼泪,如果你叶坤也像保护伯符哥哥的邓当一样死在自己主人的怀里,我不仅会为我我最忠诚的叶坤去报仇雪恨,我还要为你隆重发丧,以国礼相葬!”这个叶紫涵没有在叶坤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刹那身形弥散,而是轻启朱唇,吐出了这番让叶坤的意识又从九幽深处回转归来的惊天之语,“但是,我必须说但是,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任何我在乎的人死去,不管他是我的部下还是心腹,不管他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叶坤吃力睁着眼睛,难以置信这一切:“我是在做梦吗?我已经死了吗?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死了还能看到了自己的主人,我真是太……高兴……”话没说完,叶坤便晕了过去。 “对方下手可真狠,叶坤这下子可伤得不轻!”扮成山越人的管亥解下叶坤,恶狠狠地望着城中那面“刘”字大旗道。 “不要多说了,赶快带回去,趁对方没有发现我们是假的山越人!先撤回去!同时立即知会大哥和三哥,还有公瑾哥哥伯符哥哥他们,我要端了刘繇的老窝——曲阿!”扮成山越女子的叶紫涵紧皱着两道细眉看着昏死过去的叶坤,冷冷说着,不觉一滴泪水掉落下来,滴进了叶坤的嘴里。 也许正是因为险些失去,所以今后更要好好珍惜!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东西,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人,在乎自己的人,和原来自己也在在乎着的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舒城攻略 更新时间:2012-03-14 庐江舒城外,孙策正与黄盖程普韩当等孙坚旧将率军猛烈攻打着庐江太守陆康这个治所的西门,袁术大将李丰梁刚分别各领着一万人马正攻打着北门与南门,由于舒城东面依山西面背水,而南北两门都是平坦开阔的大道,加之进攻西门的孙策仅率了一千人马,因此陆康只将防守的主力放在了南北两门。 “袁术这个家伙,只给我们一千人马也就罢了,居然还让我们攻打这面到处是水的西门,他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孙策大人,原来你在袁术这里这么受窝囊气的!”只穿了一身皮甲的吕蒙此时把头发束在了脑后,几个月来的征战杀伐已经完全洗去了他脸上的原先稚嫩之色,现在随孙策出征陆康,同黄盖程普韩当这些人站在一起竟也丝毫不输他们三人的凛凛之色。此刻他看着当前的严峻形势,便来到孙策身边不快道。 面对着吕蒙以及其他将士的愤懑之色,孙策只是笑笑:“袁术怎么做是他的事,我孙策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敌众我寡未必便能处于劣势,况且李丰与梁刚大军集结于南北二门,陆康已经是瓮中之鳖,舒城东面是驼岭山,无路可行的,袁术已经围城一个多月了,现在他派我来就是想一举攻破这里的!” 吕蒙皱着眉道:“但如果这陆康要是想突围,一定会选择西门的吧,我们这一千人能抵得住吗?” “比起父亲所经历的战事,我现在面临的简直不算什么!”孙策道,“我虽然人少,却个个是以一敌百之精卒!袁术答应了我城破之后就命我担任这庐江太守的,所以情势困难一点又有何惧?”说着孙策振臂高呼,“继续猛攻!不要停!” “伯符还是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吗?”周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孙策回身欢喜地望去,只见周瑜换了一身白甲白盔,整个人更显英气了。 “公瑾来了!”孙策上前拍着周瑜肩膀,“你不是去了丹阳吗?” “恩,事情已经办完了!”周瑜看着孙策道,微微皱眉,“陈纪叛变了,纪灵将军刚刚带兵平定下来,袁术任命了我叔父前去上任丹阳太守,这个袁术总是出尔反尔,攻打丹阳之前说是攻下丹阳后要任命伯符你为丹阳太守,却反而用他的心腹陈纪,这不陈纪转眼叛变他,袁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舅舅死在了丹阳,所以当时我也打得很是不要命!所以那一战我的目的根本不是做什么太守,而是抓住那个祖郎,可惜他不在丹阳!”孙策神情落寞了一下,继而又浮起笑容道,“幸好,现在是你的叔父做了丹阳太守,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但这一次呢?”周瑜指着前面的舒城,“伯符你还是要被袁术这么利用着吗?陆康是一个好官,之前他的回家休假的属官听说他被围困,都纷纷绕道从东面驼岭山小道取路进了城助他守城,百姓也是纷纷一起御敌,可见陆康的能力啊!” 孙策也望向舒城城头攒动的兵器和旗号,感叹地说道:“我知道舒城毕竟是公瑾你的家乡所在,看着自己的同乡被屠戮,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吧!” “难受是肯定的,所以我马不停蹄地从丹阳赶来,就是要助孙策你破城!”周瑜口气一变道。 孙策一惊:“公瑾你要参战?” “没有办法,让袁术退兵是不可能的,为了不再让舒城百姓受苦和无谓地死亡,只有用我的智谋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了!”周瑜无奈地说道,“而且我也不是要真刀真枪地跟他们干!” “真是难为公瑾你了!”孙策满心感动又是无言以表。 “没什么,至少可以让袁术更加信任伯符你,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周瑜道,“我现在有一计,伯符待会你假装士兵攻城时日日久疲劳士气大降,然后先行撤退,彼时我便趁机进城去见陆康,陆康不知道我和伯符你的关系,又见我是舒城人,所以不会疑心,到时候我给他出一两条好计策,让陆康充分信任我,借而摸清舒城的城防!” 孙策大喜道:“如此甚好,但我们的士兵如何进城?” 周瑜道:“刚才不是说了,舒城东面驼岭山有可以取道入城的小路,伯符你退兵之后绕道城东入城,虽然花费时间,但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舒城,到时若能抓得陆康,伯符你就是攻打庐江的第一功臣,袁术要是还不兑现之前的承诺,我们就带着令尊的旧部去会合紫涵在曲阿的部队,一起去把伯符的老家吴郡夺回来,听说现在吴郡被一个山越人严白虎占据,百姓都深受其害,我周瑜尚且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乡受苦,难道伯符你就能吗?” 吕蒙对周瑜一抱拳:“周瑜大人果然智谋百出,怪不得四妹会对你这么倾心!” “呵呵!”周瑜似是欣慰又似是苦笑,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无奈的笑容背后的苦涩。 孙策的话打破了周瑜的沉思:“等战事一了,那我们就在这舒城里痛快喝酒!” “一言为定!” “舒城见!” “启禀太守,丹阳太守周尚侄周瑜求见!”一个小兵前来给正在议事厅内布置防务的陆康禀报道。 “咳咳!”年逾七十的陆康虽然也是一身戎装,却难掩满脸的疲惫和憔悴,可见这一月多来没有睡个好觉,听到这句话精神一振,“是周郎吗?快请他进来!” “家乡有难,公瑾特地前来愿助大人一臂之力,以报乡梓之恩!望大人恕公瑾来迟之罪!”周瑜刚进来议事厅,便拜倒在陆康面前。 “周郎快起!”陆康立即去扶周瑜,打量着这个坊间盛赞的美男子,“人道‘曲有误,周郎顾’,老夫今得一见,果真一表非凡啊,可惜现在战事不断,否则老夫真想听周郎弹奏一曲啊!” 周瑜惶恐道:“大人见笑了,大人如若想听,待得退敌之后,公瑾一定为大人弹奏!” 这时传令兵惊惶来报:“大人,那孙策又在西门叫阵了!” 陆康皱着眉道:“这个孙策怎么这样,他只有一千兵马,我可怜他是孙坚之后,故意不与之战,否则我集兵西门的话,他还有命吗?” “公瑾无状,在大人想来,也许是可怜孙策,可在那孙策看来,一定会以为大人是在轻视他吧?”周瑜道。 “怎么说?”陆康有心要见识一下周瑜,人们都盛传这周瑜是不世之才,如果他只是会帮人们纠正曲误的话,那自己就不会这么看重他了。 周瑜笑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之前袁术便用的这孙策攻破了丹阳郡,还曾欲以丹阳太守之位相授,自己也经常说他袁术要是有孙策这么一个儿子,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可见他不是寻常之辈,但毕竟袁术对孙策也有猜忌之心,故意不给兵马支配,这便是此次孙策只带了一千人前来的原因,公瑾觉得这正是可以用来离间的关键所在,大人若是不弃,公瑾愿出战这个孙策,趁机晓以利害,使之倒戈攻打南北门的李丰和梁刚,彼时大人率大军出战,必可全胜!” “好计策!”经周瑜这么一说,陆康才发现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与转机只在一瞬之间!说着他令下人叫来自己的幼子陆绩和侄子陆议,“公瑾,你说的毕竟是最好的情况,但若事不成功,愿你能带着老夫的这两位子侄回吴郡老家去,老夫已经决定了要和着庐江共存亡了,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希望他们不要断了江东陆家的香火!” 年仅八岁的陆绩和长他四岁的陆议来到周瑜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兄长好!” “好!”周瑜看着这两个小家伙,眉目之见也是极有灵气,看来以后也是不俗之辈,这样想着,不禁对陆康这种推心置腹的托后之意感动莫名,如果陆康知道了自己是在骗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大人放心,公瑾一定不负大人所望!”周瑜起身走了出去,“先让孙策见识见识我周公瑾之武!” 陆议看着周瑜的背影,他年纪略长些,自然比陆绩清楚些现在自己面临的危难,但自己毕竟只是个孩子,倒是身边的陆绩一副纯真无邪的表情:“伯言哥哥,刚才这位兄长好俊啊!” 陆议拍拍陆绩的头,转而对陆康道:“叔父,您为什么不随我们一起走?大家都说你是一个好官,好官不应该就这么死的!” 陆康不回答陆议,而是打量着眼前这个一出生就没了父母的小家伙,思索良久之后道:“伯言,你说得固然没有错,但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对错就能说得清的,你不了解叔父对这个庐江城的感情,你也不了解叔父对这个大汉朝的感情,人不应该厚此薄彼的,要学会对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都一视同仁,你虽然还小,有时候的想法和言辞却非常出奇和激进,但更多时候人需要的是冷静和深思,你要是能做到这一点,以后定然会是我陆家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你父母双亡,我养育你多年,早已视你如己出,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我现在就以你父亲的身份为你改个名,‘议’字太过,人需谦逊处事方能万事不败,从此以后你就叫陆逊吧!” 陆逊恭恭敬敬跪在陆康面前:“谢叔父赐名!” 陆康道:“这是我最后能送给你的东西,咱们陆家以后就要靠你了!” 话犹未完,下人来报:“大人,周瑜率军击退了孙策!”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陆康刚要起身,忽然心口一痛,继而不省人事了。 数日之后袁术喜滋滋地看着手中的捷报:“孙策与随行千余人自驼岭山绕道舒城东,袭破舒城,陆康惊惧病故,家眷尽数俘获!” 第一百六十八章 曲阿攻略(三) 更新时间:2012-03-15 见袁术兴致不错,孙策也紧跟着道:“那明公,我当庐江太守的事情……” “恩?”袁术诧异地看向孙策,“急什么,庐江下辖十四座县城,岂是你一个孺子能旦夕之间就控制得了的,要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让百姓安居乐业可不比你们这些猛将在战场上冲杀!” 孙策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早已铁青,但还是勉强笑着道:“末将心里不急,明公的话也对,现在的庐江一片混乱,急需要安定下来,不知明公有何打算?” 袁术自知理亏,故意不去看孙策的脸色,而是将头扭向一旁,看向自己的部将刘勋:“刘勋你不是对庐江的风土人情一向很熟识,你就代为管理一下庐江十四县如何?” “啊?”刘勋还没反应过来呢,心里兀自纳闷,我一个北方人,又向来在北方作战,什么时候熟识庐江的风土人情了?但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好事谁会拒绝,当即拜倒,“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安顿好庐江的军事内政各项事务!” 孙策狠狠地瞪了这个身材短小,五官丑陋的刘勋,虽然早就料到了袁术会耍这等无赖,却又没有办法发作,只好窝着一肚子火哼了一声离开了袁术大营。 到了自己帐中,但见周瑜吕蒙与一班旧将都在,这次连孙坚的旧从事官朱治也来了。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来这么多人?”孙策诧异地看着他们。 吕蒙交给孙策一封信:“四妹决定和刘繇开战了,我刚刚收到她的急信!” “为什么这么急?”孙策不解道,“在曲阿不是说好了的吗?至少也要等到来年春天发兵的吗?” “我已经核实过了!”周瑜也跟着说道,“刘繇现在为了增加对抗袁术的防卫,亲自率领两万大军去了泾县攻打祖郎,又分一万人马进驻曲阿的两个门户牛渚津和当利津!” “恩?”孙策更加疑惑了,“刘繇这家伙疯了吗?紫涵在曲阿的兵力至少有两万吧?就算只有精卒也不下八千,刘繇不是张开拳头把心脏露出来给别人打吗?” “因为一个人的到来,可以让刘繇放心调兵离去!”吕蒙缓缓道,“这个人足以抵得上十万兵马!” “谁?”孙策问道。 “荀攸!”周瑜道。 孙策努力思考着这个名字,半晌忽然惊呼道:“是曾经密谋刺杀董卓的那个荀攸吧,听说他不是被朝廷任命为蜀郡太守了吗?怎么会来到曲阿?” 朱治道:“我在会稽的好友虞翻给我来信说的,两个月前荀攸和神医华佗的弟子南宫影荪由一名高手护卫着来到了会稽,当时还有一个重伤几乎不治的大汉,尽管很是隐蔽,但第三天刘繇就得到了消息,亲自来会稽请荀攸出山,目的很明确,就是帮刘繇打袁术!” 吕蒙这时道:“四妹信里说了,这是她的护卫叶坤几乎是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情报!” “虽然说着是要打袁术,但谁又能说刘繇不是冲着紫涵来的呢?”周瑜皱着眉头道。 朱治道:“确实,紫涵姑娘就像一头潜伏在刘繇身边的猛虎,肯定让刘繇寝食不安,而且听说荀攸果真也不负刘繇所望,让紫涵姑娘吃了一点苦头!” “那太史将军的事情荀攸应该不知道吧?”孙策捏着下巴道。 “这件事一向很隐蔽!”吕蒙转头看了一圈帐中之人,然后放心地说道。 “那就好!”孙策刚要说什么,帐外却突然起了一声大喝: “什么很隐蔽?什么又那就好?” “谁?”众人纷纷拔剑在手,挑开帐帘冷冷看向帐外。 居然是纪灵! “呦嗬,这么多人!在这里舞剑呢?”纪灵丝毫不惧地从刀剑从走进来,来到孙策身边,“孙策将军就不怕弄坏了帐子?” “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黄盖冷声问纪灵。 “杀了他!”韩当厉声道,“他若是把消息告诉了袁术,我们都活不成了!” 纪灵旁若无人,只定定地看着孙策:“我若是告密的小人,刚才在外面早就大声喊人了,现在又何至于在此被你们以命相威胁?” 孙策呵斥一声,令黄盖韩当撤掉了兵器,然后对着众人道:“纪灵将军确实不是自己人,但也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交情早在数月前在寿春校场的比试中奠定下了!” 其余人悚然动容:“我等失礼了,将军莫怪!” “不怪不怪!”纪灵笑着道,“其实刚才我确实没有听到什么秘密的话,只是适才孙策将军在主公面前的表情太过张扬了,我担心主公会听信小人之言暗害孙策将军,因此来劝你们快些脱身!” 周瑜吕蒙孙策朱治等人相视一眼:“纪灵将军真是和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纪灵惊奇道:“你们也在讨论这个?”见孙策等人点点头,纪灵便又说道:“李丰梁刚带了两万人马攻打庐江两年都没有进展,却让孙策将军你只用一千老弱兵卒就袭破舒城得了首功,他们的心里能平衡吗?这两个马屁精打仗的本事没有,谄媚的功夫倒是超一流!刚才我已经看见他们进了主公大帐了,主公又一向是个偏听偏信之人,孙策将军现在若是枉死这里可就太过悲哀了!” 孙策向黄盖等人看了一眼,黄盖等三人会意,起身出去了,只留下五人在帐中。 周瑜问道:“纪灵将军是袁术大人帐下第一大将,见解一定非凡,愿有以赐教我与伯符!” 纪灵憨笑一下:“我就是一个勇夫而已,只会想简单的办法,我小时候家里穷,母亲脾气也不好,我每天在家拼了命地做家务,喂马喂猪割草,照顾弟弟妹妹,饶是如此还是每天免不了母亲的责骂和痛打!” 周瑜孙策和朱治是家境好一些,倒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吕蒙与这纪灵也算同病相怜,不由深有体会,插嘴道:“不错,我母亲也是这样,看见我每天在她眼前晃悠,那就是不住嘴的埋怨和发牢骚!” 纪灵呵呵一笑:“但自从我立志做一番大事,离家之后,虽然过了几年流离困苦的生活,后来成了主公的亲卫,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现在家乡的母亲总是会炫耀我给她的荣耀,虽然我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给她,而且她临死之前我也没能去见她最后一面……”说到这里纪灵已经低下声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纪灵将军的心情我很理解啊!”孙策周瑜都是没了父亲之人,听到这里不由心有戚戚焉。 但是,厄,是不是有点跑题了? 纪灵抬起头:“我这个比喻有点不当,但是只想告诉孙策将军你,一定要走出去,走出自己的狭隘,走出自己的局限,不走出去,你永远发现不了自己到底有多能干,有多大的水平,只有走出去,你才能亲自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片只属于你自己的辉煌,这片辉煌谁都夺不走!” 孙策暗暗点头:“纪灵将军的意思我懂,但总得找一个让明公那里信服的理由吧!” “理由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周瑜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刘繇陈兵牛渚津和当利津,名为防守过往海盗,实则要挑衅主公起战事!孙策将军你可以向主公求得一支兵马渡江作战,然后去了……就不要回来了!”纪灵看着孙策缓缓道。 这真的再好不过的事情,孙策四人互相对视一眼,袁术非常信得过纪灵的,由他出面保荐,袁术一定允诺吧?而且还无形中消除了袁术对孙策的顾虑。 孙策又试着问道:“纪灵将军既然知道明公这样下去没有结果,还要跟着他吗?和我一起渡江难道不好?如若孙策有幸得到纪灵将军这样作战勇猛又经验丰富的大将为助,何愁天下不定?” “哈哈哈哈!”纪灵大笑,“我纪灵不过一个二流角色而已,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纪灵自问还是个有自知自明的家伙,何况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如再生父母,我今生是不会背叛他的,就算他现在要我去死,我纪灵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孙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纪灵阻止了:“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带你去见主公,如果你还记着我的好,那以后如若战场上相见不对我手下留情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因为我冥冥之中一直觉得只有你孙策才能让我纪灵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周瑜陷入了沉思:纪灵的话没有错,尊重自己的对手就是对自己的最好的尊重!但自己的对手在那里? 忽然他全身热血澎湃起来,恍似全身都燃烧着无限的斗志与战意,逐鹿天下,不仅仅是杀戮和热血,还将伴随着满含着哲理的人性与人生,千百年后,后人谈起自己的时候,不管是鄙视还是膜拜,都能够从自己身上学到有用的,能让他们受益终生的东西,不是很快意吗? 半月之后,孙策带着从袁术那里借来的一千兵马,横渡结着薄冰的淮河,开始了他在江东的征战之路。 而在曲阿,也有一支人马酝酿着,准备将曲阿一口吞下的计划,单等孙策军到,便要合击曲阿,断刘繇后路。 谁能想到,这便是以后驰骋江东,纵横天下的孙家军与叶家军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铃之甘宁 更新时间:2012-03-16 此时的会稽山阴城里,已经重伤大愈的甘宁此刻正拉满了弓弦瞄准这百步之外的箭靶一支羽箭接一支地射着,那箭靶之上早已簇满了箭支。 “每天都这样练箭,你射不烦我都看烦了!”此时换下医袍的南宫影荪换上了一身飘逸的宫装,坐在甘宁身后支着脑袋无聊地看着他射箭。 “你不懂!”甘宁头也不回,又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箭,“在病床上的这一个月我都没碰过弓箭,现在箭术已经低了不少了,作为一个用弓箭的强者,不进步可不行,何况我竟然还退步了!”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打打杀杀的?”南宫影荪冷不丁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受了伤,辛苦的是我们这些医者,你们死掉了,伤心的是你们的亲人啊!” 甘宁本来拉满了弦,听到南宫影荪的这句话又收起了弓箭,盯着她道:“不错,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你这么像,所有的战争,所有的杀戮,所有的勾心斗角,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一个利字,所谓无利而不往,无往而不利,就是这个道理,战争不息,杀戮不止!” 南宫影荪笑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锦帆贼的头头还是个饱学诗书的人物!” 甘宁道:“尊师救了我一命,可惜没等我见到他,他就已经又去了他处行医,真是可惜!” 南宫影荪道:“师傅行踪向来漂泊不定,你就别花费心思了,倒是师傅嘱咐了我一定要看着你伤完全好了才允许你离开的!” 甘宁道:“听说是荀攸和你,还有一个叫杜雷的人带我来会稽的,我只记得在成都郊外张任的重重包围中受了重伤,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的乞丐救了我,姑娘你对此人有印象吗?” “穿得破破烂烂?”南宫影荪摇摇头道,“没有此人的印象,谁愿意让自己穿得邋里邋遢呢?这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个隐世高手吧!” “说什么呢?”说话间来了一个文士,看着这里的情景道,“甘宁兄弟一定又是闲不住了!” 甘宁见了此人当即作揖道:“虞翻先生!” 虞翻打量了一下甘宁的神色,笑着道:“甘宁兄弟气色不错嘛,看来果然是华神医出手,就知有没有!” “咳咳!”南宫影荪在一旁重重咳嗽声,“虞翻叔叔,师傅不在这里,你拍他的马屁也没有用!” 虞翻拉下脸来:“谁说我是拍华佗马屁的?华佗需要被派马屁吗?不需要,因为华佗平日就不骑马!” “额!”甘宁擦擦头上的汗,对虞翻恭恭敬敬道,“虞翻先生,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养病,外面州郡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外面啊,很好啊,国泰安平,百姓安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虞翻张口就说道。 南宫影荪上前拿银针在手里拨弄着,目光斜觑着虞翻:“甘宁大哥,我看虞翻叔叔是有点发病了,话也说糊涂了,不如拿我的银针给他治疗一下怎么样?” “恩,我看很有必要!”甘宁用手支着下巴,狠命点头道。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银针一点点接近自己的身体,虞翻打着冷战道:“别别别,南宫姑娘有话好说,何必动针呢?” “哼,非逼我露出庐山真面目来!”南宫影荪收起银针,盯着虞翻道,“说,为什么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 “恩,不错!”甘宁也说道,“我知道我锦帆贼的名头是很坏,但王朗太守也不必如此紧张吧?难道我还会兴起头来去抢劫他的太守府不成?” “哎你们想哪里去了?”虞翻叹气道,“王朗大人怎么会是这么小气的人物?其实会稽虽然辖地不小,却没有什么大将之才,这不严白虎一直进犯我们会稽边界吗?王朗大人一直都在犯愁,人说南方有三将,西蜀有张任严颜,荆州有文聘,巴郡锦帆甘宁,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惟独扬州这里无大将之才……” “开门见山地说吧!”甘宁听到虞翻说这些已经猜到了他后面要说的话,“算起来,荀攸大人,那个杜雷,南宫姑娘,虞翻先生,王朗大人都是我甘宁的救命恩人,还有那个神秘的家伙,我一定也迟早知道他的名字,我甘宁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说吧,是不是王朗大人要我带兵打严白虎?” 虞翻笑道:“甘宁兄弟真是聪明!” “不行!”南宫影荪狠狠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射箭已经是我很大的让步了,你还想带兵出征?门都没有!” 虞翻愣了愣:“南宫姑娘不用这么较真吧?” 南宫影荪道:“凡经过我的手的病患,要是还没完全复原就有死伤了,那是我身为一个医者的耻辱!” “我已经决定了!”甘宁忽然冷下声音道,“其实虞翻先生的意思我早就已经明白了,我之所以一直练箭也是为了看自己的恢复程度!” “你会死的知不知道?”南宫影荪来到甘宁面前怒道,“严白虎我听说过这个人,是山越人中的杰出之辈,单看他敢自称东吴德王这一点上来看,一定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你担心我了!”甘宁微笑着看向南宫影荪,目光中有一丝坏笑,“是不是?” “哪有?”南宫影荪恨恨一撒手,“算了,你死你活不关我的事!你自己自生自灭去吧!” “还请虞翻先生带路!”甘宁不理南宫影荪,直接对虞翻道,“我现在就去面见王朗大人,请求他允许我带兵出征严白虎!” “这样可以吗?”虞翻看了一眼南宫影荪,又看了看甘宁道。 “可以,没有问题!”甘宁已经率先走到门口去了,回头对虞翻道,“我的决定当然只对我自己负责了!” “你……”南宫影荪气得咬牙切齿,一跺脚回屋去了。 甘宁的话却很大声地飘进了她的耳朵:“打仗难道一定会死伤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影荪立即跑出房间,甘宁已经和虞翻一起走远了,只留下两个模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么多天以来的相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但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萌生情窦,却是对着这个看起来如同登徒子一般的游侠呢? 南宫影荪拨弄着手里的铃铛,那是甘宁身上所佩戴之物,是在密室的时候为了方便为他包扎而解下来自己收好的。 就在那个密室里,自己平生第一次看见了男子的**的身体,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样红着脸庞心跳个不停着为昏死过去的甘宁包扎的,虽然师父的话一直谨记在心,“作为一个医者,每一个病患都是你的儿女一般,你要投入自己全部的精力去医治他们,救活他们,你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一念不慎,就可能是他们的死亡凶手!生与死是人的大事,你一定要明白医者的担子有多艰巨!” 是,师父,这是我第一次接触伤得这么严重的人,我很怀疑他是不是能活下来。 南宫影荪这样想着,包扎伤口的手都不由有些颤抖。 这时的甘宁睁开了眼,缓缓道:“是姑娘你救了我?” “严格来说不是!”南宫影荪很小心很小心地在为甘宁的伤口上药,“因为我不敢保证接下来的一刻你会死还是会活?” “你紧张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手在颤抖!” “我颤抖因为我冷!” “但你在流汗!” “是冷汗!” “是吗?” “你……”南宫影荪诧异地看着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的甘宁,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自己如此失神,如此失语。 甘宁的脸上的笑意渐渐荡漾开来,他试着挪了一下身子,然后很镇静地说出一句话:“现在你还怀疑我会死掉吗?在我说了这么多话以后?” “不会!”南宫影荪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再颤抖了。 而甘宁也闭上了眼睛,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不用管我的死活,只管进行你的工作,一个武将只有放开了生死才能在战场上绽放出最出彩的自己,一个医者也是,只有不再顾虑病患的生死,你才能超越自己的极限与软弱!” “这是什么歪理?”南宫影荪不屑道,“根本就是乱说一通!” “不管是乱说还是什么说,只要是对的不就行了!”甘宁继续闭着眼,却说了一句更奇怪的话,“从现在起我要开始装做昏死过去,看得出来有人想从我口中知道一些东西,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信任,那个铃铛是我最爱之物,你一定要收好!” 南宫影荪点点头,双眼注视在那个小巧可爱的铃铛上,忽然她的心里跳出诗经里的一句诗歌来: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而现在是不是要改成“匪汝铃之为美,甘郎之贻”了呢? 半个月后南宫影荪看着山阴城门上张贴的榜示,会心地笑了。 “甘宁将军设伏活擒严白虎,其部众求和,太守应允,严白虎起誓此生不再进犯会稽,两地永结盟好,共御袁术!” 第一百七十章 一梦千寻 更新时间:2012-03-17 后汉天凤元年秋,孙策率军与魏文帝曹丕对峙于五丈原。 两军都动用了彼此最庞大的阵容,代表着汉室的孙策麾下云集了当世的智勇之士,三大军师诸葛亮,周瑜,郭嘉,五虎上将太史慈、赵云、甘宁、张辽、徐晃为五路先锋使各领十万人马列阵军前,旌旗蔽日,枪列如林。 而对面,曹丕也出动了自己残余的所有精英,两大军师司马懿、贾诩,四亲将夏侯惇,曹仁,夏侯渊,曹洪也集齐二十万大军摆开了阵势。 数十万大军列阵待命,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又将是一场你死我活流血漂橹的残酷战争啊,我知道这是紫涵你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已入不惑之年的孙策一身戎装分外惹眼,但此时他的注意力全在旁边一袭白衣的叶紫涵身上。 “不想看也看了这么多年了!”叶紫涵无奈地想着,抚摸着随身佩戴的这把不知饮了多少鲜血的兵器叹息道,“真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战!” “天下十三州只剩下这一小部分雍州冥顽不灵!”孙策舞动着手中的霸王枪心潮澎湃,“曹丕如今把所有精英都聚集在了这里,这次再也不能让他们跑掉了!” “不要忘了对方司马懿和贾诩这两个家伙,他们可是让我们吃过无数苦头的!我们虽然兵力占了优势,但对方也占了地利,所以还是做好持久战的准备吧!”叶紫涵冷冷说道,“还有,程剑探到了消息,说曹丕联络到了西域和吐蕃各国,东面的扶桑高丽也蠢蠢欲动……” “也许不该让你来的,毕竟……”孙策看着叶紫涵的神情*欲言又止。 “毕竟他们也都是疼爱我和我共患难过的人,也许这一次就是最后一面了!”叶紫涵痛苦地闭上了眼,不知不觉流下两行清泪,“你知道他们不会投降的,那么就让我亲自送他们上路吧!” “也好!”孙策也是苦笑,“真是难为你了!” “而且我想,紫依肯定也来了,这样的大战她是不会错过的!”叶紫涵道,“因为她一直期待着和我一较高下!” “有这个必要吗?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比谁都清楚,她可是为达目的不择任何手段的啊!”孙策听了叶紫涵的话皱了皱眉。 “她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多半也是因为我,如果不让她释怀的话我死了也不会心安!”说话间叶紫涵已经骑着自己雪白如锦缎的坐骑出了方阵,只留给孙策一句让他无可反驳的话,“只因为她是我的亲生妹妹!” 秋风萧瑟,冷冷刮过这片已经流过了无数鲜血的土地,四野的花草林木早已凋零干净,飞禽走兽也不见踪影,似乎只为渲染着这场即将载入史册的空前大战 这真的是最后一次战争吗? “你终于出现了!”随着一阵凄厉的声音,魏军方阵中也出来了一名女子,竟然是跟叶紫涵生得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的眼中有着深深的戾气和怨念! “紫依妹妹!你等这一天不是很久了吗?”叶紫涵无奈地苦笑着说道。 “住口!你不是我的姐姐,我没有这样一个置自己父亲于死地的姐姐!”叶紫依大吼。 “父亲罪恶滔天人人得而诛之,如果换做是妹妹你,你会怎么做呢?”叶紫涵反问她。 叶紫依呆了一呆,喃喃道:“我会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带着他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联合别人残忍地杀了他!” 叶紫涵摇摇头:“如果你当时根本不知道真相呢?你知道我知道真相后的痛苦吗?” “你痛苦是你的事!你做了就要受到惩罚!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不死不休!”叶紫依两眼已经布满血丝。 叶紫涵无言地望着她:“我们是亲生姐妹,为什么一定要刀兵相见?我代表的是汉室,而你是大汉朝的万年公主啊!” “汉室早就名存实亡了,你们也不过名为汉臣实为汉贼罢了,年号改为天凤不就是尊崇你吗?还拿什么有凤来仪的谎话骗人,哼!”叶紫依气愤地说道。 “看来不需要多说什么了,有些事如果能言语就说得清楚的话,何至于造成今天的局面呢?我倒是希望如果有千万个如果,但是注定了只能有一个但是!”叶紫涵慢慢亮出兵器——如意——这把自己精心锻造的像剑又像枪的怪模怪样的东西。 叶紫依也抽出佩戴的宝剑:“正合我意!那今天就在这五丈原一较高下吧,我叶紫依誓将斩你人头祭旗!” 战鼓擂响,两军静静地注视着阵前这两位互相斗智斗勇了多年的天下奇女子。 “铿”兵器相交,登时擦出一连串火花,叶紫涵脸上露出赞许的神情:“妹妹的武艺又进了一层啊!” “托你的福,为了早日杀你,我是日夜砥砺武艺!”叶紫依娇喝一声,反手舞出无数剑花,宛如百花竞放般缭乱人心迷醉人眼,招招都是攻向叶紫涵的要害。 叶紫涵毫不惊慌,管你杀出千万花招,我只看最后一招落处!她轻笑着侧身避开咄咄逼人的凌厉攻势,并不失时机地补上了一剑虚招。 想不到自己的绝技竟能被别人应付得如此自如还能反戈一击!叶紫依微微吃了一惊,不过她也不是傻子,这个虚招如果不防守,虚招也极有可能变实招。 “铿”两马相交错间,对于远处的士兵们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场中正酣斗的二人却已经对拆了五六招!不远处的赵云太史慈等人不由暗暗叫好。 “铿铿”“铿铿”……不知不觉寻常人只能拼十回合的功夫二人已经斗了三十回合,而且交手了百余招!看得两军呆了不由齐声喝彩。 又是一个回合过去,叶紫涵勒住马缰:“妹妹,咱们不要藏着掖着了,最后一回合,各自用出自己的得意绝技,一合定胜负!” “好!”叶紫依也不是啰嗦之人,当即答应。 四周的众将士只看得见漫天如翩翩起舞般的身影,但他们知道这只是表象,场中的二人每一招每一式都足以致人死地,剑风猎猎,寒光泛泛,衣袂飘飘,劲草翻飞! 二人都不敢怠慢,各自把自己最强的招式都用出来了,叶紫涵忽然娇喝一声,手中的长剑舞成了无数虚虚实实的剑花。 这可是一招足以让人在迷恋对方歌舞般的招式时结束生命的至柔绝技啊! 是叶紫涵的绝技绝代芳华,叶紫依这样想着,手中长剑舞动的速度眨了数倍,外人看来她的剑身若有若无,招式若实若虚!诡异之至! 然而,她却没有注意到的是,叶紫涵只是喊出了绝代芳华这四个字,可什么招式都没有发出,而是一脸决绝地看着自己亲生妹妹舞出的绚丽绝技带起的无数剑气,笑着丢掉自己最为依赖的兵器如意。 叶紫依瞳孔一紧,收招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制造出的漫天剑气穿过叶紫涵的身体,手中这把宝剑也不听使唤般地刺进了对方的心脏! “为什么!”她大吼。 叶紫涵无力地栽倒马下,嘴角溢出着鲜血吃力说着:“我们之间总得有个了断的,一个生,另一个就得死,一个赢,另一个必须输,我赢得了天下却辜负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不管我是有心还是无意,就算父母泉下有知,也不会原谅我的吧!我只是想早点下去向他们赔罪!” “为什么!为什么怜悯我!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叶紫依握着剑柄猛地抽出,反手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叶紫涵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是一脸苦笑。 两军悚然动容噪乱不已,两名男子闪电般跃了出来,在空中对了一掌,各自都后退了数步,互相警觉地对峙着来到二女身边。 叶紫涵喃喃道:“程剑,萧武,你们还是来了!” 叫程剑的男子立即在她心口上点了几处穴位止住血:“你怎么这么傻!” “我不傻!”叶紫涵摇着头,“我发现我一直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多余的人!我只是在为这个世界做好事!” 程剑热泪盈眶:“你从来只是想着别人,那你自己呢?她叶紫依到今天是她自作自受!你这样做值得吗?她当了十几年的高贵公主,最动乱的时刻却是你来撑过了大局,你跟着曹操南征北战,她却在天下初定时让你们父女反目!谁是巾帼英雄?谁又才是真的红颜祸水?” “这些都不重要了!”叶紫涵颤抖着用手抚摸着程剑的脸庞道,“剑哥哥,你在我活的人儿,从来不这么严肃说话的,今天你却为我流眼泪了!” “我程剑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大夫,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救活你!”程剑双手关节捏得咔咔直响。 “没用的,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剑哥哥,扶我起来!我有话对妹妹说!”叶紫涵气若游丝地说道。 “你都这样了,跟她还有什么好说的?”程剑说着气话,但还是扶起了她。 “其实我早就想过会有今天的!”叶紫涵看着对面也吐血不断奄奄一息的叶紫依道,“我傻,妹妹你为什么也这么傻呢?” “我不傻,我叶紫依从不会欠别人东西,就是我的亲生姐姐也不能例外!” “那萧武呢?”叶紫涵看着同样搀扶着叶紫依的男子道,“你欠了他一份没有结果的感情不是吗?” “……”叶紫依愕然。 “依依,收手吧!”萧武脸上表情松动了。 “父亲曾说过他的霸业里最不需要的就是他自己,也是我想说的:人不仅要明白自己有多强大,也要明白自己有多可怕,很幸运,这两个我都明白!”叶紫涵吃力地转身,留下一句释然的话,“你终于肯叫我姐姐了!我现在死而无憾了!” 叶紫依目光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戾气正在慢慢消散。 “剑哥哥,听说五丈原秋天的落日是最美的,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么?”叶紫涵无限柔情地望着一脸忧伤的程剑问道。 “好!”程剑弯腰抱起她,脚步凝重地向远处走去。 二人坐在一处小山坡上,身后是万千人马厮杀,眼前是落日溶金,彩霞满天。 “你说你喜欢那种梦里才看得到的那种风景,橘红的晚霞,金黄的夕阳,水晶蓝的天空,翱翔的飞鸟,一望无际的芦苇,漫天随风吹散的蒲公英,远离尘世喧嚣的宁静,没有人打扰,只有我们两个人,现在我们在这里,一起欣赏这种美,永远欣赏这种美。”程剑搂着叶紫涵呢喃道。 “你说如果有下辈子,就一定娶我为妻,不用等到下辈子,我就在这里,陪着你看落日,看晚照,看红霞,看星星……永远不分开!”叶紫涵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脸上却被霞光映得如同九天神女。 “你累了,好好休息吧!以后的日子里有我为你画眉,为你梳妆,带你游山玩水……”程剑忍住满眼泪花道。 “我为佳卿倾天下,何计天下负佳卿?天下志士归我心,天下归心我归谁?”叶紫涵迷离着双眼说出了这句话。 “什么?”程剑凑近她问。 没有回答。 如果当初可以重新选择的话,她会怎么做? 历史没有如果。 “紫涵,紫涵,紫涵!”程剑的声音长长地响彻在叶紫涵的耳际,久久不去。 叶紫涵忽的醒来,却看见自己竟然骑着战马,身后是管亥和管弦兄妹,以及他们身后的上万列阵以待的精卒,这些精卒各个都是经历了魔鬼般的训练的佼佼者,此时都换上了一身微绿的军服,管亥命令士卒们制作了一面硕大的军旗,上书“叶家军”三个大字,如一面醒目的标志,在微寒的朔风中来回飘舞。 “我竟然这个时候睡着了?”叶紫涵用力回忆着梦中的情景,但什么都想不起来,说来也奇怪,好像除了小时候经常做的那个梦,后来自己就没有再做过梦,就算做了也是醒来就忘! “阿紫你这些天安排进攻曲阿的事情累坏了,探马说孙策军还要几天才能到,不如我们等等他,也好一鼓作气拿下曲阿!”管亥担心地说道。 “不行!”叶紫涵口气一变道,“但是真到那个时候的话,估计刘繇也从泾县赶回来了,我听说他已经和祖郎和好了又,咱们要是被三面夹攻,可就不妙了!” 管弦道:“那太史将军……” 叶紫涵打断管弦道:“大哥这个时候还不能暴露身份,何况我们的粮草已经难以为继了,没有自己的地盘始终是不行的,一直以来我都太迂腐了,总是对敌人太慈悲,而让自己的人受罪,我已经决定了,今晚就攻城,大家准备一下!明天此时我要活捉那个杜雷和荀攸!” 说完叶紫涵抬头望着曲阿城的方向,那个长长的梦境还一直荡漾在她的脑海里。 梦始终是一个梦而已,只有实实在在地去做事,才能梦想成真! 第一百七十一章 曲阿攻略(四) 更新时间:2012-03-18 曲阿城东南北固山下,叶家军与刘繇军激战正酣。 叶家军领军的是管亥,他正手持长枪指挥着部下猛攻着北固山麓的这支刘繇守军,守军的是刘繇部将于糜,他见管亥势大,只得闭关据险自守,在关上多设弓弩防卫管亥的猛攻,管亥见自己部队近身不得,不由大是愤怒,来时叶紫涵交代过他,北固山与金山、焦山成犄角之势,三山鼎立,在控楚负吴方面北固山更显出雄壮险要,若能取下北固山,无疑就扼住了曲阿与吴郡的交通要道,刘繇要从吴郡会稽调兵,就不得不舍近求远,听说会稽太守王朗已经听到了曲阿被攻打的消息,现在肯定带兵在路上了,若是不能及早攻打这地势险要的北固山,叶家军此次不仅会无功而返,更有可能被刘繇的几个联军一起剿杀! “攻城的情况怎么样?”管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问向身边的探马。 那探马道:“主公已经攻打了三天三夜,奈何那荀攸很是了得,我们始终没有破城,好几次已经攻上了城头,还是被敌人密不透风的防卫反击了下来!” “下去吧!阿紫那里有任何消息都要随时报告给我!”管亥皱着眉道。 “诺!”那探马躬了一下身子,上马向着曲阿而去。 “主公有精兵不用,却派一下老弱兵卒来攻打曲阿和着北固山,自然是要费时日的,而去荀攸毕竟是八龙之后,是与曹操袁绍同朝为官过的人,自然不是好对付的家伙!”管弦策马过来对管亥道。 “是啊,出发前阿紫要我把所有的精兵全部集结起来,我还以为要要带着他们去攻城,不想阿紫只是用他们来守家!现在都几天过去了,战况毫无进展,我们若是腹背受敌了可怎么办?”管亥不快道。 “主公不会做这么傻的事的!”管弦道,“也许她只是想让精兵留待消灭刘繇的有生力量!” 管亥道:“但粮草不会允许我们支撑到那个时候的!” 管弦看了看前方严阵以待的于糜军,附耳过去对管亥道:“所谓攻既不足,守则有余,不如咱们来个引蛇出洞!” “哦?”管亥兴趣大起,“怎么做?” 管弦凑近管亥,轻轻耳语几句,说得管亥心花怒放。 “什么?管亥退军了?”正紧张得关注着关外攻势凌厉的敌军进攻的于糜忽然见到管亥率军张皇退去,立即命令探马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探马回报:“将军,管亥军中都在说他们的本营被刘繇大人亲自带兵攻打,因此不得不急速回防!” “什么,主公已经回来了吗?真是太好了!”于糜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兴奋不已,立即下令少量士卒守关,自己亲自带着大部分兵士出了关,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探马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了。 于糜带着兵走了十多里,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管亥进攻北固山已经一天了,如果这是他使的计策,那自己不就是上当了吗? 而且主公带兵从泾县回来难道不用休整的吗?就算是围魏救赵,也不需要这样身先士卒置自己于险地的吧,毕竟之前已经有好几次失败的教训了! 正在这时,远远一个人影从曲阿城方向骑着马冲来:“前方可是于糜大人?” 于糜大喝:“正是在下,阁下是?” “在下杜雷!奉荀攸主人命令,前来协助大人共守北固山关!”来人正是杜雷,他快马到得于糜面前。 于糜见只有杜雷一人前来,不由对其很是不屑:“荀攸先生是什么意思?怕我于糜守不住这北固山吗?就算是要协助至少也不要只派阁下一人前来吧?” 这时于糜身边的一个校尉靠近他低声道:“将军,这个杜雷骑马远来,竟然毫无倦容,大气都不喘一下,可见不是等闲之辈!” ???于糜这才惊奇地看过去,果然这个杜雷一举一动都透漏着无比的从容与镇定,主公临行时说过要荀攸暂时接管曲阿的军务,能让荀攸看上的定然不是什么弱角色吧! 杜雷在马上作揖:“大人误会了,主人与我都不敢有这样的意思,只是既然刘繇大人以诚心待我主人,我杜雷为之竭尽全力做事,自然是无可托词的!听说管亥进攻北固山情急,而现在却不见了踪影,不知发生了何事?” 于糜道:“那管亥突然撤兵,我也正疑惑,听说是主公已经回军正在攻打管亥的老巢,也不知道消息是否准确!” 杜雷闻之面色一变:“假消息,怪不得贼首叶紫涵一直不停地攻打着曲阿,可见是怕城内与大人互通消息,想必管亥军此刻已经有了动作!大人快请回军关内,只怕此时关内有变!” “啊,是我太贪功冒进了,全军速速回关!”于糜大惊,慌忙命令后军做前军,前军变后军,极速回防北固山。 可惜的是,于糜刚意识到这一点,身后已经出现了管亥等待已久的队伍,宛如神鬼一般出现在于糜军的前后左右,那鲜明的衣甲和训练有素的阵型,以及隐隐散发的杀伐之气,与之前在关下的队伍完全不同。 当先管亥手持长枪信步出马阵前:“今天在这里要你好看!全军进攻!” 于糜慌忙下令全军防御,可惜现在他才很悲哀地发现,现在的管亥军队战斗力简直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之前在关下时自己守卫对方进攻还是能维持一比十的死伤,而现在竟然调了个个!看着自己的部下不堪一击地死在这些贼军的刀枪之下,于糜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恶,原来管亥之前是对我隐藏实力!”于糜挥枪奋力杀死几个不畏生死地冲到自己马前的敌兵,自己也累得要瘫倒,他气喘吁吁地看着前方越来越多的管亥军马,从内心深处升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的亲兵聚在周围道:“将军,我们护送你冲杀出去!” 于糜点点头,高举手中长枪大喝:“大家不要怕,我们齐心协力突围出去,只要我们可以回到关内,就是安全的了!” 他这一声激励果然有用,许多简直是闭眼待死的士兵也受了鼓舞,纷纷挥舞着手中兵器,与管亥军厮杀起来,慢慢向于糜方向聚拢。 “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管亥眼见于糜要逃,自然是不会应允这种事情发生的,他张弓搭箭,觑着于糜的方向,抬手就是三箭齐发。 “将军小心!”于糜的亲兵眼见管亥放箭,挥枪就要击飞,却早已扑了空,一旁几个士兵大呼“将军保重!”便纵身扑向射来之箭。 “可恶,这些杂兵们!”管亥见放箭不成功,心头大怒,持枪在手,骤马冲向于糜,“都给我全力攻击敌将,擒贼擒王,抓住敌将自然群龙无首了!” “杀!”管亥亲兵见自己主将出击,立即也紧紧跟上,数千叶家军士气如虹,大呼着杀向于糜。 于糜亲兵越来越少,自己也受了轻伤,眼见管亥杀向自己,心下一横,也高呼道:“说得不错,我于糜不是胆小偷生之辈,待我擒了你,为我的部下报仇!” “不,我来!”杜雷挡在了于糜面前,同时也挥舞着手中短刀眨眼间砍断了险些刺入于糜身体的长矛,他冷冷注视着冲来的管亥道,“阁下便是闻名青徐二州的管亥?” 管亥见有人挡在自己面前,停了马道:“足下何人,我管亥此刀不斩无名之辈!” 杜雷亮出自己的兵器:“认得我这身衣服和这把短刀吗?” 管亥脑中立即闪出一句话:黑衣短刀杜雷! 不就是那个险些杀死叶坤的杜雷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认得,直到现在叶坤还在昏迷之中,生死一线,我正愁没有办法给他报仇,真是感谢你能亲自送上门来!” 杜雷冷笑着将短刀舞得如同旋风一般:“很好,我不在乎多制造一个叶坤!” “死!”管亥策马冲来,持枪奋力一击,杜雷见管亥此势,不敢硬拼,只得打马闪开一边,管亥见他不拼,将长枪在手中一个倒刺,直向杜雷心口,杜雷不敢怠慢,挥刀隔开管亥长枪,顺势卧于马背,趁着两马将将到得最近的距离,一个横扫劈向管亥腰际,管亥又岂是泛泛之辈,刚才那招回马枪也不过是虚招,只不过用了两成力,此时早已抽枪回护身侧,未等杜雷刀至,早已一枪击开,瞅着空挡,大喝一声,猛刺杜雷后心。 杜雷微惊,料不到管亥原来不是易与之辈,当即无暇多想,袖出一条长鞭,缠住了管亥长枪,在一声冷笑当中再次挥刀砍向管亥心窝。 这个杜雷居然暗藏一手,管亥心下大惊,奈何已被杜雷长鞭缠住了手臂,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杜雷短刀袭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阿紫,管亥遇上高手了,你说得对,遇上攻击速度比我快的人就是到了我的死期!” “噗”杜雷正得意于自己要得手,身子却突然一震,无力一歪,倒在了马下,后背上深插着一只羽箭! “管大叔,你可是四妹的心腹大将啊,这个时候怎么能死掉呢?”一个声音调侃着响起。 “吕蒙?”管亥惊喜地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身红袍银甲的吕蒙正带了数十骑兵,在远处笑望着自己。 而更远处,是数千密集如潮的步军与骑兵,打着的旗号迎风飘扬在军队正中间: “怀义校尉孙策” 第一百七十二章 曲阿攻略(五) 更新时间:2012-03-19 “孙策也来了?”管亥诧异地策马带兵来到吕蒙身边道。 吕蒙点点头,先命士兵将杜雷绑了押起来,才回管亥道:“是啊,收到四妹的来信,我就立即和孙策周瑜他们说了,正好孙策不满袁术两番失信于他,袁术又对孙策有猜忌之心,孙策便招合了其父旧部,借为袁术平定江东之名,得了一千兵马,转战千里要来助四妹取曲阿,不想吴地百姓士子豪族听闻我们要来攻打刘繇,竟然纷纷前来投军,等到了曲阿这里时已经发展到了三千余人!” 管亥道:“这真是好消息!” 于糜本来得杜雷敌住管亥,抽了空当中率本部败军本欲回北固山死守,却被管亥数千精兵挡住去路,几番冲突不出,回头又见杜雷被擒,忽见北面又闪出孙策兵马,只得仓皇向西而去,半路上撞见前来接应的樊能,心下稍安,大喜道:“樊能将军何故在此?” 樊能道:“我于城中遥见北固山这里有火光,担心这里有失,此地连接丹阳吴郡会稽三地,殊为紧要,我见那叶紫涵围城不密,便留了荀攸先生守城,自带三千军马接应你!” 于糜皱着眉头道:“都怪我太大意!中了管亥奸计率军出关,又着了他的埋伏,现在山关肯定回不去了,关上只有数百人马,估计现在也被管亥袭取了!” 樊能叹气道:“哎,荀攸先生就是要我来告诉你,不要大意,管亥虽有勇无谋,但他却一直有个叫管弦的妹妹帮着出谋划策,想不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于糜道:“可恶,我现在只想以死谢罪,主公若是回来我如何向他交代?” 樊能道:“省省力气还是同我回去一起御敌吧!此次敌人来势凶猛!虽然失却了北固山,但我们也牵制住了敌人的大部分兵力,荀攸先生说叶紫涵的兵马粮草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于糜点着头道:“恩,这样最好,只是希望不是假消息!” 二人指挥着兵马不敢怠慢,连路向曲阿城赶去,不料才急行军了三十多里,只听一声紧锣密鼓的声响,前方闪出一彪人马,手持一条霸王枪,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血色战袍战甲,拦路大叫:“贼子哪里走?孙伯符在此侯你多时了!” 原来先时孙策见于糜仓皇败逃,正叹息跑了消息,忽然有一众百姓指了一条隐秘小路给孙策军,孙策大喜,令周瑜与朱治会和管亥攻打北固山,自与黄盖诸将领着本部一千人马取此近路拦在了樊能和于糜退路上。 于糜见了孙策,不知是谁,便问身边军士,军士道:“此人是孙坚长子孙策,字伯符,向来一直依附袁术,不知为何今日来此!” 樊能道:“袁术与主公为死敌,定是那袁术知晓了叶紫涵攻我曲阿,便趁势要这孙策来取势!” 于糜不屑道:“黄口孺子,竟敢阻我大军,看我一枪灭了他!” 樊能道:“于糜将军且慢,我看孙策此人仪表不俗,非是易与之辈,荀攸先生只命我等速速回城,若耽误了大事,如何是好?” 说话间于糜已经冲到了阵前,他回头望着樊能道:“北固山下之辱我可咽不下,我纵横吴越十多年,难道如今要被一黄口孺子凌辱不成!” 孙策这边见于糜打马出阵,黄盖便要也出阵相战,孙策横枪立马早出:“黄盖将军少歇,看我孙伯符生擒此人!” “竖子,你也使得长枪!”于糜见孙策凛然不惧,浑身上下洋溢着熊熊战意,又见之英气逼人,心下不由先怯了三分,但刚才大话已出,此时若退,岂不是被所有同僚耻笑,以后自己还如何在主公面前立足,当下将心一横,将手中银枪舞得如同旋风一般,大喝着杀向孙策。 孙策脸上微微一笑,这于糜看来是在小看自己,看来不拿出真本事,是不行的了,一想到自己母亲与众家眷在曲阿遭受的刘繇的非难,他心头早已腾起了一团火,这个刘繇虽然也是汉室宗亲,却委实是个迂腐不堪的家伙,不然这一路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背叛刘繇而投靠自己呢? 这样想着,孙策宛若呆愣了一般,而那于糜的长枪瞬间已经到了孙策身前,慌得黄盖在阵前大呼:“少主公,出手啊!” 孙策一愣神间,微微一错身,于糜的银枪几乎是紧贴着自己的战袍滑了过去,两马交错,孙策手中之枪闪电般猛地刺出,慌得于糜低头急忙闪避,还是被孙策兵器挑落了头盔,坐骑载着披头散发的他,如风吹落叶一般狼狈而过。 “好快的速度!”于糜险些没握住自己的兵器,刚才明明奋力防御住了,却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一般,难道这就是实力的悬殊吗? 孙策调转马头,却不给于糜反应的机会,口中还大叫道:“怎么样,刚才我明明可以杀死你,我却没有,因为我对我的部将说了要生擒你,就是要生擒到手!” “啊!”于糜不用看,已经可以感受到此时不论敌我都向自己投来的不屑的目光,自己丢了北固山,这本来就是死罪,回去也是死,死在沙场也是死,既然可以马革裹尸,为何还要忍辱偷生,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浑身竟然震颤起来,“竖子,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说完手中长枪乱舞如风卷狂沙一般,风驰电掣般再度冲向孙策。 “好啊,看来我也得打起精神了!”孙策面不改色地看着渐渐临近的这阵旋风,定定不动。 所有的迷惑都是假象,敌人看似无处不在,但只可能在一处!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心,拨开重重的迷雾与风尘,然后把你的力量贯注在你的兵器上,全力攻击这一处! 孙策闭上眼睛,将手中霸王枪横在胸前,似乎放弃了进攻,也放弃了防守,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于糜堪堪到得孙策身前那一霎,孙策睁开了眼睛,手中兵器再次奋力击出,只听一声铿锵,众人只看见了于糜那支掉落于地的闪亮银枪和他远远摔在一边的战马。 “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有我才让你自己爆发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不过你的辉煌也到此为止了!”孙策说着这句话,持枪纵马正往自己阵中奔去,他的腋下正夹着双眼无神的于糜。 “主公威武!主公威武!”良久,孙策军才爆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 “可恶,怎可让你这小子放肆!”樊能见于糜被擒,心下大怒,见孙策拨马缓缓回阵,便挺枪来赶。那枪刚要搠到孙策后心,孙策阵上军士大叫:“背后有人暗算!” 孙策回头,见樊能马到,枪已到后心,忽然大喝一声,声如巨雷。 樊能正要得手,忽被这声如雷大喝惊骇到,连人带马一齐受惊,那马人立而起,将樊能摔下来,樊能只觉两耳嗡声不停,正愣神间,自己的坐骑马蹄重重落下,直接送他下了黄泉。 孙策到得自军阵中,将于糜丢下,冷冷道:“现在还敢小看我吗?” 于糜如软泥一般瘫在地上,良久不动,黄盖下马上前探了鼻息,骇然看着孙策道:“少主公,他已经死了!” “啊?”孙策也吃惊不已,“刘繇手下的人怎么这么不禁打?难道我就这么挟死一将,喝死一将?” 黄盖扬鞭大呼:“自西楚霸王之后,再无天下无双之主,少主公真乃小霸王啊!” “小霸王!小霸王!”孙策军士们高举着手中武器,无不欢呼雷动,气势如虹。 “报告主公!孙策大人已到曲阿城外,刚才正好遭遇从北固山败逃的于糜和出城接应于糜的樊能,一战斩了这二将,此刻正向曲阿而来!”传令兵来到曲阿前线向正指挥士兵攻城的叶紫涵道。 “真是好消息!”叶紫涵听得孙策前来,当即大喜道,“就差孙策大人了,传令下去,全力攻城,城内已经没有了多少人马!明日此时,我们要在曲阿城中喝酒!” 这时另一个士卒匆忙来报:“主公,刘繇率军已到城西三十里扎下营寨,正在准备强攻我攻打曲阿西门的攻城部队,请问主公是否出动我伏兵与之周旋?” 叶紫涵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刘繇这次还带了谁为将?” 这名士卒道:“探马报说刘繇留太史慈与祖郎共守泾县,自己与大将张英,朱符,豫章太守朱皓带了一万五千人马前来!” “从豫章借兵了?”叶紫涵低着头想了一下,朱皓是朝廷新派的豫章太守,他刚刚带兵赶跑了袁术任命的豫章太守诸葛玄,也就是郭嘉提到的那个诸葛亮的叔叔诸葛玄,怪不得刘繇会和祖郎和好,原来此前刘繇出兵不是攻打泾县,而是帮着朱皓去豫章打诸葛玄去了,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现在刘繇有难,而朱皓为了报答刘繇的恩情,于情于理都要来帮刘繇守城的原因了。 “收回刚才的军令,暂时围而不攻,其余人马随我去会会这个刘繇!” 第一百七十三章 曲阿攻略(六) 更新时间:2012-03-20 “启禀主公,北固山已被管亥夺取,北固山守将于糜将军和曲阿城前去接应于糜将军的樊能将军又被袁术派来的孙策所杀,现在曲阿城已是岌岌可危,只有荀攸先生一人独力支撑着!”传令兵不及下马,喘着粗气在马上就给刘繇报说曲阿现在的危急情势。 刘繇脸上皱纹紧锁,看了看身边的诸将叹气道:“我在泾县得了这叶紫涵要攻打曲阿的消息,就立即马不停蹄地从秦淮河顺流而下到了这里,想不到不过十日,曲阿形势竟然急转直下!” 张英道:“主公勿忧,城池尚在便是好事,荀攸先生智谋过人,只要我们现在全力一搏,又得城中接应的话,胜负还是未知数!” 朱皓也说道:“此番能坐上豫章太守之位,赶走那个诸葛玄,全赖主公之力,想来我们这一万五千精兵可不是乌合之众,听说那叶紫涵是一个弱女子,她的所谓部队也不过是些黄巾贼子罢了,只凭人多唬人,量她还能与我堂堂官军相敌不成?” 刘繇摇了摇头道:“不然,兖州牧曹操的麾下精卒青州兵原来不也是些黄巾贼寇吗?可现在的战斗力即使不是天下无双,也算是步兵中的佼佼者了吧?而且从这青州兵里选拔出来的壮卒们又强化训练而成的虎豹骑,恐怕也不输于吕布的西凉铁骑吧?”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朱符道:“话虽然是这样讲没有错,但无论是青州兵还是虎豹骑都是被曹操秘密训练了两年时间的,这叶紫涵也是刚刚接手管亥的部队而已,量她一个区区弱质女流,就算有鬼神兵法,难道还能在这短短数月里将之训练成以一当百的魔鬼不成?” 刘繇道:“那倒不会,不过袁术既然都插手了,刘表也不见得会袖手旁观吧,他一直想用荀攸为军师,却被我捡了便宜,谁知道他会不会趁我腹背受敌之际,再暗地里捅我一刀!” 张英恨恨道:“早说过荀攸这个佛太大,我们扬州这座庙养不起他,你看他服侍过是主人哪个得善终的?” 刘繇不满地看了张英一眼:“张英将军的意思就是我不是一个明主了?” 张英立即下马谢罪:“末将失言了,末将只是很奇怪,之前虽然这叶紫涵和我们不睦且互有攻伐,但在领地的下意识里还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我们在曲阿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偏巧我们出去了一趟,就出现了叶紫涵率军攻打曲阿这样的事情?虽然说不乏这叶紫涵有趁机取巧的因素在里面,可一定也是荀攸做出了什么惹恼叶紫涵的事情,据探马报说,是荀攸的那个护卫杜雷险些杀死叶紫涵的心腹叶坤!” 刘繇道:“起来吧,我也觉得这个叶紫涵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这几个月的风闻她也还是个心系百姓的女中豪杰,之前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因为个人私怨而做出这等累及百姓之行!” 张英起身道:“但主公请恕末将斗胆大言,因为在末将看来,这更像是荀攸与叶紫涵二人的合谋!” 刘繇一眨眉毛:“说下去!” 张英道:“主公难道不记得了吗?这叶紫涵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兖州牧曹操的女儿啊!朱符朱皓大人你也很清楚吧,曹操曾将这叶紫涵安插到董卓身边密谋行刺,这事情尊父朱儁大人也是知晓一二的!” 朱符朱皓二人点点头:“是有听父亲提起,这个叶紫涵果真了得,她当年不过豆蔻年纪,竟能暗合吕布,王允等人合谋诛杀董卓,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现在在京都百姓间已经传成了美谈,只是因为着现在权臣李傕郭汜二人的打压朝廷一直不敢出面公示此事而已!” 刘繇道:“张英将军什么意思?这与现在她攻打我曲阿有什么联系?” 张英道:“主公不要忘记了,叶紫涵虽不是曹操亲生,却也是他的宝贝女儿,而曹操视为心腹的谋士荀彧的叔叔不正是这荀攸吗?荀家同气连枝,若是他们几个有过暗通消息,主公,真正被蒙在鼓里玩于股掌之中的,不正是我们自己吗?” “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刘繇一拍脑袋,立即喝令全军停止前进,“传令下去,停止进军,我们就在这里看看荀攸和叶紫涵会玩什么把戏!” 朱符惊道:“主公难道我们不管城中百姓的死活了吗?” 刘繇道:“当然不会不管,张英将军,你先带三千人马前去,探探这叶紫涵的虚实!” “诺!”张英领命带了三千人马离开了。 刘繇望着张英军队远去的背影心下五味杂陈:“势穷力孤,现在连我的部下们也开始质疑我了吗?” “主公,刘繇大军停止了前进,其部将张英只带了三千人马前来,请问主公下一步我们如何行动?”传令兵来向叶紫涵报告。 叶紫涵只带了五百亲随此时刚到了曲阿边界官道上,听了传令兵的话,又观看了一下周围地势,此时正是严寒天气,前些日子的雪还没有完全化掉,正好自己的亲随都是白衣白甲,与这漫天雪景浑然一体,想了半天她自语道:“刘繇看来也是个老狐狸啊,他一定是料到我有伏兵,所以故意派了部下前来试探,也罢,既然他大军不动,我们的伏兵也就不要动!” 听了叶紫涵这句话,她的亲随们个个有了惧色。 “怎么,五百人对三千人,大家就怕了吗?”叶紫涵举剑向天,看着前方不远处蜂拥而来的张英军对,回身朝着亲随们厉声喝问。 “以一当百,万夫莫敌!以一当百,万夫莫敌!”五百亲随纷纷举着手中兵器大呼,气势顿时暴涨。 “报告将军,前面大路上有个女将领着五百军士拦住了去路!”探马报告给一路急行军的张英。 “五百人?难道是来投奔我们的?”张英自忖道,就算是那个号称天下无双的吕布自己也不敢这么大胆吧,刘繇主公的队伍虽然战斗力不强,但自己这支三千精兵可是一直虎狼之军啊,“问清来意,不要耽误大军行程!” “投军?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是今日特来取尔等狗命!”马上叶紫涵听闻这个探马前来传话,当即大怒,抬手一箭射了过去,那个探马正中前心落马而亡,惊得那马长嘶一声,脱缰奔回。 “阵前何人,竟敢挡我大军去路?”张英见折了探马,心中大怒,率军前来扎住阵角,看见了路前这几百人,哑然失笑,“我道是哪路军队,原来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区区数百人也敢来逞英雄!” “反国逆贼,何不早降?”叶紫涵出马阵前,挥剑大骂张英。 “笑话,不自量力的黄毛丫头!”张英回顾军中道,“谁可与我擒下此人?” “我来!”张英军中闪出一骑,其人面相丑恶,手提大刀,很是威风。 “刘彦,不要让我失望!”张英看见是自己的亲将刘彦请战,自然信心大增,此人武艺极佳,在扬州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碰到过一合之敌,连自己也未必胜得过他,有他出马,自然是无往不利。 “对面的丫头,我们将军说了,以多欺少显得我们太欺负人了,只派我一人出马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刘彦马到中场扬刀大吼。 “切,就怕你不来,姑奶奶给你一个痛快!”叶紫涵扬起手中长剑,飞马直出。 “铛”刘彦刚刚策马出阵,还没来的及多说一句话,兵器就已经被远远击飞,他自己却被叶紫涵一剑刺中心窝摔下战马。 “好厉害!”地上的刘彦挣扎了身子说出这句话,死不瞑目地咽了气。 “就这么点实力也敢自称大将,你下辈子也不可能打过你姑奶奶!”叶紫涵倒握长剑,调转马头往回走,没注意身后飞来一箭。 “主公小心!”叶紫涵的亲随们在阵上看得真切,齐声大呼。 “砰”叶紫涵长剑后心一摆,击飞了来箭,她偏过头看向射箭的张英:“箭术不错嘛可惜你射错人了,敢偷袭我,这就送你和你爱将相见去!” “可恶!我亲自来!”张英见自己的得意副将被叶紫涵轻松挑杀,又见对方躲开了暗箭,顿时怒不可遏,当即拍马舞刀,直去叶紫涵而来。 “来得正好,取尔狗命!”叶紫涵见又有人来送死,不由大喜过望,正要挥剑再次出阵,忽然一声箭响,虽然听得真切,她便急忙躲闪,不料还是被这支迅捷无比的羽箭射中了坐骑,那坐骑吃痛,当即人立而起,叶紫涵,一跃而跳下了坐骑,未等她落地,又是一箭破空袭来,此次不是冲着叶紫涵本人,而是正瞄准了她的落脚之处,好箭法,算准了自己的下落速度和羽箭行进速度,难道此地还有高手? 叶紫涵狼狈地挥剑击开了这支羽箭,那箭的力量迫得她踉踉跄跄地向前方撞了好几步。 “紫涵姑娘,我们又见面了!”甘宁的声音从叶紫涵的背后响起。 第一百七十四章 曲阿攻略〔七〕 更新时间:2012-03-21 “无影箭?”叶紫涵骇异地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甘宁,立即变了一脸警戒,“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甘宁很诧异地看着叶紫涵,似乎她反应如此迅速,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虽然自己因为伤未痊愈现在只能使出三分力道,但居然被这个叶紫涵轻易躲过,难道是自己的箭术下降了吗? 甘宁还在沉思,叶紫涵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挥剑策马冲来。 “这丫头还是这么的冲动!”甘宁轻笑一声,自身侧取出自己的得意兵器横江百练索,只见这兵器一端是丈余来长的索链,链索末梢拴了一把缳首大刀,此刻正被甘宁虎啸风生地舞动在手里,他的身后是数千兵马,领军之人打着会稽和吴郡的旗号,叶紫涵并不认识他们,思索间,已经和甘宁缠斗在了一起。 但很快,叶紫涵就落了下风,由于甘宁这兵器太过诡异,叶紫涵未到甘宁身前时他是持链远攻,等到了他跟前后甘宁又狡猾地握着缳首刀的柄作战,那余出来的索链被他时不时用另一个手操纵着用以干扰注意力,所以片刻之间,叶紫涵就招架不住了,她明白甘宁没有用出全力,否则自己都不是他一合之敌吧? 这样想着,叶紫涵卖了个虚招,趁机以剑护身跳出来甘宁的攻击范围喘着气道:“又输了,真是甘拜下风!” 甘宁笑意带着些许失望道:“原以为你进步,不想是我的错觉!” 叶紫涵道:“是你自己变强了而已!”说完这话她又低头细声对身边兵士道,“果然钓来了大鱼,传令下去,准备发动伏兵!” 甘宁见叶紫涵认输,也不为难她,对身后大将道:“怎么样,周昕将军,我就算到了北固山会失守,因此要大军改走海路转水路,虽然迟了几天才到得曲阿,但起码除了少数兵士晕船恶心呕吐外,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大的抵抗和人员伤亡,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猎物!” 周昕点点头道:“还是甘宁将军有识见,怪不得王朗大人和那虞仲翔要极力推举你!” “你是甘宁?”虽然叶紫涵所在方位离周昕有三百多步,但因为是顺风,所以周昕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飘进了叶紫涵的耳朵里。 甘宁点点头:“是啊,很意外我就是甘宁吧?” 叶紫涵低下头去,仔细回忆着与甘宁的初次相见。 那还是去年夏天的一个夜里,叶紫涵游历至巴郡临江,夜晚宿于轻舟之上,遥望满天缥缈星光心情大好,当即横卧舟内,取过自己的横笛便吹起了自己闲来无事谱就的曲子,这一吹不要紧,直接吹来了一群劫财又劫色的水贼。 “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这群水贼齐刷刷地从水里冒出来跳上叶紫涵的小舟有些失望地看着叶紫涵那个小之又小的包袱又一脸色迷迷地借着满天缥缈星光口水肆无忌惮流淌在外衣上,凝视着眼前花容月貌玉*肌冰骨的叶紫涵嘿嘿直傻傻地笑着靠近过来。叶紫涵站起身来,惊恐失色地看着这些不怀好意的水贼们不断靠近,颤抖着声音道:“各位,此处一来无山二来无路,你们是不是劫错人了?” 水贼们被叶紫涵的这段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个凶神恶煞着冲过来就要将叶紫涵扑倒在地,但谁也没有发现叶紫涵慢慢摸向腰间长剑的右手。 “唔——”其中一个水贼惊骇地看着从自己前胸穿过的长剑,又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面前的手持剑柄的叶紫涵,生命终结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她手里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的? 叶紫涵抽出血剑,看也不看地上惨死的水贼,冷冷盯着周围的一个个惊讶地大张着嘴巴的水贼们,抬手又是一剑刺向一个没有防备的可怜虫,这回这个可怜虫都没来得及多想什么,就软软倒入了江中。 “敢抢我的财色,今天要你们这些贼寇好看!” “可恶,快去禀报我们老大!撤!”水贼们见势不妙,一个个纵身跳入江中而去。 叶紫涵想不到这些家伙动作还挺快,向来绝对不是一般的水贼,正盯着江面愣神间,忽然听见舟中有汩汩冒水的声音。 不好,这些水贼临走在船底做了手脚!叶紫涵回身看向船板,只见不知何时那船板已经破了一个拳头大的漏洞,江水正不断冒进来,已然浸满了半条小舟。 “糟糕!”眼见小舟慢慢向江底沉去,叶紫涵这才想起一件事情来:她不会水! “救……命……咕咚,救命……咕咚,咕咚!”临江江心响过几声柔弱的呼救,而后便消失于宁静。 临江一座土庙里,甘宁静静凝视着面前昏厥过去的叶紫涵,刚刚把自己的手下们训斥了一番,要不是自己赶得及时,恐怕这个叶紫涵就要香消玉殒了,他静静凝望着昏迷中的叶紫涵,因为在水中浸泡的时间太长而浑身正不住颤抖着,脸颊苍白如纸,倒映在篝火的掩映下更显怡人,一失神间,自己险些被这个小姑娘迷住了,甘宁甩了甩头,想起程剑对他说的话:“你不要小看这个叶紫涵,不信的话我们可以打一个赌,你以后一定会成为她麾下一员猛将为她的霸业锦上添花的!” “我承认程剑你武功比我好,但也用不着编这种可笑的理由来糊弄我吧?” “信不信由你!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我还是那句话,西蜀这种偏远之地只会束缚你的才华,如果你当真想有一番作为的话,就出来闯荡吧!” “哼,听你说得很神乎其神的样子,也罢,我姑且去见见这个叶紫涵,不过我可不能让她知道我自己的名字!” “咳咳”叶紫涵的咳嗽声打破了甘宁的遐思,他上前语气不冷不热道,“你醒了?” 叶紫涵睁开眼见一个男人立在自己面前,心下微惊:“是你救了我?”说罢慌乱着检视着自己的身体和衣服,幸好,还是原先的衣服,虽然还有些潮湿,但所幸…… 甘宁微红了脸:“你这丫头还真是有趣,我可没兴趣做那种无聊的事情!” 叶紫涵强辩道:“你没兴趣不代表别人就没兴趣,唔——”她忽然住了嘴,在一个陌生男子面前自己怎么能这样说话? 甘宁不理她,径自问道:“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一个姑娘家的跑这里干什么,又不会水,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刚才我救得快,你现在已经是死尸了!” 听见甘宁这样说叶紫涵也有些后怕,但还是强着说道:“这算什么?我来这里只是想拜会一下传说中的锦帆贼甘宁!” “甘宁?”甘宁心念一动,脸上表情却装作没有异样道,“拜会他干什么?一个水贼头头而已!” “切!”叶紫涵见甘宁不屑的表情很是不满,“我听说这个甘宁聚合一伙轻薄少年,自任首领。他们成群结队,携弓带箭,头插鸟羽,身佩铃铛,四处游来荡去。百姓一听铃响,便知是甘宁这帮人到了。人们便以‘锦帆贼’称呼。他在郡中,轻侠杀人,藏舍亡命,大有名声。一出一入,威风炫赫。步行则陈列车骑,水行则连接轻舟。侍从之人,披服锦绣,走到哪里,哪里光彩斐然。停留时,常用锦绣维系舟船,离开时,又要割断抛弃,以显示其富有奢侈。所在城邑的地方官员或那些跟他相与交往之人,如果隆重地接待,他便倾心相交,可以为他赴汤蹈火;如果礼节不隆,甘宁便放纵手下抢掠对方资财,甚至贼害官长吏员。相传南方豪杰们对此人很是敬服啊!” “噢,甘宁这种人都有人崇拜,这个世道真是无药可救了!” “你——”叶紫涵见甘宁出言诋毁自己心中的敬重之人,不由微怒,索性闭上了眼睛不理他 “这小妹妹还真是可爱,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小妹妹?我过十五岁已经成年了,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澜叶紫涵!” “是吗?”甘宁吸一口气,一手捏着自己的下巴瞪着叶紫涵看,“看不出小妹妹不仅可爱,而且还挺有见识的嘛!” “是,我可是很厉害的!”叶紫涵继续不屑道 “是——吗?咳咳,这个甘宁我倒是和他有点交情,你若能有本事把我说动了,我倒可以考虑给你引见引见!” “哼,不必了,我调查过了,甘宁十七岁就做过计郡丞,只是厌恶官场黑暗才弃官而落草为寇,因观当世之君无可寄托者,故聚乡中少年自立门户,他胸中自有韬略,此待天时也,岂可等同于泛泛之辈?” “说得真好啊,我怀疑你到底几岁啊。”甘宁身子一震,却嘴上不饶人。 “先别管我几岁,我说得对也不对?” “就算挨点边,这又说明什么呢?”其实这已经很说明什么了,只是甘宁不肯承认罢了。 “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而不是被一件什么事就决定了的,我心目中的甘宁是敢爱敢恨的一个豪杰,所以我不信他会和你这样的家伙有什么交情,最后谢谢你的相救!”叶紫涵有些不耐烦了起身要走。 甘宁心里犯着嘀咕,想想自己纵横数年,却终不得志,这个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竟然好像能看穿自己的心思,莫非是天生异人?他一边咀嚼着叶紫涵的话,一边心领神会地冲着她笑,肯定是事先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妹妹真的这么有口才,一个歪念头坏坏地涌上心头,自己正好缺个军师级人才,要不要把她弄进自己队伍里呢? 良久叶紫涵才说道:“我只是觉得,甘宁这样的人只是做做锦帆贼就太屈才了,相反我认为他是在逃避作为一个大汉子民的责任,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逃避不是办法,出来为国家为百姓做点有益的事情,别人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了。” “说得真好,再说一句我要被你感动得流眼泪了,”甘宁总是那副故作流氓式地坏坏地笑,“甘宁没有在逃避,他也没有必要去逃避什么,他只是在做他自己,他喜欢这样的他自己。小姑娘,我记住你了,但是,我们只是初识,你呢,也不过是片面之词,某些人还是等到有所作为后再让另外某些人倾心来投吧,这天下可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没心没肺的啊哈哈哈!”甘宁说得很轻松,可是口气却很复杂。 “你真的认识甘宁吗?”叶紫涵见甘宁口气不像刚才那样无聊了,便正色问道。 “哈哈——,我真是服了你这个小妹妹了,你都说得这么卖力了,我也不能没什么表示,你说得的对,我是认识甘宁,刚才也是对你的试探而已,说实话想收拢甘宁的人,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有时侯有些事情不只是我们想得那么简单,你刚才也说了,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而不是被一件什么事就决定了的,我已经好好想过你刚才说的话了,我自然不会让人牵着我的鼻子走的。这样吧,等我们再一次见面时就是我给你答复之时,毕竟你太小了,这个社会讲武力,也讲资历,你说呢?” “难道我说得还不够让你心服口服?” “不,可以说是我不相信你的片面之词,也可以说是我或者这个社会对你的历练,小妹妹,有缘再会!”说罢甘宁纵身一跃竟没了踪影。 “那么,你究竟是谁?”叶紫涵忽的站起神来冲着空中喊道,却只听到传来甘宁的一声长笑。 “真是不好意思,瞒了你这么久!”甘宁看着叶紫涵道。 叶紫涵回过神来,看着几乎陷入绝境的自己,凄然笑道:“这就是你甘宁说的你或者这个社会对我的历练吗?” “不,是历练的开端!”甘宁这次举起了手中弓箭,对准了叶紫涵本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曲阿攻略〔八〕 更新时间:2012-03-22 “主公,我们保护你撤退!”叶紫涵的亲随们见现在前后左右都是敌军的部队,便纷纷聚拢在叶紫涵身前全力防守。 “也许真是有些大意了,只顾着迎击西面的刘繇部队,却忽略了北面的水路!”叶紫涵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但事已至此,唯有全力一搏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甘宁将军,你怎么迟迟不射出去,难道是看上她的美貌了?”周昕在后面调侃甘宁,“放心,等下活捉了她回去随便你怎么玩都可以!” “周昕将军错了,这箭我已经射出去了!”甘宁缓缓道。 “啊,射出去了?”周昕诧异地问道,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了对面的叶紫涵正痛苦地捂着胸口,她胸口上正插着一支羽箭!几缕血丝正慢慢渗红着她的衣服。 “主公!”叶紫涵的亲随们惊恐失色地扶住叶紫涵。 “不碍事!”叶紫涵吸了一口气,她贴肉穿了一层锁子甲,因此这箭不过是嵌入了锁子甲中微微擦破了皮而已。 但周昕张英他们就看不到这些细节了,周昕喃喃自语道:“甘宁将军这箭是什么时候射出去的?我怎么一直看到的是甘宁将军你保持着这个姿势呢?” “无影箭最讲究的是快准狠!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防备的时候就已经射出!”甘宁也看向叶紫涵,目光里闪过一丝不忍。 “敌将受伤了,我们擒了她!”张英与周昕合兵一处,团团围住叶紫涵的部队,发起了总攻。甘宁对她们道:“这里就交给诸位了,听说荀攸先生现在正苦守曲阿,他的护卫杜雷也失手被擒如今生死不明,他们都是有恩于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得不助其一臂之力!”说罢甘宁自领一支人马向着城内方向而去。 “敌将受伤了,我们擒了她!”张英与周昕合兵一处,团团围住叶紫涵的部队,发起了总攻。甘宁对她们道:“这里就交给诸位了,听说荀攸先生现在正苦守曲阿,他的护卫杜雷也失手被擒如今生死不明,他们都是有恩于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得不助其一臂之力!”说罢甘宁自领一支人马向着城内方向而去。 “差点忘记了,这个甘宁是个不近女色之人!”周昕一拍脑门,对着身边的这次一起前来的严白虎之弟严舆道,“在山阴的时候,那个南宫姑娘跟他一起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做出什么非分之举!” 严舆道:“是啊,说来惭愧!和他打的那场仗我也曾试图派了几个美女混到他的队伍里,第二天作战的时候我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那些美女的头颅!怪不得大哥会被他打败,要不是王朗大人仁厚,估计现在我们已经被他赶出吴郡了!” “呵呵呵,别的话就不说了!”周昕拿起手中长枪,一脸色相地看向被团团包围住的叶紫涵,大声喝道,“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兵器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这个周昕!”另一边的张英不满地嘀咕,“被你白捡一个便宜!” “嘶!”叶紫涵吸着气拔下胸口羽箭,顿时血流如注,她草草扯下一条布带止住了流血,拿着长剑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想取我的性命,你们还差一百年!” “看来光用嘴是不行的了!”周昕已经策马带兵冲了过来,手起枪落,眨眼间叶紫涵的几个士兵便横死当场。 “可恶!”叶紫涵冷冷看着冲来的周昕,不躲不避,待得他堪堪到了眼前,就地一滚,手中长剑狠狠刺向了马腹。 周昕的战马吃痛,却又刹不住猛冲的速度,前蹄一软,就地后翻了一圈,将周昕重重摔到了地上,他的战马却继续滚翻,直直向着他压来,周昕大骇,下意识地向右一滚,他的坐骑便重重在身旁的地面上砸了一个马鞍状的深坑! 慌乱中周昕也丢了自己的长枪,等他急急忙忙扑过去拾起散落在地面上的长枪时,叶紫涵的长剑已经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叶紫涵拼命用力忍住咳嗽,话语凛冽如冰:“死之前有一个大将陪葬,这感觉也不错!” “姑娘饶命!”周昕当即二话不说跪倒了地上,涕泪横流,“我上有老母下有弱子左有娇妻右有美妾全靠我一人养活,没了我他们就都活不成了,姑娘你手下留情啊……” “没骨气的东西!”叶紫涵剑柄狠狠击打了一下周昕的后背,周昕当即晕了过去,“看他武力还算可观,居然是一个无耻之徒!” 谁都没想到,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大喊招降的周昕现在就成了叶紫涵的俘虏,看来怜香惜玉的心情该收一收了,张英这样想着,命令士兵先保持包围的阵势不要散,然后一声令下,令弓箭手全体待命! 这个叶紫涵果然是个厉害角色,绝对不能留她在世上!张英一挥手,无数的箭支向着叶紫涵这几百人射去。 惨叫声四起,霎时间便有一半认被利箭射中了要害凄惨着死去,临死前那一双双不肯瞑目的神情深深刺激着叶紫涵的神经。 “再射!” “再射!” 活着的人越来越少,叶紫涵已经不想去数自己身上留下了多少伤口,因为她看得见更多的自己的亲随们被万箭穿心着满心不甘的倒下死去。 还有几十人,个个满身是羽箭,挣扎着来到叶紫涵面前:“主公,你一定要逃出去,为我们报仇!” “是我的错!”叶紫涵沙哑着嗓子,同时不断用手中长剑拨落着射来的羽箭,但似乎是徒劳,还是有几只不断射进她的手臂,大腿,后背……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叶紫涵喃喃着自语道。 正在这时张英军身后发出了震天的响声,张英军大骇着看向后面,只见远远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狼群,不,不是狼群,普通的狼群出动不过是数十只而已,而听这鬼哭般的狼嚎声,再看那惊天的狼啸声彻寰宇,起码有上千只吧!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恐惧地看向后面。 一千多只体型硕大仅次于战马的巨狼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根本来不及多想,那些巨狼已经到了身前,跃入到人群里疯狂啮杀。不过一刻钟功夫,已有数百人丧生在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狼爪之下,或者断了手脚在地上呻吟,或者被咬破脖子一命呜呼。偏偏这些巨狼反应又奇快,兵器根本无法近它们的身,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御一击即溃。 这些巨狼中间有一匹比巨狼还要大一倍的白狼王,看到叶紫涵被困,一声令下,这一千多只巨狼便开始了鬼哭神嚎般的屠杀。 一千多只狼看似数量不大,不过这不是普通的狼群,而是军队一般有组织纪律服从命令,攻守一致,相当厉害。 “将军,突然来了无数的狼群,瞬间杀了我们上千人,怎么办?”传令兵慌慌张张奔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张英道。 “别怕,我们有三千人,狼不过才一千而已!”张英说着看向对面也愣怔住了的严舆,“虽然还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但似乎这狼不只是冲着我来的吧,一起御敌如何?” “好!”严舆虽然答得爽快,其实心里也在打鼓,这是狼啊,南方很少有狼群,特别是这样的堪称军队的狼群的出没吧?光看自己部下们战栗的双腿和发抖的双手,严舆不知不觉自己的说话声音都在打着结巴,“怎,怎么,御敌,张英,将军,你,只管,吩咐!” “没用的东西!”张英暗骂一声,其实他自己的心跳也平生快了几倍,像是要跳出胸膛来,人对野兽的恐惧大概是天生的吧,狼虫虎豹,在它们这些只用牙齿和爪子思考温饱问题的畜生面前,人是多么的无能和无力! “竖大盾!”张英慌乱中还是不忘指挥士兵组织防御,顿时几百士兵将手中铁盾集中起来,片刻之间便给自己的队伍列出了一道无数铁盾组成的大盾,狼群的进攻这才被压住下来,张英见这招有效,又下令弓弩手搭弓射箭,纷纷瞄向那些巨狼,乱箭齐发之下,倒也射杀了几十只巨狼。 “嗷!!!”那支白狼见自己的进攻被压制下来,怒吼着似乎再次下达了猛攻的命令。 听到白狼的吼声,巨狼们纷纷再次集结起来,一头接一头地撞向这面铁盾做成的防卫墙,很快的,铁盾的防卫变得岌岌可危,张英见状,怒吼向严舆,“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哦!”严舆立即学着张英的样子,也组织自己的士兵上阵加强盾墙。 白狼见对方防守严密,又一次怒吼一声,亲自带着数十只巨狼冲到了阵前,也不减速,更是无视射来的弓弩,一头冲破了这面盾墙,狼群纷纷一跃而入敌阵,随着白狼来到叶紫涵身边。 叶紫涵此时已经极度失血,她挣扎着起身看着冲向自己身边的白狼,以为自己要葬身狼腹了。 白狼却在叶紫涵身边停下来,在她身边嗅了嗅,用舌头舔了一下她的脸庞,然后长嗷一声,用嘴巴衔住叶紫涵的衣服,带领着它的狼群,在张英军中又是肆虐了一阵,直到把敌军重创得七零八落之后,又再度冲破敌军的包围圈,消失在远方。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梦千年 更新时间:2012-03-23 “这是什么地方?”叶紫涵揉着胀得发涩发酸的眼睛,幽幽醒转,望见身边还有一个女生在沉睡着,身子下面的青草调皮地探出头来,偎依在她散发着温度的皮肤上,四周的同伴们也不甘落后,纷纷凑成一群在这个女生凌乱而略显张扬的头发上、炫目而稍微褶皱了的衣裙上,看不出有何不同却略施了一些精致的脂粉的面庞上,青草们时而安静地呼吸着这早晨山间清新的空气,时而被细微得只有闭上眼才能感受得到的轻风搅动起来,不安分地在半空中摇曳。风再次吹起的时候,这个女子的衣服上就晃动着斑斑驳驳的必须睁圆了双眼才依稀可辨的草色倩影,那明暗相间的条纹让人想到秋风吹过麦浪,然后就有一片无边无际的波纹荡漾开来,拍打着根本不存在的海岸,而此刻风正轻拂着这片同样也无边无尽的草浪,吹成起伏的海,吹成伟岸的山,吹成被染成了青色的空气,吹成斑斓的天。天际垂下彩霞的丝绦漂浮在苍茫云海之间。 叶紫涵被这奇异的景色深深吸引了,吃惊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站在这个女子身边,站在她安睡的这片草原,她依然安详而静谧地熟睡着,像大海上漂流向任何方向的木船,叶紫涵守着这只小木船,像一张被风吹得鼓满了气的帆。 只是为什么她的衣饰这么奇怪,完全和自己见过的人所穿服饰如此不同呢?叶紫涵呆呆地看着这名沉睡着的女子的服饰和妆容,这才注意到她的面貌竟和自己是一模一样的! 是梦中的自己的吗? 那自己又是谁呢? 想到这里,叶紫涵停下了要唤醒这名女子的**,又化作了呆呆看她的样子,这女子香甜地熟睡着,胸脯随着呼吸有节奏地一起一伏着,自己就这样傻傻地看,四周调皮的风正阵阵吹着,山间有淡淡的白雾在流动。 “你是在梦中吗?叶紫涵?”她自顾自地说道,却惊奇地看到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自己的身体,只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识停留在这里! 对的,是梦境,已经记不清是第多少次做这样奇怪的梦了,每次在梦中都经历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然而醒来之后就全部忘记,似乎那只属于梦,与现实没有半分关系。 人为什么要做梦呢? 既然梦与现实是永远不可能有联系的一对矛盾,那为什么自己的意识和身体总是完全能够穿梭于现实与梦境呢? 那女子却似乎听见了叶紫涵的疑惑声,眨巴着长长的睫毛,睁开了她那双如两颗黑宝石般的眼睛,然后她疑惑着坐起来,有些无聊地拨弄着自己的衣裙道:“奇怪,明明听到有人在说话的,怎么一醒来就什么人也没有了呢?啊这是什么地方?”说着她惊奇地看着四周刚才同样也将叶紫涵迷恋住了的绝美景色,站起身来,又诧异地看了眼自己的衣服,震惊了一下,在疑惑中将自己的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然后惊叫起来,“我是女生?” “你不是女生吗?”叶紫涵看着这个女子,奇怪地说道。 “当然不是啊!”这个女子道,然后又大惊一声,“你是人是鬼?” “废话,我当然是人了!”叶紫涵没好气地说道。 “是人?那我怎么看不见你?”这女子惊惧地说道,“你快出来!” 叶紫涵无语道:“我是很想出来,但谁晓得我为什么只能说话而没有了自己的身体,我还疑惑发生了什么鬼事情呢?” “啊!”那女子连连后退着,不小心被一根杂草绊倒了,重重跌在地上,连着摔了好几个跟头。 叶紫涵想着立即去扶起她,到了她面前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身体,帮不了什么忙,只好好心问她:“喂,你没有摔痛吧?” “诶,奇怪啊,为什么不痛?”那女子好奇地站起身,看着身上几乎还是一尘不染的裙子和皮肤,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我是在做梦啊,怪不得一点也不痛呢?” “你才知道啊!”叶紫涵冲着她说道,“对了,你的衣服怎么这么奇怪?” “很奇怪吗?”女子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然后突然吃惊地又一次后退着说道,“难道你看出来了?” “看出什么?”叶紫涵很奇怪这女子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 “没什么,没什么!”女子听叶紫涵声音并没有什么不妥,知道是自己多疑了,嘻嘻笑道,“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呢?我是江西南昌的,说实话,咱们能在梦里相遇可真是缘分啊!” “江西?南昌?”叶紫涵疑惑道,“那是什么地方?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江西南昌都没有听说过?”女子惊奇地看着叶紫涵所在的这片空气道,“不是吧,姐姐,你不会是外星人吧?” “外星人是什么意思?”叶紫涵被这个女子弄糊涂,难不成她是天上的仙女? “呵呵姐姐你不会是在耍我吧,江西南昌挨着的鄱阳湖是中国第一大淡水湖你不会不知道吧?”这女子笑道。 这次叶紫涵听懂了三个字:“鄱阳湖我知道啊,不就是豫章郡境内的大湖吗?” “噗!”这女子听了叶紫涵的话险些晕倒,“姐姐你不会是古代人吧,豫章郡?嘎嘎嘎!” “额,别叫我姐姐叫得这么亲热,我才十七岁啊!”叶紫涵道。 “呵呵,如果你真是古代人,生年自然比我要早,我自然要叫你姐姐了!”这女子道。 叶紫涵并不是很笨得人,这下已经有些明白这女子的意思了:“你是说,你是我那个年代很多年以后的人?” “姐姐真聪明,呵呵,穿越的小说和影视剧我看得多了,想不到今天能在梦里遇见一个穿越到现代的女生,呵呵真是赚了,可惜,只是一场梦啊,等梦醒了我说出去肯定也没有人相信哎!” 叶紫涵想了一想道:“那没有事情,我听我师父说过,只有意志力极为强劲的人才能操纵自己的梦和梦境,否则都会忘记,但只有一种人例外,就是他能在梦中遇见和自己的名字与相貌一模一样的人,换句话说,就是遇见了‘自己’,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这女子听得有些晕:“好深奥啊,那姐姐你的相貌不会和我是一样的吧?” 叶紫涵点点头,见这女子半天没反应才意识到自己点头她是看不到的,便出声说道:“不错,一模一样,如果现在有一面铜镜在的话,你就会怀疑我们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叫叶紫涵,妹妹你呢?” 那女子听完了叶紫涵的话大吃一惊:“果然是!我也是叫叶紫涵哎!这真是奇迹啊!”说着那女子解下身上的腰封,用两手捧着放在地上道,“姐姐真的很有幸认识你,这是我的演出服装中最喜爱的一套,我现在把它的腰封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我们交个朋友好吗?” “好!”叶紫涵答应着问道,“演出?你是舞姬吗?” 那女子点点头:“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腰封,是我从一个庙祝那里求来的,他说这条腰封在这座庙里已经沉睡了一千八百多年,相传如果有缘人穿着它,就可以在梦中遇见自己的前世,起初我也不相信,不过现在我信了,叶紫涵姐姐,你就是我的前世!” “前世!今生!”叶紫涵喃喃着这几个字,伸出手摸着这条五色丝线织就的凤舞腰封,忽然感到眼皮有些沉重,她用力地睁眼,却见两个穿着短衣的女子在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正摆弄着什么。 “琴操!”叶紫涵辨别了好半天,终于看清了自己是在一张榻上,榻前是一脸关切的管弦,见叶紫涵终于醒了,当即惊喜地冲另外一个女子道:“你的法子果然灵验啊,南宫姑娘,主公这下醒过来了!” “南宫姑娘?是谁啊?”叶紫涵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管弦按下了:“主公不要乱动,你现在的三魂七魄还没有完全归位啊!” “什么跟什么啊?”叶紫涵一听管弦说什么三魂七魄,神识立即清醒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说这些怪力乱神的吗?”说着指着一旁的“南宫姑娘”问,“这个女人不会是你们请来的神婆吧?” “呵呵呵,真是好笑!”这个“南宫姑娘”手里正拨弄着几根银针笑吟吟道,“刚才我不过是用银针封住你身体的几处大穴,让你的神识暂时处于魂游的状态,然后我才好下手治你的内伤,你这种伤我又不是第一次诊治了,那些经历过我这种疗法的病人都说自己的意识会经历一些奇怪的梦境,看你刚才的表情,一定也做了个不寻常的梦吧!” “是,好像又不是,为什么梦里的事情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叶紫涵懊恼着自言自语道,然后问向这个南宫姑娘,“阁下是?” “华佗弟子,南宫影荪!”对方向叶紫涵行了一礼道。 叶紫涵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自己腰间系着的一条腰封,上面是无色丝线织就而成的凤舞腰封,很平常的一条腰封啊! 可为什么觉得它有些不同寻常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凤栖梧桐 更新时间:2012-03-24 管弦自然不知道叶紫涵此时心中的疑惑,她上前道:“主公你不知道,你都已经昏迷了十几天了,要不南宫姑娘,我们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叶紫涵在榻上对南宫影荪善意地点了一下头:“真是有劳南宫姑娘了!” 南宫影荪谦逊道:“不必客气,为人医者,救死扶伤自是我份内之事,况且又有酬劳可拿,何乐而不为?但这次我是受人之托,而且这个人您应该也认识!” 叶紫涵诧异地看向管弦,管弦笑道:“南宫姑娘说的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甘宁!” “甘宁?”叶紫涵心念一动,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管弦道,“当日我和二哥攻下北固山关后,正好孙策大人到来,我等便自做主张,将北固山关交给吕蒙与孙策大人的部将黄盖等人驻守,我便与二哥及孙策大人他们前来助主公你攻城,半路上却听闻刘繇亲率大军前来的消息,我等自是心急如焚,却又被甘宁从会稽带来的数千精锐阻住去路,那甘宁果真武艺了得,上来便不费吹灰之力地伤了我们两员副将,孙策大人亲自出阵,竟与之酣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等他自报家门后我与二哥才大呼原来都是自家人,此时甘宁犹是不信,我们便使人往北固山关唤来吕蒙,见得吕蒙亲至,这甘宁方信主公与之结义之事,便合兵一处西向救援主公,到了那里却见到一片狼藉,是刘繇部将张英与会稽和吴郡的死伤人人马,还有主公的数百死难的亲随,据那些伤兵说他们是被一只白狼带领的巨狼群所伤,主公你被那白狼带向了东方,这时主公事先埋伏刘繇的兵马来到,说是杀了刘繇一个措手不及大胜而归!咳咳!” 管弦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不由得岔了气,按着胸口喘个不停。 叶紫涵笑道:“不必这么打紧,我又不赶时间,你慢慢说!” “是,主公!”管弦想了一想道,“原来刘繇是派了那张英做先锋,他遭遇了狼群袭击后本想去刘繇那里搬救兵,不料刘繇也中了我军埋伏被杀得七零八落,刘繇见主公军队训练有素,强悍无匹,又听说孙策大人来助,也不敢再回曲阿,直接绕行城北小路往神亭岭方向逃去!” 叶紫涵点点头道:“总算他识时务,否则就会被我一锅端了,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几路兵马齐集曲阿城外,甘宁使了一条计策,假装是援军赚开了城门,荀攸见无法可守,只好举城投降了!” 叶紫涵道:“我知道了,这甘宁一定是觉得对我有失兄妹情义,对荀攸又有失恩义,所以无地自容,帮着咱们拿下曲阿以后就消失了!” 管弦惊讶道:“主公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呢,想不到你已经猜到了!” 叶紫涵有些落寞道:“这是我一早就猜到的结果,本想借着他的实力衡量一下自己的水平,所以没有告诉他我已经和大哥,三哥结义的事情,算起来他也是我的二哥呵呵!” 管弦噘着嘴道:“只是这样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玩命固然是很刺激的一件事情,但要是把命丢掉可就不好了!” “好好好,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有事情了吗?”叶紫涵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道,“我知道你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总是很关心我的对吧?” 管弦哼了一声撇撇嘴道:“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关心我二哥而已,你要是死了他怎么办?好不容易跟着主公你不被人欺负了,只怕没有主公是日子里他会很不习惯吧!” 叶紫涵低声道:“你为你的二哥,我又何尝不是为了我的二哥?”说着她偏过头看向窗外。 虽然并不是亲生的。 管弦道:“听说甘宁去了荆州刘表那里了,主公我们要不要派个人把他招来?” “不必了!”叶紫涵摇摇头道,“他的部下们一直都在荆州活动,他若是回去了也好有个指挥,何况刘表一直是和刘繇关系不怎么好,所以这次攻打曲阿刘表和袁术都是坐山观虎斗的心情,我们的人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估计我们的就是下一个刘繇了,毕竟刘表和袁术的势力不可小觑,咱们可还没有同时对抗这两家诸侯的实力,这样,派人去向袁术示好,表明咱们支持他的‘部将’孙策对扬州的攻略,就说我们只是为了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借以让袁术放松对我们的戒备,然后刘表那里,毕竟和孙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处理这微妙的关系,就看孙策是怎么想的了!”说到这里叶紫涵问道,“对了,这里应该就是曲阿城了吧?” 管弦点着头道:“正是,主公你昏迷了这么久,曲阿的各项事务一直都是孙策和周瑜两位大人在打理!他们说能这么快拿下曲阿,都是依赖主公的计谋和胆识,等主公你醒了以后,就把曲阿交还给主公你!” 叶紫涵低下头想了一想道:“那倒不必了,袁术派孙策来打刘繇,现在将刘繇的老巢据为己有,不是正好可以有所上报袁术吗?咱们还是做咱们的客军好了,孙策和周瑜的为人我清楚!” 南宫影荪的声音这时传来:“二位谈得很尽兴啊,居然都把我无视掉了,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谈论军机大事,就不怕我去泄密吗?” 管弦笑道:“你不会,你是甘宁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呵呵!”南宫影荪笑道,“他是他,我是我,管弦姑娘不要混淆了!” 管弦指着南宫影荪的脖颈上佩戴的铃铛道:“这不是甘宁最喜爱的铃铛吗?甘宁不仅有个锦帆贼的绰号,还有个铃之甘宁的绰号呢,他每次抢劫郡县的官府都要摇一摇这个铃铛的,我说得对也不对?” 叶紫涵好奇地看向这个铃铛:“这么小的东西,发出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管弦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着就要去南宫影荪的脖颈上抢,却被对方身形灵活地闪开了:“这个改日吧,你家主公的伤可还没完全好呢,你这个部下就这么玩心大起!” 管弦扑了个空,在一旁嘻嘻笑道:“是了,我去叫吕蒙与孙策大人他们,这些天他们也没闲着,一直带兵在城外扫荡刘繇的残余势力呢,这会应该回来了吧!”说着她向叶紫涵辞行出门去了。 现在只剩了叶紫涵和南宫影荪在房间,叶紫涵看着南宫影荪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忍不住插嘴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子治我的伤,怎么我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见到的人物景色建筑,连他们的衣服也跟我们大不相同呢?” 南宫影荪道:“这个并不奇怪,你的意识可能漂流到了一个未知的年代,可能是数百几千年前,也可能是数百几千年后,之前我说了,不过像你这样能隐约还记得梦里事情的的确很少见!” 叶紫涵道:“还没有谢谢你呢,对了我的伤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完全复原?” 南宫影荪迟疑了一下道:“虽然你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但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现在身子很弱,没有个十天半月是别想起床了,而且为了让你伤愈之后不留疤痕,我还特别需要亲自上山采一些珍稀的草药来做药引!听管弦姑娘是意思,短时间也不会有战事的,你尽管好好休息好了!” 叶紫涵叹了一口气道:“难为姑娘你这么有心,只怕有人不想让我好好休息啊!” 南宫影荪的手颤了一下,狐疑地看向叶紫涵,却正和叶紫涵的眼神碰到了一起,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躲开。 叶紫涵以为南宫影荪还在为刚才管弦无心的话而纠葛,便说道:“管弦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毕竟一个姑娘家,许没许人家,都是不能随便让知道并说出来的,好在这里并没有他人,我也就当没听到好了!” 南宫影荪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道:“我一出生便没了父母,从小便是师傅照顾我长大,所以那些纲常伦理并不适用我,我只是想做好一个医者罢了,爱情这东西,要看缘分吧,俗话不是说的好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吗?” “说得好,不过还有句俗语也说得很好,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叶紫涵笑着说道。 南宫影荪无言以对了,她转头看向窗外,却惊奇地擦了又擦自己的眼睛,然后吃惊地用手指着外面说道:“看,外面那是什么?” “什么?”叶紫涵也好奇地顺着南宫影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只形状奇异的大鸟,浑身像是沐浴在火焰之中,每一根羽毛都像是在燃烧着,它在天空之中低低盘旋着,嘴里发出一连串奇怪的鸣嘶之声,最后它抖了抖羽毛,稳稳落在曲阿城最高的那棵梧桐树上,闲适地梳理着自己的火焰般的羽毛,然后转过头来对着叶紫涵这个方向高声鸣叫着,然后振翅飞去,消失在天际。 整个曲阿城的官员百姓都被惊动,都纷纷跑出家门来观看这奇异的一幕。 “是凤凰吗?”南宫影荪喃喃道,然后看向同样一脸问号的叶紫涵。 叶紫涵现在的心情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有凤来仪,这代表着什么? 凤兮凤兮,非梧桐不栖! “紫涵是凤,那梧桐就是这曲阿吧!”城外正带兵回来的孙策与周瑜当然也见到了这壮观的一幕,互相看着对方道,“不然为什么刘繇一走,这凤凰便出现了呢?” 整个曲阿的百姓都欢呼起来:“有凤来仪,看来上天也支持紫涵姑娘做我们的新主公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虎痴许褚 更新时间:2012-03-25 兖州,东阿。 此时的曹操正拿着袁绍的来信与荀彧程昱二人商议:“本初来信说让我把家眷迁往邺城,以免遭吕布军残害,我正犹豫不决,不知文若与仲德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听到曹操的话,荀彧和程昱互相对视了一下,荀彧问道:“主公的意思难道是要答应吗?” 曹操道:“是啊,这也没有什么坏处,毕竟我军粮草不继,现在还是冬天,万物不生,听说已经有很多百姓饿死街头了,好多兵士也是饿得面黄肌瘦,作战能力大降,邺城是袁绍的大本营,有他帮我照顾家眷,我才能全心全力地对付吕布啊!” 程昱道:“主公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在我想来主公大概是临事而惧,不然怎么会思虑得如此不周密呢?” 曹操疑惑道:“仲德此话怎讲?” 程昱清了清嗓子道:“袁绍据燕、赵之地,有吞并天下之心,但是他的才智却并不能与其心相济,如此之人,主公觉得自己会在他之下吗?想主公你以龙虎之威,岂可复为韩信、彭越之事呢?现在兖州虽残,尚有三城在。能战之士,也不下万人。以将军之神武,与文若和我等,收而用之,霸王之业可成,还望主公三思而后行啊!” 曹操尴尬地笑笑:“仲德说话一向都是这么耿直!” 程昱又说道:“昔田横,齐之世族,兄弟三人更王,据千里之齐,拥百万之众,与诸侯并南面称王。既而高祖得天下,而横顾为降虏。当此之时,横岂可为心哉!” 曹操正色道:“恩,这应当算是大丈夫的最大的耻辱了。” 程昱再说道:“我不过是一介愚人罢了,不识大旨,但以为主公之志,连这田横也不如。田横,齐国一壮士耳,犹羞为高祖臣。现在听闻主公要举家迁往邺城,将要北面而事袁绍。主公是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实在替主公你这种想法感到耻辱啊!” 曹操身子震了一下,继而却笑了出来:“仲德教训得极是,是我思虑不周密!以后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荀彧在一旁道:“这样一来也算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曹操道:“恩,也唯有如此了,现在我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说话间夏侯惇和曹仁从外面回来,向曹操行了礼道:“薛兰,李封坚守不出战,我们没有办法,只好退兵回来,不过也给他们设了条伏兵,让他们损失了一千多人!” 曹操笑道:“恩,我也正发愁这事,他们都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货色,要不是粮草的问题,我随便派个偏将都能灭了他们!” 荀彧道:“梁、陈、汝、颍这一带的黄巾贼最近没听说有出来打劫的事情,这只说明一件事!” 曹操笑道:“说明他们粮草丰足,没有出来打劫的必要了!” 程昱哼了一声道:“他们不出来打劫,我们就去打劫他们好了!” 曹操大笑道:“仲德终于说了一句玩笑的话了!” 荀彧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鄄城不可无大将,就烦劳夏侯将军和曹仁将军负责驻守好了,我等于主公亲自去打劫这些黄巾贼!” 曹仁和夏侯惇看向曹操,眼神里却是希望出战的神情,不想曹操只是点了点头:“就按文若说得办!” 曹仁无奈地躬身称诺,夏侯惇则不屑地撇撇嘴看向荀彧道:“你这个荀彧,有好事总是不想着我!” “没有办法!”荀彧叹了一口气道,“戏志才不在了,主公身边总得有个帮着出谋划策的人啊!” 荀彧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黯然地低下了头。 曹操便留夏侯惇曹仁守鄄城,程昱守东阿,夏侯渊守范县,自引兵先略陈地,次及汝、颍。黄巾何仪、黄劭知曹兵到,引众来迎,两军会于羊山,各列阵相敌。曹操见贼兵虽众,却都是狐群狗党,并无队伍行列。便令强弓硬弩射住阵脚,对典韦道:“贼人弱得很,我军初到,恶来你去给他们个下马威!” 典韦见主公令自己出战,自然心中大喜,当即纵马持戟,来到军前叫阵。何仪不知典韦厉害,只令一员副将出战,不三合,被典韦一戟刺于马下,何仪大惊,方知典韦神勇,当即也不敢与曹操军交战,引着自家兵马慌张后撤数十里,曹操引众乘势赶过羊山扎下营寨。 何仪回去向黄劭说曹军锐不可当,劝黄劭与自己暂且坚守不战,黄劭不忿,自引军来。两阵对圆处,一将步行出战,头裹黄巾,身披绿袄,手提铁棒,大叫道:“我乃截天夜叉何曼也!谁敢与我厮斗?”曹洪见了,大喝一声,飞身下马,提刀步出。两下向阵前厮杀,四五十合,胜负不分。 曹洪见何曼有勇无谋,便心生一计,虚晃一招诈败而走,何曼赶来。洪用拖刀背砍计,转身一踅,砍中何曼,再复一刀杀死。李典乘势飞马直入贼阵。黄劭不及提备,被李典生擒活捉过来。曹兵掩杀贼众,夺其金帛、粮食无数。 何仪见自己一战便势单力孤,只得引余下的数百骑奔走葛陂。正行之间,山背后撞出一军。为头一个壮士,身长八尺,腰大十围,手提大刀,截住去路。何仪大惊,只因这壮士不是别人,正是刘晔曾向叶紫涵提到过的许褚,量何仪怎敌这许褚之勇,只一合,便被活捉过去。何仪余众着忙,也一个个都下马受缚,被许褚尽数驱入葛陂坞中。 典韦见曹洪李典都有功劳,自己也很是着急,见何仪逃遁,当即追袭到葛陂,许褚引众阻住。典韦道:“你也是黄巾贼?” 许褚不承认也不否认:“黄巾数百骑,尽被我擒在坞内!” 典韦大喜道:“正好,你把他们交给我就可以了!” 许褚冷笑道:“凭什么?捉他们的是我,不是你,你一句话就想让我的气力都白费不成?” 典韦见许褚没有就范之意,心头微怒:“你待怎样,才将他们交与我?” 许褚一扬手中大刀大喝道:“你若赢得手中宝刀,我便献出!” 典韦大怒,挺双戟向前来战。许褚也凛然不惧,两个就这样从辰至午,不分胜负,各自大叫少歇。 许褚回到坞中,对着一人道:“子阳你在这里好悠闲,我在外面遇见了一个将军,与他比试了半天,居然不分胜负!” 这人正是刘晔,他自琅琊与叶紫涵分别,先是回到淮南,去了郑宝那里一趟,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取得了郑宝的信任,又对郑宝说要拉拢这个许褚为己用,郑宝也一向知道许褚的大名,自然大喜应允,他来到葛陂,稍稍用了一些手段便被许褚引为心腹,这下二人的关系已经情同兄弟了。 刘晔见许褚一头的汗,又听他说刚才的情形,便料定这个人应该是曹操手下大将典韦无疑,心下转过几个想法,便对许褚道:“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人定是曹操的人,看来我之前说的不错,曹操迟早会来这里借着剿灭贼寇的名义补给粮草,那些黄巾贼先押着,等会仲康你再去和他战一场,等那个正主曹操前来!” 许褚点头道:“正合我意,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爽快了!” 不一时,许褚便又出搦战,典韦也不拒绝,换了马匹又与许褚大战。二人直战到黄昏,各因马乏暂止。早有典韦手下军土飞报曹操。曹操正疑惑典韦一天不见人影,听军士如此说,自然大惊,忙引众将来看虚实。 荀彧也跟了来,见这葛陂坞的形势,忙对曹操道:“我知道这人是谁了,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名闻梁、陈、汝、颍四地的许褚许仲康!” 曹操诧异道:“许褚?什么人物?很厉害吗?” 荀彧道:“不错,此人之勇,丝毫不下于典韦,此人乃谯国谯县人也,姓许,名褚,字仲康。其人身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勇力绝人。因为遭黄巾之乱,合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筑坚壁于坞中以御之。有一次汝南葛陂贼万馀人进攻其间,壁内人少不敌,许褚便让壁中男女,在壁内四面堆满拳头般大的碎石,待得贼来,他便飞石掷之,敌人无不立死,因此贼人不敢冒进。后来粮尽,许褚假装与贼和战,要用牛同贼人换粮食,等贼人来取牛的时候,牛忽然都跑了回去,他就一手倒拽牛尾,居然走了百余步。贼人大惊,连牛也不敢要就撤退。后来如此几次始终占不到便宜,因此淮南、汝南、陈国、梁国这些地方只要一提到许褚这个人,无不是畏惮不已的,这样的壮士也只有典韦才能与之匹敌了吧?” 曹操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传令典韦,一定要设法生擒这个许褚!” 刘晔却在坞内对许褚道:“明日就依我说的办,曹操一定会设法生擒仲康你的,你就遂了他的心愿,正好可以以后混在曹操身边探知军机大事了!” 许褚点点头:“明天就看我的好戏吧!” 次日,许褚又出搦战。曹操见许褚威风凛凛,心中暗喜,分付典韦,今日暂且诈败。韦领命出战;战到三十合,败走回阵,许褚赶到阵门中,弓弩齐发将许褚射回。曹操急忙引军退后五里,秘密使人掘下陷坑,暗伏钩手。午后,再令典韦引百余骑搦战。 许褚见典韦又来,笑道:“败将何敢复来!”便纵马接战。典韦略战数合,便回马走。许褚知道有诈,却装作中计,只顾望前赶来,到得陷坑边连人带马,都落于陷坑之内,被钩手绑来见曹操。 曹操下帐叱退军士,亲自解开绑缚,取来衣袍给许褚披上,问其乡贯姓名。许褚道:“我乃谯国谯县人也,姓许,名褚,字仲康。向遭寇乱,聚宗族数百人,筑坚壁于坞中以御之。不知大人军来,有所得罪!” 曹操道:“闻壮士大名久矣,不知肯降否?” 许褚跪伏于地道:“大人若不相弃,许褚愿效犬马之劳!” 荀彧在一旁道:“主公将我比作张良,将典韦比作古之恶来,不知今天得此虎将,又要比作和人呢?” 曹操拍着许褚肩膀道:“许褚神勇,唯有樊哙可比啊!” “恭喜主公,又得虎将!”曹军个个高举手中兵器欢呼。 远处山头的刘晔却遥遥看着这一幕暗笑:“许褚,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自作聪明 更新时间:2012-03-26 淮南,寿春。 袁术此时正拿着曲阿来的战报大喜不已:“孙郎果然了得,数日之间就攻下了曲阿,现在刘繇已经逃到吴郡去了,呵呵,以后扬州就是我的天下了!” 纪灵在一旁提醒道:“主公不可大意,单是以孙策之能,还不足与刘繇相抗,听说这次孙策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拿下曲阿,完全是因为有一个叫叶紫涵的人相助!” “叶紫涵什么来头?没听说过,一听就是一个女人的名字,有什么稀奇?”袁术不屑道。 “主公有所不知道!”纪灵道,“这个叶紫涵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没有她的话,只怕包括孔融陶谦刘备曹操孙策很多人在内,不知道要死过多少次了!” “恩?”听纪灵这么一说,袁术来了兴趣,“是吗?难道这个女人长得倾国倾城,往战场上一站就让敌人不攻自破了?” “咳咳!”纪灵被袁术的这句话呛着了,“主公的话也对也不对,叶紫涵的相貌固然是倾国倾城,但她倾国倾城的不止是外貌,还有比她自己的外貌强上不止百倍的智谋与胆识!” “啊,还有这样的奇女子?我一定要娶来为妾!”听纪灵详细叙述了叶紫涵这一段时间以来的传奇经历,袁术听得是色心大起。 纪灵皱了皱眉头,主公怎么总是这个样子?三句话不离女人,刚过门的冯夫人就是袁术前些日子在城外物色到的绝色女子,虽然这个冯夫人比主公其他的夫人脾气要好得多,但身为一方诸侯,争霸天下才是最主要的吧?难道自己真的选错主公了?想到这里,纪灵不由有一丝后悔没有与孙策一起南下。 “呵呵呵,我又说错话了,纪灵将军不要见怪,风流本来就是人的本性嘛!”袁术笑道。 纪灵干脆不理袁术的话了,而是直接道:“听说现在曲阿还没有人管理,主公是不是及早指派个人物去上任,毕竟孙策是主公您的部将!” 袁术想了一想道:“可惜我手下的人都有军职在身,不便离任,这个孙策攻城略地也太快了,快得我都来不及想着让谁去上任了,上次让刘勋去做庐江太守就已经有点勉强了,这次我还真的想不到让谁做好了!” 纪灵笑道:“难道主公还会嫌自己的部将为您打江山打得太快不成?” “这倒不是!”袁术尴尬地笑了笑,“纪灵将军你有好的人选没有?” 纪灵道:“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主公你愿不愿意。” 袁术道:“不要卖关子了,说来听听!” 纪灵清了清嗓子道:“我心目中治理曲阿的合适人选,不是别人,正是孙策本人!” “啊!”袁术惊讶了一下,确实没有想到纪灵会这样说。 袁术会这样反应,也正是在纪灵预料之中,他为袁术解释道:“我知道主公对孙策一直是有猜忌的,这在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我请主公也为了您自己的大业考虑,孙策再怎么能征善战,也总不过是一只爱吃肉的老鹰罢了,主公麾下文臣武将这么多人,富饶之地沃野千里,就算这孙策想动歪心思,难道还能与主公您对抗不成,他的父亲也不过是主公一部将而已,主公如今如此重用他,他已经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了,在我看来,他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只想着借用主公的势力杀了刘表以报父仇,不会有太大的作为了!” 袁术听纪灵说了这么多,还是不明白纪灵要表达的意思:“我有点晕,纪灵将军的意思是?” 纪灵道:“孙策可用就要用,如果被他知道了主公猜忌他,那他还会尽心竭力为主公你做事吗?之前主公两番许诺这孙策丹阳与庐江太守的名位,临到事前却突然变卦,已经使得这孙策心生失望了,这次主公要是再派他人治理曲阿的话,只怕要将孙策推到我们的对立面去了!” 袁术冷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纪灵将军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敢和我作对?” 纪灵摇摇头:“他是不敢,但他要是联合曹操与袁绍吕布来攻打主公呢?虽然敌人只是蚂蚁,但蚂蚁多了,就算是虎豹也无可奈何啊!” 听到曹操的名字,袁术头上又冒出了冷汗,于是他便对纪灵道:“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但至少咱们得派个人去监视孙策吧?” 纪灵点点头:“不错,曲阿与寿春隔着大江,咱们要是派兵过去,就要考虑曹操等人进攻淮南的可能性,去少了起不了作用,去多了又浪费兵力,渡水涉江都是要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派个人监视孙策是好的,随时向主公报告孙策的动向,就算他要反叛,主公也来得及做好准备!” 袁术点点头道:“纪灵将军分析得太好了,但让谁去比较好呢?” 纪灵正要说话,门外来了一个小兵报告道:“启禀主公,太傅马日单又来了,就在门外!” 袁术皱着眉头道:“他怎么又来了?就说我有病在身,不见!” 纪灵道:“肯定是来向主公主公索要他的节绶来了,太傅毕竟是朝廷的人,主公还是见一见他的好!” “好吧,”袁术哭着脸答应了。 不一会,马日单迈着方步昂然而入,见了袁术也不行礼,张口便道:“袁术大人一定要为难老夫吗?老夫持节到这里,却被袁术大人你以观看这节绶为名夺了去,所谓节绶如君上,节在人在,节失人亡,袁术大人一定要老夫死在这里的话,老夫便遂了袁术大人的心愿!”说着马日单冲着一棵柱子便冲去。 纪灵,立即向前抱住:“太傅大人息怒,主公怎么会有太傅大人说的那种意思?” 马日单狠狠甩开纪灵道:“不是那种意思又是什么意思?袁公路,我要你亲口说!” 袁术早就红了脸,这马日单字字在理,自己确是无礼无理无力,当即手撑着额头,哎呦连声:“头痛病又犯了,哎呦,哎呦!” 纪灵赔笑道:“主公今日有恙在身,太傅大人难道来淮南一趟,你看这里山清水美,不如太傅大人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主公一直说病好以后要和太傅大人一起游山玩水呢!” 马日单恨恨道:“又装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说罢手摸向腰间,竟然拔出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袁术大人今日要是不归还老夫的节绶,老夫宁可死在这寿春城,让天下人都来耻笑你袁公路!” “太傅大人节绶在此!”说话间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马日单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来人器宇轩昂,手里正拿着自己的节绶,当即大喜过望,上前取过仔细审视了一番道:“这是我的节绶,怎么会在子衡你的手里的?”然后转身怒向袁术道,“袁术大人你自己看也就罢了,竟然把老夫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节绶传给自己的部将乱看,你羞辱老夫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羞辱朝廷!” 袁术愣在那里哑口无言,他傻傻地看向纪灵:节绶不是一直被我保管在密室里的吗?怎么会在吕范的手里? 纪灵也有点愣:是啊,那个密室我一直派人严加看管,不可能有人拿到的。 吕范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表情,先是对马日单道:“太傅大人误会我家主公了,其实不是主公不还给太傅大人这节绶,而是主公没有来得及细看,夜里就被贼人盗走了,主公一直不敢对太傅大人说明,便派了我去追查此事,知道昨天我才将贼人绳之以法,并问出了这节绶的下落,便马不停蹄地取了来交给大人,幸亏在下来得及时,只怕晚了一步,主公的冤屈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我错怪袁术大人了?”马日单疑惑地看向袁术,袁术也刚刚回过神来:“对对对,丢了节绶可是死罪啊,还请太傅大人恕公路隐瞒之罪,我从来都是汉室的忠实维护者,袁绍是我的兄长,因为他想另立刘虞为天子,对汉室不敬,我连这份兄弟情义都不要了,难道我会做出污辱朝廷的事情?” 马日单红了脸道:“老夫错了,在这里向袁术大人赔不是了,袁术大人对朝廷的忠心老夫一定会向陛下转达的!老夫在寿春呆的时日也够多了,今日就向袁术大人辞行吧!” 袁术也不好挽留了,只好讪讪道:“太傅大人保重!” “保重!”马日单转身要走,忽然对吕范道,“对了,子衡以前是孙坚将军的从事官吧?” 吕范点点头:“太傅大人有何指教?” 马日单道:“朝廷此次让老夫前来就是表拜孙坚长子为怀义校尉,只可惜来得太晚,没有见到其人,如今要回去,只怕有生之年是见不到这个人,你以后要是见到他一定要告诉他,不要学他的父亲,要爱惜生命!” 吕范道:“太傅大人以此戒人而不自戒吗?” 马日单听到吕范这样说不由身子震了一下:“子衡不愧是汝南名士啊!能结识子衡也是老夫之幸啊!” 吕范正色道:“这话我一定会转达的,太傅大人也请保重!李傕郭汜专政,也不下于董卓啊!” 马日单叹一口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哈哈哈哈”说完又昂然离开了。 袁术问吕范:“太傅的节绶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吕范笑笑:“属下冒昧,既不想让主公你为难,也不想让太傅大人为难,所以就放着那节绶做了一个假的!” 纪灵大惊:“当日你坐在末座,主公取那节绶观看时,离你至少有五十步吧?这么远的距离你竟然看得清楚?而且仿制出来骗过了太傅大人的眼睛?” 吕范依然笑道:“不错,属下这双眼睛百步之内的物事都能看得清晰无比!” 纪灵对袁术道:“主公,去监视孙策的人选已经有了,没有比这吕范更合格的人选了!” 数日之后,吕范便以监军的身份来到了曲阿孙策军中,当然,还有吕范秘密从寿春带来的孙策的所有家眷! 不过与此同时,马日单乘坐的官船也到了荆州地界,这天他拿着吕范给他的节绶,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劲,忽然一个大浪打来,船身猛烈颠簸了一下,他手中的节绶便掉落在了船板上摔为两半,马日单痛心之余,竟然看到里面有一张字条:“袁术亦是狼子野心之人,太傅大人还是及早离开吧,只怕时日一久,袁术便生残害太傅大人之心了!” “子衡,你还是不了解老夫啊,做出了这么一个假节绶想救回我的性命,但你知道我现在生不如死吗?汉室威名被一介诸侯如此践踏,而老夫又能够做些什么!” 正思索间,官船到了一处绝美的地界,他便问向船夫:“这是何处?” 船夫看了看四周景色道:“回大人,是泯罗江!” “泯罗江?呵呵!”马日单苦笑了一下,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来到船尾,纵身跳入了江中。 屈原,我来了! 第一百八十章 濮阳大战(十) 更新时间:2012-03-27 曹操引得胜之师,回到鄄城,夏侯惇与曹仁早得了消息,早早等候在了城外,见曹操来到,上前迎问:“还是主公神威名武,一出马便平定了这些黄巾贼子!” 曹操笑道:“又在拍我马屁,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跟黄巾贼打了不少交道了,不管是十年前的黄巾之乱,还是几年前的收编青州兵,这次又是何仪黄劭他们,实在是我能力有限,不然张燕、韩暹、李乐、胡才这些黑山贼白波贼,我也要迟早收拾他们的!” 荀彧过来道:“这次之所以能这么迅速结束战斗,全是因为我军中大部分都是曾为黄巾的青州兵,他们作战前夕就里通了敌人,所以还没有开战就已经有大部分人前来投降了,而且黄巾俘虏们看到青州兵的实力和待遇后,意志也动摇了,因此战后的招降工作也很顺利!” 曹操下得马来,拍着夏侯惇的肩膀道:“又有任务给你了,替我把这些降兵尽早训练成虎狼之师!” “这个是自然的!”夏侯惇拍着胸脯道,但在看见曹操一丝异样的笑容后感觉又有点不对劲,“等等,孟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又要我留守后方吧?” 曹操和荀彧对视一眼:“这次元让变聪明了!” 夏侯惇不快道:“文若我知道鄄城的地位很重要,但有子孝在,也可以了吧?你不觉得让我这么一个大将天天守城是一种浪费吗?” 荀彧笑道:“主公说的话是真心的,青州兵的作战能力果真很强悍,就是品行不太好,不改以前贼人的本性,这次出兵听说有好些人出现在抢劫百姓的恶劣事件,主公很是震怒啊!” “额!”夏侯惇有些尴尬地看向曹操,目光里有些惭愧。 曹操也变了严肃:“军纪与军队作战力一样不可忽视,你的部卒作战勇猛悍不畏死是人尽皆知的,但军队纪律就太恶劣了,以前不过是个别现象,这次竟然是数十人集体抢劫百姓财物,我已经将他们全体处斩了,元让,不要忘记了你去年被你自己的部下绑架的耻辱啊!” 夏侯惇大窘,当即单膝下跪道:“我知错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用孟德你说,我自己先以死谢罪!” “我要是不是你的人头!”曹操严厉地说道,“而是一直无论军纪还是战斗力都无可挑剔的军队!子孝的部卒作战虽不如你勇猛,但自起兵以来没有一个士兵作出违反军纪之事,子孝年少时也是一个只好飞鹰走狗,而不检点自己行为之人,但现在呢,他能够以身作则,秋毫无犯,而你能吗?这才是我让你们共同协守鄄城的真正目的,你们二人的忠与勇若能相济相辅,还有谁能打败我们的军队?” 夏侯惇高声道:“孟德苦心,我自当铭记于心,用实实在在的成效来报答孟德的信任与知遇之恩!” 许褚这时也率自己宗族们来到:“主公的话,我都听到了,果然我许褚没有选错人!” 曹仁疑惑地看向长得五大三粗的许褚道:“主公,这位是?” “哦,还没有对你们说起,这是我此次南征的最大收获,许褚!”曹操拉着许褚的手给众将介绍。 许褚挨个见过诸人道:“在下许褚,许仲康,见过各位将军!” 荀彧道:“许褚将军与典韦大战了一天一夜不分胜负,现在在军中已经传为佳话了!” “是吗?”夏侯惇看向许褚,只见他人长得颇为憨厚,却下意识地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心下一凛对曹操道,“我明白了,有许褚将军为先锋,即使吕布亲来孟德你也有所可恃了吧?” “恩,知我者,莫过于元让你了!”曹操哈哈大笑。 曹仁趁机道:“我们安插在东郡的细作近日回报说,吕布守将薛兰与李封的军队因为粮草不济,又见我们没有进攻的意图,就纵容自己的大部分军士出城掳掠,现在东郡守备不足,若是我们能派大军突袭,必可一鼓而下!” “恩,事不宜迟,我们的军队也不要进城了,大军随我进军东郡,一定要在敌人有所察觉以前拿下东郡!” 兖州,东郡。 薛兰,李封还在睡梦之中,就听见了城内突然响起的人马嘶鸣之声,等他们赶紧穿好衣甲带兵来到城头看时,早见城外满布着密密麻麻的曹军,当即心下张皇不已,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城里剩余的两千人马出城迎战。 曹操笑道:“量此弱将,竟然还敢出城迎战?” 典韦刚要出马,许褚早已拍马舞刀出阵:“自投主公以来,忝为校尉之职,今天我愿取此二人之头,以为晋见主公之礼?” 曹操大喜:“好,我就在这里,看许褚你斩将杀敌!” 典韦笑了笑:“好,就先让你一次!” 许褚出马阵前,冲着李封薛兰二人大喝:“敌将速来受死!” 李封大怒,从兵士手中取过自己的画戟便杀向许褚:“曹操亲来我尚且不惧,你这一个无名下将在此乱叫什么,给大爷我闭嘴吧!” “竟然在我面前自称大爷!至少你得有这个匹敌这声大爷的能耐才行!我是不是一个无名下将,你先问过我手中这把刀吧!”许褚两腿一夹马腹,扬刀一凛,浑身气势一变,竟与先前憨厚的模样大不相同,连后面的典韦都不由一愣。 “喝!”李封画戟已经击向许褚心口,“那你就去地府问问那些鬼魂吧!” “哼,看刀!”许褚完全无视李封的画戟,而是直接大喝一声,举起大刀砍向李封。 李封冷笑一声:“你个大笨蛋,自找死路,难道你的刀还能长过我的画戟不成?” “是长不过你的画戟!”许褚也是冷笑一声,说话间刀势下落,正在李封的画戟堪堪要碰到自己衣甲的瞬间,大刀砍在了画戟柄上,然后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之声,那画戟生生被许褚砍为了两半。 “什么?”李封不由大惊。 这还不是全部,许褚用刀把在断戟上一拍一顶,那断戟直接翻了个个然后以刚才的速度迅捷无比地刺入了李封的胸口。 “噗!”李封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吃惊地看着胸前自己的兵器,喃喃道,“怎么可能?” “你以为自己拿的是方天画戟吗?”许褚冷冷看着摔下战马的李封道,“就算这是方天画戟,你也不是吕布!” “啊,居然两个回合就斩杀了李封!”薛兰见李封瞬间被许褚斩杀,当即也不敢交战了,即刻拨马向着城中逃去,刚到得吊桥边,突然闪出一彪人马,是李典事先埋伏好的伏兵,李典顶盔披甲,指着薛兰大骂:“薛兰,你可认得我!” 薛兰并不认识李典,指挥部下就要强攻:“哪里来的野小子,赶快给大爷闪开!” 李典大怒道:“叔父李乾被你和李封用诡计残害致死,今日我李曼成特来为叔父报仇!” “哦,原来是那个李乾的侄子,你叔父都死在我的手里了,你一个黄口孺子又能怎么样?”薛兰这时放醒悟过来,李乾也算个有英雄气概的人物,集合了好几千食客也算是一方豪杰,几年带领部下跟随了曹操,在寿张打败黄巾贼壶寿,又跟随曹操攻打袁术,征讨徐州。曹操前断时间派他回到乘氏,安抚各县百姓。可恨这个李乾不听从自己的招降,自己也是为了吕布将军的利益杀了他的,这下看见不过也才十**岁的李典在自己面前叫阵,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但薛兰的兵士却很不给自己主将面子,本来就被曹操的大军吓破胆了,又惊惧与许褚的神勇,这下被李典的伏兵逮了个正着,士气完全降到了最低,还没有交战就已经逃跑了大半。 “可恶!”薛兰看见自己的部下只剩了几百人,并且还在不断减少,心下一横,“巨野城还有我们数千人马,大家随我退守那里,再向主公求援!”当下薛兰便带着剩余人马奔巨野而去。 “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李典眼见薛兰要逃,怎么能放过,当即张弓搭箭,向着薛兰连射数箭,可惜此时大风正凛冽,数箭都被大风吹偏了方向,只射中了薛兰的坐骑和肩膀上,李典还要追杀,却被前来的曹操制止了:“不用追击了,我早料到这薛兰兵败之后会逃往巨野,已经实现命子恪带兵埋伏在了必经之路上,咱们还是进城安民吧,我还有任务给你呢?” 李典恨恨道:“可惜不能亲手杀了这恶人!” “放心吧,曼成!”曹操拍着李典肩膀道,“今天你和仲康都得了首功,都很出色,不愧是我曹孟德麾下猛将,你叔父的死我也知道了,以后他的部下就由你和他的长子李整二人统率!” “谢主公!”李典跪伏于地道。 “对了!”曹操已经策马进了城门,回过头看又对李典道,“我嘱咐过子恪了,要他务必活捉薛兰,然后押来任你处置!” “主公!”李典听到曹操的话虎目含泪,“主公之恩义曼成肝脑涂地亦难报答于万一!” 第一百八十一章 濮阳大战〔十一〕 更新时间:2012-03-28 濮阳城内,陈宫正向吕布汇报着刚收到的战报:“别驾李封大人为曹将许褚所斩,薛治中也为曹操所俘杀,目下巨野与陈留已经失守,曹操以许褚典韦为先锋大将,夏侯渊,朱灵路昭为左翼,曹洪李典李整为右翼,于禁乐进为后翼,三路各领三千人马,曹操自领五千人马,向濮阳而来!” 吕布道:“这个不知死活的曹操,去年侥幸从我的部下手里逃掉,今天又来送死吗?” 陈宫道:“主公不可大意,曹操还敢再来必是有恃无恐,听说这次他率军平定了南方的黄巾何仪和黄劭,劫获了很多的黄巾财物!” “唔,张辽高顺侯成他们去了周边小县打粮,我先身自出战,把曹操的先头军击败!” 陈宫惊道:“主公不可!现在城中无大将,主公怎能轻出?万一有变,我等将如何自处?” 吕布笑道:“不是有你陈宫在吗?我怕什么?”说完不管陈宫的反应,径自召集兵将去了。 陈宫立即紧随而出,同时纷咐传令兵:“火速出城找到张辽高顺侯成三位将军,要他们即刻回濮阳助主公作战!” 传令兵称诺而去,陈宫见吕布竟没有调动大军,只是调集了三千亲骑和部将成廉便要出城去,于是大呼道:“主公且慢,难道不和宋宪魏续两位将军一起出城了吗?” 吕布在赤兔马上一扬手中方天画戟:“让他们守城门好了,这两个家伙上次在东郡被几个刁民玩得团团转,要不是还用得着他们,我早就军法处置了!让他们跟我出战不是让我脸上无光吗?” 说完吕布也不等陈宫答话,和成廉三千亲骑便出了濮阳城。 陈宫望着吕布的军队荡起的冲天烟尘喃喃自语道:其实上次宋宪魏续二人在东郡遇到的可不是什么刁民而是曹操倚重的谋士程昱,此人不仅识破了自己策反东阿与范县的计划,而且还策反了张邈的一支人马,并将其用于防守仓亭津,这个仓亭津是濮阳附近唯一的黄河渡口,正是一直由于这支人马的存在才使得吕布将军的军队难以越黄河一步,说起来这也是自己的失误啊! 过了良久,宋宪和魏续二人才衣甲不整地带自己的军士们过来,看见陈宫正没好气地看着自己,讪讪地说道:“军师,听说曹操又来了?主公怎么这么快就出城了?” 陈宫微怒道:“你们跟着主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性格你们应该比我清楚,现在他估计已经出城十几里了!” “啊!我等真是该死!”二人立即就要点兵出城,陈宫却阻止道:“不必了,主公临走之时说了,让你二人看守城门,这次来的是曹操的先锋典韦与许褚,他们还不是主公的对手,高顺与张辽侯成三位将军外出寻粮未归,你们二人一个守西门,一个守北门好了!” “诺!”宋宪与魏续其实也不想出去打仗,见陈宫吩咐,自然心头大喜。 这两个家伙,陈宫叹着气想道,总是以为吕布将军是天下无敌的,根本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吕布将军被打败了会怎么样,而眼下,曹操正是这样一个人。 “陈宫大人!”一个声音打破了陈宫的沉思,陈宫抬头一看,正是去年秋天帮自己骗曹操进城的濮阳富商田方,田方见陈宫浓眉深锁的样子,上前问道,“听说曹操又来攻打濮阳了,陈宫大人是不是又在考虑破敌之策呢?” “原来是田先生!”陈宫行了一礼道,“去年为了活捉曹操,使得田先生许多店铺被大火烧毁,陈宫真是有愧!” “不打紧!”田方细眉一弯,呵呵笑道,“帮吕布将军守城是我应该做的,不知这次陈宫大人可有用到小人之处?” “岂敢再劳烦先生?”陈宫见田方热情,也只得礼貌地拒绝。 “不劳烦不劳烦,小人入冬以来训练了一批家丁,大人若是信得过小人的话,小人愿意助守南门!”田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整齐排列的数百人,只见这些人个个体格不凡,手持兵刃,杀气腾腾。 陈宫惊讶道:“先生有心,陈宫代主公谢过了!” “呵呵,还以为大人会嫌弃小人的好意,这么说就是没有问题了,那小人就去安排他们了!”田方笑着离开了。 陈宫并没有注意到田方转过身后嘴角露出的诡异的笑容,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是去年田方不惜烧掉的价值起码数万金的店铺,这样的人总不会有背叛之心吧? 可谁又说得准呢?自己被曹操如此倚重之人,不也是背叛了吗?陈宫心头闪过一丝苦涩,他对身边军士道:“传话给阴卫,让她暗中监视田方,稍有异动,杀!” 那军士领会其意,重重点了下头:“诺,大人尽管放心!” 吕布出城约莫三十多里,才看见典韦和许褚的队伍旗帜,当下命令部下扎好阵脚,自己驾着赤兔马手提方天画戟在阵前来回奔驰,口中大喝:“身为先锋却行军这样慢,是未战先怯了?我要是曹操早就砍下你们的人头以正*法纪了!” 典韦挥戟大骂:“你这个偷袭我家主公的家伙,看我不一戟拍飞你!”正待出马与吕布一较高下,却又被许褚用眼色拦住了:“典韦大哥稍安勿躁,这个吕布并不知道我的厉害,看我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典韦点点头:“也好,说不定也出其不意杀了他,也好给主公省却许多麻烦了!” 吕布见对面过来一员长得足足比自己粗了三倍的胖家伙,口中不屑道:“好一个胖墩,你就是曹操新收的武将许褚吗?曹操招揽人还真是不拘一格啊,那个典韦就奇丑无比了,居然又找了一个其胖无比的家伙,难道是打算让你压死我吗?哈哈哈哈!” 许褚丝毫不为吕布的言语所动,而是装出一副痴傻的样子策马过来问吕布:“偶就是许褚了,曹操大人说当他的部下可以每顿给偶十碗饭吃,偶就跟了他了,他是个大好人诶!” “哼,原来不仅是个胖子,还是个傻子!曹操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做武将?”吕布画戟一招,冲着许褚而来,“为了给曹操省下这十碗饭,就让我的方天画戟结束你这傻子的性命吧?” 许褚依然大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结束偶的性命?偶不是坏人啊!” “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吃饭!”说话间吕布已经把月牙伸到了许褚眼前,“不一定因为你不是坏人我就不杀你,谁让你的主公是我的敌人呢?” 许褚几乎是行云流水般地一闪,便让吕布的画戟扑了个空,他抽出双刀,指着吕布大喊:“你是坏人,偶不要被你杀死!”说着举刀劈向吕布。 吕布惊诧了一下,这个许褚虽然傻而且胖,武艺倒是不错,当即抖擞精神和许褚酣战起来:“你尽管傻去吧胖去吧,现在我只想好好和你大战一场,自从在荥阳和刘备那三人大战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了,来吧,许褚,不要让我失望!我可要用尽全力了!” 二人当即在场上大战起来,众军只见刀来戟往,大喝不断,不由齐声叫好,不过只过了二十回合,许褚便露出了败相,渐渐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了。 曹操此时正率军来到,见前方烟尘四起,知道肯定是许褚在和吕布厮杀,不久便有兵士来报战况,曹操道:“想不到以许褚之勇也无法战胜吕布,看来吕布战神之名此生是无人可撼动的了,既然吕布非一人可胜,那就让典韦一起夹攻,另外让左右伏兵出击,截断吕布归路!” “诺!”兵士们说完立即前去传达命令去了。 曹操笑道:“吕布啊吕布,你只是自持勇猛,却丝毫不将兵法这种东西放在眼里,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苦头!” “典校尉,主公有令,命你与许校尉一起攻打吕布!”传令兵来到典韦身前道。 “唔,这样会不会有点胜之不武啊!”典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打马出阵冲了出来道,“许褚,你且退下,我来战他!” 许褚趁机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我还能战!” 典韦大喝道:“不要逞能,你体力损耗太多了!” “有破绽!”吕布见许褚分心,当即一戟掠向许褚腰际。 “铿!”典韦,挥起双戟隔开了吕布的进攻,与许褚一左一右,与吕布对峙。 吕布对典韦道:“不要顾虑了,要来就一起来,刘关张的实力典韦你也是见识过的,四年前我独战他们三人尚且应付自如,你和这个胖子比他们三人何如?” “可恶!居然说我不如刘备那三个家伙!”典韦被吕布的话激怒了,当即挥戟和许褚一起向吕布发起了暴风骤雨般的进攻。 “很好!这正是我要的结果!”吕布见激将计凑效了,当即大笑着施展起了浑身解数与典韦许褚大站起来。 三人激战正酣,吕布军士却突然大叫起来:“主公,有伏兵!” “什么?”吕布偏头一看,只见平地突然涌现处数千人马,各打着夏侯渊朱灵路昭曹洪李典李整的旗号,正成合围之势,分别从左右两边冲来,转眼就要截断自己的后路! 第一百八十二章 濮阳大战〔十二〕 更新时间:2012-03-29 成廉与郝萌来到吕布旁边大呼道:“主公,原来曹操早已设下了伏,趁他们还没有合围,我们还是先回城吧!” 吕布怒骂道:“怕什么?我吕布怕过谁?不要说曹操没有包围我,就算是包围了,他也别想拦住我的赤兔马!众军不要管其他人,只随我冲击曹操本阵,死了大将我看他们还能干什么!” 说罢也不再管成廉与郝萌二人的反应,一马当先,向着不远处的曹操本阵而去,他身后的骑兵也紧紧跟上。 典韦许褚二人立即指挥兵马迎头拦住吕布的骑兵厮杀,吕布大怒,骤马挺戟向着二人杀来,成廉与郝萌也上前助战,典韦许褚虽落下风仍然死战不退,竟然还让对方受了轻伤,吕布见自己部将带伤,大怒一声,喝退他们,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使得如出神入化一般,典韦许褚二人都是短兵器,一时之间竟近不了吕布的身前,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就要突破自己杀奔主公而去。 “砰”不防右面破空袭来一箭,直向吕布腰侧而来,吕布微惊,倒也不失慌乱,侧身躲过这箭,顺势看向射箭之人,正是曹军的神射手夏侯渊。 夏侯渊见吕布如此失神之际,竟然还能分心躲开自己的冷箭,不由大是敬服,但想归想,他还是很快又从身旁箭壶中摸出三箭,搭弓上弦,再次向着吕布射去。 “这么拙劣的箭术也敢在我吕布面前施展!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天下无双的箭术!”吕布一戟隔开典韦许褚的进攻,眼神凌厉地扫向夏侯渊。 “什么?”夏侯渊不禁被吕布这一瞪惊得心头一颤,然后惊讶地看到吕布这次居然不躲也不避自己杀伤力十足的狼牙箭,他想干什么? 第一支箭被吕布用戟弹开了,第二支箭被吕布用弓拨落了,第三支箭竟然直接被吕布抓在了手中,反手搭上了自己的弓弦,以更甚于刚才数倍的速度射向夏侯渊! “噗”夏侯渊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自己的狼牙箭射进了肩窝内。 “唔,怎么可能!”夏侯渊惊诧地用手捂着自己肩膀痛苦地说道。 吕布哼了一声冷笑道:“怎么样?被自己的箭射中的滋味如何啊?” “很快哉!”夏侯渊一咬牙拔出这箭,因着这其上的狼牙倒刺如其名般倒刺肉中,若是生生拔出来,势必也会连带着拔下一大块肉来。 夏侯渊看了眼箭矢上的血肉,一把丢到地上,抽出身旁被加长了的鬼头斩马刀:“大家一起上,不要跑了吕布!”说罢纵马扬刀,与麾下骑兵一起杀奔吕布而来。朱灵路昭的人马见夏侯渊负伤上阵,各个大受鼓舞,也纷纷拿起手中刀枪,同吕布士兵死战在一起。 典韦许褚也再次上前,与夏侯渊一同围攻吕布。 吕布凛然不惧,抖擞精神酣战三人竟也毫无败相,曹操在远处看得真切,不由得眉头紧皱:“这吕布难道是不会累的吗?” 曹洪与李典二人所骑马没有夏侯渊的爪黄飞电速度快,因此来得较慢,见吕布与自军三人对战数十回合仍游刃有余,当下也是毫不犹豫,一个挺枪,一个舞刀,两向拍马杀向吕布。 “又来了两个家伙吗?”吕布见李典曹洪年幼,丝毫不以为意,但待得交手,才惊觉这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何况现在他是独战五将,不多时便觉体力不支了,坐下赤兔马也没有先前那样灵活自如了,“可恶!”吕布看见曹操正悠闲得策马冲来,口中高声道:“吕布,你也算是一方诸侯吧,却被我的几个大将困在这里,真是耻辱啊!你连一个主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分不清楚,可真是悲哀啊!” “哼,我该怎么做,不用你教!”吕布大怒道,一戟逼开面前五人,调转马头便要喝令军士撤退,却惊讶得发现自己的军士们已经被朱灵路昭和李整以及后到的于禁乐进人马截断成四五支剿杀,而于禁乐进二将也是杀奔自己而来。 眼见恶来典韦虎痴许褚猛将夏侯渊骁将曹洪李典又再次高举手中兵器杀来,若是加上于禁乐进,七人联手就算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也不敌吧?现在还没有看到那个夏侯敦和曹仁出现,想到这里,吕布不禁心生退意:“想让我死在这里吗?哼,你们还没有这样好的运气!成廉,郝萌,你二人带领人马跟紧我,让我用赤兔马和方天画戟为诸人杀出一条血路!众人一定要随着我安全撤回城内!” “天下无双!天下无双!”被困将士听到自己主公的话,顿时士气高涨,纷纷挥舞着手中兵器,一个个悍不畏死地与曹军厮杀起来,曹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毕竟人数上占着优势,两军就这样旗鼓相当地拼杀着,但是吕布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吕布宛如一阵劲风烈火般,吹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狼藉,吕布狠狠地挥舞着手中方天画戟,把刚才的愤怒一并发泄在这些在他面前如同婴儿般的弱者身上,很快地,大部分被困的将士被吕布救了出来,一千多人随着自己主公欢呼着向着濮阳而去。 这算是胜利还是失败?现在每一个人心里都在复杂地想着。 “吕布不死,我是别想着能称霸天下了!”曹操看着身旁的荀彧道。 荀彧道:“也许现在的吕布也是这样想的吧?” 曹操意味深长地看了荀彧一眼,而后下令道:“传令下去,务必在吕布回城之前擒住他,他现在不管是人、马、还是部队都体力大损,这是抓他的最好时机!” 果然曹操的话没有错,吕布的赤兔马现在困乏到了极点,现在的奔跑速度也仅能比普通战马快上那么一点点,因此没有跑多远,便又被曹操的骑兵咬住了尾巴,好在终于到了濮阳南城门前了,看见敞开的南城门,吕布正要指挥人马入城,刚到吊桥边,却见城门缓缓关上了! 吕布怒道:“是谁人在把守城门,快开城门!” 田方这时从城楼后面冒出头来,见是吕布,立即恭恭敬敬道:“原来是吕布将军,是小人在把守城门!” 吕布惊讶道:“原来是田方先生,公台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先生把守城门!” 田方道:“是小人自愿的,将军不要怪小人不开城门,而是曹军已经前来,如果让将军进城的话,只怕来不及关上城门阻止曹军进城了!” 吕布回头一看,果然曹军人马蜂拥而至,正在剿杀落在后面没跟上来的自军士兵,于是高声对田方道:“那就劳烦先生守好城门,我从其他城门绕道进城!” 田方拱手道:“将军只管放心!” 这时躲在暗处一直监视田方的黄舞蝶见情况无异,便放心地离开了。 吕布见曹军越来越多,于是也立即带着人马投东门而去。 曹军诸将到得城门前,正要指挥士兵攻打,却意外见城门缓缓打开了,众人正疑惑间,只见田方正站在城门前对诸将行礼:“小人田氏在此恭候诸位将军多时了!” “是你这个小人!竟然还没有死!”夏侯渊见了田方大怒,“去年就是因为你才让主公受了重伤险些不幸,今天你又和陈宫串通了什么计策?” “夏侯将军息怒!”田方道,“去年是小人的不对,所以小人今天在此将功赎罪,为曹操大人开城门!小人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投降!” 夏侯渊疑惑地看向其他人:“怎么办?” 李典道:“先不要进城,还是等主公来了再说吧!” 不久曹操来到,听诸将说了情况,当即道:“我又没有死掉,如果他是真心实意投降,那岂不是薄了好人之意吗?你们大可以步步为营,探查清楚后再进啊,偏偏要等我来了再做决定,如果刚才你们能当机立断的话,现在估计已经活捉吕布了!你们啊,我该怎么说你们,有勇有谋才是一员合格的将才啊!” 说着曹操便命众将带兵随着田方大张旗鼓地进城,果然没有遇到伏兵,才信了田方是真心实意投降,于是让诸将分别去攻占郡守府和其他三门。 陈宫正在安排防务,忽然听见城里声如雷震,心中惶惶,很快便见传令兵来报:“军师,田方私自开了南门,迎进了曹军,现在城里已经到处都是曹军了,军师,我们怎么办?” “什么?”陈宫大惊,责备地看向一旁候命的黄舞蝶,黄舞蝶大窘:“是我失职了,想不到这个田方连我也骗过了,我这便去取了他性命!” “算了,濮阳是守不住了,现在保护主公的家眷要紧,你护送貂蝉姑娘和夫人尽速出东门,我们出城与主公军队会合!” 此时濮阳城内已经是喊杀声连天,田方熟悉城内地形,引着曹军直奔吕布府上而来,貂蝉与严如意听得外面人马噪杂,知道定然是敌军入了城,又见田方带着曹军前来,立即命令侍女道:“你们保着夫人从后门出府,我独自在前门挡住敌军!” 严如意见貂蝉如此说,当即大为感动:“貂蝉,我平日里那么对待你,你还这么为我着想!为什么?” 貂蝉笑道:“我们都是为了吕布将军而奋战,貂蝉知道夫人的所有言行都是为了将军着想,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曹操,貂蝉不会把那些事放在心上的!” “貂蝉,你就一点也不怨恨我吗?” “不会,夫人是真心为了貂蝉好才说出那些话的,貂蝉都懂!” “……” “夫人快走吧!”貂蝉回过头,已经冲向了前门,手中长鞭一甩,当即有几个曹兵被猝不及防地击倒在地。 黄舞蝶这时来到,见到田方正在大门之外,心头一阵火起,当即一箭结果了他的性命,并上前枭了首,一个纵身,来到貂蝉面前。 貂蝉见是黄舞蝶,便问道:“小蝶,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舞蝶道:“师姐,曹军入城了,说起来全是我的失误,我们快走吧,陈宫军师还在东门等着我们!” 二人且战且退,找到了严如意,又见到了陈宫前来接应的军士,于是一行人纷纷上了马,向着东门而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濮阳大战〔十三〕 更新时间:2012-03-30 吕布带着部队绕到东门前正要入城,却见陈宫引兵带着自己家眷出了城门,又听城内人声马嘶,急忙上前问陈宫:“发生了什么事?” 陈宫道:“田方已降曹操,暗开南门引敌军入城!” 吕布大怒:“什么?他居然降了曹操?怪不得刚才我到南门前不开城门,原来早已和曹操串通好了!公台你保护我家眷先寻路往定陶去,待我带兵入城杀掉这个叛贼!” 陈宫急忙道:“主公万万不可,主公刚才厮杀多时,体力已经大损,如何再继续作战?还是与众将士一起撤退吧!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田方已死于我手!”说话间黄舞蝶与貂蝉也赶了过来,黄舞蝶一抖手中包裹,田方的人头便骨碌碌滚到了吕布身前,吕布定睛一看正是田方,当即大怒着一戟砸下,将田方的人头劈成了两半。 这时候李整的人马正巧赶到,见吕布军马在东门踟蹰不前,当时纵马舞刀率军前来,口中大呼:“吕布还我父亲命来!” 吕布大怒:“我虽虎落平川,但还轮不到你这样的家伙凌辱!”说罢取出随身弓箭,就要射杀李整,不想用力过大,竟弄断了长弓,吕布狠命丢到地上,取过画戟便要迎战李整,却听弓弦响处,早有一支镌刻着琉璃蝴蝶的羽箭深钉在了李整胸口!翻身落马而死。李整部下见主将被杀,纷纷乱作一团。 吕布欣赏地看向正一脸专注地射杀李整骑兵的黄舞蝶道:“小蝶姑娘的蝴蝶箭又有进境了,只怕比起文远的流星箭也不遑多让吧?” “谢将军称赞!”说话间黄舞蝶又射杀了三个敌兵,只见她取箭,张弓,搭箭,射出,再射出,整个过程宛如在以手中蝴蝶弓箭为琴般弹奏着一曲华美的死亡乐章。连陈宫也在赞叹:“真是一道可怕的美景啊!” 终于李整的部卒们不敢再冲了,他们抬回自己主将的尸体后便聚集在那里并徐徐后退,因为他们再随便向前一步的话,前方倒下的同伴的尸体就是他们最好的榜样了,毕竟他们和旧主人李乾都只是一些游侠和豪杰而已,比不得朝廷的正规官军。 这时北面来了几个传令兵报告吕布:“主公张辽高顺侯成三位将军来了,此刻正与宋宪魏续两位将军在北门和西门厮杀!” 话犹未了,只见南面尘土大起,原来是曹操从事官满宠奉曹操命令回家乡昌邑策反,又招募了两千精兵,听闻曹操又攻濮阳,特地从昌邑星夜带兵前来,陈宫在东郡,一向听闻满宠的雷霆手段,便忙对吕布道:“此人乃是曹操从事官满宠满伯宁,虽是文官,治军却极为有法,我军现在形势不利,主公快与我们一起撤退吧!” 吕布还待拒绝,忽听城内鼓声大作,原来是曹操听闻吕布在东门外,亲自率军来追击,这时传令兵又来报说北门侯成与魏续渐渐不敌,陈宫趁势道:“主公,濮阳已经不可守,曹军已破南门,东面范县又有曹将蕲允守把,若是北门也被曹操攻破,我等将会成瓮中之鳖困死此地了!” 吕布这下不敢大意了,只得下令全军向北门撤去。 曹操与满宠合兵一处,满宠见过曹操:“主公,伯宁幸不辱命,现在整个昌邑县已经被我光复了!” 曹操满意地看着满宠带来的这支精兵,拉着满宠的手道:“伯宁此行辛苦了,但现在我们的任务还很艰巨,吕布逃向城北,惟一的可能便是绕道城西小路取延津渡黄河奔张邈驻军的定陶而去,如果这次让吕布跑掉就又会遗患无穷了,我已命曹纯带着他麾下的虎豹骑前去埋伏了,虎豹骑是曹纯训练出来的天下无双的部队,这次一定不能让吕布活着离开!” 满宠会意,对曹操道:“濮阳保城安民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您尽管和诸位将军去追击吕布好了。” 曹操大喜道:“你办事,我放心!” 曹操看着满宠进城,正要和部下一起追击吕布,却有几个军士把田方刚才被吕布劈成两半的人头献到了跟前,他望着远处正在围着李整尸体痛苦的军士,又看着田方已经面目全非的人头唏嘘道:“虽然你去年险些置我于死地,不过今天你也用生命的代价助我打下了濮阳城,我以后会善待你的家人的!”说完他凝重地对这些军士道,“把此人的尸首缝合起来,等战事一了我要亲自以厚礼下葬!” 吕布陈宫率军转到北门,见宋宪与魏续侯成三人正被许褚典韦二人率军猛攻,地上已经躺了一大片尸体,三人手下此时只剩下了数百人,但仍有不少伤兵悍不畏死地扑向敌人的密集的兵器。 宋宪魏续已经带了伤,只用布简单裹了伤又继续杀敌,伤口依然不断有血丝殷出浸红了布条,主将如此,部卒更是大受鼓舞,愣是把典韦许褚的先锋部队死死阻挡在城门里面难以前进一步。 “宋宪,你平日里不是最怕死吗?今天是怎么了?战神附体吗?”魏续一枪刺死想偷袭自己的一个小兵,趁机对身边不远处也同样斩杀了曹军一名伯长的宋宪道。 “你不是也一样吗,魏续?”宋宪擦了一把溅到眼睛里的敌人的鲜血,却把眼睛揉成了血红的颜色,令人一眼望去不寒而栗,“每次有战事你都推托自己有病,今天早上你不是还向军师请假说自己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吗?怎么现在变得比我还能打?” “你们两个,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侯成一剑击开偷袭向宋宪和魏续的两只冷箭,对他们道,“还嫌流的血少是吧?” “说哪里的话?”宋宪魏续同时扑向侯成身前,各挥刀枪隔开了敌兵攒来的密集的枪林,“没有见到主公从这里撤退,在我流尽最后一滴血以前,是不会让敌人前进一步的!” 侯成也点点头:“管他对方是恶来还是虎痴什么的,就算不能同归于尽,也要撕掉他们一块肉!大伙说是不是?” “杀!”回答他们主将的是这些士卒声彻天地的喊杀和毫不留情地刺向敌军的枪矛。 第一百八十四章 濮阳大战〔十四〕 更新时间:2012-03-30 “还真是棘手呢,典韦!”许褚又一次用力挥刀拍飞死士般攻来的一群士卒后,微微有些气喘地看着身旁同样汗如雨下的典韦道。 “嗯,他们的强悍超出了我的预料!”典韦皱了皱眉头道,“真不愧是吕布军的直属部队,战斗力根本是薛兰李封那些个脓包部队无法比拟的!” “那我们就拿出点实力给他们看看好了!”许褚道。 典韦道:“嗯,吕布都我们打跑了,难道会败在他的脓包部将的手里不成?” 二人喝令自己的部队闪到一边,然后大喝一声,一左一右,如两只发狂的野兽一般,势如疾风般冲向宋宪三人的队伍。 “这是什么架势?”宋宪三人愣愣地看向典韦许褚,“以为自己是铜皮铁骨吗?大伙结长枪阵,给这两个家伙身上钻一百个透明窟窿!” 宋宪三人这一声令下,队伍里的长枪兵们立即集结起来,齐刷刷地将手中几百支泛着寒光的丈余长枪对准疾速奔来的典韦和许褚。 典韦冲到长枪阵前,一跃而起,跃入阵中,长枪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这个丑汉已经身在阵中挥动手中两只四十斤的大铁戟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屠杀。 众人未及反应过来,又听得另一边传来一声如欲天塌地陷般的大喝,他们惊惧地看过去,只见许褚用兵器护住身体要害,生生撞向敌阵,因着他穿着一身重铠,连四肢也是厚甲防护,倒使得长枪无处可刺,不过最糟糕的是阵形被他活活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也冲到阵中手起刀落,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几个士卒的惨呼。 “可恶,太猖狂了!”侯成见状大怒,挥剑便向着典韦杀去,不防被典韦的戟风一扫,当即一口鲜血喷出,被那势头逼得倒退十几步,立足未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宋宪魏续见状大惊,立即来到侯成身边扶起他问道:“侯成,你有没有事?” 侯成骂骂咧咧道:“都吐了两口血了你们说有没有事?” 魏续道:“还有力气说话说明死不了!” “我真想吐第三口血!”侯成试着稳好了身子,然后对宋宪魏续二人道,“快去拦住这两个怪物,否则不消盏茶功夫,我们的人就会被他们杀光了!” “我们?”宋宪魏续对视一眼,真正要面对这两个怪物的时候他们分明能够感受得到不断打颤的双腿,但望着每时每刻都在惨死的自己人,他们咬了咬牙,还是冲过去了。 “铿!”宋宪的朴刀重重地同典韦的铁戟撞击到了一起,这一硬拼直搅得宋宪五脏六腑气血翻涌,险些窒息过去,他摇了摇头,典韦的形象在他视线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可恶,我是这么没用的人吗?”这样想着宋宪大喝一声,又向着典韦冲去,典韦见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又杀来,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当即手起一戟,准备弄断宋宪的兵器。 但让典韦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宋宪对于他的这一攻竟然不躲也不避! 是恐惧得失去斗志,还是打算以命相搏? 典韦这样想着,不觉手上力道减了几分。 “噗!”铁戟还是在他的手中插进了宋宪身体。 宋宪身子一顿,嘴角立即溢出殷红的血来,但他只是笑着大叫一声,奋力砍在了典韦的铠甲上,这力道虽弱,倒竟也被他把连接铠甲的绳索砍断了,露出了典韦一块皮肤,那些枪兵见有机可趁,立即大呼着刺向典韦,典韦一抽铁戟,推开宋宪就地一躲,望着扑了空的枪兵们和险些疼晕过去的宋宪道:“太小看你了,想和我以命相搏吗?” “是又怎么样?”宋宪这次也不管自己的伤了,他向右看了一眼,只见魏续情况和自己差不多,背上被许褚划了一道深深地口子,血流遍身却依然在与许褚进行着殊死厮杀。他侧头看了宋宪一眼,二人相视一笑。 典韦疑惑地看向面前根本不能称之为自己对手的宋宪怒骂道:“不自量力的家伙,难道你以为自己是盖世英雄吗?” “我不是盖世英雄,但我也不要做被人轻视的懦夫!”宋宪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当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和鄙视时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做?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逃避、推托、自欺欺人?还是勇敢地站出来承担责任?你是选择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选择做一瞬间的英雄?典韦你有着与生俱来的神力,可以肆无忌惮地冲锋陷阵一骑当千,但我呢?我这样资质平庸的人呢?难道就没有为自己的梦想奋斗的权利与资格了吗?我今天就是要用手中这柄刀和这条命证明我自己!我宋宪为主公带来的不会一直是耻辱,更多的是荣耀,会让主公因我而感到骄傲!所以这柄刀和这条命所蕴含着的战意,今天就要你好好领略!”说着宋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又一次向着典韦冲来。 “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我已经输给你这个资质平庸的家伙了。”典韦喃喃自语道,但很快又再次舞动起了手中的兵器,“但我依然不得不杀你,见识一下我十字斩的威力吧!”说罢只见典韦双戟相交,重重砸在他面前地上,瞬间土石乱飞,其间隐约可见一道十字形的气浪直直涌向宋宪。 宋宪自知不敌,还是闭上眼睛挥刀迎了上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宋宪只觉得胸口刚才要窒息的感觉顿时消失无踪,他睁开眼睛只看到满眼的尘土飞扬,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尘土渐渐淡去,自己面前只有一支箭,与箭相对的前方和后方分别是两道深深的划痕。 这样霸道而凌厉的箭法无论力道速度准星都称得上是天下无双了吧? 无双箭!主公来了! 宋宪转身向后望去,主公正带着万余人马不知道何时赶了过来。 “主公!”宋宪喃喃道。 “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西门已经失守了吗?”吕布声音还是那样一贯的凌厉,却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宋宪道:“不,西门现在是张辽和高顺把守!” 吕布大怒道:“为什么不让文远来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个家伙的对手吗?” 宋宪魏续侯成三人齐声道:“城西与城南有大山相隔,因此西门是主公军队最后的撤退的希望,因此决不容有失,是以又张高二将军在可保不会卒失,只要我三人能死守到主公来到,就是完成任务了!” “你们!”吕布心情无以言表,“现在你们三人各带自己剩余人马与我家眷先行,我亲自来殿后!” “不可,主公!”这下吕布军诸将齐刷刷跪在了地上,“主公先行,我等誓死殿后!” “这是军令!违令者斩!”吕布说完这句话,已经策马向典韦许褚二人冲去。 “主公保重!”宋宪三人被陈宫军士扶上马喃喃道。 “宋宪魏续侯成,你们今天很出色,我吕布能为有你们这样的部下而骄傲!”吕布已经和典韦许褚战在了一起,冷不丁说出了这句话。 “主公!”宋宪三人一齐看向吕布,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谁也没有发现,此刻吕布眼角渐渐溢出的泪花。 第一百八十五章 濮阳大战〔十五〕 更新时间:2012-03-31 “先前败在了我的手下,所以现在想欺负我的部将来发泄吗?”吕布冷冷地一戟逼退典韦许褚二人的合攻,凌厉地说道。 “可恶,居然奈何不了这个家伙!”典韦许褚虽然换了马匹,还是无法匹敌吕布,毕竟他们的体力消耗丝毫不下于吕布,此刻二人大眼瞪小眼,既奈何吕布不得,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只好与吕布对峙着。 吕布骤马缓缓后退,待得退过吊桥边,忽然大喝一声,一戟扫向前方地面,只听喀喇一声,吊桥的木板被这凌厉的戟风劈过应声而断,掉进护城河当中,典韦许褚与众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布策马离去。 不多时曹操率军来到,见典韦许褚正组织军士搭造吊桥,知道又被吕布跑掉了,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曹操立即大喝道:“不要管这里了,迅速带兵助妙才和朱灵路昭他们攻破西门!” “诺!”二人很奇怪曹操的反应,但也立即领命前去。 “居然把高顺的陷阵营给忽略掉了!”曹操喃喃自语道,“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这支神秘的部队,一定是打算关键时刻给我军以致命一击吧?但我的虎豹骑也不是省油的灯,今天就让这两支军队正面交锋一次吧!” 此刻西门厮杀也正酣,张辽和高顺二人两相一马当先,正领着数百骑步方阵,在西门前来回冲杀,他们身后自有两千弓弩手,在吊桥前架起的盾阵中严阵以待,不时射杀着城墙上和城门内冲出来的敌兵,地上横死着数以千计的难分敌我的尸体,此时日头正烈,这些尸阵不时散发着的血腥臭气熏天,令人闻之欲呕,每一个士兵脸上都被厚厚的血迹和泥尘掩盖着,宛如刚从地下钻出来的土人。 朱灵路昭二人先前与张辽高顺比试了一把,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险些被杀,未过数合便败下阵来,他们自知不敌便想用人多的优势压死对方,但毕竟张辽高顺是战场上共同奋战多年的伙伴,又岂是一些小兵能够匹敌的?很快地,地上倒下了更多的尸体。 此时夏侯渊因中了吕布刚才一箭无法亲自上阵,正被自己亲卫们簇在核心指挥作战。 “将军,您受了伤,还是休息吧!”一个亲卫道。 “这点小伤算个屁啊!”夏侯渊骂道,虽然曹操并没有让他来,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来,就是监督朱灵路昭这两支袁绍那里来的友军。 袁绍和主公是最好的盟友,但他也收留过吕布,这次主公有难袁绍却不来帮忙,还找了一个被什么黑山贼张燕派去的刺客重伤的借口,只派了朱灵路昭这样二三流的货色前来相助,这样的货色如果是真心的话又起不到什么作用,如果是心怀鬼胎的话倒真的是不可不防啊,看着西门前这么长时还相持不下,但朱灵二人的士卒一直在不断被张辽高顺二人斩杀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夏侯渊心中的疑虑也随之时浓时淡。只好取过弓箭觑着张辽高顺射去,但因着负伤在身,准星大失,不是射偏就是躲过了。 “阿嚏!”朱灵路昭二人同时打了个喷嚏,他们疑惑地看向对方,又继续指挥士兵作战去了,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身后的夏侯渊正在猜忌自己的话,必然要气得吐血了。 不多时,李典乐进于禁曹洪率军陆续来到,相继投入战斗,但毕竟城门狭窄,人多施展不开优势,人少又冲突不出,四将正急躁间,忽见城北尘头大起,打着吕布旗号,曹洪吃惊道:“吕布这家伙不愧是骑着日行千里的赤兔马,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已经绕着濮阳城外溜达一圈了!” 于禁道:“先让士兵撤下,我们四人合力击退张辽高顺,务必封住吕布退路!” 四人齐声称好,当即两相向前,四人一起夹攻张辽高顺。 张辽高顺凛然不惧,抖擞精神各自以一敌二,竟然就这样拼了个不分胜负! 曹军眼见吕布人马渐渐接近,已经开始陆续撤进西边小道,只有吕布一人匹马反而复杀过来,口中对张辽高顺大呼道:“你二人带兵先退!杂兵交给我!” 张辽高顺道:“主公先退,我二人尚有气力!”说话间又与曹洪等四人拼了数刀。 “废话真是多!”吕布到得吊桥边一跃而策马飞到张辽高顺身前,画戟一扫逼退曹洪四人,“那就一起撤退!” “诺!”张辽高顺齐应一声,更不答话,一左一右分列吕布身边,三人三骑就这么立在西门吊桥前,曹军将士再无人敢上前,只好弓弩齐发,也被吕布三人用兵器纷纷隔开,直到这样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曹军城内外众将士一齐来到,连曹操本人也急行军来到,吕布三人自知不易敌过,又料得自军人马去得远了,才一声令下,带着剩余骑兵飞也似的离去。 “大哥难道我们不追击吗?”曹洪见曹操没有追击的意思,反而指挥人马要进城,不禁疑惑地问道。 “人要追,城池和百姓也要安顿好,濮阳是整个东郡的治所,陈宫恐怕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就占下来吧?” 曹洪疑惑道:“吕布所有将士都跑了,难道还会有残留的敌人?” 曹操笑而不语,看向城里正跑过来的一个传令兵。道:“什么事?” 那传令兵道:“启禀主公,城里发生了几起刺杀事件,伤了我们好些士兵,不过现在都被满宠大人发现并平定了!” “刺杀,哼,居然玩这样的小把戏!”曹操笑着道,而后神色一凛道,“告诉满宠,濮阳刚刚平定,一定要加强治安!” “诺!”那传令兵得令便火速离去 曹操又把众将召集到跟前道:“今天大家都累了,这是我们第三次攻打濮阳,好在我们终于也齐心协力拿下了这里,拔掉了吕布在黄河以北也是整个兖州最重要的据点,妙才你受了伤,就暂时留在濮阳养伤顺便协助满宠守城。” “诺,主公!” “曼成你族兄被吕布所害,我会厚葬他的,你接连失去至亲,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颓废,现在给你几天假,如果觉得没有问题了就协助妙才平定濮阳周边诸县!” “诺,主公!” “其余人马,休整三天,随我渡河攻打济郡!” “诺!” 这时荀彧来到,道:“主公,刚得到的消息,袁术部将孙策攻下了曲阿!” “哦?”曹操大吃一惊,“这个孙策之前打败祖郎和陆康也就算了,毕竟他们只是一郡太守而已,但刘繇可是一州刺史啊!” 荀彧道:“听说要主要功劳是小姐,孙策不过是友军而已!” “哦?”曹操不解道,“怎么又跟燕儿扯上关系了?” “是这样的,管亥的人马暗中南下去了曲阿,趁着曲阿空虚攻占了下来,孙策到时刘繇已成败局,现在撤到了神庭岭,至于为什么要把功劳让给孙策,这其中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我这个女儿,怎么好像什么事都能和她扯上关系?”曹操笑着叹气道。 荀彧道:“这一定是主公你意料之中的吧?让小姐暗中平定江南,连自军将士也隐瞒了!” 曹洪道:“大哥原来你用心这么良苦啊,我还纳闷怎么这么久没见到燕儿呢!” “那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更要努力了!如果连自己的女儿都比不过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吗?”曹操自嘲道,“陈宫,你以为你的小把戏能挡住我军前进的步伐吗?” “我不指望留在城中的那些死士能起多大的作用!”骑在飞驰的战马上的陈宫此时对身旁的吕布道,“但只要能拖住曹操一个时辰,我们就有时间渡河了!” 吕布道:“就这么败了真不甘心,曹操,我一定会打败你的,一定!” “好奇怪!奉先大人!”貂蝉骑着马来到吕布身边道,“为什么没有曹军追来的消息?” “你怎么了?貂蝉?”吕布看向身旁一脸担心的自己心爱的女人道,“曹操不追不是正好吗?” “不对!”陈宫忽然醒悟道,“一直都是派探马往后面探查曹操的动向,却忽略了前面!” “过了这里不就到黄河渡口了吗?”吕布疑惑地问陈宫,“再往前就是袁绍的地盘了吧?曹操虽然和袁绍是盟友,但袁绍还没有大度到随便让曹操的军队在自己地盘晃悠吧?” 话犹未完,前面探马飞至,到得吕布跟前气喘吁吁道:“启禀主公,前方突然出现一支不明部队,约有千余人,人马皆是重甲护体,挡在谷口,阻塞我军出路,张辽高顺二位将军已经率军与之厮杀起来!” “这样快的速度与装饰,难不成是曹操的虎豹骑?” “虎豹骑?”吕布与其他人眉头一皱,“什么样的部队?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陈宫道:“这是曹操最厉害的部队,士兵是从收编的青州黄巾兵里挑选的善骑射的体力强悍者,由曹操的亲将曹仁之弟曹纯训练,这个曹纯本是个各方面资质平平的人,但唯独军队的训练上很有一套,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训练出这支虎豹骑的,连曹操本人也不例外,到现在为止曹操也只派上过两次用场,一次是打袁术,一次是在徐州对付刘备。其杀伤力与战斗力恐怕比起高顺将军的陷阵营也不逊色!” “是吗?”听陈宫把虎豹骑说得如此绘声绘色,吕布不由起了兴趣,“正好,传令下去,让陷阵营出战,看看到底谁的部队天下无双!” 第一百八十六章 虎豹铁骑 更新时间:2012-04-01 “杀!”张辽的骑兵们集中在一起,向曹纯的虎豹骑发起了冲锋,但见对方骑兵既不躲避张辽军的进攻也不高声呐喊以提高士气。而是自发地以数十人为单位结成一排,冷静异常地举起手中黑色长铁枪也同样发起了冲锋,只听一声砰然巨响过后,张辽数百骑兵最前几排都被这黑色长铁枪贯穿了身子,中间几排也是被对方的冲击力倒撞下马,大多在混乱中被踩成了肉泥,后面侥幸的生存者们这才看清,这些家伙居然用粗重的铁索将自己的下半身牢牢捆绑固定在了马背上,怪不得他们后发也能制胜,这样的部队除非是被拦腰斩断,或者战马失去四蹄,否则还有什么样的军队可以打败他们? “这是什么部队?”张辽惊讶地看向面前黑压压的一水黑甲奇兵,自己居然要奋力一击才能破开对方的铠甲,然后再补上一刀杀死。而这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而已,做为一员将军尚且要两刀杀死一个士兵,那士卒呢?张辽得闲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发现虽然是自己的士兵们包围着这支部队,倒毋宁说是是这支部队像一块屹立于海岸之上的石岩,任凭海浪冲刷,犹自屹立不动,自己的人马平均要死五人的代价才能换来对方一人的破甲,至于杀死则又要拼上十余人的性命。 “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吗?”张辽喃喃自语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若反应慢了半分就是生死立判,更何况这样悬殊的实力对比与伤亡代价呢?只怕纵然能灭了这支部队,主公的人马也会被消磨殆尽了吧? “阁下便是吕布将军手下大将张辽张文远吧?”只听一个声音从敌阵中传来,语气阴冷森森,宛如来自九幽地狱。 “你是什么人?”张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禁冷声喝问道。 “在下曹纯曹子和,是这支虎豹骑的统帅!”曹纯的声音继续道,张辽循声望去,只见这些士兵就象一千多个同一个模子里倒扣出来的一般,一样的黑色铁甲战马,从头到脚都包裹在严密的厚甲之中,只留出一对黝黑的眼睛,马如此,人也一样,每一寸皮肤都被同样厚重的铁甲防护,也只露出透露着些许神秘的眼珠。 “为什么不敢现身?”张辽边说着话边注意着每一个士兵的反应,希望能尽快发现并擒住这个曹纯,借而瓦解对方的意志。 “你是想尽快发现并擒住我,借而瓦解我的士兵们的意志吗?”曹纯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猜到了张辽的想法。 “装神弄鬼的家伙!”张辽恨恨道,“等我找出你,一定要看看你到底生得有多丑,居然都自惭形秽到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而混迹于士兵中吗?” “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曹纯大笑着说道,“且不说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我,就算你找出了我抓住了我对我的虎豹骑的战斗力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的!” “什么意思?”张辽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些士兵已经不是正常的人了!”曹纯继续道,“他们已经没有了记忆,被我变成了真正的死士!” “没有记忆?怎么可能?”张辽喃喃自语道。 “普通的死士虽然也是唯命是从,但毕竟还是有记忆有感觉会痛会害怕的,但我的士兵不会,他们现在变成了天生为战斗而战斗的士兵,即使被砍断了手脚,也不会痛哼一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一直战斗下去,始终发挥着超乎寻常的实力,直至心跳停止!你刚才可曾听到他们发出一丝呻吟之声?不仅是因我被我毒哑了嗓子,最重要的是他们不需要也不可能说话了!”曹纯继续阴森森地说道。 “你太残忍了!你还是人吗?你这样的人不配做将领,一个真正合格的将领应该身先士卒,让部下服心,怪不得陈宫军师说你年纪轻轻却一直疾病缠身,依我看这一定是你惘顾士兵性命的报应!”张辽看见自己的士兵们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显然明白了曹纯刚才的话对自己士兵的影响,不由大怒道。 “哼,你就不要在这里自充善良的人了,你扪心自问,自己杀的人少吗?你刚才在濮阳城里杀人如麻,比砍瓜切菜还容易,结果他们的性命的时候你眨过一次眼吗?难道你会心存愧疚吗?说我残忍没有人性,恐怕比起我来,你的冷酷无情和残忍暴戾心狠手辣更加不遑多让吧?如果你的主公也要你这么做你会如何选择?不要自欺欺人了,张辽!这个世间可没有什么绝对的义与不义,那只是你自己给自己的枷锁罢了!你却不以为辱反以为荣,真是可悲啊!” “第一,主公与我皆不是这样的人!第二,主公绝不会让我做这样的事!第三,你永远不会领略到在战场之上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的快意!”张辽将手中青龙钩镰刀横持身前,骤马已出,直接向着其中一个嘴角蠕动了一下的骑兵冲去,“曹纯,我已经发现你了,受死吧!” 那名骑兵果然便是曹纯,他见张辽直奔自己,居然不躲避,而是策马持枪迎着张辽冲来,待得两人接近,才一枪敌住张辽道:“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能认出我来!” 张辽收刀再刺,同时大喝道:“你说了你的士兵是不会出声说话的,那显然只有你会说话了!”《曹纯侧身闪过道:“我说的话你也信吗?” “……”张辽微感不妙,他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部下们被数百虎豹骑堵在后面不得而入,而现在只有自己一人身在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竟然敢孤身一人前来,勇气可嘉,行为愚蠢!”曹纯大笑着退后而去,手趁势一招,立即有数百虎豹骑拦在了张辽前后左右。 “可恶,原来你是故意暴露身份引我前来!”张辽恨恨道。 “你才知道啊!可惜,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张辽的忌日!”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陷阵奇营 更新时间:2012-04-01 张辽刚才见虎豹骑数十人就打得自家军士大败,这下陷围其中,自知已经难以退出,今日必然有死无生,索性大笑道:“也让你们见识一下张文远的武好了,这柄青龙钩镰刀所寄宿的杀气与怨念,尔等就好好领略吧,喝!” 说话间张辽已经将手中兵器虎虎生风地舞动起来,他的坐下战马似乎也领会了主人的心意,当即长嘶一声,载着主人发力向着这些虎豹骑们冲锋过去。 虎豹骑的兵士们依然没有表情,面对敌人,他们只是机械性地举起手中的黑色长枪。 “来吧,青龙咆哮!”张辽到得这些兵士跟前,心下毫不犹豫,手持兵器猛力横扫,只听喀嚓之声不断,士兵的长枪尽被张辽的兵刃斩断,曹纯在后面看见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我的士兵的兵器里浇铸了玄铁精钢的成分,怎么可能被你的刀斩断?” “难道阁下没有听说过滴水穿石的故事吗?”张辽说话间又是一个猛扫,逼退了数个骑兵的猛攻,对曹纯大喝道,“滴水穿石靠的是持之以恒地攻击一点,而我不过是把时间换成了速度!” “原来是这样,以极快地速度攻击某一点,即使金石之物,也能为之破开吗?”曹纯喃喃道。 “阁下的悟性看来相当之高啊,不错,不一定非要用什么神兵利器才能纵横天下的!如果一个根本不懂得运用的人拿着它,即使是神兵利器也是在他手中浪费,而真正的神兵利器就是一颗心,心若无畏,才可能无往不利,即使我手中现在所拿的是一把生锈的铁刀,也能置敌于死地!”张辽边说着边大喝一声,一刀砍在一个想袭击他背后的骑兵肩膀上,只听喀喇一声,那骑兵的铠甲裂了一条口子,从里面隐隐有血溢出,他的战马依然载着他向前跑去,而马上的他早已经停止呼吸了! “还真是受教了,张辽!”曹纯赞叹地看着张辽道,“现在应该让你见识我虎豹骑的可怕之处了!” “还留有后招?”张辽惊讶道。 这时只见这些骑兵阵形一变,围住张辽转起了圈,将张辽困在了核心。 这是什么阵法,张辽犹豫了一下,还是纵马持刀向着包围圈冲去。 “铿锵铿锵铿锵”张辽到得这些士兵跟前,举刀正要杀出重围,那些士兵果然毕竟气力上还是不敌张辽,只拼了一刀便纵马离去。 但,又不一样! 前面的骑兵刚过去,后面的骑兵又立即补上之前的空当,和张辽又拼了一刀,未及再拼便和前一名士兵一样纵马离去,紧接着还是后面的骑兵补上空当与张辽交手,如此往复,张辽既不得闲,又没有余暇冲突出重围,虽然大怒不已,却也无可奈何,无奈之下只得向后退数步,不想曹纯又是一声令下,这些骑兵竟在保持着阵形不变的情况下渐渐缩小着包围圈! 一定要突围,但关键是如何突围?现在每个人都在动,转着圈动,即使有了出口也只是暂时的,或者说是运动着的出口。 “阁下不是要比速度吗?我这也是速度,虽没有阁下的攻击速度快,但却是在用另一种可以称之为车轮战的模式消耗阁下的体力直到阁下累死!”曹纯的声音又阴森森传来,现在又不知道躲到了何处。 “对,是车轮战,只不过是把将领换成了士兵,只不过‘轮子’转得更快了一些,在不知不觉中消耗对手的耐性和体力,如此而已!”张辽恍然大悟地想着,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小时候老人们给讲的故事。 他的故乡是并州雁门马邑,那里紧邻匈奴草原,常年有大型的龙卷风袭击,那些龙卷风破坏力极为庞大,每次都会有人畜被卷入其中深受其害。但有一个老者却说这龙卷风的最核心处是没有风的,因为龙卷风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大型的旋风而已,如果人可以从上往下看这龙卷风的话,会发现这龙卷风如同漩涡一般可以看到最中间的风眼,如果风眼处有风,又怎么可能被人眼所看到?毕竟人眼是看不到比自己眼睛反应速度更快的事物的。但大家的疑问又产生了,真如这老者所说的话,那龙卷风就应该是一直不动的才对,怎么会那么快地移动呢?老者的回答相当简单,因为你被风骗了,龙卷风也是一个东西而已,它的外面还有更强烈的风在吹着它呢! 没有人相信老者的话,张辽也不相信,但现在他似乎有所领悟了。 龙卷风有一个风眼,风眼处无风,龙卷风的外面还有更强烈的风在吹着龙卷风!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他就待在风眼之中,那么他如何才能既保证自己不被这龙卷风撕成碎片,又能安安稳稳地在风眼里看天看地看风景看四周疯狂咆哮的风雨大作呢? 张辽静静地闭上眼睛。 所有的虎豹骑们都在他眼前消失了,所有的喊杀声都在他耳畔休止了,张辽似乎看到自己就静静地站在了一阵风中,四周疾风骤雨不断,只有自己身子周围一小片的地方是风和日丽。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不,他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有自己。 难道我自己就是一阵风吗? 是的,我自己就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视天地万物为无物,无动无静,无我我形,等天地之同寿,一瞬,永生! “文远小心身后长枪!”高顺刚带着陷阵营赶到,见张辽与其麾下将士都困在阵中,似乎已经苦战多时,当即高声大呼道。 但他刚喊完这句话,便惊讶不已了。 所有将士都大张着嘴巴吃惊得看着张辽猛一睁开眼睛,纵马舞刀和那些围困他的虎豹骑们一样跑了起来,待跑得速度与之差不多时又猛然一转马头,入了虎豹骑阵中,他这一转不要紧,敌阵当即为之大乱,敌军各自乱了阵脚,张辽左冲右突,如行云流水一般全然无迹可寻,虎豹骑兵们虽然随之左围右堵,却根本猜不到张辽每下一步要朝着哪个方向,正如曹纯刚才所说,虎豹骑的士兵都是活死人,这样的人只会听令行事却不会随机应变。 “果然还是有缺点的!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说自己是完美无缺的!”张辽已经突破出了敌阵,来到了高顺身边,回头大笑道,“虎豹骑不过如此!” 曹纯喃喃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啊文远,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以相信你是刚刚突破了重重包围冲出来的!”高顺也惊诧莫名地看着身边的张辽问道。 “我也不清楚,高顺!”现在的张辽激动地有些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感觉现在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但头脑中却有一种自己都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理智在指引着我,我想我现在非常想和主公比试一把!” “呵呵,看来果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的武艺一定是突破了自己瓶颈又更上一层楼了!”高顺大喜道。 “多谢!”张辽笑道,心中却有一丝奇怪的东西在拨弄着五脏六腑。 也许,更上一层楼的不止是武艺吧! 高顺道:“陈宫军师说这虎豹骑是曹操最厉害也神秘的军队,主公也说了今日要我的陷阵营与之一决高下的!” “高顺,陷阵营借我一用如何?”张辽突然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对高顺道。 “恩?”高顺疑惑地看了张辽一眼,“没有问题,其实现在我的陷阵营已经不用我自己指挥了,他们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战场临机应变能力非常丰富!就算是交给宋宪魏续他们带领也能发挥出超常的效果,说他们是步兵中的王者丝毫不为过!” “让别人带领你舍得吗?”张辽笑着对高顺道。 “至少让你带,我就舍得!”高顺斩钉截铁道。 “但对手可是步兵的克星,骑兵中的王者虎豹骑啊!”张辽道。 “你要是把我的陷阵营给葬送了,你自己就以死谢罪好了!”说完这句话,高顺不再理会张辽,而是转身肃穆地看向身后这数百重甲护体,左手枪,右手剑,弓箭随身,腰间还别着一把专砍马腿的短柄斩马刀的陷阵营道,“我们的口号是!” “陷阵冲锋,所向披靡,无锋不挫,无坚不摧!”回应高顺的是整齐划一的呼声。 “要是就是这种效果!”张辽笑着说完这句话,神色猛然一变,大喝道,“所有人紧跟在我的身后,用你们手中的箭、盾,剑,枪,刀,总之不管是什么,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敌人士兵和战马的眼睛,敌人要是护人眼我们就慈马*眼,护马*眼就刺人眼,而且你们不许死伤一人,有一人死掉,我张辽就在身上划一道伤口,听明白了吗?” “诺!”这数百人齐喝一声,紧随张辽而出马。 “嗖嗖嗖!”张辽还未到敌人跟前,就先取过随身弓箭射出了几道流星箭,那准星专门瞄准对方的人马的眼睛,“你不是重甲护体只露一双眼睛吗?好,我就专门射瞎你们的眼睛!” 他这一动作直接感染到了他身边的陷阵营的军士们,他们也立即张弓搭箭,瞄着敌人的眼睛射去,转瞬间便有数十名虎豹骑惨死马下,张辽迎头来到敌阵前,将手中青龙钩镰刀再次舞动起来,驰骋于敌阵之中,目标当然还是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没有了它就没有了世界。 张辽带着陷阵营如一条蛟龙般腾跃于敌阵之中,到处是碎裂在地上的人与马的眼珠,没有了眼睛的士兵们都发了狂一般,持枪在空中乱舞,倒伤了自己不少人马,转瞬间虎豹骑已经死伤大半。 “可恶,我输了!撤退!”曹纯一声令下,所有没有投入战斗和在战斗中的虎豹骑全体一致调转马头,随着曹纯向北方撤去。 “将军,白马津的船只我们还没有烧完,现在撤退就阻止不了吕布逃跑了!”曹纯身边的亲信士兵对自己的主将道。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曹纯恨恨地向后面看道,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在看张辽,“主公本来就是让我拖延一下吕布的行军,好让兄长尽速率军攻下定陶的,不过这次的损失真是超乎想象,张辽,我记住你的名字了,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自己训练上的不足,等我把虎豹骑真正训练成天下无双的骑兵后,一定再来讨教!” 第一百八十八章 神亭酣战(上) 更新时间:2012-04-03 “刘繇丢了曲阿之后,从水路退守吴郡,但北固山已经被我军攻下,因此刘繇也不敢在吴郡北部多待,自料与我军实力悬殊太大,因此很明智地弃守丹徒和毗陵两县,直接退守神亭岭,这神亭岭自春秋时期就是一道天险屏障,一直被历代君主经营,相当易守难攻!”神亭岭下临时搭起的军帐内,吕蒙向叶紫涵说着近期的敌我情况。 “这个老狐狸,怪不得一路疯狂南逃,原来不是在逃跑,是早就盘算好了把我军阻拦在这神亭岭前吗?”一身戎装的叶紫涵看着地图恨恨道。 “报告主公,孙策大人率军也赶到了!”一个小兵来向叶紫涵报告。 “来得真有够慢的!”吕蒙嘟囔道,看向叶紫涵,“四妹,就算孙策来了又能怎么样,这神亭岭的攻打难度可不是多点人手就能减少的!” 叶紫涵皱了皱眉头:“先去见见孙策再说吧!” “紫涵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的军队都赶不上你了!”还没走出帐外,孙策就和周瑜二人就带着几个士兵骑马赶了过来。 叶紫涵笑道:“谁让你一下子招收了那么多人马,五百人和五千人可不是一个概念啊,这下知道带兵多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确实,这些百姓投军不过是凭着一股子的热情,却不知道打仗的凶险!”孙策下得马来笑着对叶紫涵道,“真难以想象你手下人马将近两万,你是怎么指挥好他们的!” “很简单!”叶紫涵道,“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你得学会向下属们分一点权力,给他们一些自主的自由,这样才不会在战场上有突发事件的时候让整个部队陷入混乱!毕竟你自己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亲自临近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你的人可以不在,但一定要保证你的心在,你的精神在,你的灵魂在!” “哦!”孙策低着头想了一下,神秘得笑笑道,“好高深,不过却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别说那么多虚的了,还是说点现实的事情吧!”周瑜也走过来道,“伯符的部队来得慢不只是因为训练不足,还有另一个因素就是我们花了很多精力调查关于这个神亭岭的周边地形,结果让人很失望,居然只有关口这一条小路!” 吕蒙切了一声:“那还不是做了一群无用功吗?” “未必!”叶紫涵道,“兵法讲究虚虚实实,我们不如声称我们找到了一个捷径,然后引刘繇来攻!” “哦?”周瑜来了兴趣道,“刘繇不是固守了很多天吗?他未必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吧?” “那是因为他的人少,他一直在等着大哥和严白虎的援军!”叶紫涵道。 “大哥!”吕蒙双眼放光,“对呀,怎么把大哥给忘了,咱们只要来个里应外合,刘繇的末日就到了!” 叶紫涵点点头:“也该是大哥出马的时候了!” 神亭岭内,刘繇正犯着愁,叶紫涵已经在关前驻扎很久了,也不组织军队攻打,看样子也是看出了神亭岭的易守难攻这一点,但为什么不打也不撤,这就令人费解了。 “主公,太史慈的来信,他现在已经带兵到了枫桥,估计数日内就会到达神亭!”传令兵来报。 张英在一旁道:“主公,这个太史慈与叶紫涵有旧,难道主公不担心他里通叶紫涵与孙策吗?” 刘繇道:“毕竟我们是同乡,叶紫涵怎么说也是贼党,子义的性格我了解,之前不过是被人蛊惑,再说了把他留在泾县我也不放心!” 张英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如等太史慈来到后,派他出战叶紫涵孙策他们,与之来看破他的归降主公是真心还是假意!” 刘繇点点头:“这样也好!” 三日后,太史慈带着数千人马到了神亭岭外,正要进关,却听见一个骑兵气喘吁吁地来叫关:“快开门,我刚刚探查到敌军大将孙策只带了十几个骑兵,出了寨子径直到岭上光武庙去了,快去禀报主公,急速发兵,可捉拿孙策!” 关上士兵道:“你且少待,我去禀报主公!” 这时太史慈向这骑兵看去,却有些眼熟,凝视了好一会才恍悟到他是管亥手下的黄巾兵,那骑兵也看见了太史慈,只是静静地笑而不语。 不一会关上士兵回报:“主公说了,此必是孙策诱敌之计,不可追之!” 这骑兵听了大急:“怎么可能,你定是没有向主公说清楚,你速开城门,我亲自去向主公说!” 关上士兵大怒:“这便是主公的话,信不信由你!” “可恶!”这骑兵道,“耽误了军机大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这时太史慈忽然对这骑兵道:“你所说可是实情?” “将军是?”这骑兵故意露出茫然的表情看着太史慈。 “我是主公乡人太史慈,刚从泾县前来支援主公拒敌,这些都是我的兵马!”说着太史慈回头指了指身后的数千人马。 这骑兵道:“原来是太史慈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谎言!” 太史慈笑道:“你既然说孙策只带了十几个骑兵向着光武庙去了,真是如此的话,我的这数千人马也够杀他几百回了吧?走,我同你去看看!” 这骑兵大喜:“如此甚好,将军真猛将也,我这便为将军带路!” 关上士兵道:“太史将军不进关了吗?” 太史慈回头道:“替我传话给主公,说我一回便那孙策人头给他献礼!”然后带着数千人马浩浩荡荡奔光武庙而去。 神亭岭,光武庙外,孙策正带着程普、黄盖、韩当、宋濂等人说着话:“我夜梦光武召我相见,不想此处果然有光武庙,若我能于江东立业,复兴父亲基业,一定要重修庙宇,四时祭祀!” 程普笑道:“主公不是一向不信神灵的吗?” “不是不信,是不言!”孙策道。 “不言?”众人都疑惑了,“有区别吗?” “有,而且区别很大!”孙策重重道,“神灵这种事情最初是起源于蛮荒混沌时期的人类对大自然是敬畏,而凭空想象出来的东西,当然,信则有,不信则无,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不信鬼神,而是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至君为尧舜,芳泽流万民,去探索未知去释疑解惑去寻求自己的内心精神世界,是用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世界,而不是靠着神灵先祖什么的庇佑而已!” “原来如此!”黄盖恍然大悟道,“那主公你今天为什么来这光武庙呢?” 孙策道:“我来祈福,不过是心中的一种对美好愿望的心理暗示,我知道有些事情一定要亲自去做,才会有成功的可能,否则即使有神灵又怎么样,即使有神灵护佑你又怎么样,如果你做的事十恶不赦,神灵还会护佑你吗?如果你只是祈求祝福而什么都不去做,那有可能成功吗?” “主公英明!”众人一起高喝。 孙策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向远方,想到了很远很远。 “什么味道?”韩当奇怪的嗅着鼻子,“一股子烟火味!” “我也闻到了!”宋濂道,然后奇怪地四处转着脑袋看,最后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山坡上熊熊燃起的火光,惊讶地大呼,“不好,起火了!” 孙策与众人一起看过去,果然那山坡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大火,此时正是初春时节,草木都是干枯的较多,一处火起,很快就遍及了整座山坡,隐约中只听对面有人大喊:“救命啊!” “不好!有人被困在里面了!”孙策确认了这个声音后立即飞身上马,其余众人也纷纷上马紧跟着孙策来到山坡前。 但问题很快就来了,转过山坡,才发现这火势比想象中还要大,这山坡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坟包,很快孙策就明白了起火的原因。 “因为今天是四月初五一年一度的寒食节,相传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流浪列国最后能当上一国之主很大程度上要多亏他的重臣介子推的协助,但晋文公坐上君主的位子后介子推丝毫不领情,不禁拒绝了高官厚位,还和母亲一起跑到了山上逃避,晋文公一怒之下下令烧山,即使这样也没有使得介子推屈服,母子二人抱在一起被活活烧死,晋文公也后悔不已,后来后人为了纪念介子推,每年他的忌日都会自发祭祀,而且只吃冷食,因此有了寒食节这一说,再后来就变成了后人祭祀先人的节日,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人祭祀先祖的时候烧纸钱不慎引燃了草木,才造成这场大火的,主公,诶主公你要干什么……”程普滔滔不绝地说出了寒食节的典故,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孙策已经冲入大火之中了。 火势很大,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此刻孙策的耳畔却只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救命,救命,救……命!” 声音渐渐弱下去,不过这时孙策也找到了她,只见她此刻正在大火中跌跌撞撞地奔走着,不时摔倒在地,又挣扎着站起来,身上的衣裙已经起了火,眼看着要将她吞没! 孙策狠狠给了坐骑几鞭子,快速来到这女子身旁,伸出自己的手:“姑娘,抓住我的手!” “啊!”这女子见有人来救,本能地扬起手,只一个瞬间,便已经身在了孙策身前的马背上。 孙策微一用力,撕扯下了这女子正在起火的衣裙,不过却直接导致她的一丝不挂不着寸缕,不由脸色一红,立即扯下自己的披风给这女子裹上。 “我死了吗?”这女子昏昏沉沉道,声音宛如啼转的林中黄莺。 “没有死!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孙策已经带着她策马出了起火的地方,众人见孙策带了一名女子出来,不由个个很吃惊。 “我叫……大乔!”这女子说完这句话,便彻底昏了过去。 “大乔!莫非是已故太尉乔玄的长女大乔?”程普惊诧莫名,继而又打开了话闸子,“相传乔玄有两个生得国色天香绝色倾城的女儿……” 不过很快他就说不下去了,因此他们身后不远处突然涌现出一队数百人的骑兵,为首之人正是太史慈和之前的那个骑兵,太史慈见孙策在此当即大呼:“孙策休走!” 众人见这情势当即头皮发麻,只有孙策和黄盖面露喜色,他们知道该给刘繇唱一出双簧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神亭酣战(下) 更新时间:2012-04-04 程普韩当等人并不知道太史慈的真正身份,只料是刘繇的部将发现了孙策的行踪,因此紧张不已:“主公,我等快走吧!若是有刘繇伏兵在此,我们就回不去了!” “不急不急!”孙策笑道,“且看这个小将的能耐如何!” 于是孙策便将大乔交给宋濂照顾,命其余随从一字摆开,自己横枪立马在山坡下等着太史慈前来。 太史慈马行得快,只与那个骑兵先赶了来,见孙策只有十几人,便放声高叫道:“哪个是孙策?” 孙策出马道:“你是何人?” 太史慈道:“我便是东莱太史慈,特来捉拿孙策!” 孙策笑道:“我便是孙策,早就听说刘繇有个同乡太史慈弓马娴熟,现在刘繇已经穷途末路了,不如你投降我如何?” 太史慈勃然大怒:“刚一见面就要我投降,你可真是个不安常理行事的家伙啊!但我太史子义可不是随便易主的人,你想要我服气,先问过我手中这对双戟吧!” “哦,正和我意!”孙策取出自己的霸王枪,更不答话,便向着太史慈冲来,“小霸王的威名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太史慈纵马横戟,直取孙策,孙策也挺枪来迎,两马相交,敌住大喝厮杀,居然不分胜负,程普等人看了不由暗暗称奇。 而此时酣战中的太史慈正与孙策一边拆着招,一边暗暗低语: “孙策大人真是好胆气,居然亲自来到离刘繇营寨这么近的地方烧香祈愿英雄救美!” “呵呵,子义不要说我了,想不到这次你会来,刘繇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和紫涵已经来了好多天了,这刘繇一直都是固守不战!” “我也是刚到,还不太清楚,不过这只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刘繇对我还是有些猜忌的,所以今天我没有知会他而私自前来,为的也是让孙策大人帮我消除他这份猜忌!” “就不要叫我孙策大人了,我的年龄比子义还小上好几岁呢,也应该和紫涵一样称你为大哥才对!” “既然达成了共识,就在不伤对方的情况下切磋一下武艺吧!”太史慈策马后退一步,忽然大喝道,“好个小霸王,枪法如此了得,在下佩服,后会有期!”说罢纵马转身便走。 孙策大叫:“打不过便逃吗?哪里走,和我一决胜负!”说着也策马追过去。 太史慈装作没有看见孙策追来,纵马并不回自己部队中去,而是一径转过山坡背后去了。 程普大惊,对黄盖道:“糟糕,主公打得兴起,小心敌人有埋伏!” 黄盖故意扯住他道:“德谋慌什么,若是有伏兵,早就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韩当大怒道:“公覆你难道忘记了老主公是怎么死的吗?”说罢径自策马追孙策而去。 黄盖大窘,但太史慈的人马便在近前,自己也不好说破,只好与其余人也寻孙策去了。 “跑了的不算好汉!”孙策边追边大喊,慢慢追到了平地之中,回头见没有了人追来,才对太史慈道,“子义,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太史慈回马果然见只有他与孙策二人了,才打住马,提着双戟来到孙策马前假装比划。 “伯符身手果然了得!”太史慈道,“可惜刘繇是个缩头乌龟,不给你机会!” “呵呵,这不子义你来了吗?”孙策道,“明日你便向刘繇请战,他要是知道了你武艺不下于我,一定会应诺的!” “恩,这神亭岭只有一道险关,刚才我们走的那个小路又不适合大军行走!”太史慈回望山上的熊熊的火光道,“额,想不到寒食节祭祀先人的人们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孙策皱起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为了拿下这座关卡而烧掉整座大山,总感觉心中有愧!” “跟了四妹一段时间也学会了她的多愁善感了吗?”太史慈笑道,“其实你能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不说了,他们来了!”孙策听见山坡背后有动静,又和太史慈真刀真枪地打了起来。 “看我这一枪,着!”孙策一枪全力搠向太史慈,却被太史慈,侧身闪过挟住了枪把,反手一戟扫来,孙策也是一闪,拿住了戟柄,二人就这样在马上较力,使劲一拖,双双滚下马来,连着向山坡下滚去,此时火势正大,战马受了惊,嘶鸣一声,疯狂跑了开去。 程普大惊,沿着二人争斗的痕迹一路搜寻下去,见他们正在一棵树旁弃了枪,揪住厮打,身上战袍早已扯得粉碎,孙策手快,趁太史慈不备,拿过了太史慈背上的短戟,出其不意刺来,太史慈也不慢,竟然一把揪下了孙策头上的兜鍪,二人一个那短戟来刺,另一个就把这兜鍪当做盾牌来遮架,沾得身上到处是泥土,饶是如此,二人还是拼命打个不停。 忽然黄盖大惊道:“主公快走,刘繇亲自引军来了!” 众人同时向前方看去,只见刘繇打着旗号,正想着太史慈孙策相斗的地方而来,孙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正好宋濂找来了孙策兵器和战马给他骑乘下,孙策见宋濂自来,便问他道:“那大乔姑娘呢?” 宋濂道:“韩当正在照顾着呢,放心主公不会出问题的!” 孙策道:“那就好,准备随我突围!咳咳!”说着吐出了满嘴的泥土。 刘繇带兵接应了太史慈,见他的狼狈样子,心中有百般滋味:“子义何必如此拼命?” 太史慈笑笑道:“大人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刘繇脸色一红道:“听说山上起火,这山若被烧了,不仅伤及许多无辜百姓,而是我关内虚实也将会被孙策和叶紫涵看个清楚,因此我便命众将带人来救火,不想你正只身一人和孙策相斗!” 太史慈看了看手中兜鍪,又望着不远处孙策道叹气道:“险些捉住这孙策!” “还是救火要紧!”说罢刘繇对孙策大声道,“孙伯符今日我盛兵在此本可以取你性命,但这火势若蔓延到了整个神亭岭,我们所有人都将无一生还,所以今日我饶你一命,你走吧!”说完也不管孙策的反应,自去指挥众军士救火去了。 “这个刘繇有点意思!”孙策有点惋惜地玩味着手中短戟对太史慈道,“我的命可不需要你们来饶,这火烧大了我也要死不少的兵的,也好,今天暂且休战,救火为重!” 说完孙策便带了人去另一处救火去了,而刘繇也果然说话算话,没有心生歹意暗害孙策,不由让孙策暗生敬佩。 一时间众人都无分敌我,全力投入了扑灭这场林火的事情中去,这情况一直持续道周瑜和叶紫涵亲自带了一千人马来接应孙策时才有所变化。 周瑜揉了揉眼睛道:“伯符我没有看错吧?你和刘繇一起在救火?” 孙策此时已经变成了一脸的黑灰色,他见又有人来到,急忙大呼道:“别愣在哪了,公瑾,赶快一起救火吧?” 叶紫涵在一旁道:“没有用了,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见到整座山都在烧了!” 她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力地看向满山的火光与浓烟。 刘繇见到了叶紫涵,却是一脸的苦笑:“看来是上天要把我们都烧死在这神亭岭吧!” 叶紫涵却是看向太史慈道:“大哥,你也来了!” “……”太史慈见到叶紫涵来到,自然激动,但很快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而是故意大怒道,“不要叫我大哥,我不是你的大哥!” “今天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你难道还不原谅我吗?”叶紫涵道。 是啊,都要死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好伪装的?太史慈深情地看了叶紫涵一眼,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冲到叶紫涵的身边,然后…… 然后干什么呢? 太史慈脑门一亮:这样的生死关头四妹居然还这么镇静,难道她有脱身之法? “不原谅,直到死也不原谅!”太史慈故意让这句话给刘繇听见。 “但我不会让你死的,大哥!”叶紫涵这时忽然高声道,“你一定还记得去年在泰山伏击我父亲的那把大火是怎么点着又怎么灭掉的吧!” 刘繇疑惑地看向太史慈道:“她在说什么?” 太史慈恍然大悟着惊喜道:“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大人,刚才我糊涂了,其实要扑灭这山火很简单!” “很简单?”众人都纷纷看向太史慈,可以活下来,谁会选择死? “对,很简单,不管山火势头有多大,总会有一个风向,只要咱们掌握了它的风向,想着法子让它逆风而燃,也就是说把迎着风势的易燃物清理掉,火势燃到了尽头,自然不扑自灭!” “有道理!”黄盖大喜道,“想着刮的是西北风,只要咱们把东南的杂草枯木都清理掉之后,就能制止这场大火了!” “可以吗?”刘繇和叶紫涵同时相视一眼。 “可以,我们各自有一千人手,两千人加在一起,足够了!”叶紫涵先说道。 “恩,现在我们共患难,谁要是有害对方之心,我刘繇二话不说先斩了他!”刘繇对他的兵士大喝道。 “刘繇大人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叶紫涵面对她的部下们,也只有这一句话。 战场上的仇敌现在成了共同救火的伙伴,大家都在用手中的兵器一边拼命扑打着火势,一边在远处清理易燃草木,就这样一直忙到了黄昏,终于见火势变小了,一个个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但这欣慰并没有多久,便有兵士来报:“不好了,各位将军,这风突然变了向,吹向西北了!” “什么?”众人大惊,原来不是火势变小了,是风把火势往西北吹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叶紫涵看着刘繇道:“看来老天也不支持我和你打仗,救下了你的岭南人马,现在却要赔上我和孙策的岭北人马了!除非它肯开眼,下一场大雨吧!” 叶紫涵的话音刚落,只见这是天空忽然阴云密布,很快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没有一下子让火势变小,但毕竟打湿了草木,终于还是让火势慢慢熄灭了。 “呵呵,怎么说也是清明,也该有一场雨啊,春雨贵如油,这可真是一场救命的及时雨啊!”叶紫涵自嘲地笑道。 第一百九十章 握手言和 更新时间:2012-04-05 大火就在这场淅沥的春雨中渐渐熄灭,此时天色也近晚,孙策笑着道:“真不敢相信我和刘繇大人能为了共同的目的罢战言和!” 这时张英和管亥各自带了人马前来,看到这一幕也很是惊异。 刘繇看向叶紫涵道:“现在大火已灭,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分拨人一决胜负呢?” “不,我们为什么还要再战?”叶紫涵忽然道,“大人是一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的,我叶紫涵一直以来只是想让管亥他们这些人有个安身立命之地,这次会和大人你开战也是因为有小人在中间作梗,使得我没有机会向大人解释!” 张英大怒道:“侵占了我们的地盘,现在又在这里说好听话吗?” 管亥也是大怒:“难道我就没有死人吗?” 刘繇制止了张英,然后看向叶紫涵道:“我相信紫涵姑娘的话,现在的事应该是怎么合理解决才好!” “说得对!”孙策也道,“打仗就会死人,如果我们能早些坐下来好好谈谈,又何至于造成今天刀兵相见的局面?” “现在也不晚!”叶紫涵道,“为了表示诚意,我愿就此撤军,将曲阿与丹徒让还大人,我只求驻军牛渚与当利和濡须三个渡口,为大人防范袁术!” 张英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联合袁术来攻打主公!” “可恶,我看那个挑拨主公和刘繇大人的小人就是你张英吧!”管弦愤怒地从管亥后面站出来,指着张英鼻子大怒道,“你向刘繇大人散播假消息说我家主公绑架了刘繇大人的世子刘基并残害了他,可有此事?” 张英理直气壮道:“难道你们还会善待世子不成?” “说得对!”叶紫涵看向张英和刘繇道,“大人难道不疑惑为什么两军交战之时我没有用大人的公子作质要挟大人呢?” “啊,敬舆没事吗?”刘繇一阵惊喜。 “主公不要相信这个叶紫涵的鬼话连篇,小心中了她的圈套!” 叶紫涵大怒道:“我和大人说话,哪有你这个做部将的说话的份!” 刘繇喝斥张英道:“你先退下!” 张英只好忿忿而退。叶紫涵这才对管弦道:“请公子出来!” 管弦点点头,便向后面而去。 刘繇疑惑地看着管弦消失的地方,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便化作了惊喜,因为他的儿子刘基正毫发无伤得向他走来! “父亲!” “基儿!”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孙策周瑜等人也惊诧了,紫涵这唱得又是哪一出? 太史慈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真正的小人是笮融!”叶紫涵不紧不慢道,“他先是派人向我假传刘繇大人你要联合扬州各地郡守铲除我军的消息,又向守卫曲阿的荀攸和樊能假传我要趁刘繇大人你外出时间要大举进攻曲阿的消息,同时他又派人想暗杀大人的公子顺势栽赃于我,但他没有料到这个计划被我的护卫叶坤得知,于是他没有经过我同意,先派人将公子救了出来,自己却身陷囹圄,再后来我救回他后也并不知道这个秘密,也是直到最近他终于苏醒过来我才得知实情,但此时我们已经势同水火,我知道没有人会听这一面之辞的!只有一点,大人的公子毫发无伤,没有受到丝毫委屈!” “是真的,父亲!”刘基眨巴着眼睛对刘繇道,“紫涵姐姐一直都对我很好!” 刘繇激动地看向叶紫涵:“是我失策了,我这就命军队撤走!”说罢他转过身对太史慈和张英道,“你二人先带兵回去,在关上准备宴席,我要为紫涵姑娘赔罪!” “不敢不敢!”叶紫涵也对管亥道,“应该赔罪的是我们,管大叔,你把军队撤了回营准备一场大筵!” 这次张英没有反对,而是抢着说道:“之前是我不对,在这里向姑娘赔罪了,我这便回去准备,不能让主公没有面子!” 孙策刚要反对,叶紫涵也抢了先:“如此也好,那就只我们数人随刘繇大人去关上,以示盟好的诚意!” 不多时,夜色便深,两家各退了人马,只在关上各个把酒言欢。 刘繇有些遗憾地说道:“是我当初太迂腐了,如果之前我就同意子义让我收留管亥的请求,就不至于造成今天的局面了!” 叶紫涵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只教管亥他们便宜行事,却与大人的关系越搞越恶劣,若是我一开始就在的话,也不至如此了!” 孙策笑道:“既然大家都有错,那就各让一步好了,我们就以神亭为界,北面归紫涵你管辖,岭南之地不再插手,刘繇大人大度之人,想来不会计较这些的吧!” “这怎么可以!”叶紫涵听后大惊,“我正要归还大人失地,若是依你所说,我与强盗何异?” “不必争吵了!”刘繇道,“伯符的这个提议也好,我自问与袁术相比还是多有不及,袁术觊觎扬州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厌烦了和他的战争,不要怪我自私,若是紫涵姑娘能为我解决了这个麻烦,就算把扬州之地都给姑娘你,而我自己只辖一县,也是没有异议的!” 叶紫涵陷入了深思:果然刘繇还是有其他用意的,她看向孙策和周瑜,只见他二人也点着头,于是她对刘繇道:“大人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我希望要加上一点!” “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就是一定要对外宣称大人是被孙策所击败,不得不让出神亭岭以北的郡县,这样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当然也包括袁术,这是麻痹袁术的最好的方法!” “厄!”其实周瑜也是这样想的,但这样会损害叶紫涵的利益,他毕竟还是不太了解这个迷一样的女子,因此只有让这话让她自己说出来才好。 但是孙策就当即拒绝了:“这不可以,紫涵,你出了那么多力,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吗?让吕范暂时治理曲阿我觉得已经很对不起你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不是成了白吃白喝的混蛋了吗?” “不会让你白吃白喝的!”叶紫涵笑道,“况且我们还何分彼此?” 这句话让孙策听了心里暖暖的,周瑜趁势道:“紫涵都说出这样的话了,你难道让她再收回吗?” 叶紫涵道:“我们的共同的敌人是袁术,你父亲的死他也有责任的,还有荆州刘表,你做梦都想报仇吧,现在正是借此壮大你声誉的时候,我们二人一起做刘繇大人的先锋,为他征战天下,而你大仇可报,我也乐见七成,三全齐美,这样不好吗?” “好,很好,非常好!”刘繇听到叶紫涵这样说,彻底放了心,上前拉住她何孙策的手道,“得你们二人相助,真是我三生有幸!” 门外的张英却在冷笑:“也只有主公您会信这样的鬼话!” “阿嚏!”刘繇不禁打了个喷嚏,他疑惑地揉揉鼻子,然后对叶紫涵道,“真如紫涵姑娘你所说的话,那我必须尽快铲除掉他了!” 周瑜点点头:“说起来此人恶行累累,他从吞没广陵、下邳和彭城三郡的粮草开始发家,被陶谦任为下邳太守,他毫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轻狡反复,唯利是图,后来背叛陶谦后,带亲信南下,杀死广陵郡长赵昱,彭城国国相薛礼,实在是个小人啊!” “恩!”刘繇点点头,“怪不得他在柴桑不断招兵买马,说是要讨伐刘表,原来其实是有贰心了,这样也好,我亲自带兵去击破他,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于是刘繇留下了张英守把神亭岭,又派太史慈回守泾县,自己带着人马向着豫章而去。 叶紫涵与孙策安全无恙地回到营地,宋濂早等在那里,见孙策终于来了,便急忙上前道:“主公,那大乔姑娘醒了!” 孙策面上一喜,说道:“哦,差点忘记她了!” 叶紫涵长长地哦了一声道:“孙策大人打仗也不忘记寻花问柳吗?” “厄!”孙策尴尬地挠挠头,“紫涵你说什么呢?她是我去光武庙祈愿的时候遇到的,还救了她一命呢!” “大乔,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叶紫涵点着脑袋想着,周瑜在一旁道:“不用想了,是太尉乔玄的长女大乔!” “对对对,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叶紫涵笑道,“孙策大人可真是有福气啊,听说大乔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啊!” “你不也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吗?”周瑜看着叶紫涵的侧影暗暗想道,不妨被她转身看到了,立即变了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喂,趁我不备又想入非非吗?” “哪敢哪敢?”周瑜呵呵笑道,“我只是在想紫涵和你大乔相比谁更漂亮而已!” “无聊!”叶紫涵撇撇嘴道,“还是想想你自己吧,估计能配得上你的女子还没有出生吧!” “唔……”周瑜被噎住了,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只听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骚乱,二人一同疑惑地看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 “启禀主公,有一个自称叫小乔的姑娘领了一群家丁,说我们抢了她的姐姐,非要冲进来要人!” “小乔,呵呵!”叶紫涵看向周瑜道,“公瑾大哥你的艳福来了!相传小乔姑娘的美色可不在她姐姐大乔之下哦!” “紫涵你又取笑我了!”周瑜虽然说着这话,人却已经在数丈开外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叶紫涵吃吃地笑道,“看来又有两个英雄要拜倒石榴裙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江东二乔 更新时间:2012-04-06 “快把我姐姐放出来,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孙策军营外,一个年方二八模样的女子正领了一群家丁在军营门口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地怒道,“青天白日的强抢女子,以为自己是官兵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小乔姑娘息怒!”周瑜及时出现了,喝令自己的士兵收起兵器,然后上前对小乔施礼道,“在下周瑜,姑娘是?” “看招!”小乔见周瑜来到,竟然话也不说,抽出身上的长鞭便扫向周瑜。 周瑜慌忙急闪,但手臂上还是被鞭梢着了一下,立即留下了一道红印。 小乔冷笑道:“就这能耐还做将军?让你尝尝我这条百花玲珑鞭的厉害!”说罢已然持鞭在手,再次甩向周瑜。 这次周瑜早有准备,未等这鞭子及身,便早已闪了开去,谁料这鞭子似乎是长了眼睛一般,中途虽扑了个空,竟然又鬼使神差般地转了向,准准地抽在周瑜的后背上。 周瑜不禁微怒,回身拔剑在手道:“你这姑娘好生无礼,这里是军营,不是你可以随便放肆的地方!” “我就是如此放肆,你管得着吗?再不把我姐姐交出来,我可就杀人了!” “不过是慢走了几步,怎么这里就打起来了?”叶紫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到得二人面前道,“周瑜你也真是的,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你怎么可以对人家拔剑相向?” 周瑜撇撇嘴道:“我若不拔剑相向,只怕现在已经被她的什么百花玲珑鞭打得遍体鳞伤了!” “哼!”小乔见这叶紫涵年纪与自己相仿,生得更是艳若天仙,又是一口一句地为自己说着好话,怒气已然消散了大半,便收了长鞭不理周瑜来到叶紫涵身边道,“姐姐你是?” 叶紫涵笑道:“叫我紫涵好了!”》小乔面露喜色道:“啊姐姐你便是那个人称什么女中豪杰的叶紫涵吗?” 叶紫涵自嘲地笑:“我什么时候多了这样一个绰号了?我确是叶紫涵,但女中豪杰什么的美誉可是担当不起,倒是小乔妹妹和你姐姐二人的名头响多了,人说北貂蝉,南二乔,今天我能亲见其人可真是不虚此生了!” 小乔听了叶紫涵这一番称赞,当即微微有些脸红:“这都是哪里来的鬼话,我觉得自己还不及紫涵姐姐万一呢!” “唔!”周瑜有些无语,还真是同为女人,说起话来就是容易套近乎,他缓缓收剑入鞘道,“误会一场而已,我们去看看大乔姑娘好了!”说完自己转身便向大帐内走去。 “啊,我姐姐怎么样了?”小乔刚看清楚了周瑜的英俊相貌,心神正荡漾之际,猛然听他如此说,立即变了一脸担忧道,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不由使人心生怜惜之意。 周瑜回头道:“这个小乔姑娘尽可放心,大乔姑娘是被这场山火所困,正好伯符带兵从此经过,救下了大乔姑娘,现在应该没有人事情了吧?” 大乔幽幽醒转,只见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四处看去,只见这里似乎是一个军队的营帐,他立即想起自己是被一个将领从大火中救出来的,然后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衣服,立即大惊起来,这不是自己的衣服了!在这段昏迷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孙策在帐外听见了帐内的动静,知道大乔已经醒了,立即不失时机地走过来看着她说道:“大乔姑娘你醒了!” 大乔骇然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孙策挠挠头:“是你告诉我的啊,你难道忘记了吗?”说着就要过来。 大乔却是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 “厄,大乔姑娘,我不是坏人!”孙策不禁被大乔这副表情弄得哭笑不得, “那我的衣服呢?”大乔害羞地说道。 孙策道:“你的衣服当时都被大火烧坏了,我不得已才……” “所以你看见了我的身子是吗?”大乔嗔怒道。 “这个确实!”孙策尴尬地说道,“但我保证绝没有侵犯姑娘!” “呜呜!”大乔居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别哭别哭!”孙策最烦的就是女人哭了,说起打仗他倒在行,可哄女孩子哭这一点上他却是十足的没有天分,就连他的小尚香妹妹他都不会哄,更何况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大乔抹了把眼泪道:“我怎么知道你的是真的假的?我的身子都被你看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孙策无奈地说道:“厄,你要非这么说我就没话可说了,好像我救人救错了似地!” 大乔瞪了孙策一眼道:“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到了,你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难道你不知道对一个女子来说身子是最重要的吗?” 孙策本想说我只是不小心看见了你的身子而已,又没有玷污了你的贞操,但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大乔就忍住没说,心下一横道:“果然是我救错了人,既然姑娘不肯原谅我,那我就只好以死谢罪了!”说罢拔剑在手,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不要!”大乔万万想不到孙策会做出这番举动,当即扑过去夺下剑扔到地上,“谁说要你以死谢罪了!” 她这一夺不要紧,却没想到这剑会重得带得她直接向地上摔去,倒是孙策,趁势扶住了大乔,但自己也是立足不稳,两人就这样双双摔在地上。 还好,孙策还算怜香惜玉,自己给大乔当了一回肉垫。 “你!”大乔见自己竟然身在了孙策的怀里,当即又气又惊,挣扎着捶打孙策的胸口,“还说你不是坏人,又趁机占我的便宜!” “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孙策自己的后背这么重重和大地亲密接触,也是痛得他龇牙咧嘴,但等他反应过来以后,却发现这个美人又投怀送抱了,不禁屏住了呼吸,仔细凝视着面前这张脸。 这是一张怎样的面孔啊,目如黑漆,眉如新月,口如樱桃,鼻如刀削,发如飞瀑,指若葱根,肩似削成,腰若流纨,体若玲珑,气若幽兰,天上也少有,人间亦难寻吧! 大乔也看清了孙策,这是她生命中见到的第一个英俊的男人,剑眉、凤眼、鹰鼻,稚气未脱又略显成熟的脸上毕集着沧桑、悲愤、渴望、好斗以及更多难以名状的神情,相貌英俊,英气逼人。 而现在他的瞳孔里只有自己比樱桃还要嫣红的脸颊,一股莫名的躁动倏地划过她的心房,痒痒地,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二人慢慢凑近彼此的脸,孙策自己也是吃惊于自己的举动,但似乎此时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了,厄,难道这个大乔有一种麻痹自己**的能力吗?不然为什么明明意识很清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厄,这个身体想干什么? 一直听说红颜祸水的故事,原来这些红颜祸水们就是这样征服男人们的吗? 这是在做梦吗?大乔努力让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但她很快发现这是徒劳,她越是努力地去想,就越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无意识,到了最后脑海里只剩了一片空白。 对,是梦魇,她有过无数次梦魇的感受,眼前漆黑一片,大脑混沌一片,身上仿佛被压上了一只微笑着的恶魔,动弹不得。那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就是大喊,把全身的力量都蓄积起来,一次次努力着,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最后一次从恶魔怀里挣脱。 然而这次她迷惑了,她的手指掐自己一下,疼,很痛,这不是梦境,这是现实,现实是自己正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拥抱在一起。 要行那龌龊之事吗? 怎么可以,要守礼数,要守妇道,要…… 但为什么这些想法自己现在会觉得它们很可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自己就是那恶魔吗?被种种礼数束缚,而现在有了一个契机,被释放出来吗? 终于,大乔什么也不想了,这些东西让她的头很疼很疼,简直要裂开了。 她闭上眼睛,不再强求自己这具不听话的身体,而当她再度回过神来之时,却发现自己的唇正贴着孙策的唇。 “唔!”大乔惊骇起来,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孙策抱得紧紧,两片嘴唇就这样不知是主动还是被动着相吻着,一直,一直,好像整个身体都要燃烧起来了,似乎,似乎这就是, 爱,吗? “咳咳!伯符你在里面吗?”周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如一道惊雷,把二人从混沌中惊醒,他们立即慌忙着起身,然而还是被揭开帐布走进来的周瑜看见了。 “公,公瑾!”孙策讪讪地看着周瑜笑。 “厄!”周瑜吃惊地看着脸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的孙策和大乔二人喃喃道,“你们也,太快了吧?” 孙策和大乔暧昧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周瑜道:“公瑾,这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周瑜呵呵一笑道:“都这样了,难道伯符你还想逃避责任吗?” 孙策急了:“我是不想玷污了大乔姑娘的清白!” “你刚才那个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清白吗?”大乔眼圈红红地用手绞着衣角嗫嚅道。 “厄!”孙策不明所以地看向大乔,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 “哎!”周瑜无奈地摇摇头道,“人家姑娘是看上你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好事成双 更新时间:2012-04-07 “啊,我?”孙策吃惊地看向大乔,只见大乔害羞地点了一下头,就跑出了帐外。 周瑜大笑道:“恭喜伯符,大乔姑娘可是一个绝代佳人啊!” 孙策此时完全成了结巴:“我我我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在做梦,做你的青天白日大美梦!”小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显然带了一股子怒气,“刚才是谁轻薄我姐姐,还不快给我出来!” 周瑜和孙策只好讪讪而出,看见小乔正晃着大乔的肩膀问着什么,叶紫涵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大乔见孙策从帐内出来,当即一甩手里那条百花玲珑鞭的道:“说,是不是你欺负我姐姐了!” “咳咳!”周瑜稍微扬了声道,“小乔姑娘,这可是我们的军营啊!” “那又怎么了?”小乔将长鞭在空中甩得噼啪作响,吼得孙策与周瑜二人谁也不敢上前,只好指向大乔道,“具体事情问你姐姐好了,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吗?”小乔转头问向大乔,“姐姐,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他们没有欺负我!”大乔的声音越来越低,“是他们救了我,小乔,快收起鞭子,咱们应该谢谢人家才对!” “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们了?”小乔这回仔细打量了孙策和周瑜一番,也不禁被二人英俊的外貌折服了,虽然她此时脸上还是一副怒容,却更像是淘气顽皮的孩子一般令人怜爱。 “没有没有没有!”叶紫涵赶紧出来打圆场,“小乔姑娘怎么可能错呢?错的是孙策和周瑜才对,他们救了人就应该赶紧把大乔姑娘送回城里找个大夫好生诊治,然后再仔细打听大乔姑娘的住所,亲自斋戒沐浴大张旗鼓地把大乔姑娘送回去才是,却把大乔姑娘丢在一边不管命士兵去救什么火,山上的树木烧完了可以再生长,但大乔姑娘的安危呢?要知道人命关天,这两个家伙也太没有风度了!” 小乔先是听着不断点头,但到了后来却慢慢皱起了眉疑惑地看向叶紫涵,“紫涵姐姐你这话怎么听说不像是在骂他们,反倒像是在称赞他们啊?” 大乔这时捅了捅小乔的身体道:“详细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说,你确实是误会了人家孙策大人,人家没有让咱们道歉已经是很君子风度了,咱们怎么可以还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姐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小乔这时反而数落起自己的姐姐来,“还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不吭一声地跑出来说是祭奠母亲,却也不叫上我,害得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说到最后小乔居然嘤嘤啜啜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没有事情了吗?”大乔替小乔抹着眼泪也红了眼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咱们不哭了好吗?难道你想让姐姐陪你一起哭吗?你看现在咱们不是在一起吗?” “既然大家都没有事,那就是最好的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战事了,索性我们就在军帐里举行一场盛宴,既是庆祝兵不血刃地拿下神亭岭,也为大乔姑娘压惊!” 小乔奇怪地看向叶紫涵道:“对了,紫涵姐姐,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啊,不会是他们的妻子吧?” “噗!”孙策和周瑜同时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大乔无语地看向小乔:“妹妹,你又乱说话了!” 叶紫涵笑道:“我是孙策和周瑜两位大人的义妹,这次是来帮助他们攻打刘繇的!” 小乔疑惑道:“打刘繇,为什么要打刘繇啊,刘繇大人不是一个好官吗?父亲在世的时候对他评价很高呢!” 大乔赶紧一把扯过小乔道:“妹妹,你就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吗?这种军国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女子该问的!” 小乔吐吐舌头道:“紫涵姐姐也是女子啊,她和我是一般大呢!她能参与军国大事,我为什么就不能!” “哎呀,你这张嘴!”大乔真是气得要死,“这里可是军营重地啊,你想乱说话被杀头吗?” “没那么严重!”叶紫涵上前笑着道,“别把孙策大人说得跟洪水猛兽似的,他要是敢随便杀人的话,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的!”说着看向孙策给他不断眨眼。 “对对对!”孙策会意,立即和周瑜也走过来道,“紫涵说得没错,我们前来平定扬州就是为了让扬州的百姓免于战火流离之苦,如果我孙伯符妄造杀戮,定当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真是见了美人丢了魂!”叶紫涵打掉孙策起誓的左手道,“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小乔大乔二位姑娘你们有什么打算?” “看来我在这里丝毫不受待见呢!”小乔噘着嘴嘟囔道,“姐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好了,你这不声不响地一走,现在家里已经是乱成套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大乔轻撇目光,看向孙策的身影,不想和孙策注视自己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当即害羞地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地上。 “恩?不走,难道住在这里吗?”小乔皱着眉看了看军营的前后左右,吸着气道,“姐姐你看这里的条件怎么能跟咱们家里相比?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好吧!”大乔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孙策一眼,才缓缓吐出几句话,“谢谢孙策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自当铭记于心,来日若有缘相见,小女子再来报答这份恩情!”说着也向周瑜和叶紫涵施礼了一番,就要和小乔与众家丁辞去。 “大乔!”孙策举起手想拦住这个就在刚刚占据了自己心房的姑娘的远去,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末了只是喃喃说出几个字,“非走,不可吗?” 这下连小乔也看出端倪了,她坏笑着看了看孙策,又看了看大乔,嘻嘻笑道:“莫不是,孙策大人你看上我家姐姐了?” 大乔早已经是红了脸颊抬不起头来,孙策见这么多人在场,本还想找些托词来推诿,叶紫涵却趁机推了他一把:“男子汉大丈夫还不好意思什么?两厢情愿就要大胆地向对方表白,你藏在心里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话你不说出来人家姑娘还以为你在戏弄人家,人家为什么一直迟迟不肯走,还不是想等你的一番表白和承诺!你是怕担当责任还是想耍赖?要知道缘分这种事情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多少人就是因为不敢爱不敢说才让自己的心爱之人从眼前流走的,难道你想让这样的悲剧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 “不,我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孙策被叶紫涵这番话说得是激情大起,猛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乔,吼出了一句话,声震四野。 “大乔,我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孙伯符为妻吗?” 说出这句话,孙策自己都有些脸红了,但他绝不后悔说出了这句话,而是反倒伸出自己的手,向着正满脸嫣红的大乔。 小乔看向大乔道:“姐姐,你说句话啊,孙策大人还在等着你的回答呢!” 大乔依然不说话,叶紫涵笑道:“毕竟是女孩子家,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最是害羞了,这样,大乔姑娘,你若是同意孙策的话,就点一下头,若是不同意,就摇头好了!” 孙策担忧地看向大乔的反应,生怕对方摇头,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叶紫涵的话音刚落,大乔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孙策真想一下子跳起来,向每一个人宣布这个消息,周瑜和叶紫涵道:“真是恭喜了,咱们可得好好准备择日下聘礼上门提亲了!” 不过大乔却恢复了脸色,说出了让孙策略显失望的话:“父亲死得早,我们姐妹俩个很早就开自己做一家之主,但是父亲给我们姐妹两个看过相,说我以后要嫁的男子一定是征战一方的英雄豪杰,而妹妹的夫君也定是一位有王佐之才的人物,所以他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不要随随便便就嫁人!而这也是我们姐妹二人的心思!” 孙策一脸不解的说道:“大乔姑娘这话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叶紫涵笑道:“大乔姑娘的意思是要考验你呢!” “真不愧是太尉乔玄的女儿!”周瑜敬服地看向大乔与小乔二人,道,“伯符,看来大乔姑娘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也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个能吞吐天下的英雄,伯符,你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不仅背负着父辈的仇恨,和振兴孙家的重任,如今也包含了收获爱情吧!” “喂,周瑜,你也不要懈怠哦!”小乔忽然没头没脑地冲着周瑜喊出一句,“我和姐姐会一起考验你和孙策大人的!” “恩?”周瑜断想不到小乔会对自己这样说,一时头脑僵住了。 “怎么,刚才还笑话我,现在轮到自己头上就分不清状况了吗?”孙策笑着问周瑜。 周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倒是叶紫涵的话打破了他的发怔:“花开当并蒂,好事竟成双!” 说着她眼含笑意地看向周瑜,而周瑜却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另一种意思: 也许像小乔姑娘这样心无城府的姑娘才是你的生命里的另一半,别在幻想我了,你会很累的,而我的要求也很高的,你也很好,但注定不会属于我的。 叶紫涵转过头,她想起了听过的一个寻找自己生命的另一半的法子,就是闭上眼睛,是第一眼无意识地看到的那个人,于是她静静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想,然后一个身影慢慢向她走来,这个身影身穿极为褴褛的衣衫,手上并无一物,他是身后似乎远远传来一阵声彻天地的狼嗥,但她却看不清晰,她只是努力着,看清了这张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英俊却满布着猥琐的面庞—— 程剑! 怎么可能是他? 第一百九十三章 长安之乱(一) 更新时间:2012-04-08 京兆尹,长安皇宫内,百官都在上着早朝,说是百官,其实也就十几个大臣而已,而且其中大多数还是李傕和郭汜的党羽,这些人都神色各异地一边等着朝会结束,一边不屑地看着龙椅上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的皇帝刘协。 刘协也厌倦了这种每天的例行公事般的早朝,见此刻朝堂上没了声音,便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身边的小宦官见状,立即向下面高声问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朝堂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探头望去,只见是司徒杨彪匆匆而入,李傕见了这杨彪打趣他道:“杨司徒,你最近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连朝会都敢不参加了,刚才我还启奏圣上要治你的罪呢!” 杨彪根本不看李傕一眼,而是自顾自道:“那老臣总比某人天天来上朝会只会耀武扬威的乱臣贼子要强!” “你说谁?”李傕听罢大怒,拔剑便指向杨彪,“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当着圣上的面就这么无所忌惮,今天我就为朝廷除掉你这个没有君上的家伙!” 贾诩立即向前拉住李傕:“大司马息怒,杨公向来是忠心为朝廷之人,只是言语恳切罢了,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他也是不敢无事不来上朝的,先听听他带来了什么消息吧!” “哼!”李傕收了配件入鞘,冷冷地看着杨彪道,“说,什么事!” 没想到这下杨彪更是不理李傕了:“我是来向圣上启奏的,论起职位来,大司马与我这司徒是同列的,我可没有义务以君事之!” “你!”李傕怒气上涌,但见贾诩指着刘协冲着自己摇了摇头,才强自按住心头怒火,不再说话。 刘协道:“杨爱卿刚才说有本奏,不知是什么事情?” 杨彪三跪九拜一番方才说道:“启禀圣上,曹操刚刚平定了兖州之乱,将吕布赶到了徐州去,如今上表朝廷,臣觉得应该给曹操加官进爵,抚慰他的忠心才对!” “我反对!”郭汜道,“曹操是董公在世时最大的敌人,一直对其恨之入骨,我等正要兴兵讨伐这个贼子呢,现在封他官,做梦!” “哼,大将军所言确实不错,但老臣听说在弘农之时大将军与大司马二人还受过曹操的救命之恩吧?”杨彪冷声道。 郭汜理屈词穷了,倒是李傕紧跟着说道:“公是公,私是私,岂可混为一谈!” 贾诩咳嗽了一下:“不知陛下什么意思?” 刘协感激地看了贾诩一眼道:“贾爱卿一向思虑深远,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贾诩谦逊道:“老臣不过是一中郎将,在诸位三公九卿面前不敢妄下大言!” 李傕和郭汜一起道:“文和你谦虚什么,谁不知道你的才智在这长安无人可及,你就说说!” “好吧,那老臣就托大了!”贾诩向着众人行了一礼,却说出了超出每一个人意料的话,“依老臣之见,应该加封曹操为杂号将军,让他袭其父曹嵩的费亭侯爵位!” “什么?”李傕和郭汜顿时大惊,他们料不到贾诩会这样说,不由费解道,“文和此话怎讲?” 贾诩笑了一下道:“曹操虽然昔日是董公大敌,但毕竟还是有功于社稷,如今他先破黄巾,又胜吕布,已然拥兵数万,谋臣武将也是数十员,但他对朝廷一向是恭恭敬敬,言行谨慎,由此可见他对于圣上对于朝廷尤其是对于三公九卿的作为没有异议,因此我觉得朝廷应该加大对其的安抚,朝廷若是有此人扶持,何惧四方乱贼?这是其一,其二,就算曹操是乱臣贼子,但毕竟兖州与长安距离千里,大司马与大将军即使有心讨伐,恐怕也无法短期平定吧,以曹操之智勇,万人敌吕布尚且被他打败,我倒不是在自隳朝廷之力,只是觉得与其急攻,不如缓召,毕竟朝廷现在的敌人可不是只有曹操一个,西面的马腾,还有冀州的袁绍,荆州的刘表,都是自从大司马与大将军主政以来就不曾朝贡,若是朝廷把曹操也逼进这些人的行列,那长安不是就陷进了四面受敌的境地了吗?” “还是文和思虑深远啊!”李傕和郭汜大喜,“你的才能只做中郎将真是可惜了,但让你做尚书仆射,你又一再拒绝!” 贾诩道:“尚书仆射,官之师长,天下所望,我德行不高名望不重,难以服人。就算我贪慕虚荣勉强坐上了,不是又给国家添乱吗?” 贾诩说着这话,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杨彪。 杨彪又何尝不知道贾诩的意思,这贾诩是在后悔自己出了一条不该出是计策,救了西凉兵马,却害了天子百官和长安百姓,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贾诩一定会不问世事,隐居起来吧? 本来他也是很愤怒贾诩的,甚至在李傕和郭汜把持朝政的最初几个月里不理会贾诩,但之后贾诩的种种行为感化了他,他渐渐发现了这个面相阴森的脸孔背后也是一颗忧国忧民的心灵,单看这一次贾诩的建议就做得滴水不漏,既为曹操免掉了一场战乱,又给朝廷增加了一个助力,真是大才啊! 杨彪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立即说道:“文和所言正是正理,老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朝会结束,李傕和郭汜迫不及待地转身出了朝堂,也不给刘协行礼,刘协皱了皱眉头,但也只能皱皱眉头而已。 众臣相继散去,杨彪也要走,贾诩却叫住了他:“杨公且慢,上次我们下的棋局可还没有分出胜负呢,正好今日无事,杨公到我府上一决高下如何?” 杨彪知道贾诩有别的事情,便点了点头道:“怕你不成,我也心痒了!”说罢对身边的仆人道,“回去告诉夫人,我今日晚回去一些时辰!” “诺!” “几日不见,杨公的棋艺怎么退步了?”贾诩府内,杨彪正和贾诩二人摆开了棋局厮杀。 杨彪自嘲道:“不是我退步,而是文和你的棋艺进步了才对,我是望尘莫及啊!” “杨公过誉了,明明是杨公在让着我,上次让我四子是为了让我劝说某人刺杀某人,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呢?”贾诩不动声色地将黑子下到数颗白子中间,如果是别人看来,一定会不解贾诩的这步如同飞蛾扑火般的下法。 但杨彪懂贾诩的意思,只见他沿着白子外围又布下一子,自己的全胜之局正好因为这一步画蛇添足般的下法而一下子给黑子暴露出了自己的致命弱点,只见贾诩也是毫不留情,又是布下一个黑子,瞬间将白子的全围之势突破了大半,反而被黑子反包围了,杨彪再无步可走,只好弃子认输。 “先不说我有何事有求于文和你,今天是你主动邀我来的,可见你也是一定有事要和我说,我就先听听你要说什么?”杨彪抿了一口茶道。 贾诩拿着黑子在手中玩味了一番道:“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想让杨公见一个人而已!” “见人?谁?”杨彪好奇道。 “出来吧,公明!”只见贾诩对着里屋道。 “贾诩大人,司徒大人!”只听一阵沉稳的声音传出,屋内走出一个大汉,长的眉目坚毅,身材高大,令人心生寒意。 “这是?”杨彪疑惑着看向贾诩。 贾诩笑道:“也难怪司徒大人不知道,这个是徐晃,本来是李傕部下骑都尉杨奉的结义兄弟,在弘农那场对抗白波贼和黑山贼的战役中奉万年公主的意思投靠了张燕!” “有这等事!”杨彪大惊,“怪不得近些年来张燕一直和对朝廷不敬的袁绍作战,原来……” 徐晃对杨彪行了一礼道:“在下倒没有这样的本事,只不过想着为汉室尽一份心力罢了!” 贾诩笑道:“公明不要谦虚了,我要是把你刺杀袁绍的事情告诉杨公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你了!” “啊!”果然杨彪又惊讶了,“袁绍身边有河间四将,文士武将数以百计,你竟然去刺杀?” “而且还刺杀成功了!”贾诩补充道,说着看向徐晃道,“这事是张燕的意思吧?” “不错!”徐晃点点头,“张燕一直想置袁绍于死地,但我知道袁绍对于制衡李傕和郭汜是有大作用的,所以刺杀的时候我没有尽全力,只是伤了他而没有杀死他!” 杨彪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对贾诩道:“如此说来,上次文和你派的刺杀樊稠的人是不是就是这徐晃?” 贾诩笑着反问道:“别人还有这个实力吗?” “呵呵!”杨彪道,“那今天文和你安排我和这个徐晃见面,一定有其他用意吧?” 贾诩道:“这正是我对杨公今天要对我说的话的回答!” 杨彪一惊:“文和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吗?” 贾诩微微一笑,看向徐晃:“李傕和郭汜不比樊稠,如果单是死了一个,另一方一定会趁机吞并对方的兵马,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他们先自相残杀!” 第一百九十四章 谁主沉浮 更新时间:2012-04-09 “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和刘繇出人意料地化敌为友也就算了,却偏偏还要做出与之为敌的姿态,而且最不能让人接受的是四妹你把指挥权交给孙策!”曲阿城里,议事厅内,叶紫涵与孙策诸将聚在一起商讨着以后的作战方针和计划,吕蒙第一个发话,就对叶紫涵的将叶家军与孙家军合并的设想,在他看来,这不仅仅只是合并这么简单,是把管亥的手下们白白送了给人,一场辛苦为谁忙,徒然为他人做嫁衣裳,想到这里吕蒙看了一眼对面的孙策道,“孙策大人,不要怪我说话太直,毕竟这是事实吧?” “我不否认!”孙策道,“但既然是紫涵姑娘的意思,你总得听听她的想法才是!” 吕蒙有些不解地看向叶紫涵道:“也好,四妹,让我听听你的计划,虽然我这人比较笨,但还不至于是傻的!” 叶紫涵叹了一口气道:“是我失策了,之前你对孙策那么敬重,又在这些日子里跟了他这么久,我本以为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的,岂料你还是不懂!” 吕蒙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简单的话说这么复杂,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三哥放在眼里啊,难道只是叫着好听的?” 周瑜见吕蒙动怒了,苦笑着对叶紫涵道:“我也误会了,我和伯符也是以为你已经把实情告诉子明了,却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蒙在鼓里!” “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吕蒙不满地看向众人,“难道我有让你们怀疑的地方?”想了一下吕蒙恍然道,“难道是因为二哥曾经伤了你,所以你连我也要怀疑吗?” “说哪里的话?”叶紫涵来到吕蒙面前道,“自从我们在都昌相遇,合力击退那些贼人,我们的情义就从那个时候连结在一起牢不可破了,我又怎么会怀疑你?” “那是什么?”吕蒙微怒道,“叶紫涵,今天除了大哥,大家都在场,我要你把话说清楚,我们到底要走的是什么样的路,我们的敌人一会变成朋友,我们的朋友一会变成敌人,我应该信谁,我又不应该信谁,整个攻打扬州的计划是要听谁的?攻打下来以后又让谁来管理?现在我们和孙策是友军还是不分彼此?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不会成为敌人?” “厄!”所有人都震惊当场,因为吕蒙这番话太过敏感了,但这也正是场中每一个人想要问的问题,的确,现在是叶紫涵和孙策两个力量在合力攻略扬州,这样固然有利于短期之内迅速打下扬州,但却会埋下最大的祸根,这个扬州是谁的?孙策和叶紫涵一直对外宣布是义兄妹的关系,但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不是。 “三哥!”叶紫涵没有料到吕蒙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情况下说出这番话,她其实也顾虑过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但她以为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让这两支军队和睦相处,但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由于政令不明,军事调度的混乱,两家军队的军纪都差得很,吕蒙之所以忍不住今天说出了这番话是因为城里出现的越来越多的两家兵士为争功而殴打的现象,毕竟自己的主公平起平坐,下面的部下就会都把自己的主公说得天花乱坠,一言不慎自然是大打出手了,吕蒙已经处理了很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但这种事不管是偏袒谁或是不偏不倚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也只有寻求问题的根源所在,正如吕蒙所说,他虽然有点笨,但并不傻,顺着藤就摸到了瓜,也就有了今天的争吵。 “不要叫我三哥!”吕蒙制止了叶紫涵的话,同时看向孙策,“论兵力,紫涵是你的两倍有余,论战力,这些兵士都是身经百战的黄巾军,而孙策你的兵不过是仓促间招募起来的流民,论功劳,现在吴郡和丹阳的每一个城池都是她和她的部下们流着无数的血汗,牺牲了无数的人才换来的……” “吕蒙!”叶紫涵也微怒了,她分明已经看到了孙策低着头阴晴不定的面色,怕吕蒙再说下去就要使得两家刀兵相见了! “紫涵你不要说话!”吕蒙再一次制止了叶紫涵的话,反而来到了孙策的面前,猛地将手摸向腰间。 “大胆吕蒙,你要行刺我家主公吗?”黄盖程普等人见吕蒙的异动,当即拔剑在手,大喝道。 管亥这边也不示弱,纷纷手按剑柄道:“你们有剑,我们也有!看谁的剑快!” 叶紫涵大惊,立即喝令管亥等人道:“管大叔你们这是干什么,给我把剑收起来!” 管亥摇了摇头道:“阿紫这次我不能听你的,要收也让他们先把剑收了再说!” 一时之间场中气氛紧张起来。 叶紫涵又对吕蒙大喝道:“三哥,难道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你是要做什么,现在我们的敌人到处都是,南面的严白虎和王朗,西面的祖郎,北面的袁术,就连张英也是对刘繇的话阳奉阴违而已,一直在和我们虚与委蛇,难道你还嫌不够乱?要惹得大家自相残杀就好了?” “哈哈哈哈,原来所谓的小霸王的名号也不过是凭着手下人的威吓得来的!”吕蒙似乎根本没有在听叶紫涵的话,而是一直在用眼睛直视着面前的孙策道,“你杀掉的于糜和樊能不过是刘繇手下的无名下将而已,凭此微末之功就要和紫涵平起平坐吗?” “收起剑来,否则斩!”孙策缓缓站起身,口中严厉地训斥着自己的部将们,然后微笑着看向吕蒙道,“我对紫涵一直都是仰视之,心存敬畏之意,至于你所说的平起平坐什么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更不会与她为敌,因为这样的女子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自问没有这样的实力与之对抗,现在没有,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好听话谁都会说?”吕蒙冷笑着道,说着把手从腰间拿过来,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说话间猛然扎在案几上,“我今天就要要你表一个态!我今天说的种种问题你预备着怎么办!” “吕蒙你太过分了!”叶紫涵怒道,就要走过来,却被吕蒙制止了,“紫涵你人太好了,从去年的相遇,到后来的并肩作战,以后现在的征战天下,但你要知道一件事,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是好人,也不是每一个坏人都会把‘我是坏人’四个字写在脸上,我不想你一直做这个傻乎乎的好人,然后有一天被小人从背后捅一刀子!” “但我叶紫涵会看错人吗?”叶紫涵也激动了,“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行为才是最愚蠢的吗?我叫你哥,你可真是我哥啊,你要让孙策表什么态?做什么保证?一个人若是真心想骗你,他会编造无数的借口来麻痹你,就算歃血盟誓又怎么样呢?他一定要毁约你认为拿着一纸盟誓有用吗?” “不要再说了,紫涵!”周瑜道,说着又对吕蒙道,“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不敢说而已,其实我和孙策最初与紫涵在丹阳的相遇就深深被她的智勇与才貌折服了,相信这也是吕蒙你当初在都昌的时候的心情吧,人的一生可能会遇到无数人,但能有几个会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呢?所以看到紫涵的时候,我和伯符是惊叹惊艳惊讶惊诧,只恨自己没有早些结识这样的人,虽然之前有着暗暗的情愫之意,只恨我二人都没有福气,我周瑜虽然人微望轻,但却可以问心无愧在在这里说,今天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小人,伯符虽然一直以复仇为己任,但他心中又何尝不是想像你吕蒙一样,像太史慈一样,甚至像甘宁一样,和紫涵结成真正的异姓兄妹!” 周瑜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孙策的身子明显地震了一下,他定定地看向叶紫涵道:“诚如紫涵你所说的,人心隔肚皮,我不能拿什么东西来保证什么,但我也只能用言语和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心声,以前的我只是一心想要报仇,但只有结识了你之后,我才无数次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就算是报了仇,那报完仇之后我又该去做什么,振兴孙家?割据扬州?是紫涵你的种种实际行动让我看到了未来的路,我想我的选择不会错,从今天起,你就是所有人的主公,我和公瑾会和吕蒙一样,既是你的部将,又是你的义兄!所有人都可以来做见证,吕蒙,你可以放心了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吕蒙也有点无话可说了,他愣怔地望着孙策道:“你答应过姐夫的话,希望你不会忘记,而你今天的誓言希望未来不会成谎言!” 说完吕蒙不再理任何人,兀自走出了屋子。 孙策苦笑道:“是我对不起邓当!” 周瑜也苦笑道:“只是想不到他依然这样耿耿于怀!” 孙策望着叶紫涵道:“紫涵主公,你以后的担子可就重了啊!” 他本以为叶紫涵会拒绝这个称号,或者接受,但叶紫涵似乎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笑着说道:“担子重的是你孙策!” “恩?”所有人都是又一惊,疑惑地看向叶紫涵,想期待她的下文。 叶紫涵看了一眼四周,忽然说道:“除了孙策和周瑜,其余人都出去,我下面要说的话是绝密军机!” 孙策诸将纷纷不解,但还是在孙策肯定的神色中出了门去,管亥不快道:“阿紫我也要出去吗?”见叶紫涵点点头,也悻悻出了门去。 出来见吕蒙正在院中拼命地练剑,管亥也迅速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长枪与吕蒙对敌起来。 “大叔怎么也出来了?” “被阿紫赶出来了!” “我看大家都出来了,惟独孙策和周瑜在里面,这三个家伙一定又在商量什么事吧?” “猜不到,阿紫越来越神秘了!” “还说,今天让我做这出头鸟,连紫涵都没事先跟她打个招呼,现在她一定是恨死我了吧?” “奇怪,你们是兄妹,又不是相好,她恨你你又不会少块肉!” 吕蒙忽然地红了脸,然后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将手中长剑狠狠刺向管亥,惊得管亥慌忙招架:“你杀人啊?” 数日之后,叶紫涵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离开了曲阿,她的房中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我做主公,可以,孙策服,周瑜服,你们更服,但不一定所有人服,至少那些敌人们就不会服,因为我是女人,他们会说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资格争霸天下?不是我认输,也不是我自轻,我是为了我们的每一个人着想,今后不管我做不做这个主公,我命令你们:认孙策为主公,至少这样名正言顺,不会惹他人闲话,不要忽视了世俗的偏见,只有这样我们的人才能得到朝廷的承认,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前来投靠,我走了,要去做一件大事,你们谁都不许问我去哪里去干什么,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们要给我老实点,别找孙策的麻烦,他和周瑜以后就是我和三哥你的哥哥,你们要是不听话,我也不会再回来了,反正扬州让孙策打下并治理着也不会比我差! 吕蒙和管亥边看着手中的信边无语地苦笑:“真不愧是写给我这个没上过私塾的人的信,真是有够啰嗦的!” “阿嚏!”正骑着马飞驰在兖州路上的叶紫涵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她连忙正好身子揉着自己的鼻梁,喃喃说道,“人太出名了就这一点不好,每时每刻都被无数人惦记!” 第一百九十五章 又见郭嘉 更新时间:2012-04-10 叶紫涵到得鄄城,只见气象大不同年前人心惶惶的情景,相反,倒是遍处繁华的景象,诧异了一番后,她径直来到了太守府中。 夏侯敦正在审理各县来的公文,见叶紫涵来了,不由喜出望外:“燕儿你什么时侯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叶紫涵笑道:“想来就来了啊,见夏侯叔叔你正处理着公务,就没敢打扰啊!” 夏侯敦侧过身头疼地看向案几上那一厚摞公文道:“孟德简直是在存心折磨我,让我来处理政务,以前做东郡太守就够我忙的了,现在又,唉!” “空穴不来风!”叶紫涵顺着夏侯敦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笑道,“我听说了,好像是父亲对夏侯叔叔治军不严的惩罚?” “说来真是惭愧!”夏侯敦红着脸挠着头,“还是别说了,对了,孟德说派了你去扬州与刘繇示好,结果怎么样了?” 叶紫涵一愣:“父亲是这样对夏侯叔叔说的吗?” 夏侯敦诧异道:“对啊,怎么,难道这只是孟德对我们说的托词,实际上又派你去卧底了?” “当然不是!”叶紫涵笑道,“我只是诧异这样的军事秘密父亲就这么随便说了出来!” 夏侯敦道:“孟德还不至于这样失策,他只是告诉了我还有文若等几个信得过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叶紫涵释然道,然后又问夏侯敦,“不是说父亲已经把吕布打败了吗?现在怎么没回来?” 夏侯敦道:“吕布是跑了,但张邈的弟弟张超可还盘踞在雍丘呢?这个人的威信也不低,是最早反抗董卓的诸侯之一,放任不管的话,只怕他也会给孟德带来不小的麻烦吧!” 叶紫涵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最早反抗董卓的几路诸侯,我听父亲说起过,是兖州刺史刘岱、东郡太守乔瑁、豫州刺史孔伷、陈留太守张邈和他的弟弟这个广陵太守张超,听说还是一个叫臧洪的义士连结的这些人,只不过还没有和董卓的军队开战,就因为粮尽退兵罢了!” 夏侯惇道:“你放心好了,孟德可是个闲不住的人,不然我们怎么可能成为好兄弟!” 叶紫涵道:“这么说父亲不在鄄城了?那我就到雍丘去找他好了!” “等等,你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夏侯惇见叶紫涵转身要走,立即横在她身前拦住道,“孟德前几天来信了,说他要回来一趟,我估摸着时间,今天正好要到了!” 叶紫涵不解道:“真的假的?不是说战争还没有结束吗?父亲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夏侯惇道:“还不是文若这个家伙,说是要为孟德举荐一个堪比戏志才的大才,你也知道孟德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嗜才如命!” “好一个嗜才如命!”荀彧的声音大笑着从门外传来。 叶紫涵和夏侯惇同时向门外看去,只见一身儒服的荀彧今天穿戴得格外华丽,正领了一个人向府内走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嘉! 郭嘉也看见叶紫涵,只是看了一眼,继而立即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跟着荀彧走进来。 “文若正说你呢?怎么去了半个月才回来?你不知道你走后的这半个月里,这些个堆积如山的公文可把我给头疼坏了!”一见荀彧来了,夏侯惇简直是两眼放光,上前就拉住荀彧的袖子急切说道。 “呵呵我也知道这半个月难为元让你了,但阳翟离咱们鄄城可有好几百里呢,半个月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这一路上我可是累坏了两匹驿马呢!”荀彧微微一笑道。 “阳翟?你去阳翟干什么?”夏侯惇不解道,这时他才注意到荀彧身边的郭嘉,一脸病容,清秀中却透着满满的自信,当下好奇起来,“文若你说的那个堪比戏志才的大才不会就是这个先生吧?” 荀彧不答话,而是指着案几上的公文对夏侯惇道:“大才,绝对是大才中的大才,不要说这公文堆积如山,就算是堆积顶天,他也能一日之间全部批阅完!” “啊!”夏侯惇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郭嘉,“有这么神吗?” “小姐原来也在啊!”荀彧也看见了叶紫涵,极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道,“还请恕我眼拙,没有看见小姐在!” 叶紫涵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冲到荀彧身前伸手揪住他颌下的胡须恶狠狠道:“你眼拙?你眼拙还有本书给父亲去找大才,每次看见我都跟老鼠见了猫似地,我有那么可怕吗?” “疼疼疼疼疼!”荀彧赶紧伸手抓自己胡子,却早被叶紫涵揪掉了好几根,她娇笑着摊开手掌一口气全吹飞了开去,掐着腰嘻嘻笑着盯着荀彧看。 夏侯惇早在一边乐开了花,连郭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前听家乡人说曹将军的千金总是把文若你欺负得团团转,我还起初不相信,但今天可是不得不信了,唉,想不到文若你堂堂八龙之后,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欺负得抬不起头来!” 说着郭嘉意味深长地看着叶紫涵,眼神中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叶紫涵也看出了郭嘉的用意,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紧接着冲郭嘉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大呼小叫:“你什么人啊,竟敢说我是小丫头?你看看你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身子骨恐怕还没有我重吧!” “在下郭嘉郭奉孝,颍川阳翟人,是文若的同窗,今番是应文若的邀请前来与曹操将军相见,这位想必就是曹将军的千金曹燕燕了,在下有礼了!”郭嘉对着叶紫涵作揖道。 “燕儿,不要闹!”曹操的声音也远远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曹操尚是一身戎装,远远策马过来,进了府内,将马缰交与下人,自己摘了头盔卸了铠甲,夏侯惇立即上前接过:“孟德!” “恩!”曹操的脸上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却难以掩饰他的喜悦之情,他先是看了看荀彧和叶紫涵,“燕儿,你每次见了文若都要欺负他一下,我真是没话说你了!” 叶紫涵噘着嘴道:“还不是每次你都不向着我,不然这家伙怎么会这么猖狂?” “厄!”荀彧擦了擦汗道,“猖狂这个词可不要随便用啊小姐,我文若可不是那种人!” “呵呵呵!”曹操快步走到荀彧跟前,刚想拍拍荀彧的肩膀,却看到了自己满身污泥的双手和荀彧的华服,立即抽回双手。 叶紫涵眼尖,刚才就招呼了下人打了盆清水过来,亲自端着来到曹操面前道:“父亲一路上累了,先洗个手吧!” “燕儿真是乖!”曹操大笑着看了叶紫涵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但转瞬又化为正常,一边将脏手泡进水中搓着手上的泥土一边看向旁边的郭嘉道,“这位先生是?” 荀彧见状立即给曹操介绍:“这便是我和戏志才的师弟,郭嘉!” 曹操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定定地看向郭嘉,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洗手。 郭嘉也是微笑着看向曹操,同时也看向曹操身边的叶紫涵。 时间似乎定格了一瞬。 还是叶紫涵先反应了过来,他提醒曹操道:“父亲你快洗啊,我的手可都酸了!” “呵呵呵,好好好!”曹操似乎没有听见叶紫涵在说什么,而是连手也忘记了擦干,就这样乍着手来到郭嘉面前,对他是上下仔细打量,似乎要把郭嘉从头到脚看个遍。 荀彧在一旁轻声道:“主公!” “哦!”曹操这才回过神来,连毛巾也不用,只将两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尴尬着笑道,“竟然让大才在这里被冷落着站了半天,真是我的罪过,先生快屋里请!” 说着曹操立即满脸恭敬之意,闪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嘉看了荀彧一眼笑着说道:“真是有意思,曹将军见了在下洗手都顾不得擦干,这样的人希望不会让我郭嘉失望!” 说完这句话郭嘉旁若无人,径自迈开步子向屋中走去。 曹操的眼神扫过叶紫涵、夏侯惇和荀彧三人,也向屋中走去。 夏侯惇对荀彧道:“我们也进去吧!” 荀彧却拦住了他:“不,主公刚才看我们一眼就是让我们都守在外面,谁也不要进去,他要和奉孝私谈!” “真不愧是父亲的子房!”叶紫涵冷哼一声道,“一个眼神就能猜出用意,简直可以做人肚子里的蛔虫了!” “曹燕燕,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荀彧这时却忽然变了一脸正色。 夏侯惇诧异道:“文若你问就问嘛,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 这个荀彧还从来没有在叶紫涵面前这么严肃过,她心中不由打起了鼓,但还是回答道:“有问题你尽管问好了,我可是过期不候的,说不定下一次咱们再见面就是明年了呢!” “那好!”荀彧看着叶紫涵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在袁绍那里的兄长来信说郭嘉曾经在黎阳和一个女子接触过,后来根据他的调查这个女子叫叶紫涵,也就是小姐你,那么我要问的是,你刚才为什么装作和奉孝不认识,你们明明在一起相处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们都去了哪里,都说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没有厮杀,叶紫涵却分明感觉到后背浸出了冷汗。 这个荀彧,好厉害! 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生郭嘉(上) 更新时间:2012-04-11 “先生上座!”进到屋内,曹操跪坐在席子上,恭敬地说道。 但很快曹操就惊异地瞪大眼睛了,因为郭嘉如同浪子一般,直接一腿卧地,一腿曲膝,一手撑地,一手抱膝地坐了下来! 面对郭嘉的无礼表现,曹操并没有动怒,因为他知道郭嘉是在试探自己的诚意,相比起当初的戏志才来说,郭嘉这已经算是好了,自己请戏志才出山的时候,是一连登门拜访了九次,每次戏志才都是躺在床上,自己站着,直到第九次的时候,戏志才才被曹操的诚意所打动,答应出山辅佐,可惜天妒英才,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来不及看,就失去了这个大才! 所以不管这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把这个郭嘉留下来! “山野之人,一向懒散惯了,不习惯这些繁文缛节,希望曹将军能够见谅!”郭嘉惊讶于曹操的淡定,心下不由暗生敬意,于是拱手说道。 “不打紧!”曹操给郭嘉斟上了一杯茶道,“我也一向是烦恼这些礼节什么的,就喜欢开门见山地说话!” 郭嘉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呵呵想不到曹将军与我都是爽快之人,文若说曹将军有王霸之器,因此力邀我前来,还说我若是不来,一定会错失一位明君的!” “所以先生就来了,要见识一下我曹操的气量?”曹操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端在手里细细品味着,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郭嘉那张脸。 郭嘉点点头:“我本来想到袁绍那里求个一官半职做做来光耀门楣,不想他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人罢了,因此才隐居在家乡,想等到天下清平之后再出来做事!” 曹操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乱世之中,很多人都是怀着和先生一样的想法的吧?我不能说这种想法有错,但也不鼓励这种行为,既然是乱世,哪里还会有清平之地?在我看来,哪里都是一样的,所以我虽不自量力,也要立志做出一番事业来!结束乱世!” “哦,曹将军有如此伟大的志向,实在令我郭嘉激赏!”郭嘉道,紧接着又说道,“曾听过文若想借助将军振兴汉室的计划,规划得非常美好,我现在想问将军,可曾有具体的战略计划?” 这句话一下子触到了曹操的软肋,他沉默了一下回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吃不完的粮食,也没有耗不完的兵力,更没有一个可以无限丢失的地盘,天下纷纷,谁可为敌,谁可为友,谁可战,谁可和,将军是怎么想的?” “厄……”曹操还是没有明白郭嘉的意思,只好顺着他的话回答道,“与我为敌者自然是我之敌,与我为友者自然是我之友,当战则战,当和则和,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呵!”郭嘉将茶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冷冷对曹操道,“看来将军是没有诚意与我商讨天下大势,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将军再见!” 说着郭嘉起身便走向大门,曹操是真的懵了,他连忙也起身追到郭嘉面前道:“先生留步,曹操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难道先生不能明白我的拳拳心意吗?” “是吗?”郭嘉一下子拉开屋门,指着外面的荀彧和叶紫涵对曹操道,“将军刚才可有听到文若对小姐说的话,既然连文若都怀疑我,那我还是趁早回去种田吧!” 曹操不解地问荀彧:“文若,怎么了?你刚才对燕儿说了什么?” 荀彧也看见了门口的曹操和郭嘉,于是立即回答道:“主公,事已至此,文若不得不说了,奉先,你一早就和小姐认识了,是在黎阳的客栈对不对?” “什么,先生你和燕儿认识!”曹操立即想到了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只好将目光看向荀彧身边的叶紫涵。 夏侯惇见气氛不一样了,立即圆场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呢?文若,燕儿,孟德,你们把我弄得有点懵了,不是孟德要请郭嘉先生出山吗?怎么好像觉得郭先生成了坏人一样?” “不是好像,是原本就当做是!”郭嘉瞬间有些愤怒,看着荀彧道,“文若,郭图和辛评想害我,我可以理解,他们是想为袁绍除去隐患,而你呢?我一直对你最是敬重,难道你也要利用我对你的这份敬重来除掉我吗?” 荀彧大惊:“你说什么?郭图和辛评想害你,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你笨!”叶紫涵冷冷道,“你的兄长固然是你的兄长,但要记住他的主公可是袁绍,我不知道荀湛是好意还是恶意,但不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都没有告诉你实情吧?” “什么实情?”荀彧脑中飞快地回忆着兄长信中的每一句话,确实,兄长只是说了叶紫涵和郭嘉在黎阳相遇,然后连夜乘舟离开黎阳顺河而下不知行踪,然后一个月后便有了郭嘉回到阳翟和叶紫涵到了曲阿的消息,难道是自己太鲁莽了?他疑惑地看向郭嘉,他也不相信这个小师弟会动什么歪心思,但不相信终归是不相信,他还是想听到能够证明清白的事实,因为他要把郭嘉举荐给的是自己的主公,因此绝不容许在忠诚上有丝毫的不可信。 “文若啊文若,你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又很糊涂!”郭嘉大笑了几声道,“我很生气,不是因为你怀疑我肯这么快前来见曹将军的动机,而是你学富五车满腹经纶韬略,却看不清这迷雾背后的真相!” 曹操和夏侯惇不满了:“文人在一起就是话多,咱们到屋里慢慢说!” 众人坐定,荀彧问郭嘉道:“奉孝你错了,我怀疑你是不假,但也不是完全信任那边,否则以我的做事风格,你也早就被我派去的杀手暗杀了!我以前劝你前来投奔主公仅仅是写信而已,这次为什么改为了亲自前去?你以为我是为了表现主公的诚意吗?” 郭嘉知道荀彧话里有话,便说道:“果然你也对我隐瞒了事情,说吧,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荀彧道:“先不忙说我得到的消息,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小姐之间发生的事情,以此来印证我得到的消息的真假!” “好!”郭嘉道,看了看叶紫涵的表情,然后朗声说道,“之前我应郭图和辛评的邀请去见袁绍,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善于透过人物的性格来分析他的行事风格,很明显袁绍不是我想找的明主,于是我向郭图和辛评辞行要回家,他们也不多挽留我,在客栈为我摆下了一道盛宴为我送行,我并不知道他们有了害我之心,早在酒水里下了毒药,要不是紫涵姑娘出手相救,现在我就不能站在这里和文若你说话了!” 原来如此!荀彧歉意地看向叶紫涵,却得到了她的一个白眼:“哼,冤枉好人的家伙!” “这件事,田丰也知道的,田丰的为人文若你比我更清楚,你可以去问他!”郭嘉道。 “是我错怪奉孝你了!”荀彧说着起身给郭嘉赔罪。 郭嘉连忙扶住荀彧:“文若折杀我了,只希望曹公不是袁绍,你也不是郭图辛评那样的小人!” “我可不想被人觉得心怀叵测!现在我就来告诉文若先生我为什么装作不认识郭嘉!”叶紫涵气鼓鼓地说了一句,然后眼神扫视过荀彧曹操,最后定格在郭嘉脸上,“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想郭嘉你给父亲做事!” 曹操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阴晴不定,他想起了在濮阳城外送别叶紫涵时说的那些话,难道真如荀彧所料那样,叶紫涵想自己做一方诸侯,一早结识了郭嘉并想引为己用?所以才会说这样的话? 但自己又不好说出真正理由,曹操只好面色复杂地看向叶紫涵。 夏侯惇大惑不解:“燕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孟德手下多一个有才干的谋士吗?” 荀彧也跟着说道:“小姐,我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你既然说了这话,总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才是!” 叶紫涵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但她似乎早已料到了他们会这么问,所以也准备好了回答:“因为文若叔叔你考虑到了父亲,却没有考虑过郭嘉他自己!” 荀彧一惊道:“择明主而仕不是每一个人才的梦想吗?我这样做不是为奉孝好吗?” “不是!”叶紫涵突然变了激动,“郭嘉身患绝症你可知道?他若出山为父亲效力只会加速耗费心力减短自己的寿命,这是第一,第二,他曾在郭图和辛评面前发下毒誓,终此一生,不与袁绍为敌,不与郭图和辛评为敌,否则让他寿不过四十!百病缠身而死!” 郭嘉苦笑着看向叶紫涵道:“你又何苦说出来?” “有这样的事?”荀彧怔怔得看向郭嘉道,“奉孝,你怎么不早说?” 郭嘉道:“你让我怎么说?那样我不是成了挑拨曹将军和袁绍大人的小人了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天生郭嘉(下) 更新时间:2012-04-12 “我说这个干什么?”郭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说出来沽名钓誉吗?” 荀彧皱起眉头道:“这不像你的作风!” 曹操道:“袁绍现在和我可是亲密的盟友啊,奉孝你就算来为我效力,也不算是与他为敌吧?” “是吗?”郭嘉笑着看向曹操,又问荀彧道,“文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荀彧摇摇头道:“盟友终归是盟友,除非未来有一天一方肯向另一方投降,只要不是,那就注定会兵戎相见,之所以是盟友是因为彼此有着共同的利益可图,当有一天这个利益不复存在时,同盟关系也是要破裂了!” 叶紫涵道:“不错,所以如果郭嘉你真的投靠了父亲,也就意味着父亲和袁绍的关系要有一层隔阂了,就算现在不开战,两家也总有撕破脸面的一天,说得再清楚些,就是中原再无敌手,那时,黄河两岸一定会爆发一场惊世大战吧!” 说着叶紫涵看向曹操道:“不管怎么说,最终下决定的是父亲你自己,我之前也是好意,虽然有些唐突,但用招揽一个大才的行为换来两家化友为敌作为条件,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恩!”曹操陷入沉思,然后缓缓道,“鱼和熊掌果真不可兼得吗?我偏要试试看!” 荀彧一惊:“主公你的意思?” 曹操大手一挥道:“向袁绍称臣好了,他是个爱面子的人,一定不会拒绝的,这样一来,我和郭嘉都不会为难!” 夏侯惇阻拦道:“孟德,不可,这样一来我们所有的功劳不就都归袁绍了吗?” “这样也未尝不可!”荀彧道,“把名让给袁绍,而我们自己得利,于人于己都无所失,有时候太过计较眼前利益反而会丧失长远利益,主公的想法不错,我看可以实行!” 曹操点点头:“郭嘉先生以为何如?” 郭嘉笑着摇头道:“不,我还有更好的办法,比起向袁绍称臣来说,更为有利!” “哦?”曹操微微一惊道,“先生请讲!” 郭嘉慢慢道:“七个字,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其他人都是一惊。 “这,合适吗?”曹操为难道,“我现在四面受敌,东有刘备,南有刘表和袁术,西面李傕郭汜,而最大的敌人莫过于这个袁绍,袁绍拥冀州之众,现在听说青州和并州也开始被他慢慢蚕食,其地广兵强,力量数倍于我,且不说我要迎天子所面临的重重困难,就算成功了,其他诸侯眼红了,联合起来攻打我,我岂不是会应接不暇?所谓怀璧其罪,我自问当下可还没有这份力量对抗诸侯们啊!” 郭嘉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一个长远的战略,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当务之急莫过于先铲除其他诸侯,在中原立足脚跟,文若不知道你对我这个想法有何见教?” 荀彧道:“不愧是鬼才郭嘉,足不出户而知晓天下事,不错,我是有何你一样的想法,但现在时机并不成熟,李傕郭汜掌十万兵马将天子牢牢控制在手中,刘备在徐州励精图治,他手下关羽张飞两位虎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新得吕布为助,驻扎在小沛虎视我兖州,刘表这些年也把荆州治理成了繁华仅次于冀州的富饶之地,其麾下蔡瑁文聘蒯良蒯越文武济济,袁术也是南征北战,将淮南之地渐渐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这四家诸侯,那一个不是在时刻觊觎着主公的兖州之地,确实如主公所说,现在迎天子,困难重重,迎来以后,并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和经济实力同时与周边诸侯作战!” “这个我自然清楚,想要收拾这些麻烦在我看来其实很简单!”郭嘉幽幽道,然后在其他人的疑问下继续道,“李傕郭汜固然势大,但是若使其分化,并且自乱阵脚的话,那就是两强相争,我们得利了,刘备那里也是如此,吕布威名响彻天下,必不会甘于为无名刘备之下,日久也必起兵事,刘表不过一守成之人,自从他平定荆州之后就一直致力于发展农事和教化,自从和袁术在南阳大战之后就没有再向谁开战,须知荆州的地势属于易攻难守,所以刘表现在不可能再有多余的兵力开战其他诸侯,说起来他还真是可怜,还有袁术,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扬州刘繇身上,孙策替他打下曲阿,毗陵和丹徒等地之后,他也加紧了往牛渚和当利驻军的数量,一为防止刘表抢功,二为占领扬州做准备,加上他也要防备北面刘备和曹公,虽然他也是文武济济,说起来还真没有用于作战的兵力了,怪只能怪他之前太过于急功近利,只注重在淮南发展军事而忽略了其他方面的重要性,现在淮南是饿殍遍地,千里荒田无人开垦,袁术粮草不继,竟然下令兵士盗墓,不过也只能缓解一时之急,现在他可能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致命失误,所以开始招募流民垦田呢!而且好多士兵也不得不放下武器拿起农具为了自己的口粮而下地去了!” “呵呵,他是自作自受!”曹操冷笑道,然后敬佩地看向郭嘉道,“如此说来,只要我应变得法,这四家诸侯并不足为惧,但袁绍那里怎么办,听说他一直都没有向朝廷朝贡,而且他也根本没有将当今天子放在眼里,之前他一直和前冀州牧韩馥要立刘虞为天子,可见他的不臣之心,要不然他派来帮助我攻打吕布的部将朱灵和路昭也不会在我收复兖州之后决定跟着我了,这种人我要不是力量悬殊,真想一战擒杀了他,哎!” 郭嘉笑着说道:“高祖不敌项羽,曹公您是知道的,因此高祖是以智取胜,项羽虽强,终被打败。在我看来,袁绍有十败,而曹公有十胜,袁绍虽兵强,却注定无所能为!” “哦?”曹操好奇道,“袁绍有哪十败,我又有哪十胜?” 郭嘉道:“袁绍礼仪繁多,曹公你不拘礼仪,这是第一,道胜;如曹公你刚才所言,袁绍虽昔为盟主,却妄想立刘虞为天子,其行为与董卓无异,此举大失人心,而曹公你一向忠于朝廷,这是第二,义胜;汉末政失于宽,袁绍以宽治宽,因此法度不善,曹公施政严苛而上下知制,这是第三,治胜;袁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曹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间远近,这是第四,度胜;袁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曹公策得便行之,应变无穷,这是第五,谋胜;袁绍因四世三公之显赫家世,高谈阔论以收名誉,因此投靠他的人大多是喜欢说好听话的人罢了,而曹公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惜,因此忠正远见而有真材实料的人都愿意为曹公效力,这是第六,德胜;袁绍见人饥寒,脸上就会流出体恤之色,但他看不见的,就想也不会去想,这就是所谓的妇人之仁,而曹公于目前小事,也许会有所疏忽,至于大事,与四海相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就算是看不见那些需要帮助之人,也能实现思虑周全,无所不济,这是第七,仁胜;袁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曹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这是第八,明胜;袁绍是非不可知,曹公对于正确的行为进之以礼,错误的行为正之以法,这是第九,文胜;袁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曹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这是第十,武胜!曹公道义治度谋德仁明文武十胜袁绍,有此明君,即使我明天就会死掉,也是无所遗憾的了!” 曹操大笑道:“如先生所言,我何德何能堪当这份赞誉啊!” 荀彧也暗自点头,笑着道:“奉孝十胜十败之说,正和我想法不谋而合,恭喜主公又得一大才!” 曹操正色起身,向着郭嘉深深一拜道:“刚才多有得罪,奉孝,今后你便在我身边,与文若一起为我谋划天下何如?” 郭嘉不经意地看了看不远处正惊讶着看着自己的叶紫涵,而后也对曹操深深一拜:“真我主也,能为曹公效力,是我郭嘉的荣幸,主公在上,请受我一拜!” 曹操立即扶起郭嘉:“哈哈哈,好,志才死后,司空祭酒的位子就一直空着,今天奉孝就是新的司空祭酒了!” 郭嘉沉声道:“谢主公,我一定连同戏志才的那份力也使出来,完成他未竟之事!” 然后郭嘉对着叶紫涵道:“谢谢小姐的好意,我并不怪你!” “弄了半天还是没能阻止你!”叶紫涵缓缓点着头,让曹操和荀彧等人以为自己没能阻止郭嘉而遗憾,曹操来到叶紫涵身前笑道,“燕儿我知道你的好意,但这是奉孝自己的决定,我们谁都无法阻止他,也许对他来说,轰轰烈烈地活过总好过平平淡淡地了此一生吧!” “我知道,是我妇人之仁了!”叶紫涵假装遗憾地说道,然后看下郭嘉的眼睛,她感觉自己必须看一看郭嘉的眼睛,以确定他也是在骗取曹操的信任,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曹操和郭嘉真是一对最默契的君臣,如果没有自己之前和郭嘉发生的那么多事,后果一定会…… 幸好,郭嘉也抬头向叶紫涵看来,那眼眸里传递着只有他和叶紫涵才懂的信息。 我们成功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谋划天下 更新时间:2012-04-13 曹操既得郭嘉为谋士,心下自然异常高兴,便对荀彧道:“张超盘踞在雍丘,还在做着殊死的抵抗,而且他还派人向东武阳的臧洪求救,不知文若可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他虽然是问着荀彧,眼睛却在看着郭嘉,其用意不言自明。 荀彧自然了解曹操话中的深意,便笑着推辞道:“主公新得奉孝,怎么不问问他的意思?他深得军事兵法之要,思虑一定比我更周密吧!” 郭嘉立即说道:“文若太谦虚了,我是新人,对现在我军兵力布置和敌我具体形势还不太了解,还请文若为我说明一番!” “是我疏忽了!”荀彧笑道,“我军先是以鄄城、东阿、范县三座县城成掎角之势,主公于巨野与濮阳分别大破吕布别驾薛兰和治中李封以及吕布本人后,大部分郡县现在已经纷纷光复,目下曹洪将军正带兵五千驻扎在东平,一面收集粮草,一面准备和东阿的程昱商讨出兵攻打济阴、山阳、中牟、阳武、京、密等东郡和济阴的十多座县城,李典与李进各带兵三千驻扎在乘氏负责安抚招降毗邻青州的几座县城,曹仁将军也率了三千兵马正在攻打句阳的吕布部将刘何,夏侯渊将军与朱灵路昭率七千人马驻扎在濮阳,负责安抚毗邻冀州的数座县城,而于禁、乐进二位校尉正与典韦、许褚二人领一万五千人马正困住了雍丘四门不分日夜攻打,但雍丘城池坚固难破,城中粮草也还丰足,因此我们虽然围城数月,却还是难以攻下!” 郭嘉问道:“可知道雍丘城中有多少兵马?” 荀彧道:“兵马倒是不多,大概五千左右,根据细作的查探,其中两千左右还是老弱兵卒,所以真正有战斗力的仅仅三千人罢了!” 郭嘉想了一想,对曹操道:“不知道主公此时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自由调用?” 曹操疑惑道:“没有了,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了战场和守备城池上,再多的话粮草就难以为继了,奉孝问这个干什么,兵法云攻城倍之可也,现在我军兵力三倍于张超,而且战力不可同日而语!” 郭嘉笑着问道:“是啊,兵力三倍于敌人,战力有差异悬殊,却又为什么围城数月而久攻不下呢?” “因为缺少奇谋!”一直不说话的叶紫涵直奔主题,“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奇正相用,方可战无不胜,所以仅仅以兵力战力来预料战争胜负的话未免有失偏颇了吧?” “说得对!”曹操道,“奉孝看来已经有奇谋了吧!不如说来听听!” 郭嘉摇头道:“恐怕要让主公失望了,我现在在想的事情不是如何攻破雍丘,而是攻破雍丘之后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曹操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十分令人好笑,他尴尬地笑道,“我军主力现在都在雍丘,奉孝是不是想得有点太远了?” 荀彧虽然也奇怪郭嘉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还是为他向曹操打着圆场:“奉孝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郦食其之辈,主公暂且听听他要说什么?” 郭嘉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我军的下一个敌人,是西凉兵马!” “唔,要和李傕郭汜他们开战吗?”曹操皱着眉头道,“且不说我军战力不及,恐怕也会因此背上和朝廷对抗的恶名吧?” “但迟早是要走这一步的!”郭嘉道,“征战天下不一定非要一步一步地走,完全可以在一定条件下多管齐下,我的意思倒不是现在就开始发动对李傕郭汜他们的军事行动,而是在用计策分化他们并坐看他们自相残杀之后再有所作为,因此我是建议主公从各将军手中抽调一半兵力驻扎在陈留,当然这要在暗中进行,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夏侯惇道:“说得容易,兵马调动多大的事情,各个诸侯细作遍布,我们怎么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曹操也点点头:“元让说得不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奉孝你的这个办法行不通的!” 郭嘉笑道:“行得通行不通是要看我们自己怎么做了,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必要瞒过其他诸侯!” 曹操疑惑地问道:“恩?什么意思?” 夏侯惇也说到:“是啊,兖州各地刚刚平定,如果守备力量不足的话,一方面没有办法安抚各地的治安,另一方面被其他诸侯知道了我们的守备薄弱,一定会趁机进攻的吧,那个时候我们是战还是不战,不是会进退两难了吗?” 郭嘉缓缓道:“因为可以断定,当下没有人敢于进攻我们!” 荀彧问道:“此话怎讲?” 曹操也说道:“是啊,刘备让吕布驻扎小沛,其用意不言自明,袁术和我是死敌,虽然他实力不怎么样,但如果他真要不顾大局大举进攻的话也是够我们头疼的,刘表态度一直不明,却也不可不防,袁绍和西凉都是势大难敌,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与之开战的。” 郭嘉道:“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性格决定行为,就拿刘备来说,听说他对于前来投靠的吕布相当热情,就像之前的陶谦一样资助兵马钱粮,但是其实暗地里还是加以防备的,单是他手下的关羽和张飞二人就对其相当不满,而且张飞还多次挑衅吕布,我们只要善于利用这个矛盾的话,示好刘备,则吕布前后都会受到排挤,我们自然就少了一个心腹之患!” 夏侯惇赞叹道:“果然好计策,但刘备会上当吗?” 荀彧道:“刘备不会上当,但吕布一定会上当,只要我们把给刘备来往的书信让吕布看到,剩下的就不用我们做了!” 曹操道:“恩,明白奉孝你的意思了,那就是一并说说我们应对其他人的具体战略吧!” 郭嘉道:“刘表这里我们完全不必担心,且不说他不会出兵攻打,就算会,那也是长途行军,而且驻扎在弘农的张济不会坐视不管的,至少目前我们与西凉诸侯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因此将要派驻到陈留的这两万兵马至少有三个理由对外公开,一,根除张邈在陈留的残余势力,二,做出和西凉兵马联合防备刘表的态势,三,以勤王为名,这是幌子,但也是最真实的目的,当然不可对人言!” 曹操大喜道:“还是奉孝分析得全面,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下我是真的无后顾之忧了!” 郭嘉笑道:“主公过誉了,但最重点的我还没有说,袁绍那里只要主公暂时示弱,就可以麻痹袁绍,至于袁术这里,正如主公所说,和我们是死敌,虽然他实力不怎么样,但如果他真要不顾大局大举进攻的话也是够我们头疼的,所以,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使得他进攻我们是输,不进攻我们也输!” “哦!”曹操来了兴趣道,“快说,我洗耳恭听!” 郭嘉道:“这话不该我说,应该是小姐来说才对!”说完他看向叶紫涵道,“小姐,我说得对吗?” “终于想起我了!”被晾了半天的叶紫涵道,“不错,这正是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父亲!” “哦?”曹操虽然知道叶紫涵今天突然的到来一定是有事,却决然想不到会和今天郭嘉要说的事情有关,要不是之前的一番对话,他还真是要怀疑她和郭嘉的关系了,这样想着,曹操疑惑着看向叶紫涵,想听听她会说出什么话。 “有件事情隐瞒了父亲你,原谅女儿现在才对您说实情!”叶紫涵嫣然一笑道,“我将管亥的人马交给那个孙策了,也许父亲你已经听说了,扬州刺史刘繇的治所曲阿之所以会这么容易被攻破,就是因为是我和他合力攻打的缘故!” 荀彧皱眉道:“孙策不是隶属于袁术的部将吗?小姐你这么做是什么用意?” 叶紫涵道:“看来文若叔叔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孙策不是甘于人下之人,他攻打刘繇看似是袁术的指派,实则是他自己的意思,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他没有办法脱离袁术的掌控,而且最终促使他这样做也是由于袁术越来越多的言而无信和重重猜忌,所以……”叶紫涵看着荀彧说道,“父亲你派我去扬州不也是这个目的吗?而我不仅完成了父亲交给我的任务,而且也做好了善后工作,一来是让管亥投靠他,当然这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他和父亲要达成秘密的同盟关系,要知道刘表是孙策的死敌,若是因此能牵制住刘表和袁术的话,至少父亲在南面就没有可挂碍的了吧?” “好!”曹操这次是拍案叫绝,一把扶着叶紫涵的肩膀大喜道,“燕儿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看得出来曹操是真的高兴,叶紫涵微笑着看向他,然后脱口说道:“我们是父女,父亲的事就是我的事,父亲还说什么感谢!” 曹操身子一震,父女,是吗? 不是。 他眼露精光地看着叶紫涵:你真的是为了我而做的这些吗?还是说有着什么别的阴谋? 但随即他就摇了摇头,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多疑了,因为不管从哪方面看,自己都没有损失啊! “好,就按奉孝说的办,从各地守将手中抽调一半兵力由元让统领,前往陈留驻扎!” “诺!” 第一百九十九章 河北四友 更新时间:2012-04-14 陈留,雍丘。 满脸泥污河疲惫之色的张超绝望地看着城外曹操的密密麻麻的军队,苦笑不已。 张超的部将在一旁道:“主公,曹操的军队不是已经没有粮草了吗?怎么还不退兵?” 张超叹着气说道:“只有一种可能,兖州的其他地方都被曹操攻占了,所以他才有这么多的兵力来攻打我们!” 那部将道:“这,主公,张邈大人和吕布将军难道都已经被曹操打败了吗?” 张超正要说话,小兵急匆匆跑来:“主公,曹军又在准备发动进攻了!” “额!曹操是对这里志在必得了吗?”张超无语得望着城外远处那些顶着盾牌正不断发起冲锋的士兵们,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得迅速向着城墙脚下冲来,虽然很快被城头上的自己的部下们击退了,但很显然,傻子都看得出来,曹军这是在消耗自己的防御力量。 “张超小儿,速速开门投降,我家主公说了会给你留一个全尸的!”城下叫阵的是许褚,他正领着一群身穿重铠的士兵一边擂鼓一边骂阵。 “别想骗我出战!”张超大怒道,“我已经有几路援军不日便到,你们已经没有粮草了,不退兵是想饿死在这里吗?” “胆小鬼!”典韦也在另一边一面指挥攻城一面大骂,“缩头乌龟,真是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张超满面通红,却没有话可讲了,便对身边的将士大喝道:“给我好好顶住,支撑到援军到来,就没有事情了!” 这时一个小兵胆怯地问张超:“主公,张邈大人和吕布大人都被曹操打败了,他们还有可能派兵来救我们吗?” “放肆!竟敢扰乱军心!”张超的部将听见这小兵如此说,当即大怒,拔剑在手,便要刺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兵,“主公说有援军就是会有援军,难道你有疑问吗?” 剑未及身,却被张超拦住了,那部将见张超黯然神伤地握着剑柄,看着面前浑身是伤的小兵,上前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些伤口,而后一本正经地为这个小兵拉了拉有些耷拉的盔甲道:“小家伙,今年多大了?” 小兵见张超这副行止,以为是要杀自己,不由战战兢兢道:“回主公,我今年十九了,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你是哪里人?” “回主公,我家是在广陵高邮!” “高邮,是个好地方啊!”张超喃喃说道,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那小兵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小人说错话了,请主公赐罚!” “该受罚的是我!”张超忽然激动起来,两道泪痕潸然而下,“是我把你们带上了一条不归路,要死也该是我死!”说着张超忽然将剑反手刺向自己,其他的将士纷纷大呼。 “铿”一声兵器相击之声,张超错愕间之间长剑被另一把剑击落在地,他抬头看向阻止自己寻短见的人,又是一阵苦笑:“陈容,你何苦要阻止我?” 一身儒服打扮的陈容上前大怒着捡起张超的剑高喝道:“景明,你在干什么?我们河北四友当初结义之时说要生死与共,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陈容,你走吧,曹操说了城破之后要大肆屠杀的,趁现在城外包围还不算严密,你要走还来得及!”张超激动地说道。 陈容一把将张超拉下城墙,大声地斥责他:“现在还没有到绝境,你就这么自暴自弃了吗要?” 张超无力地说道:“昨天我收到了密信,现在整个兖州都是曹操的了,只有我这个雍丘,吕布去了徐州投靠刘备,大哥也率领败军投奔袁术去了,我们孤城孤军能坚持多久?” 陈容道:“那就突围吧,我们也去投靠刘备或者袁术,毕竟你在广陵还有些威望,若是能突围出去,未尝不能够东山再起!” “没用的,陈容,你不知道,当初吕布和大哥突围的时候,曹操还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遮拦他们,但现在不同了,曹操牢牢占领了我们南下的必经之地,他没有抓住大哥,肯定不会对我善罢甘休的,况且大哥把他的家眷都托付给了我,现在都在雍丘城里啊!” 陈容皱着眉头道:“是啊,孟卓想不到吕布会败得这样快,也想不到曹操会进攻陈留,所以根本来不及带走家眷!” 这时城墙上的士兵们忽然一起惊奇地大呼:“敌人退军了!” “退军?”张超和陈容惊奇地对视一眼,而后立即登上城墙仔细观看,果然曹军正在慌慌张张地撤退。 “发生什么事了?”张超边疑惑着边命令身边的部将拍探马去探查一番先。 见曹军退得远了,几个探马才打开城门出了城而去。 不多时,这些探马全部完好无伤地回来向张超禀报:“主公,查探清楚了,曹操突然重病,暂时将军权交给他的女儿曹燕燕打理,这个曹燕燕心系父亲,因此只好下令仓皇退军了!” “真是好消息!”陈容大喜道:“这样的话,我去一趟东武阳,向臧洪借一些兵马,景明你不是说袁绍正和曹操交好不会派遣援军,可以依靠的援军只有臧洪吗?如今趁曹军撤军,我们也好去有充分时间搬来救兵!” “那就有劳了!”张超对陈容深深一揖。 “景明言重了,我们河北四友本来就是祸福一体,生死与共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祸福一体,生死与共吗?”张超看着陈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这时丫鬟忽然来报:“大人,大夫人快要生了!” 张超一惊道:“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嫂子要临盆?” “啊!”张邈妻子刘氏此时正在房间里的床上,身上遍布着大颗大颗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几个丫鬟和产婆正忙碌着,一会接热水,一会递毛巾。 “夫人你要挺住,用力!” “啊!”刘氏感觉自己就像是要瘫痪了一般,可还是不得不一点点地攒着力气配合产婆,手边的褥子早已被她抓了个粉碎,嘴角也被咬破了,正溢出丝丝的血迹,“孟卓,孟卓,你在哪里?” 张超来到了房间门外,听着刘氏撕心裂肺的惨叫,心下也是痛苦异常,今天是嫂子临盆之日,但她的夫君却远在千里之外,此时此刻,刘氏最想看到的一定是自己夫君在身边鼓励自己,安慰自己吧?可是事实上却…… “哇……”终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婴儿出生的啼哭声,张超又惊又喜道,“怎么样,怎么样?” “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产婆手中抱着个被裹得如粽子一般的婴孩来到刘氏面前笑道。 “快让我看看!”刘氏如虚脱了一般,但还是硬撑着身子坐起来道。 早有几个丫鬟给张超打开了房门,他进得房间来看见刘氏正欢喜得把孩子揽在怀里又是亲吻又是打量,刘氏见张超进来了,也不避讳,指着孩子给张超看:“二叔,你看,和孟卓多像啊!”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吧!”张超对丫鬟和产婆们说道,“到账房去领赏吧!” “诺!谢大人!”丫鬟与产婆千恩万谢着,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这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说笑着:“真是走运啊,虽然有点累,但大人答应了要给我们每人二十金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足够我们吃好几个月的了!” “是啊是啊,大人一向对我们这些下人可好了!” “不过有一点你们发现没有,我怎么觉得这孩子的眼睛鼻子和大人有点像啊?”一个小丫鬟眨巴着眼睛好奇地说道。 “不要乱说!”产婆打断了这个小丫鬟的话,然后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对她们道,“有个秘密你们一直不知道,大夫人和大人已经私好很多年了,这个孩子本来就是张超大人的孩子,这个在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张邈大人是赫赫有名的八厨之一,张超大人也是与陈容、田畴、臧洪三位大人并称河北四友的名士,这个消息如果泄露出去了后果会如何相信我不说你们也会知道……”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和那些丫鬟们一起死在了四周飞来的箭雨之下。 张超此刻正爱怜地抚摸着刘氏的头发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 刘氏却满脸忧伤得说道:“但我们自己也是要死掉了是吗?” 张超一惊,神色旋即又恢复自然:“什么啊,你从哪里听到的事情?” “是这个!”忽然刘氏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字条,面色阴晴不定地递给张超看。 张超接过,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本月末,张邈欲至袁术处搬救兵来援雍丘,未至寿春而死于士兵内讧! “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张超惊异地问刘氏。 刘氏并不回答张超的问题,而是直愣愣地问他:“我是说过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你竟然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杀死自己的亲生兄长,你让我这个女子从此以后如何自处?” “不是这样的,这是曹操的栽赃陷害!”张超急忙辩解,但他却又什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刘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心口上扎下了一把短剑,此刻血迹已经殷了出来,染红了整条被子,像是一片白茫茫雪地上的血色红莲。 而此时曹营之中,被曹操委派来攻打雍丘的郭嘉和叶紫涵正在听取着探马的搜集到的情报:“张超相信了我们的撤军是真,如今城里已经放松了警惕!” 第六十九章 广陵臧洪 更新时间:2012-04-15 东郡,东武阳城。 陈容火急火燎地赶来见臧洪:“子源,快去救景明,他现在被曹操围困在雍丘,已经守着孤城好几个月了!” 臧洪之前已经听说了张超被围困的消息,这几天来一直都在调集兵马,见陈容来到,立即说道:“恩,我的兵马已经调集完毕了,只等袁公兵马一到,就可以救援景明去了!” 陈容急忙道:“袁绍肯定是不会发兵的,他和曹操现在是盟友啊!” 臧洪道:“怎么可能?前些日子袁公还密令我做好进攻兖州的准备,说是等曹操和吕布两败俱伤之后一鼓作气拿下兖州,袁公的亲笔书信还在这里啊!”说着臧洪从怀里摸出袁绍的书信给陈容看。 陈容根本看也不看就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袁公若是真的肯发兵攻打兖州,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这不过是糊弄子源你的障眼法罢了,不要忘记了,袁公可还派朱灵与路昭两位校尉协助曹操攻打吕布的呢!” “这个我知道,那是因为朱灵和路昭事实上是去投靠曹操了,所以袁公才会对外这么宣布的!”臧洪道。 正说间,外面来了传令兵,他急匆匆来到臧洪和陈容身边对着臧洪道:“大人,主公现在染病在身,又说粮草不足,拒绝了大人发兵的要求!” “什么?”臧洪听了以后大惊,看向陈容道:“怎么会这样?” 陈容冷笑一声道:“子源你追随袁公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是不了解他的为人,人人都是说他是个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家伙,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但这样一来景明不就有危险了吗?”臧洪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陈容这时道:“子源你这里有多少兵马可用?” 臧洪道:“除去守城必要的一千人,我这里还有五千步军,两千骑兵,和一千弓兵!” 陈容道:“事不宜迟,你带兵先去营救景明,我去一趟袁公那里,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说服他派兵前去雍丘救援,就算不能,也要怂恿几个大将出手相救景明,张颌和我的私交不错,如果能说动他前来,相信就有足够的力量与曹军对抗了!” “好,我们雍丘见!” 数日之后,臧洪带着他的八千人马一路急行军到了延津渡口,正要张罗船只渡河,身后却杀出了一支人马,臧洪定睛看时,见竟然是曹操的兵马,为首大将一身白甲,面上遮着白纱,看那身形,分明是个女子,这女子手执长剑,和她身后的队伍宛如从天而降一般,将臧洪的部队三面围住。 “快组成防御阵型!”臧洪临危不乱,大喝一声,几个将领听见自己主将喊话,立即也纷纷招呼自己的部属展开防御态势,立时便有无数步兵持盾而上,死死挡住了对方骑兵的进攻,这些步兵身后立即也排满了无数手持弓箭的士兵,纷纷搭箭上弦,瞄准对方的人马抬手便射,很快便使得队伍从混乱中回过神来,背靠黄河,结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防御阵势。 臧洪在阵内冲那女子大喝道:“来将何人?竟敢偷袭我军!” 这女子正是叶紫涵,她一边挥剑拨落着射来的利箭,一边回应臧洪:“对面可是河北四友之首的广陵臧洪臧子源?” “正是在下!”臧洪听叶紫涵直呼自己名字,不由大惊,便沉声问道,“姑娘怎么知道在下的姓名?” “听说阁下是袁绍极为倚重之人,现在的整个青州的军事实力之所以如此强势,也全是因为阁下的治理是吗?”叶紫涵也大喝道,“曹操之女叶紫涵,已经在此侯君多时了!” “叶紫涵!”臧洪身子一震,“你就是曹操的女儿?曾经假扮万年公主之人?” “看来我的名气不小啊!”叶紫涵见臧洪防御严整有法,知道难以强攻,便命令军队暂时停止了进攻,徐徐向后退去,笑了笑道,“臧洪大人带兵能力如此了得,为什么要与我父亲做对,若是你能安心投降,我一定让父亲给你一个好官职!” “在我知道姑娘的身份之前,我曾经对万年公主很是敬服!”臧洪道,“但如今执迷不悟的是姑娘才对吧,倒是应该让我来劝说姑娘,尊父曹操恶行累累,如若你肯大义灭亲杀了他去祭奠那些因他而死的冤魂,我臧洪还是会敬佩你,让你在袁公座下谋一个好位子的!” “哈哈哈哈!”叶紫涵仰天大笑,然后指着臧洪道,“真是痴人说梦,袁绍和父亲现在是关系亲密的盟友,是你自己不明白状况,还一直奢望他会发兵救援雍丘的对吧?” “对啊!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忽略了!”臧洪低下头自言自语道,“既然曹操的军队能出现在这里,难道雍丘已经……” 叶紫涵继续道:“有我叶紫涵在这里,雍丘你是去不了了,就算能去,见到的也怕只是张超的尸骨了吧?” 臧洪大怒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的,这八千子弟兵都是跟随我多年的精兵壮士,战斗力绝不输于阁下,就算曹操亲自来,我也有信心取他首级!” “我信,但我要告诉你,我手下这数千青州兵也是父亲精心训练的成果,说起来这些青州兵有一部分还是出自于臧洪大人之手,这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叶紫涵依然自信地笑道,“我们谁都奈何不了对方的,我不会傻到和你硬拼,但我也不会放任你就这么过去,只怕你能过得了这黄河也要死伤一半人马吧,而河对面还有我父亲的大军在以逸待劳,你认为那个时候你还有实力救援张超吗?” “可恶!”臧洪转过身望着黄河对面,只要过了这黄河,就能到雍丘了,张超,他臧洪最好的朋友,最好的主公,现在正被重重围困之中,而自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最好的朋友和主公死去吗? 生死与共,祸福同担! 臧洪这样想着,手不由缓缓自己的佩剑,铿地拔出,就要抹向自己的脖子。 剑未及身,却被一支破空袭来的利箭击落了,臧洪怔怔地看向这箭,只听叶紫涵的声音厉声传来:“我父亲说过,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最懦弱的人才会选择自杀,活下去,为张超报仇,不管你把敌人视作袁绍,或是我父亲!” “报仇,报仇!”臧洪如同着了魔一样,流着泪又看了一眼黄河对岸,那里正冒出冲天的浓烟。 浓烟滚滚,此时的雍丘城里到处都是喊杀之声,郭嘉假装退军使得张超信以为真,便派兵出城查探曹军动向,但这派出的两千人马一直没有回来,回来的是更多的曹军,还有曹操本人,假装败军回逃入城的曹军赚开了城门,雍丘就这样被曹军一攻而入。 曹操和郭嘉进了城,会同许褚一路直奔太守府,张邈走得匆忙,没有带走自己的家眷,曹操对张邈的恨已经不能用入骨来形容了,但是很可惜,张邈被自己部下杀死的消息也传到了曹操的耳中,他一面遗憾不能亲自手刃这个最好的朋友最可恨的叛徒,一面下令全军在城里搜捕张邈的家人,格杀勿论! 许褚一路还在纳闷:“平常典韦不是最积极的吗?今天怎么呆在军营里不来了呢?” 曹操一箭射杀一个远处的受了伤还在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抗击着自己军队的伤兵,然后声音复杂地自言自语道:“恶来曾经是张邈的部下……” “原来如此!”后面郭嘉也骑马赶了过来,看着曹操的背影,也苦笑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了太守府方向冒出的烟火之光,不由大惊道,“快看,是不是太守府的火?难道张超想自杀?” 曹操也注意到了这烟火,立即大怒着喝令周围士兵:“快去救火,不能便宜了敌人,想死?先问过我曹孟德同不同意!” “哈哈哈哈!”太守府内,张超将所有的门窗都反锁了起来,此刻正一手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手拿着松油火把到处焚烧,床榻之上,是张邈妻子刘氏,也是他的心爱的女人的尸体…… 很快地,窗幔着火了,屋梁着火了,张超自己也成了火人,他丢了火把,抱着痛哭连连的婴儿跌跌撞撞来到刘氏尸体面前,口中大呼连声:“繁华到头还不是一场空,死吧,都死吧,死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哈哈哈哈…… “大哥,我来了,嫂子,我来了,侄儿,我这就带你去找你的父母,你看,大哥和嫂子在那头等我们呢,那边的世界一定很美好,一定很美好,我们到了那里,就再也不会有痛苦,再也不会有忧愁,再也不会有伤心,对了还没有给你取名字呢,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什么名字好呢?什么名字……好……呢……” 张超的高大身躯轰然倒下,和手中的啼哭的婴儿,和床上刘氏的尸体,和这整个太守府一起化为灰烬…… 曹操终于终于扑灭了大火,而他看到的只是夜色中随风飞舞的火灰。 第二百零一章 机不可失 更新时间:2012-04-16 此时的邺城议事厅内,云集了袁绍手下各地太守及最一流的谋士与猛将,他们纷纷窃窃私语着,唯独田丰与沮二人一个面若冰霜地坐在首位,一个满面笑意地和他人交谈着,当然也有些焦急地不时看着门后,纳闷袁绍为什么召集了所有人来,却自己迟迟不肯到来呢? “让各位久等了!”说话间袁绍出现在了门口歉意地对众行了一礼。 众人纷纷惶恐还礼:“见过主公!” “不必多礼!”袁绍摆摆手,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见众文武将士也纷纷落了座,方才直奔主题道,“可能有的人已经知道我今天召集大家来的目的了,臧洪又派人来劝说我发兵救援雍丘的张超,这次派来的说客不是一般人,乃是与臧洪齐名有着河北四友之称的名士陈容!” 就为这事?众人纷纷汗颜,田丰第一个说道:“陈容也是个忠义为重的舌辩之士,主公是怕没有理由来回绝他吗?” 袁绍苦笑道:“还是元皓最懂我的心思,我正是为了此事而头疼不已啊,所以才召集你们前来,你们论智论谋武勇都是我麾下最出色的人才,因此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文丑粗声粗气道:“主公是一镇诸侯,他陈容不过是一介小小的文弱书生,主公你何必怕他?待我去见他,看他敢有何说辞?” “文丑将军息怒!”沮授站出来笑道,“文丑将军有所不知,主公并不是怕了这陈容,而是忌惮派陈容前来的臧洪!” “臧洪?”众武将纷纷诧异道,“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他不是主公您最为倚重的人才吗?” “以前是,现在是,但未来恐怕很可能就不是了!”田丰不动声色道,然后看向虎皮座椅子上的袁绍道,“主公几次拒绝臧洪发兵救援张超,只怕已经使得臧洪心生不满了吧?” 袁绍点点头道:“是啊,臧洪是我用以问鼎中原的王牌,如果这支王牌不肯听自己的话了,不是更令人头疼吗?” 袁绍嘴上这样说着,心底里却在咬牙切齿,臧洪是才华出众不假,在自己麾下也确实做出了一番显赫的功绩,青州的治安混乱是全国出了名的差,之前的青州刺史无论龚景还是焦和都是无能为力,唯独臧洪一到任,招募流民,垦荒恳田,修缮城墙,训练兵士,竟然短时间内让青州天翻地覆,但只有一点叫人头疼,那就是他老惦记着故主兼挚友张超的恩义,甚至还有让张超来做青州刺史的念头,无奈之下自己只好一面调任臧洪为东郡太守,一面密授曹操对青州用兵,最终使得青州成了无主的局面,任人蚕食,最不爽的是自己已经事先任命了曹操部将夏侯敦为东郡太守,而且治所就在濮阳,等自己发现这一令人尴尬的情况后才知道是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万分无奈之下,自己只好任命臧洪这个东郡太守与夏侯敦分东郡而治,并将治所改在了东武阳。这也许是郡县制出现以来最滑稽的事情了。 “主公!田畴求见!”袁绍正思虑间,从外面进来的士兵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说谁来了?”袁绍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又问了一遍那个小兵,“田畴,我没有听错吧?” “回禀主公,是田畴先生!” 袁绍大喜过望,一扫刚才的郁闷神色:“快快有请!” 田丰和沮授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田畴是拒绝了袁绍多次出山请求的隐士,如今竟然会不请自来,那原因只有一个,田畴也是河北四友之一! 袁绍立即和众人出府迎接,只见陈容和一脸英气的田畴正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议事厅走来,见袁绍亲自出迎,田畴行了一礼道:“草民田畴见过袁公!” 袁绍快步下阶扶起田畴道:“免礼免礼,子泰大名谁人不知?今天肯屈尊我这里,让我这蓬蔽灿然生辉啊!” “袁公过誉了,草民何能当得袁公如此盛赞?”说完这话田畴抬起头来,却是一直盯着袁绍的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个不停。 袁绍诧异道:“田畴先生在看什么?” “陈容你不是说袁公身患重病吗?但看袁公容光焕发,一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啊!”田畴对着陈容也诧异道,然后看着袁绍,拿起自己手中的几包药材道,“草民听说袁公身染沉疴,多日不起,就特地带了辽东最好的补品来敬献袁公,现在看来这补品是用不到了!” 陈容在一旁冷声道:“看来是袁公故意托病,以此来回避子源之前的请求了!” “大胆陈容,竟敢对主公无礼!”文丑绰枪在手,直指陈容。 铿地一声,文丑的枪被张颌拦下了,张颌看了一眼险些白白丧命的陈容,转而对文丑道:“文丑将军息怒,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大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为什么要动刀动枪的?我们的兵器不是来对着自己人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来教训我了?”文丑正在气头上,竟然和张颌打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你小子和这陈容是好友,当然要护着他了!” “文丑将军不要乱说话!”张颌一个闪身避开文丑的攻击,瞬时后退数尺,持枪在手凛然道,“主公在此,我想还轮不到我们来替他做主吧?” “你……”文丑还想反驳,但自己又不是傻子,张颌的这句话正说中了自己的要害,自己确是有些过分了,是的,自己再厉害,也不能抢了主公的风头,真正的生杀予夺大权是掌握在主公手里的。 “呵呵呵,儁义说得不错,陈容,我确实是骗了子源,有负于他,但你要我怎么办?曹操和我关系我想已经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孟卓和他的弟弟张超叛变了曹操,自然也是我的敌人,我没有出兵攻打他们已经是看在你和子源的面子上了,如今要我出兵救援他们,就更是不可能了!” “如果是以草民出仕为代价呢?”田畴冷不声说道。 “……”所有人都看向这田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袁绍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先生,这其他的事都好商量,惟独这事……” 田畴话语咄咄逼人:“草民不想与袁公拐弯抹角地说话,今天草民来的目的就是请求袁公发兵,不仅是救援雍丘的张超,也是大举进攻兖州的曹操,曹操新胜吕布,自己实力也是折损了不少,乘此之时正是上天给予袁公将兖州纳入手中的最好的机会,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事了,袁公若肯出兵,草民愿从此为袁公效犬马之劳!” 袁绍此刻是神情最是好笑,一会是大喜一会又是皱眉。 田丰冷冷道:“先生此话是在威胁主公吗?” 田畴竟然也不反对:“田丰大人觉得是,那就是!” 沮授站出来说道:“不发兵兖州并不是主公一人的决定,现在整个兖州无粮草,饥民遍野,田畴先生只怕比我们更清楚吧,若是现在发兵的话,用什么支撑大军的用度?你想过吗?你的举动分明是想用私情而伤我整个冀州的元气,我倒是要问问先生,意欲何为?” “看来袁公的人对我很有敌意啊!”田畴冷笑了一下道。 袁绍笑着道:“先生不要误会,他们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田畴忽然提高了声音道:“草民只问袁公最后一遍,袁公自己的意思如何,袁公托各种借口不发兵,是袁公惧怕与曹操为敌,还是袁公根本就没有争霸天下之志?” 他嘴里说着这话,人却已经如鬼魅一般欺身到了袁绍身前,拔剑指向袁绍的心口,只差一剑刺下去了! “大胆田畴,快放下兵器!”田丰大喝道,四周兵士纷纷举枪围住田畴。 袁绍早已经吓得不敢呼吸,喃喃说道:“先生何必动怒,有话好好说!” 田畴苦笑道:“袁本初,当日你在雒阳拔剑与董卓相对的豪情何在,现在难道有了一州之地为据之后,也慢慢堕落成了庸人而不思进取了吗?” 袁绍身子一震,心中热血顿生:“不,我袁本初的志向是扫荡天下,匡扶汉室,立不世功业,成千秋美名!” 这时小兵飞马前来,滚鞍下马,见到此情此景,不由愣了一下,倒是沮授看见了这小兵,便喝问道:“什么事,说吧!” “诺,曹操已经率军攻破了雍丘,张超和家眷全部**,曹操自此已经攻下了兖州全境!”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良久,田畴和陈容才高声大笑出来,说是笑,更不如说是哭。 “哈哈哈哈,袁公不是董卓,我田畴也不是袁公,袁公无董卓之强暴,我也无袁公之豪情!”田畴丢开剑,凛然无惧地看向周围的士兵们,“田畴竟敢威胁刺杀袁公,实在是罪该万死!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把他就地正*法!” 所有人又愣住了,袁绍良久才沉声说道:“看来我是没有福分得先生为我出谋划策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不会杀你,我的手下们也不会杀你!” 田畴笑着离开了,嘴里还呢喃着:“看来我田畴只适合做一个小人物了,哈哈哈哈!” 袁绍苦笑着看向田畴的背影,厉声说道:“谁要是敢暗害田畴先生,自己提头来见我!” 田畴头也不回,大笑着上马离去。 陈容却还在当地,袁绍奇怪地问他:“陈容先生怎么不一起走,难道你会留下来帮我出谋划策?” “我当然不会!”陈容恨得咬牙切齿,“我是留下来要看着你袁绍是如何一点一点败亡的!” 第二百零二章 长安之乱(一) 更新时间:2012-04-17 “嗖”地一声响,长安城外校场百步之外的箭靶应声而裂,围观的军士齐声叫好:“大司马威武!大司马神勇!” 控弦之人正是大司马李榷,他并没有因为兵士们的欢呼而头脑发热,而是下了马将弓箭丢给旁人口中不快道:“果然是岁月不饶人,放在十年前孤可以一箭射穿箭靶!” “人都是会老的!”贾许鼓掌笑着走来,向李榷行了一礼,“人是不能不服老的啊!” “可是我还不想老啊!”李傕自嘲地看了看自己这副还算壮实的身体,笑着对贾诩道,“这一辈子打打杀杀的,一晃竟然也快五十的人了!” 贾诩低着头轻笑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李傕劝说道:“人总是要死的,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开始了走向死亡,这是无法逆转的天命!” “好一个无法逆转的天命!”郭汜的声音从贾诩背后传来,“大司马,你说咱们会不会成为那逆天改命的人呢?” “哈哈哈哈,大将军的野心也是不小啊,难道想效法董公吗?”李傕见郭汜来了,客套地说了一句话。 “见过大将军!”贾诩立即对郭汜行礼道。 “不必多礼,贾先生!”郭汜见贾诩给自己行礼,诚惶诚恐地上前扶起,“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先生在我二人面前不必行礼的,你总是不听!” 贾诩正色道:“礼法怎可因我而废?若是人人不循礼制,只怕这乱世只会更乱!” “先生是大好人啊!”李傕叹口气道,“其实你可以走的,却为什么要留下来,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因为我们二人而被天下间的诸侯名士们耻笑呢?” 贾诩笑笑:“他们都是迂腐之人而已,我贾文和做事还用不着他们来教!” “这个迂腐之人是否也包括老夫呢?”杨彪的声音也远远传来。 李傕郭汜好奇地看着走过来的杨彪,诧异地对视一眼:这老小子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二百零三章 长安之乱(二) 更新时间:2012-04-18 “呵呵,司徒大人今天竟然会亲自到此,不知有何贵干?”李傕冷声冷气道。 杨彪闻听李傕语气,不由勃然变色,但还是忍住满脸的不快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老夫前来是因为曹操有书信指名道姓要亲自交与大司马与大将军!” 说着杨彪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展示给李傕和郭汜看。 李傕示意小兵结果信,贾诩接过打开后在李傕和郭汜耳边耳语了几句,李傕诧异道:“真的,假的?” 郭汜也摇着头道:“曹操是不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李傕疑惑地打量了杨彪一番道:“近日来河内张杨不是一直阻拦着兖州曹操与朝廷的信件来往吗?怎么可能有书信到来,我看这信会不会是司徒大人自己的伪作,听说司徒大人与曹操的字迹风格相类啊!” 杨彪似乎是早就料到李傕会这么说,不紧不慢道:“大司马有所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一个叫董昭的谋士投奔了张杨,这董昭原先是袁绍麾下大才,先后历任巨鹿太守和魏郡太守,颇有功绩,只因为董昭的弟弟在张邈军中。而张邈与袁绍有了嫌隙,袁绍听信谗言要致罪于董昭。所以这董昭想来拜会天子求得一官半职,到了河内,为张杨所留,拜骑都尉,张杨对这个董昭是言听计从,也不知道董昭对张杨说了什么话,竟然使得张杨肯不再为难曹操与朝廷往来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李傕依然不太相信曹操书信里要勤王并与西凉军结盟的事情。 贾诩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曹操虽然经常不说几句实话,但现状摆在那里,他的四面都是强敌环伺,北有袁绍,南有刘表,东有刘备,东南有袁术,现在他刚刚平定吕布和张邈,自己肯定也是元气大伤,就拿袁绍来说,张邈叛变曹操之前,曹操还有力敌袁绍的一些实力,而现在只要袁绍想,随时可以出兵拿下兖州,虽然他和曹操是同盟关系,但不管是任何性质的同盟,都是建立在彼此实力还算相当的前提之下的,可现在的曹操和袁绍的实力是彼此一消一涨,情况就又大不相同了,曹操一定是察觉到了自身的危机感,所以前来与我们交好的!” 郭汜皱了皱眉头道:“曹操这是什么意思?照先生这么说的话,现在我们的实力跟曹操一个级别?” “当然不是!”贾诩道,“曹操这是在卑躬屈膝,但也不是安着好心呢!” “说下去!”李傕道,“曹操有什么阴谋想必也瞒不过先生吧?” 贾诩看着面色复杂的杨彪,转身对李傕和郭汜笑道:“阴谋也许有,但我们不必担心,但至少曹操的这封交好信意思很简单,历来结盟的诸侯都是实力相当,或是大大结盟,或是小小结盟,小大结盟的情况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其他意图的话,那就是小诸侯要利用与大诸侯结成攻守同盟去防范和进攻另一个大诸侯,而从曹操周边的情况来看,这个大诸侯一定指的是袁绍了!” “我就知道这个曹操不会安什么好心的!”郭汜哼了一声道。 杨彪犹然不信,毕竟他没有看到信里的内容,于是喃喃着问贾诩道:“孟德与本初共事多年,不会这么容易决裂吧!” “也许目前不会!但以后一定会!”贾诩道,“曹操和袁绍之间有许多不合,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比如他们对待整治宦官的政见,比如袁绍和韩馥密谋立刘虞为天子,又比如曹操数次拒绝为袁绍除掉张邈,虽然最后还是除掉了,再比如最近刚刚发生的事情,曹操刚刚招纳了一个叫郭嘉的人才!” “招贤纳士是每一个诸侯的权力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杨彪依然不解道。 “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这个郭嘉曾经在袁绍帐下效力过一段时间,而且他曾经对袁绍的谋士郭图和辛评发誓不会再出仕他人,然而没过多久这个郭嘉就投靠了曹操,曹操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个毒誓的,明知如此还接纳郭嘉,他与袁绍的关系一定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吧?”贾诩滔滔不绝道。 李傕有点晕:“那贾先生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郭汜也问道:“是啊,曹操居心如此叵测,干脆拒绝他好了!” “不,我们应该答应曹操的交好!”贾诩道。 “为什么?”这次连着杨彪也在内,三人一齐发问了,杨彪其实是一直看好袁绍的,他也袁家四世三公的门吏之一,曹操虽然也很出色,但出身并不是很好,没有人会看好一个宦官之后的吧?相比之下,袁绍才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大才,如果大将军的位子让袁绍来做的话,汉室怎么可能会如此暗弱? 贾诩道:“曹操不傻,我们也不笨,第一,袁绍对汉室不敬,一直没有朝贡,曹操对汉室的忠心实际如何虽然我们不清楚,但至少表面的功夫上他一直是有增无减,所以在政治上如果我们拒绝了曹操的好意而去交好袁绍的话反而会把自己置身于不利的尴尬境地,第二,曹操与袁绍领地多处接壤,而我们则没有与袁绍接壤,与曹操之间也是隔着张杨,因此只要我们防范得力,是不会让曹操赚到什么好处的,相反我们还可以利用同盟关系将曹操变成我们对付袁绍的工具!” 经贾诩这么一解释,李傕和郭汜恍然大悟:“还是贾先生厉害,一眼不禁能看透事情的本质,而且还能想到这么周密的应对之法!” 贾诩笑笑:“这是作为谋臣的本分而已,谋臣再多智,也得有明君肯听从,否则就算有再好的计策却束之高阁的话,又怎么能发挥最出彩的绩效呢?” 杨彪道:“所以明主智臣缺一不可是吗?” 贾诩忽然转身对李傕道:“看来司徒大人和大司马与大将军的误会隔阂已经消除了,要不然这样重要的机密大事,也不会这样一起推心置腹地商讨了,只是三位面子上互相拉不开,依我看以后就不用这样冷言冷语的了,大家都是在为朝廷做事不是吗?” 李傕和郭汜冷笑道:“也许如先生所言吧,但毕竟俺们是习武出身,与书香世家的司徒大人还是不能及的!” “哼!”杨彪也冷冷道,“文和,看来果真还是老夫自作多情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后悔买通刺客刺杀樊稠了!”说罢杨彪转身就走,李傕却猛地叫住了他: “站住,你刚才说什么?” 杨彪停了一下:“大司马还是问身边您最信任的贾先生吧?他什么事都知道!” 李傕和郭汜疑惑地看向贾诩:“贾先生,司徒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我们吗?” 贾诩叹了一口气道:“还记得樊稠将军的死吗?” “恩!”李傕点点头,“去年马腾韩遂进犯长安,我命樊稠带兵前往退敌,却忘记了樊稠曾和韩遂有旧,而且果然他二人就在阵前摆酒设宴,不分敌我,为了防范生变,我便命张济前去剿灭樊稠,不料这樊稠本事了得,竟然与张济不分胜负,关键时刻,是先生你募得了刺客刺杀了樊稠才收编了他的部队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怎么,这事还跟司徒有关系?” 贾诩点点头:“不错,这个刺客正是司徒大人豢养的家客!” “啊?”李傕郭汜一起大惊,“杨彪手下还有如此人物?” 贾诩笑笑:“说起来这个人物二位也认识,就是曾经在弘农大显神勇的大司马的部将杨奉的结义兄弟徐晃!” “他?”李傕郭汜惊诧道,“到底怎么回事?” “草民徐晃拜见大司马,大将军!”远远地,一身劲装的徐晃向这里走来,到得李傕郭汜身边,俯身便拜。 李傕猛地拔剑在手指向徐晃:“你小子不是投靠张燕了吗?今天出现在这里是想来刺杀我等的吗?” 贾诩立即拦在徐晃身前,对徐晃道:“你自己解释吧!” “诺!”徐晃低头不敢抬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道,“当日我投了张燕,但他终究不过是个草莽英雄,不是我心中的明主,因此我便弃他而去,但董公遇害,我也无所适从,本想直接找杨奉大哥,又恐怕他的部下们耻笑我,因此只好在长安游荡,幸得司徒大人赏识,养我为家客,我于是借此机会刺杀了樊稠以为觐见大司马之礼,还望大司马不弃!” “厄!”李傕尴尬地收了剑,立即和颜悦色道,“徐晃壮士快快请起!” 倒是郭汜的声音酸溜溜地传来:“你这小子,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难道看不见吗?” 徐晃立即又拜:“草民罪过,谢大将军赏识!” “好了好了!”李傕拍着徐晃肩膀道,“我就说嘛,樊稠武艺与吕布的部将高顺不相上下,寻常人物怎么可能刺杀得了他,恩,徐晃壮士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以后你就做我的卫士好了,看谁还能威胁得了我?” “傻瓜,难道忘了吕布是怎么杀董卓的吗?”贾诩在一旁暗暗想道。 “可恶,李傕你难道想连我也防范吗?”郭汜也在另一旁不快地想道。 只有徐晃掷地有声的回答着李傕的“知遇之恩”:“诺,谢大司马赏识!” 第七十三章 智取敌寨 更新时间:2012-04-19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神亭岭山下一处密林内,吕蒙一边看着山顶黯淡的灯光,一边问身边全神贯注观察敌军地形的周瑜道。 “伯符已经在率军向敌寨开拔了!张英贼军主力也逐渐向寨门转移!我们还要潜伏一段时间,等正面战场交战以后,夺取敌军据点,最后占领兵粮库!”周瑜说道。 “这样的话,不如交给我个任务!”吕蒙沉吟了一下,悠悠说道。 “什么?”周瑜又不知道吕蒙在想什么鬼点子了。 “现在还没开战,我……”吕蒙正要给周瑜说自己的想法,突然密林另一边响起一阵呵斥,看来敌人的探子发现这边的踪迹了。 吕蒙和周瑜对视一眼:如果这支奇兵被发现,那么自己的队伍可能就要损失大了。 “不如这样,我去引开敌人注意力,你带人见机突袭各据点和兵粮库,相信以我的能力,加上你的策应,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吕蒙对周瑜道。 “我给你调拨二百人…”周瑜道。 “不用了,人多反而误事!”吕蒙望了一眼密林道,“我要做的事只适合一个人做!” “那~保重,万事小心!”周瑜知道吕蒙主意已定,便不再说什么了。 眼看敌探要过来了,吕蒙大大方方从草丛走了出来:“这位大哥,我是路过的闲人,天黑迷了路,希望大哥行个方便,小弟这里有些盘缠,不成敬意,还请大哥笑纳!”说着他已经掏出几个金币递了过去。 果然,钱能通神,那个探子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好说,好说,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乐于助人,走,我顺路带你出去!” “那真是谢谢大哥了!”吕蒙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钱进了别人的腰包,足够自己吃半年了吧,待会一定要加倍弄回来,同时向身后使了个眼色,便尾随那人而去。 “大哥,这是出去的路吗?怎么越来越偏僻了呀?”吕蒙故意惊讶不已的问道。 “这个自然的!”敌探忽然转身看向吕蒙,抽出佩刀,恶狠狠地看着他说,“把身上钱全交出来,爷几个考虑留你个全尸!” “是吗?呵呵呵!”对方听到吕蒙的非人阴笑,竟然打了个颤。 “怕,是怕,怕你不把我的钱还给我,但是也得谢谢你给我带路!” 吕蒙语气猛地一变,瞬时向着那人攻击过去。 “你是官军,呀!”这傻瓜才醒悟过来,举刀便刺,但不能不承认,一个小喽罗怎能和吕蒙这样的猛将相比呢?只一回合便丧生在吕蒙的拳下。 看着眼前的尸体,吕蒙脑中干脆升起一个念头。 果不其然,穿上这身衣服后吕蒙活似一个贼军,起码现在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叛军身份了,很好,只要敌人认不出自己的真面目,其他的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兄弟,外面情况怎么样?”山寨后门的守卫们见了吕蒙急急问道。 “唉,别提了,碰到几个官军散兵,差点连命都丢了,你们看我这衣服上的洞…”吕蒙唉声叹气地走进来,却在观察着敌人的守卫情况。 “是吗?那可真该好好向大王请功,瞧你灰头土脸的,连声音都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去窑子找姑娘去了呢!”他们嘻笑道。 “去去去…”吕蒙推攘开他们,故作镇定地向里走去,一边向四周看去,心中也暗自叫苦,没武器没装备没战马,怎么找到贼人首领? 但既然来了就不能退缩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相信孙策军都不是吃干饭的,自己既然成功混进来了,就… “站住!”突然不远处一声大喝,像是敌军的首领的声音,向吕蒙这个方向传来,四周的小喽罗们也诧异地看向吕蒙。 不是吧,这么快就识破自己的身份了?吕蒙的手轻轻地摸上自己的佩剑。 “唰”寨门立刻全部关上,喽罗们也立即弓箭上弦,刀剑出鞘,空气中顿时弥漫上了一股火药味。 “你,杀了他!”又是那个貌似头领的声音,吕蒙心中一阵暗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他拔剑出鞘,向附近的一个喽罗攻去,其他人却一起欢呼。 “铿”吕蒙大大惊诧:好小子,和我拼了一刀竟然不落下风,再来! “铿”,又拼了一刀?不是吧,一个小喽罗就这么强? “不是吧?一个小喽罗就这么强?”那人惊讶地说着,再次和吕蒙拼在了一起。 “你是?”吕蒙疑惑地看着对方的眼神,难道他不是敌人,那么——“嗖嗖嗖!”三支利箭透体而入,倒下的对方双眼满布着愤怒与不甘。 “哦哦哦!”众人欢呼起来,吕蒙愣愣地看着倒下的尸体,忽然反应过来,这个说不定也是自己的密探! “传令下去,严加戒备!尤其注意敌人奸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事!”那个头领训斥着,旁边一人碰了碰吕蒙:“头领说你呢!快走吧!” “喂,兄弟,外面打得很激烈吧!”一个小喽罗有点羡慕又有点畏惧地看着吕蒙。 “那是!官军仗着人多,跟我一起的弟兄都死了,我也是杀死了十几人才有命回来的!”吕蒙道。 “哥们真是佩服你!”他满眼敬佩地对吕蒙说着。 “有什么好敬佩的?咱们这些人谁手上没几条命案?”吕蒙嘴上看似很无奈地说着,其实已经开始暗暗心急了,都二更时分了,虽然成功混入敌营,但若不能在黎明之前与官军里应外合的话,只怕孙策那里会徒劳无功的吧? 一边漫不经心地和那个喽罗对着话,吕蒙却无意间瞟见了包裹里一个散发着幽幽绿芒的东西。 “兄弟,伙房在哪?”吕蒙突然异常兴奋地问。 “在那呢。”对方随手指了个方向,“怎么,饿了吗?要不咱们去吃点,我跟掌勺师傅很熟…” “没事,随便问问!”吕蒙不动声色地说道,也奇怪自己说这么有漏洞的话对方竟然不怀疑,笨! 的确,下毒是唯一的机会了,吕蒙可不认为这些贼军会放任自己杀戮他的手下们,随便找了个借口,吕蒙*独自摸到了伙房门前,现在不是正常吃饭时间,所以伙房空无一人,也不知道叛军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无人看守! 吕蒙轻轻推门进去,掏出包裹里的毒药,这是周瑜给他的,说是毒性无比剧烈。 将毒药扔进水缸,不一会便溶解得无影无踪了,不过水色看起来似乎没有变化呀!而且气味也正常,不会是根本没效果吧!吕蒙一边疑惑着舀出一瓢水泼在地上想看看效果怎么样,一转身却看见叛军头领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无处可躲,只好咬咬牙迎上去。 “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头领见了吕蒙,厉声大喝。 “小的该死!实在是饿得四肢发软浑身无力,所以才会偷偷进来吃点东西好准备一会和官军拼命!头领饶命!”吕蒙立即跪伏在地上,惊慌失措道。 “好小子,油嘴滑舌的,吃就吃吧,老子也是怕再有人混进来,刚才杀死奸细的不就是你嘛,看不出来有两下子嘛,以后跟着老子当侍卫吧!”头领扶起吕蒙并大力拍着吕蒙的肩膀爽快道。 “多谢头领提携!小弟以后定当为头领赴汤蹈火……”汗你一个,一个小小的叛军头领就想让自己卖命?想得美!吕蒙撇撇嘴想道。 “呵呵,这话听着舒心,但是现在形势严峻啊!官军仗着人多势众团团围住了山寨,我们只是依凭地利优势才能固守到现在,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是该给弟兄们找条出路了!”头领忽然神色有点悲凉地感叹道。 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吕蒙差点就想对他说出真相。 “头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官军现在一时半会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不如趁着还有时间,想办法到别的地方再立根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吕蒙正色说道。 头领惊奇地看了吕蒙一眼,道:“小子,可以啊,身手厉害,头脑也不简单啊,当侍卫我看也太屈才了,直接做为军师得了!” “既然头领这么看得起小的,小弟也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吕蒙跟着这个头领走出伙房,恭敬地说道,同时也看见了刚才泼过水的那片土地全成了黑色。 “恩,说说看!”头领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兴奋地期待吕蒙的计策,根本没见到身后的异样。 “小的这几日守卫警戒,也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官军的情况,确实如头领所言,官军只是凭着人多,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他们向来养尊处优惯了,根本就不懂什么叫行军打仗!小的自认武艺不精,却也能拼死杀死其十余众,何况我们山寨里的精锐弟兄呢?相信头领这几日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了吧,让弟兄们养精蓄锐,然后趁敌不注意全力突围,这一带的地形我们比官军熟悉,只要突围出去了,就能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吕蒙激情澎湃地说着,甚至都有点忘乎所以了。 “好,你叫什么名字?”头领兴高采烈地问。 “我……紫明!”犹豫了一下,吕蒙只说出了自己的字号。 “跟我来!”头领大手一挥,朝外走去。 他要干什么?吕蒙心里嘀咕着,但还是决定跟上去。 第二百零五章 敌寨奇遇 更新时间:2012-04-20 吕蒙跟着那个头领到了刚才的空地,只听那头领吼了一嗓子大声一喝,然后所有人都停下来手中的工作。 “大伙听着!”头领向众人介绍着吕蒙,“这位是紫明,以后就是大家的军师了!以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听到了没有。 这个大傻冒,他还来真的,这个山寨里都些什么人啊,难道就没有智商高点的角色吗?吕蒙心里暗暗道。 “头领,这……”几个头目模样的人疑惑地看着吕蒙。 “怎么,有异议吗?”头领见众人犹豫,有点动怒。 “属下不敢,只是看这个人打扮,似乎不过是个小角色,军师一职一直空缺很长时间里,如果没什么过人之处……”一个头目站出来嗫嚅道。 “怎么,信不过我的眼光吗?我说是就是,敢有不从,别怪我不念旧情!”头领拔刀在手,目露凶光狠狠道。 “头领息怒!”吕蒙急忙拦在他身前道,“能为山寨分忧解难是紫明的荣幸,军师一职以后再议不迟!” “不,老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决不收回,现在大敌当前还都给老子互相猜忌,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劈了你们!” “慢!”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无形中一股威压袭来,吕蒙竟有点喘不过气来,众人也都不由顿住了。 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个干瘦的老头拄着手杖蹒跚走来,看看吕蒙,又看看众人,虽然看似弱不禁风,可从他身上却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强者气势。 吕蒙一惊:这人是谁?贼军中竟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那么自己的计划—— 头领看见老头面色倏地一变,竟然上前恭恭敬敬道:“先生,您身体不好,这里的事——” 老头却没理会他,而是上下打量了吕蒙一番,悠然道:“你想当军师?” “其实是头领看得起小的,小的才疏学浅……”吕蒙抱拳推诿道。 “只问你想还是不想,没让你说那么多废话!”老头咳嗽着不满道。 “想!”吕蒙有点怒,大声道。 “这就对了,来我房里吧,只要我说你行,这里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有意见!”老头说完转身又蹒跚而去。 吕蒙疑惑地看向头领,头领也正热情地催吕蒙快跟上去。 真是的,好好的半路却杀出个这么一位老家伙,而且似乎他在叛军中的声望要远高于头领。 吕蒙一面在心里疑惑着,一面尾随这老头进了一间与其他房间大不相同的屋子,只见里面的陈设简单而有情致,有琴有画有书简有棋盘,吕蒙心里不由嘀咕起来:看这老头的架势不像是泛泛之辈,再看这屋内的摆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来,坐,别客气,下盘棋吧!”老头自顾自坐下,也不管我的反应。 “老先生,现在外面形势严峻,我没有时间下棋!”吕蒙欠身推辞着。 “刚才还一口一个自称‘小的’,现在就改称‘我’了?“老头微笑着将黑子摆上了棋盘。 “……”吕蒙面色微变。 “别着急,你小子总得等那些人饱餐一顿吧,死了可不能做饿死鬼的,再说了,毒性发作可不是片刻就会有效的!”老头摆了个“请”的姿势。 “你到底是谁?”吕蒙知道对方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了,当即抽出配剑指着他厉声道。 “年轻人就是脾气暴躁,”老头看了吕蒙一眼,漫不经心道,“你这身衣服不是自己的吧,明显和你的身材不相称啊!” 吕蒙一剑刺去,却在他心口处停下了:这老头古怪,如果他要害自己,何必把自己带进来?直接在外面揭穿自己的身份不就可以了?既然敢单独和自己在一起,就一定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吧! “想明白了?”老头看了看窗外,“天可是快要亮了!” 是的,天一亮孙策就失去了偷袭这里的最好的机会了,吕蒙收剑坐下,玩弄着白子:“我可不会下棋!” “那你会杀人?”老头反问。 “杀人多简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吕蒙说道。 “呵呵,孺子不可教!”老头捻须道,“既如此又何必费尽心机潜入这里?” “喂,老头,你烦不烦啊,我喜欢行不行?唔——”吕蒙猛地住嘴,晕,还是被自己说漏了! 老头依然狡猾地笑:“小子,现在还敢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我跟你又不熟!”吕蒙拿起一枚白子,放在黑子旁边,“不是说要下棋吗?” “你这是什么下法?”老头看着吕蒙的落子处大惑不解。 “五子棋,一方可先五子连珠者胜出,横竖斜向皆可,老头,没见过吧!”吕蒙微微笑道,围棋他说不会下,不过这五子棋是小时候在家乡与伙伴们学会的玩法,倒也简单有趣。 “有意思,老夫就跟你下一盘!”老头轻挽袖子,接受了吕蒙的邀请。 “那么我们就打个赌,你输了告诉我这山寨的秘密!”吕蒙自信道。 “那要是你输了呢?”老头头也不抬道。 “我不会输!”转眼间吕蒙已经布下两处咄咄逼人的攻势了。 “好吧!”老头见胜利无望,将黑子一丢,给吕蒙讲起了这个山寨的历史。 原来,这支叛军的前身是征战山越的劲旅,在历年征战中多立奇功,可是朝廷**无能,皇帝宠信十常侍,不仅陷害忠良,还长期克扣军饷,士卒被逼无奈,便自发组织起来要来洛阳面圣,不料十常侍得知此事,一面进谗言于皇帝诬蔑他们为叛军,一面暗中调派部队于路剿杀。军队历经艰险来到洛阳,不仅不能觐见天子,还莫名其妙成了叛军乱匪,而且负责剿杀他们的是昔日主帅,结果可想而知,大部分人都被招降,余众不得已退往山林拒不投降,后来不断转战又招合流寇,数年下来就成了真正的乱匪,后来十常侍买通几个大头目引发众人自相残杀,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那么,你是谁?外面那个头领又是谁?”听完老头的长篇大论,吕蒙当即问道。 “好,好!”老头说完便不再言语了,等了好久仍没动静,吕蒙心念一动,上前仔细一看,晕,死了! 门外一群人都在窃窃私语。 “头领,这小子到底行不行?我们一千多兄弟的性命不能听信一个不可靠的人!”一个头目道。 “对呀,头领!虽然他刚立了大功,也不能随便就当上军师啊,我们这里哪个人不是和头领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另外几个头目也纷纷附和着。 “你们谁说都没用!”头领现在反倒有点异样地轻声制止了议论,静静地看着屋子。“只有先生说了才算!” “吱呀”门开了,吕蒙面色凝重地走出来,对着众人道,“老先生仙逝了!” “啊”包括头领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惊,其他人都一窝蜂地跑进屋子,老家伙已经死去多时,顿时欷嘘之声四起,只有头领面无表情地问道:“先生怎么说?” 吕蒙掏出一样东西,他当即面色大变:“军师令!” 吕蒙点头:“现在我是不是名正言顺的军师了?” “不止如此!”头领走过来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吕蒙道,“军师令,只有我们的主公才有资格持有,见令如见主公!有令不从,格杀勿论!” “那么你?”吕蒙愕然问。 “我只是代头领,若不是先生病重,我们也不会被官兵逼到这种地步,先生才是我们真正的主公!”他不紧不慢道,却语出惊人。 “既然这样,”吕蒙仍不解地问,“为什么你还称呼他先生?” “相信我们的事情先生都告诉你了,这支队伍的旧统领被自己人害死,先生确实是队伍里一直出谋划策的人,声望一向很高,这些年因为有先生的指挥,我们才得以不断周旋于山林草泽之中,但先生从不以主公自居,也不许我们这样称呼他,可不久先生便被刺客重伤,他自知将不久于人世,才任命我为代主公!” “可是我还有个疑问,既然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为什么不早些放弃这里,别寻出路?” “你有所不知,这个山里有个天大的秘密!”头领神秘地说道。 “秘密?” “不错,这也是先生说的,具体什么他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官军只是表面剿灭我们,实际却要霸占这里!现在孙策肯定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也大举进攻我们的!” 他的话无疑于一个晴天霹雳!吕蒙刚才通过和那个老头的谈话知道了这儿的基本情况,却没头领说得这么详细,秘密?难道是宝藏?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属下蒋钦参见主公!”这头领突然跪伏于地,沉声说道。 “主公?”吕蒙僵了。 “我等拜见主公!”那些个小喽罗们此时也都齐刷刷跪了一地,而且口中还一堆套话,“望主公带领我等锄强扶弱,惩恶扬善,杀尽贪官污吏,推翻无道昏君,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清平天下!” “等等等等,第一,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们主公了?第二……”第二做了你们的主公我吕蒙算是哪边的人?还给我整一段一段的冠冕堂皇的誉美之辞,当然这些话是不能对他们说的。 “主公不答应我们就长跪不起!”蒋钦说着也跪在了吕蒙面前。 “主公不答应我们就长跪不起!”其他人也跟着山呼。 这场面怎么这么象叶紫涵招降管亥的场景?不过吕蒙没她那么好运气,一次就得到几万人的属下,吕蒙看看这些人满打满算也才一千出头吧。 吕蒙停了一会才慢慢说道:“凭一个木头牌子就让我相信你们是真心投降吗?” 蒋钦愕然道:“难道主公不相信我等?” “主公这个职位我担当不起,但有一个人担当得起!”吕蒙说出三个字,“叶紫涵!” 第七十五章 吴郡攻略(一) 更新时间:2012-04-21 “吕蒙进去时间不短了,怎么还没有出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山寨外面,孙策担心地对周瑜说道。 “不用担心,他既然敢一个人前去,就说明有足够的信心,咱们只要等他的信号出现,就可以发动总攻了!”周瑜道。 孙策叹口气道:“早就该想到这个张英不会这么听话的,想不到刘繇才走了没几天,他就自立为主了!” 周瑜笑笑:“恩,没有办法,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患,倒不如趁这个机会除掉!倒是吕蒙潜伏的这个敌寨是虽然是似乎不是张英的人马……” “报告主公!”传令兵飞马来报。 孙策皱皱眉:“不是说了不能叫我主公的吗?” “厄,是属下大意一时漏了嘴,属下该死!”那小兵汗颜道。 “到底什么事快说!”周瑜问道。 “诺,敌寨之中亮起了白旗!” “白旗?”孙策周瑜诧异地看向远处,果然,花木掩映之下,吕蒙潜伏的那个敌寨白旗正在隐约招展着。 这是什么意思? “好复杂的解释啊!”蒋钦眼珠子转了几转道,“主公叶紫涵是个姑娘?才十七岁?但又不能明着承认是主公?而是要人孙策为主公?还有不跟外面的孙策打个招呼再撤退吗?” “你的疑问很多人第一次加入时都有,但时间长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吕蒙和蒋钦现在已经领着那一千多小喽啰们到了山寨下的密道里,他跟在蒋钦身后看着前后左右复杂多变的岔道口,不禁苦着脸笑道,“好复杂的密道,你是怎么识别的?” “很复杂吗?我怎么没觉得?”蒋钦拿着松油火把时而照一下前路,时而照一下左右的洞壁,“这是神亭岭的一项大工程,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凿壁穿洞,用于秘密的传送情报,可能几百年了,我最开始发现的时候也是惊奇不已,几年来虽然我也曾摸索过很多次,但可能也仅限于九牛一毛吧!就连刘繇也没有敢深入查探,传说洞壁深处住着的是上古神兽!” “神兽?”吕蒙哼了一声,“估计又是骗人的把戏,我长这么大,鬼都没见过一个!” “没见过可不代表不存在啊!”蒋钦令众人歇下,然后看着吕蒙道:“这里可是没有生人前去探险活着回来的先例啊!” “先不说这个了!”吕蒙对蒋钦道,“你的方案可行吗?这里真可以通到张英的寨子里?若是张英事先有防备了呢?” “这不可能!”蒋钦道,“这些密道我仔细查看过多次,没有其他人动过的痕迹,可见已经荒废很久了!” “那就好!”吕蒙笑道,“那我们就快一些,悄无声息地占了张英的寨子,作为你的首功!” “仔细查看过了,一个人也没有!”士兵们对孙策报告着。 “一个人也没有?”孙策诧异地看着寨中的东西,个个完好如初,除了没有人,仿佛都一个个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也太奇怪了,难道他们是神仙,又或者长了翅膀飞走了?还有吕蒙呢?他总会给咱们留点东西的吧!” “对,吕蒙做事一向很精明,再仔细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周瑜道。 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一阵破碎的巨响,众人都疑惑地看过去,孙策大声问身边士兵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士兵搜查时不小心碰翻了伙房的水缸,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了被水淋过是花草都成了黑色,须臾便死掉了。 “这是我给吕蒙的毒药,原本是要他悄悄下药的!”周瑜对孙策道。 “上天不可能,一定是入地了,给我掘土三尺,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马上要和张英开战了,我不允许有一丝危险的可能存在!”孙策大吼。 “诺!” 但很快搜索就被迫中断了,朱治带人找到了这里,见孙策在,急急忙忙道:“张英出兵了!不过这次却是在咱们的后方,黄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现在控制好局势了,因此让我前来请将军回去主持局势!” “恩!”孙策看了看这寨子最后一眼,对周瑜道:“公瑾,留点人马守在这里,这里一定有其他的入口和出口,张英那里肯定也是,咱们必须尽快查出来,否则可就疲于应对了!” “交给我吧,伯符你就放心好了!”周瑜对孙策道。 孙策刚一走,周瑜又搜索了一阵,终于发现了密道的入口,强制打开躲过了几只暗箭后,下到密道里,发现了吕蒙留下的暗号。 “可恶,不愧是孙坚的最倚重的大将,在突袭的情况下还能防御住我的进攻,难道真的是我太懦弱了吗?”张英恨恨地想着,带着兵慌张来到了自己寨门前,“开门!” 守寨小兵见是主将,立即打开寨门,让张英进了寨。 “一鼓作气冲进去!”黄盖纵马持鞭,领着自己人马一路追着张英到了寨前,限于山路崎岖,未到寨前,寨门早已被关上,只好懊恼地在寨前大骂张英,“反复无常的家伙,快开寨门,有胆就与你黄盖爷爷大战一番!” 张英登上寨楼,看着寨前的黄盖大笑道:“有本事你就冲进来!” “对付你这种家伙何用我家主将亲自出马,这可不比在平地,我虽然是一个小卒,也能玩死你信不信!”寨前忽然闪出一彪人马,正是之前在密道里的蒋钦,他抽出身上的环首刀,和黄盖对峙起来。 “活腻了你!”黄盖见眼前的蒋钦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喽啰头领,大喝一声,纵马扬鞭冲向蒋钦。 蒋钦凛然不惧,将环首刀倒持在手,眼见黄盖兵器击来,也是大喝一声,奋力一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隔开了黄盖的攻击。 “恩?”黄盖诧异了,这个蒋钦的实力,不能说强也不能说是弱,看他的打法,应该也是经过一些阵仗的,但为什么不攻击自己而只是防守呢?刚才自己是有些轻视他了,因此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蒋钦会这样跟自己打。 “喝!”黄盖再次大喝一声,但这次收敛多了,始终护着自己的要害,因为他知道,这个蒋钦有和自己一拼的实力,可他却愣是不全力攻击,难道是做给人看的? “恩?黄盖不是传说很强悍的吗?怎么我的一个头领就可以和他平分秋色了?”张英疑惑道。 一旁的亲卫道:“这很正常,黄盖的马是普通的战马,自己的兵器又重,不适合山地作战,因此大约只能发挥出在平地上的一半的实力了,不如我们放他一冷箭,断了孙策这个臂膀如何?” “好主意!”张英这样想着便取过弓箭搭箭上弦,瞄准场中正酣战的黄盖,但人物移动太快了,根本不能瞄准。 “可恶,这个锅盖动得太快,很容易伤了自己人!”张英骂骂咧咧道。 从人劝道:“机不可失,若是让黄盖跑了以后咱们要是再想除掉他就很难了!” “好吧!”这次张英不再犹豫了,弓弦响处,利箭直指黄盖蒋钦二人而去。 “小心暗箭!”蒋钦刚和黄盖拼了一刀,闻听有弓弦声,慌忙低喝一声。 “……”黄盖愣了一下,还以为这个蒋钦要对自己放箭,但既然是要对自己放箭又何必要告诉自己呢?难道是诈唬自己的吗? “噗!”只见蒋钦面色微变,猛然要一个横身给黄盖来个回马刀,身子却突然震了一下,而后一下栽到了马下,黄盖见有机可趁,大喝一声,举鞭就砸了下去。 “晕!”蒋钦就地一滚,手臂上已经带了一箭,鲜血正在一点点渗出,对黄盖低声道,“叫你小心还不听,害我白白替你挨了一箭!” “你是?”黄盖诧异道。 “蒋钦字公奕,特来助孙将军一臂之力,我要混入张英寨中,阁下可知会孙家军一声,我们到时里应外合!” “好!”黄盖大喜,但面上表情却不能露出来,脸上反而要装作没有趁机能蒋钦的大怒表情。 蒋钦回头见寨门被关上,绝望地对箭楼上的张英道:“只顾着匆忙退军,却把我等当做敌人关在了寨子外面,难道将军弃我等不顾了吗?” 张英见箭支竟然射中自己人,懊恼不已,立即大呼道:“快开寨门!我亲自率军击退黄盖!” 蒋钦又是一个翻身“躲过”黄盖的猛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大声道,“可恶,谁射的暗箭,没有办法再战了!” “受死吧!”黄盖高举铁鞭,“这次看你小子哪里躲!” “嗖嗖嗖!”数支利箭直向黄盖而来,惊得黄盖立即打马后退数丈,等再想“击杀”蒋钦时,却只能“遗憾”地看着蒋钦及其人马被张英派兵开了寨门接应进去了。 孙策也派兵赶到了,见黄盖率兵在此,知道经过了一番苦战,黄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要对孙策说蒋钦的事情,每次打仗都是运筹帷幄的话似乎有点太无趣了,战斗中如果能有点小惊喜,岂不是也很是有趣? 第二百零七章 吴郡攻略〔二〕 更新时间:2012-04-22 “张英这个胆小鬼!”孙策望了对面的张英营寨一眼,然后恨恨地对黄盖道。 “张英慑于主人的神威,所以不战自守而已,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攻击他处,借而孤立张英本寨,彼时不由他不出战!”黄盖道。 “不!”孙策拒绝了黄盖的建议,“张英一定联系了祖郎和严白虎来援,所以咱们必须尽快击破张英,咱们可没有同时对付三家诸侯的实力!” “主人说的很是,那咱们就集中兵力攻打张英好了!”黄盖口中说着,却在盼着那个蒋钦快些起事。 “蒋钦?你不是一直不和官军来往的吗?怎么今天前来助我守寨了?”张英诧异地看着眼的蒋钦道。 此时的蒋钦手臂已既被简单上药包扎了起来,他叹一口气道:“以前是我糊涂,现在孙策率军打来了,头一个就端了我的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我不来投靠将军难道去投靠孙策吗?” “说得倒也是!”张英眼珠子转了几转,然后对蒋钦道,“蒋钦兄弟放心,我一定手刃孙策为你复仇,你的部下还由你自己统帅吧!” “诺!” 周瑜带人按着吕蒙留下的暗号,迅速找到了在密道另一个出口正不断观望的吕蒙。 “真是有点小看你了,居然这么快就带了人过来!” 周瑜笑道:“你也不慢嘛!一夜就搞定了一个山寨,佩服!” 吕蒙摆摆手道:“别折煞我了,只不过碰巧这山寨的蒋钦正好曾经是支官军,我歪打正着降服了他们而已!” “呵呵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周瑜笑道,然后疑惑地看着吕蒙道,“对了,他们人呢?” 吕蒙指指自己身后的一个拳头大的洞口道:“他此时正在和张英说话!” 周瑜顺着那小洞看过去,果然张英正和蒋钦说着话,虽然二人都背对着这边,但张英周瑜是见过多次的,倒是这个蒋钦生得人高马大英气勃勃,活脱脱又是一个管亥,不禁令人心驰神往。 吕蒙在一旁道:“蒋钦说张英的营寨通了许多的密道,这些密道不仅内含很多机关陷阱,而且通往岭外各处,如果我们贸然进攻张英山寨的话,只怕会让他跑掉,而且还会白白的损失自己许多兵力!” “啊!”周瑜一惊,孙策已经带兵来了,若是中了张英的以退为进之计,那岂不是有性命之虞?》心里这样想着,周瑜不防让自己的铠甲撞了墙壁一下,霎时发出一阵阵的哗哗脆响。 “什么人?”张英早已听到了这边的响声,立即警觉地低喝一声,手按剑柄,和蒋钦对视了一眼,朝着吕蒙周瑜这边走来。 于是张英在前蒋钦在后,蒋钦暗喜这正是擒杀张英的大好机会,手也悄悄摸上自己的刀柄。 吕蒙周瑜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蒋钦就要得手,外面却响起传令兵的声音: “启禀将军,祖郎和严白虎率军到了!” “哦!”这消息够振奋人心,张英听了顿时大喜,竟也不顾这边的事情了,“在哪?快带他们来这里!” “回禀将军,就在寨外,由于孙策也在,因此已经对峙上了!” “太好了!”张英击掌交好,我们三打一,看不把孙策打个屁滚尿流!“说罢插剑入鞘,对蒋钦道,“恩,反败为胜的机会到了,我们出去接应两支援军!” 蒋钦讪讪点头,随着张英出去了。 真是好险,周瑜眼见张英离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对吕蒙道:“不好,祖郎和严白虎也来助张英的话,伯符还是有危险的,我们快出去知会他吧!” 吕蒙点点头,反正又蒋钦在这里,一定会做好事情的,便和周瑜一行几人循着原路往回走。 但走着走着却发觉不对了,明明是按着自己之前留下的记号走的,但为什么走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出去? 第五次转到同一个石柱边的时候,周瑜也忍不住了:“可恶,我周瑜居然会迷路!” 吕蒙道:“太奇怪了,这些符号是我之前留下的啊,但为什么越走越出不去呢?” 山洞里的空气很稀薄,现在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不见天日,不仅手中的火把快要熄灭了,就连呼吸也一个个急促起来,周瑜扶着洞壁大喘了几口气,已经大汗淋漓,不由叹息道:“难不成我常常周公瑾要被闷死在这个密道中吗?” “等等!”吕蒙叫住了众人,然后沉声说道,“仔细看这些暗号,似乎跟我留下的不太一样!” “对,是有点不太一样,我们也发现了!”一个小兵喊道,“之前吕蒙大人留下的暗号刻痕很浅,但有些暗号刻画得很深!” 周瑜微微一惊:“难不成有人做了手脚?想借此迷惑我们,好让我们出不去?” 吕蒙摇摇头道:“但你看这四周除了我们之前的脚印就没有其他的了,难道画这些暗号的人能御风而行吗?” “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出去才是正经!”周瑜吸口气,正要起身按着真正的暗号出去,却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周瑜大人,周瑜大人!厄,头好晕!” “不好,这气体有毒!”吕蒙立即憋住呼吸,但不久便也昏了过去。 寨子前面,祖郎已经先扎好了营寨,率军前来向孙策叫阵,见黄盖也在,面上表情惊喜交加:“锅盖,你也在啊,今天好好打一架如何!” 黄盖无语了,既然对方想叫自己锅盖那就叫吧,这样想着不由觉得祖郎有些好玩了,于是回道:“随时奉陪!” 倒是孙策见了祖郎前来,不由又想起了对方残害自己舅舅吴景和部将邓当的仇恨来,当即大喝一声:“又是你祖郎,咱们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 “等等!”祖郎见孙策要发火,心中很不是滋味,现在解释什么都是无用的,但他还是高声回道,“新仇旧恨,什么新仇旧恨?难道你只是一个为仇恨而生的人?我只能说你很悲哀,如果报仇只是你生命的全部,你活着还有意义吗?再有,只有你是受害者吗?那我们千百万无辜枉死的族人之后又找谁复仇呢?” 黄盖怒道:“我主人为的是天下大义,你懂什么?” 祖郎也怒道:“我管你什么天下大义,所谓天下大义,难道就是可以肆意杀人而罔顾法律人情吗?锅盖你的脑子也被毒害了,是不是觉得非汉族类就是下贱之民?” “没有功夫跟你吵这个!”黄盖举起手中铁鞭,指着祖郎道,“这个天下还是谁实力强谁就说了算,你不是要和我再战一把吗?来吧!” “铿铿铿!”二人又酣战在一起,这下黄盖的兵器笨重的劣势尽显,竟然被祖郎的攻击给搞得狼狈不堪。 “黄盖你先退下!”孙策大喝一声,倒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他已经看见张英寨门大开,张英正亲自率了人马出来。 黄盖也看到了,一个大喝逼退祖郎道:“想以多欺少?哼!” 张英遥遥对祖郎大呼:“祖帅远来,先不要急着出战,还是暂时养养气力吧!” “恩?”祖郎鄙夷地听着张英这句话,反驳道,“不必了,张英大人求援信里说得十万火急,现在谁还有时间歇息?我山越儿郎无须休息,真要休息的话,大人等严白虎大人的人马前来后再对他们说吧!” “杀敌!杀敌!”祖郎身后的将士们听主帅如此说,立即个个大呼如雷。 “厄!”张英自讨了个没趣,但又不好意思说别的,毕竟人家是来帮自己的忙的,这个时候还当缩头乌龟可就是要被将士们笑掉大牙了,狠狠心,张英也对自己部下们道,“好,咱们就同祖郎大人一起灭了这孙策!” “好!”张英的部下们的回应似乎有些有气无力。 张英大怒:“你们都没有吃饭吗?” “好!”这次的回应霎时如排山倒海一般袭过张英耳际。 张英自己不打紧,倒是自己的坐骑受了惊,竟然失去了控制,载着张英直冲向孙策。 孙策不知实情,见张英竟然向着自己冲来,不由瞠目结舌:“你这家伙怎么胆子这么大起来?” 张英的军士们见自己主将居然单骑杀向对方主将,不由发自内心的欢声如雷:“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必能擒杀敌将!” 这帮马屁精!张英暗暗叫苦:这不是我的本意啊,我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自己找死嘛! 还是祖郎看出了张英的尴尬,冷笑一声,先生大喝一声,挥刀逼退了黄盖,然后单骑策马冲向张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绳索,一甩手,套住了张英坐骑的头颅,然后狠命拉扯,终于使得它停了下来,倒是张英自己一不留神被甩了下来,跌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呸呸!”张英吐掉口中泥土,见是祖郎救下了自己,不由连连称谢。 祖郎冷哼了一声道:“怪不得你这个刘繇手下大将连孙策也打不过了,身为大将连胆色和应变之力都没有,真不配做一个大将!” 第二百零八章 程剑成剑 更新时间:2012-04-23 叶紫涵决然想不到,她会和程剑这个时候在兖州相见。 那是曹操为了庆祝光复兖州,特别把众将召集于陈留,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宴会选在陈留举行,其用意不言自明,张邈在此地经营多年,积聚了可观的实力与人脉,曹操此举无疑是在向陈留的百姓和士族们证明:我才是这个陈留这个兖州真正的主人,张邈已经是过去了,你们识相的就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惹出什么事来,否则你们就追随你们的旧主公去吧! 为此曹操还特意请了几个陈留的豪族代表前来,席间看似大家一片谈笑风生,其实无不是战战兢兢。《战战兢兢的不止是那些陈留豪族们,还有荀昱程昱等人,经过张邈的这次叛变,他们觉得曹操似乎是有些变了,变得有些多疑,有些似乎不再相信任何人,人与人如果失去了最起码的信任,还怎么携手走下去? 郭嘉一副很放松的样子,但其实弦绷得最紧的正是他,他必须伪装好自己,伪装到任何人都看不透自己,他频频向曹操和其他众人举着酒杯,酒是一个好东西,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登上缥缈的云端,感受另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感受不一样的欢愉和美妙。 可惜这种欢愉和美妙在曹操身边默默品茶的叶紫涵体会不到,她今天换了一袭白色的盛装,居然十分安静地一直没有说话。 曹操又喝了一口酒,疑惑地看了身边的叶紫涵一眼,呵呵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难道一没有战事,我们的燕儿就闲得无聊了!” 叶紫涵微微一笑道:“确实很无聊,倒不是因为没有战事,而是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哦?”曹操轻笑着给自己舀了一碗酒,凑过身子坏笑着对叶紫涵道,“又是哪家的公子让我们的燕儿如此惦念魂不守舍呢?” 叶紫涵回味过来,佯装发怒道:“父亲又开始取笑我了!” 曹操道:“女孩子十五岁就是成人了,你今年都十七了,是该找个好人家把你嫁了!” 叶紫涵嘟着嘴道:“我不,我还没有遇到那个合乎我的标准的人,在此之前我可不想成为一个可怜巴巴的人妇!” “女孩子总是要嫁出去的嘛!”曹操呵呵笑道,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大哥,歌舞已经准备完毕,是否可以开始了?”曹洪从外面进来对曹操道。 曹操微微颔首,似乎已经有了一些醉意。 鼓乐响起,几个舞女身着异族服饰,从外面款款而入,在堂前一个个如同娇艳的花朵一般冉冉盛开,在这个属于她们的季节里尽情地绽放,每一个手势,每一个步子,都极尽至美,让人看了不禁心旷神怡。 而她们中间的领舞者竟然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男子手持长剑,完全是在耍着一套与这些舞女们不一样的剑法,那剑法看似平平无奇,然而叶紫涵看在眼里却剑剑惊心,这是一个用剑的高手!难不成是来—— 说时迟那时快,叶紫涵刚想到这一层,已见那男子已经持剑在手,纵身奔向曹操这里! 曹操正欣赏道绝美之处,根本没想到这人会是来刺杀自己,不禁愣在当场。 “铿”叶紫涵任何时候都是剑不离身,未等这男子剑至,她的长剑早出,只一招便隔开了对方的兵器。 男子本已是志在必得,却不料曹操身边的这个小丫头会有如此功力,连连后退几步之余,不禁对叶紫涵另眼相看:“原来是真人不露相!” “我不管你是谁也好,可惜的是情报工作做的太差了,难道你不知道曹操有个剑法超群的女儿曹燕燕吗?”叶紫涵持剑在手冷笑着看着对方,“摘下你的面具,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真是笑话!我为了这次刺杀准备了半个多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对方大喝道。 “这里的每一个大将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你以为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杀得了我曹操吗?”曹操回过神来,高声拔剑大呼道,“抓刺客!” “我既然敢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还有,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说完这句话,这人又大喝一声,那些舞女们顿时聚成一团,两手抹向腰间,只听几声脆响,他们的腰间各个被解下两柄软剑,各自一个眼神交换,心有灵犀地向各个大将攻去。 “快,元让保护文若,妙才保护仲德,曼成保护奉孝,文则保护伯宁……”曹操见那些舞女们井然有序地一齐攻向自己的部将和谋士们,不多不少,竟然刚好一对一,武将们还好说,但是谋士可就惨了,幸好这次宴会听了叶紫涵的建议文武间隔而作,起初曹操还不知道什么用意,现在才知道叶紫涵真是有先见之名,至少现在大家都各自护卫了起来,没有发生伤亡,但是武将们一面要保护谋士,一面又要和拿着软剑的这些女子们缠斗,倒也一时被困其中,看得曹操大急不已,“可恶!” “先保护好你自己吧!堂堂曹孟德也不过如此而已!”这男子一面说着,一面又向着曹操攻来。 “还来!”叶紫涵挡在了这男子面前,出剑相挡,“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黄毛丫头,刚才是意外没有防备而已,你真以为自己的剑术高超吗?”对方又见叶紫涵挡在自己身前,不由怒不可遏,“我可不想有女人死在我的剑下,你可不要逼我!” 他这样说着,剑势凛然一变,突然凌厉无比,鬼魅一般刺向叶紫涵的要害。 叶紫涵暗道不好,立即举剑相迎,却不料那男子意不在此,而是剑势陡然再变,贴着叶紫涵的长剑滑向叶紫涵手心。 叶紫涵立即回守,却发现自己的兵器似乎是被对方吸引住了一般,竟然无法脱手,眼见对方兵器要刺进自己手心,她只好将兵器脱了手,向后跃了几步:“你的剑为什么能吸我的剑?” 男子一个反手将叶紫涵的佩剑抓在手中,有些激动地说道:“因为他们是雌雄一对剑,你的是雌剑青钢,而我的是雄剑青釭!雌雄一对剑天生会相吸,你和刘备接触过,他的雌雄双股剑也具有这样的特点,你应该清楚的啊!” “青釭剑!”曹操喃喃说道,“你究竟是谁?” “每次见面都要救你一命,今天突发奇想想给你制造点危机!”男子的声音忽然由浑厚变了猥琐,他从容摘下脸上面具,对着叶紫涵和曹操笑道,“你的老弟,程剑!” 曹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这个神秘的家伙,终于出现了!” 程剑笑道:“貌似是去年你请我来给你的宝贝女儿治伤什么的,所以我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还马不停蹄?你还真好意思说!”曹操放下了一脸的紧张的戒容,来到程剑面前道,“难道你去年是在海角天边吗?用了一年的时间马不停蹄赶过来?” “都停下了吧!”程剑一声令下,那些舞女们都个个听话地收了剑,纷纷退了出去,程剑这才对曹操道,“还真让你说对了,去年我呆的那个地方还就是叫海角天涯,比大汉最南端的交州日南郡还要往南漂洋过海走好几个月才能到呢?” “你就吹吧你!”曹操不屑地拍拍程剑的这身华服,“你这小子总算换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了!” “诶,老曹你这话差矣,你不知道我穿着这衣服有多难受!”程剑说着就脱了外面的这身华服,果然,他里面所穿的还是他那身经年不变的破破烂烂的乞丐装。 大堂里一片嘘声。 “死程剑我对你无语!”叶紫涵爆出一句粗口。 程剑笑嘻嘻地看着叶紫涵道:“咦,燕儿你今天怎么不叫我贱哥哥了?” “懒得理你!”叶紫涵猛地一转身,故意重重地哼了一声。 “别管燕儿了,咱们又有好些时日没见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曹操大笑道。 夏侯惇等武将几年前是在陈留见过程剑的,所以彼此之间并不陌生,倒是荀彧程昱等人见程剑与曹操如此熟络,心里一番不是滋味,但也堆起满脸笑容道:“程少侠好!” “好好好!”程剑扫视着荀彧等人,看到郭嘉的时候却见对方似乎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咯噔,但还是嬉笑着对曹操道,“老曹的手下就是好,个个这么有礼貌!” 曹操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对了,燕儿,咦人呢?” 叶紫涵此时已经出了大堂,在后园里疯狂奔跑着,谁也没有看到此时她的表情,好气好笑两种表情齐集在脸上,她只觉脸上脖子上和心里都烧得厉害,如同着了火一般,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感觉,从来都没有的感觉,脑子里乱得厉害,想要拼命抹杀这种奇怪的念头,却是一发的欲盖弥彰,为什么现在心里脑子里的感觉如此难以名状,既想见到他,又怕见到他,他有什么好的,猥琐,下流,油腔滑调,不要说跟周瑜孙策等人,就连大哥太史慈和二哥甘宁三哥吕蒙都比不过吧,但自己为什么就是对他念念不忘呢? 我是怎么了? 难道这就是爱情? 第七十八章 你若成风 更新时间:2012-04-24 “一直都找不到主人你,原来是在这里!”叶紫涵犹然尚在脸红耳赤着,郭嘉的声音却从后面传来。 “嘘!”叶紫涵立即对着郭嘉禁声道,“难道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吗?” 郭嘉奇怪地看着叶紫涵的表情道:“这是怎么了?” “我闻不得酒味,一闻就脸红!”叶紫涵情急之下慌忙回答道,说着便去遮掩自己的面部。 “不用挡了!”郭嘉笑道,“我已经看到了!原来主人你喜欢的是程剑这种类型的?” “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他的?”叶紫涵辩解道。 郭嘉诧异道:“不喜欢?不喜欢那主人你跑出来?” 叶紫涵脸上陡然变色道:“皮痒了是不?看来刚才程剑没在你身上穿几个透明窟窿,你是非常遗憾啊!”说罢嗖地拔出佩剑,就要给郭嘉一下子。吓得郭嘉忙闪:“我说咱们动动嘴皮子就可以了,千万别动手动脚啊,这个男女可是授受不亲的啊,我可不想玷污主公千金的清白啊!” 叶紫涵追得想吐血,举剑就抹向郭嘉的嘴巴:“想气死我是不是?先割了你这张嘴!” 郭嘉一屁股做在地上,惊恐地闭上眼睛道:“刀剑可是无眼啊,小姐你可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铿”地一声,叶紫涵的长剑被另一把长剑隔开了,叶紫涵定睛看去,原来是程剑这个家伙,她不屑地收回长剑道,“怎么是你这个家伙?” 程剑也收起自己的长剑,嬉笑着对叶紫涵道:“小燕子你要是今天把郭嘉先生的嘴巴给割掉了,老曹还不把你的皮撕了才怪!” “程剑你可不许挑拨我们父女关系啊!”曹操也大笑着和几位谋士武将走过来,看见郭嘉的一脸狼狈相,不禁哈哈大笑,“怎么样,奉孝,领教了我的女儿的厉害了吧,以后跟她说话可得小心点啊!” “呵呵呵!”郭嘉拍拍身上的泥土道,“小姐的厉害我早就领教了,只是今天还是第一次这么跟我动真格的,说真的,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 程剑也说道:“看来还是学武好啊,起码可以防身用,郭嘉先生,对不对啊!” 叶紫涵怒道:“你什么意思?” “喂喂喂喂喂!”程剑啧啧连道,盯着叶紫涵连连摇头,“小燕子你太让我伤心了,现在你不喊我剑叔叔剑哥哥也就算了,我是大人不计小人过,你忘了昔日我对你的情义,那也就算了,就当我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可是至少你得念一下去年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吧,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说谁是小人谁是马……”叶紫涵说着又要去摸剑。 曹操在一旁笑道:“还真是像两个冤家啊,诶,程剑不如我委屈一下,把女儿嫁给你,你做我的女婿怎么样?” “我?他(她)?”叶紫涵和程剑各自看了对方一眼,都哼地扭头不再看对方一眼。 这时满宠前来对曹操道:“启禀主公,那些刚才在慌乱中逃跑和伺机作乱的陈留豪族已经全部被我们控制住了,请问主公下一步该怎么做?” 曹操换了正色:“杀!” 叶紫涵听得有些纳闷:“等等,父亲,是怎么一回事?” 曹操道:“你刚才中途出去,所以不知道实情,程剑到陈留的消息我早就知道了,之前我们已经秘密见面了,但程剑这次来也给我带来了一些陈留豪族要密谋刺杀我的情报,为了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我们只好先下手为强,来了个将计就计!” 叶紫涵是何等聪明之人,曹操虽然说得模棱两可,但她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对曹操道:“所以所有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安排,程剑的刺杀也是别有用意?” 曹操点点头:“正是,为了让刺杀更逼真,所以没有告诉燕儿你实情,呵呵呵!” “父亲你——”叶紫涵话到嘴边欲言又止,良久过后才道,“这件事还有谁不知道?” “除了小燕子你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程剑嬉皮笑脸道,冲叶紫涵眨巴着眼睛,“要不怎么说老曹对他的部下比对你还信任呢!” 程剑这话似乎是随口说说,又似是有所指示,不过曹操和叶紫涵都是身子一震,良久曹操才吞吞吐吐道:“程剑你说什么呢?我最疼的就是燕儿了,怎么可能不信任她?” 叶紫涵也跟着道:“就是就是,果然父亲说得没错,你是来挑拨我们父女关系的!” “是吗?”程剑故意拉长音,眼神在曹操和叶紫涵二人之间来回晃悠。 在曹操看来,他是明知叶紫涵已经不是自己的以前那个燕儿了,却又割舍不下心中的羁绊,确实不信任和怀疑是有点,本来他以为叶紫涵去了扬州就再也不回回来了,但想不到叶紫涵不仅回来了,而且是继续做他曹操的“女儿”曹燕燕,继续为他的霸业出谋划策,他现在不知道应该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个叶紫涵,尤其是张邈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似乎除了自己谁都不能随便相信了,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信地笑,不过现在的他在别人,包括叶紫涵,包括荀彧程昱给自己提意见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这个意见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而是第一时间想它有什么坏处,他常常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只好看兵书来打发时间,甚至睡着了也要手握刀剑而眠,自己是不是快要疯了? 而对于程剑,他也是觉得是一个神秘的所在,虽然与程剑交往多年了,却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这个程剑太过神秘,神秘到令人可怕,他武艺超群、奇计百出却总是神秘而现神秘而失,他到底是一个浪子还是一个游侠还是一个细作还是别的什么呢? 叶紫涵现在的想法是,原来程剑本就是曹操的人,还是说他是曹操的一个知己?如果是曹操的人,那去年在徐州对自己说的话又该怎么就是,如果是知己的话,虽然看似可以解释很多东西,但为什么曹操几乎根本不想外界宣布这层关系呢?与曹操关系好的知己有很多很多,就连敌人阵营里也有,吕布军的陈宫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有李傕郭汜手下的贾诩,张杨谋臣董昭等等等等,只有这个程剑是一个另类,她也疑惑程剑是什么人,是谁的人,是不是自己的敌人! 倒是程剑现在的想法最是简单:“老曹我饿了,你这有没有什么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啊?” 曹操撇撇嘴:“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没有,粗茶淡饭倒是俯拾皆是!” “哎呀老曹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就喜欢吃淡饭喝粗茶,天生就是乞丐命!”程剑眉开眼笑道。 “想吃饭可以,咱们得先把那些反贼处决了,否则我什么饭都吃不下!”曹操正色道,而后对满宠道,“那些人关押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陈留大牢里,几乎所有的陈留豪族都被关押在这座又臭又湿的地方,他们一个个哭喊叫骂着,都在大喊冤枉,高呼官府乱抓人。 “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狗官,我要见曹操大人,你们徇私舞弊,你们冤枉好人,你们……” “不用费力气骂了都!”曹操和叶紫涵程剑二人来到了地牢里,看见这些人都发了疯似地喊叫,眉头紧皱道,“下令抓人的是我!” “啊曹操大人,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坚决拥护曹操大人的统治,我们不是乱党,不是反贼,还望大人明察秋毫啊!”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人见曹操亲自来了,立即扶着牢门跪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一牢房。 “哼,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曹操冷哼了一声道,“我手里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是不会乱抓人的!” 那中年人不服气道:“敢问大人有何证据?可否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我们用的都是暗号,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唔——” 曹操冷冷道:“证据就是你刚才这句话,还用我说什么吗?” 其他人都愤怒地涌向这个笨蛋,恨不得抽了他的皮剥了他的筋:“你这个笨蛋!” “这种人也敢来密谋刺杀我!”曹操冷笑一声,离开地牢了。 叶紫涵冷冷对程剑道:“都是你做的好事!”也追着曹操而去 程剑诧异道:“关我什么事?给我说清楚!” 叶紫涵回身道:“张邈已经被平定了,这些人还会惹出什么事来?你非要把这些人楸出来,要置他们于死地!” 曹操听叶紫涵的话停住身形道:“燕儿你这话什么意思?” 叶紫涵道:“陈留是兖州的治所,是中原的大郡,我们要经营这里,前期必须依靠那些豪族的影响力,如果父亲贸然杀了他们,会给以后的治理留下多大的祸根,父亲有想过吗?” 曹操缓缓道:“我说过要杀他们吗?” 叶紫涵:“……” 程剑笑道:“小燕子就是小燕子,果然没有老鹰精明,小燕子能想到的老鹰难道想不到?真要杀这些人的话,还用费这么大周折?” 叶紫涵诧异道:“什么意思?” 曹操道:“恩威并施才能树威立信,我可不想要表面的忠诚,我自然会让他们明白我和张邈到底是谁强?就算真是他强,可他已经死了,我曹操才是这个兖州和陈留之主,他们要走,我不强留,他们要留下来,就要乖乖服从我的治理,不要给我惹事!” 说到这里曹操忽然高声对狱卒们道:“打开牢门!” 牢门被打开了,牢房内的犯人们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打开的牢门:“要开始处决了吗?” 曹操浑厚的声音传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走?”所有人都震惊了,“曹操你什么意思?” 曹操一边往大牢外走,一边大声说道:“回去之后,你们有半个月的时间考虑举家迁往别处,还是继续留在陈留,我和孟卓是好朋友,我不希望他在九泉之下还要看到我在诛杀曾经他治下的黎民百姓们,当然他也肯定不希望他的这些子民们刺杀他的昔日好友吧?虽然已经是死敌!” 那身上已经被自己人抓伤了多处的中年人声嘶力竭道:“你就不怕我们再刺杀你?” “哈哈哈哈哈,怕还会放你们走吗?”曹操顿了一下道,“只不过祝你们下次好运!” 叶紫涵苦笑了一下:曹操看不透自己,自己也是看不透曹操啊,他真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你永远不会捕捉到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他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而我又是什么? 第二百一十章 先发制人 更新时间:2012-04-25 曹操果然说话算话,很快就释放了那些陈留豪族,半个月后,陆陆续续有一多半人都拖家带口迁往了冀州。虽然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但也算清除掉了兖州的隐患。 这场庆功宴可以称得上是一石三鸟,既震慑了陈留的百姓和豪族,又给陈留周边的诸侯造成了恐慌,因为这次庆功宴曹操是命令了他的部将们带兵前来的,这下不管是近处的河内张杨、弘农张济,还是远一些的袁绍刘表刘备,都不知道曹操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他们只能一边观望,一边在边界增兵,吕布甚至还命令张辽和高顺小规模地进攻了一次鄄城,但这次曹操不再像去年那样没有防备,况且张辽和高顺也不过是试探性进攻而已,因此两军在彭城外简单交锋了一次便各自退军了。 “奉孝的这条计策不错,果然此举一出便试出了兖州周边诸侯对我们的的态度!”陈留议事厅内,曹操与众人席地而坐,赞叹郭嘉的高明。 郭嘉笑道:“多谢主公赞誉,主公现在一举一动竟能如此左右周边诸侯的瞩目,说明他们已经不敢小觑主公你了!” “这种拉大旗做虎皮的障眼法瞒得了别人一时倒可以,别人阵营里可不都是傻子,他们要是知道了现在兖州东部根本就没有什么兵力驻扎地话,额嗯你后果会怎么样你懂得!”程剑的声音从众人上面传来。 “我说程剑老弟,这地上又不是没有你坐的地方,就算你要躲我家燕儿,也用不着去那么高的地方吧?”曹操抬起头,很无语地望着正躺在两丈多高的屋梁上嘴里叼着个木棍的程剑道。 “谁说我在躲你家丫头的!”程剑撇撇嘴道,不过说完这句话,却正瞧见叶紫涵从外面进来,赶紧对曹操和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父亲,有没有看见那个程剑,怎么一会功夫就找不到他了?”叶紫涵脸色难看地刚进来就问曹操。 曹操想笑又不得不生生憋住,只好假装咳嗽一番:“咳咳,不知道,这家伙不是人,你对他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的,有时候他远在天边,有时候又可能近在眼前,比如说一般人去不了的地方,他就可能去!”说罢抬起头,引导叶紫涵向上看。 程剑大惊:“好啊,老曹,果然是自家亲,为了女儿连朋友都可以出卖!” 叶紫涵更是来气:“你整天躲什么躲,给我下来!” 程剑一脸嬉笑:“有本事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曹操咳嗽了一声道:“适可而止啊!我们还在商讨重要机密呢?你们俩要玩出去玩去!” 叶紫涵扭过头:“谁和这种人玩?哼!” 程剑也不屑道:“我时间宝贵得很,可没有时间同小女生玩,闪人!” “你!”叶紫涵两腮被气得鼓鼓囊囊,正要回骂程剑几句,一抬头只见屋梁上已经没了人影,“给我回来!”说罢也飞一般地出了门去。 “呵呵,毕竟是小孩子,玩性不改!”曹操笑了几下,对屋内众人道,“我们继续!” 荀彧道:“我觉得程剑所说不错,现在我军转移其他诸侯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人肯定以为我军要大举进攻雒阳,张济和张扬已经不断向京兆尹和河南尹增兵了,李傕与郭汜似乎是起了什么矛盾,贾诩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倒是董昭来信说张扬没有和我们开战的意思,但只怕再迟些时候,情势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程昱道:“文若有什么想法!” 荀彧道:“让兖州各地守将再带兵回守地去,对外声明我们只是在陈留搞一次军民同乐的庆功宴,但实际上只让众将只带一半人马回去,留下的另一半人马虽然只有不足两万人,但若是隐藏得好的话,足可以作为一支奇兵,快速攻占荥阳汜水虎牢雒阳一线,争取张扬,同时示好于张济,合适的时候让这两支诸侯相斗,我们只管坐收渔翁之利,等他们斗得不可开交之时,估计李傕和郭汜也会开始生乱了,贾诩是个聪明人,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曹操点点头:“文若说得不错,撤走一半人马,这样驻扎在陈留的我军就会不多也不少,如此一来既能打消其他诸侯的顾虑,还能争取到许多盟友,但所有的前提是我们兖州不能生乱!” 郭嘉道:“这个主公尽管放心,我们在徐州的细作回报,刘备和吕布的关系恶化了,袁术很不服气刘备占有徐州,便暗中拉拢吕布,虽然吕布并没有答应,而且把袁术的书信拿给刘备看,表面上二人关系亲如兄弟,实际上刘备已经在防范吕布了,听说刘备义弟张飞隔三岔五就会找吕布的碴,这次吕布之所以不再全力进攻我们,也是因为怕刘备在他背后给自己一刀!” 曹操笑道:“不错,敌人的坏消息就是我们的好消息,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北边的袁绍,可以肯定袁绍是不会亲自进攻兖州的,但难保他的精明的部下不会这么做,若是有人先斩后奏,那我可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了!” 程昱道:“主公多虑了,说袁绍不想吞下我们兖州是不可能的,但至少现在他是有心无力!” 曹操诧异道:“此话怎讲?” 程昱道:“我从东阿来,也有最新的情报要报告给主公您,东郡的臧洪忌恨袁绍不救援他的故主张超,因此断绝了与袁绍的来往,刚刚宣布了脱离冀州,要和袁绍对抗!” 程昱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臧洪这家伙疯了吗?他一个区区东郡怎么和袁绍的偌大冀州对抗?” “我也是这样劝说他的!”程昱道,“历史大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倒不是说袁绍代表的就是历史正道,但臧洪的这种做法明显是不理智,但他的回信只有一句话:‘义者,吾立身之根本,无情无义,虽生何荣’!” “哎!”曹操叹口气道,“他也是一条汉子,是一个义士,只是不该生在这个时代,我也敬重他,否则我就不会让燕儿在黄河北岸伏击他的时候留他一条生路了。” 夏侯惇道:“我们曾同为东郡太守,但我自问政治才华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孟德这样的大才难道你能看着他死掉吗?” “我不能!”曹操苦笑道,“但我知道,他的好友张超因我而死,他是绝对不对原谅我的,就算把他救下来,他也终生不会效力于我,这一点我想得很清楚,而且,帮助了臧洪,不就是等于和袁绍公开为敌了吗?” 郭嘉道:“主公说得对,我们不能和袁绍为敌,但有一点很清楚,臧洪的人马有万余人,只要不出内奸的话,袁绍要端掉他估计最快也得一年时间吧?” 夏侯惇道:“郭嘉先生的意思我不敢苟同,难道袁绍就不会跟臧洪一边打持久战,一边分兵强渡黄河突袭我们兖州吗?他手下的田丰,沮授,辛评,郭图等随便一人都可以胜任这一任务吧?” 曹操道:“没有这种可能,以我对袁绍的了解,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要是进攻一个地方,前提一定是自己境内没有不服从自己的人,有一个钉子存在,哪怕是再不起眼,他也会倾尽全力先拔掉它,所以我可以断定,袁绍一定会把全部兵力用来围攻臧洪!” 荀彧道:“这样正好,我们就不用担心袁绍会突袭兖州了!” 叶紫涵一直追啊追啊追,直到黄河岸边才看到静静看着湍急的河流的程剑。 “听郭嘉说,你已经有了自己的地盘和人马?”没等叶紫涵走近,程剑已经异样地开了口。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虽然奇怪程剑的多变,叶紫涵还是当即否认了程剑的问题。 “你不相信我很正常,但我给你看一个东西,你肯定有印象!”程剑转过身,依然嬉笑的脸上却散发出异样的神秘,只见他吹了一声口哨,一只白狼便出现在了叶紫涵的视野里。 “这是那只在曲阿救过我的白狼!”叶紫涵激动地走近,惊诧莫名地说道,“怎么会在你这里?” 程剑一个纵身跃到白狼脊背上:“因为它是我的坐骑!” “你的?坐骑?”叶紫涵喃喃道,“这么说,你什么都知道?” 程剑伸了个懒腰道:“我又没说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你有没有问我知不知道,我干嘛要告诉你?” 叶紫涵脸上起了敌意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杀手!” 程剑又笑得前仰后合道:“谁说我不是杀手的,我就是杀手,你不知道吗?所谓杀手,就是把自己的手杀掉!” “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紫涵突然紧张起来。 “你紧张个什么劲?”程剑很奇怪地看着叶紫涵道,“我可不喜欢杀人,只喜欢杀手,杀那些杀人的人的手,你这个傻姑娘,我既然救你,又和郭嘉通了气,难道还会害你?你才做了曹操几天女儿啊,怎么变得也和他一样多疑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叶紫涵道,“没有骗我?” “骗你有什么好处?又没有菜吃,又没有酒和,又没有女人玩!”程剑嘟囔道,“现在人们都把你比喻成了智谋百出,智勇双全,有胆有识的古今天下第一女子,怎么在我看来还不如曹操那个死去的女儿曹燕燕强?” 叶紫涵的脸霎时又红了,她低着头转过身,假装去抚摸那只白狼,那白狼也亲昵地舔着叶紫涵的手。 什么原因当然不能说了,白狼你知道我的心思吗? 倒是程剑忽然面色一变:“不对,不对不对,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为什么在曲阿的时候小白能那么迅速找到你,为什么你们之间一点也不陌生,因为你就是曹燕燕!你并没有死!你的失忆也是真的!”说着扳过叶紫涵的肩膀使劲摇晃着说道: “一直以来都没有问你,你的师父是不是童渊?” 第二百一十一章 北上常山 更新时间:2012-04-26 叶紫涵面上悚然变色:“你怎么知道?” 见叶紫涵果然应允,程剑更是恨恨不已:“这个老小子,只说自己五年前曾救下一个人并收做徒弟,却不告诉我这个人就是你,他若是说了,我怎么会如此大费周张?见了他我一定要好好说他!” 叶紫涵问道:“师父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快告诉我!” 程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你师父他快死了!” 叶紫涵大惊:“这还不叫大事?我师父他现在人在哪里?” 程剑道:“在常山真定,神医华佗已经在给他诊治了,神医都说了他活不过这个夏天了,不是快死了是什么?” 叶紫涵心急如焚道:“怎么可能?去年我还见到他好生生的人,怎么会快死的?再说师父的武功已臻化境,还能有谁伤得了他?” 程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话是郭嘉对你说的,你也很是赞同,怎么真正发生的时候,你就乱了方寸了?” 叶紫涵身子一震,继而缓缓道:“那不一样,只因为我是人,是人就都会有七情六欲,人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人的思想也称得上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你明知道它会发生,但只有它亲自到来了,你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程剑苦笑道:“拥有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只有要失去时才明白这份可贵吗?” 叶紫涵点点头,然后声音莫名哽咽道:“师父在哪?带我去见他!” 程剑道:“不去跟曹操知会一声吗?” 叶紫涵道:“当然要说一声的,而且我已经想好和他怎么说了!” “什么,燕儿你要去长安?”陈留议事厅内,曹操吃惊不已地说道。 叶紫涵早料到了曹操会有这样的反应,便毫不犹豫地说道:“不错,父亲,郭嘉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非常好,但再好的想法也需要有人去做,既然我们现在还不能动武,那就让女儿来点暗的吧?” 曹操吃惊道:“燕儿你的意思是?” 叶紫涵道:“我曾经假装过万年公主是吧?那个万年公主最后结果是怎么样呢?” 曹操若有所思道:“你是想继续假扮?” 叶紫涵点头道:“我听叶坤说起过,现在整个长安的百姓对万年公主呼声很高,我若是能现在去李傕和郭汜之间插一脚的话,父亲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计划应该会提前实现吧!” 曹操犹豫不决:“问题是百姓们虽然对你呼声和评价很高,但李傕和郭汜却不会,他们对汉室万分不敬,你若以万年公主的身份现身的话会有帮助吗?” 叶紫涵道:“不是还有贾诩,和程剑吗?” “对呀老曹,我又不是第一次保护你的宝贝女儿了,对我没信心吗?”程剑在一旁耍着拳法道。 郭嘉和荀彧也劝说道:“不错主公,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虽然会暂时委屈小姐,但有程剑少侠在,相信没人能动得了小姐的一根汗毛的!” “那万事小心!”曹操终于下定决心道。 “那父亲保重了!”叶紫涵向着议事厅里每个人行了一礼,和程剑便出去了。 曹操和众人送出门外,不禁感慨道:“做我曹孟德的女儿还真是燕儿的不幸啊,她从来没有能够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一样过着大家闺秀的生活!” 郭嘉笑道:“这又何尝不是小姐的幸运,假如她只能在闺阁之中了此一生的话,又有何机缘结识我们这些人物?” 荀彧道:“各位将军也准备启程回各自守地了,主公,您最好也回一趟鄄城吧,许令任峻和东阿令枣柢飞鸽传书来说是开发了一种屯田的方法,既可以开垦荒田,又可以将流民利用起来,忙时务农,闲暇时操练军事,粮食收成后归国库所有,他们在许和东阿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因此要主公去鄄城商讨在整个兖州实则这种屯田办法的计划!” “哦?有这样的好事!”一听到可以解决粮草的长远问题,曹操顿时眼冒精光,“那好,陈留这里就先交给曹洪夏侯惇和文若你好了,其余人轻车简从随我回鄄城!” 常山真定,赵家村内,赵云正在自家照顾着自己卧病在床的大哥赵风,庭前他的妹妹赵雨和弟弟赵海正在各拿了一支木枪比试。 “小雨,你的注意力集中点!”赵海口中说着,一枪又点在了赵雨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白点。 “海哥哥最坏了,也不让着我一点!”赵雨看着自己满身的白点,气鼓鼓地望了一旁得意的赵海一眼,索性将木枪一丢,自顾自跑进屋子里向两位哥哥告状,“风哥哥云哥哥,海哥哥他总是欺负我!” 赵云正在给赵风喂药,见赵雨跑进来,知道赵雨和赵海比试又输了,于是放下药碗耐心地给赵雨解释道:“三弟是为小雨你好,如果以后你真碰上坏人的话,那可就不只是在小雨你身上点白点这么简单了!” 赵雨眉头一皱:“云哥哥连你也帮着他,不理你了!” 赵风睁开眼睛,翕合着苍白的嘴唇道:“小雨乖,不要生你哥哥的气,他们都是为你好!” 赵海也走了进来道:“就是就是,每次都拉着我陪你练武,明明不是我的对手还逞强,我只用了三分的力道你就受不了了,真是没法子说你!” 赵云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少说两句,有这时间还不如上山给大哥采点草药!现在我命令你们天黑之前要是采不到一百株的话,就罚你们不能吃晚饭!” 赵雨和赵海面面相觑,然后各自嘟囔了一句,便拎起墙角的药篓子离开了。 见他们都走了,赵云帮赵风翻过身子,一边帮他揉捏着身子,一边叹气道:“大哥你平时太娇惯他们了,你的身子弱,一直都没有习武,平时有什么事情应该让小海和小雨去做,要不是这样你也不会摔伤了自己的腰啊!” 赵风舒服地闭着眼道:“他们毕竟还都是孩子,我们父母过世得早,俗话说长兄为父,如果我也对他们太过严厉的话,就太对不起父母的在天之灵了!” 赵云停了下来道:“这么多年以来真是辛苦大哥你了,为了照顾我们几个弟妹,连自己的婚事也耽误了,现在你成了这个样子,就更少有姑娘看上你了!” 赵风道:“这没有什么,不是还有你和振洋吗?只要你们能成亲生子,我们赵家也不算绝了后,而且现在你在村子里已经出了名了,谁都知道常山真定赵家庄有一个叫赵云的白马银枪赵子龙,你不知道村民们一提到你有多么自豪……咳咳……” “大哥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赵云笑道。 赵风问道:“这次回来你打算呆多久?” 赵云把赵风重新翻好身子道:“说不准,少则三四天,多则半月,公孙大人刚刚打退了乌丸和鲜卑的联军,现在在北平整顿,我只是一个武夫,暂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所以才得闲向公孙大人请了假来探望大哥的……” 赵风忽然打断赵云的话道:“这次如果二弟你要走的话,就带上小雨和小海他们吧!” 赵云当即拒绝道:“这怎么可以大哥?且不说军营没有地方可以安置他们,就算能安置,我带走了他们,谁来照顾大哥你?” 赵风正想说话,却猛然咳嗽了一下,立即用手就着嘴巴,然而等他拿开手掌时却看见了掌心醒目的鲜血,他立即装作若无其事地擦了擦嘴角,然后将手缓缓放在身侧道:“其实小雨和小海一直都想向子龙你一样出去见见世面,虽然我也跟他们说过外面战乱不止,人心险恶,但毕竟他们年轻,对外面有着无限的憧憬,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他们一样总想走出去看看山的那一边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但父母的谆谆告诫使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也许父母曾在外面遭遇过什么的伤害,所以也怕我们受到相同的伤害,我们固然感激他们对我们的疼爱溺爱,他们不想我们走他们走过的弯路,但他们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人只有历经磨难和坎坷挫折才能真正的成熟和长大,否则只能是温室里的鲜花,一旦到了户外,就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有些痛我们必须亲自经历才能知道这痛有多痛,有些伤害我们必须自己亲自经受才能懂得这伤害有多铭心刻骨,我们不能说父母就是错了,但我们自己的这颗不肯安分的心,我们的蠢蠢欲动,我们的不肯安于现状也未必就是错的,如果二弟你不出去经历这么多年的闯荡,会成为现在的你吗?说起来,有时候还真是羡慕二弟你啊,所以不要把大哥我的遗憾让小雨和小海也再次经历,我不想等他们长大了以后对九泉之下的我有所埋怨……” “九泉之下!大哥你今天说这个干什么?”赵云不经意间看见了赵风遗留在被褥上的血渍,大惊道,“大哥!” “小雨和小海就交给子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他们!不要辱没了我们赵家的声名!”赵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更多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染红了整条被褥。 “大哥!你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就?”赵云看着赵风的惨状,不禁心如刀绞。 赵风苦笑道:“其实子龙你来之前大夫已经悄悄对我说了,我可能终生都要躺在床上了,我不想拖累子龙你,也不想拖累小雨和小海,你们有更好的人生去追求……” “大哥我们是亲兄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赵云说到这里已经泪如泉涌。 “正因为如此才更不想耽误你们!”赵风顿了一下,然后接着道,“我刚才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服下了大量的砒霜,现在已经回天乏术了!” “什么?”赵云眼睛顿时睁得大圆。 但他看见的只有赵风无力垂下的手。 “大哥!” 第二百一十二章 常山之行(一) 更新时间:2012-04-27 常山真定的官道上,程剑和叶紫涵正骑在那匹白狼脊背上,向着童渊隐居的深山而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和一个威风凛凛的白狼,确实引得诸多路人为之侧目。 到得山脚,程剑和叶紫涵从白狼脊背上下来,沿着山路步行而上,程剑便令白狼在前开路,自己和叶紫涵在后也是提气疾行。 “这么说你还是我师父的好友?”叶紫涵见程剑竟然知道童渊的隐居之处,不由开始对他的话有些相信了。 “现在还怀疑我呢?”程剑道,说着一剑斩断挡路的灌木,“看来有很多事童渊是不想让你知道啊!” “师父有很多事瞒着我吗?”叶紫涵诧异道。 程剑点点头:“比如说赵云也是童渊的徒弟,也就是你的师兄!” “啊!”这个答案在叶紫涵的意料之外,仔细想想她又觉得合乎情理,“怪不得赵云的枪法那么好!” 程剑道:“还有,赵云的家乡真定赵家庄,翻过你师父隐居的这座山就会到了,这个赵云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一个妹妹的,我们可以顺道去看看!” “现在我没有心情想这些,只想快点见到师父!”叶紫涵焦急道。 “呵呵,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是你的身法太慢了,我来帮你一把!”说着一把拉过叶紫涵的手臂,揽在自己怀里。 “你干什么……” “嘘……不要说话!” 叶紫涵只觉眼前一阵缭乱,等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身在程剑的怀中,他一手拉着叶紫涵,如履平地般地向着山上而去。 “咦三哥,你看那是什么?”正在山腰采药的赵雨一回身,却见两个人影如风一般地贴着山路向上而去,不禁大惊。 “什么啊!”一旁的赵海本来还有一株草药就够一百了,被赵雨这么一喊,脱手掉下了悬崖,不由微怒,“你大呼小叫什么?” “是神仙啊我看见神仙了!”赵雨指着程剑和叶紫涵消失的地方兴奋地说道。 “大白天的你见鬼了吧!”赵海顺着赵雨手指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那什么也没有!” “有的有的,是你反应太慢了!”赵雨嗔怒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哼,我反应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知道是谁比武老是输给我,还有今天我都采了九十九株草药了,你看你的筐里,五十都不到吧!”赵海道。 “你,就会欺负我!天黑还早呢,日落之前我一定会采到一百株的。”赵雨气呼呼道。 “那祝妹妹你好运哦!”赵海说着就要再采一株草药收尾,却转来转去一无所获,“不是吧,我怎么这么倒霉,就差这一株了啊,不行,到更高一点的地方找找!”说着回头对赵雨道,“走吧,一起去!” “哼,才不要呢,我要证明给你看,我不会事事都没有你强的!”赵雨说着,不仅没有跟着赵海走,反而选了另一条山路而去了。 “喂!”赵海本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反正我就差一株了,采完以后,来找这丫头,怎么说我是哥哥!” 想归想,他还是冲着赵雨的背影喊了一句:“别去太危险的地方,我一会就来!” “哼,要你管!”赵雨嘟囔着小嘴,一路来到一处偏僻的所在,但找来找去,还是没采到多少,看着草筐里还差一多半的样子,以及已经快要沉入西山的太阳,她不由暗暗心急起来,“糟了,云哥哥一向最严厉了,看来我又要挨骂了!” 正要灰溜溜地下山,赵雨却不经意看到了身侧一角若隐若现的白花,她转头看去,并好奇地向白花处快走几步,眼前不仅豁然开朗,原来这是一片美丽的花海,各色花儿都有,白的,红的,粉的,紫的……不计其数,馥郁的芬芳汇聚成诱人的香气,使得任何人都看见了挪不动脚步,更何况爱美是女孩子的天性,一时之间赵雨竟然忘记了自己上山的目的,不由缓缓蹲下来,静静抚摸着这些花儿,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种梦幻一般的气息。 “什么人在那里?”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骇得赵雨吓了一跳,她恐惧得睁开眼,只见眼前不远处正站着一个慈祥的女人,她穿着一袭白衣,手里挽着一个精美的花篮,缓缓向赵雨走来。 赵雨慢慢站起身,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愣愣地站在那里。 女子很快地来到赵雨身边,上下打量着赵雨,然后声音不似刚才那样严厉了,而是缓和了几分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赵雨怯生生地说道:“我叫赵雨,我是来采药的!” 女子看得出赵雨浑身在颤抖,便继续问道:“赵雨,真是个好听的名字,跟小姑娘你一样可爱,不要害怕,天色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谢谢仙子姐姐的好意,不用了,我不是故意闯入仙子姐姐这里的,我这就走!”赵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兴奋还是害怕。 “呵呵,我可不是什么仙子姐姐!”停了一下,女子笑道,“我们很是有缘啊,我叫颜雨,你可以叫我颜雨阿姨,你看我们名字里都带个雨字,是不是很有缘呢?” “是吗?”赵雨立即露出了笑容,“颜雨阿姨,这是什么地方?这座山我来过很多次了,为什么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地方?” 颜雨笑道:“这个呀,你现在不懂,这里是一个隐秘的阵法,只有在每天的早晨和黄昏才会打开,一般这个时候山上就没什么人了,所以很少有人知道的!” 赵雨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道:“似懂非懂诶,不过听起来很神奇的样子!不过从小就听哥哥们说过山上隐居着一个神仙,难道就是颜雨阿姨你吗?” “呵呵,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神仙的!”颜雨不禁被赵雨的可爱给逗乐了,她知道赵雨说的肯定是自己的夫君童渊,自从她和夫君隐居到这里以后,为了避免被人们打扰,就在这山上设下了花阵,石阵,木阵,土阵四个阵法,这四个阵法一个比一个难解,因此倒也很少有俗人能进得来,自从夫君的几个徒弟下山之后,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可以发现这里了,所以今天竟然见到赵雨,颜雨心下暗暗惊奇的同时,也起了要考验一下赵雨的心思。 “是吗?”赵雨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见远远传来一声惨叫,她眉头一皱,大叫不好,“这声音,是三哥的!” 说完也不管身边的颜雨,快步向出口跑去。 颜雨喊道:“小雨,你怎么了?” 赵雨停下身形,回头看着颜雨,脸上已经挂上了泪珠:“刚才的惨叫是我的哥哥的声音,他一定是出事了!我要去救他!” “等一下!”颜雨立即起身追去,“这花阵有机关的,小雨你不要乱跑,很容易困在里面出不来的!” “啊!”虽然听到了颜雨的声音,但赵雨发现时已经有些晚了,等她又跑了一段路以后,才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进来时的路了,只见眼前到处是惹眼的花海,脚下似乎有千万条路,又似乎根本无路可走,她不由嘤嘤啜泣起来,“救命啊!” “不要动!”颜雨一路疾奔,眼见赵雨就在眼前,她却不能立即过去,这个花阵非常复杂,走错一步,可能连自己也要身陷其中了,但好不容易等她快要到得赵雨身前时,却见赵雨又胡乱向前走了。 “哥哥,你不要出事!”赵雨一边哭着一边走走停停,既想快点出去找哥哥,又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父母刚刚生下自己的时候就去世了,二哥一向对自己很严厉,所以自己儿时的玩伴就是三个赵海,虽然二人平时总是互相耍嘴皮子,但她并不希望三个哥哥中的任何一个人出事! 颜雨看着看着,突然由一脸的焦急变了诧异,是奇迹吗?因为她分明可以看到赵雨虽然看似胡乱地走着,脚下的行走方位却似乎鬼使神差般一直沿着破阵的走法,没有多久,赵雨竟然神奇地走到了花阵的出口! 这个小丫头,竟然破了夫君花了几年时间布下的花阵! 颜雨刚想叫住赵雨,可惜自己却身陷花阵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赵雨消失在花海深处。 “呼呼,多谢二位救命之恩!”赵海采完了最后一株草之后,就快速沿着赵雨的方向而来,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妹妹,眼见天色已晚,不由心中焦急,一失足跌下了山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在半空中身子一紧,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身在了平地之上,只见眼前立着一男一女,正是程剑和叶紫涵二人。 “呵呵,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涌泉相报呢?”程剑笑嘻嘻道。 “去,别听他瞎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叶紫涵嗔怪了程剑一眼,然后和颜悦色地对赵海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常山之行(二) 更新时间:2012-04-28 “你们是夫妻吧?”赵海冷不丁问道。 “啊?”叶紫涵料不到赵海会问这个问题,立即红了脸偏向一旁道,“谁跟这种人做夫妻,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运!” “喂喂喂,不带这样损人的啊!”程剑听叶紫涵这样说不高兴了,“你也太不尊重人了吧?” “二位可真是有意思!”赵海笑道,“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你们是要上山吗?” 叶紫涵点点头:“是的,你是山下的人吗?” 赵海道:“恩,我是和妹妹一起出来给大哥采药的,哎呀,对了,妹妹!差点忘记了,我得赶快找到她!”说着一脸焦急地就要离去。 “等一下!”叶紫涵叫住赵海,“看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别再一不留神又摔下悬崖了,你妹妹叫什么名字,不如我们一起帮你找找吧!” 赵海大喜:“那真是太好了,我妹妹叫赵雨,今年十四岁……” 叶紫涵仔细听着,知道赵海说完了,才说道:“好,我们一起来找,这座山并不是很大,听你的描述你的妹妹又是个聪明机灵的人,听到我们的呼喊应该能快点找到的!” 说完她见旁边程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微怒道:“喂,你傻站在这里什么意思?” 程剑撇撇嘴:“原来某人还是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啊,在下真是不胜荣幸之至!” 叶紫涵气不打一处来:“人家妹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你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貌似这个赵海还是我救下的啊!”程剑边说着,边低声对叶紫涵道,“你师父就不管了吗?” “我心里当然着急师父了,所以咱们现在要是快点帮这个小兄弟找到她妹妹,不就可以快点回去见师父了吗?”叶紫涵着急地说道。 “真是没话说你!”程剑再次撇撇嘴,“明明是你有求于我,为什么搞得我求着帮你似地!哎——”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出来,其实他想说的是:哎,还真是应了我的名字,我犯贱啊! “别在这里说废话了,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想去就算了,我自己和这个小兄弟去找!”叶紫涵说完就要和赵海一起离开。 “喂喂喂,说话办事过一下脑子行不?”程剑无奈地冲叶紫涵喊道,“你们说的那个赵雨,是不是她?”说着程剑一下子跃上一座大树,然后指着视线尽头一个红色的身影道。 ???叶紫涵也诧异地看过去,虽然没看到什么,却隐隐约约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三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不要吓我!” 赵海大喜:“是我妹妹的声音,看来她没有事情!”说着拔腿便向声音的来源之处跑去。 “那个!”叶紫涵嗫嚅着说道,“刚才对不起哦!” “说这个干什么!”程剑从树上跳下来,“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因此程剑看不见叶紫涵蓦然红透的脸庞,只听到她低着声音道:“咱们去看看这对兄妹吧,实在不行,先把他们带到师父那里!” 赵海见了赵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怎么回事,怎么到处找不到你,你要是出了事情,我怎么向大哥和二哥交代!” “就知道你会训我!”赵雨见赵海没有事情,心下也是十分高兴,但还是故意板起脸道,“明明跟我是双胞胎,却非要说是我哥哥,我叫声三哥是在人前给你面子,说不定你还是我弟弟呢!” “越来越不像话了!”赵海微微怒道,“看我回去以后不让二哥罚你!” “好了好了!兄妹平安就好,就不要在这里斗嘴了!”叶紫涵笑着过来道。 赵雨诧异地看着叶紫涵道:“姐姐你是?” 赵海回头见叶紫涵和程剑已经走了过来,便说道:“他们刚才救了我一命,对了,还不知道你们尊姓大名呢!” 叶紫涵道:“他是程剑,我是叶紫涵!” 赵雨立即可爱地喊道:“谢谢剑哥哥和紫涵姐姐!” “噗——”听到又有人叫自己剑哥哥,程剑差点当场呕吐。 “剑哥哥,身体不舒服吗?”赵雨奇怪地看着程剑的反应。 “额,是啊,他每次上山都会眩晕,今天也是为了挑战自己,想要克服自己的这个弱点,所以才来的!”叶紫涵耐心地跟赵雨解释。 “原来如此,剑哥哥还真是可怜啊!”赵雨说道。 赵海制止她道:“不要乱说话!”然后对叶紫涵和程剑道,“多谢你们了,我和妹妹要下山了,不耽误你们了!” 叶紫涵道:“天色这么晚了,你们两个人很危险的,不如和我们一起上山吧!” “上山?”赵海诧异道,不知道叶紫涵是什么意思。 程剑道:“我们在山上有一家亲戚,往前不远处就到,你们就跟着我们吧,休息一夜明天天亮了再回家也不迟!” 赵海犹豫道:“还是不要了吧,夜不归宿的话哥哥会担心我们的!” 程剑咋呼了脸庞一下道:“怎么还怕我们是拐卖小孩子的不成?” 叶紫涵道:“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的,你们家在什么地方,我让他给你们家带个消息,他功夫很好的,片刻之间就能山上山下走个来回!” 赵海大喜:“真的吗?我们是北山脚下赵家庄的,我哥哥叫赵风和赵云!” “赵云?”叶紫涵和程剑听了大惊,“哪一个赵云?” 赵雨诧异于他们的反应:“怎么了剑哥哥,紫涵姐姐,我二哥赵云你们认识?” 叶紫涵笑道:“岂止是认识,而且还是并肩作战过的好朋友呢?他是公孙瓒的部将对不对?” 赵雨搔着脑门道:“不知道诶,反正村里都说二哥是大英雄!” 倒是赵海痛快说道:“不错,听二哥说过,他投靠的是什么公孙大人……” “那就是了!”叶紫涵兴奋地说道,“原来赵云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的,真是有缘啊!” 程剑在一旁暗暗发笑:你还不知道吧,赵云可是童渊的徒弟呢! 原来姐姐和二哥还是朋友啊!”赵雨欢喜地说道。 叶紫涵笑道:“不错,想起来和赵云大哥已经有半年多没有见面了,不知道他现在一切可好?” 赵海也说道:“二哥一切都很好,现在他在家中呢,姐姐要去见他吗?” “真的?”叶紫涵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大喜,急忙问赵海道,“他怎么会回家的?不过也正好,等我过了这几天一定去见他!” 这时程剑也唤来了白狼,倒是把赵海赵雨两个人吓了一跳,程剑笑道:“别怕,这是我的座骑!” 叶紫涵也说道:“这白狼比他的主人本事还大,有它在,我们就什么也不用怕了!” 赵雨听了便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白狼颈间柔和光滑的皮毛,白狼似乎也很受用这种抚摸,不断地用头蹭着赵雨的小手,嘴里发出友好的叫声。 突然白狼猛然抬起头,警觉地向四周不停得看去,随后不断嗷叫起来,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惊得赵雨一下子蹲在了地上,赵海立即上前扶起她训斥道:“你怎么把它惹怒了?” “我没有,是它自己忽然发怒的!”赵雨很是委屈地辩解道。 “没惹它它会发怒吗?”赵海还没说完,程剑打断了他:“不关你妹妹的事情!” 叶紫涵知道事情有蹊跷,便问程剑道:“到底怎么了?” 程剑吹了个口哨,白狼很听话地安静下来,但是仍然不安地看着他。 “每次它有这种反应是在告诉我们:周围有高手来了!”程剑缓缓道,“小白已经很久没有这种表现了,看来这次来的人物不简单!” 赵海赵雨见事态似乎严重了,便一个个不再插话了,叶紫涵皱了皱眉头道:“会不会是师父病危的消息传了出来,所以引得江湖上的这些高手们前来?” 程剑道:“有可能,果然是墙倒众人推…额!”见叶紫涵冷着脸看他,便尴尬道,“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呵呵!” 突然赵海指着山下的一条长龙的火把道:“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一齐望过去,只见这条火龙正疾速地向山上这个方向而来,看那规模,至少也有数百人之多。 “你们先躲起来,不要乱动!我去看看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程剑道。 叶紫涵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照顾好他们就好了!”程剑回头丢给叶紫涵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紫涵心中百味杂陈:这家伙是想做英雄吗? 程剑来到山下,腾跃于树枝之间,叶影绰约,只见对方为首的是不是别人,正是童渊的二徒弟,北地枪王张绣! 张绣身后个个是些人看起来就身手不凡的家伙,他们都敛息屏气,和张绣一起向山上而行。 “张绣大人,尊师病危的消息会不会是放出来迷惑我们的烟雾弹?”一个人问张绣道。 “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难道你们对自己的武艺没有信心吗?”张绣语气冷硬地说道,“童渊已经是六七十岁的老家伙了,只要我们能成功一起杀了他,天下第一的名头不就是我们的了吗?” “但童渊毕竟是张绣大人您的师傅啊!”另一人不安地看着张绣道。 张绣停下来看着他道:“怎么,难道你认为我下不去手吗?” 树枝上的程剑冷笑:“你当然下得去手,不然你当年也不会偷了你师傅的枪法秘籍叛出师门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奇异环境(一) 更新时间:2012-04-29 程剑刚要跳出来阻止张绣,却在一刹那只见白光一闪,等回转神来之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到处冒着熊熊烈火的村落,空气中到处可以闻到刺鼻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不远处喊杀声连天,时而可见黄巾军追杀着手无寸铁的村民。 “杀光村民,杀光他们!”还没适应这里的环境,道路尽头就出现了一群黄巾军,什么武器都有,不如说什么农具都有,对道路中央显得和这村落格格不入的我发动了冲锋。 可幸的是白狼还在自己身边,而且它身边还出现了几只体型稍小但不失剽悍的雪狼,排成一队跟在后面。 额,看来程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嗯嗯,果然有够威风! 这些黄巾军当即被吓住了,所以没等程剑冲到跟前,他们都跑没影了。 “大将张曼成在此,还不快快下马受降!”程剑跑没多远,就见一个黄巾将领骑着黄鬃马领着几十个人出现了。 “咳咳,阁下就是张曼成?”我凝视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亲兵们:衣衫好褴褛,武器好垃圾,“哈哈哈!” “你笑什么?”张曼成见我一点都不怕他,有点怒。 “大哥,我骑得是狼,不是马!而且你应该叫我下马受缚或投降才对,受降是什么意思呢?接受你投降吗?汝学艺不精,出来打仗空让人笑话,哈哈哈!”程剑这一笑差点从狼背上掉下来。 “他就一个人,宰了他!”张曼成恼羞成怒,抽出配剑,呼啦啦冲来。 程剑冷笑:大哥们,我的小白和小小白们难道是摆设用的吗? “吼~”白狼狂吼一声,趁其不意,那些小狼们已经冲上去将之撕成了碎片,几乎同一时间程剑一个出手,张曼成连句遗言都没来得说出口就惨死在他的手下,变成了~一张符纸? “怪不得这么好杀,原来不是真人。”程剑郁闷了,这不是白杀了吗? “哈哈哈哈!”战场上忽然响起一阵奔雷般的大笑。 程剑被这阵笑声雷到了,等到反应过来,眼前已经多了一块黑炭头,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张张张张飞? 这块黑炭头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又开始雷人了:“燕人张翼德在此,你这个少年面生的很呢!” “程剑在此,你这块黑炭头面恶的很呢!不过你就一个人打算对付这些家伙吗?”程剑不服气道。 “哼,赤手空拳足矣,俺老张失礼先行一步了,再会!”说完朝村子中央跑去了。 “好可爱的张飞!”程剑呵呵笑着,这张飞跑得真快,程剑就愣了下神,就只能望尘莫及了,追! “本是慕名来访一位仁士,不料竟遇上这些反民为祸人间!”村落西南入口处,一块红炭头看着满目疮痍抚须长叹。 “哪里来的红脸汉?吃俺老张一拳!”摹地奔来一块黑炭头,旋风般冲至身前,挥拳击出。 “来得正好!”红炭头大喝一声,连忙招架,眨眼便交手十几合,竟未能分出高下,心中称奇不已。 “既有如此好身手,为何反助贼为虐?”见占不了上风,黑炭头跳开一步怒道。 “恩?”红炭头听对方此言,方知是误会,连忙收拳,“难道阁下不是贼党?” “非但不是,而且俺老张就是来教训贼人的!”黑炭头也收了拳,瞪眼说道。 “如此便是误会了,”红炭头抱拳道,“河东解人关羽关云长,未知义士姓名?” “不用那么客气啦,俺就是这村之人,张飞张翼德。”黑炭头拱手回礼。“在下听闻此地有一位大德之士,故来拜会!” “哦!你说那个也在村子里奋战的美男子吗?他的人缘是挺不错!”张飞击掌笑道。 “那么先帮此地渡过劫难,再谈相会之事吧。”关羽道。 “翼德兄,慢一点!”程剑气喘吁吁追来,远远就看见他和另一个人打斗起来,近了细看,关关关关云长?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声如洪钟,不怒自威,宛若天神。 “阁下可是关羽?”召回白狼,程剑插枪于地,施礼问道。 “尊驾是?”关羽听了程剑的话一脸困惑。 “他是程剑,刚才认识的!”张飞抢先道。 程剑笑笑:“想不到今天竟然可以见到两位壮士,不知刘备在哪里?” “???”关羽和张飞疑惑地对视一眼,又看向程剑。 唔,言多必失,人家三还没认识呢,说太多肯以为他精神有问题。 “难道尊驾会天演之术?”关羽问。 天演之术?什么东东?“程剑,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就会天演术,俺老张佩服啊!”张飞也换了副表情道。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程剑倒被他们说晕了:“我们还是四处看看,不要放走了贼人!” “谁,竟然破除了我的法术?”远远地,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 ???谁破除你的法术了?你是谁?三人疑惑了下,程剑才醒悟过来:“那伎俩也叫法术?笑死人了!都是纸人啊!” “可恶!愚昧的世人,让你见识见识黄天之怒!”说话间一个身披黄袍手持狼牙棒面目狰狞的悍将出现在三人面前。 天色霎时昏暗下来,彤云密布,电蛇时现,风雷阵阵……张角? “阿嚏”程剑揉揉鼻子,看着这场莫名其妙的大暴雨,又看着对面一脸怒容,你出现就出现呗,下什么雨啊,把我衣服都浇透了,“阿嚏” “贼人,纳命来!”关羽张飞怒喝一声,冲了上去。 “人公将军在此!让尔等见识见识黄天之怒吧!”张梁说完,身上忽然冒出一阵斗气,全身笼罩在流光溢彩的光芒中,同时身边时而出现一股劲风,时而窜出一道闪电。 程剑释然:原来是张梁啊,那我就不惧了,但这里不该是张梁出现的地方啊!心中想着,手上可没闲,眨眼间他已经持枪在手,攻向了张梁。 关羽张飞可不是等闲之辈,只见他们一左一右,一边闪避着疾隐疾现的劲风惊雷,一边招呼着张梁的身前身后,再加上程剑专攻张梁下盘,只盏茶功夫,张梁倒下了~晕,又是一张符纸! “刘玄德感谢三位的大义之举!”张梁刚倒下,一个很悦耳的男中音便响起! 三人循声望去,好白一块炭: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 程剑看着刘关张三人想道:这三人看着都挺养眼的,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兵器!他们所使的的青龙偃月刀,丈八蛇矛,雌雄双股剑,厄,没神兵在手多不像话,就算是万人敌战斗力也肯定大打折扣的。 三人冲刘备一施礼:“关羽(张飞,程剑),幸会!” “黄巾造乱,民不聊生,幸有诸位除暴安良,备身为楼桑村一分子,誓死也要捍卫此村安危!”刘备紧握右拳头道。 “不错!”关羽朗声道,“这也是身为武者的本分!关云长愿化为青龙扫荡这乱世!” “大道理俺老张也懂,不过从俺这个粗人口中说出来就太别扭了,”张飞咧嘴一乐,然后严肃道,“但话说回来俺可不觉得这点角色就值得俺视死如归,等一会可要一起喝个痛快!” “那么,一起上吧!”程剑持剑在手,抱拳道,“敌人可还没杀光呢!” “地公将军张宝在此!外人杀我兄弟者,皆杀之!黄天之怒,惩罚这些无知的人类吧!” 程剑恶寒:符纸又来了! 果然,张宝这厮出现了,服饰和之前的张梁一个样,只不过武器变成了法杖,面色也文气好多,而且还是悬浮在半空中,鸟人一挥法杖,空气中似乎出现了一阵波动,又似乎没有。 毛情况?对方法术失灵了?程剑疑惑地看着周围,没变化啊!再看半空中的张宝同志不怀好意的笑容… “吼~”一旁的白狼身上忽然出现了许多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它长啸一声。 “不好,是幻影兵!”众人反应过来,当即向空气乱打一气,这招有效,果然,接连的惨叫证明了他们判断的正确,对方只是隐了形,只要攻击还是打得到的,相比于程剑笨拙难看的招式,刘关张的身手可比他优美多了,也实用多了,只见他们腾挪跳跃,进退闪避,每次出手都是成片的敌人倒下,额,应该是成片吧,虽然程剑什么都看不见。 “鸟人,这就是你所谓的黄天之怒?也太幼稚了吧!”程剑见几乎不用自己出手,只好奔张宝去了,抬手一剑掷去,骑着白狼腾空一跃,跃起瞬间白狼很配合地狂吼了一声,张宝身形一滞,虽然躲过了程剑的剑却没能防住他的拳头。 张宝看着正中心口的拳头,大骂中身形一点点消散。 程剑一个翻身落在地上,看见除了一张符纸,还有一支利箭! “爹爹好棒哦,一箭就射杀了那个大坏蛋!”一个女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不是爹爹,是那位少年,爹爹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一个霸气而又富含磁性的中年男声也紧随而来。 又是什么高手?四人看见道路另一头,一匹骏马正飞驰而且来,马上二人一男一女,男人约三十岁,细眼长髯,目露精光,腰佩长剑,手握貂弓。女童约五六岁,坐在前面,生得颇为可爱。 “多谢阁下相助之恩!”程剑待他马到跟前,上去问礼道。 “不客气!”男人先下得马来,而后又将女童抱下马,作楫道,“沛国曹操曹孟德,小女曹燕燕,游玩至此!幸遇诸位!” 曹曹曹曹操?太恶搞了吧?程剑已经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第八十四章 奇异环境(二) 更新时间:2012-04-30 “中山靖王玄孙,汉室末裔刘备刘玄德,”刘备见礼道,“孟德之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甚慰人心啊!” “客气客气!”曹操过去握了下刘备的手,两人眼中却传递着某种意味深长的东西。 男人间的比拼! “喂,气氛怎么怪怪的?”张飞搔搔头,“弄得俺老张怪不舒服的。” 关羽微笑不语,看着石化的程剑。 “喂喂喂,爹爹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啊,村子都差不多被毁了,你和他们认识吗?”曹燕燕嘟着嘴不满道。 “燕儿,现在到处都有坏人作乱,我们身为大汉子民就应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曹操摸着自己女儿的头语重心长道。 “张梁!张宝!你们惹怒我了!黄天之怒!!!!!!!!唔……”平空一个炸雷滚过,一阵愤怒至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楼桑村。 “装神弄鬼!哼,曹孟德最恨这一套!”曹操收起弓箭,持剑在手,大怒道,“妖人,还不现形!” “无礼!”光芒大盛中,一个披发仗剑身披黄袍的中年人缓缓自天而降。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尔等不识时务,罪该万死!”他挥剑向天,用一种很奇怪的腔调说着这话。 “这些黄巾鸟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张飞哼了一声道。 “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将要用这把七星宝剑把你们送到极乐世界!”这厮开场白真长。 “他肯定不是张角!”曹操冷哼道,“北中郎将卢植此时正与张角对峙于广宗,安得有闲来此?” “难道说还是纸人?”程剑喃喃道。 “管他纸人真人,照打不误!”张飞说话间已经冲了过去,和对方缠斗到了一起。 “小心他身边的闪电!”程剑惊呼出声,张角身前始终有四道闪电环绕,而且不停变换着方位,张飞好几次要攻击到要害部位了却都因为要躲避闪电而不得不放弃进攻。 “黄天威临!”张角大喝,顿时四道闪电绕着他疾速旋转起来,变成了一层刺眼的光罩,而后嘭的一声炸响化为无数闪电击向四面八方。 “闪!”程剑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就躲向身边一堵土墙。 “呸呸,”程剑吐出口中的泥土,意外发现曹燕燕被他揽在怀中。 “叔叔,我好怕,我爹爹呢?”小丫头眨巴着大眼睛问程剑。 叔叔,我有那么老么我?程剑好笑不已:“别怕!有我们保护你!”程剑刚要起身,后背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全身麻痹无法动弹,可恶,到底还是被打中了,不知道其他几人怎么样了! “大家都没事吧!爹爹,你在哪里?这个叔叔受伤了!”小丫头大叫。 “你,别说话!”程剑冲她急吼。 “哦,哦,这里居然还有一个活口!”曹操摇摇晃晃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爹爹,你受伤了吗?”小丫头喜悦地上前就要扑入曹操怀里。 突然曹操目露凶光,举剑竟刺向自己的女儿! “啊!”小丫头眼中的惊喜变成了惊骇。 “你疯了吗?她可是你的女儿!”程剑使劲一挣竟然破除了麻痹状态,猛地站了起来,一手握住了曹操刺来的倚天剑,锋锐的剑刃瞬时穿过了他的胸膛,殷红的鲜血一滴滴落下来。 但为什么不痛?难道是因为要死了? “杀!杀!”曹操一用力,抽出了带血的剑,双目通红,口中喃喃,又举剑刺来。 “嘶——”程剑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看着胸口急剧喷溅的血,一阵眩晕,还没跟敌人接触就要被自己人杀死了,曹操这么高的智力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纸人张角的法术魅惑了? “铿!”一个身影挡在程剑身前,抓住了曹操的手并出声制止他,“孟德兄,你清醒一下!” “爹爹,爹爹,你怎么了?”小丫头上前摇晃着曹操的衣服哭泣道。 “被张角的妖术蛊惑了!”程剑吃力地站起来,看见不远处关羽张飞二人也在肉搏,不愧是张角,好变态的妖术! “怎么样,撑得住吗?”刘备死死阻挡着曹操回头问程剑。 “还好,暂时死不了!”程剑吸口气,说道。 刘备转身看程剑:“我来敌住孟德!张角那里就拜托啦!” 程剑点点头,一瘸一拐地用剑支地挪向张角所在地,那样子,好狼狈! “半死之人也敢向我挑战!天火焚心!”正在半空中悠然自得地飘来荡去的张角不屑地看了眼不自量力的程剑,发动了自己的妖术。 “这个林子是完了!”望着无处不在的烈火,所过之处无墙不倒无物不焚,再下去就是死了,正想到这里,白狼又出现了,它的身上虽然着了火,但丝毫没有弃程剑而去的意思,小白好样的,程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翻身骑上白狼,一扫刚才狼狈之相,双腿狠命夹*紧狼腹,白狼一声长啸,箭一般冲向张角。 “愚者,你以为你能够攻击到我吗?”张角念动咒语,身形凭空又拔高了数尺。 “是攻击不到你!”程剑握紧长剑,过度的疲劳让他有些虚脱,“不过——” “吼——”白狼居然腾空而起,它本就体型庞大,一跃之下也有两仗多高高,这下离张角可没多远了。 白狼并没有给张角机会,而是紧接着吼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长嗷,这声长嗷波及范围有够大,不由使得半空中张角的身形为之一滞。 好机会!程剑一蹬狼背,反力之下身形嗖的窜高,直接与张角来了个面对面。 “你的妖术已经放完了,现在轮到我了!”程剑一扫刚才的颓靡神情,持剑在手,“啸天诀!” 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实际上我也死不了!因为这是在做梦! 但是张角没有这个机会了! “程剑,我记住你了,再见面时,我要你生不如死!”留下这个声音,张角的身形消散,化成一张符纸悠悠然飘落于地。 乌云消散,雨过天晴,笼罩村落的大火渐渐熄灭,暖暖的阳光透过云层照射下来,林子东南的那棵五丈高的大桑树经过雨与火的洗礼,叶子似乎更绿了,枝干也仿佛更遒劲了,人们又陆陆续续出现在街道上,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但是——程剑还在半空中呢?他可不是张角。 你知道从树上摔下来和从天上摔下来的区别吗? 一个是“嘭——啊!”另一个是“啊——嘭!” “发生什么事了?我们怎么?”曹操愕然地看着和他紧拥在一起的刘备,张飞也诧异地瞄着死死搂抱着自己的关羽,四人尴尬地分开,四脸通红。- “敌人很强大,”程剑亮出那张符纸,却背对着他们,其实是在极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但还是被操纵的纸人!”- “贼人如此厉害,难道无法破之?”刘备扼腕叹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程剑转身道。- “喂喂喂,难得今天齐心协力救了村子,难道不应当喝酒庆祝吗?”张飞大叫道。- “此议不错!曹孟德定与诸位一醉方休!”曹操拱手向众人一楫,开怀一乐。- “爹爹,你又要饮酒吗?”曹燕燕噘着嘴扯着曹操衣服。- “恩,爹爹跟燕儿保证绝对不会喝醉!”- “哼每次你都这样说!”- “如此,真是有幸了!请吧!”刘备上前道。- “哗啦哗啦”程剑晃了晃钱袋,额自己哪里来的钱袋?不管了,“不对不对,这顿酒应该我来请才对,好歹我也是大侠程剑呢!”- “程剑老弟这话你就不对了,好歹俺老张也是这个村子的人,怎么能让你个外人请客?再说了,经此一难,酒家恐怕也被洗劫暂时做不得生意了!不如到我庄上,俺老张卖酒屠猪,颇有庄田,别的不敢保证,酒,管够!”- “干!”五人席地而坐,痛快地举碗同饮,曹燕燕在一边兴奋地扑蝶。- “我说黑炭头,看不出来你长得面恶如鬼,竟然经营着这么一大片桃园,还挺诗情画意的嘛!”看来这梦境里是阳春三月,桃花正盛,茂密成荫,红花绿叶交相映衬,令人不胜叹羡。 “哈哈哈,紫枫老弟你这样说可真是太以貌取人了,别看俺老张丑,其实不但酒量好,武艺好,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画得一手好丹青呢!”张飞跟喝水一样连灌几大碗,豪气干云地说道。 “恩,没看出来,你若说自己吹牛皮天下第一我肯定第一个信!”程剑喝着酒道。 “该罚该罚!”张飞一听这话不干了。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自罚。”程剑边喝边看向一旁默默饮酒的刘备,“玄德兄,怎么不说句话?” “哎!”刘备举酒一饮而尽,慨然长叹。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坐得直,行得正,恩仇必报,何故长叹?”张飞见了刘备这副落寞神情,颇为不满道。 “诸公有所不知!”刘备又饮了一碗酒道,“备本汉室宗亲,中山靖王刘胜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先祖因坐酎金失侯位,父祖尝作小吏,奈何早丧。备家贫如洗,为生计只得贩履织席为业。人尝言生为男儿必建功立业,玄德无能,空有大志,恨无机缘,今年已二十四岁,岁月磋砣,想故骠骑将军霍去病二十四岁时已封侯拜将位极人臣,追古思今,令人不胜欷嘘!”言辞间已经泪流满面了。 “空有大志总好过没有!”程剑说道,“人而-无志,与行尸走肉何异?有志者事竟成嘛!” “吾本解良一武夫,”关羽听了他们的话也有些怅然,“只因本村豪强倚势杀人,吾气愤不过,将其杀了,故此逃难江湖,五六年矣,近闻此地有一仁德之士,才欲前来拜会,今日相见,又共相患难,不知诸公以后有何打算?” “如今黄巾倡乱,备有志欲破贼安民,又恨力不能耳!”刘备听了关羽这话,复长叹道。 “这有何难!”张飞大叫道,“我颇有资财,当招募乡勇,与公等同举大事,如何!” “我看几位志趣相投,为何不干脆结为异姓兄弟?”一直不说话的曹操突然道。 其余四人愣了一下。 “好,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张飞一拍大腿道。 “我拒绝!”程剑一摆手,又有结义的,干吗拉上我? “程剑可是看不起我等!”关羽微微不满道。 “那倒不是!”程剑犯难了,怎么解释呢?“论武功,我及不上诸位九牛一毛,论才智,我及不上各位万分之一,论性情,我这个人很多缺点的,论——” “论胆识,你比我们任何一人都强!”刘备接住了程剑的话,真诚说道,“我们都拿张角的幻影没办法,你却轻而易举就杀掉了他!试问这份勇略胆识谁能及得上?” 那也叫轻而易举?明显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嘛! “再谦虚可就是真看不起我们了!”张飞也道。 “既如此,程剑真是有幸了!”程剑起身抱拳慨然道。 只是你们可别后悔!程剑不解地看着这项提议的曹操,他是怎么想的?这不是明显给自己树敌吗?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很自信可以驾驭他们,包括我? “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在此祭告天地,我四人结为异姓兄弟,协力同心,然后共图大事!” “干!” “孟德兄,不知以后有什么打算?”晚上等其他人都睡了,程剑一脸复杂表情地找到曹操问道,有话不说可不是他程剑的风格。 曹操看着香梦正酣的女儿说道:“别光是孟德兄孟德兄地叫,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叔叔了!” “咳咳!”程剑故意拉长声音道,“那可不行!你闺女都叫我风叔叔了,我再叫你叔叔,不就岔辈了吗?” “这我倒没想到!”曹操摸着胡子呵呵笑,“那也简单,我委屈一下做你叔叔,让燕儿称呼你哥哥便是!” “这招太狠了!”程剑摇头叹道,“一个称谓而已,不用这么费尽心机吧!” “呵呵!相识即是缘分!”曹操走出屋子抬头望月,“想知道为什么今天我不加入你们吗?” “你年纪大嘛!你要是也加入刘备不就是老二了吗?”程剑嬉笑道。 “这不是真心话!” “道不同不相为谋!”程剑一屁股坐到台阶上背靠庭柱,“你曹孟德的大志不是我这种无知之辈所能预料的!” “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程剑还会是无知之辈?否则为什么我会提议他们结拜把你也算上?”曹操指着程剑沉声道,“不错,曹孟德的功业之路上不需要任何羁绊,所谓的义气,感情,都是天边的浮云!” 程剑暗自一笑,也只有你曹操才有这样的气魄和心胸,才说得出这样的话:“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许劭的品评可不是随便给人下的吧!” “愈来愈觉得你有趣了!倒有些后悔没把你招纳为我的手下了!”曹操拍着程剑的肩膀笑道,“真有与你一同征战的豪情呢?” “难道不觉得我们以后战场上做敌人会更有趣吗?”程剑握握曹操有力的臂膀,仰天大笑着出门而去。 “也许吧!”曹操自嘲地笑笑,“说不定你才是我曹孟德最大的羁绊呢!” 第二百一十六章 如幻似真 更新时间:2012-04-30 “念刘备、关羽、张飞、程剑四人,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次日桃园中,曹操与曹燕燕在旁,刘备关羽张飞程剑四人焚香再拜说誓毕,拜刘备为兄,关羽次之,程剑第三,张飞最末,额额,桃园四结义,有够恶搞! 祭罢天地,宰牛设酒,招合乡中勇士,得三百余人,众人就桃园中痛饮一醉。 “快哉快哉,干!”众人举杯开怀畅饮,小小桃园之中好不热闹。 “大哥,如今已募得三百乡勇,今后将如何行事?”关羽问。 “这三百人未经战事,应当好好训练一番,云长翼德,你们负责训练事宜。”刘备思虑一番道。 “是,大哥!” “打仗上阵怎么可以无马匹军器?”程剑插口道,“还有粮草,四弟家财虽多,未必持久可恃,何况以后我们还是要发展壮大的啊!” “对呀,玄德,程剑所言不假,看这反贼浩荡阵势,没个一年半载是无法平定的!”曹操道。 “不错,近闻黄巾贼程远志领五万贼众前犯幽州界分,幽州刺史刘焉发榜募兵破贼,他也是汉室宗亲,不如我等率众投奔,破贼立功,以图长久之计!”程剑提议道。 “报,庄主,有两个客商,引着一群伙伴赶着一群马匹,投奔庄上而来!”言谈间张飞一名庄丁进来道。 “此天佑我也!”刘备大喜过望,立即出庄迎接。 出得庄外,只见一众伙伴做行商打扮,赶着几十匹良马,无一不膘肥体壮。为首两人,生得颇为富态,不用问便是他们首领了。 “二位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刘备上前拱手施礼。 两人对望一眼,答礼道:“在下张世平(苏双),乃是中山大商,每年往北方贩卖马匹,近日因寇发而回,路经贵庄,听闻诸位英雄事迹,我等虽是行商,也有心为国尽一份心力,愿将良马五十匹,金银五百两,镔铁一千斤相送,以资器用!” “原来二位亦是忧国忧民之士,刘玄德代天下万民拜谢二位了!”刘备心下大喜,深施一礼道。 “英雄过誉了,国若无动乱,我等自然可以安心经商,休戚相关,亦是怀私心在此,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安敢当得忧国忧民之誉?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张世平苏双向刘备一楫,婉言谢绝刘备挽留之意,留下东西径自离去。 “真国士也!”刘备叹道,忙命诸人安置马匹、金银、铁器。 “有了这等什物,战力自然不言而喻!”程剑说道,其实惭愧,说是他们的一员,却根本没有拿自己一分钱。 “恩,想必投靠刘焉之时他也会对我等另眼相看吧。”关羽道。 “大哥,曹操此人颇通兵法,尽得皇甫嵩真传,这些年他一直被罢职闲置所以才出来游山玩水,我们何不请他来做我们军师呢?”程剑提议道。 “谁说我是白身的?”曹操的声音传来,而且他还拿着一纸书信,“家中来信,朝廷征召我为骑都尉,命我速速前往颖川讨贼。” “那可真是恭喜了,孟德兄,你等这一天估计也很久了吧?”程剑调侃道。 “哈哈哈哈,国危思将,国要用操,操必无他言,唯用命而已!各位,后会有期了!”曹操抱着女儿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后会有期!”这边四人目送着曹操父女离开,那边早有良匠打造出一干兵器:刘备造雌雄双股剑,剑身寒如秋水,剑刃静若沉波,剑柄饰有龙首,似左右股肱,一短一长,一守一攻;关羽造青龙偃月刀,又名“冷艳锯”,重八十二斤,张飞造丈八点钢矛,剩下的玄铁只有十几斤,既不够做刀,也不够做矛,只好打造了一把空心的龙魂枪。 程剑正在摩挲着这把轻巧实用的龙魂枪兴奋不已,不料张飞却跑了过来对程剑大呼小叫:“不对呀,我武力这么高,凭什么屈居你小子下面做老四?” 程剑抬头看着张飞道:“怎么有意见?大哥武功可也不是最好的啊!” “那不一样!”张飞大手一挥道,“咱们比试一把,谁赢了谁就是三哥!” “正合我意!”程剑慨然应诺,持枪在手,和张飞各自积蓄着力量,气氛为之一冷,忽然张飞大呼一声,提着丈八蛇矛向程剑冲来,程剑冷笑一声,正要出枪相迎,却忽然感觉浑身无力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飞的长枪穿透了自己的身体! 刹那过后,程剑继续诧异地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身体。 自己又没死? 看来梦里果然是死不了的,真好,程剑正待反击,但是眼皮沉重起来,朦胧中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正被什么东西不断舔舐*着,他猛地一睁眼,只见舔舐自己的是白狼,而张飞正在不远处大笑。 张飞对身后一群拿着火把的人道:“这家伙真是奇怪,睡在树上也就算了,居然睡着从树上掉下来也没有醒,真是奇人!” 这声音,不是张飞,是张绣!程剑定睛而视,果然是张绣,他正又诧异又疑惑又不屑地看着自己,手中长枪正狂风般扫向自己,还是白狼反应快,凌空一个横扫,带起一片狂沙,逼得张绣后退数步,这是程剑也清醒过来了,见白狼正与张绣带来的那几百人缠斗在一起,而张绣惊异之余,也打算加入进来。 “好一匹大狼,跟我们以前见过的所有狼都不一样!”众人纷纷诧异道。 “当然不一样,因为它是狼王!”程剑疾速走来,对场中每一个人说道。 “狼王!”听到这个声音,众人不由愣了一下。 “怕什么?”张绣见诸人面有惧色,不由怒道,“哪里来的讨饭的,竟敢拦我们的路,是不想活了吗?” “不想活的是你们吧?”程剑冷笑道,“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 “这个不用你来教!”张绣冷冷道,“难道你是童渊的徒弟吗?那样更好,那就是我的小师弟了!” 张绣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众人暗暗包围程剑。 程剑根本无视这些人,嘴角笑容轻启,大喝一声:“退下!” 他这一声喊得突然,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当场口吐几口鲜血,连连后退不已。 不过程剑正要发功对付这些家伙的时候,突然凭空又是一阵睡意泛起,他心中暗道一声:糟糕,睡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生效了! 程剑只感觉自己的灵魂脱离了**,飘飘荡荡漂浮在大地的上空,现在的自己是死了还是在做梦,不是说人的灵魂会随着**的死亡而死亡的吗?那为什么现在自己还能思考,是自己没死,还是灵魂没死? 有时候他真的很疑惑,现实和梦境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关系,是平行的还是交错的?哪一个才是真实,哪一个又不是,哪一个自己才能相信,哪一个又不能?为什么有时候现实中有的事情感觉是那么的虚幻,而梦境中有的事情感觉又是那么的真实,当自己在现实的时候,和自己在梦境的时候,又不是那么的泾渭分明,如幻似真,如真似幻,当连自己都分不清的时候,自己是谁?自己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 只因为人是人,人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不是吗? 第二百一十七章 常山之行(三) 更新时间:2012-05-01 叶紫涵和赵海赵雨三人潜伏在林子后面,眼睁睁看着张绣等人明火执仗地向山上走去,直到没了影子之后,才跳出来喃喃疑惑道:“怪了,这些人是干什么来的?还有程剑怎么一直没有回来!” 赵海脸憋得通红道:“这伙人实力不低,刚才他们经过的时候我都被他们的气势压抑得说不出话来!” “难道是冲着师傅去的?”叶紫涵想到这里,心中暗道不好,立即对赵海和赵雨道,“你们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赵海和赵雨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叶紫涵更不多说话,当下循着张绣那伙人的足迹紧跟而去。 行无多远,突然发现周围一阵萧杀之气,叶紫涵急忙收住身形,闪向一旁,只听破空之声连绵不绝,数十支利箭将自己刚刚呆过的地方扎成了刺猬,她冷汗直冒之余,不由敛息屏气看向对面,却见童渊正面带微笑着冲自己走来。 “老家伙!”叶紫涵虽然诧异,但还是叫出来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倒是我该来问你!”童渊也疑惑道,“丫头你怎么会回来?不是说了下山之后三年之内不许回来的吗?” “额?”叶紫涵诧异不已,“是程剑说的你病危了,让我赶快回来的!” “程剑?”童渊走到了叶紫涵身边道,“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这个人?” “程剑,不是师傅你的朋友吗?”叶紫涵心中虽然有疑问,但还是问道,“他亲自对我说的!” “我童渊从来没有这样的朋友,丫头你私自回来,就算是想见你师母,也不用找这么烂的借口吧!”童渊的面色正变得凝重,竟然开始斥责起叶紫涵来。 “我……”叶紫涵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程剑是坏人,是想骗自己,借而找到师傅的隐居之处,啊呀对,一定是这样的。 童渊负着手看着惶惑的叶紫涵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只有我的话才能相信!甚至连我的话都不能信,只能相信你自己!” “等一下,好乱!”叶紫涵突然后退着对童渊道,同时用双手拼命拍打着自己的头,“我是不是在做梦?” 对一定是在做梦,但没有记得自己睡着啊,一瞬间,所有者梦境里的那种恐惧和兴奋的感觉一下子袭来,使得她定定地看向童渊的那张满布着纵横的老脸。 “判断你是不是身在梦中,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看自己能不能看清身边的人都脸,一般都是看不清的,如果看清了,那么要么你并不是在做梦,要么就是你看到的这个人是死人!”这话还是童渊对叶紫涵说的,但现在站在叶紫涵面前的就是童渊本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童渊的脸在叶紫涵面前时而模糊又时而清晰,他笑着道:“丫头,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在疑惑什么,不要疑惑,要相信自己的感觉,要是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那你又是谁?” 叶紫涵依然在纠结着,如果这是现实的话,那么师傅不可能不认识程剑,如果这是梦境的话,说明自己的梦境里根本没有程剑这个人! 这真是让人郁闷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就这么真实地发生了? 除非没有程剑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他一直都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人物! 这也就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只有在想着程剑的时候才会无法自持而脸红心跳,这也就是可以解释为什么师傅从来都不知道有程剑这个人,仔细想来,每次程剑出现的时候,似乎都是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时候多,而为数不多的和曹操等人在一起的时候几乎也是没有什么话的,这也更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一直别人面前提到程剑的时候别人会露出的异样的目光。 是因为自己想要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所以才会幻想出这么一个放*荡不羁武功盖世言语诙谐不修边幅的家伙吗?然后幻想让他来喜欢自己吗? 这样想着的时候,叶紫涵不由浑身冷汗直冒。 那么还有谁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刘备?曹操?赵云?太史慈?周瑜?孙策……好多好多人,好多好多事,都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模糊又清晰,无迹可寻却又仿若触手可及。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对,赵海和赵雨他们是刚刚见到了程剑的,还和程剑一起说话,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程剑,对,回去找他们,找他们。 想到这里叶紫涵什么也不顾了,似乎现在她满脑子装的只有疑问了,她撇下背后的童渊向山下疾奔而去。 看着渐渐消失的叶紫涵的身影,童渊欣慰地长笑一声,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来,重重地倒在地上。 叶紫涵来到赵海兄妹藏身的地方,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她心中焦急万分,却忽见山上某处冒出滚滚浓烟和火光来,火势很盛,其间夹杂着风势和劈啪作响的草木燃烧的清脆声,当然更多的是清晰传入耳中的人们的哭喊。 那不是师傅的住处吗? 叶紫涵疯一般地奔跑起来,向着起火的地方,没有跑出多远,被一个东西绊倒了连着摔了好几个滚,她挣扎着起身还要继续奔跑,却听见草丛中隐约传来的微弱声音:“涵丫头!” 这声音,是师傅!叶紫涵狂喜着爬向声音来源处,却惊骇地看见满身是血的童渊倒在地上:“师傅,你怎么了?” “快去见你师母了!”童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是想让叶紫涵宽心一些,但那满布着鲜血的扭曲脸庞反而让叶紫涵更加揪心了。 “师傅,是谁干的,是谁?” “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涵丫头你千万不要去为我报仇!”童渊似乎是在用尽全力同叶紫涵说话。 叶紫涵脸上已经满是泪珠:“你说什么呢,师傅,我绝不会放过他的!” 童渊长叹一声:“是师傅自作孽而已,怨不得别人,涵丫头,临死前能够再见你一面,我已经死而无憾了!你师母已经遇害了,她这个人一向心地善良,我得赶快去追她,不能让小鬼们欺负她!” “不!”叶紫涵抱着童渊的身子用力摇晃,“师傅你要坚持下去,你不能放弃,没有你就没有我,没有了师傅我以后该怎么办?” “好孩子,你已经长大了,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你比我这个糟老头子有出息,看到你这样,我才可以放心地去了!”童渊断断续续道。 “师傅你武功这么好,怎么会被人暗算,怎么会?”叶紫涵似乎没有听到童渊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伤心。 “你这孩子,又犯病了吗?”童渊接下来的话让叶紫涵大吃一惊,“师傅我根本不会武功的,你又忘记了吗?” “不会武功!”叶紫涵听到这话头又莫名地疼起来,但却忍着疼问道,“师傅你的武功一向都是独步天下的,现在却对我说你不会武功?” “呵呵,虽然我勉强教出来几个还算成器的徒弟,但并不代表我就会武功啊!”童渊接着说道,“难道你见过你师傅我什么时候出手吗?” “没有吗?”叶紫涵诧异地问道,“去年差不多这个时候,我们不是在兖州见过一次并交手吗?我的武艺已是当今天下罕有匹敌者,那时的师傅你的身手丝毫不下于我啊!” “傻孩子,当时我是取巧而已,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是在以招式取胜的吗?”童渊笑道。 “是吗?”这个足以轰动天下的大事,教出了高超武艺的徒弟的师傅居然不会丝毫武功,着实令人吃惊震撼。 “你走吧,涵丫头,我们之间的关系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你快些走吧,迟了就怕来不及了!”童渊焦急道。 “我不是那样的人!”叶紫涵道,说着抽出身手配剑,“我倒要看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物!” 童渊大急:“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赶快走!” “哈哈哈哈,一个都别想走!”张绣的声音远远传来,却又仿佛就在眼前,叶紫涵微微一惊,只见几条黑影已经来到了近前,后面陆续又不断有人朝这里而来。 为首正是张绣,他的面庞在火光映照下如同鬼魅:“师傅,徒儿不远数千里前来给师傅请安,师傅干什么要躲着徒儿啊?” “孽障!”童渊大怒,“我这一生最失败的就是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徒弟!” “师傅这是什么话嘛!好歹徒儿混出来一个北地枪王的名头可是让师傅风光无限的啊!”张绣狞笑着,一步步向童渊走来。 “站住!”叶紫涵持剑挡在张绣和童渊之间,“你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张绣?” “哪里来的野丫头!”张绣正要发怒,却突然醒悟过来,“哦,听说师傅新收了一个小姑娘做徒弟,不会就是你吧?师傅真是越老越不像话了,找这么水灵的一个丫头,难道是想老牛吃嫩草吗?” “死!”叶紫涵怒不可遏,手中剑华舞得让人眼花缭乱,攻向张绣。 “花拳绣腿,给我老实趴下!”张绣嗖的从手中摸出一杆长枪,完全无视叶紫涵的攻击,直直攻向叶紫涵心窝。 “剑短枪长,小美人你敢不躲?”张绣继续一脸狞笑。 果然叶紫涵被迫躲开了,而张绣似乎早已算出来她的下一招变化,已经持枪提前侯在了叶紫涵身形下落之处,惊得叶紫涵不由连连后退。 不愧是北地枪王,这身手丝毫不逊于赵云! “老弱妇孺,今天还真是没意思!”张绣步步紧逼过来,“师傅,快把你的那些什么宝贝交出来,不然徒儿可就不客气了!” “做梦!”童渊冷冷道,“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不客气法!” “哼,暴雨梨花枪!”张绣暴喝一声,手中长枪仿佛长了眼睛一般,霎时如雨点密集着向着童渊攻来,星光与远处的火光映射在枪身之上,寒意凛冽,如同飘飘洒洒的梨花一般遍及每一个角落。 童渊凛然不惧:“能死在自己创造的枪法之下,也不虚此生了!” “铿”张绣枪未及童渊之身,却出其不意地被另一杆长枪弹开了,他微微一惊,很诧异谁还有这样的身手。 叶紫涵看向突然出现在童渊身边的这支龙胆亮银枪,不由转忧为喜:“赵云大哥!” 来人正是赵云,他正骑在自己的坐骑追风上面,高高一跃,落在童渊身前,身手拔出插在地上的自己的兵器,冷冷对面前的张绣道:“想害我师傅,先问过我常山赵子龙手中这条龙胆亮银枪再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常山之行(四) 更新时间:2012-05-02 第二百一十八章常山之行(四) “赵云!”张绣狐疑地看着眼前的白袍小将,“你就是几年前凭一己之力打败华雄和樊稠的家伙?看不出来竟然还是个白面小生。” 赵云道:“不错,正是在下,早慕阁下大名,不想今日竟有幸一战!” 张绣笑道:“好,喝!”言罢早持枪击来,直逼赵云。 赵云凛然不惧,手持龙胆枪定定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待得张绣近前,也是大喝一声,挥枪横扫,起身相迎。 这一招换做别人可能会惊惧而退,但张绣不然,他早料到赵云意不在此,定是有着后招,当即冷笑一声,蓦地扑地而到,闪过赵云的反击,瞬间反手持枪自下而上直攻赵云大腿而去。 赵云大骇:“好!”只一个好字,便不再多言,此时已经身在半空,便挥枪一甩,那枪凭空竟然长了一倍,原来这龙胆枪里别有机关,竟是两段可以收缩的中空枪杆在其中!赵云以枪支地,于空中一个跃身,已经身在了张绣身后的地上,身高八尺的他此时手持近三丈长的龙胆枪,衣袂于夜色中猎猎作响,形象很是引人瞩目。 张绣见自己一击失手,丝毫不慌不乱,似乎一切是他意料之中一般,当下也不多言,冷喝一声,回身再是凛冽攻来。 “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赵云冷笑一声,“北地枪王不过如此吗?”说罢也是再一甩枪身,龙胆枪又恢复了原样,两手紧握,与张绣拼在一起。 “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张绣微微一笑道,“话虽如此,但每一次都是有一点点不一样!” “那就是试试看!”赵云正要再次甩出枪身趁机偷袭张绣,却突然发现甩不动了! 原来张绣刚才就发现了赵云枪身上的暗扣,所以之前故意落个下风,这次便是瞄准了这个暗扣而来,一下便压制住了,当然隐藏的枪身也出不来了。 张绣笑道:“不过如此的是你吧!”言罢陡然变招,枪尖瞬间竟然已经到了赵云心窝前。 赵云大惊,不得不脱手枪身,生生让自己后退了数寸,索性一个跃身,闪开张绣的暗袭,左手依然死死抓住枪柄不放,身子一侧,腰际堪堪贴着张绣的长枪而过。 张绣并不停止进攻,攻势反而更加凌厉了,趁赵云转身不备,早已出枪直逼赵云的下路。 赵云不得不连连后退数步,将银枪舞得如同一个罩子一般护住身形,同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张绣道:“厉害,佩服!”很简单的四个字,却表明了赵云此刻的心情,他向来是不会称赞他人的,今天对这张绣还是第一次。 张绣边凌厉地进攻边大笑着对赵云道:“你这个小子,难道只会耍弄胡里花哨的枪法吗?” “不!”赵云低下头,不由重重沉思起来。 一直以来,赵云都将吕布视为自己的假想敌,每天都是在苦练枪法,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击败吕布证明自己的实力,但今天他才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厉害的不仅仅是吕布一个人,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人,比如关羽,比如张飞,比如张辽,比如河北四庭柱……可惜,自己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他们切磋武艺,但今天他更懂得了,不能因为别人比自己强而看轻自己,只有从同强者的比拼中才能发现自己的不足和缺陷之处,才能更好地提高自己的武艺自己的枪法自己的心理素质,如果因为别人比自己强而去自暴自弃自甘堕落,那就太对不起对自己报以极大期望的家人,友人和乡亲们了,当然更对不起自己对于武艺的追求! 想到这里赵云一扫之前的颓丧之意,持枪再次迎着张绣击来的长枪而上。 “哦?居然还这么有斗志,我喜欢!”张绣大异于赵云一反常态的表现,手中力道加重了几分,“那我就好好陪陪你玩玩吧!” 说着张绣声音陡然拔高了几个高度,暴喝声中,已经手持长枪鬼魅一般到了赵云的身后。 赵云正待攻击张绣,却见他忽的没了人影,略一诧异,便毫不犹豫地举枪向身后刺去。 只听喀喇一声,张绣刚要给赵云来上一枪,不妨竟先被赵云的银枪划破了铠甲。 “成功了!”赵云面上微露喜色,给一旁的叶紫涵和童渊传递了一个眼色,这时叶紫涵已经扶着童渊站了起来,在一旁静静观战,她心中虽是担忧赵云不是张绣的对手,但身旁童渊的伤势更是让她揪心,“师傅,我们怎么办?” 童渊冷冷道:“不要管我,丫头你和子龙合力还是可以脱得重围逃出生天的,至于我你们无须担心,张绣他想要的东西只有我知道,他是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叶紫涵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打斗中的赵云和张绣:“即使赵云也不是张绣的对手吗?这个张绣怎么会这么强?” 童渊叹一口气:“这事情都怪我,早年我见他资质不凡,便强行收他为徒,可后来却见他贪婪无厌,一直觊觎我撰写的武学心法,须知习武之人最忌心有杂念,无欲无求方能成大境界,心中贪念太多反而容易走火入魔,可惜张绣不知道我的好意,反而认为我是想害他,所以一气之下竟然偷走了我毕生所撰写的前半部武学心法,而后果然也投靠了逆贼董卓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董卓死后他又追随其叔父张济为乱长安同李傕郭汜一起挟持天子,这些年来也是一直无恶不作,杀害了江湖中许多英雄志士,丫头,我们精武阁规定一向最多只收两个徒弟,但为了天下苍生……丫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打破门规又收了你和子龙为徒了吧!” “果然赵云是我的师兄!”叶紫涵看向正被张绣出神入化的枪法逼迫得左支右绌的赵云背影喃喃道,“师傅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只是想不到这个张绣会这么厉害!如果……” 如果程剑在的话,一定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击败张绣吧,但…… 但程剑真的只是一个被自己虚构的人物吗? 童渊转身看看叶紫涵,嘴角忽然闪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微笑:“丫头你不要多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走,留下我,我不说出我那后半部武学心法的下落,张绣也拿我无可奈何的!” “是不应该多想的!”叶紫涵狠命摇了摇头,“如果我和赵云联手,总可以击败这个张绣吧?” 说着她拿起手中的剑,却惊奇地发现竟然是一对剑! 什么时候? 突然想起了程剑说的自己的剑和他的是雌雄一对剑,双剑合璧会发挥出数倍于一把剑的威力! 张绣,受死吧! 叶紫涵将童渊安置好,身形陡然一跃,已经到了赵云身旁:“赵云大哥,不要硬撑了,我们合力打败他!” 赵云点点头,其实他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了,但见叶紫涵前来助战,顿时信心倍增,手中长枪舞出了团团枪花:“好!” “以为我会怕吗?两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嗯?”张绣眉头一皱,倒不是因为叶紫涵的绝世容貌,而是张绣从这张曾令无数人迷恋、心仪、眷念的脸上想到了一个人! 万年公主! 是她? 她没死? 心中这样想着,手上力道可没有减弱,相反由于叶紫涵的加入迫使张绣发挥出了超乎自己想象的威力,外围的人们只见到场中三人战成一团,已经缠斗地难解难分。 “呼!”张绣惊异于自己居然气力有些不加了,这完全是因为叶紫涵的双剑的威力,两把看似古朴无奇的双剑似乎舞动起来会召来一个深邃不可测的深渊一般令人难以集中注意力,“可恶,我可不想自己第一次战败是败在两个少年少女手上,喝!” 说话间只见张绣又是暴喝一声,手中长枪眨了数倍,由于舞动得太快,已经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要进攻哪里。 诚然,再多的虚招都是虚的,只要防守住最后的实招就可以了,但那只是对于一般的高手来说的,像张绣这样几乎与吕布等肩的家伙使出来的若实若虚的招式谁敢掉以轻心?因为根本不知什么招式是虚什么招式是实,每一处都防守到位?不可能做到,不防守而只进攻?也许兵器还没有到达对手身上自己已经一命呜呼哀哉了。 叶紫涵和赵云被张绣的气势逼迫得已经不知道是该防守还是进攻了,只能一个劲得后退,期望张绣能够气力不加而最终露出破绽。 张绣见叶紫涵和赵云方寸已经大乱,嘴角轻笑道:“到底还是没有经过什么大世面的小孩子,以为联手就可以打败我吗?你们现在看到的才是咱们师傅的蓬莱枪法的真正精髓之处——百鸟朝凤!就让我,送你们上西天吧!” 言罢张绣枪势陡然一变,攻击势头反而慢了下来,但却有一种莫名的气氛压抑着叶紫涵和赵云二人,但见张绣手中长枪浑如自天而临的百鸟之王凤凰一般裹挟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气场缓缓而来! 叶紫涵和赵云身后的童渊面上陡然变色:“子龙,丫头,快跑,张绣已经起了杀心!” 叶紫涵现在身子仿佛被雷击了一般,麻痹得丝毫无法动弹,她艰难地看向身旁同样无法动弹的赵云道:“能和赵云哥哥你一起死掉,我也死而无憾了!” “什么?”赵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问了叶紫涵一次。 叶紫涵还没来得及说,她的声音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只见一个手持长剑的青年骤然跃入场中,不知道用了什么招式,竟然一下子就破除了张绣的百鸟朝凤枪法,然后收起自己的兵器带着笑意看了一眼叶紫涵和赵云后又对面前惊异的张绣冷冷说道:“他们是联手打不过你,但是若加上我徐庶呢?” 第二百一十九章 梦回连营 更新时间:2012-05-03 人有时候不能不相信很多事情的真相是从梦中得到灵感的。 譬如现在的程剑就知道自己不仅是在梦中,而且还将知道吕布的一个惊天秘密。 现在的他正骑在自己的白狼背上,行走在一个水草丰美的地方,走着走着,白狼身子一震,停顿了下来。很快地,程剑也感受到了这股非比寻常的气势,老实说能让白狼都为之注目的,不是猎物就是~强者!自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既是猎物又是强者。 而这次的强者是远远骑马飞奔而来的一员猛将,紫金冠,百花袍,唐倪甲,狮蛮带,方天戟,宝雕弓!果然,他出现了,傲气,睥睨天下的傲气,仿佛全天下人只能匍匐在他脚下仰其鼻息,好压抑、压抑得令人窒息,霸道,威风而盛气凌人的装束让每一位与之对视的人就连兽也既敬且畏而心生折服,冷得寒彻骨髓的绝世神兵映衬得天边的红日都黯淡了几分,无与伦比的气势震慑着天下人迫其噤若寒蝉仿佛谁先出声就会被当场秒杀,那无时无刻不在蕴酿着的爆发力足以毁天灭地!不论走到什么地方他都是一道风景,一个传奇,一段神话! 而现在这道风景,这个传奇,这段神话的主角正盯着程剑看,他纵马跃戟,箭一般地冲了过来,剑眉紧皱,星目怒睁地问程剑:“阁下有没有看到吾女儿?” “你…女儿?”程剑被问傻了,“你女儿长什么样子?” “她很可爱,还不满周岁!”吕布怒道。 见程剑不说话,吕布大怒:“说,汝是不是跟劫匪一伙的,绑架了吾女儿,看汝年纪轻轻却身骑白狼定是歹人!” 程剑有点生气了,你有病啊?都些什么逻辑啊?我敬你是吕布才和你客客气气说话,你这个人居然连点礼貌都不懂,还出言伤人:“阁下可是吕布吕奉先?” 吕布一愣:“汝何由得知?” 我怎么知道?就算你不说,你这身扎眼的装备也早把你卖了。 程剑不紧不慢道:“在下程剑,听闻吕将军有难,特来相助!” 吕布诧异地看了程剑一眼,正色改容道:“吕布追贼心切,适才言语冒犯,多有得罪,还请阁下海涵!” 呵呵,难得,吕布竟然向他程剑道歉了:“吕将军客气了,不过听将军所言,令爱被绑架了,究竟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吕布本是并州刺史丁原帐下亲卫,因其赏识得以升为主簿,并收布为义子,前些时日吕布随军征讨匈奴,不料黄巾乱起,一伙贼人以此为名袭击了五原郡,吾妻严氏赖人救助方幸免于难,可怜吾女尚在糨褓之中却被贼人掳了去,死生不测,殊为可恨!” “将军可知他们去了何处?” “吾一路探听,得知这伙乱民乃是距此不远的一群乱匪,此次趁着黄巾暴乱也自立旗帜,到处杀人越货,奸*淫掳掠,伤天害理,无恶不作,吾早就想除之,今日又掳我幼女,纵只一人一马,吾亦要用这杆方天画戟悉数诛之而后快!”吕布一扬兵器,咬牙切齿恨恨说道。 额,额,吕布是这种嫉恶如仇的人吗?不是向来只看重名利财色的吗? “难道…”程剑顿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丁原怎么不给吕布派点人手来?“难道刺史大人没有派兵援助将军吗?” 吕布一声冷笑:“区区毛贼吾一人即可,何劳义父大军?” “话不是这样说,毛贼是不足虑,但若他们以令嫒为质呢?” 吕布沉默不语。 “将军若不相弃,我愿助一臂之力!” “多谢!”吕布这时仔细打量了程剑一眼,“阁下好意吕布心受足矣,但似乎阁下没有坐骑!” “我家小白可不是拿来看的!”程剑指指白狼道。 “恩!”吕布一勒马缰,默认了程剑的加入。 一狼一马奔驰在并州草原上,远远望去却也颇为惹人眼球。 并州五原郡附近,一处山寨内。 “禀告头领,有人叫阵!”一个小喽啰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报告。 “什么,这么快就来了?他们来了多少人马?”虎皮宝座上一个满脸虬髯的中年男子惊起问道。 “两个人,一个穿得很威风骑着高头大马,一个穿得很破烂骑着狼!”小喽啰回道。 “两个人就把你吓成这样!滚!”男子大怒,一脚将小喽啰踢到了角落里。 “是,是!”小喽啰唯唯诺诺着。 “是什么是?去把人都召集起来!给那两个人点颜色瞧瞧!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了?两个人就送死来了!” 寨子前面,吕布和我正杀戮着源源不断涌出的小喽啰们。 “阁下身手果然了得,吕布已经很久没有见识到如此好武艺了,此次过后定当与阁下痛饮一番!”吕布抬手一戟扫飞几个可怜虫,沉声说道。 “哪里哪里,还是吕将军武艺出众,我不过是班门弄斧,献丑而已!”程剑谦逊地回应着,同时手中长枪也舞得密不透风。 “阁下谦虚了,吕布是真心佩服,绝非奉承之语!”吕布说着一个横扫,顿时他周围只剩了一地的残肢断臂,小喽啰们都被吓住了。 “既然是真心,又何须说客套话?直接称呼我程剑便是!”程剑试探地问道毕竟对方是吕布,他既不想热脸贴人冷屁股,也不想跟腐儒们一样文绉绉对话。 吕布一愣,继而微微一笑:“如此甚好,紫枫也无须叫吕布什么将军,称布表字即可!” “婊子……额呵呵!”程剑心中不自然地想道,额,额,邪恶了啊! “你们两个太邪恶了!”寨子里传出一个声音。 真是心有戚戚焉。 循着声音望去,程剑看见了这些人的头领。 “奉先,擒贼先擒王!”程剑纵狼一个飞跃,强势的冲击力震飞了一大片敌人。 吕布一点头,手中方天画戟霎时光芒大盛,必杀连出,可以说这点人真的不够他杀的,太强悍了。 “弑鬼灭神!”只见吕布气贯长枪,以电光石火之速回旋猛刺,其势威猛,似可弑杀鬼神,他附近直接被清场,仿佛隐隐之中一股肆虐天地间的杀气席卷了整个山寨,惨叫连连中敌人都去见阎王了。 那个头领惊恐地看着这台杀人机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下无一幸免,立即双腿一软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程剑也有点惊骇了,他知道吕布很强,却想不到强成这样,真正说来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吕布出手,如今亲见他的变态攻击,不由慨叹上苍造人是多么的不公平啊! “奉先慢!”看吕布搭弓上箭就要结果那个头领的性命,程剑立即出声制止了,“奉先之女下落尚且不明,若不留活口,恐悔之不及!” “说!”吕布冷冷道,“将吾女儿藏在了哪里?”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别说废话!”程剑跳下白狼,舔着枪头上的鲜血阴声道,“你们袭击五原郡,为什么要抢夺一个女婴?”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 头领惨叫着看向地上自己的手臂,嘴中语无伦次:“我也是迫不得已的,我要是知道那女娃是大爷的千金绝不会动手的……” “最后问一句,吾女现在何处?”吕布将戟架在头领脖子上,已经失去了耐心。 “从这里向东北二十里处有座山,里面有群女妖怪,专门靠吸食女婴的血气修炼,她们命令我们每月送去一批女婴,不然就灭了我们全寨!” “妖怪?”程剑皱起了眉头,妖怪?唉,又有妖怪出现了,不知道又是什么货色的妖怪,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妖怪? 吕布一戟刺穿了那个头领的身子,又和程剑搜遍了整个山寨,确实没有找到吕布的女儿,不过倒是顺便把敌人的财宝都纳入了囊中。 “看来还得麻烦程剑你陪吾跑一趟!”吕布看着东北方向隐隐约约的山峰道。 “荣幸之至!”程剑快意一笑,拍了下白狼,追风而去。 “雯儿,为父这便来!”吕布狂啸一声,也飞驰而去。 五原山,迷踪林,蝴蝶谷,玲珑泉。 “哇哇”一个女婴不知被谁放在泉水源头的一块大石上,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嚎啕大哭着,她害怕地环视着周围美丽而陌生的环境,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在等待着她。 “这次真是赚到了,竟然把转世战神的女儿抓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传来,只见泉水旁边出现一位黄衣女子,但身体却是浮空的,一袭长裙曳地,仔细看背后却还有一对透明羽翼! “想来她应该传承了战神的血脉吧?这样一来我们的功力就能大进了!”又一个稍为冷淡的声音,空气中现出一位青衣女子,除了颜色相异,其钗环裙袄与黄衣女子并无不同。 “希望这次过后我们姐妹都能进化为人形!”这次又出现了几位女子,白衣,粉衣,红衣,蓝衣,绿衣,紫衣好几种颜色,远远望去,就像是泉边百花竞放而争相斗艳。 “结阵!”不知道是谁娇喝了一声,众女子四散而开,列成一个奇怪的阵形,像是一朵娇艳的七彩花。而一直哭个不停的女婴则被无数条彩色光线结成的气罩缓缓托至半空,像是这朵花的花蕊。那些彩色光线周围环绕着奇异的光芒,更象是无数根吸管吮吸着食物,女婴的脸色渐渐由红润变为苍白,哭声也由起劲的嚎啕变成无声的嘶哑。突然,彩色光罩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击碎了,一个金色光罩自女婴身体里出现,并且慢慢扩大,淹没了那些女子。 “发生什么事了?啊身体好痛!” “不知道,我们好象被反噬了!” “快收功!” “不行了,我怎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我的百年功力……” “嘭”金色光罩终于承受不住膨胀的压力,炸个粉碎,众女子都被巨大的冲力击飞,个个口吐鲜血,身受重伤,而女婴却掉进了泉水里被水流冲向了下游! “真是罪有应得!”刚赶到这里,就见到了这么大快人心的场面,程剑不禁拍手叫好,不是他不怜香惜玉,象这些妖怪,而且还是作恶多端的妖怪,他可起不了什么怜香之心惜玉之意。 吕布也紧随而至,他看着这里的异象,知道肯定出了事,又看见了不远处时沉时浮的女婴,惊叫道:“雯儿!”便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快拦住他!”女妖们立即挡在了吕布的身前。 “让开!”吕布手执画戟,怒极而言道。 “你就是战神转世!长得还挺标致的嘛?姐妹们,不知道杀了战神我们功力会增进多少呢?”众女妖娇笑着说道。 “战神?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称呼吾,不过不要以为这样吾便会放过尔等!”吕布催动画戟,身形一动,已深深插进了一个黄衣女妖的腹部。 “唔…”那女妖痛苦地倒在地上惨嚎,滚来滚去,终于渐至无声,一阵烟雾飘散,地上只剩了一只美丽的黄色蝴蝶。 “原来是一群蝴蝶精!”程剑冷笑着说道,“不过似乎也太弱了点!” “哼,要不是今天功力只剩下一成,会轮到你这样的小丑在此放肆!” “奉先,你杀人,我救人!”说着程剑已经奔到了泉水边,但又被两个女妖挡住了去路。 “两位姐姐,坏人好事可就是你们的不对了!”程剑抽出长枪,闪电般刺出。 “嗖嗖”程剑还没碰到对方身体,两支利箭已射来,象长了眼睛般从女妖后心刺入,又自前胸飞出,带起两道血雾,两个女妖凄然对望一眼,未及言语便心有不甘地倒地身亡化作青烟。 “奉先好箭法!”程剑赞叹一声,又催动白狼朝着吕布女儿方向追去,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吕布女儿身体内一定隐藏着什么深不可测的力量,加之刚才似乎是反噬了这群妖女的功力,才导致这些妖怪弱不可击,否则以他和吕布这样的血肉之躯就算再强又怎么可能杀得死她们? “是你们在坏我们好事才对!”蝴蝶精那咯应人的声音又传来,眨眼间又有七八个怪围住了程剑。 “真是不死干净不罢休!”程剑跳下白狼,把长枪收起来,然后向空中一跳。 “云体术~剑啸诀!”没有什么华丽的招式,纵横飞舞的剑气分别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将她们活活撕碎! 片刻后程剑从空中落下,看着地上一片狼藉慨叹:“跟着战神混就是不一样,我现在都能杀妖怪了!” 吕布也清完了场,飞马过来,看着湍急的泉水恨恨不已。 “我们已经尽力了!”程剑叹息道。 “吾女不会就这样无意义地死去的!”吕布双目通红道。 “吕布,不必伤心,你女儿并没有死,我已经救了她!”忽然半空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是谁?”正伤心欲绝的吕布听到这话,又惊又喜。 “待我传授她些武艺,吕布,你命中注定该有此劫数,十五年后,你当有一大难,彼时你女儿可为你解此厄运!” “喂,老头,你什么意思啊?既然人家女儿没事,你带走干什么?人家吕布都这样武艺超群了还有谁比他自己更会教自己女儿?你害得人家父女骨肉分离也太没情义了吧?”程剑丝毫不怀疑梦里的这些奇怪的人和妖怪,声音什么的,反而出声对着空气道。 “你是程剑?”老头的声音又响起。 “你认识我?”程剑疑惑道。 “不认识!”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天机不可泄露!”说完这句话,老头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奉先在想什么?”城内一家酒馆内,程剑和吕布正拿着碗对饮,这种碗做工粗糙,而且更像是盘子,说是一碗酒,其实量绝对超不过三盅,这酒也是很假的,与其说是酒,不如说是水,口感微甜带辣,像程剑这种没酒量的人,不用说千杯不醉,只要胃容量允许,万杯不倒都没问题。 “在想!”吕布豪气干云地拿着碗一饮而尽,“有朝一日布若能为天下之主,决不使妻儿受今日之难!” “天下之主?”程剑喃喃着,只是保护妻子吗?吕布,你的眼光难道就这么浅薄吗? “怎么,以程剑看来,难道吕布不配?”吕布听程剑口气,皱了皱眉。 “不是不配!”难得他有这份雄心,“而是有更多人比奉先更配为天下之主!” “此话怎讲?”吕布微醉,不解问道。 “黄巾起,天下乱,人尽皆知;天下乱,英雄起,人尽皆知;英雄起,争天下,人尽皆知!但是,”程剑话锋一转,“天下纷争,祸起四方,民生涂炭,如奉先者尚属幸运,若那些衣食无着、卖儿卖女、生人相食者,又当如何呢?” “……”吕布有点懵。 “天下之主,不是那么好当的!”程剑微微一笑,给自己和吕布盛满了酒,“是心怀天下?还是心怀万民?又或者是心怀妻子?再或者是为一己之私欲?目的不同,结果自然也不同!” 吕布似有会意,连酒也忘喝了:“程剑请讲!” “为天下计,当无惧流言飞语,虽千万人,吾往矣,此为霸道;为万民计,当持报国救民之心,民重君为轻,此仁道;为妻子计,当与挚爱同生死共进退,此情道;为私语计,则贪恋酒色财气,奸*淫掳掠,此无道!四道之中,奉先欲取哪一道?” “奉先驽钝!程剑请明示!”吕布不是傻子,很庄重地离席再拜。 这一刻程剑绝对是张仪苏秦等舌辩家附体,心中洋洋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那个老头说十五年后奉先将有一劫?” “不错!”吕布点头。 “以奉先观之,丁原此人如何?” “义父爱敬部卒,深得军民爱戴,公忠体国,吕布深服!” “然则丁原此人能否使奉先有用武之地呢?”程剑看似很轻描淡写地说道。 “程剑此话又是何意?”吕布大概察觉出程剑的想法了,冷哼道。 “以奉先观之,我程剑又如何?”程剑不回答吕布的问题,反而又发一问。 “相识日浅,唯觉程剑不失侠骨!”吕布认真道。 “我辈皆肉眼凡人,来日不可料,”程剑举碗相邀,“喝酒,喝酒!” “有朝一日若布能成名,手提重兵,当与程剑如今天一样,并肩作战,扫荡天下!”吕布忽然没来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一天,的确很令人期待!”程剑继续不痛不痒地笑着,心里其实在想,我更期待的是和你吕奉先一较高下啊! 也许,在旁人看来,他们是大言不惭,一个小小的游侠,一个赳赳武夫,却奢望左右这个天下的命运。 现在程剑已经知道了自己通过做梦来到了十一年前黄巾之乱的年代,联想到十一年后吕布争雄天下以及再往后不可知的命运,一时之间,他是唏嘘莫名。 “奉先!”程剑低低地说道,这个词似乎只有吕布最亲近的人才这样称呼的吧!他的义父,他的妻妾,他的……兄弟? 他有兄弟么? “恩?”吕布微微抬头,疑惑地看向程剑。 “不知程剑是否有幸与奉先义结金兰?” “???”吕布被酒呛到了,估计没想到程剑会这样问。 “你现在不用给我答案!”程剑说道,“如若以后我们还有缘相见,你再给我决定!” 不知不觉间称呼又变了,这个“你”用得好自来熟。 “好!”吕布答得简单干脆。 “喝酒!”程剑端起碗,反正有不怕醉,很想来句诗应景,但似乎大脑有点短路,好在终于有两句蹦了出来: “酒逢知己千杯少,会须一饮三百杯!” “好酒,额!”吕布正要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却意外地发现自己是在床上,貂蝉在一旁柔情无限地挽着吕布的臂弯道:“怎么了,奉先?” “没事,做了一个梦而已!”吕布自嘲得笑着,又梦见十一年前在并州五原和一个叫程剑的家伙一起并肩作战的情景了,十一年了,他已经决定好了和程剑结拜,但这个程剑去了哪里呢? 第八十九章 手刃张绣(卷 三完,敬请期待卷 四) 更新时间:2012-05-04 徐庶的加入顿时让叶紫涵和赵云的压力为之一轻,三人当即将张绣围在核心使得张绣没有了招架之力。 “呼呼,以多欺少吗?”张绣边狼狈招架着边吃力说道。 “张绣,你用卑鄙手段杀死我师父王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徐庶大吼一声,剑招连出。 “原来你是那王越老家伙的徒弟!”张绣这个时候还不忘笑一下,“算起来还是我的师弟啊!” “我呸,你算是我哪门子的师兄?”徐庶怒道,同时挥剑一个连刺,划破了张绣的衣服。 张绣骇然:“不愧是剑神王越的传人,剑术也如此出神入化了吗?”说罢对身后的人大吼道,“一个个还在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呃呃呃,张绣大人你连他们都打不过,我们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那些家伙眼见张绣不敌叶紫涵赵云和徐庶三人联手,当即心生怯意,竟然一个个丢盔弃甲地跑了。 “一群饭桶!”张绣大怒道,“我怎么找了你们这群混蛋来!” 叶紫涵娇喝道:“张绣,你的末日到了!” “哼,我的末日到了?”张绣不屑道,“胜负可还未分呢?”说罢手中长枪再度狂舞起来,直逼三人之中武艺最弱的叶紫涵而来。 “紫涵小心!”赵云,当即一枪隔开了张绣的攻击,怎奈此时张绣已经杀得眼红起来,只两招赵云便落了下风,徐庶立即补上空缺,和赵云一左一右,狠狠挡住了张绣的攻击。 童渊笑道:“混账,还想做困兽之斗吗?” “老家伙,别说我!”张绣忽然道,“别把自己说得多干净似的,还真把你当成圣人了吗?” 童渊面色微变,但似乎是碍着叶紫涵三人在此不好发作,只好继续笑道:“将死之人,你还反咬我一口,我的为人,天下人都清楚得很!” “哼!”张绣不屑道,但手上力道已然弱了下来,只一个瞬间已经被叶紫涵和赵云徐庶的兵器架在了脖子上,自己的兵器也被远远击飞,但他还是死死瞪着童渊道,“算你有本事,但你骗得了天下人但可骗不了所有人,你一直口口声声说我的叛徒,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叶紫涵三人一愣:“你在胡说些什么?” 张绣仰天大笑道:“呵呵,紫涵师妹,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师父收了张任,我,赵云,你四个徒弟,但为什么我们四个却从来都互相不认识?” 赵云诧异地看向童渊,这个问题他还从没有想过,倒是徐庶自己拿剑狠狠顶住张绣的脖颈道:“师叔是闲云野鹤之人,自然不会乱收徒弟的,这个有什么好疑惑的,你的性命如今已经在我们手中,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没有什么话说!”张绣哈哈大笑道,“我只是可惜,你们这几个家伙一个个都被童渊这老家伙利用了而不知道,额唔……”突然他不再说话了,而是低下头看向心口处深插着的一枚飞刀,鲜血正汩汩流出来,“果然是想杀人灭口吗?” 叶紫涵赵云徐庶三人同时回头,童渊却是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正警惕地看向前后左右:“不好,有人潜伏在这里!” 还装!张绣还想说什么,身子却无力地倒下了,嘴角却是泛起一丝怪异的笑容,手死死指着山下的方向。 山下正冒起熊熊的火光,似乎有喊杀之声正隐隐约约传来。 发生了什么事? “来之前我已经让人向袁绍透漏了消息,说这里就是他的死党公孙瓒手下大将赵云的家乡,然后你懂得,哈哈哈……” 赵云顿时醒悟:“你……”举起银枪正要给张绣来一下子,却发现他已经死掉了。 “大哥,三弟,四妹!”赵云狂吼一声,向着山下冲去。 火势越来越大,映照着剩下三人的脸庞,叶紫涵急问童渊道:“师父,现在我们……” “救人要紧!”童渊挥挥手,示意叶紫涵和徐庶也立即下山。 “诺!” 叶紫涵和徐庶几乎是紧随着赵云来到了山下,只见此时整个赵家庄已经化成一片火海,赵云声音嘶哑着喊着他的亲人的名字,纵身不顾一切地扑向火海之中,徐庶和叶紫涵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赵云送死,当即死死拉住他,赵云只能无力地跪在地上怒吼着。 这是袁绍的部队还没有走完,他们见这里还有活口,当即打马呼哨着冲来,同时呼唤着同伴道:“这里还有活的,兄弟们,都给我抓回去!” “可恶!”叶紫涵刚要起身收拾掉这些连平民百姓也不放过的杀人恶魔,但却被赵云阻止了。 赵云虽然刚才与张绣对战体力耗损极大,但这些小兵他还不放在眼里,不仅不放在眼里,还要自己亲手解决他们! “让我自己为我的亲人和乡亲们报仇!” “呦喝,居然还想反抗!”冲来的骑兵虽然疑惑了一下,但还是不知死活地率先冲向赵云,但很快他就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只是在瞬息之间,他便停止了呼吸! “啊!”所有敌军都倒吸一口冷气,很快得,敌军越来越多,将叶紫涵三人紧紧围在核心。 “紫涵姑娘,想不到今天我们第二次见面,就是一起这样的并肩作战!”徐庶沉声道。 叶紫涵微微一笑:“多谢徐庶先生还能记得我!不知道先生以后是要打算去哪里!” 徐庶低喝一声,已然削掉了一个骑兵的半个脑袋:“听说紫涵姑娘也有了自己的事业,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 “那真是我的幸运!”叶紫涵此刻下手也是极重,在她的长剑下很快便有无数的骑兵们惨死了,“叶家军欢迎先生的加入!” 他们一齐看向此刻几乎有些疯狂的赵云,此刻他的银枪已经被鲜血染得通红。 而此刻的山上,童渊正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张绣尸体道:“你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以为这样就可以揭穿我吗?我告诉你,你是在妄想,每一个知道我的秘密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包括你,包括很多人。我不会允许任何人阻挡我一统天下的步伐,即使是自己的徒弟!” “是吗?”张绣的尸体忽然一动,竟然一瞬间在童渊的眼前前消失了,而后出现在了三丈之外的地方,看着童渊大笑,“我张绣还没有这么容易死掉!”说着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了心口处的一个铁牌。 “哼,我也没指望一刀就能结束你的性命,不要忘记了,你所学的蓬莱枪法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我破了,那丢面子的岂不还是我自己!”童渊大喝一声,“所以,我留下来,就是要亲自结果你的性命!” “那就试试看吧!”张绣这次是什么都没有拿,“我也很想和自己的师父比试一下,如果连自己的师父都打不过,那还怎么谈得上出师?” 叶紫涵三人在山下激斗正酣,却被山上传来的巨响震惊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所有都惊骇得向山上看去。 只见整座山似乎都摇晃了起来,远远就可以看见巨石一个个得滚落下来,山顶似乎要融化一般。 徐庶大惊:“火山喷发!” 火山喷发?叶紫涵和赵云都疑惑得看向徐庶。 徐庶大吼道:“火山喷发物都是极其炎热的岩浆,凡人一碰就会化成灰的!我们快走,不然就会都死在这里的!” “可是师父!”叶紫涵道。 “管不了这么多了!”徐庶摇晃着叶紫涵的肩膀道,“师父刚才没有下山,显然他已经预料到了这场火山喷发了!他是不想拖累我们啊!” “师父!”叶紫涵跪下来,脑海中瞬间闪过她和童渊在一起的种种情景。 “走!”徐庶大吼。 这是赵云也冷静了下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行拉起叶紫涵上马而去。 岩浆喷涌而出,似乎整个世界将要被淹没。 “是火山喷发!”张绣也察觉到了异象,不断被巨大的震动带得东倒西歪,他强行平衡好自己,冷冷看着眼前的童渊道,“老家伙,你不会笨到和我同归于尽吧!” 童渊也勉强支撑好自己,笑着道:“我们两个之中只能活下来一个,所以你只有死,你不要忘记了,这座山我已经住了几十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我比你更清楚!” “唔!”童渊提到了草木花石这四个字,张绣突然醒悟过来,传说这座山上有着上古时代留下来的神秘阵法,就是依靠着草木花石分别布成的天然阵法,从来没有人能破过,难道? 这时又是一个震动传来,他摸了下身旁的一个突石刚想稳好身子,却发现脚下忽然一空,而当他反应过来时身形已经不受控制地下落了,四周根本没有可以攀附的东西,童渊的声音正从上面狞笑着传来:“我说过的,我们之中必须死掉一个,你偏不相信!现在后悔了吧!” “是吗?”张绣忽然看着童渊的脸也狞笑一声,伸手一甩,手臂后面立即飞出一条长索,瞬间钩住了童渊的身子。 “什么?”童渊大惊,但已经来不及了,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坠落向下面的岩浆。 张绣感觉到身上的毛发正要燃烧起来,但他还是对仰天大笑道:“叶紫涵,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两个身影噗通一声落入岩浆之中,只听凄厉的声音不断,混合着皮肉被烤熟的声音,不一会便飘起了白骨,紧接着,连白骨也化成了灰粉!似乎代表着一切都仿佛过去。 一切都过去了吗? 高速首发叶倾三国最新章节,本章节是第八十九章 手刃张绣(卷 三完,敬请期待卷 四)地址为 第一章 风云再起 更新时间:2012-05-15 “姑娘,你要的酒菜!”长安的一家客栈内,店小二将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好在桌子上以后,对床上正静坐的一个女子的背影恭恭敬敬道。 “放在那里,你可以出去了!”女子冷冷道。 小二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又不禁回头对女子道:“姑娘,现在天热,您脸上蒙着纱,容易出疹子!” 女子身子一震,声音柔缓了一些:“多谢小二哥了!”说着便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店小二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不由得吃惊得捂住了嘴巴。 这是一张怎样绝美的脸庞,只怕是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这精致的五官,就这样浑然天成地雕饰在这张已经美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面孔上,他只觉得周遭的景色都顿时黯淡了几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的,自己是在现实中。 其实他一个小二,本也是见过多个各国各族的美女美男的,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他还不至于这样惊讶,真正让他惊讶如斯的是—— 只见这店小二连滚带爬地从客栈楼梯上摔了下来,张口就是一阵大呼小叫:“万年公主来了,万年公主来了,我们大汉有救了!” “什么,万年公主?”正在府内用饭的李傕听了之后不禁把米粒呛到嗓子眼了,差点因此窒息而死,好不容易缓过来气之后,对着来报的门人厉声道,“真的假的,万年公主不是传说已经死了吗?”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本宫在那年混乱中得一高人相救,因此大难不死,这几年一直是在养伤而已,现在身体已经痊愈,因此才能够出来,本宫听说汉室现在被奸臣所乱,身为汉室的一份子,怎么可以袖手旁观?”未央宫前,这个万年公主面对着带兵前来质问的郭汜,疾言厉色道。 郭汜上下打量着她道:“哼,你说你是万年公主,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现在是不太平不假,但也难保没有人不会打着自己是流离的皇室成员的幌子骗吃骗喝,别的不说,单是说你这个万年公主,先前是曹操的女儿冒充过,后来又相继有许多人效仿!我看你就不像个好东西!来人,给我抓起来!送到我的府上让我好好审问审问!”说着就要用手去抚摸她的下巴。 这女子冷冷一笑,冷喝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用自己的臭手玷污本宫!”说罢已经伸出右手赏了郭汜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同时身形疾速后退一步,满眼不可侵犯之色。 郭汜的脸上立即现出了五道火红的指印,煞是好看,他捂着自己的左脸,疼得龇牙咧嘴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说你不说大汉公主,就算你是又怎么样,现在朝政都把持在我的手里,当今圣上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又算个什么狗屁东西,左右给我听着,这个刁女竟敢冒充大汉公主,给我抓起来,丢进天牢!” “诺!”郭汜的卫兵得令,立即抽出兵器纷纷围住这个女子,已经有人在准备绳索和铁链了。 “本宫看你们谁能?”这女子话音刚落,竟然从宽大的袍袖之中抽出一把长剑来,说话间竟然已经伤了几个卫兵,而那些卫兵竟然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剑伤痛得哇哇大叫了。 “我亲自来!”郭汜见状不禁大怒,当即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刀攻向这女子,刀风甚是凌厉狠辣,带起的阵阵余势连旁边的卫兵都有些惊骇。 而这女子只是一直微笑着看着眼前郭汜的表演,时不时地躲闪一下,眼见郭汜一刀就要刺中自己的心口了,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枚腰牌亮给郭汜看:“本宫看你们谁敢!” 郭汜的刀尖在这女子亮出的腰牌前停住了,他喃喃道:“叶紫涵?” “算你识字!”这女子正是消失多日的叶紫涵,她从容地把腰牌别在腰上,然后看着眼前又惊讶又郁闷的郭汜道,“本宫知道本宫单凭一个大汉公主的身份不足以镇住你们,但叶紫涵这三个字却足够可以了一定!” 郭汜尴尬地收起佩刀道:“厄,唔,也不对啊,不是传说你几个月前死于常山的火山异动了吗?” “所以本宫才会说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啊!”叶紫涵看着自己周围还是一副警戒之色的卫兵冷笑道,“怎么,大将军难道就打算这样和本宫在未央宫前刀兵相见地说话吗?” “不敢,不敢!”郭汜立即让开一条路,让叶紫涵得以进入未央宫内,然后斥退卫兵,吩咐宫人先向内臣禀报万年公主的消息,然后亲自带着叶紫涵向内殿而去。 其实郭汜对万年公主的情况和底细并不是很了解,万年公主,无论是真的那个还是假的那个,她们当年在洛阳叱咤风云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而已,而且,虽然汉室一直是在衰落,但这个万年公主的人望却是越来越高,江湖中不断神化着这位神秘的公主,说她并没有死于宫乱,而是被神秘人救走在民间组织秘密势力以图复兴汉室,但他从来没有把这个万年公主和另一个奇女子叶紫涵联系起来,如果她们真的是同一人的话,那就不能简单地用可怕来形容了。 郭汜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汗珠在渗出了,他战战兢兢亦步亦趋地跟在叶紫涵的身后,看着殿前那些跟自己同样疑惑的大臣们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叶紫涵似乎是能够感觉到身后郭汜的这种不安,她只是微微笑了一笑,然后继续向前静静走去,只留给郭汜一句话: “本宫是叶紫涵,也是万年公主,当然更是曹操的女儿曹燕燕!这下大将军还有什么疑惑吗?” “什么,这三个人,原来都是一个人吗?”郭汜顿时愣在当场。 “怎么不可以吗?”叶紫涵停住身形,回头笑望郭汜道,“大将军,请吧,那些大臣们还在等着我们呢?以前何进做大将军的时候已经让人很失望了,希望您这个大将军不会像他那样!” 郭汜抬头看看高空中的骄阳,有些眩晕,天气很热,但大颗的汗珠正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难道是太小看了汉室了吗? 那要不要杀了她? 可是自己又似乎不是她的敌手! 不如,利用她来对付李傕那个家伙好了! 第二章 天子之争〔二〕 更新时间:2012-06-01 现在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到处有人在传诵着万年长公主要干预朝政的传闻,的确,西凉人压迫他们的时间虽不过短短的数年时间而已,但已仿佛使得他们感觉过了有几万年那么长,甚至长安街已经发生了好些起士子们自发组织的游会。 “现在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万年长公主很是炙手可热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而且似乎与郭汜那小子关系也不错,文和你怎么看?”下朝路上,李催心情十分不爽地向身旁面无表情的贾诩抱怨到。 贾诩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司马多虑了,对方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而且是自己一人前来,难道大司马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这倒不是!”李傕自嘲地笑笑,“对了,他不是还有个得力手下管亥吗?” 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轻笑道:“是不错,但几个月前投靠了孙策了!” “哦,有这事?”李傕诧异道。 贾诩点点头:“不错,孙策奉袁术命令平定江东,就收编了管亥!” “哈,哈哈,哈哈哈!”李傕一拍大腿,“那我还怕那个叶紫涵个鸟?” “咳咳!”二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宫门口,正见郭汜正冲着这边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身边赫然正是叶紫涵! “万年长公主殿下!”李傕也不弯腰,只对叶紫涵抱拳道。 叶紫涵见是李傕,立即笑语盈盈走了过来,不料她口中的话却让李傕尴尬了:“贾先生,原来你在这里,本宫到处找你不到!” “不知殿下找下官有何要事?”贾诩躬身谦卑道。 “呵呵,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叶紫涵根本无视李傕的存在,让他不由很窝火。 贾诩依然不卑不亢:“殿下乃金枝玉叶,下官不敢有私,殿下只管吩咐便是!” 叶紫涵撇了李傕一眼:“听说蔡邕先生死后,他的女儿蔡琰被你收留了?” “……”贾诩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抬头看了叶紫涵一眼,却只看见对方澄澈的笑颜,便又低下头道,“不错,她的身世有够可怜的,本是许了卫兹,却死于关东诸侯之乱,后来其父又被王允所害,我见她孤苦无依,才收留了她的,毕竟她父亲也曾经是董公身前的大红人!”说到最后,贾诩是直接看着李傕和郭汜说的。 李傕郭汜二人身子都颤了一下,他们心中同时想到了曾经一起在董卓帐下同声入死的情景,李傕后心上有一个很深的曾经为郭汜挡刀而留下的无法消失的伤疤,郭汜肋下也有几个为李傕挡下的至今仍虬结的箭伤,他们二人不由自主地看着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阿多,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李傕脱下朝服,反手触摸着自己身后的伤疤,嘴里呢喃道。 “我不知道,但我没有一天不在希望!”郭汜也脱了衣服,露出自己的箭伤。 良久,良久,二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这一哭哭得是天昏地暗,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大司马和大将军又和好了,不过他们也不关心这事,他们关心的是明天是否还活着,还能有饭吃。 此时叶紫涵和贾诩已经走远了,他们来到了杨彪府上,那里正有杨彪徐晃徐庶和赵云在等着他们。 见叶紫涵和贾诩道,杨彪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们会意,便立即去关了府门,杨彪便引着叶紫涵和贾诩进了自己在书房后面的密室之中。 叶紫涵一进密室,果然见到徐庶徐晃赵云三人在,也不及多说,便自己坐上了正位,待贾诩和杨彪落了座,才严肃道:“这次我来长安,目的想必大家已经很清楚了,但是现在有一个特别坏的消息刚刚收到,张绣没有死!” “没死?”叶紫涵此言一出,众人神情各异,徐庶和赵云更是吃了一惊:“紫涵,当日我们不是眼见那山消失在岩浆之中的吗?” 叶紫涵点点头:“话是不假,但这个消息是我在袁绍那里的细作传来的,我嘱咐过我的人,没有确定消息真假之前是不能随便传递情报的!” 贾诩脸色也阴沉起来:“那这么说,这个消息是真的了?” 叶紫涵苦笑一下道:“我自然也不希望是真的,但真是如此的话,我们也必须快速想出应对的办法!” 杨彪恍悟道:“怪不得最近张济动作频繁,现在想来,紫涵姑娘所说的一定是真的了!” 叶紫涵对杨彪笑笑道:“司徒大人虽然加入我们晚一些,但也不必这么拘谨,只同贾先生他们一样叫我紫涵就好!” 杨彪神情立即放松了几分:“怎么说姑娘你也是真公主,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这是我做臣子的本分,还请勿怪!” “那随你便了!”叶紫涵抚摸着手上万年的手牌,微微笑道,“是公主又怎么样呢,如果不是我费劲心机有今天的势力,只怕……”说到这里她扫视了在座的每个人一眼,呵呵一笑不再做声。 “紫涵你这样说我可不敢苟同!”赵云忽然起身道,“总觉得你有些变了,我们是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人,如果你怀疑我的忠诚的话,我现在就可以问心无愧地死在你的面前!” “赵云大哥不要激动!”叶紫涵立即说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了,觉得自己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可钦可佩,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义自己的豪情,我们如果就这样一个一个地和他们作对,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赵云定定地看着叶紫涵道:“想知道我为什么决定加入你吗?因为你身上有着和刘备先生一样的东西,是大仁大爱,而不是小仁小爱,你也有你的迷茫,至少让我看到了你也不是万能的,你也有感情有困惑,但迷茫过后,困惑过后,你依然能坚定自己的信念和目标,带领那些希望能在你的身边绽放出光彩的人们去寻找自己梦想中的家国天下!” “赵云说得很对!”贾诩接着道,“这就是乱世,我们不比任何一个想争夺天下的人要差,也许我们留给后人的是一个异彩纷呈的满布战争的乱世,但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所追求的是什么,迷茫而不迷失自己,尊重而不畏惧敌人,就算最后走向的是不归路,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呵呵,说得好!”叶紫涵面上浮起释然的微笑,“在座的都比我年长,想事情就是比我要远得多,好别的不说了,现在我到长安已经实现了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再然后就是将天子从西凉军的手下解救出来的详细计划了!” 杨彪突然道:“我有一事不明,我们原计划是要李傕和郭汜内讧而后借机营救陛下,但今天紫涵和文和你们故意要他们二人重新和好,这是……” 叶紫涵看了贾诩一眼:“大叔,你来说吧!” “……”贾诩不满地瞪了叶紫涵一眼,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叔了,“是这样的,张绣潜回弘农鼓动他叔父张济带兵来长安,你们想,以张绣之能加上张济的兵力,此时李傕郭汜二人若是内讧,只能让张济叔侄得逞了,所以现在李郭二人不能内讧,相反要团结起来先击退张济,他们惨胜之后我们再从中分化,那么营救天子的胜算就更大了!” 杨彪诧异道:“张济远在弘农,文和你怎么对他的情报了如指掌?” 贾诩笑道:“因为张绣手下有一员心腹大将胡车儿,他其实就是咱们的内应!” “胡车儿?”叶紫涵这下有些费神,“怎么从没听大叔你说起过?” 贾诩故意拖长话音道:“难道丫头你忘了刺杀牛辅的胡赤儿了吗?” “是他?”众人都是一惊,当年贾诩和董卓大将牛辅在弘农立起反董卓大旗响应关东诸侯,但后在董卓要迁都长安之时遭到了董卓军的猛攻,后来胡赤儿刺杀了想弃城会合关东诸侯的牛辅,带了其珠宝投奔了吕布,吕布一向敬重牛辅的为人和箭术,听闻被这小人所杀,当场大怒而缢死了这个胡赤儿,此事不说天下皆知,但起码整个中原都是这样的,吕布自己也是亲口承认过的啊。 贾诩看出了众人眼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说来话长,牛辅其实是自杀的,我跟他那么久,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但他一方面无法释怀董卓对他的恩义,一方面又不齿于董卓的恶行,举起义旗后他就后悔了,试想以他独自平定白波贼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被董卓的军队压制下来,是他还是不能鼓起勇气向董卓摊牌罢了,认识到了自己的软弱之后,后来又知道董卓已死,索性心灰意冷,便自刎而死,临终前一面要胡赤儿带他的首级去张济军中潜伏,一面要我想办法根除西凉军的势力,我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所以……”说到这里贾诩不再多说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诚如赵云所说,我们都是简单的凡人,就算再聪明,也还是凡人而已,总有我们凡人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人总是有美好的愿望,但是谁能保证美好的初衷背后一定不会带来生民涂炭的恶果呢?” 叶紫涵知道,贾诩说的是他怂恿董卓余党合兵攻打长安的乱武之举。 第三章 天子之争(三) 更新时间:2012-07-14 果然贾诩和叶紫涵的分析不错,不出半月,张济便带了数万大军自弘农出发前来攻打长安,他一面以勤王清君侧为名,一面命自己的侄子张绣前去游说董卓旧部段煨和董越共击长安,张绣果真不负其望,不仅成功请得二人,还得到了西凉马腾的声援,此时由于马腾又与韩遂不和之故,因此马腾只得镇守本营,对于张济段煨和董越的约战,只派了亲子马超和校尉庞德率五千人马来援,四支人马先后会聚于前年厮杀之地,故地重游,不由又是一番唏嘘。 “想不到时隔两年,在下竟会与几位世伯化敌为友!”夜凉如水,看着面前的熊熊篝火,马超看着眼前的张济道,在他身后,庞德身着一副厚重的铠甲,周身几乎没有一丝破绽可言。 “哈哈哈,这个,也许就是叫世事无常吧!”满面虬髯的张济先是一通大笑,然后敛了笑容严肃道,“便是我本人,五年之前,又安知能有今日!” “小可不才,此次定会同几位世伯一起攻破长安,从郭汜李傕手中解救天子!还我大汉朗朗乾坤!”马超一扬手中九天龙贯枪,堂堂说道。 “而那之后呢?”这个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地传来,引得了众人的注意。 说话的正是张绣,他此时换了一身戎装,脸上却是戴了一张面具,让人猜不到他的表情。 “不知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庞德快走两步,盯着这副面具的眼睛冷冷道。 “咯咯!”张绣的笑声让人听起来不禁有些心寒,他仰头看了看面前冷峻的庞德,知道对方也是一员悍将,但要论起智谋——“这位便是马家军中大名鼎鼎的南安庞德庞令明吧,前年的长安会战,听叔叔说你曾砍杀了我军多员校尉,可惜当时我有事没有在——” “不然一定会让在下血溅当场是吗?”庞德的声音也越来越冷,“北地枪王的名头我在西凉也是久仰大名!” “便是今天也算晚吧?”张绣继续尖着嗓子说道,半年前的山火毁了他的面容,也毁了他的声音,就连他的超世武艺似乎也——不然也不会让庞德这样的二流武将看出端倪吧,他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 张济虽然不明白发生在自己侄子身上的事情,但他知道以自己当前四路人马联合的实力,也不过勉强与李傕郭汜战成平手而已,更不要说李郭二人占了守成的优势,况且又有天子在手,其实真正算起来,李郭二人再再不济,只要他们撕破了脸面以天子公卿为人质,那自己就毫无办法了。 想到这里他对张绣道:“你一直说与贾诩先生暗中有往来,说先生正在分化李傕和郭汜二人,现在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张绣的目光从庞德的脸上移开,向张济拱手说道:“叔父请放心,贾诩先生说他已经在长安城内暗中培植了许多死士,只等我军一到,便里应外合!”说着,他的手做了个杀的姿势。 “恩,那就好!”张济满意地点点头道,“传令下去,今天都要休整好,明日一早,四路人马齐击长安!” “诺!” 马超和庞德回了自己营寨,屏退其他人后密语道:“令明,你怎么看?” 庞德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总觉得事情不会像张家叔侄想象的那么简单,长安虽乱,但也是不乏能人,别的不说,单是那个贾诩我就很怀疑他的可信度!” “说的也是!”马超缓缓坐下来看着挂在帐中的地图道,“前年父亲与李郭长安对战时这个贾诩的诡计可是害苦了我们,这个老家伙是公认的一肚子坏水,我们要是信了他才是傻子!”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庞德皱着眉头道,“我们四路人马的调动的消息以这个贾诩的能力不可能不清楚,他要是真想害我们,早该对李郭二人献计,待我四路人马没集齐之时就先下手攻击,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但如果他是真心想帮我们,长安城却又为什么传出他贾诩妙计和好李郭二人的传言呢?” 马超也静默了,良久才说道:“说不定是李郭二人打听到我们来攻打长安,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呢!” “不像!”庞德道,“据我所知,可能真正的原因是万年长公主的缘故!” “咳咳——”马超似乎被呛到了,“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 “阿嚏!”正在庭院里赏月的叶紫涵冷不防又打了个喷嚏,她摸摸鼻子,奇怪地说道,“真是的,这么晚了,谁没事还在念叨着我,你不睡我还要睡呢!阿嚏!” 她的喷嚏刚打到一半,忽然听到房顶一阵细响,叶紫涵又如何听不出是有人在屋顶,她故作不动声色,手里早攥紧了茶碗,觑着声音方位,嗖地丢了过去,只听的一声脆响,屋顶传来一声冷哼,倏忽便没了声响,料是被识破了动静,起身遁去,叶紫涵又怎会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当机翻身上屋,此时月色甚好,正见一条黑影在远处疾闪而过,其身形之快,活似脱兔,叶紫涵也不犹豫,纵身一跃,便追奔而去。 黑影见叶紫涵渐渐追了过来,竟也丝毫不慌张,也是起了身形,闪转腾挪,与叶紫涵一前一后,疾奔于夜色下的长安城中,赵云与徐庶早已被惊动,知道这次遇上了高手,便忙令侍卫们点了火把尾随叶紫涵而去。 黑影引着叶紫涵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忽然停下了身子,叶紫涵见他不再疾奔,以为对方要与自己大战一番,当机拔剑在手,指着对方冷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皇宫!还不速速受死?” 见叶紫涵这副架势,黑影丝毫不乱,只是手势上扬,一把揭开了面上黑纱,待看清了这黑影面目之后,叶紫涵不由惊喜一声。 “叶坤,怎么是你?” 第四章 长安之乱(三) 更新时间:2012-09-01 “来得真的好快!”面对着长安城下张济带来的气势汹汹的数万联合军,李傕面色颇有不快地说道。 “没有办法,董公遇害后,他的部下四分五裂,要指望着他们能守好西面的散关陈仓等地,无异于异想天开!”郭汜在李傕身边也皱了皱眉头,“况且带头的又是张济这个家伙!” “那么要不要出战?”问话的是换了一身戎装的叶紫涵,她双手抱剑立在城墙之上,很是英姿飒爽。 “哦,老夫还以为公主殿下有什么好计策了呢!”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须,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这可不是受百姓崇拜的万年长公主殿下应该问出的问题啊!” “这个时候你这个智囊就不要说风凉话了,快想想怎么退去这数万大军才是!”叶紫涵瞪了一眼贾诩,“谁叫本宫的本性就是一个好战分子呢?” “还是大将军说的对,西面没有了可以依靠的屏障,才使得张济马超趁虚而入,如今兵临城下,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会吧,贾先生,您从来都是算无遗策,怎么可能有素手无策的时候?”李傕一听贾诩这话就急了,上一次就是贾诩频出奇计才退去马腾和韩遂的联军的,这次怎么就素手无策了? “这次与上次不同!”贾诩看着那些数万杂乱的旗号道,“上一次的马腾和韩遂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其实外强中干,所以他们粮尽退军的时候才会被我们打得大败,但这次不同,这次是我们的自己人张济成了敌人,而且上次作战主力樊稠也死了,我们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大将去抵住张济他们,尤其是那个马超!” 城前空地上,马超正与庞德领着数千西凉军来回驰骋着冲城上叫骂:“李傕老儿,郭汜鼠辈,速速下来受死!我要将上次没有尽的兴一并发还你们!” “黄毛小子,乳臭未干居然还敢前来,看我不亲自斩下你的首级!”城下李傕郭汜哪里禁得住马超的挑衅,当即披挂上马就要前去与马超厮杀,却被部将杨奉制止了:“大将军大司马且慢,二位身居三公之位,荷国之重,岂可身自轻出?若有个三长两短,三军岂不是群龙无首?” 李傕怒气正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纵横沙场多年,连吕布都败在我的手下,难道还怕了这黄口孺子不成?你是在咒我死吗?” “末将不敢!”杨奉大惊,跪立于地,“大司马息怒!” “杨奉将军的话始终不错!”贾诩道,“量此马超不过一个籍籍无名小辈,如何劳大司马亲自出阵,就算侥幸能赢大司马个一招半式,只怕也是没有阳寿可以苟活了!” “贾先生……”李傕想想也是,便心急道,“那怎么办,难道放由这马超一直辱骂我们不成?” “当然不会,末将徐晃请战!”话犹未了,一个凛凛之声传来。 杨奉转头望去,见徐晃已经披挂在身,手持大斧随时待战了,心下自是宽慰,五年前弘农之战,正是因了徐晃这位结义兄弟的力战,不仅救下了自己的性命,也使得自己得到了李傕的重用,从骑都尉升为偏将,而且他也刚刚知道徐晃这几年的游历,不由更加珍惜这份兄弟情义了。 见是徐晃请战,李傕自是大喜过望:“非是公明出马,别人我还真是不敢放心,先祝公明旗开得胜!” “大司马稍候!”言语间徐晃已经上了马,单骑出了城去,杨奉自是不敢大意,也率领本部人马为徐晃略阵去了。 李傕郭汜见徐晃如此威风,心中自是大快,相视一眼,便登上城墙观战去了。 叶紫涵已经在城墙上摆好了酒宴,见李傕郭汜二人前来,便安排他们落了座:“这个徐晃的武艺我也是见识过的,只不过当初在弘农对付的都是些虾兵蟹将,不知道对上马超会怎么样呢?” 战鼓擂起,城外士兵们的欢声雷动,李傕郭汜根本无心饮酒,二人愣愣地看着烟尘弥漫的地方。 “放心,公明的武艺比起前几年已经更有进境了,袁绍的防卫何其周密,他居然能在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四人眼皮底下将他们的主公刺成重伤,殿下难道还要质疑他的能力吗?”贾诩微笑着向叶紫涵说着,手却指了指皇宫方向。 叶紫涵顺着贾诩的手指方向看去,嘴角也漾起一抹笑容。 “河东徐晃在此,马超速来受死!”徐晃单骑出了城门,他素知马腾有一虎子马超,虽然年幼,却是武艺惊人,因此早就有心会会对方了, 庞德见城中忽然冲出一将,双戟一横,纵马拦住徐晃去路,凛然道:“来者止步,想要和我家少主交手,得先过了在下庞令明这关!” “哦,阁下似乎也是一员骁将啊!”徐晃上下打量了庞德一番,知道今天必须要恶战一场了,但为了叶紫涵的计划,自己只有拼死一战了,想到这里他将手中大斧旋起来,深吸一口气,竟不说话,直奔庞德而去。 “嗯?”庞德急忙挥戟招架,但还是被徐晃的冲力震退数丈,他本人和战马都是受了一惊,“徐晃是吗?听说过你的事迹,如今看来,真是见面胜似闻名啊!不过,我庞令明也是不会轻易服输的!来吧!”说罢,庞德也挥起双戟,直奔徐晃而来。 “喝,铿,喝喝,铿铿,喝,唔,嗯……” 皇宫中,守卫的士兵也听到了城外的喊杀之声,他们一副向往的神情互相打趣:“真是可惜啊,不能上阵冲杀,只能在这里站岗!” “可不是吗?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身边的卫兵也是一声叹息。 “很快就到头了!”这时一个声音冷冷传来,把这二人吓了一跳,他们愕然看去,只见面前不知何时来了两个黑衣人,当即拔剑在手,“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来人啊,有刺……” 客字才说了一半,地上已经多了两具尸体。 这两人正是徐庶和赵云,他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点点头,推开了偏殿大门,一个宫人正端了杯盏出来,见此情形,不由吓得丢了杯盏,转身拔腿就要跑。 “站住!”赵云冷喝一声,“皇帝在哪里?” “在里面,你们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宫人已经吓瘫在了地上,只用手指着皇帝在的地方,向赵云磕头不停。 “起来,带我们去见他!”赵云又是一声冷喝,将宫人吓得又是一阵哆嗦。 徐庶声音缓下来,对那宫人道:“放心,我们不会取你性命的,只要你们带我去见陛下,就放你走!” 孰料刘协早已被门外的动静惊醒了,他蜷缩在榻上,愣愣地看着走近的赵云和徐庶:“你们是来杀朕的吗?也好,死了朕就不用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了!动手吧!”说罢眼睛一毕,似乎早已准备好了要死。 “陛下莫惊,草民徐庶,这是赵云,我们都是万年长公主的好友,这次来是救陛下出长安的!”徐庶跪拜在地说道。 “哈?”刘协有点愕然地看着徐庶和赵云,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们说的是真的,陛下!这是紫涵的亲笔书信,陛下可无疑!”赵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刘协。 刘协颤抖着接过信,迟疑着打开来看,字是依依的没错,但内容: “皇兄万安,若见赵云与徐庶二人,请即刻动身随其出长安城东,城外自有司徒杨彪与一干大臣相侯,君臣可脱藩篱再兴我汉室,时间紧迫,后相见复再言说,妹与贾诩拖住李傕郭汜二人,见信之时,便速动身,迟恐有变,妹谨书!” “这,皇妹是要干什么?”刘协这下更加糊涂了,“单凭几个人要和李傕郭汜他们作对吗?” 徐庶笑道:“陛下此刻迟疑什么?刚才都有死的觉悟了,这刻又是担忧何事?就算出宫失败,最坏不过一死而已,难道陛下还眷恋这个笼子不成?” “是了,朕还迟疑什么?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刘协也跟着笑起来,“前面带路!” “喝!”城外两军空地上,徐晃已经和庞德战了五十余合,他因着手中大斧颇重,渐觉体力不支,而见对面的庞德似乎也是和自己一样,“可恶,小子,看来我不拿出点实力不行了!” “哼!”庞德也冷冷看着对面的徐晃,“想打到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呢!”徐晃口中说着,手中大斧早已舞得如似一阵风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再次攻向庞德! “这招式!”庞德见徐晃这次不似先前,当即也舞动双戟,打算硬生生接住这招。 “令明退下,我来!”马超的声音从庞德身后传来,“这招天崩地裂,你就算接住了也要受伤!” “是,少主!”庞德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便静静退在一边。 徐晃知道是马超亲自来了,心中自是兴奋不已,当下更不收招,直奔马超而去。 “铿!”是马超的兵器抵住徐晃斧柄的声音。 “好……厉害,竟然一眼就看穿我的意图!”徐晃心中一惊。 “那么你还要战我手中这支正义之枪吗?”马超傲慢地说道,“似乎你已经很累了吧?” “不需要!”徐晃轻喘了一口气,“遇上你这样的好对手,怎么可以就此放过!” “但我马超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你且回去歇息吧,我马超要赢对手就要赢得堂堂正正!” “是吗?”徐晃不由对这个马超多了一丝敬佩,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赵云和徐庶应该差不多得手,便在马上对马超作揖道,“多谢,那么,少时再会!” 第二百二十五章 长安之乱(四) 更新时间:2012-09-02 众人在城上观战正酣,却见徐晃打马回城,李傕奇怪道:“公明不是要与那马超大战一场的吗?怎么尚未交手就回来了?” 徐晃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跪拜在地上道:“末将无能,只刚才那一招,心中已经断定不是这马超对手了!” “唔!”贾诩道,“不错,马超纵横西凉从无敌手,锦马超可并不是浪得虚名,而且先时徐晃已经与那马超部将大战多时,无论是体力马力上都不占上风,此刻若硬是要出战,只怕会有去无回!” “若是连徐晃都抵不了马超,咱们军中还有可出战之人吗?”郭汜焦急道。 “本宫去会会这个马超!”众人不曾注意,不知何时叶紫涵已经上了马,“浪得虚名的人很多,本宫可不想被算做一个!” “殿下金枝玉叶,岂可为一小卒出战?”郭汜冲叶紫涵的背影大呼道,可惜人已经去的远了,李傕郭汜并不敢怠慢,二人立即点起人马,也随之出了城,摆开阵势。 并没有随之出城的贾诩喃喃道:“想让两虎相斗也不必做得这么露骨吧?难道就不怕这两个家伙看出破绽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跟大叔比起来城府显然不是一个档次啊!” 身旁的徐晃微微一笑道:“我们不去吗?” 贾诩看了徐晃一眼:“你还要去,不嫌累吗?既然你都拿捏好了时辰回来,就自然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更重要的!” “啊,是了!”徐晃一拍脑门,“刚才在战阵之上并没有看见张济叔侄二人,难道他们?” 贾诩恍若没有听见般自言自语道:“他们做什么去了我可不管,我只知道等会他们就会背上劫掠天子的杀头罪名了!” 徐晃愕然了一下,继续便恍悟了:“先生神算,徐晃真不及万一也!” “谬赞谬赞!我们也该办正事去了!”贾诩看了看城外两军对阵的形势,压下声音问徐晃道,“张燕的军队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徐晃神色严肃起来:“先生放心,今天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张燕大哥的黑山军已经到了蒲坂津,现下他暂时没有渡河,正在联系韩暹李乐和胡才的白波军,这次一定要将陛下成功移驾到并州去!” “嘘,小心隔墙有耳!” “通通通!”战鼓擂得震天响,叶紫涵已经策马来到了马超军对面,远远就感受到了西凉军的非凡气势,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军队前面的马超身上,只见对方头戴狮盔,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已是气势不凡,倒是生就的这张极其白净的面庞,恐怕任何一个女孩子看了都会不由自主地小鹿乱撞吧?见识过了这么多的武将,这马超应该算是长得最帅气的一人了,不愧是西凉锦马超啊! 幸好,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叶紫涵神色如常地盯着马超看,心中淡淡地想着。 马超见城里又出来一个骑白马的女将,虽然有些错愕,但还是挺枪喝道:“止步,来着何人,报上名来,我马孟起枪下不杀无名之将!” “本姑娘的名头响得很,说出来能吓死你十次都有余!所以我就不说了!”叶紫涵神色不惊道,“想杀本姑娘,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吧,喝!”说罢,叶紫涵竟然挥剑便向马超冲来。 “你这丫头疯了吗?”马超惊了一下,继而横枪在胸前迎着叶紫涵的攻势而上,口中也不含糊,“从来马战都是长兵器作战,你拿一把又短又破的细剑是来玩小孩子的过家家吗?” “是强是弱,交手过后自见分晓!”叶紫涵说着话,已经和马超来了个照面,当即手中挽起无数剑花,招招都攻向马超的要害。 “花拳绣腿而已,看招!”马超嘴上这么说,手上可不敢怠慢,刚才一招击退徐晃靠的不仅是体力充沛马力占优,更有着手中长枪轻于大斧而存在的速度优势,因此才会轻易捕捉道徐晃大斧的舞动轨迹,而现在,叶紫涵的剑比自己的枪要轻,很明显对方的速度也是很迅捷的,所以,似乎正好和刚才掉了个个,刚一交手竟然被叶紫涵杀了个只有招架之力,“可恶,小丫头,有两下子嘛!” “承蒙夸奖,本姑娘也不算太强,似乎只比阁下强一点点而已!”叶紫涵口中说着话,又使出了一通诡异的剑招。 “呼呼!”一个回合过去,马超策马转身,微喘着气息惊异地看着对面的叶紫涵,“是我大意了,这个回合就要你向我跪地求饶!” 是了,长兵器居然跟短兵器玩近战,自己真是糊涂了脑子,马超经这一回合的狼狈,见自己的士兵们都开始有些窃窃私语,心下很是郁闷。 “看你是小女子才手下留了几分情面,既然你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不怜香惜玉!” “哼,既然来了就是要会会你的真实实力的,否则这么热的天本姑娘是脑子烧坏了出来和你舞枪弄剑?”叶紫涵心中优哉游哉地想着,神色间也多了一丝紧张,在长安地这几日自己一直在和赵云比试,赵云是一个绝佳的练习靶子,不管是进攻速度还是防守能力都称得上上乘,而且他最厉害的当数临机应变能力,比试了很多次,自己都没能让他吃亏,如果此刻来的是赵云的话,就一定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而这个马超也是用枪的高手,但似乎他的进攻方式有些类似华雄和高顺,就是力量为主,速度为辅,因此一般的武将到了他的手下一准就是一个死,像前年李傕的侄子李暹就是欺负马超年幼,而大意丧生于这支龙枪之下的。 但倘若实力中上等的武将对上这马超,撇去武器的轻重不说,如果能打成平手,就要看彼此谁耐力更好了,而显然自己的耐力并不具备与之大战一百回合的程度,从自己接触的众多武将来说,武力最高的当属关羽典韦张飞,速度最高的非赵云莫属,而耐力上恐怕只有许褚算得上了,也许以后有机会应该让许褚和这马超比试一场,看看他们的武艺谁伯谁仲。 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一把尺子,而这些猛将们就是市场是售卖的布,你不亲身去丈量,你就不知道这些布匹们有多长。 而这把尺子算什么? “小丫头,在战场之上分心走神可是要丢掉性命的!”马超的大喝声猛地袭来,叶紫涵一抬头,见他已经近在眼前,手中长枪直指自己心口,当即挥剑格挡,不料马超不过是个虚招,枪身一抖,便要直击自己拿剑的手腕! “好!”叶紫涵不由喊出了一个好字,打蛇七寸,擒贼擒王,她与人交手多次,还从没有人会想到攻击自己的手腕,所谓攻击防守全系于手中兵器,没有了兵器便无所谓进攻和防守,若是高手相遇,除了逃跑便是死路一条了。 马超很满意于叶紫涵的表现,似乎她的惊讶正在他的意料之中:“怎么样,小丫头,不拿出点实力,你就不知道我为什么叫西凉锦马超!” 但意料之中往往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叶紫涵的招式本来已老,想要不受伤,只能丢掉兵器,果然只见她手腕一抖,长剑直插半空,而人却反手抓住了马超的枪身,一跃到了马超的身后! 马超微惊,本想逼退叶紫涵,然后尽情发挥自己长枪的优势,想不到却越打越近,几乎都到了肌肤紧贴的地步了,他心惊之下,立即拔出佩剑就要向身后砍去。 但叶紫涵哪里又会给他这个机会,她跃到马超身后之时,半空中自己的佩剑也正好落下来,待马超回过神来挥剑要砍来时,她的精钢玲珑剑已经抵住马超的后颈了。 “这就是西凉锦马超的实力,真是笑死人了,想要打败我,你还得修炼一百年呢!”叶紫涵娇笑道。 西凉军骇然。 “动手吧!”马超自知技不如人,闭上眼睛准备等死了。 “动手?动什么手?堂堂西凉锦马超就这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给杀了岂不是很可惜?”叶紫涵不自觉得笑了,因为她想到了当日降服管亥时的情形,与现在何其相似。 “你不杀我,我刚才对你又是嘲笑又是无礼,你不生气?”马超睁开眼睛,这时候他才看清了叶紫涵的面貌,不由心中砰然一动。 “呵呵,我叶紫涵若是因为别人对我的嘲笑和无礼就胡乱杀人的话,不知道现在这把玲珑剑已经背负上多少条人命了!”叶紫涵定定地看着发呆的马超,“倒是你自己,竟敢公然和朝廷对抗,与叛军为伍!” “叶紫涵!你是叶紫涵!”马超听了这话大惊,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妙龄女子,嘴中喃喃道,“竟然能阁下对阵,今天我马超败得心服口服!” “本姑娘不止是叶紫涵而已,还有一个身份也许你已经知道了!”叶紫涵口气森然道。 “臣马超无礼,拜见万年长公主殿下!”只见马超神色一紧,滚鞍下马,拜服于叶紫涵马前。 “臣等无礼,拜见万年长公主殿下!”马超身后的将士们一齐拜倒,对着叶紫涵山呼千岁。 叶紫涵先是一愕,继续回身看着身后惊讶的李傕和郭汜,笑得很是灿烂。 “我看以后不用打仗了,有这个万年长公主在,天下州郡可以传檄而定了!”李傕大笑道。 “是啊是啊,这次我们可真是捡到一个宝了!”郭汜也大笑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 长安之乱〔五〕 更新时间:2012-09-03 叶紫涵轻松招降马超,这倒是大大出李催郭汜二人的意料之外,见局势瞬间倒向了有利于自己的这一边,便暗暗下令将士发动突袭,下了这些人的兵器。 但他们似乎忘记了一点,有时候一件东西并不是得到的太过容易,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得到! 看见李郭军队的异动,马超的人马出现了骚动,庞德悄悄在马超耳边说道:“少主,李催他们想趁人之危!” “自作聪明的家伙,令明,让他们尝尝咱们马家军的厉害!”马超也听到了对面的动静,神色间竟没有一丝慌乱,似乎就是等着敌人前来一般。 “慢!”是叶紫涵的声音,她拿剑对着马超厉声道,“马超将军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也许吧!”马超苦笑着绰枪在手翻身上马道,“此次前来就是要清君侧,诛奸贼,正汉室,是不是执迷不悟臣不知道,臣只知道起码不可以让这些为了大义而来的将士们莫名死于这些乱臣贼子之手!公主暂且息怒,之后要臣怎么死都可以,但现在…喝!”马超在马上双目凌厉地注视着眼前的敌军,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杀!” “杀!”庞德带领着马家军们紧跟马超而上,只留下叶紫涵一人愣在那里。不多时过来两个人对叶紫涵道:“公主这里不安全,请随我们回帐吧!” 这声音分明是两个女孩子,但装束,叶紫涵略略诧异地看向她们。 “你们是?” 只见这两个人正是与自己一样身着戎装的妙龄女子,只是表情看起来更加的奔放。 “小女子马文鸳,马文鹭见过公主殿下!”二人齐声道。 叶紫涵道:“不用问了,你们一定是马超将军的妹妹了!” 那马文鸳笑道:“公主慧眼过人,小女子正是孟起哥哥的两个胞妹,此次同孟起哥哥前来讨贼,嘻嘻,还是瞒着父亲和各位兄长的!” “沙场之上可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送了性命的,难道你们俩个就不怕吗?”叶紫涵道。 “怕我们就不来了!”马文鹭撇撇嘴道,“其实我们的武艺也不差的,就是父亲一直不肯放我们出来玩罢了!” “呵呵,沙场之上可不是用来玩的!”叶紫涵说着,看向厮杀中的西凉军。 “可恶,居然占不了便宜!”李傕见自己的大军分明包围住了马超的军队,却被对方在自己阵中杀得酣畅淋漓,不由心下大怒,当即取过所配长弓,搭箭上弦,直冲着马超离弦而去。 “少主小心!”庞德本是厮杀正酣,早已又听到弓弦响声,立即挥戟护到马超身前。 “令明不必紧张!”马超已经先庞德一步将李傕的来箭取在了手中,“李傕贼子,居然只会耍这种暗箭伤人的小伎俩吗?” “怎么可能接住我的箭!”李傕大惊,自己的箭术虽然称不上数一数二,但也不是寻常人就可以防守得住的,这个马超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就接住自己的偷袭的暗箭,要么是自己实力不似往日了,要么就是这个马超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哼,接你这种下三滥角色的暗箭还不是手到擒来!”马超将箭丢开,操起长枪,直奔李傕而来,“本来还想多留一会你的性命,是你自己险自己活得太长的!” 说罢,更不答话,大喝一声,周围的敌军被他的气势惊呆了。 李傕大惊:“都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拦住他啊!” “诺!”士兵们都颤抖着答应,然后勉强汇聚起来,拦在了马超的去路。 “自不量力!”马超冷笑一声,只挥枪一扫,那些个士兵便个个化成了地上的死尸。 “李傕,受死吧!”马超大喝道,也张弓搭箭,射向李傕。 “啊!”李傕心惊胆战,随手抓过身边的一个小兵做了替死鬼,“谁能拦住他,我封他做中郎将,赏千金!” 这一招有效,李傕刚说出口,身旁的将士们便纷纷涌向马超,死死堵住了对方的来路,马超左冲右突,虽然杀死了不少士兵,但遗憾的是李傕已经在亲卫们的护卫下逃到了安全的去处。 郭汜率军接应了李傕,立即派数千弓弩手严阵以待,见马超近前,一声令下,数千弓弩直向马超而去。 李傕郭汜一起冷笑:“任你有三头六臂,如何挡得住这万千箭雨,等着变成刺猬吧!” 马超见漫天箭雨临近,面上凛然无惧,只舞起手中长枪,李傕和郭汜精心编制的密集箭雨愣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箭雨过后,马超竟然毫发无损。 “他是人吗?”郭汜惊讶得合不住嘴巴,“这都能躲得过?” “小看对手可是要吃苦头的!”马超冷喝道,本想再取李傕首级,看着对方的阵势,知道已经不可能了,便怏怏退了回去。 “额,现在,继续进攻吗?”郭汜征求李傕的意见。 “当然要进攻了!”李傕愤愤道,当然也只能是愤愤,刚才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那个马超在这种危险境地之下竟然也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防守了,但不进攻似乎又觉得不解气。 “但是马超可不是孤军前来的啊,张济董越和段煨的数万联军可是在西方数十里外虎视眈眈呢!只怕我们和马超厮杀正酣的时候他们会把我们一锅端啊!”郭汜焦急道。 “那就撤回城中!”李傕眉头一皱道。 “可是,万年长公主还在对方手里啊!我们不去救他吗?”郭汜又道。 “救,我们为什么要救,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而且看样子这个紫涵公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看她在那边不是和马超的妹妹们相谈甚欢吗?”李傕有些不满郭汜的唠叨了,“我们有贾先生为我们出谋划策就够了,起码还是自己人,把这个大佛送走也不是什么坏事,咦,对了,怎么一直没有看见贾先生!” 李傕遍视军中,果然没有看见贾诩的身影:“奇怪,去哪里了?有他在的话,今天肯定不至于这么狼狈的!” “报告大司马!”李傕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匆匆忙忙赶来的小兵打断了话,“不好了,陛下,陛下不见了!” “不见了?”郭汜大惊,“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李傕也是震惊异常:“快说!” 那小兵喘息着说道:“不知道,我们的人,我们保护盒监视陛下的士兵都死了,死得惨不忍睹,陛下和许多王公大臣都不见了!” “什么!”李傕一把揪住小兵的衣领,郭汜也是愕然当地,“发生什么事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好,我们必须撤退了,真是的,本来今天我不想出战的,占婆早上还给我占了一卦,说今天会大凶,想不到是真的!”李傕喃喃道。 “是啊,没有了天子我们还有什么资本号令天下诸侯?现在赶快回去找回陛下才是正经事!”郭汜道。 “撤军,立即搜捕全城,关闭城门,就算有人想劫持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得逞的,我就不信他们跑得会比我们的马还要快!”李傕一声令下,令前军断后,全军徐徐退入了城中。 看着李傕撤退,叶紫涵似乎早有预料地对身边的马超笑道:“果然不能太相信人啊!” 马超疑惑地看着叶紫涵道:“为什么他们会撤退,今天虽然他们有失利,但损失并不大,难道是像上次一样故技重施,耗得我们再次粮尽退军?” “同样的手法用得了第一次,第二次可就不管用了!”叶紫涵道,“他们之所以会仓皇退入城中,是另有原因的!” “另有原因?”马超庞德和马文鸳马文鹭四人奇怪地看着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叶紫涵轻笑道:“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赵云徐庶二人护着刘协骑着快马急速向长安东门而去,一路上烟尘四起,大道之上的百姓们纷纷闪避,到得城门边上,杨彪早已买通了守门士兵开了城门,见赵云等人终于赶来,不由长出一口气,立即接应三人上了马车。 刚走不多时辰,李傕郭汜的搜捕人马也赶了来,见城门大开,知道已经晚了,不敢怠慢,立即纷纷沿着车辙向东追去,但追了数十里之后,他们只失望地看到一处绝崖。 “还是元直师兄聪明,用这个计策引开了追兵!”长安官道上,赵云与徐庶二人骑着快马,护卫着载有刘协和杨彪的马车向潼关方向疾驰而去。 “呵呵,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徐庶笑道,“现在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在和张燕他们会合之前,不知还会有什么事情等待着我们!” “说得好!”蓦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赵云和徐庶定睛看时,官道正中正立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张绣!”赵云和徐庶怒道,“你果然没有死!” “死!呵呵呵!”张绣仰天笑道,“还有那么多的抱负与理想没有实现,我怎么舍得死呢?” 第二百二十七章 北地枪王 更新时间:2012-09-05 “师兄,你护卫陛下先走,我来敌住张绣!”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要杀掉张绣,但其实赵云心中并没有什么把握。 “好,那云师弟保重,一定要拦住这个张绣,尽量拖延时间,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护卫陛下到黄河北岸!喂,师弟你怎么了?”徐庶诧异地看向身旁的赵云,但见对方满脸的惊愕。 “没,没什么,师兄保重!”赵云回过神来,擦了把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后略微有些无语地看向徐庶,然后在心底里闷闷想道,“师兄你答应得也太快了吧?好歹也多少婉拒一下嘛!” 徐庶自然不知道赵云此刻心中的想法,他回头对着马车恭敬道:“陛下请坐好,我们要向潼关进发了!” 马车里传出刘协绵弱无力的声音:“有劳壮士了!” “果然陛下就在这马车里!”张绣那戴着半张面具的脸庞刹那间变幻了好几种颜色,“真不枉我处心积虑这么长时间,等等,想溜,可没那么容易!” 张绣神色一恍间见徐庶竟然赶下马夫要亲自驾车夺路奔逃,如何能放他过去,当即纵身跃向车顶:“现在若是让皇帝从我眼皮子底下走掉可就是莫大的耻辱了!师弟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庶眼见张绣将近,立即调了一下车头,让张绣扑了个空:“张绣,你目无君上,罪该万死!” “呦嗬,貌似你徐元直的目就很有君上的样子,你把皇帝劫持出长安不过也是打算把他当作一个可以利用的政治棋子罢了,你比起董卓李催郭汜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哼,五十步笑百步,真是有够可笑!”张绣一击不成心不死,像猎狩猎物的狼群一般死死咬着马车不放。 徐庶冷笑道:“我自然和你是不同的,我是为了正义,而你却是为了邪恶,正邪自古以来势不两立,把皇帝交给你,只会让天下万民更加水深火热,而今天看来你竟然直呼自己故主的名字,可见你的阴谋从董卓没死之时就开始了!”说罢他大呼道,“赵云!你在干什么?” “师兄莫急!”说话间赵云的声音也冷冷地传来,比他的声音更快的是他手中的掷向张绣后心的银枪,“想就这么拦住我,可也没有这么容易,受死吧!这就是你无视我赵云存在的代价!” 张绣一惊,不得不身形一闪,只听他口中呼哨一声,刚才的座骑便飞驰而来,载着自己的主人继续着无止境的的追击:“可恶,赵云,一定要逼我动手吗?” 赵云根本不说话,趁刚才一瞬间立即拦在张绣身前,持枪指着张绣,满脸肃杀之气。 张绣纵马打量着赵云笑道:“别说,白马银枪,跟马超那小子还真有点像呢?不过很可惜,你没有机会去和他比试了!”张绣将暴雨梨花枪取在手中,“因为你今天将要被我北地枪王,杀死在这里!” 他最后的声音几乎是吼了出来,气势扑面而来,就连地上的草木都被这惊人的气势刮得如风凌雨虐了一般! 吼声过后,赵云依然神色不惊地策马立在原地,看了眼前后左右被弄得不堪入目的景象,冷冷说道:“北地枪王的武艺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起码有一点你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是什么?” 赵云捏着鼻子咳嗽了两下:“那就是你口臭天下第一,无人可及,哈哈哈哈!”赵云仰天大笑起来。 不过等赵云笑完以后,却没了张绣的身影。 “在这里!”张绣的声音猛得从头顶传来,赵云向上看去,却只见了一张缭乱如百花齐放的枪网,将自己笼罩在内。 “这就是北地枪王的真正实力吗?”赵云试着想破开这张虚虚实实的枪网,却似乎又有着无形的压力压制着自己,“可恶,是什么时候,我竟然被封死了所有的进攻和防守优势!” 张绣的声音在枪网后面森然传来:“童老头的得意门徒也不过尔尔罢了,真是让人失望啊!” “不许你污辱师傅,你这个叛徒!”赵云奋力还击着,“我今天一定要替师父杀了你!” “真是傻得不可救药!一个大活人还要受死人的摆布!”张绣看着狼狈的赵云苦笑着摇头。 赵云一惊:“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又有很多的意思!”张绣撤了攻击,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赵云道,“真是不忍心看你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死去,也罢,把实情告诉你也好,虽然知道你不会相信!” 赵云喘息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个恶人说的话?” 张绣一点也不生气:“是啊,你为什么要相信我这个恶人说的话呢?孩子们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夺了他们最心爱的糖的大人的所谓吃糖会坏牙的话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赵云厉声问道。 张绣微微一笑:“我说了,很多的意思,没意思!” “虽然不知道你想了什么法要诋毁他老人家,但毕竟他已经死了。” “死了?哼!你亲眼看见了?”张绣道,“我都能活下来,更何况他这个老滑头!” 赵云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童渊一共收了四个徒弟,除了你我之外还有叶紫涵和张任,而我们四人投奔的主公各有不同,你以为这是偶然的?” “张任投西川刘璋,你先投董卓,后依附张济,我也是先投袁绍后投公孙瓒,至于紫涵,她与曹操刘备孙策刘繇关系都不错…”赵云喃喃道。 张绣道:“你不是笨人,不然童渊也不会收你为徒了,他正是把我们当作棋子来操控天下,将天下按方位张任定西南,紫涵定东南,你我各定东北西北,四方大权在握之后,再逐鹿中原!” 赵云打了个激灵:“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话,师傅就太可怕了!” 张绣道:“他本来就可怕,不过一直戴着伪善的面具罢了。” “但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一念之词?”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因为这也在那老家伙的算计之中!”张绣持枪缓缓上了马,“我没有时间同你细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你就在这里好好发呆吧!” “话还没有说清楚,休想走!”赵云也翻身上马,就要追击张绣,不防一个趔趄摔下马去,跌了个灰头土脸,原来是张绣不知何时用枪伤了赵云战马的前足,他回身看着身后的赵云诡异地笑道:“其实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我是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要赶着去救皇帝,而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什么挟持皇帝,你知道现在在这里拦住我是在拿皇帝的性命开玩笑吗?” “这定又是你的花言巧语!休来哄我!”赵云说话间竟然以枪支地,反身一弹跃上半空,借着道路两旁的林木,单身追了上来。 “呵呵呵,花言巧语是说给女孩子听的,少年,难不成你也和紫涵一样是个丫头?”张绣策马疾驰,见赵云穷追不舍的紧逼过来,不由变了脸色道,“想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就跟过来吧!不要掉队,驾!” “你还没有说我犯的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嗯,就是连我的背叛师门什么的也是童渊故意预谋的!” “停下!”赵云猛喝一声道。 张绣一勒马缰,那马人立而起,他看着身后脸上阴晴不定的赵云笑道:“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急着赶路呢!” 赵云注视着张绣道:“我相信你!” 张绣笑道:“聪明,我要杀你不知道你已经就死多少次了,留你的性命是因为我不想你死!” 赵云不理会张绣这些话,而是继续说道:“徐庶会遇上什么危险?” “这个嘛?”张绣皮笑肉不笑道,“是一支战斗力非常可怕的伏兵!” “果然跟元直师兄算计地丝毫不差!”赵云叹息着笑道,“但你又何苦亲自去送死!” 张绣追问道:“看来那马车里并不是天子了!” “是的!”赵云道,“我们布了两支疑兵,真正的陛下是由叶坤护卫着向北面萧关去了!” “哼,磨蹭了半天终于肯说实话了!”张绣调转马头道,“你们可真会选路,那里的伏兵比潼关道还要多,叶坤不是叶紫涵的护卫吗?这次护卫皇帝,我看他多半性命不保了!” 赵云惊道:“你早就算准了我们会走这一步吗?” “驾!”张绣飞身而起,离弦的箭一般向北而去:“觊觎皇帝的人可是数不胜数的,不必担心徐庶了,既然他护卫的不是天子,那他肯定能全身而退的,你骑着我的马随后也来萧关吧!” 此刻的长安,充满着肃杀之气,李催让郭汜带兵防卫长安,自己出城追击天子去了,郭汜的士兵平日里本来就无视军纪,这下更是趁机抢略百姓的财物,一时之间街道上哭喊声此起彼落,混乱不堪。无论平民还是王公贵族大臣都是闭门不出。 就连郭汜本人也加入了抢*劫的行列,此刻他不仅没有去布置防务,反而带着数百士兵沿着外城肆意烧杀抢掠,而且都给这些受害者们安下里通叛军的罪名,不多时,他和随从的坐骑上就载满了钱物,一个个手持沾满血腥的朴刀疾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带起阵阵尘土。 “大将军,前面是贾诩大人的府邸!”郭汜身旁一个小兵附耳对他道。“贾诩大人对我们有恩,是不是……” “哼,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我就来气,这次天子被劫走,分明是他早就布好的阴谋,现在全城都看不见他的身影,还能有假,走,我们这次要把他的府邸扫荡个鸡犬不留!” “小姐大事不好了!”婢女慌慌张张地来到房间里对正好抚琴的蔡琰道,“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贾诩大人谋反,要抄家!” “啊!”蔡琰本来正抚琴到尽兴处,听得这一噩耗,陡然断了曲子,但听一根弦应声而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匈奴贤王 更新时间:2012-09-06 郭汜带兵粗暴地闯进贾诩府内:“所有人都听着,贾诩里通反贼,我特来奉旨查抄!” 府内的丫环家丁们早已慌作一团,郭汜带兵杀死数人后,谁也不敢出声了。 ”都给我老实点别动歪心思,不然就他们一样的下场!” 这时蔡琰款款走了出来,怒视着郭汜等人道:“你们干什么!” “哇!”郭汜被蔡琰的美貌与气质惊得倒吸一口气,“这不是蔡邕的宝贝千金蔡琰蔡昭姬吗?什么时候成了贾诩的小妾了?他可真会金屋藏娇啊,自己长得那么又老又丑,居然养着个貌如天仙的美人,看来还是姜属老的辣,士大夫多人渣啊哈哈哈哈!” 蔡琰听郭汜这样说心里无名业火噌地蹿了上来:“不许你污辱贾诩大人,他是好人!” “好人,哼哼,这么说我是坏人了?”郭汜走上前来,想摸摸蔡琰那浑若削成的下巴,却被对方后退了几步跳开了。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郭汜继续向蔡琰紧逼过去,同时号令手下们残暴地反拧住蔡琰的双臂,“作为一个坏人不做点坏事怎么行呢?别着急,大家人人有份!” “不!”蔡琰似乎已经想到了郭汜要做什么,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带走!” “大哥,我们这次来的不是时候,汉朝又陷入内乱了!”客栈的一处上房内,两个奇装异服的人正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看着街道上到处的混乱景象,一人正对身旁啜饮着美酒的男子附耳道。 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年纪,生得眉清目秀,他将手中的酒杯缓缓地放在桌上道:“乱了好,乱了我们部族才能强大起来,敌强我弱,敌弱我强!” “只是我不明白,汉朝这么乱,父大人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我可不觉得这个汉朝还能给咱们什么好处了。” 青年男子笑笑道:“有时候做一件事不一定是有什么好处可得才去做,有时候有坏处的事也要去做做的,因为好事可能会变成坏事,坏事也可能会变成好事!” “呵呵不愧是太子,这下可把我弄晕了,我啊只会舞枪弄棒!”那人还要对青年男子说什么,却听见下面客栈的前厅传来一阵骚动。 他立即取剑在手道:“大哥在这里,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年男子点点头:“二弟不要随便杀人,以免暴露了身份!” “放心好了!” 说完他下得楼来,只见客栈的前厅里已经拥进了大批的官兵,此刻正将客人和掌柜驱赶在一处,逐个进行着搜身,实际上是趁机抢夺财物,许多士兵借着搜身的机会猥亵着客人中的女子,其余人看着这些官兵身上明晃晃的钢刀刃上还淌着未干涸的鲜血,一个个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官爷行行好,这钱是小人要买药医治患病在床的老母的,您不能抢走啊!” “抢?我有抢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抢了?你这分明就是贼脏!” “天啊,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我就是王法,你这个小小的贱民有什么意见吗?”军官抽出钢刀,用刀刃在对方脖子上比划着,那人吓得屏住了呼吸! “只会欺凌弱小可算不得真正的勇士啊!”猛地一个愠怒中带着自信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什么人?”众官兵诧异地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道青影闪过,眼前便多了一个抱着短剑的约莫十**岁的青年。 青年站定,将短剑在手中玩弄地如同自己的身体一部分般,而后厉声道:“看来真的要天下大乱了,连官兵都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了!” 那军官见来了个不知死活的黄毛小子,不禁勃然大怒:“我道是来了什么天兵天将,不过是个毛没长齐的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坏你大爷的好事!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小子见识见识咱们西凉军的厉害!”说着手一挥,这些官兵一拥而上,便要挥刀结果这青年的性命。 “等一下!”待得这些兵刃将近,青年暴喝一声,骇了众人一跳,只见这青年凛然无惧地看着眼前的刀剑,对身前的头目道,“军爷你错了,第一在下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第二呢,我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大,因此呢本大爷并没有什么大爷,二叔倒有一个,你这家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人家的财物也就算了,怎么能连亲戚也乱认呢?” “这小子油嘴滑舌,一定没有什么真本事,是来拖延时间来了,别多和他废话,上!” “你们又错了!”青年闪身避过这些官兵的攻击,抽出身上三尺短剑口气忽然一凛道,“油嘴滑舌是油嘴滑舌,有真本事是有真本事,这两件事为什么不可以兼而有之呢?”他说话间将剑反手握在手中,嗖地冲进了官兵群里。 “自己找死!”众人震惊之后挥舞着兵器砍杀向对方,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下一刻这个青年变成肉酱的情形。 然而事与愿违,众人只觉得手腕一麻,无数兵器便不听使唤地纷纷落在了地上。 众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青年收了剑厉声道:“滚!”那些官兵得了青年这句话,如同得了大赦一般,连兵器也来不及去捡拾便一个个狼狈不堪地跑掉了。 青年对在场的客人们道:“没事了,大家快逃命去吧!这些官兵肯定还会回来的!” “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道壮士大名!”“去卑!”青年身形顿了一下,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脑海里泛起父亲于扶罗的声音:“孩子,天下本无尊卑,唯有强弱,弱者虽尊亦卑,强者虽卑亦尊!君子必自强,才能护佑你的子民,天下无尊卑,才能天下大同,去卑,去卑,明白吗?” “明白,父亲!”去卑微微笑着,不再去管身后人们的交谈: “去卑?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是了,我想起来了?南匈奴单于于扶罗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一个叫刘豹,另一个就是这个去卑啊!” “对啊,他怎么来到中原了?难道他们想趁乱吞并我们汉朝?”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被他救了!” “想不到我们会被匈奴人所救,真是耻辱啊!” 去卑来到楼上,却不见了他大哥刘豹的身影,只有窗子开着,他透过窗子向下看去,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还说让我别多惹事,自己还不是自寻麻烦去了!” “呜呜,放开我,你们这些家伙!”蔡琰被绳捆索绑着丢在郭汜的马匹上,连口中也堵上了布块,因此她所有的话都成了呜呜声。 郭汜一边驾着马飞驰一边用手抚摸着横在身前的蔡琰的身体,蔡琰不是羞愤地躲着,但她又能躲到哪里去,不多时已经被郭汜摸了个遍,她生这么大,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凌辱,只觉得不如一头撞死,但现在她已经连死的自由都没有了,自从父亲死去,她就一直寄人篱下,她不由想起幼年时一个算命先生给自己算的卦,说自己注定一生悲苦流离,想不到是真的! 郭汜靠近蔡琰耳旁悄声道:“其实早在你父亲为董卓大人出谋划策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后来你父亲死后听说贾诩收留了你,而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得到你了,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哭什么呢?” “呜呜!” “放开那个姑娘!”蓦地凭空传来一个声音。 “???”郭汜以为自己听错了,四面环顾着周围,却没有人影,大街上的人早就都躲起来了。 “你们听到一个声音了吗?”郭汜问身后的士兵们。 “听,听到了!”士兵们吞吞吐吐道,“但,似乎没有人啊!” “放开那个姑娘!”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一个身形从街旁的窗子里跳出来,稳稳落在郭汜一行人的道路中央。 “装神弄鬼的家伙!”郭汜见竟然被人耍了,不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说了,放开那个姑娘!”来人又重复了一次。 “找死!”郭汜再不犹豫,命令身后几个骑兵去杀掉来人。 来人竟不迟疑,未等敌兵近前,先发制人一个起身击落其中一个骑兵,夺了他的战马,而后更是身形如鬼魅一般,眨眼间结果这几人的性命。 “可恶!”郭汜下了马持枪在手,换了另一匹马冲来,“这年头爱出风头的人可真是多啊,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我郭汜的厉害!” “铿!”来人被郭汜的冲力震退了数尺,待站定了身形后,郭汜已经又步步紧逼地进攻了过来,封死了他的退路。他的神情开始露出一丝张皇,也许是没有想到郭汜的武艺如此不俗。 “铿!”一把短剑隔开了郭汜的进攻,力道很是不凡,让郭汜骇然。 “大哥,打架不叫上我可不好啊!”去卑的声音传来,他也从窗子里跳出来,捡起自己的兵刃,看着面前的郭汜对身后的刘豹道,“老是拿自己的短处去跟人的长处比可不好啊兄长,这里就交给弟弟我吧,你快去救那位姑娘吧!” “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在我的地盘上这么嚣张,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郭汜大吼。 去卑冷笑:“只会空喊大话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还不知道是谁呢!” “来吧!” “喝!” 第二百二十九章 长安之乱(六) 更新时间:2012-09-07 “铿”是郭汜的长枪与去卑的短剑拼杀在一起的声音,而这声音迸发的来源处,外围众人只看得见到处纷飞的火花,虽然已到了深秋,但无论是观战的兵士还是打斗的场中二人都沁出了大颗的汗珠。 “好小子,好功夫!”郭汜不由衷心地赞叹着去卑的身手,自己占了兵器和坐骑的优势,居然只能和这个家伙战成平手,虽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是哪里来的人?” 去卑一个腾身翻越袭向郭汜:“你要是认输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放屁!”郭汜勃然大怒,“我堂堂朝廷大将军,怎么可能向你这个无名之辈认输?” “哦?是吗?”去卑眨眼间已经攻击到了郭汜的身前,顿了一下身形道,“我怎么听长安的百姓们说你这个大将军是从当朝天子那里逼迫要来的呢?” “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郭汜狼狈隔开去卑的兵器,却没想到去卑不过是虚晃了一招,真正的目的是郭汜的心口,这一下慌得郭汜险些摔下马去,狼狈不堪地躺在马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才堪堪避过去卑的杀招。 去卑遗憾地看着马背上大口喘气的郭汜笑道:“看样子,你是不肯认输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去卑再不迟疑,贴着郭汜的马身翻身上马,二人就这样在马上徒手打斗起来,偏生那马经二人如此一折腾,受了惊,陷入疯狂之中,载着二人冲散士兵向远处跑去。 那些士兵见自己的主将受困,哪里还顾得着其他,知道自己不是刘豹的对手,便也纷纷上了马追远了。 刘豹并不大意,他杀散劫持蔡琰的士兵,来到她身边,蔡琰经过刚才这么折磨与颠簸,早已又惊又喜,只恨自己娇弱,见有救兵,心头一松,便瘫倒在了刘豹的怀里。 “姑娘,姑娘!”刘豹扶住蔡琰,这才看清她的容貌,不禁惊呆了,连口水都流了出来,幸好现在蔡琰已经晕了过去,否则看见刘豹这副神态一定要哀叹自己刚离狼窝又入虎口了。 半天刘豹才回过神来,见四下已经无人,他便抱起蔡琰,进了客栈之中。 将蔡琰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刘豹便痴痴地看着熟睡过去的蔡琰,大漠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女子,她静静地睡在那里,仿佛身体有无数难以言传的东西荡漾着自己的心田。 过了许久,蔡琰闭着的眼皮下面双眼开始了转动,而后缓缓睁开双眸,便看见了立在身边的刘豹,神色立即慌张起来,但忽而想到对方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不由满心感激,微微一躬身道:“小女子蔡琰,谢公子救命之恩!” “蔡琰!你是蔡琰?”刘豹不听则已,听了之后不由的大吃一惊,“名士蔡邕的千金?” “正是小女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蔡琰自然没有注意到刘豹的异样,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回想起凄苦的身世,不由暗自垂泪起来。 “哦,在下姓刘!” “原来是刘公子!” “蔡琰小姐今天怎么会被……”刘豹看着蔡琰有些脏破的衣服,欲言又止。 “……”被问起这个,蔡琰也是羞愤难当,支支吾吾。 “厄啊,蔡琰小姐,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刘豹尴尬地问道。 “没有,是小女子失态了,想不到现在小女子成了一个无家可归之人!”蔡琰说到这话,早已是泪盈双眶。 “小姐的身世我多少也知道一些,看来小姐这些年一定吃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刘豹的手想帮蔡琰擦拭眼泪,却又觉得唐突,不由缩了回去,神色极是尴尬。 “不管怎么说,公子今天对小女子有再造之恩,但现在兵荒马乱,人人自危,恕小女子无礼,公子还是请自便吧!”蔡琰突然冒出这句话。 “???蔡琰小姐何出此言啊?”刘豹大惑不解。 蔡琰低头不再说话。 刘豹还待追问下去,楼下却再度传来刺耳的呼喝声,刘豹大呼不好。 蔡琰抬头道:“公子何故慌张?” 刘豹道:“看样子是刚才被二弟杀退的那伙官兵又去而复返了,这次应该带了更多的兵力前来,本来我一人的话还可以勉强应付,但加上姑娘你的话……”刘豹说着迟疑地看了蔡琰一眼。 “小女子明白,小女子刚才要公子自便正是这个意思!”蔡琰说着神情变得无限忧伤哀婉与坚毅决绝,“小女子已经不想拖累任何人了,父亲死的那一刻是我就该追随他老人家一起的,我本来就是一个该死之人,要不是为了……总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做好了一人独自承受的准备,因为命里注定有的东西,你注定是躲不过,也逃不掉,唯有直面它!” “姑娘把我想成了什么人!”刘豹很欣赏蔡琰的性格,只感觉自己是被比了下去,口气微微有些不快道,“我不觉得姑娘是在拖累谁,相反,若是能有姑娘这样的人做伴侣,一定是那个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啊?”蔡琰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子,又岂能听不出刘豹话里的意思,她这才仔细地看向对方,只见这个刘豹也是生得仪表堂堂,英气不凡,不由微微有些心动,其实虽然自小许给了河东的卫家,但还没有过门夫君就死在讨伐董卓的战场上了,因此长这么大,与男子接触的极少,就算有,也从没仔细看过他们,唯一例外的是父亲的好友曹操,那是一个永远令人摸不清性格的男子,你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对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记得自己小时候还曾拉着曹操的衣襟说以后长大了要嫁给他,现在想来真是难为情啊! “抱紧我!”刘豹的声音打破了蔡琰的遐想,她回到现实中来,只见刘豹向自己伸出手,似乎是在召唤着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 蔡琰疑惑地看着对方,他的眼睛里正流露出一种沁人心脾的东西。 “这里已经是呆不下去了,我带着姑娘与我的族人会合,护送姑娘去我的家乡!” “族人?家乡?”蔡琰这下更加疑惑了,“你的真实身份是?” “单于长子,刘豹!”刘豹说出这句话,忽的转身抓住了从窗外射进来的一支利箭,那箭端之上带着一个字条,他看了以后神色大惊。 “发生什么事了?”蔡琰问。 这下刘豹没有再多犹豫,一伸手揽住了蔡琰的纤腰,蔡琰只来得及啊呀了一声,便被对方抱着纵身跃出了窗子,落到了一匹飞驰而来的骏马脊背上,随着这匹骏马一通奔来的还有几十个奇装异服的人,都在马上对刘豹一躬身道:“王子!” “恩,情况都打探清楚了吗?”刘豹沉声问道。 “是的,王子,我们都打探清楚了,皇帝现在已经不在宫中,看样子已经出了长安城了!”一个亲卫模样的家伙靠近刘豹轻声道。 “来迟了一步吗?”刘豹神色有些令人玩味道。 “抓住他们!”刚才进到客栈的官兵们扑了个空,见大街上忽然来了这些人,便纷纷出了客栈大呼道,“不要让他们跑了!”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刘豹回身对那些人道,“交给你们了,不能暴露我们来过中原的事情,还有尽快与去卑王子会回,其余人随我迅速出城,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诺!”这些侍从整齐地抽出佩刀,一分为二地开始了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身边的景物在飞速变化,蔡琰的心却反而渐渐安定下来,她注视着环抱着自己的这双男人的手,脑海里翻腾万千。 “想什么呢?”刘豹的声音还是那样有磁性,让人听了以后很是舒服。 “没什么,刚才你看到的是什么消息?” 刘豹的身形顿了一下,而后缓缓道:“父王病故了,二叔继任了单于之位,并分封我和弟弟为左右贤王,要我们尽快赶回去帮忙他安定族内的事务!” “你的父亲也……不在了吗?”蔡琰有些小心翼翼道。 “是啊,现在我们都是孤儿了!”刘豹大笑着说道,其实眼角正有一滴热泪滑落下来。 蔡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许久才静静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长安的北面屏障,萧关!” “萧关?”一脸不解的马文鹭看向身边的叶紫涵和马超兄长,三人此刻都策马飞驰在萧关直道上,他们的身后是自己引以为豪的马家军。 “是的,不然文鹭丫头你以为我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叶紫涵回头冲满脸问号的马文鹭一笑,“自然是有事情要做了!” 马超摇摇头道:“还是很难相信,只凭几个人就能把陛下带出长安城!” “呵呵!”叶紫涵看着二人莞尔一笑道,“因为我的人不一般啊!” 第二百三十章 长安之乱(七) 更新时间:2012-09-08 而此刻叶坤也和换了平民装束的刘协一人一骑飞驰在前往萧关的官道上,现在的刘协的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逃离李傕郭汜二人的魔掌,不知道自己讲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未来,更不知是不是该信任身边这个万年公主护卫的叶坤,甚至,他连今天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都抱着疑问。 叶坤自然考虑不了这么多,自从经历了上次在曲阿的生死考验后,他就宛如获得了新生一般,当时谁都以为他活不过来了,连神医华佗的得意女弟子南宫影荪都说了无能为力,要叶紫涵准备后事,却想不到在要入殓的当天自己从棺材里安然无恙地爬了出去,把送殡的人都吓坏了,以为叶坤成了鬼又回来了,成了场实实在在的闹剧。 也是因为这一点叶紫涵一直不能原谅荀攸手下那个杜雷,这个家伙险些杀死叶坤,绝对不能被原谅!因此作为惩罚,杜雷被关押进了叶紫涵专门为其建造的牢房里,杜雷便被禁锢在一个相当狭小的笼子里,在哪里日夜受着无止境的折磨,用她本人的话来讲,杜雷是一个魔鬼,连他的主人荀攸也控制不了的魔鬼。 直到后来叶坤才知道荀攸不知道何时已经和叶紫涵秘密会过了面,曲阿的血战看起来激烈异常,其实也不过是在演戏,演给袁术看,也演给刘繇看,甚至也是演给叶紫涵手下的自己人看的,只是这个秘密谁也不知道,所以谁也不理解为什么攻下曲阿之后叶紫涵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放荀攸走,这个荀攸和杜雷本该是叶紫涵最深恨的人,杜雷得到了惩罚谁都理解,但放掉荀攸?唯一的解释似乎就是爱才。 但只有叶坤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叶紫涵和荀攸其实几年前就在洛阳认识了,那个时候叶紫涵还是万年公主刘依依,荀攸则是太子少傅,专门为叶紫涵和刘协授业! 其实叶紫涵能为自己做到这一点,叶坤已经是很满足了,尤其是她在叶坤要昏迷的时候说的那句话他永远记得:“如果你叶坤死了,我叶紫涵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而是很多很多滴眼泪,如果你叶坤也像保护伯符哥哥的邓当一样死在自己主人的怀里,我不仅会为我我最忠诚的叶坤去报仇雪恨,我还要为你隆重发丧,以国礼相葬,但是,我必须说但是,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任何我在乎的人死去,不管他是我的部下还是心腹,不管他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主人,谢谢你的坦诚与知遇,只是这一次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叶坤心中这样想着,已然来到了萧关的关门前,守备此刻还不知道长安的形势,当然更不知道和叶坤一起来的就是当朝天子刘协。他只是简单打量了对方几眼,就挥手要放叶坤刘协二人出关去。不料这个时候的远处却升起了冲天的烟尘,守备大惊,立即关了关门,下令全城戒备,准备开战。叶坤刘协二人很不走运地与来往的百姓们被截留在了关内。 “可恶,马上就要出关了,居然会这样!”叶坤暗自恨恨想道,然后对身边的刘协道,“陛下请放心,卑职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安全护送陛下出关的!” “也不知道来的人是敌是友呢!”刘协感激地看了叶坤一眼,脱口说道,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像没有的废人一个,如果不是有这个皇帝身份在,谁会在意自己,保护自己呢,谁又能说自己现在不是在被自己的亲生姐姐利用着呢? 叶坤自然体会不到刘协现在的想法,他只是在疑惑为什么一向没有战事的萧关会有大军前来,根据昨天晚上主人和贾诩等人的分析,敌人应该把重兵布置在潼关、函谷关和箕关以及武关的,所以才布置了好几支疑兵来混淆追兵的判断,以便让自己带着陛下北出萧关向西与马超会合的,现在看来,来的一定是其他诸侯早就设好的伏兵,可能是张扬,可能是袁绍,也可能是未知的敌或友! 萧关的守备禁闭城门,上了城楼向关下的来军大呼:“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朝廷的萧关!” 下面一片寂静,只有战马的嘶鸣与兵器的相碰之声。 萧关守备见对方没有言语,又喊道:“看来是敌人了,众人准备迎敌!” 下面顿时传来一阵骚动,过了一会,竟然是杨奉出来呼道:“我乃当朝大司马坐下大将杨奉是也,你们快把陛下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强行攻关了!” 那守备笑道:“原来是杨奉将军,在下多有得罪了,陛下不是一直在皇宫之中吗?怎么会屈尊来到我这个小小的萧关?” 杨奉也笑道:“看来阁下是不知道城里的变乱了,就算阁下不知道,城里的火光总该看得到吧,或者又说,阁下是个瞎子不成?” “你!”守备勃然大怒,“杨奉,不要仗着你是李傕的部下就可以乱来,樊稠将军对我有提携知遇,他就是被李傕暗害的,这笔账我早晚还要算呢,你一个小小的骑都尉可别太放肆了!” 杨奉道:“要我不放肆也容易,先让我带兵进关搜查一番,若是陛下不在,我自然对阁下恭恭敬敬!” “杨奉,你可不要太得寸进尺!”守备怒道,“萧关虽然低矮残破,可也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杨奉也是大怒:“没时间浪费口舌了,弟兄们,攻关!”他一声令下,手下的士兵们早已蓄势待发,一个个架着云梯开始了进攻。 萧关守备也不示弱,立即将手下兵士分成两拨,一拨守御,一拨搬运檑木炮石等物,倒也和杨奉的攻城军队战得难解难分。 “来的居然是杨奉!”叶坤心里动着念头,“听说这个杨奉是徐晃的结义兄长,徐晃应该同他说过这次的计划,也算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物!”想到这里,他便对刘协道:“陛下不必慌张,外面来的杨奉是徐晃的结义兄长,此人虽然李傕部下,却一向忠君爱国,从未擅杀百姓,现在他带兵牵制住了关内的守兵,我们可以趁着混乱出关去,以免在这里人多耳杂夜长梦多!” “可是,守关的士兵这么多,我们怎么冲出去?”刘协担忧地说道。 “这个,卑职自有办法!”叶坤低下头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高声道,“官兵们说要把我们都杀死,好将我们的财物据为己有!” “什么?”周边的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是一惊。 见众人还是疑惑,叶坤继续振臂高呼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关押在这里不让我们出关?” “是啊是啊!”百姓们都窃窃私语起来,开始相信叶坤的话了。 “他们如此欺压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办?”叶坤又高问道。 这次众人再没有犹豫,一起欢呼道:“冲出关去!” “冲出关去,冲出关去!”呼声如潮的百姓们丝毫不惧怕官兵手中明晃晃的兵器,很快就冲散了阻拦,把守北关的士兵们不得已之下杀了十几个冲得最靠前的倒霉鬼,众人呆了一下,叶坤趁机又高声道:“看我说的没有错吧,现在就开始屠杀我们了,我们还在等什么?” 这一句最是有效,众人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了,冲向守门的士兵,夺下他们的兵器,几十个人围住一个厮打,叶坤趁机和几个壮汉斩断了关锁,候着其余百姓们冲开了关门,随同众人趁乱也出了北关。 一直奔出好远,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刘协才惊异地对叶坤道:“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小小的护卫竟然都有这样的才能!” “陛下过誉了!”叶坤笑道,“其实民众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孟子不是也说过吗?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民心向之其国必昌,民心背之其国必亡!一个国家再强盛再繁荣都离不开民众的支持,没有他们,就没有国,没有家,没有陛下!”叶坤最后这话对着刘协,说得意味深长。 刘协定住身形,呆呆地看着叶坤。 叶坤立即跪拜于地道:“卑职胡言乱语,真是该死!” 刘协微笑着点点头:“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对我说话了,我很欣慰,很欣慰!记得以前太傅和少傅都是对我训诫,后来是董卓那个权臣不将我放在眼里,现在能听到你这番真诚的肺腑之言,我才知道,外人都是如何看待我们,都是如何看待这个国,这个家!我才更会懂得如何做一个贤明的君王!” 说完他重重叹一口气:“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做一次明君了,像先祖孝武帝那样!” “只要我们这次能成功逃出长安,相信陛下一定可以的,做一个贤明的君王,比以往所有的帝王都要强!”叶坤沉声说着,目光却看向远处地平线上渐渐聚集的不明军队! “又有事情做了!”叶坤擦了下额头的冷汗,静静说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长安之乱(八) 更新时间:2012-09-09 “来将何人?”叶坤护在刘协身前,冷冷问道。 这是一支早就埋伏好了的伏兵,似乎就是等着他们二人的出现,领头的人一边指挥着士兵围住叶坤刘协二人,一边也冷冷问道:“来者可是陛下?” 刘协面面相觑地望着对面,一时语塞。 倒是叶坤豁了出去,高声喝道:“既然知道来的是陛下,却为何不跪?” “这可不好说,现在想当皇帝的人太多了,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冒名顶替的呢?”对方悠悠道,引得叶坤心底大怒。 “既然不相信,那阁下意欲何为?” “简单,把他们两个都带回去交给主公,主公见过皇帝,相见之后自然知道他是不是真皇帝!” “放肆!”刘协实在忍不住了,对来人喝道,“朕就是当朝天子!” 对方笑道:“我还是天王老子呢!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抓起来!” 叶坤拔剑在手,对着渐渐成包围圈的士兵:“陛下是我千辛万苦从皇宫里保护出来的,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说带走就要带走,可也没有那么容易!”说罢不待对方反应,先一步出手,顿时几个士兵没了性命。 对此刘协早已不再奇怪,妹妹找来保护自己的人一定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面对这么多的乱兵,他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叶坤,叶坤自然知道刘协的意思,只是冲他轻轻笑了笑,便再次开始了屠杀。 来将大怒:“还真把自己当做万人敌了吗?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吕布那样禽兽的,大家一起上!” “诺!”又是几十个士兵簇拥着长枪冲向叶坤,叶坤凛然不惧,操起长剑,横身一扫,那些个士兵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自己的长枪都齐齐断成了两半,个个讶异得看着这一场景,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回身看向自己的主将。 那将军自然是大怒不已,回身一招手,立即又出现了近百的盾牌兵和弓箭兵。 叶坤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是想消耗自己的体力吗? 来将笑着看着叶坤的反应,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冷不防刷地飞来一支长剑,他下意识地一躲,那剑正好刺掉了自己的头盔,披头散发的他此刻在马上显得无比狼狈不堪,他惊惧不已地看着来剑的方向,正是被围在人群中的叶坤,只见此刻他已经夺过了一个士兵的长枪,依然游刃有余地一边防御着众人的进攻,一边保护着身边的刘协,不由大吃一惊。 “有谁认得这个家伙吗?怎么如此厉害?” 身边的校尉告诉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万年公主的护卫叶坤,传说他是墨家四大高手之一!” “长见识了,看得我都有些手痒了!”那将军下得马来,对身边的校尉耳语了些话,然后走过来驱散自己人,挥剑指着叶坤道,“果然好身手,我来会会你,其余人都闪开,我们要单打独斗!” “好!”叶坤笑道,“看得出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不过想跟我叶坤单打独斗,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对方摸着手中长剑淡淡说道。 “陛下不安全我是不能全身心投入战斗的!”叶坤看了刘协一眼,让你的人把他护卫到一个地方,而且你不许打听是什么地方!” “原来这个叶坤是个傻子,让我的人护卫,我还会让他跑掉吗?”对方心中想着,然后高声道,“没问题,我的人你可以随便挑!”说着便指了几个士兵道,“你,你,你,你,还有你,你,去保护这个不明身份的陛下!” 被点到了名字的人唯唯诺诺的走出来在叶坤面前站成一排,一面回身看着自己的主将,一面面面相觑地互相打量着对方,叶坤慢慢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然后微笑着对那个不知名的将军道:“阁下果然守信用,我很满意,陛下由这些人护卫,我很满意!” 刘协攥紧叶坤的衣服:“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坤笑着对刘协道:“陛下放心,他们不敢对您怎么样的,只管放心跟着他们就好了!” 刘协还待说什么,叶坤已经顺势接过了那些士兵牵过来的一匹快马,将刘协扶了上去附耳道:“一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萧关这个是非之地可能还会来几波人马的,到时候的局面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刚才我经过那些人身边的时候已经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腹痛如厕,那时便是陛下逃生的最好时机,甩掉他们之后,就一直向西,就一定能和主人会合。” “那你呢,壮士!”刘协在马上用眼神焦灼地看着这个虽然相识不久却一心为己的叶坤。 “总有些事情是要自己独力面对和解决的,比如现在的我,比如未来的陛下!”叶坤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协,“陛下保重!” “保重!” 看见那些士兵们护卫着刘协走得远了,那个将军才对叶坤道:“我说话算话吧,现在可以比武了吧?” “可以!”叶坤慢慢将剑指着对方,“我叶坤不欺负弱小之辈,这样吧,我先让你三十招!” “什么?”对方大怒,“何须你让?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算你是条汉子!”叶坤笑道,说罢扔掉兵器,“这样吧,我徒手跟你对打如何?” “那我也徒手!”对方彻底怒了,也扔掉手中兵器,更不打话,直接向叶坤攻来。 叶坤摊摊手,闪身避开来人的猛攻,摇摇头道,“那还是让你三十招算了!” 顿时萧关道上传来一阵阵的挥拳踢腿,闪转腾挪的砰砰之声,叶坤游刃有余地躲避着对方一次次的进攻,在旁人看来似乎叶坤在看这人的表演一般。 “还不出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对方大怒道,顺手抓过了一支长枪,直刺叶坤心口。 “还剩五招,没到三十招,我为什么要出手!”叶坤一侧身,贴着拿枪腾身一跃,正在半空。 “好机会,看你这次往哪里躲!”这人绰枪旋成疾风骤雨一般,扫向半空之中无处借力的叶坤。 “好!”叶坤暗叫一声好,“可惜你的三十招已经打完,这是第三十一招了!” “什么意思?” “如果你第三十招打出这一式,我不死也是重伤,但很可惜,好机会是不会有第二次了,现在我已经能用兵器了!” 说着叶坤一手抹向身后,刷地竟抽出一条九节鞭来,一阵乱舞之下,竟缠住了对方的长枪,疾风骤雨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对方喃喃道。 “对于高手来说,没有什么可能与不可能!顺便说一下,”叶坤冷笑道:“不要以为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你是想着我把陛下交给你之后,人就自然而然是你的了对吧!告诉你,你的人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什么意思?” 叶坤抹抹汗水,扔掉手中已经残缺的长枪,收起九节鞭笑着对对方道,“既然阁下不肯告知名讳,我也就不强求了,但你来此的目的我很是怀疑,是保驾还是劫驾?如果是前者的话,一点也不像,但要是后者的话,就半点也不像了!难道你不知道既然我护卫陛下出宫,就决不是一人能办到的事情,既然是朝着萧关这里来,就不会事先不通知人前来接应,再然后的事情,傻子都能猜到吧?” “你!”对方不由大怒,“从头到尾我一直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并没有见你做什么事说什么特别的话,我的人怎么会听你的话?” 叶坤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道:“他们是不会听我的话,但会听这瓶泻药的话!” “泻药!”对方吃惊不已,“你是怎么下给他们的?” “简单!”叶坤将药装起来道,“人有五官七窍,七窍相通,可并不是只有嘴巴才是用来吃东西的!” “可恶!”对方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你在这里一直是拖延时间,好争取机会让那个家伙逃掉!”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叶坤指着北面和东面的旗号给这人看,“依旧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但看你的身手和兵力,还是可以在这里顶住他们一时半刻的,保重了!” 说完叶坤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身上马,大笑着向西奔去。 “将军,放箭吗?还来得及!”这人身边一个校尉提醒道。 “不,我杨丑自问还没有这份能力同时跟两支部队作战,更何况这次出来没有知会主公,若是被问罪就惨了!”杨丑看着叶坤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回身对那校尉道,“眭固,传令下去迅速撤兵,这里的消息要告诉主公,好让他有所准备!” “诺!”那眭固恋恋不舍地看着眼远去的叶坤,又看着渐渐逼近的不明军队,嘴里嘀咕道,“北面和东面来的这两支部队会是谁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叶坤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军队,现实却没有时间容他多想,只得头也不回地向西奔去。 第二百三十二章 长安之乱(九) 更新时间:2012-09-10 李傕带兵刚出长安没有多久,忽听探马前来报说杨奉率兵在萧关与守备大战起来,不由大惊,立即也率军向萧关而来。 到得萧关,只见萧关守备已经不敌杨奉攻势,渐渐要丢失关卡,那萧关守备见李傕竟亲自带兵前来,自知不是敌手,又见北门一片混乱,只得也弃关而逃。 李傕与杨奉会合得了萧关,还没有来得及布置相关防务,却见北面又来了两支大军,二人大惊,李傕道:“奇怪,来的是什么人?” 杨奉沉声道:“不清楚,但听萧关原先的投降的士兵们说刚才似乎有两个样子奇怪的家伙,而且其中一个人很尊敬地称呼另一个人为陛下,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没有多注意,而且这二人出关没有多久就在北面道路上遭遇了一支部队,那部队一直停留了半个多时辰才缓缓离去!” 李傕大声道:“是了,陛下被不明人物劫持,看来必是他们无疑了,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杨奉道:“向东面去了,似乎是向着张杨的地盘而去了!” 李傕咬牙切齿道:“张杨难道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杨奉道:“可惜啊,现在我们必须先面对这两支不明来路的人马!” “先紧闭城门,探清这两支人马的来路再说!”李傕一边望着北面的汹涌而来的人马一边回头看着难免长安的冲天火光,狠狠道,“我们的敌人似乎不止一个啊,看来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棘手也得硬着头皮解决不是吗?”与去卑大战了数十回合的郭汜此刻已经渐渐处了下风,不由得且战且退,看着面前愈战愈勇的去卑不由得衷心赞叹道,“年轻就是好啊,体力这么的充沛!” “你也不简单啊,可惜是遇上了我!”去卑嘴上说着,手中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眨眼间挥剑又刺向了郭汜的数处要害,惊得郭汜连连后退。 “遇上了只比你强一点点的我,所以请受死吧!”去卑说着,已经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结束郭汜的性命,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二王子,急报,单于驾崩,右贤王继任单于之位,已经任命大王子二王子为新任左右贤王,国内此时形势动荡不安,单于急令两位王子回国辅政!” “什么!”去卑听后不由得大吃一惊,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也顾不得理会身后的郭汜,回身揪住那个前来传话的亲卫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此等大事,小人怎敢欺骗二王子?”那亲卫眼中也浸满了泪花道。 去卑放下那亲卫喃喃道:“大哥知道这事了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那亲卫道:“小的已经告知大王子了,他已经带弟兄们往萧关去了!” “事不宜迟,我们也走!”去卑平复了下心绪回身对郭汜道,“今天先不杀你,不过你要是再这么伤天害理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的!” 说罢去卑翻身上马,和亲卫们一起离开了这里。 郭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勉强站起身,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原来是匈奴的人,怪不得这么厉害!好不容易想吃个独食,居然还被人抢去了,真是倒霉!” 说罢在几个亲兵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也上了马,向着自己府中而去。 刚回到府中,就听到各处传来的探马消息: “启禀大将军,西面联军按兵不动,但听说马超和万年公主带了一支人马向北面去了,不知目的地何处?” “启禀大将军,城内发生多起混乱事件,被我们一一平定了,但似乎对方只是为了制造混乱而制造混乱,我们的人一到,对方就撤退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用意!” “启禀大将军,潼关与萧关那里相继发生了两场规模不小的混战,对方都是些什么人目前尚不清楚!” “看来都是些在暗的势力,趁着这次机会全都冒出来了啊!”郭汜狠狠说道,“传令下去,把所有的大臣都赶到皇宫囚禁起来!” “大将军的意思是?”身边的属下纷纷惊愕道。 “先做好准备,陛下既然已经不在皇宫了,那么我们就逼着这些大臣们再立一个就是了!”郭汜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道,“反正这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另立新君?哼,只怕郭汜他是有这心没这胆!”此刻正与徐晃一同骑马奔驰在潼关古道上的贾诩笑着道,“就算是有这胆,但肯听命于他的只怕也没有谁吧?” “先生高见!”徐晃道,“其他地方不清楚,不过潼关是东出长安的必经之路,不知道现在徐庶先生那里怎么样了!” 贾诩道:“我跟徐庶虽然接触不多,但看这些天来的言行不难发现他是个善于临机应变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潼关那里既然是东出长安的必经之路,敌人肯定也布置了重兵了,不过好在有张燕接应,应该没有问题的!” 徐庶亲自驾着马车来到潼关前,见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徐庶放下心来回身会车里道:“司徒大人,这里戒备并不严密,看来我们很容易混出去!” 车内的杨彪揭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道:“嗯,跟我们事先想的一样,但出了关后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呵呵,这个司徒大人尽管放心!”徐庶拍了拍身上的佩剑道,“我的武艺虽然一般,对付些个虾兵蟹将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觉得他们像虾兵蟹将吗?”半个时辰之后,潼关北面的林子里,面对着突然出现的一群气势凛凛的将士,杨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缓缓对徐庶道。 “这个!”徐庶其实也没有多大把握,刚才的大话是让杨彪安心也给自己壮胆的,只是想不到敌人这么狡猾,居然在刚出潼关的路上就设下了埋伏,而且还是这片人烟稀少的密林,看来要有一番苦战了。 “来者是什么人?快快停下!”对面的大将高声喝道。 “听你的话停下的人是笨蛋!”徐庶暗道,反而一甩马鞭,驾着马车反而加了速要冲散这伙人。 “可恶,再不停下就放箭了!”对方喝道。 “你放放试试!”徐庶也冷不防道,“车内的是天子!” “啊?”对方显然惊愕了一下,然后挥手示意弓箭手,“等着就是天子,弓箭手,准备,射!” “有么有搞错!”徐庶嘴巴成了圆形,立即挥剑击落纷纷射来的乱箭,口中大呼道,“大胆,你们是要造反吗?” 但可惜箭支实在太多,还是有几支穿进了车里,险些命中杨彪,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替身不好当啊,要经历生死的考验啊! “驾驾驾!”徐庶这下更不敢将车停下了,马鞭狂*抽,把拉车的两匹倒霉马屁股抽成了青紫,那马吃痛不已,果然像发了狂一般狠命像前跑去。 “射马!”对方见箭网没有丝毫效果,马车依然不减速地向自己冲来,立即下令道。 “诺!”一众弓箭手会意,纷纷将弓箭瞄准马腿。 “糟糕!”徐庶暗叫不好,急中生智,立即挥剑砍断了车辕,同时伸手向着车内,“司徒大人,抓紧我的手!” “额,干什么?”杨彪虽然犹豫,但还是紧紧抓紧了徐庶的手。 “起!”徐庶微一用力,将杨彪便从车内拉了出来,同时狠命向右一扯马缰,将马车一横挡住飞箭,在马匹和马车要脱离的一瞬间伸手揽住半空中挥舞着手脚的杨彪,翻身骑在了马上! 对方士兵的密集箭支此刻全部射在了马车上,由于和战马脱离产生的巨大后冲力使得马车猛地冲向这伙人,他们忽见此变,顿时都呆呆愣在当场,闪避已经是来不及,倒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车生生撞死了十几人,而徐庶也是毫不含糊紧随着马车跃入敌群,一阵挥剑砍杀之后,和杨彪一起骑着马冲了出去。 “我说刚才马车都被射成了刺猬,你这小子就一点也不担心我死在里面?”惊魂未定的杨彪看着已经脱离险地,不由松了一口气对徐庶道。 “呵呵,没有听到司徒大人的惨叫我自然知道您还是健在的!”徐庶收剑入鞘微微笑道,“我可不觉得司徒大人是那种至死都不呻吟一声的硬汉子啊!” “哈哈哈哈!”二人大笑。 徐庶收了笑容,回身看着来路道:“刚才那伙人应该就是张济的手下了!看来前面张济就在不远了!” “猜得不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道路两旁突然涌出无数士兵手中弓箭枪矛,中间走出一个大将,正是张济! “看来张将军在此恭候我们多时了啊!”杨彪认出了张济,强自欢颜道。 “这是我的说,怎么被你说了?”张济也认出了杨彪,在马上施了一礼道,“旁边这个年轻人真是好身手啊,竟然一人就弄得我的伏兵阵脚大乱,人才,人才啊,有没有兴趣来我帐下为我效力?” 徐庶撇撇嘴道:“没兴趣跟一个将死之人共赴黄泉!” 张济嘴角一动,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 “你中计了,张济!”突然一声锣响,张济的这支外围突然出现了更多的人马,各个蓄势待发,山头之上,一员大将横枪出马道,“又见面了啊,张济,我张燕可是在此恭候阁下多时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长安之乱〔十〕 更新时间:2012-09-11 杨彪看着张济难看的脸色不禁笑道:“如何?张大将军?被人包了圆的感觉很好吧!” 张济居然并不惊慌,而是继续强横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任你们处置便是,反正有天子陪葬呢!” “死到临头还嘴硬!”张燕策马来到跟前对张济道,“别以为在你弘农的地盘上我就会对你没有办法可施,我的黑山军还不是来去自由?你又能奈我何?” “一群傻子!”张济冷冷看着张燕杨彪等人道,“居然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张燕大怒,就要挺枪前去与张济厮杀,却被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庶制止了: “张燕将军且慢!我们失算了!” 贾诩与徐晃此时也赶了过来,徐晃远远便对张燕喊话道:“张燕大哥,我们中了贼人的计策了!” 贾诩下马来对杨彪徐庶二人一点头,唯有张燕一人在那里纳罕。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张济朗声道,“咱们都中了人的算计了,所有的战略部署和计划都被他知道了,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趁势误导了我们每个人的判断!” “怎么说?”徐庶面色不快地问道,似乎忘记了刚才与张济还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宿敌。 “这个家伙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皇帝,但他知道皇帝身边围绕着许多各怀鬼胎的人,这些人有万年公主,有李催郭汜,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张济缓缓道,“他就是摸准了我们各自为战这一点,所以才不断虚张声势,声东而击西,将皇帝身边的人一个个支开,因此好得手!” 徐庶喃喃自语道:“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个不知道姓名和来历的家伙也太可怕了!” “不错,此人将我等玩弄于股掌之上,一定是个厉害角色,如果能较量一番就再好不过了!”贾诩也点着头道。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张济一夹马肚,对众人道。 张燕不干,他挥枪指着张济道:“回去好让你率军攻打我吗?” “没有人是天生的喜欢打仗的,即使是吕布也不,打仗不仅会死人,还会消耗粮草兵器等等!”张济道,“弘农的现状是什么样子的张燕你五年前攻打那里的时候比我更清楚,况且我本人也不是什么政治天才,所以才想给手下的弟兄们找一条出路,可惜这条出路却被你们和那个神秘人堵死了!” 张燕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张济一扯马缰,战马载着他便奔驰起来:“长安现在是个无底洞,我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玩这场战争游戏了,弘农今天起就是你张燕的了,我要南下投奔刘表,总不能让我看着自己手下活活饿死吧?”说着他已经到了张燕身边。 张燕心中不忿,将手中长枪拦路一横:“你这个董卓余孽!” “张燕,做事不要太绝!”张济也反手抹向自己的佩剑。 “算了,张燕将军,各为其主而已!”杨彪劝解道。 “哼!”张燕撤回兵器,看了张济一眼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一件恶事,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杀掉!” “呵呵呵!”张济苦笑着狠狠在马身上甩了一鞭子,“识主不明?笑话,你知道你现在的主公以后会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果楚汉相争最后胜利的是项羽,现在谁又敢说刘邦一句好话?” “张济你!”杨彪一向忠于汉室,见此刻张济竟然直呼高祖名讳,不由大动肝火。 “哈哈哈哈!”张济回身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们,心中不由有些酸涩。 好在贾诩和他们不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济,点了点头。 “现在应该怎么办?”张燕问向徐庶和贾诩这两个几人中可以称之为谋士的家伙。 “恩,将军分兵驻扎弘农,再将其余人马化妆成百姓,我们一路西行暗中保护陛下安危!如果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前去地话,肯定免不了要与李傕郭汜张杨以及更多诸侯的部队交战的!”贾诩道,说完指着潼关方向,“最起码,潼关那里肯定看见了这里刚才发生的情形,这会应该已经严阵以待了!” “是啊,张燕将军,现在如果你能够见到天子,才能给黑山军一个正式的名分,而不再被人冠之以贼军的恶名了!”徐庶也跟着说道。 张燕点点头:“这样,就按两位先生说的办,公明,你带领他们,我去招合白波军韩暹李乐胡才他们,这样护驾的力量就更大一分了!” “有劳将军了!”杨彪听到白波军心头有些梗,但还是忍住没说。 知道看着张燕离开了,贾诩才对杨彪道:“司徒大人是不放心白波军?” 杨彪点点头:“肯定是要担心的,听说白波军中很多烧杀抢掠的贼人,而且李乐胡才也不治军纪,让他们保护天子只怕……但愿我是庸人自扰!” “的确,现在先找到天子才是最主要的,那些个什么江湖高手的人物这里一个也没有见到,想必都往北面和西面去了,咱们可不能慢了!”徐庶上了马道。 这时几个黑衣人匆匆来到贾诩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贾诩听了之后大惊:“不是让你们动作快一些吗?怎么会这样!” 这些黑衣人一例跪拜于地:“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小姐,愿受主人责罚!” “责罚你们有什么用?还不赶快去找,她若是有事情,你们自己提头来见我!”贾诩竟然气得须发皆张,徐庶徐晃杨彪等人从来没有见他这样。 “喝!”贾诩也不再等其他人了,自己策马而去,其余人喊也不及。 蔡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贾诩是要内疚一辈子的! 徐晃诧异道:“是谁让贾先生这样动怒啊,似乎公主都没在先生心中有这样的分量!” 杨彪苦笑道:“焦尾琴!” 徐庶也变了脸色:“难道蔡琰小姐出事了?” “但愿不是!”杨彪看着贾诩的背影喃喃道。 “可恶,还是来晚了一步,被他们关了城门!”刘豹带着蔡琰与众亲随远远望见萧关关门紧闭,而且似乎,北门那里传来震天动地的攻关的声音。 亲随来到刘豹身边道:“大王子,现在怎么办?绕道走山路的话费时费力,而且马匹还不能翻山。” 刘豹道:“没有办法了,给二弟留下记号,我们抄小路去潼关,战事现在应该还没有波及到那里,到了潼关我们弃马乘船,渡黄河回国!” “诺!” 马上的蔡琰也许是太累了,竟然在颠簸的马背上睡着了,刘豹替她紧了紧衣领,只见蔡琰的身子陡然哆嗦了一下,继而又陷入沉沉的睡梦中去。 “睡吧!等你醒了,就到了我的王国了!在那里,有永远无尽的幸福等待着你,再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欺凌!”刘豹微微笑着看着怀中的蔡琰,一扯马缰,那马知会主人意思,四蹄腾空,只踏起一溜烟尘,便风驰电掣一般绝尘而去。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蔡琰刚才睡梦中那无意识地一哆嗦,将身上的一个玲珑玉佩掉在了地上,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看着主人就这样离开。 “这是?”策马而来的贾诩失望地看着紧闭的萧关,当然他也知道了萧关现在已经换了杨奉和李傕把守,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正要上马离开,却忽然见到一枚亮闪闪的物事,下马捡起来细眼一瞧,嘴唇顿时哆嗦起来,“她的玉佩!” 贾诩转头看着周围的情形,这里每天都会有行人走过,道路上的蹄印早已杂乱难以辨认,然后他抬头看向萧关的方向,下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错误但绝对很大胆的决定! “来者何人?”守门的将士看着下马的来人大呼道。 “贾诩,贾文和!”来人正是贾诩,他此刻一脸无畏的样子,看着关门大开,李傕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喝令手下将自己捆绑起来,推进了关内。 萧关关门又重重地关上了,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此刻刘协独自骑着马甩开了那些“莫名”腹痛的士兵们,打马一个劲朝着贺兰山方向疾奔,但很不走运,不多时彤云密布,秋雨便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刘协只盏茶功夫已经全身湿透,他自小在宫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却十常侍之乱时曾与兄长刘辩在北邙山流浪了一夜,其余时间何曾吃过这等苦头,不消片刻,便迷失了道路,不辩东南西北了。 “我能行的,一定行的!”刘协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几次用手抹去满脸的雨水了,也许也包含着汗水和泪水,“我要复兴汉室,我要铲除奸佞,我要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国家长治久安,我要……” “什么人这个时候了竟然还骑着马在雨地里说胡话?”蓦地一个声音传来。 刘协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头戴毡帽身穿蓑衣手提农具的男子站在自己马前嘟囔着。 “你是?”男子抬起头,狐疑地看向刘协,目光里时而犹豫时而惊喜。 “萧武!是你?”刘协终于认出了这张脸,萧武是他年幼时太傅萧敬成的儿子,曾经做过刘协刘辩数年的伴读,刘协刘辩有过错,总是由萧武来承担,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张憨厚的脸却永远不会忘记,想不到这个时候竟会在这里见面! “啊?协皇子!”此人正是萧武,没有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就像没有能说得出为什么太阳每天要从东方升起一样。 “啊不,皇子已经是当今天子了,草民参见陛下!”萧武想想不对,立即跪拜于地道。 “见……到……你……真……高……兴!”刘协说完这话,身子一歪,栽下了马! 第二百三十四章 长安之乱(十一) 更新时间:2012-09-12 刘协幽幽醒来,只见自己身处一处破败的民房之内,而萧武便立在身侧凝望着自己,见刘协醒来,立即端上一碗汤药:“陛下,您适才风吹雨淋,感染上风寒了,草民已经给陛下煎好了药,请陛下趁热服下吧!” 刘协犹豫地看了萧武一眼,萧武会意,立即自己先取过汤匙饮了一口,刘协笑道:“我哪里是怀疑这药有毒,你要是想加害于我,就不用等到现在了!”说罢接过萧武的手中汤药,先是眯着眼抿了一小口,微微蹙了下眉头,继而张开嘴,一仰脖全数喝了下去。 萧武接回空碗,见刘协不断环视着屋内的摆设与布置,便苦笑着说道:“寒舍简陋,让陛下见笑了!” 刘协却说道:“虽然简陋,却很自由,不是吗?” 萧武假装不知道刘协话里的意思,又道:“陛下拥有天下九州四海之广,草民何能值得陛下谬赞!” 刘协笑着起身道:“九州四海之广?何以见得?真若那样的话,我现在又为什么身无立锥之地!” 萧武一时语塞。 刘协拍着萧武的肩膀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萧武低眉垂手道:“草民诚惶诚恐,不敢问陛下!” “别再草民草民的了!”刘协有些不快道,“我一直都没有觉得我有多尊贵,甚至还不如你,起码今天要不是有你,我就要死掉了!” 萧武噗通一声跪拜于地:“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刘协扶起萧武道,“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当年总替我和皇兄受罚的太子伴读了,你就是你自己,我想看到你最本色的自己,明白吗?” “明白!”萧武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道。 “这雨还没有停吗?”刘协看着窗外时不时淋进屋内的蒙蒙秋雨,心中微微有些忐忑道。 “恩,贺兰山这里以往这个季节总是不下雨的,不知道今年为什么雨水这么多!”萧武淡淡说道,“陛下放心,我家中还有一辆马车,虽然残破些,也足以护送陛下回宫!况且我也有些拳脚,足以保护陛下的安危!” “回宫?”刘协微愕道,继而摇摇头,“这个不急,我还想多呼吸几口外面这新鲜的空气,好让自己的头脑多清醒一些!” “这……”萧武犹豫道。 “别的不用担心,希望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刘协注视着萧武的眼睛道。 “陛下这是说哪里的话,陛下能来到我这寒舍,我高兴还来不及,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此处也多贼人出没,猛兽横行,再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萧武道。 “我在宫中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刘协喃喃道,不消说之前的何进董卓,也不消说现在的李傕郭汜,更不消说未来的某个同样位高权重的家伙,单身现在在某个地方等待着自己的亲生姐姐刘依依,怀的只怕也是同样的心思吧! 不知怎么的,病了这一场,刘协反而觉得有些清醒了,从这两天发生的种种来看,围绕着自己,肯定是有几大或明或暗地势力进行着争夺自己的角逐,想不到自己会误打误撞地逃出他们的视线,既然这样,倒不如做一个看客,看看这些家伙们没有了自己,还能演出什么好戏来! 此时的萧武虽然猜不出刘协在想什么,但从其变化多端的表情看来也猜出来**分:“陛下,您先在此处休息,我去准备马车,待会咱们出发去我在颍川阳翟的老家,那里总比这里安全,是非也少!” “嗯,你去吧!”刘协刚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有问萧武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被自己遇见,仿佛就像上天安排好的一样,单等自己的出现,就像守株待兔! 对,守株待兔,否则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刘协猛地看向走向雨中的萧武,他的背影正渐渐没入弥天大雨幕之中。 怎么可能?刘协摇摇头,怎么可能连这个憨厚的家伙也算计自己?总不会全天下没有一个好人了吧? 也许是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都是心机深城府深的人物吧,何进,张让,董太后,何太后,董卓,王允,曹操,袁绍,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贾诩,杨彪……现在又多了自己的姐姐,甚至于一个小小的护卫叶坤,都是如此地深不可测。 所以说一个人从小经历的事情,见识过的人物都会对自己以后的一生都有影响吧? 刘协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却又略显陌生的背影,心中喃喃道: 萧武,你现在是我唯一想相信也必须相信的人了,你不要让我失望! 很抱歉,陛下,让你失望了!萧武走到马棚里边套马车边苦涩地笑着,你会到这里,并不是一场意外,你会遇见我,也并不是一场意外,甚至于你之前经历的种种事情,都不是一场意外。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萧武仰望着这场唯一在意料之外的大雨,面无表情地桀桀笑道:“好雨知时节,可真是一场好雨啊!“ “钜子,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向各地诸侯放出了天子受李傕郭汜迫害被迫逃出长安的消息,现在各地诸侯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马腾与韩遂握手言和,将要率军再次前来长安,刘璋也授意张鲁出汉中前来长安分一杯羹,不料张鲁本来就不满刘璋继位益州刺史,更因为二人本来就有私仇,张鲁趁着这次机会竟然占下汉中郡自立为主,张鲁的祖父父亲张陵张衡素来信奉的五斗米教在汉中有很深的影响,实际上就是张角黄巾太平教的一个旁支,因此张鲁并没有遭到什么阻力就坐上了汉中太守的位置,这样一来,张鲁不仅阻断了刘璋出汉中争天下的野心,除非刘璋能先除掉张鲁这个绊脚石,不过那样刘璋自己也会元气大伤,很长时间都无力发动战争,而且有张鲁把守着阳平关,马腾和韩遂是不可能全身心把兵力投到长安这里来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身后有一把刀子存在吧?”马棚另一面立着几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个对萧武恭恭敬敬报告着长安西面的消息。 “恩,做的不错,现在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刘璋张鲁和马腾韩遂四个势力互相被牵住,真是有意思!”萧武赞许得看了看说话的黑衣人,然后将目光转向其他人,“长安东面的工作做得如何了?” “钜子,我们也成功策划了白波军前来攻打长安,现在韩暹与李乐胡才三人已经到了萧关与李傕混战中,长安现在是由郭汜在把守,但据长安的探子来报,说郭汜把所有王公大臣都囚禁到了皇宫里,似乎要效仿董卓另立天子!” “哦!又有一个家伙想自寻死路了!”萧武微微笑道,“马超和董越段煨他们呢?他们不是来到人马很多,粮草也很多吗?假如持续不断攻打长安的话,也不至于让郭汜有喘息的机会搞什么废立天子啊!” “属下正要向钜子报告呢!”第三个黑衣人道,“马超现在并不在军中,我们刚得到的消息说他和万年公主正向我们这个方向而来,不知是早就知道了什么,还是……”他不说了。 “哦?”萧武眉头动力一下,“知道他们到了什么地方了吗?” “按路程计算,应该距此不过三十里了!” “这么快!”萧武微微吃惊,“看来他们是事先就定好的计划在这里和皇帝会合,也不知道那个叶紫涵是让谁保护皇帝,竟然这么不称职,不过也好,幸亏被我先发现了天子,不然落在叶紫涵手里会上什么后果就不好说了!” 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道:“钜子,属下有一事不明,钜子不是一向视这个叶紫涵为自己人的吗?怎么现在好像仇雠一般?” “多嘴!”萧武面上闪过一丝凌厉,没人见他出手,那个黑衣人脸上已经挨了一掌,“不该你知道的不需要你多问,我以前视她为自己人,是因为她和依依相貌一样,仅此而已!” “属下知罪,属下该死!”那个黑衣人立即跪拜于地道。 “记着!”萧武冷冷说道,“继续监视那个叶紫涵,她的一举一动依然要一如既往地报告给我,同时也要监视墨家四卫,他们虽然也是我派去监视叶紫涵的,不过我不敢保证他们不会被那个叶紫涵洗脑!即使他们四人服着我下定夺命巫蛊!叶坤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诺!” “快去准备一下,待会我要亲自驾车和陛下北上,你们留下来迷惑叶紫涵他们,走漏了消息的话你们自裁去见祖师爷就好,别的我不想多说了!” “诺!” “奇怪,按照事先的约定,叶坤应该已经带着皇兄在这里等着我们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半个时辰后,叶紫涵和马超兄妹三人到了萧武这座破宅院里,却只看见一片荒凉。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马文鹭有些担心地问道。 “但愿不会!”叶紫涵环视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寸地方,终于在一片凌乱的草堆里发现了一枚九龙佩,她捡起来给马超看,“希望皇兄是被好心人给救了,就像六年前一样!” 第二百三十五章 长安之乱(十二) 更新时间:2012-09-13 “好一个贾先生贾诩贾文和!亏得我是如此的信任于你,你竟做出这等之事!”萧关之内,李傕手执长鞭,怒视着眼前被绳捆索绑却依然凛然不惧的贾诩道,“居然现在还做如此之态,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明公若是真要杀在下,何用等到今日?”贾诩淡淡说道,丝毫不为李傕的言行所惧。 “你……”李傕被贾诩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不要以为没了你贾诩,我李傕就拿关外的那些敌人没有办法,杨奉何在?” “末将在!”一直盔甲不离身的杨奉应声而出,跪拜于李傕面前道。 “你先点起本部三千人马出关,我带大军随后便出关接应,各路将军也出关下寨互为援护,让敌人见识见识我们西凉铁骑的厉害!” “诺!”杨奉不解地看了一眼被绑缚得如同粽子一般却依然泰然自若的贾诩,然后才与众校尉称诺离去。 李傕恶狠狠地对贾诩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反思吧,待我得胜归来,再拿你是问!” 杨奉并不相信贾诩伙同多人劫持天子,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他一介下将,不敢问也不能问,只能将所有的疑惑化为上阵杀敌的动力。 “白波贼?”杨奉率军出了萧关北门后来到阵前,认出了自己曾在弘农与之死战过的军队。 “很意外吧,杨奉?想不到咱们两个可真是有缘分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么快就又见到了活蹦乱跳的你,我很兴奋很激动啊!”说话的正是担任先锋的白波三帅之一的韩暹,只见他全身披挂手执明晃晃的钢刀,看着惊讶的杨奉长笑一声道,“不过这次就没有你的什么结义兄弟徐晃来搭救你了!” 韩暹说着,策马舞起钢刀,径直向杨奉冲来。 “正好想好好会会你!”杨奉也不含糊,取过身佩长枪便同韩暹厮杀起来,口中亦不留情面,“我自可战,何须人救,前次乱军混战而已,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次看来不亮些真功夫,怕是你还当我做三脚猫!” “真是如此,最好不过!”韩暹见杨奉竟能轻易接下自己一招,更不迟疑,横刀便向杨奉肩头劈去,口中话语掷地有声,“我可是拭目以待着呢!” “我看你是自取其辱!”杨奉低头闪过韩暹暗袭,长枪趁势一抖,直取韩暹心口。 “当”一声,原来韩暹早已有了防备,刀枪顺势拼在了一起,他轻笑道:“有两下子嘛!再来!” “再来便再来,难道怕你不成!”杨奉暗赞一声好,面上却不好露出来,只得使出浑身解数,要与这韩暹斗个高下。 “小心了!”韩暹这次舞刀拍马,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再次向杨奉攻来。 “若是被你这贼子得势,我也不须枉活了!”杨奉抖擞精神,挺枪便上,待得与韩暹来个照面,一枪直取韩暹面门,“长枪难道还输给你这短刀不成!” 韩暹大惊,杨奉这分明是不再防御只图进攻了,他可不想二人同归于尽,猛地收了刀势,挥刀护住面门。 杨奉轻笑一声:“纵横沙场多年,道我只有这三招两式不成,着!”说罢长枪微曲,意并不在先,倒是手持枪柄,扫向韩暹脖颈。 韩暹大骇,这才料到是被杨奉骗了,本想挥刀再战,却想起了这个时候不可图自己一时之快,当即策马回阵中去了。 杨奉正要得手,哪肯放韩暹回阵,当即也拍马追击,渐渐将身后兵士落下,待发现时,早已只看见了四面的敌兵。 韩暹回马笑道:“杨奉小儿,还不下马投降!” “投降!想得美,今日被你算计,是我大意,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别我投降!”杨奉大惊之下,反而战意大起,挥枪便在敌阵中厮杀起来,奈何早已被韩暹兵士下了绊马索,不多时便栽到了地上,饶是如此,杨奉依然拔出佩剑力战,无奈终是寡不敌众,体力不支,心灰意冷之下,便要自刎,剑未及身,却被韩暹挥刀击飞了,兵士们趁机把杨奉捆了起来。 韩暹笑着来到杨奉身前,嘴中说着风凉话:“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现在怎么转眼就成俘虏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你……”杨奉只觉此刻羞愤难当。 “带回大营!” “启禀主公,杨奉将军被敌人俘虏了!” “什么?”李傕刚率军出了关,就听见传令兵传来这么个晦气的消息,不由紧皱着眉头道,“其他将军呢?” “回禀主公,其他将军忙于应付同时前来进攻的敌军,根本无法相互接应!” “可恶!竟然同时进攻多处,使得我方无法相互接应!”李傕拳头握得紧紧,“我亲自出战,一定要杀光这些狡猾的贼兵!” 韩暹李乐胡才此刻正汇聚在中军大营中商讨进一步的作战计划,杨奉则被捆在一根木柱旁一脸冰霜。 “哈哈哈哈,这次李傕一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吧!”眉间有处刀疤的李乐边喝着酒便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们同时进攻他的所有营寨,又抓了他的亲信杨奉,这刻他一定气得不止是吹胡子瞪眼,起码也吐血三升了!”胡才也笑道。 “这次一定要洗刷上一次的耻辱,把长安纳入手中!”韩暹一拳砸在桌上,冷冷说道。 “为什么不杀我?”杨奉冷不丁说出一句话。 “???”三人同时看向杨奉。 “我是说,为什么不杀我?”杨奉又重复了一遍。 韩暹走到杨奉面前幽幽道:“为什么要杀你,你我之间又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彼此各为其主而已,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哼!”杨奉冷笑道,“说得好,我的主是李傕,那么你们的主呢?” 三人同时一愕:“你在胡说什么?” 杨奉继续冷笑道:“不杀我肯定是因为我身上还有你们或你们的主想要的东西,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韩暹惊异道:“你叛变地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我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本来还打算让手下去准备点皮鞭铁烙之类的刑具呢!” 杨奉道:“现在说总比受了刑之后再说要好吧,我可不想白白受一场皮肉之苦!” “你这人说话好奇怪啊!”韩暹和李乐胡才二人对视了一眼后看着杨奉道。 “你真以为我是失手被你擒住的吗?”杨奉突然来了一句。 “笑话!”韩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还是强自说道,“难不成你还是自投罗网来的?” “说对了!”杨奉抬起头,目光里有一丝犹豫,“因为要麻烦你们救出一个同样自投罗网的人,所以我必须做给李傕看!” “他在说什么?”李乐诧异地问胡才。 “谁知道呢?”胡才撇撇嘴,“也许是疯了吧!” 只有韩暹听出了杨奉话里有话,他正要问下去,却见杨奉摇了摇头,正巧这里有传令兵来报说李傕亲自带兵在外面叫阵,韩暹就要出马,李乐和胡才拦住了他:“刚才你与杨奉大战一场,好好休息休息,那个李傕我们两个人对付就可以了!” “听说这个李傕武艺不下于吕布,你们二位要小心应付!”韩暹担忧道。 “不下于吕布?哈哈哈哈!”李乐大笑道,“就算真是吕布自己前来,我也是吕布他哥哥吕剪,专门破布!” “果然酒量小,没几杯就说起胡话了!”胡才推着李乐出了营帐。 “现在可以说了吧!”见已经没了人在,韩暹倒了一碗酒来到杨奉面前道。 “不帮我解开绳索吗?”杨奉眼神示意自己身上的绳索。 “呵呵,光顾着问你话,竟把这个疏忽了!”韩暹说着就要拔剑砍断杨奉的束缚,刚要挨着绳子却停下了,“不对,解开了你,要是打伤我跑掉怎么办?” 杨奉笑道:“算了,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都不争取!”说罢身子一整,那些绳索竟然不知何时早已断开了,纷纷落在地上。 韩暹惊讶地后退几步,拿剑指着杨奉道:“你是什么时候解开绳子的?” “唔,大概就是你们在那讨论怎么对付李傕进攻长安的时候吧!”杨奉冲桌子呶呶嘴,然后旁若无人的来到韩暹跟前接过对方手中的碗,饮尽了里面的酒后擦擦嘴,“渴死我了!” “这么说,你真的是自投罗网?”韩暹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脸上失望不断加剧。 “你这是什么表情?”杨奉走到桌前又斟了一碗,一饮而尽,“真是好酒!” “厄,本以为我今天很厉害,凭着超群的计策捉了一员大将,没想到竟然被你摆了一道!伤心啊!” “行了行了!就别在那里演戏了,我除了自投罗网没有演戏,别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韩暹问道。 “你知道吗?陛下现在已经不在长安了!”杨奉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韩暹大吃一惊,也许他算得上是最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吧,要是他知道刘协之前就是从他眼皮底下跑掉的话不知他会做什么想。 “所以,跟着李傕不会有前途了!”杨奉看着韩暹道,“不知道你们这里缺不缺什么打杂的,我什么都能干!” 韩暹无语地看着杨奉:“忠诚这么低,谁敢要你!” “所以嘛!”杨奉笑着看韩暹,“跟我一起找陛下怎么样,到时候什么三公九卿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恩,这话够诱惑,我喜欢!”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啊!” “干!”二人拍手称快。 第二百三十六章 长安之乱(十二) 更新时间:2012-09-14 李傕的心情现在是糟糕透了,这次出战就像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一样,好不容易遇见了两支敌军厮杀正酣,却被告知萧关那里遭遇重兵攻打,等他反应过来要率军回去时,发现退路上已经到处都是敌兵了。 “可恶!”李傕懊恼地杀着眼前的敌兵,心中怒气未息,萧关只留守了数百士兵,被攻下是迟早的事情,一旦那样,自己就彻底没有了退路,无法回长安去,只能做一支流浪军了。 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竟然还没有传来萧关失守的消息,李傕纳闷不已:“奇怪,难道有人增援萧关了?”说着便派了几个士兵突破重围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这几个士兵又安然返回:“主公,是贾诩在协助守城!” “贾诩?”李傕惊诧了,“怎么可能?” “是真的,属下看得真切,贾诩在城墙上指挥士兵守城!”传令兵道,“而且身上的束缚还在!” “额!”李傕听了心中百般滋味,“既然萧关还在,我们就从敌人防守薄弱是西面突围,取近路回关!” “诺!” “兄弟们,今日我们有生无死,有死无生,想活命的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李傕喊口号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只见他手执兵器,大呼一声,身先士卒,便带领残兵败将向西逃去了!”胡才对李乐道。 李乐笑笑:“争相逃跑,这也是身先士卒?真是笑话!” “那我们还等什么?追!”胡才道。 “且慢,穷寇莫追!”韩暹的声音传来,二人回身望去,只见韩暹策马前来。 “你小子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李乐打趣韩暹道,“李傕已经计穷,此时不追,养虎遗患啊!” “未必!”韩暹看着不远处萧关上飘扬的李字道,“今夜萧关将是我们的了!” “哦?”二人好奇地看着韩暹道,“你难道有了什么锦囊妙计?” “天机不可泄露!”韩暹神秘道。 “呼呼!”李傕绕道来到萧关前,见敌兵正如潮水一般涌向萧关北门城墙,墙头上贾诩并不慌张,而是命令早已严阵以待的守卫们推下檑木炮石,抵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我们的人在苦战,众将士随我冲杀!”李傕见此情景,心中早已升起一股无名业火熊熊燃烧,当即率军虎入羊群一般深深扎入敌军后方,敌军攻打正猛烈,没注意到突然出现的李傕军队,不由被杀得手足失措人仰马翻。 贾诩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见李傕出现,当即也不犹豫,下令弓箭手百箭齐发,敌军被前后夹击,顿时溃不成军,一个个哭爹喊娘地逃走了。 李傕浩浩荡荡进了关,贾诩依然被绑得如同粽子一般,笑望着李傕,由于绑缚时间过长,贾诩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紫,李傕懊悔地上前一剑斩断贾诩的捆绑,恭敬一礼道:“贾先生,我错怪你了!” “没什么错怪与不错怪的!”贾诩道,“我是个天生的战争狂,刚才见这些士兵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协同防卫,我在旁边看着都能气死,所以忍不住指点了他们一下,明公临走时说了要回来惩罚我的,我可不想明公回来看到的是一具绑成粽子的刺猬尸体!” 李傕早听出了贾诩话里的意思:“好,那就罚你为我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贾诩依然是一脸不变的淡定表情道,“在明公看来,我们现在的敌人是谁?” 李傕诧异道:“我们现在的敌人难道不是眼前的白波贼吗?” “是,但并不是全部!”贾诩道,“还有很多很多,这正是我重新回来的目的,为明公分忧!” “额……”李傕道,“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在暗处想对我出手?” 贾诩淡淡道:“很快明公就会知道了!” “报!”说话间进来一个小兵跪拜于地道,“大将军在城中大肆抓捕王公大臣,现在城中人人自危!” “什么?”李傕大惊,然后看向贾诩道,“郭汜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贾诩沉思了一下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李傕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是要干什么?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贾诩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将军是想要另立天子!” “……”李傕一愕,良久才喃喃道,“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立了天子,自己就是第一功臣,就可以大权在握,可以号令天下诸侯,这种诱惑谁都无法拒绝!”贾诩自顾自说道,但在李傕听来却是在说自己。 “那现在怎么办?”李傕一时之间没了主意,问向贾诩道。 “明公想怎么做?”贾诩反问李傕道。 李傕将手中拳头握得紧紧:“那还用说,进攻长安!” “这样的话就正中了对方的圈套了!”贾诩道,“大将军现在据守长安,城坚粮丰,说不定就等着明公前去自投罗网呢!” “那就等着郭汜坐大吗?”李傕问道。 贾诩道:“当然不是,为今之计就是把萧关让给这些白波贼!一来让这些白波贼牵制住郭汜,而明公将队伍撤往长安南面的郿城!” “郿城?”李傕道,“董公修建的郿城?” “不错!”贾诩点点头,“据我所知,郿城后来一直都是等于荒废了,但还储存着数量可观的粮草,现在郭汜只顾着长安城的事情,肯定无暇顾及郿城,明公此刻出兵肯定可以迅速占领下来,总比守在这个没有多少粮草还容易遭到四面围攻的萧关要强吧?” “还是先生想问题远一些!”李傕大喜道,“传令下去,全军撤往郿城!” “想让明公帮一个忙!”去郿城的路上,贾诩骑在马上对身边的李傕道,“这是我这次来的真正原因!” “是什么?”李傕道。 “蔡琰小姐被劫持了,这事情一定与大将军有关,我也询问了一些士兵,他们都说是大将军所为,所以……”贾诩一说起这个就忍不住语气颤抖起来。 “放心,先生这么帮我,我一定将蔡琰小姐救回来!”李傕信誓旦旦道。 “现在在这里无头苍蝇似的乱撞是不会有结果的!”此刻的叶紫涵与马超在贺兰山找寻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找到刘协的影子,倒时没有多久叶坤策马前来,见了众人,也是一副愧疚的神情:“主人,属下无能,把陛下给丢了!” “我已经知道了!”叶紫涵道,扶起叶坤道,“皇兄真的前来的话,就不用我们在此白白找寻了两个时辰多了!” “那现在怎么办?”马超问道。 “马超将军还是先回大营去吧,你们出来这么久了,我恐怕营中会生变!”叶紫涵道,“让我和叶坤二人去找陛下,半月之后如果没有消息的话,你们就撤军回西凉!” “如此也好!”马超道,“就依公主所言,但让舍妹留下协助公主找寻陛下吧,她们的功夫也是不错的,不会拖公主后腿的!” 叶紫涵笑道:“我自然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不知道两位姐姐意下如何?” 马文鹭马文鸳两姐妹自是欢喜非常:“公主没有意见,我们更是没有意见的!” “那真是最好不过!”叶紫涵上了马笑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要出发!” “那就在此分道扬镳了!”叶坤抱拳对马超道,眼神里却流露出想一较高下的神情。 “再会!” 半个多时辰后,叶紫涵四人策马便奔驰在了六盘山麓下,一路上却并没有寻见有刘协的蛛丝马迹,此刻都是人困马乏了,便停了下来稍事休息。 “姐姐这里的风景真真是不错啊!”马文鹭看着眼前的蓝天碧水情不自禁道。 “当然了,什么地方都比咱们那个整天黄沙漫天的西凉要好!”马文鸳梳理着马鬃打趣妹妹。 “所以了,咱们以后要嫁个中原的男子为妻,我可不想下半辈子老死家乡!”马文鹭撇撇嘴道。 “你个小蹄子,才多大就想着男人了,小心回去我告诉大哥!”马文鸳说着突然舀起一瓢水泼向了马文鹭,马文鹭猝不及防,被淋了个落汤鸡。 “你,好坏!看我也泼你!”见姐姐笑得前仰后合,马文鹭也悄悄取了些水藏在身后自马文鸳头上浇了下去。 “你这个小蹄子没大没小!” “姐姐你才是为老不尊!” …… “叶坤,在你看来,劫走陛下的会是谁?”叶紫涵一边梳理着头发一边问旁边恭敬站立的叶坤道,“不用这么矜持,我们二人何须这样见外?” 叶紫涵哪里知道,叶坤此刻正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是的,他体内的夺命蛊发作了,这东西是巨子让墨家四卫们服下的巫蛊,每隔半月就会发作一次,发作时身体内似有万千蚁虫啮咬一般钻心疼痛。 正是这种疼痛让他想到了劫走天子的一定是这个人,但他又不能对叶紫涵说,只能任由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下来。 “这个人一定很可怕,主人,我们一定要小心他!” 第二百三十九章 扬州攻略〔一〕 更新时间:2012-09-17 “王朗这个家伙还挺棘手,居然在固陵拖住了我们这么多天!”小霸王孙策碰到了征战扬州以来的第一个钉子,会稽太守王朗知道孙策前来,已经在其进攻的第一要冲固陵布下了重兵防守,孙策的军队虽然风驰电掣,倒在这里撞了个头破血流! 坐在营帐下首的周瑜道:“这个王朗并不是什么小人物,他少年就轻财好施,结交了好多的人物,就是现在,会稽城中也云集着许多不可忽视的人物,如虞翻,许靖,刘巴等,有他们在,你觉得会稽是这么好拿下的?” 孙策笑道:“真那么好拿下,这战争还有什么意思?” 周瑜笑道:“幸亏吕蒙没有来,否则你又要遭他一顿奚落了!” 孙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曲阿也是人心浮动啊!毕竟攻下曲阿紫涵的功劳最大,所以不管是曲阿的百姓也好,还是吕蒙管亥也好,不服咱们管制也是再正常不过,更何况那个凤凰的出现更是让人们把紫涵神化了!” “神嘛就是要神秘才像样,而且见首不见尾,”周瑜说话的功夫又拿出自己的琴弹上了,“所以啊,我们的紫涵女神留下一群对她崇拜的人在这里为她打拼天下,自己却影子都没有了!” “全天下真是找不出比我更纠结的人了,当别人的假主公,这个真主公却跑去寻贤访才!”孙策苦笑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周瑜却还在专注地弹琴,口中淡淡道:“我在想,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后史书上可怎么写?” 孙策道:“史书是不会写这个的,顶多会进野史!” 说到这里孙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只是这个可恨的王朗,打又不打,战又不战,只是一味据险坚守,显然是想跟我们消耗粮草!” “但王朗绝对想不到,我们的粮草不要说几个月,就是坚持几年也没有问题的!”周瑜继续他的天籁之音。 “这也多亏了我们在神亭岭发现的那批宝藏,有了它咱们才能这样持久对外用兵!”孙策笑道,“对了,宝藏清点出来了吗?没有走露消息吧?” “没有!”周瑜停了抚琴,淡淡道,“虽然是吕蒙蒋钦和我一起进的山洞,但后来他们二人只顾着寻路出洞与张英厮杀,倒是走得慢的我错拐了两个岔道,才意外发现了这批宝藏,这也正是我这次亲自护送粮草到你军中来的真正原因!”周瑜说到这里又压低了声音,“这批宝藏无论数目还是规模都大出我先前的意料!我是亲自带人清点的,花了三天三夜,才清点出了九牛一毛,伯符你不要惊讶,单是这九牛一毛就足够五万人马三年的用度!” “什么?”孙策大吃一惊道,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还有谁知道这个事情?” 周瑜摇头:“我带去的都是心腹,不用担心,伯符,这是上天助我们成就大业啊!” 孙策却是异常冷静:“天道有常,上天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予,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索取,真有这种事这种人的话,别人也不用活了,天下才会大乱吧?看似飞来横财,说不定是飞来横祸呢!” 周瑜很惊讶孙策会说出这种话,这不像孙策素日的为人,但他还是继续说道:“可也有一句话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这笔宝藏先不要乱动,找个机会还是告诉紫涵吧!”孙策道,“你拿的东西,拿了多少,就还回去多少!”《“伯符!”周瑜还想说什么。 “好了!”孙策道,“是你的,赶也赶不走,就注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好吧!”周瑜叹口气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什么你的我的啊?”帐外蓦地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是叔父来了!”孙策听了大喜,起身到帐外迎接,果然见帐外孙静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这里刀枪剑雨兵荒马乱的,您老人家不在家和我母亲他们享福,怎么亲自来了?” “你这小子!”孙静手指点着孙策的脑袋,“什么叫我老人家?我很老吗?不过三十多岁而已!” “呵呵,叔父里面请!”孙策大笑,立即给孙静揭开了帐帘,周瑜也立即给孙静行了一礼。 “不过说真的,叔父,现在江东还没有完全平定,您实在不应该亲自来的,这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真不好向母亲交代!”孙策道。 “你还说!”孙静没好气道,“你光把一家子人丢给我让去把他们安排到曲阿去,自己就一声不吭地带兵来攻打会稽了,本来还以为你会先去攻打那个什么东吴德王严白虎的,谁知道你竟然不按常理打仗!” 孙策诧异道:“嘿嘿,行军打仗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收到最大的效果,这不都是咱们的老祖先教给咱们的吗?” “是,对,但你出其不意了吗?攻其不备了吗?”孙静道,“我怎么一路上都听士兵们说你和王朗在固陵这里对峙了好些日子了?咱们可没有那么多粮草和敌人消耗啊!” 周瑜笑道:“伯符你就别打断叔父了,他来一定是给你带了好消息的!” “是吗?”孙策大喜,握着孙静的手道,“是什么好消息,叔父快说!” 孙静故作矜持:“好消息没有,我只知道此地有一条小路通往南面数十里的查渎,只不过碰巧这个什么查渎是王朗的屯粮之地罢了!” 周瑜笑道:“怎么样,伯符,我说得没有错吧?” 孙策大喜道:“叔父妙用,足破贼人了!” 孙静道:“那还愣着干什么?” “来人呢!”孙策立即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黄盖,程普,韩当等武将立即进帐前来听候孙策将令,“主公有何吩咐?” 孙策和周瑜孙静二人互望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刚传来的消息,说山越人大举进攻曲阿,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攻下固陵,但此地连日秋雨连绵,士兵喝了不干净的雨水都腹痛无法作战,让士兵们带上水具随我前往钱塘江淘些干净的水来!” 黄盖等武将互望一眼,疑惑道:“主公这等小事,何须主公亲去?只派一大将即可,现今我等正与王朗大军对峙于此,若是贸然撤兵离开,必然会让其知晓,且军中不可无主帅,还望主公三思!” “这好办!”周瑜道,“下令于各门燃火,虚张旗号,设为疑兵,我们连夜撤围南去,足够为撤军赢得充裕的时间。 韩当不解道:“但是王朗迟早会发现我们撤兵的,周公子的计策虽然可行,只怕还是瞒不了王朗的!那我们之前打下的地盘不都是就要拱手送人了吗?” 孙策笑而不语,周瑜解释道:“韩将军说得对,这正是我们的目的,故意让王朗看出破绽,然后引他出城决战!” 程普恍然道:“莫非是要设下伏兵,大破王朗?” 孙策点点头:“我军擅长野战,却不擅长攻城,因此只能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黄盖道:“可是主公,一面要分兵取水,一面要分兵设伏,我们的兵力够吗?” 周瑜道:“兵贵精不贵多,只要能唬住王朗,再加上夜间作战,兵力的悬殊问题不大!” 孙策朗声道:“大家各自准备去吧,取城只在今夜!” 王朗闻报孙策军马退去,自引众人来敌楼上观望;见城下烟火并起,旌旗不杂,心下迟疑。 前来增援的丹阳太守周听看了半天道:“雕虫小技,孙策看来是走了,特设此计以疑我等,景兴,我们速速带兵出击!” 虞翻道:“孙策此去,莫非要去查渎?那是我们屯粮之处,不容有失啊!” 周昕不以为意道:“功曹多虑了,此去查渎,除了我们固陵城南一条小路,其余都是高山峻岭环绕,根本无它路可走,难道这孙策有飞天只能不成,况且就算他孙策是要去断我们粮道,难道就不怕我们袭击他的后面不成?” 虞翻沉声道:“太守此言差矣,谁知道孙策是不是想故意引诱我们出城,然后好将我们在城外一网打尽!” 周昕笑道:“功曹可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孙策只带了数千兵马来,如今还有那个能力分兵设伏?依我看,什么断粮道,设伏都是幌子,说不定是他的曲阿出了乱子也未可知,要知道吴郡太守许贡虽然被他孙策赶走了,但还有一个山越头目严白虎呢!听说这个严白虎可不简单,山越出身,手下有一万多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士,最关键的是,他有个女儿嫁给了吕布!” 虞翻惊诧道:“不会吧?” 王朗道:“别扯太远,查渎是我屯粮之所,正须提防。烦劳大明引兵先行,我随后接应。” 大明是周昕的表字,他与王朗是至交,听王朗这么说,也不再怠慢,领本部五千兵出城追赶孙策。 此时将近初更,方离城二十余里,忽听密林里一声鼓响,火把齐明。周昕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但当他看清来将相貌后,有些傻眼——孙策! 第二百四十章 奇异幻境(三) 更新时间:2012-09-18 “四弟怎么走得这样匆忙?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刘备看着手中程剑留下书信疑惑道。 “他能有什么意外?聪明绝顶,身手也不在我们之下!”张飞大大咧咧道。 “四弟必定有正事要办吧,我们还是正事要紧!”关羽提醒道。 “恩,点齐五百人,出发!”刘备振臂一呼,其他乡勇也跟着欢呼。 涿郡城内,刘焉正与校尉邹靖讨论退敌之策。 “邹校尉,这几日来共招募到多少士兵?”刘焉望着手中的几封急报,眉头紧皱地问邹靖。 “回禀明公,共募得一万余人,其中精壮之士七千,老弱士卒三千。”一身戎装的邹靖侍立一旁道。 “一万余人?加上幽州原先一万五千士卒,也才两万五千人而已,贼众号称有五万人,是我军的两倍有余,难道只能被动防守了吗?”刘焉叹气道。 “这……”邹靖面露难色。 “报……启禀刺史大人,城外有三个仪表不俗之人,领着五百精卒,前来投奔!”一个小兵进来报告。 “邹校尉,你去接待下!”刘焉摆摆手。 “是!”邹靖口上应承,心中却嘀咕,不知道又是谁家的阔少领着家丁前来凑热闹了!这些纨绔子弟们,以为打仗时闹着玩的吗?关键时刻起不了一点作用,临阵一脱逃还影响士气。但不接见也没借口啊,官府的赋税大部分还要靠这些豪强们交纳呢。 但见到真人时他才知道自己错了,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气势,只静立在那就已经让人不敢生出半丝轻视之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物,虽只三人,却个个都散发着万夫莫敌的气概,就连身后的五百精卒也令人见之心寒。 “在下幽州刺史属下校尉邹靖,恭迎三位壮士大驾!”邹靖躬身一揖道。 “不敢当!”刘备站出来道,“在下刘备,与义弟关羽张飞,前来投效!” “得壮士相助幽州幸甚,邹靖代刺史大人谢过三位,如此贼寇何惧之有?”邹靖道。 “客套话就不要多说了,我们什么时候上阵杀敌?”张飞喝道。 “翼德,不得无理!”刘备回头训斥道。 “本来就是嘛,我们来这又不是贪图享受来了!”张飞小声道。 “呵呵,壮士不必心急,请随在下面见刺史大人!”邹靖说完转身在前带路而行。 “大哥,俺怎么觉得这个什么校尉在跑呢!”路上张飞嘀咕道。 “翼德,待会见了刺史大人可不得如此乱说话!”刘备用眼神暗示张飞。 “切,好像俺多不会说话似的!”张飞微微不满。 三人跟着邹靖来到刺史府,邹靖早派人知会了刘焉,此刻刘焉早侯在府门外,远远望见刘备三人,心下已生敬慕之意,虽说为了体现自己忧国忧民忠心汉室的形象因此每批来投奔的豪杰他都会亲自接见,但像刘备这样有派头的人物还是头一次见到,自己甚至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想自己平庸一生,碌碌无为,岁月蹉跎,老之将至,实在心有不甘啊。 他哪里又会料到,这个刘备以后可是夺取他儿孙基业的蜀汉开国之主呢! “汉室末裔刘备,与义弟关羽张飞领本乡五百义军参见明公!” “好好!果然是仪表堂堂,老夫谢过各位鼎力相助,有了诸位在此,即使张角亲来亦不足虑了!”刘焉展颜笑道。 “明公过誉了,刘备只想为汉室尽一份心力,无愧祖宗在天之灵!”刘备面色不改,从容应道。 “对了,玄德竟也是汉室宗亲?”刘焉问道。 “不错,中山靖王乃是玄德先祖,子孙不才,至今未有功名!”刘备唏嘘道。 “功名只在今日!”刘焉道,“老夫身为汉鲁恭王之后,今已年过五旬,却忝居此职!不也有辱汉室吗?如此说来,你我俱是同宗,玄德若不相弃,老夫便自托大,你我以后叔侄相称如何?” “玄德岂敢!”刘备立即受宠若惊地谢辞,“玄德绝无攀附之意,明公若有用命,只管吩咐便是,玄德绝无二言!” “就这么说定了,玄德贤侄原来辛苦,待入府老夫亲为贤侄设宴接风……”刘焉大喜道。 “大人,军情急报!”二人的谈话被一个飞马奔来的传令兵打破了,“黄巾贼将程远志统兵五万来犯涿郡,现已至大兴山下!” “来得好快!”刘焉大吃一惊,“南皮距涿郡上千里之遥,单是行军也不可能如此神速,难道他们路上都没有遇上抵抗吗?” “冀州兵力已大多被抽调往京师拱卫,地方防御不足,应付本地乱匪已经不暇,更是无力对抗贼军!”传令兵喘着气道。 “玄德贤侄,你看老夫这里军务繁忙,恐怕没有时间招待贤侄了!”刘焉为难道。 “接风之事以后再提不迟,如今拒贼破敌保城方是上策!”刘备道。 “彼众我寡,安能出战,不如闭城清野,待贼粮尽退军!”刘焉道。 “贼人气焰嚣张,岂可任其放肆?我兄弟三人愿请一战!”刘关张三人抱拳凛然以待。 “壮哉!邹校尉,你领兵五千掠阵,玄德贤侄可随邹校尉助战,杀敌威风!”刘焉下令道。 “诺!” “四弟所言不错,这个刘焉果然对我等另眼相看!”黑鬃马上的张飞舞动着丈八蛇矛,快意言道。 “焉知他不是心怀鬼胎,别有他图!”红鬃马上的关羽手提青龙偃月刀,抚须自言自语。 “不管怎样都好!”刘备跨上白鬃马,双手抽出雌雄双股剑,寒光辉映着天边红日,“犯我大汉天威者,虽远必诛!” 三骑绝尘而向远方,他们身后是斗志昂扬的五百军士。 “好一个刘玄德啊!”涿郡城外,望着刘备众人的背影,满脸皱纹的刘焉脱口而出一句话雷死一城人:“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这些日子以来的经历让程剑知道了自己回到了十年前黄巾动乱爆发之时,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会回到十年前来,但他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十年前的叶紫涵和皇甫嵩等人,既然来到了十年前,就不能让以后的悲剧再重演。 他于路不断打听皇埔嵩所在地,知道此刻皇甫嵩正带领官军在颍川与贼军厮杀,等他到颖川的时候,日已正午,官军和贼军的厮杀声不断传来。 程剑看见了许多败逃的士兵都声称“皇甫嵩陷入伏兵包围!生死不明!” “不是来了很多人吗?都干什么去了?”程剑不由怒了。 “立功心切,估计都去攻打了,没派人留守!”忽然一个声音响起道,程剑望过去,居然是曹操! “老曹,你怎么会在这里?”程剑惊喜道,“正愁没人帮手,咱们去救援皇埔嵩,否则主将一死,这仗就不用打了!” “支援?就凭我们两个人?”马上曹操嘀咕道。 “相信我一定有办法的,走!”程剑道。 曹操点点头和程剑一起策马如离弦之箭向皇甫嵩的位置冲去。 从上空向下看,可以见到战场中间,左,右三路主战地尸堆成山,大部分是贼军的尸体,当然也不乏官军的,两边阵营都在屠戮着对方士兵,双方的士气不断此消彼长着。 中路,皇甫嵩正带着数十人苦战着,黄巾渠帅波才从隐藏在官军中的细作得知了皇甫嵩所在地,立即下令几路人马拦住官军主力,又命令数百黄巾精兵从几个隐秘的据点源源不断冒出着围攻皇甫嵩。 “来得正是时候!”还没到地方,曹操已经跳了下去,一剑过去,残影划过,敌群立即余下一道血迹,都是残肢断臂。 “太血腥了!看我的,会让敌人很舒服地咽气的!”程剑摇摇头,身形一动,无数敌人惨叫着被一阵阵气浪掀上高空,而后重重摔死。 “你这不血腥,简直是变态嘛!”曹操挥剑乱斩,剑气纵横飞舞,这下不仅围攻的敌人,连进入据点的兵长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那些剑气上割下割左割右割前割后割…最后全部爆体而亡,让旁边的程剑不断慨叹:“老曹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恩师受惊了!”刚一落地,曹操就赶到了皇甫嵩身边抱拳谢罪。 “哦,孟德来了,刚才若非你相助我就危险了,对了,事情办得如何?”见到曹操皇甫嵩自然很高兴,立即扶起曹操。 “你去办什么事?我们怎么不知道?”程剑疑惑地看着曹操。 曹操神秘地对程剑笑了一下,然后对皇甫嵩道:“不负恩师期望,成功在并州幽州进行了打探,这两地所受战火不大,而且我也在当地遇到了几位豪杰,一同击溃了进犯之敌,但是担心恩师这里安危,故星夜赶来,这位程剑是我的朋友!” “好,好,果然不愧是我的爱徒,几日不见,不仅实力见涨,又立下不少功勋,我现在授命你为骑都尉,统辖左路官军!”皇甫嵩道“多谢恩师提拔!” “至少现在总算有名正言顺的部下了!总比单打独斗要好得多吧?”来到官军左营,曹操对随行程剑的道。 程剑问曹操道:“我们下一步怎么走?” “听说对方头领波才是一员智将,我想会会他!”曹操笑着对程剑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 痛失叶坤 更新时间:2012-11-01 第二百四十一章叶坤身死 关中一带多是人烟稀少之地,叶紫涵四人寻了好些日子,不仅毫无刘协的踪影,就连客栈也没寻见一处,倒是越走越到群山深处了,眼见这日天色近晚又要露宿荒野,竟在心灰意冷时瞧见了一处破败的土地庙,四人大喜,便进了庙打扫出一块地方点起了篝火取暖。 “叶坤,你没事吧?”见篝火旁的叶坤面色苍白,叶紫涵不由关切问道。 她这一说,倒也引起了马家两姐妹的注意:“还真是啊,叶坤大哥脸色苍白得吓人啊!” “不打紧!”叶坤微颤抖着说道,“立即找回陛下才是正经!” “其实我已经对找回他不抱希望了,劫走皇帝的一定是个高手,我现在在这里不回长安就是等着看好戏!” 马家两姐妹好奇道:“什么好戏啊殿下?” 叶坤道:“二虎竞食!” 入夜,叶坤坚持自己巡夜,让其他三人安睡。 前半夜无事,至后半夜叶坤又心痛转加,他不敢惊醒叶紫涵,强忍剧痛静静离开。 叶紫涵其实也早醒了,尾随叶坤而去,想看看是怎么回事,然而看到的情景却让他大吃一惊! 叶坤行无多远,身后突然闪出一人捏住了他的肩膀。 叶坤惊骇而跪立于地:“钜子!” “啪”叶坤话犹未完,脸上早挨了来人一掌,这一掌极重,叶坤竞如被秋风狂扫的落叶一般掀翻在地,却又立即跪好唯唯诺诺。 来人森然道:“还记得我这个钜子就好,但恐怕你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属下不敢忘,属下一直谨记自己的身份!”叶坤头也不敢抬。 “哼,谨记?”来人身形一动,已到了叶坤面前,抬手又是一掌,“我要你做的事一件也没有做到,你说你是不是很该死?”说到这里来人一手捏住叶坤下巴恶狠狠道。 “属下该死,辜负了钜子的厚望!”叶坤的脸已经因疼痛而扭曲得变了形,却还是颤栗道。 来人一把将叶坤摔在地上:“这次要不是我亲自出马,你是不是打算把皇帝弄到西凉去?” 果然是此人!叶紫涵想到此处便要冲出去,却被叶坤看见了自己,他一个劲摇头阻止叶紫涵出来。 来人正是萧武,他此刻并没有发现叶紫涵的存在,而是对叶坤道:“我不需要一条不忠的狗,你现在已经没有用了,所以,可以去死了!”说罢萧武缓缓举起手,“放心,你不会死得很痛苦的!” “慢!”叶紫涵终于忍不住了,从角落里跳出来,“敢动他一根毫毛,我让你好看!” “哦,正主出现了吗?”萧武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叶紫涵,夜色撩娆下一身黑袍的他宛如人间的死神,他嘴唇微启,口中的话语却如凛冽寒冰,“看来很在乎你的这条狗啊!” “他不是狗!是人!”叶紫涵怒视着萧武,口中也是冷若冰霜,“我不管你是谁,都别妄想今天能活着离开!” “人不大口气不小!”萧武怪笑道,令人不寒而栗,“也难怪,你出山以来,智降管亥,力战关羽,与诸多名将交手,大小也有数十战,几乎从无败绩,除了曾败给曹操部下典韦,倒也不愧为女中豪杰!” “不是来听你废话的!”叶紫涵拔剑在手,“放开叶坤,和我一较高下!” “为了一条狗竟然会亲身犯险!”萧武丢开手中的叶坤,目光里满是对眼前这个叶紫涵的不屑,“勇气可嘉,行为愚蠢!” “不试试怎么知道谁厉害!”叶紫涵先前还害怕萧武用叶坤威胁自己,见他丢开叶坤冷冷看着自己,心下稍稍安定,但很快她的心又悬了起来,因为叶坤快速地挡住了自己的面前: “主人,你不能伤害她!” “滚!”萧武手微微一抬,袖出一道白光,直直地击中了叶坤,但很快他的眼神里装满了不解。 吃痛的叶坤只是闷哼了一声,却依然屹立着不肯倒下。 “……”叶紫涵眼见这不知名的力道穿透力叶坤的身体,眼见殷红的鲜血淋漓着自己的视线,眼见着叶坤的背影微微的颤抖,仿佛这一刹那被击中不是叶坤而是她自己,这一瞬间她的心痛起来,手缓缓摸上叶坤的脊背。 “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我留下来对付他!”感受到了紫涵的手,叶坤定了定神,用力说道,对面前的萧武摆出了个防御的态势。 “不,你走,我已经欠了你一条命,所以,我不会走!”叶紫涵沉声道。 “放心,一个都走不了!”萧武一步步走过来,四周的空气仿佛可怕地令人窒息。 叶紫涵知道一定是有高手参与了这次的事件,只是她想不到,对手会是这样强大。 “喝!”她终于忍不住先出手了,手中的青釭剑舞得密不透风,袭向萧武。 “哧啦”一声,萧武的衣服被割破了一块,他看着那个缺口,淡然笑道:“青釭剑,好剑,可惜,被一个不会用它的废物给浪费了!” “什么?”叶紫涵自然听出萧武在骂她,心中动怒。 言语间,萧武身形连动,竟然生生从叶紫涵的密集剑网的空隙中欺到了叶紫涵的身前,叶紫涵大惊,奈何已经后退无路,被萧武一手击落了长剑,跌坐在地。 “你……”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但叶紫涵心中还是有些不忿。 “如何?叱咤天下的女神叶紫涵,居然在我的手下过不了一招!真是浪得虚名!”萧武阴阴笑道。 “……”叶紫涵还想说话,却发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这萧武什么时候竟然封了自己的穴道自己却根本没有察觉。 “哼!”萧武低下身来冷冷看着叶紫涵的脸庞,“有口难言的滋味很享受吧?放心,等会我会让你更享受!” 他还待说下去,冷不防身后袭来两阵杀气,嘴角微笑,倏地闪身。 “贼人焉敢轻薄紫涵姐姐!啊!”来的正式马家姐妹,她们听见此处动静,便带领兵器前来,刚赶到就见叶坤已经倒在地上,一身鲜血,又见一个黑衣人制服了叶紫涵要行苟且之事,当即大怒,挥枪便刺,不想却被那黑衣人闪得快,险些刺伤叶紫涵,慌忙收枪,再找寻那个黑衣人时却发现不见了。 “奇怪,刚刚还在这里的,人呢?”马文鹭疑惑道。 “对啊,不管了,赶紧先救下姐姐!”马文鸳道,就要来到叶紫涵面前解开叶紫涵的束缚,却见叶紫涵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正纳闷间,萧武已经在她二人身后,抬手轻点,她二人只来得及呀了一声,便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真是不错,又来了两个雏儿!”萧武俯下身嗅了嗅道,“紫涵姑娘,你的能耐真的不小,连西凉马家的两位千金也被你骗到手了!有人垂涎她们很久了,今天正好,我做个顺水人情!” 无耻!叶紫涵心中恨恨想道,却无能为力。 萧武起身,来到叶紫涵面前,正要伸手揽起她,冷不防一阵气劲袭来,震开了他的手,不仅仅是震开,而且还让他流了血! “就算是死,我也不会让你对她不利!”刚才明显是叶坤的杰作,苍白的月光辉映着他苍白的脸庞,盯着萧武死死说道。 “为什么背叛我!”萧武看见了自己手上的血反而兴奋起来,一瞬间似乎变了个人,眼神里满溢着令人恐惧的疑惑和疯狂。 这一次叶坤的神色间不再有任何卑微和犹豫,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道:“你从来没有把我们这些属下当人看,包括四大护卫在内,墨家的每一个弟子你都是动辄打骂,你只会把他们当作棋子来用,只有紫涵主人,她是真心的对我好,好到你这样无情绝情的人根本不了解我为什么这样做,告诉你,其实我们每一个墨家弟子都在怀疑先任钜子的死因,你说他是归隐让位于你,其实是你害死他的!” “哈哈哈哈!”萧武仰天大笑,而后疾速攻向叶坤,“随便你怎么说,现在你可以死了!” “没那么容易!”叶坤惨笑道,“在不把你这个野心勃勃的家伙弄死之前,我是不会咽气的!” 说话间二人已经交上来手,黑暗中拳脚相交之声大作,叶紫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声音里听出叶坤一直都是在下风,之所以一直在继续,不过是他的坚持罢了。 终于,萧武耗光了叶坤的气力,一掌将他击飞在远处,尘土中的叶坤刚刚挣扎着爬起来,就被同样浑身是血的萧武掐住脖子举了起来,并且另一只手倏地击穿了叶坤的心口! “继续啊,看你还有什么能耐!”萧武将叶坤还在跳动的心脏捏在手中,疯狂地笑道。 “只……会……用……巫……蛊……耍……把……戏……的……家……伙!”叶坤喘着气吃力说道,“你……的……武……艺……注……定……只……会……是……二……三……流!” 萧武似乎是被人说中了死穴一般,突然脸色涨的通红,一把将奄奄一息的叶坤甩向叶紫涵这边。 良久良久,叶坤才吃力挣扎着爬到叶紫涵身边,低低说道:“能……为……你……死,是……我……我……的……心……愿,而……今……天……终……于……可……以……实现……了!” 叶紫涵的眼中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她不能说话,却心如刀割。 “知……道……吗?我……也……姓……叶,这……不……是……偶……然,因……为……”叶坤顿了一下道,“我……就……是……你……的……弟……弟,亲……生……的! “所……以,姐……姐…… “请……不……要……为……我……报……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真真假假 更新时间:2012-11-02 第二百四十二章真真假假 看着叶坤渐渐倒在自己的怀里,而叶紫涵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眼中的神采渐渐散去,他说他是自己的亲弟弟,这是怎么回事? 叶紫涵将愤怒和不解的眼神望向萧武,很想知道这个人的身体里装的是什么,是什么让他这样冷酷无情,这样心狠手辣,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想把人斯成碎片的冲动,叶坤虽然一直以来不算什么重要的人物,但陪她这一年多来*经历的风雨磨难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她非但没有将他看做一个下人,反而早已将他看做了亲人,血浓于水的亲人,可是,现在这个萧武让自己再度变得一无所有了。 “伤心欲绝痛彻心扉是吗?”萧武缓缓蹲下来端详着叶紫涵的面庞冷冷道,“你生气的样子真是好看!” 叶紫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还是丝毫动弹不得。 “呵呵,看样子很不好调教啊!”萧武继续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没有办法,为了依依,只好委屈你了!” 依依?什么意思?叶紫涵眼神闪过一丝疑惑,万年公主刘依依,不是早就失踪了吗? 萧武看出了叶紫涵的疑惑,嘴唇微抿,森然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依依并没有失踪,而是一直都在你的身体里!” 叶紫涵身子一震:什么意思! “出来吧,依依,我知道你在她的身体里被压抑很久了!”萧武说着忽然一掌拍向叶紫涵的天灵盖,这痛令人几乎眩晕,叶紫涵支撑不住,晕厥过去。 良久,叶紫涵的身体微微一动,缓缓坐起身,看着周边的情形,和眼前的萧武,口中的声音恍似变了一个人:“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萧武将叶紫涵抱在怀里,不顾身后叶坤的尸体和昏过去的马家姐妹,脚下生风般向着山中走去:“一切顺利,依依你放心,再过不久,你就不用再受这种苦了!” “啪!”萧武话没说完,脸上早挨了叶紫涵一个耳光:“我的名字岂是你可以叫的?” “对不起,我失言了!”萧武的面庞抽搐了一下,“绝不会有下次了!” 几日后,郿城。 “可恶!郭阿多一个盗马贼!居然还想行废立大事,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李傕看着长安郭汜派使者送来的诏书,不由拍案大怒,拔剑就斩杀了眼前的使者。 “主公,还等什么,我们昼夜行军混进长安杀了郭汜!”诸将都纷纷愤愤然道。 李傕眼神瞄向身旁的贾诩,口气不阴不阳:“贾先生,我们怎么办?” 贾诩面无表情道:“去了是死,不去也是死!” “此话怎讲?” “郭汜此举明显是想借刀杀人,但主公不去,又会被郭汜安上违抗圣旨的罪名,如果他联合西凉其他诸将来进攻这里,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贾诩淡然道。 “那便如何是好!”贾诩一句话说中了要害,李傕不由十分郁闷。 “三种死法可选!”贾诩依然淡淡道,仿佛说的是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众人一头雾水。 “一,放弃郿城,连夜出逃,流浪孤苦而死!二,坚守郿城,发诏征各地诸侯讨伐郭汜,不过这得在郿城不失守的前提下,不过照现在的情势看来,有点悬!弄不好就会战死了!”贾诩道。 李傕喃喃自语:“各地诸侯若是能容我等,又何必等到今日,昔日得势尚且如此,今日失势至此又安敢指望他们?行不通,行不通!” “那主公是要选第三种死法了?”贾诩仍然淡然道。 杨奉不满道:“你怎么老是死死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先听先生说什么?”李傕呵斥杨奉,他知道谋士们最爱嘴皮上卖点关子,就打断了杨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贾诩道,“说下去!” “得天子昌,失天子亡!”贾诩道,“有天子在手,比任何圣旨都重要!” “可天子不是……”李傕还要再说,却只说了一半,因为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皇帝?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趁着众人发愣的空当,贾诩先过去一步,拜倒在来人面前。 “爱卿平身!”来人生硬地回答。 众人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因为他们看清了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罢了,哪里是什么皇帝,只是穿了一身龙袍而已:“贾诩,你什么意思?” “陛下在此,尔等为何不跪?”贾诩回身怒斥众人。 众人没了主意,都愣愣地看向李傕。 李傕也离了席位喝问贾诩:“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贾诩并不惊慌,只是依旧口气不冷不热道:“其实谁都是傻子,只不过看谁不够傻罢了,现在天子在主公手中,何惧郭汜小人?” 李傕霎时明白了,带领众将跪倒在这个假皇帝面前:“陛下万岁!” 长安皇宫内的郭汜看着从郿城来的使者手中的诏书,不禁冷汗直冒:“怎么可能,天子怎么会落到了李傕的手里?” 安西将军杨定道:“可恶,被他先下手为强了,主公,那我们的计划?” “计划照常进行,另外派兵引李傕出战,郿城城深粮广,轻易攻打不下,咱们只有靠野战来消耗李傕的实力!”郭汜恨恨道。 骑都尉伍习这时道:“可是主公,咱们还要分兵防范西面的马超和北面的白波军,恐怕没有足够的兵力啊!” 郭汜不假思索道:“这个简单,把劫持天子的罪名嫁祸到李傕头上,就说朝廷的圣旨都是李傕胁迫陛下所为,这样的话就可以把马超和韩暹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李傕那里去了!” “主公英明!” 郭汜放出的消息传到了马超军中,马超正在为粮草日渐短缺而发愁,忽然听到军中有这样的流言,自然不敢大意,待各个盘问了士兵之后方才得知了郿城和长安现在的情势,当即起兵要攻打郿城,可惜正要整兵出发,又传来了张鲁率军断了西面粮道的消息,马超虽然无奈,但却不敢大意,只好令大军拔营攻打张鲁去了。 韩暹这里的数万白波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带来的粮草很快便没有着落了,只好令士兵四散打劫粮草,却也只是杯水车薪,突然长安传来消息说李傕在郿城挟持天子,挟持不挟持天子他不管,关键的是郿城有几十年都吃不完的粮草啊! 粮草啊! “弟兄们,攻下郿城,我们就再也不愁饿肚子了!” 于是数万白波军浩浩荡荡开往郿城去了。 “主公的计策真是英明,不仅免掉了西面和北面的忧患,还牵制住了李傕,这下再不会有人干涉主公的大事了!”杨定在长安城墙上看着东面冲天的烟尘道。 “哼,李傕,以前我是让着你,你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吗?”旁边的郭汜冷哼一声道。 “报,不好了,主公!”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地跑来对郭汜道,“黑山贼张燕攻破了潼关,正带着数万贼军向长安而来!” “咳咳!”被小兵打断了自己话闸子的郭汜一阵猛咳。 “想不到再度与公明兄弟并肩作战,竟会是在帝都长安!”马上的张燕狠甩马鞭,侧头对旁边也同样飞驰的徐晃道。 “是啊,我也想不到,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还要回来?”徐晃侧头对旁边被战马颠簸地直翻白眼的徐庶道,“毕竟紫涵不在这里,天子不在这里!” “紫涵去做很重要的事情去了!”骑术不精的徐庶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说着侧头对旁边俯身紧紧抱着战马脖颈的杨彪道,“这是向天下人证明黑山军的对汉室的忠心和强大实力的最好时机!” “而且更重要的是,公卿的地位也是不可小觑的,还有皇宫的典籍,皇家用物,没有这些,就算我们有天子在手,也会被世人当做挟持天子的乱臣贼子!” “原来如此!”徐晃和张燕一齐说道,马鞭顿时挥得更狠了,两马吃痛不已,撒开蹄子急速向前奔去,它们若是会说话,一定会把自己主人骂个生不如死吧? 是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叶紫涵确实是这样想的,也确实这样做了,在它成为一种政治策略的时候,也不失为一个无法推卸的罪责。 但不管是张燕徐晃,还是徐庶杨彪都没有机会想那么多了,在他们心里,叶紫涵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但他们决然想不到,他们的女神正在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 “陛下,草民把万年长公主殿下安然无恙地带回来了!”安邑某地,萧武带着叶紫涵来到自己属下安顿刘协的地方,打算给刘协一个惊喜。 喜倒没有,惊倒是有很多,刘协面上一直都有的那种安逸的表情不见了,他只是淡淡看了叶紫涵和萧武一眼,然后冷冷道:“辛苦你了!” 叶紫涵一副颐指气使的表情分外令人不舒服:“这什么破地方?” 我从来没有什么姐姐妹妹的,不管是亲生还是别的什么,那个万年公主根本就不存在,只是父皇用来麻痹世人的一个虚假封号而已,公卿大臣不知道,王侯将相不知道,平民百姓不知道,甚至于许多的神秘组织也不知道,但萧武是自己从小就无话不谈的死党,就连这个根本不存在的万年公主的秘密也曾对萧武说了的,所以,他没有理由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说明什么?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似乎熟悉又忽而陌生的萧武—— 你,到底是谁? 第二百四十三章 长安之乱(十三) 更新时间:2012-11-03 第二百四十三章长安之乱(十三) 马超撤军和白波贼进犯郿城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到了李傕的手中,他此刻的心情真是惊喜交加,惊的是郭汜竟然放过萧关的数万白波贼不管,任由他们堂而皇之地进了长安地界,喜的当然是马超这个劲敌终于被支开了。 贾诩看出了李傕的心思,说道:“主公不必忧虑,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有天子在手,若是用天子的名义发布诏书,给这些白波贼的头领们分封个一官半职,害我之矛瞬间就变成利我之盾了吧?” 李傕点点头:“不错,文和你立即起草招降的诏书,杨奉,你带兵前去招安这些白波贼!” “诺!” “杨都尉,现在我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了!”贾诩交给杨奉诏书时,低声说道。 “先生放心,但有能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在下万死不辞!”杨奉感激道。 李傕自然看到了杨奉和贾诩的私语,冷问贾诩道:“先生刚才和杨奉说了什么话,不想让我知道?” 贾诩笑道:“杨奉曾被白波贼俘虏过,我是怕他无颜前去,给他打打气!”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但愿如此!” 郿城的官道上,韩暹李乐胡才三人带领的部队铺天盖地,远远望去,遮天蔽日,但前方突然出现的西凉人马拦在了当路。 “杨奉!”李乐眼尖认了出来,当即挥枪要上去厮杀,“这小子居然还敢回来!” “且慢!”韩暹连忙拍马止住李乐,“这杨奉只带了几百兵士,想必不是来厮杀的,咱们且看他有何来意!” “诸位来得好快啊!”杨奉速度也不慢,带着随身数百骑兵转瞬到了三人面前,扫视了下三人,在看到韩暹时会意地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掏出诏书朗声道,“韩暹,李乐,胡才三人接旨!” “圣旨?”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担心圣旨是假的?”杨奉看三人犹疑,便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这个总不会假吧?” “这是?”韩暹疑惑道。 “是荡寇、破贼、平虏校尉的印信!”杨奉慢慢打开包袱,“陛下知道白波军远来辛苦,特意以此奉君!” “哦,打不过我们就想用这一招是吧?”胡才不屑道,因为在他眼里,校尉这个军职也太低了。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这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杨奉大笑道,“李傕要借你们的手除掉那个想独自坐大的郭汜!” “……”李乐胡才见杨奉竟然直呼他的上司李傕的名字,又见韩暹微笑不语,知道当日他们二人一定有猫腻,却不点破,又问杨奉,“借刀杀人,计策不错,不过既然你小子把话挑明了,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吧?” “不错!”杨奉叹口气道,“现在是长安城里是多个势力互相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势力都想着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借另一个势力之手灭掉其他势力,趁其两败俱伤,再收渔翁之利!” “你小子究竟在卖什么关子?”杨奉此话自然是戳中了三人的要害,不禁微怒。 韩暹道:“人家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杨奉清了清嗓子道:“无论是李傕还是郭汜,都是私心极重之人,如此之人不可掌权,掌权必会给天下带来痛苦和毁灭,这三年来的天下大势你们也知道,所以,虽然说来话长,但我还是要长话短说,你们暂且退兵,等李傕郭汜二人互相攻杀两败俱伤之后再来收拾残局!”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胡才不满道。 “这个,要问他了!”杨奉微微一笑,指向韩暹,说罢转身带兵回郿城去了,“各位后会有期!” 李乐胡才坏笑着对韩暹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快交代?” “别说笑我了?”韩暹苦笑道,“其实他说的并没有错,咱们光想到郿城的粮草多,却忘记了郿城城防比长安还要坚固的,再说天子在那里,万一我们被李傕安个罪名的话,就不好脱身了!” “哼,咱们背负的罪名还少吗?”李乐恨恨道,“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却知道孟子的一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是啊!”韩暹也叹口气道,“几百年前的春秋战国如此,现在又何尝不是呢?” 只有胡才郁闷地说道:“但是就这么一无所获的退兵的话,咱们也太亏了吧?” “当然不能这么亏!”李乐道,“好不容易来一次长安,不如去咱们老朋友张杨那里拜访下如何?” 韩暹李乐拍手叫好:“只是前几次从他那借走的粮草都一直没有还,不知道这次人家借不借了?” “诶,张杨是个大好人,怎么会见死不救呢?”李乐笑道,“二郎们,直奔河内!” “诺!” “贼人张燕,你怎敢犯我朝廷?”郭汜领兵出城,果然见是张燕,黑山贼这几年在冀州一带与袁绍周旋,也是名气大振,郭汜自然也不敢大意,只好亲自出战。 张燕骑在马上冷笑:“我张燕向来只杀贪官污吏,乱臣贼子,对朝廷的忠诚可是天地可鉴!” “真是出这样的话,真不知道那些死在你的刀下的冤魂们会怎么想!”郭汜道。 “好笑的是你才对吧!”说话间杨彪策马出现在了张燕身后,对着郭汜喊话,“如果不是你和李傕一再爆发冲突,黑山军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来到长安城下吧!” “放肆!”郭汜恼羞成怒,“那李傕劫持天子,觊觎神器,我是兴兵讨伐不臣!” “哦?”杨彪故作迟疑道,“但据我所知,是你先劫持了公卿大臣要另立天子,才逼得李傕也挟持天子了吧?” “哼,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呢?”郭汜大吼,“挟持大臣又怎么样,难道比挟持天子罪名还大?你们不去讨伐李傕,却在这里质问我,是什么道理?” “李傕我们自会去讨伐,但我张燕的做人原则就是!”张燕说着冷冷道,“不误杀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你找死!”说话间郭汜已经张弓搭箭,抬手射向张燕。 张燕凛然不惧,抬手竟然接住了飞箭,令郭汜大骇:“这不可能!” “别说不可能!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张燕说着策马冲向郭汜,“如果这个世界一定有什么不可能的话,那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见张燕亲自出战,郭汜竟起了莫名的惊骇,连忙回身顾往军中:“敌首嚣张,谁可与我斩之!” “属下愿出战!”一名偏将挺枪便战张燕,可惜没有三个回合便被张燕挑杀。 “可恶,还有谁?”郭汜大惊,他料不到张燕实力竟这样强。 “属下愿出战!”另一名校尉挥刀出马,结果也只比第一个人多撑了两个回合,便被张燕砍成了两段。 张燕胜了两阵,挺枪大喝:“郭汜小儿,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主公休惊,我来战此贼子!”忽听一声暴喝,众人回顾军中,只见一员大将铠甲鲜明,使一口宝刀,催动坐驾,直杀奔张燕,郭汜见了大喜:“非此人不能敌张燕!擂鼓助威!” 张燕见来人仪表不俗,高声喝问:“来将何人?” 对方冷冷道:“董承!” 张燕久在冀州,并不知董承之名,以为是一无名下将,于是不以为意,当即拍马舞枪,杀奔董承。 董承微微一笑,并不慌张,舞起宝刀,也冲向张燕。 “铿铿铿!”一个马身交错,二人竟拆了三招,眼中各自写满了惊异。 张燕:“看来是小看阁下了!再来!” 董承也不敢大意,也许他也觉得是遇上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再来!” 枪来刀往,四周军士欢声雷动,鼓声大作,都只为场中精彩的对决。 杨彪问身旁的徐晃:“这个董承是什么人物,竟然这样厉害!” 徐晃道:“杨公有所不知,昔日牛辅之所以能百战百胜,不但靠自己的武勇,更赖手下五子,除却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外,便是这董承,其武勇不在前四人之下,其人本是永乐太后内侄,素有忠于汉室之心,所以后来诸将反攻长安,董承并没有参与,只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此武艺,反助逆贼,是何道理?”张燕见不能速胜董承,不由焦躁起来,抬手一枪刺向董承心口。 董承一刀格开张燕猛攻,反问道:“依阁下之见,我当如何?” “弃逆贼,投奔我等,扶持陛下,振兴汉室,扫荡不臣,肃清宇内!”张燕脱口而出道。 “呵呵,如果有一天你也成了逆贼,我董承不是又成了助纣为虐的棋子?”董承反问。 “……”张燕哑口无言,他还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没有话说了吧!”董承冷笑道,“所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所以只有纯粹的战斗才是最可信的!”张燕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好好享受这场厮杀吧!” “喝!” 第二百四十四章 长安之乱(十四) 更新时间:2012-11-05 第二百四十四章长安之乱(十四) 看见董承居然也不能战胜张燕,郭汜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对面还有个棘手的徐晃,这个时候是不会闲着观战的吧。 “公明,该你上阵了!”徐庶捅捅身边的徐晃道,“给那个郭汜点颜色看看!” “没问题!”徐晃从身后摸出大斧,两腿一夹马腹,拍马奔向郭汜方向,“贼人郭汜,受死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郭汜惊恐道,调转马头就要回城去,同时指挥卫士护卫自己。 但这些卫士哪里是徐晃的对手,只被徐晃大斧一扫,便都远远飞了开去,战马几乎都没停留。 郭汜大惊,马鞭抽得噼啪作响,因为太紧张,连马鞭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只在口中大喊着:“快来保护我,你们这些饭桶!” “谁也保护不了你,除了你自己!”徐晃说话间已经追到了郭汜马后,大斧又是一扫,郭汜的铠甲顿时裂开散落一地。 “呼!”郭汜这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整个人都瘫在了马背上,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哼,没用的家伙,让我手中这把大斧来了结你的性命吧!”徐晃大喝一声,扬起手中泛着寒光的大斧,照着郭汜的面门砍去! “铿!”地一声,只差一毫就要斩掉郭汜的首级,徐晃的大斧竟被一阵莫名的力道震开了,他心里大惊,视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家伙,骑着一头杂色灰鬃马,一身平民布衣打扮,手持一条流星锤,面色沉郁地侯在那里,凛凛地望着徐晃。 “阁下何人?”徐晃不敢大意,用大斧指着来人喝问。 “武定邦!”对方依然凛凛说出这三个字,眼神里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武定邦?”徐晃疑惑着说道,“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武定邦冷笑道:“你没听说过的人不代表就没有实力,名气不过是个用来骗人膜拜的工具而已,而我不需要!” “是吗?”徐晃口气也变得冷冷,“好一副莫测高深的口气,但不知道阁下究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阁下又要做什么?” 武定邦将流星锤握在手中:“我要做的事情,你不必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你要做的,就是接受我的挑战,你赢了,我死,我赢了,你死,就这么简单!” 徐晃一凛:“这算什么挑战,明摆着是生死决斗!” 武定邦继续冷笑道:“我并没有说不是!” 徐晃问道:“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武定邦回到道:“没有!” 徐晃又问:“杀父母夺妻儿之恨?” 武定邦又回答:“也没有!” 徐晃大惑不解道:“那你我为什么要生死决斗?” 武定邦道:“没有为什么,很多事不需要有为什么,我只管做我想做的事,至于为什么那就让后人自己去猜好了!” 徐晃撇撇嘴道:“教你武功的师父一定是脑子有病!不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徒弟?” 武定邦口中微怒:“你找死!”说着甩动流星锤,拍马冲向徐晃。 “还以为你小子不会生气呢,原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遇上这等好手,徐晃自然心中大喜,旋起手中大斧拍马和武定邦战在一起,“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有没有你的口气强!” “这个武定邦,非得等刀架在了我脖子上才肯出手!”被兵士救过来的郭汜让人好生忙活了一阵才醒来,看见徐晃终于被武定邦拦住以后才松了口气,连喝了好些清水后才缓过劲来,对着敌军大喝道,“贼子,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吗?我麾下猛将如云,精兵如雨,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剿灭在这长安……安……安……阿嚏,咳咳咳咳咳!” 郭汜只说了一半便提不上气了,不住咳嗽起来。 黑山军这里见了郭汜的窘相不由发出此起彼伏的欢笑,杨彪高呼道:“我们都好害怕啊,可惜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没有半点雨滴,只怕你的云将雨兵无用武之地啊哈哈哈哈哈哈!” 郭汜大怒,让众军士齐声骂阵:“杨彪杨彪,倚老卖骚!” 杨彪也气得吹胡子瞪眼,刚想破口大骂,徐庶制止了杨彪,眼珠子一转,立即命令黑山军们也齐声骂阵:“郭汜郭汜,不得好死!” 一时间,长安城外骂声此起彼伏,花样百出,连在郿城的李傕都感到了一阵阵的异动。 那里两军还在骂阵,这里徐晃武定邦董承张燕四人已经战了数十回合,场上鼓声大震,四匹马四员猛将四条兵器酣战厮杀,招式不断,令人目不暇接。 “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徐晃又和武定邦过了一招,依然难分胜负。 “你也不简单啊!”武定邦赞许地看着徐晃,但自始至终都是用一只手和徐晃作战,“不过看得出来你没有用尽全力啊,是看不起我吗?” “哼!自作聪明的家伙!”徐晃将大斧换到左手,握紧已经开裂并溢出鲜血的虎口,拍马又冲向武定邦,“你只用一只手和我打,天知道你那只手是不是藏了什么暗器,我若不保留几分实力,全让你看完后,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攻击我不防备之处!” “原来如此,看来是你想得太多了!”武定邦犹豫了一下,脱下上衣给徐晃看,“我只有一只手!” “什么?”徐晃大吃一惊。 果然,只见武定邦的右臂从手腕处便没有了,只有一个齐齐的断面! “很吃惊吗?”武定邦似乎早就料到了徐晃的反应,又重新吧上衣披好。 “你只用一只手就和我战成平手!”徐晃喃喃道。 “如果有两只手的话,那该有多好啊!”武定邦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下,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大喝,“天下无双的名头就不会是吕布的了!” “哼,不是说了不在乎名气的吗?”徐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武定邦冷笑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就前后矛盾了?” “我们还没有决出胜负呢?”武定邦左手微微一抖,那只流星锤倏地攻向徐晃,似乎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现在你可以使出你的全力了吧!” “没错!”徐晃战意汹涌不已,挥斧隔开武定邦的攻击,大喝一声,拍马冲了过去,“不管你是谁,只要不是天上的神仙—— “我徐公明今天若是输给一个只有一只手的人,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会自行了断!” “铿,砰”兵器相交,二人的战马都被震得后退数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好惊人的杀气!”徐庶大吃一惊,刚才他一直纳闷这个武定邦的身份,这刻见他实力如此深不可测,又见他断了手腕,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人! 武定邦,武定邦,安邦定国,定邦安国,武定邦,武安国! “阁下可是武安国!”徐庶想到便脱口而出,冲着武定邦喊道。 武定邦一愣,遥遥看向徐庶,口中苦笑道:“武安国已经死了,我是武定邦!” “武安国?”杨彪愣着问徐庶,“他又是谁?” 徐庶兴奋道:“昔日十八路诸侯会盟酸枣讨伐董卓,这武安国本是北海相孔融的部将,奉命出战吕布,在与吕布战了十余合后失手被吕布用画戟砍断了右手手腕,而后此人退隐江湖,音信全无,不知今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实力更胜当年了!” “哦?”杨彪道,“原来是他,怪不得不再叫武安国了,是怕触动往事吧!” 徐庶对着武定邦大叫道:“你昔日与各路诸侯讨伐乱臣董卓,为何今日反助逆贼?” “你这人废话真多!”武定邦微怒道,“我做什么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好机会!”徐晃趁着武定邦分神与徐庶对话的空当,一斧劈向武定邦腰侧。 刚要砍到,谁知那武定邦反应极快,竟然凭空后退数步,躲过了徐晃的攻击,凛凛道:“你的实力不过如此罢了,是你逼我出杀招的,流星追月,喝!” “什么?”徐晃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胸口便被那锤头击了一下,当即口吐鲜血,痛卧在地。 “实力不过如此,虽然很强,但还是和我差得很远!”武定邦缓缓走到徐晃面前,看着徐晃一脸的狼狈模样冷笑道,然后举起手中兵器就要砸下,“你输了,所以——死吧!” “休杀我兄弟!”张燕身在场中,又如何不知道徐晃的处境,当即舍了董承要来阻止武定邦对徐晃下杀手,可是董承不是吃素的,很快便有缠住了张燕,气急攻心的张燕只能一边大喊徐晃的名字一边和董承厮杀。 死到临头,徐晃居然一点也不慌乱,让武定邦有些不解:“真是佩服你的勇气,这个时候了还能这样面不改色!” “呵呵,过奖了!”徐晃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武定邦,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将要取走自己性命的人,而是在看一个正在走进自己设下的陷阱的猎物,“难道你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什么不一样?”流星锤停在了离徐晃只有一毫的地方。 “被我的天罡豪烈斧的罡风扫到的人还能活下来,你还是第一个呢!”徐晃笑着起身,“不过你已经没有办法战斗了吧?” 第二百四十五章 宣城之战(上) 更新时间:2012-11-06 第二百四十五章宣城之战(上) 固陵一战,孙策轻而易举就取得了大捷,一举斩杀了丹阳太守周昕,并俘虏了王朗的功曹虞翻,王朗自知难敌孙策,引兵退守海隅,会稽官吏大都投降了孙策,只有虞翻不降,孙策只命将虞翻款待在府中,自与周瑜诸将商讨讨伐严白虎的事宜。 “难道主公不准备将王朗一网打尽吗?”军帐之中,韩当疑惑着问孙策,“纵虎归山养虎遗患啊!” “韩当将军此言差矣!”说话的是张紘,他听闻孙策在扬州这些日子以来的捷报,知道孙策到了要用自己的时候了,便变卖了家产星夜从江都赶来了前线,孙策对于这个大贤能亲自前来自然是大喜过望,想起之前与之的约定,方觉得了却了一桩心愿。 “哦,不知参谋有何见教!”韩当不知道张紘的厉害,自然话语里有些不敬。 张紘也不避嫌,直接说道:“所谓攻城略地,攻城其次,得人也很重要,如果都像曹操当年屠戮徐州百姓一样破城之后鸡犬不留,那注定永远也不会得到民心的!” “子纲所言不虚!”一旁的张昭也附和道,他是被张紘来江东时顺道从彭城捎带过来的,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不想来,本打算投奔徐州牧刘备,但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同意了张紘也带着妻小南下江东了。 张昭笑道:“想主公不想见到千里无鸡鸣的惨状吧?” “呵呵,哪有二位说得那么严重!”孙策笑道,“王朗已经难成气候,我当初与公瑾商议先取会稽而不先取吴郡正是此意,那严白虎本是山越出身,先前我已经派君理以朝廷之名自任吴郡太守,君理乃是善于里政之人,他若能降服严白虎,我便省了些气力,那严白虎若是不服我,至少从现在的形势来讲,他已经处在我们的包围圈之中了,他若能胜我还好说,他若不能胜我,只有跳海自杀了哈哈哈!” “伯符你的计策很是邪恶啊!”周瑜也跟着笑道,“探子来报,果然同我们想的一样,那严白虎一直处在与我们或战或和摇摆不定的立场,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总觉得我们应该给山越人留条生路,要是严白虎选择死守吴郡,只怕我们也要死伤多人的!”看到周瑜在孙策面前很吃香,程普不禁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冷不丁冒出一句。 众人都愕然了一下,还是周瑜反应快些,立即对程普施了一礼道:“老将军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 程普完全看不出周瑜这是在给自己面子,反而得了便宜卖起乖来:“我自从破虏校尉起兵以来,多历战事,自然经验多些,年轻人多听点老年人的话是不会吃亏的!” “老将军教训得极是!”周瑜连连称诺。 “德谋你这是干什么啊?”只比程普小几岁的黄盖看不下去了,出言为周瑜抱不平,“大家都是为了主公的大业考虑,自当同心协力才是,何须计较个人名誉!” 程普也觉得自己话多了点,索性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孙策咳嗽了一声道:“不知近来西线有什么动静没有?” 蒋钦道:“启禀主公,近来刘繇忙着讨伐自己叛乱的部将笮融,而前往豫章了!” 他自从在神亭率山寨兄弟归降孙策之后,也担任了一路偏将,多立战功,很受孙策的倚重。 孙策点点头:“那就好,这个笮融听说是个很奇怪的家伙,自己笃信佛教,却又天生好杀人,豫章太守朱皓可真是不幸啊!” 周瑜道:“但是他现在却帮了我们的大忙不是吗?有了他刘繇和刘表都被牵制在了豫章,咱们才能放手在这里攻城略地!” 孙策恨恨地一拍桌子:“这个刘繇可真是反复无常,之前看他对紫涵那么信誓旦旦我以为他不会再干预咱们了,想不到现在还是暗地里搞这么多小动作,居然还想策反泾县的太史慈!” 张昭道:“太史慈是我们安置在泾县用来制衡祖郎的,幸好他是叶姑娘的结义兄长,否则换了他人,让祖郎得逞,我们可就没有办法在这里怡然自得地讨论军机了!” 张紘突然道:“听说这个祖郎很是棘手,连主公也曾败于他手,想不到子义如此了得,竟可以压制得了他!” 孙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提到这段耻辱的历史就暴跳如雷了,相反,他现在冷静地很:“总有一天,我要这个祖郎服服帖帖地叫我一声主公!” 周瑜笑道:“伯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是一个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大局的人!” “报!”帐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兵,“严白虎有动静了,他昨日率军攻击朱治大人的吴县去了。” “好,等得就是这个机会!”孙策拍案而起,“传令下去,即刻起兵向严白虎的老巢进发,我们要让这个严白虎走出去,回不来!” 韩当纳闷道:“难道主公不担心朱治大人的安危吗?”这也正是众将的疑问。 孙策笑而不语,周瑜笑道:“伯符来时已经知会朱治大人,单说若是严白虎率军前来,就把吴县让给他!” “主公英明!”诸将齐声拜服。 丹阳,宣城。 孙策攻陷宛陵之后将之改名为宣城,大概是为了忘记在宛陵的那段不堪的回忆,他将年仅十四岁的孙权从曲阿调来管理此地,一来是为了锻炼孙权的内政才能,二来也实在是无人可用,因为孙策初到江东,威信不高,江东的豪族们未必会认可,因此都是在持观望态度,可怜孙权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就被兄长推到了县令的位子上,好在孙权并非庸碌之辈,数月下来,竟然独力将宣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但孙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本以为宣城不在前线,不会有被敌人攻击的可能,所以只向宣城派驻了一千老弱士兵,用于给孙权维持治安,但孙策不知道,这险些害了孙权的性命。 有人正酝酿着进犯宣城的秘密计划,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祖郎! 祖郎趁着太史慈感染风寒卧病在床的机会,带了手下数千人,联合宣城附近的山贼,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突然对宣城发动了袭击。 “不好了,大人,城内突然杀进来许多山贼!”孙权的卫兵晃醒正在熟睡中的孙权,惊慌不已道。 孙权吃了一惊:“现在是什么情况?” “四面城门都已经被山贼攻破,看对方的衣着,似乎还夹杂了不少的山越人!” “山越人?”孙权暗道不好,“这宣城附近哪有什么山越人,莫非?” “大人,是祖郎,祖郎……”一个身上带了数箭的士兵挣扎着进了府院,然后倒地而死。 “祖郎!果真是他!”孙权眼中冒出怒火,“我要为舅父报仇!” “大人不要!”卫兵死死拉住孙权,“祖郎现在势大难敌,我等情愿誓死护送大人突围去见孙策大人!” 孙权去意已决:“你们自行突围去吧,我要手刃仇敌!” “我等情愿与大人共生死!”卫兵们见劝不动孙权,只好各个拿了兵器在手,并为孙权牵来了马。 孙权翻身,却没能上得马去,再试了一次,依然失败,还要再试时,门口响起了祖郎的嘲笑声: “连马匹都上不去,听说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要手刃我这个仇人?” 孙权愣愣看过去,正是那个祖郎,他带兵围住了所有出口,此刻正像看一个猎物一样盯着孙权看。 “贼子,还我舅父命来!”孙权勃然大怒,抽出身上佩剑就要冲向祖郎,却不小心绊了一脚,跌了个嘴啃泥。 “哈哈哈哈,就你这样还想报仇,这辈子是别希望了!”祖郎取过弓箭在手,搭弓上箭,瞄准在地上死死盯着自己的孙权道,“放心,我这就送你去和你那个短命的舅父见面,说起来,好像你们孙家的人都很短命啊,不是吗?你的父亲,你的舅舅,还有现在的你,最近我还特意让人给你那个孙策兄长算了一卦,结果卦象显示他活不过二十六岁,真是可怜啊!” “可恶!”孙权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但也看到了祖郎的手一松。 “噗”的一声,孙权的眼前被一个人影挡住了,是他是卫兵为他挡下了这一箭。 “孙权大人,您不可以死,活着为我们报仇!”这是这个卫兵对孙权说的最后一句话。 “噗”又是一箭,又是一个卫兵为孙权挡下了这一箭而凄惨死去。 “哼,我的箭还很多呢,小子,我看你有多少卫兵能替你死!”祖郎说着,又一次搭弓上箭。 不一会,所有的卫兵都死了,孙权的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尸山。 “对不起!”孙权哽咽着痛苦说道,“真的对不起!” “小子,只要你肯投降,我就饶你不死!”祖郎大声喊道,四周的贼兵也一齐喊道。 “你觉得可能吗?”孙权红着眼睛大吼,“孙仲谋决不投降!” “很好,那我就成全你!”祖郎拍马舞刀,冲向孙权。 “喝!”孙权将佩剑握在手中,虽然在颤抖,内心却异常坚定,脑海泛起父亲的谆谆教导: “孩子,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怕死!” “铿!”地一声,孙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是被祖郎拦腰斩断了自己吗?孙权闭着眼睛感受着划过身体的每一丝风。 但等他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正在一个大汉的怀里。 “什么人?”祖郎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大汉侧过头,孙权看到了这个大汉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 “周泰!” 第二百四十六章 宣城之战(下) 更新时间:2012-11-07 第二百四十六章宣城之战(下) 周泰护着孙权上了马,自己从身后抽出腰刀,冷冷看着祖郎等人:“一群大人竟然对如此弱小的孩子下手,你们可真有良心!” “我的良心早就叫狗吃了!”祖郎不屑地吼道,“而这些人就是吃我良心的狗!” “疯子!”周泰冷冷道,然后对惊魂未定的孙权道,“在下周泰周幼平,本是水贼,近闻孙策大人招贤纳士,特来投奔,不想竟遇上此事!” “多谢壮士相救!”孙权喃喃道,“兄长此刻不在这里!” “一个也别放过!”祖郎大吼,喝令士兵们一拥而上。 “蠢货!”周泰将腰刀横在身前,一阵寒光泛过,早有几个士兵惨死在了地上。 “壮士好身手!”孙权以前从没有经历这样的场面,而今能够亲眼见识这些杀戮,内心似乎泛起了一丝兴奋。 “谢孙权大人称赞,有周泰在此,谁都别想伤大人一根汗毛!”周泰说话间刀风猎猎,又收割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的性命,身上到处是血,不知是他还是别人的。 “好,孙仲谋日后绝不会忘记今日壮士恩情!”孙权此刻意气了得,一勒马缰,那马人立而起,在山越人的包围之下反而生出无限战意。 “哼,以为自己是万人敌吗?”祖郎大怒,盯着周泰怒吼道,“周泰是吧,是你今日自己来找死,怪不得别人!”说罢拍马舞刀,带着身边的随从杀将过来。 周泰眼中泛过一阵寒光,手起刀落,侧身一躲,挥刀斩在了祖郎战马的关节上。 “嘶!”那马当即跪倒在地,祖郎反应不及,被自己的坐骑远远甩了出去,但他身手也极是了得,虽然被跌得灰头土脸,但很快便撑起身子,再度站了起来。 但就这一刹那的功夫,周泰已经挥刀砍翻祖郎的随从杀出一条血路直朝城外而去。 “可恶!”祖郎大怒,一脚踹翻一个骑兵,翻身上马和随从便追了出去。 宣城街道上,只见周泰赤露上身,手提钢刀,一手牵着载着孙权的马,如杀神一般孤身闯向城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眼见追兵越来越多,孙权脸上连连吃惊,因为他也看见了周泰背上中了几箭,虽然不是要害处,但由于无法止血,肯定影响到了他的战斗力,正忧虑间,又听噗地一声,周泰后心又中了一箭。 周泰缓缓站定,射这一箭的人正是率军追来的祖郎,看得出这箭入体很深,因为刚才周泰差点就倒下。 “壮士你怎么样?”孙权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无能,只能拖累别人,却什么也做不了,“可恨,我要是能有兄长那样好的武艺就好了,壮士你就不会这样!” “我周泰还没有这么容易死掉!”看着渐渐追近的追兵,周泰一咬牙挥刀反手斩断了箭杆,剧痛钻心,他猛地张口咬住自己的另一条手臂,那疼一定相当惊人,因为孙权已经看见周泰都把自己的手臂咬出了血丝。 “呼!”周泰勉强对孙权挤出一丝微笑,“人说无功不受禄,在下愿擒此祖郎去见孙策大人,以为进见之礼!” “周泰!”孙权见周泰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着追兵的来路而去,他想干什么? “孙权大人保重!”周泰猛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孙权还在愣神。 只见周泰猛地抽刀砍在了孙权的战马屁股上,那马重重吃痛,撒开四蹄疯狂地向着城外奔去,直接踢翻了几个要拦截的士兵。 “可恶,不要跑了孙权!”祖郎见孙权背影渐渐消失,大怒喝令其他人一起追击。 “想追孙权大人,先过我这一关!”周泰持刀立在街道上,堵住了众人的去路。 “你小子还没死!”祖郎好半天才认出这会已经几乎成了血人的周泰,嘲笑道,“你何必呢?孙策还没有认你这个属下吧?我说,用得着这么卖命吗?” “这个你管不着!”周泰冷冷道,向着地上唾了一口血痰!“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不用怜惜这个疯子,大家一起上!”自从在孙策手下吃了很多次亏后,这个祖郎变聪明了,就是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和对方单打独斗了,虽然自己实力也是很强,但毕竟是一军主帅,万一有个闪失是要影响全军士气的,这一点上孙策可不如自己,听说这个孙策最是喜欢身先士卒,有一次攻打敌军还中了箭,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让你们见识见识周幼平的厉害!”周泰沙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挥刀迎向冲来的敌军骑兵。 “啊!”几个骑兵很快被周泰巨大的力量震飞,撞进了街道两旁的房屋里。 “我就不信,你能坚持多久!”祖郎再一挥手,一群刀斧手立即加入了战斗。 “唔!”失血过多的周泰反应终于慢了,这一慢不要紧,身上又平添了几处刀伤,他奋力一击击退数人,喘着粗气笑道,“如果是在水上,便是你们来几百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可惜现在是在陆地上!”祖郎在旁边拍手笑道,“真想不到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 “没听过一句话叫笑一笑十年少吗?”周泰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竟然吓到了几个近战的小兵。 “没听过!”祖郎摇摇头,“我只听过一句话叫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可惜啊,你不是这个人!” “我不是,你也不是!”周泰猛地一个突击,向着祖郎的方向而来。 “想刺杀我吗?”祖郎微惊,这个周泰的胆识真是了得,如果是在自己的麾下那该有多好。 愣神间,祖郎已经拔出了兵器准备战斗,手下们也个个聚拢过来,他们刚才自然见识了周泰的武勇,也是生怕祖郎会被刺杀。 不过这样却给周泰让出了一条生路,周泰冲到一半,冷笑一声,反身向后跑去,路上一刀砍翻一个骑兵,竟然杀了一条血路,向着城门而去。 祖郎这才明白被骗了,大怒道:“快升吊桥,关城门!” 孙权的马还没有到城门边上,已经夺下城门的贼兵便侯在那里了,他们看见一匹疯狂的马匹狂奔过来就断定是敌军,当即一拥而上,要关上那两扇几百斤重的铁门。 “可恶,如果被关上了铁门,就逃不出去了,但是周泰……”进退为难的孙权只犹豫了一瞬就做出了决定,一个翻身从马上滚落下来,因为他分明看见了城墙上的弓箭手。 “嘶嘶唔!”下一瞬间孙权借着夜里的火光看见了被万箭穿心的战马,那马瘫在地上呻吟了好久才静静死去。 现在怎么办?黑暗角落的里的孙权心急如焚,悄悄向着城门摸去。 “什么人?”城墙上的士兵猛然大喝一声,吓飞了孙权的三魂六魄。 他刚要张口说话,却听见城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东莱太史慈在此!不想死的话就速开城门!” “放肆,我管什么东莱西来,有本事你自己攻破城……啊!”那个士兵话只说了一半便惨叫一声没了声音,显然是被箭术超群的太史慈给射杀了。 果然,城门外面正是威风凛凛的太史慈,夜光下的他虽然脸上略有病容,不过依然威严不失洒脱,他的身后还有数千同样威风凛凛的弓骑兵,正高举手中武器大吼:“太史将军威武!太史将军威武!” “可恶的祖郎,居然趁我卧病在家自己来搞小动作,如果被紫涵知道了我还不丢脸丢到家了!”马背上的太史慈低声嘀咕着,同时也头疼怎么把城门打开。 心里无限烦闷,口中还得气势凌人:“刚才那人就是你们的下场,不要以为躲在城墙后面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告诉你们,我的箭可是连石头都能穿透的,看我接下来把你们一个一个射下城来!” 想不到这一招还真的有效,守城的贼兵们竟然乖乖地打开城门了:“太史将军饶命,是那个祖郎的主意,和我们无关,你要找城里找他,我们只求不死!” “不是吧,这样也行!”太史慈尴尬了一下,随即命令手下,“一半人马侯在这里,一半人马随我进城营救孙权大人!” “诺!” 刚进得城却看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太史慈大吃一惊,令军士扶住此人:“你是何人?” 周泰此刻神智已经模糊,只喃喃道:“孙权大人如何了?” 说完便昏厥过去,太史慈还待追问下去,却见此人昏迷,正要命人安顿出城,却见街道角落闪出一人,扑在这个血人身上大哭:“周泰,你不要死!” “孙权大人!”太史慈听出了孙权的声音,立即下了马,“你没事就好!” 孙权抹抹眼泪,指着昏厥过去的周泰道:“他是刚才救我的义士周泰,没有他,现在我已经死了!” “照顾好孙权大人和这个周泰!”太史慈虽然松了一口气,表情却变得凝重。 祖郎显然还在城内,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太史慈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夜战祖郎(上) 更新时间:2012-11-08 第二百四十七章夜战祖郎 太史慈一面命手下护送孙权和重伤的周泰出城安顿医治,一面命士兵夺了西面和北面城门,严令守好城门不许跑了祖郎后,亲自带兵侯在宣城仅剩的东门。 这些士兵一半是原本管亥的黄巾军,一半是太史慈从泾县当地招募的壮丁,经过数月的操练,更兼弓马精湛的太史慈本人亲自训练,倒也成了一支虎狼之师,正是靠着这支虎狼之师太史慈才得以在泾县制衡祖郎近半年之久,好让孙策空出手来攻打扬州东面诸郡。 形势逆转地太快,等祖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在太史慈的包围之中了。他自然也忌惮太史慈那变态到逆天的弓术,只好率军猛攻唯一通泾县的西门。奈何西门守兵得了太史慈的将令,紧闭城门,收起吊桥,打退了祖郎一次次的的猛攻,祖郎转到北门,不过是多了几百人的伤亡,依然无法踏出宣城半步。 “可恶,这个太史慈的动作可真够快的!”灰头土脸的祖郎此刻好不气恼地说道,“我前脚刚到宣城,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后脚就跟来了!” “大帅,我们现在怎么办?”手下士兵们眼见出城无望,不由有些绝望地问祖郎。 “怕什么?”祖郎怒道,“派兵守住兵粮库和兵器库!” 众人立即明白了祖郎的用意,都高声道:“大帅英明!” 看着手下们都一个个散去,祖郎也带着剩下的人马回到了城守府,府中刚才的厮杀痕迹清晰可见,到处是淋漓的血迹与残肢断臂,空气中密布着血腥的味道让人不由有阵阵呕吐的冲动。 刚才是杀得兴起,这会看到如此惨状,许多人不由纷纷掩鼻。 祖郎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干净?你们是第一天杀人的么?” 说罢祖郎头也不回地向着内府走去,捡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躺下:“太史慈,我知道打不过你,但肯定耗得过你,我倒要看看没带粮草的你怎么跟我耗?” “啊嚏!”东门外的太史慈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虽然是江南,深秋的夜寒气也是极重的,而且他的风寒也没有好,士兵们到现在已不知听到他多少咳嗽与喷嚏了! “将军,您的病还没有好,不如先去后军休息吧!更深露重,病情加重就不好了,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士兵们关切地对太史慈说道。 “呵呵,这点小病不算什么!”太史慈道,“今天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次要是让祖郎再跑掉不知道以后还会给孙策大人惹出多少麻烦!” “给孙策惹点麻烦正好,这样我们主公就有好处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嘀咕着。 太史慈沉下脸来:“让我们配合孙策大人作战本来就是紫涵自己的意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刚才那样的话!” 众人沉默,想不到自己的主公叶紫涵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太史慈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重了些,静下心来语重心长地说道:“紫涵说过,不能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在保存自身战力的前提下重创敌军,你们是紫涵争霸天下的宝贵战力,作为你们的统帅,我不能让你们白白牺牲!” 众人跟随太史慈日久,岂会不知太史慈的言外之意,便一齐问道:“将军莫非是想招降祖郎?” 太史慈点点头:“其实祖郎早有投降紫涵的意思,毕竟紫涵对管亥的态度祖郎也是看得到的,在泾县的时侯他也多次写信向我申明此理,祖郎只是与孙家有血海深仇,当年孙坚大人在江东时就曾组织私兵兔杀了祖郎的族人与家人,他见如今紫涵与孙策大人交好,怕彼时不被相容因此现在进退两难!所以咱们现在要逼这个祖郎,但又不能逼得太紧,逼得祖郎狗急跳墙可就不好了!” “将军真是高明,怪不得主公肯放心地把兵权交给你!”众军一口赞叹道。 “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太史慈说着看向城内,“只是祖郎这个大鱼可不是那么好上钩的,刚才西北两门厮杀声音不断,这会却没了声音,不知祖郎又在打什么算盘!” “报,太史将军,祖郎撤了西北两门的进攻,转而固守兵粮库和兵器库,自己坐镇于城守府,似乎是要坚守不战!”话刚说完,传令兵就给太史慈带来了这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消息。 太史慈笑道:“也难怪这个祖郎能想出这个馊主意,要跟咱们打消耗战!” 众军齐声担忧道:“这可不妙啊太史将军,我们来时匆忙,只带了几天的口粮,如果就这样拖下去,我们耗不起啊!” “那还不简单!”太史从背后拔出两支烈火旋风戟,“他祖郎不想打,我偏要逼他和我打!留下两千人守住东门,其余五百人随我入城袭取兵粮库!” “诺!”众军早已等不及了,听到太史慈一声令下,个个磨拳擦掌要大战一场。 守卫兵粮库的是祖郎的弟弟祖荣,人长得五大三粗却也是个心细之人,短短几刻钟已经在兵粮库外围构筑了层层鹿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必经之地都设有强弓硬弩,把守得几乎密不透风。 太史慈观看了一会,皱着眉头道:“正面进攻势必死伤众多,这样,二百人留在这里阻杀敌军,其余人随我攀上城墙,孙权大人说城楼他曾命人做了几面牛皮大鼓,如今正好可以擂鼓助威虚张声势!” “诺!” 不一刻,太史慈与其余三百人已经到了城墙之上,他一面令一百人进了城楼,等他号令一下便擂响战鼓,一面又令一百人负好弓箭绕到兵粮库上方城墙处,也等他号令一下便一齐放箭乱敌军心,最后与身边的一百人道:“准备,杀!” “杀!” 太史慈一声令下,这一百人一起大呼一声,从城墙上跃入兵粮库中。 “杀!” “什么人?”祖荣听到了骚动,立即带人赶到声音来源处,只见约莫百余人不知何时竟到了兵粮库中,当即也大喝一声:“不好,大伙上,别让他们坏了粮草!” “通通通”正当此时,城墙上忽然响起震天的战鼓之声,祖荣吃了一惊:“难道已经被敌人攻入城中了吗?”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副帅,我们怎么办?” “不管,先灭了这些人,然后想办法和大哥会合!”祖荣看来也是一员多历战事的悍将,竟然丝毫不为这鼓声所惑,但他不知道城墙上还有几百支箭在等着他。 “放,城墙上的弓箭兵们看好时机,将手中羽箭一股脑射向愣神的敌兵!” “啊,啊,啊!”祖荣身边很快一批接一批的士兵倒地而亡,他吃了一惊:“不好,城墙上有弓箭手,盾牌兵,上!” “诺!”很快祖荣的士兵持盾顶在了头上,掩护着祖荣及身后的士兵杀向太史慈所在的方向。 “太史将军,他们杀过来了!”几个士兵看到了冲来的祖荣和身后的数百士兵,连忙报告太史慈。 “来得好!”太史慈大喝一声,“把火把都丢进粮仓,接下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太史子义的武勇!” “诺!”士兵得令,将手中火把挨个丢进附近的粮仓中,握好手中兵器,跟着太史慈侯在粮仓大门口,看着杀气腾腾冲来的祖荣等人。 “不好了,副帅,粮仓起火了!”士兵慌慌张张指着起火的粮仓对祖荣说道。 “可恶!”祖荣看清了竟然是太史慈自己前来烧粮草,心中又喜又惊,喝令道,“太史慈,想不到你竟然自己前来找死!”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太史慈舞动着手中烈火旋风戟,冷冷说道。 “太史慈,我大哥怕你并不代表我就会怕你,看我今天就生擒了你给我大哥献功!”祖荣大喝一声,操刀在手,和手下一起对太史慈展开了围攻。 “这个世界上可真是不缺说大话的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太史慈喝止了要一同作战的众人,“你们在一边看着,看我三合之内生擒此人!” “可恶,竟然小看我祖荣!”祖荣暴喝一声,手中长刀舞得如疾风骤雨一般,攻向太史慈全身要害。 太史慈仅是微微一笑,双戟一挥,立即便隔开了祖荣的来势,身势一抖,生生将祖荣逼得后退了数尺,而这还没有完,太史慈借势前跨一步,一戟撑地,另一支戟趁势横扫向祖荣上身。 祖荣大惊,还没有从刚才的交手中回过神来,又见太史慈步步紧逼过来,本待防御,却见太史慈做如此可笑的进攻,当即身子一低,持刀扫向太史慈的腰侧:“你的性命,我要了!” “你中计了!”半空中的太史慈看似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祖荣,实则是为了引诱祖荣进攻,果不其然,眼见祖荣挥刀砍来,太史慈不退反进,就在祖荣刀身要劈到自己腰侧时身子猛地一沉,双戟交*合,制住了祖荣的兵器和祖荣的人。 “小看你的对手可是要吃苦头的!”太史慈冷笑着对祖荣道,“带我去见祖郎!” 第二百四十八章 夜战祖郎〔下〕 更新时间:2012-11-09 第二百四十八章夜战祖郎(下) “大帅不好了,兵粮库起火,副帅也被敌人抓了去!”刚才兵粮库方向传来的鼓声厮杀声和冲天的火光自然也吸引了祖郎的注意,知道定是太史慈搞的鬼,当即点起人马就要前去救援,刚出府门就听见兵粮库那里败归的士兵报告这个恶耗。 “可恶,对方也太嚣张了,大帅,我们立即发兵救援兵粮库和副帅吧!”身边将士纷纷说道。 “对呀大帅!我等情愿誓死夺回兵粮库!”士兵们齐声道。 “急什么?”祖郎看着身边将士的猴急模样沉静道,“一个个就知道吃,没看到敌人的刀现在都架到咱们的脖子上了吗?” “可是大帅我们远道而来,本没带什么粮草,现在兵粮库又被夺了,只怕人心浮动啊!” “哼,你们这些猪脑子,也不想想对方目标既然是兵粮库,定然混进城来的人不多,况且又如此有胆识,必是太史慈本人无疑!传令下去,封锁全城,我今夜定要活捉太史慈!” 兵粮库这里的厮杀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接近了尾声,尤其是祖荣被太史慈生擒之后,大多数人都放下了武器,只有少数人想从大门突围,却全葬身在了外面太史慈已经布置好的两百人的兵器下。 太史慈抹抹溅到脸上的血迹问斥侯:“祖郎居然没有攻来?” 那斥侯点头道:“是的,祖郎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兵粮库失陷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可真是怪了!”太史慈瞄向旁边被 捆绑堵嘴蒙眼挣扎个不停的祖荣一眼道,“不担心粮草倒也罢了,竟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亲人,可真算得上是冷血无情!” “太史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太史慈道:“既然如此,就通知各门的人马一齐攻打祖郎!”说完他便去集合人马准备再度厮杀。 不一会通知各门总攻消息的斥侯却带伤而归:“太史将军大事不好了,城内各处要道都被祖郎派重兵把守,我等无能,没有办法送出消息!” “什么?”太史慈听了这个消息微微一惊,“看不出这个祖郎还有点棘手啊,他定然是知道我前来烧粮草的人马不多又是我自己带领,竟然想到把我困在这里的法子!” 众人面露难色道:“这可如何是好,祖郎定是想威胁将军放他回泾县。” “岂能如他所愿?”太史慈怒喝一声,“谁愿与我同去活捉祖郎?” 众人沉默不语,惟有一小卒踊跃道:“太史将军真猛将也,我愿同去!” 太史慈自知他人所顾虑之处,也不强求,只拿了双戟在手道:“如此甚好,你我二人可同去,人少正好行事,其余人等带那祖荣设法与各门我军会合!” “诺!” “没用的!”正当此时,祖郎的声音忽地响起,竟不知何时已带了人马悄悄堵在了出口!“太史慈,今天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来得好快!”太史慈惊道,“准备战斗!” 众人齐声称诺做出防御态势,倒是刚才那一小卒反应迅速,一把冲到被绑缚的祖荣面前用兵器挟持道:“祖郎小子,看看这人是谁?”说罢摘掉了祖荣的蒙眼堵嘴之物。 祖荣见祖郎前来,高呼道:“大哥救我!” 祖郎看也不看自己的兄弟,只冷漠道:“没用的东西,竟然被人活捉,真是丢我们族人的脸!”说罢对太史慈道,“别以为我弟弟在你手上我就会有顾及,众人听令,谁能取得太史慈的人头,我便封他做副帅!” 众人面面相觑。 “想不到我太史慈的头会这样值钱!”马背上的太史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而后忽然命令那个小卒,“放了祖荣!” “放?”那小卒与其余五百军士愕然道。 “放!”太史慈重重道,而后面向祖郎,“我与阁下并无深仇大恨,是以要堂堂正正一战!否则阁下现在见到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听到这话祖郎不禁有些感动,于是朗声道:“我知道太史将军是义士,何不索性放我回泾县?” 太史慈摇摇头:“纵然我答应,今夜死伤的宣城百姓也不会答应!” 祖郎面现怒色:“他们不答应,难道我的族人们就是该死的吗?孙坚死于非命那正是他罪有应得!” 太史慈又摇摇头:“如此杀来杀去何时尽?难道阁下就想看着自己的族人永生永世生活在战火之中吗?” 祖郎激愤道:“我是不想,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杀人,人就会杀我?这不是千百年来的道理吗?” “也许你说得对,弱肉强食是自古以来的生存法则,但是若永远放任这法则存于人世,天下将永无宁日!”太史慈道,“如果你想的话,我愿和你一起终结这个法则,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邀请啊!”祖郎低下头幽幽说道,而后抬起头猛然说道,“但如果我说你这不过是为了消灭我们山越人而用的缓兵之计,这不算过分吧!” “是不过分!”太史慈知道祖郎并不是一个容易招降的人,否则就不会这么长时间盘踞在泾县,他笑道,“可以的话,希望你好好看看紫涵要开创的这个和睦的时代,不过现在我只有一句话,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必不轻饶!” “这么说我们的战斗是不可避免了!”祖郎道。 太史慈点点头:“避无可避,无须再避,唯有正面一战!” “好!”祖郎大喝一声,旋起手中长刀舞得如同疾风骤雨,“好一句避无可避,无须再避,就让我祖郎领教一下你太史子义的功夫!” 两军留出一片空地,点起火把,将这里照耀得如同白昼,太史慈与祖郎二人各提兵器在手,坐下嘶鸣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强烈的战意。 “荣幸之至!”太史慈早已按捺不住斗志,双腿狠命一夹马肚,冲向祖郎。 “好强的战意,不过我祖郎也不会示弱!”祖郎大喝一声,双手持刀,迎着太史慈而去。 刀戟相交,擦出分外惹眼的火花,在这浓浓的夜色里显得无限炫丽。 “噗!”交手过后,祖郎竟然吐了一口血出来:“第一次见到力量与速度都如此惊人的家伙,好,好,好!” 他只完这三个好字便又不得不挥刀再次迎战太史慈的进攻,因为对方太——变态了! “你也不弱,可惜比起我来还差了些!”太史慈边组织着密集的进攻边口中句句紧逼道。 “可恶,这么快就输掉也太丢人了些!”祖郎说出这句话方察觉自己已经开始示弱,但手中丝毫可不含糊,长刀如风,也紧紧迎着太史慈的攻击而去。 “喝!”太史慈游刃有余地拆解着祖郎的进攻,竟然还空得出手来反击祖郎的要害,唬得祖郎大惊而退,不多时便气喘吁吁,五内似着了火。 “怎么,你的实力只有这一点吗?”太史慈看着狼狈的祖郎,缓缓走近,正要等着祖郎再次出招,冷不防破空一支羽箭射向他的面门!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那个刚才挟持祖荣的小卒扑身而上,竟然接住了这支羽箭! 看着射箭之人惊诧莫名的表情,太史慈冷冷道:“似乎刚才没有杀你是个错误啊,祖荣!” “怎么可能?”手中还拿着长弓的祖荣震惊不已,“一个普通的部下就能够有这样的身手,太史慈,你的实力究竟是有多高?” “便是再来两个祖郎也不会是我的敌手,又何惧你这毫无杀伤力的偷袭!”太史慈高喝道,赞赏着看了一眼这个小卒,然后继续喝问祖郎,“这下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祖郎大怒着转头喝问祖荣:“要你多管闲事!” 祖荣一脸委屈:“大哥,我也是好意啊!” 这时四面忽然响起诸多的人马嘶鸣之声,祖郎知道是太史慈布置在城外的军队进来了,现在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太史将军被围在这里,我们速速救援!”冲着最前的将士们看见了被祖郎率军包围的太史慈及其余五百人,不过很快他们也惊讶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太史慈依然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马背之上威风不凡,倒是那个祖郎,反而头发凌乱好不狼狈。 “现在你还认为有能力杀了我吗?祖郎?”太史慈和那个不知名的小卒及五百死士不似被包围,反像是傲立于海面的巨石,在嘲笑着祖郎的自不量力。 “我从有要杀你太史慈的想法!”祖郎喘着气道,“只不过想回家罢了!” “我也没有要杀你祖郎的想法!”太史慈气定神闲地说道,“而且告诉你,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什么?”祖郎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闪开,打开西门!”太史慈一声令下,通往西门的军队自动让开一条路,以便让祖郎军队通行。 “你真的肯放我走?”祖郎喃喃道。 “是有条件的!”太史慈微微一笑道。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情!”祖郎撇撇嘴道。 “条件其实很简单!”太史慈道,“再见面,如果你输给紫涵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就必须以紫涵——叶紫涵为主事之,终生不得有反意!” 众军静默,祖郎也低下头想来很久,才高声道:“好,我答应你!” “放祖郎大人走!”太史慈大喝一声,所有人无不听命,目视着面上神情变幻莫测的祖郎及其数千部众缓缓出了西门。 “太史将军,就这么放祖郎走,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身边士兵不解地问太史慈。 太史慈笑道:“不便宜,我来宣城时已经飞鸽传书给曲阿的管亥兄妹了,让他们制造祖郎在这里大败的假象,引诱泾县山越人前来宣城,然后趁机夺取山越人的老巢,各位,别忙着放松,咱们的战斗才要刚刚开始呢!” “吼吼!”众军高举手中兵器齐声呐喊欢呼。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吴郡攻伐〔一〕 更新时间:2012-11-10 第二百四十九章吴郡攻伐(一) 此时的宣城临时搭造的军帐内,军医正在为重伤昏迷的周泰紧急处理着伤口,帐内遍布着刺鼻的血腥味与浓重的创药味。 “军医,他的伤势如何?”一旁呆看的孙权愣愣问道。 军医边为周泰拔出箭头并止血边叹着气道:“伤势比我想象得还要重,身中十余枪,几乎都是致命部位,又兼失血过多,依我看,是没的救了,除非神医张机华佗出马,否则就准备后事吧!” “啊!”听完这话孙权大吃一旁,“他还能坚持多少天?” 军医道:“小人已经尽力了,他不过半个月了!” “什么?”孙权顿时顿时泪满眼眶,扑到周泰身边,“周泰是我害了你!” 太史慈这时从帐外走进,安慰孙权道:“孙权大人,周泰的事情我已经听军医说了,我也很遗憾,这么一个身手了得的人物就这么…不过大人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一定将张机华佗这两个神医找来!” 孙权失望道:“四海茫茫,哪里便能找得到?” 太史慈宽慰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宣城经此一役,已经呆不得了,孙权大人不如与我们一起回曲阿吧!” 孙权含泪点头,太史慈吩咐人专门雇了辆车护送孙权周泰往曲阿而去,同时又令人将宣城这里的变故报告给孙策。自己驻扎在宣城修城安民,同时派快马往曲阿,要管弦速派一得力之人前来镇守宣城。 祖郎率领军队走了数十里,却遇到了从泾县而来的“援军”。 “你们?”祖郎诧异地看着几乎倾巢而出的自己人大惊不已,“谁让你们来的!” 领头的是几个山越头目看见祖郎安然无恙也诧异道:“大帅你没事?可前去报告我们消息的传令兵却说你身陷敌围要我们速来救援!” “狗屁!”祖郎大怒骂道,“肯定是太史慈派人干的,你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此刻的泾县本阵只怕已经危在旦夕了,如果曲阿派人前去攻打,祖郎抹抹头上的冷汗,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己这次密谋袭击宣城,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而在泾县的多年经营极可能毁于一旦。他慌张地整顿好这接近两万的山越军,没注意到几个混进来的陌生面孔。 心念及此,祖郎不敢再多耽搁,立即下令全军急速回军,又行了数十里,进了自己的山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两面山腰上忽然传来声震天地的战鼓声与呐喊声。 “不好,有伏兵!”祖郎大惊,立即命令全军进入戒备状态,奈何这是在山道之上,两万人马前后绵延数里,等祖郎的消息才传达了一半的时候,全军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后军不知所措,中军人人自危,前军已经和不知名的军队厮杀了起来,根本就无法调度。 “可恶,儿郎们,我们山越族人最擅长的就是山地战,怎么可以让敌人得逞!”祖郎怒吼一声,抽出腰刀,“能听得见我的声音的,都随我冲杀过去!” 他这一吼倒也有效,当即号令起中军的一千多人向着前军方向而去,身后士卒见自己大帅冲杀在前,也自发踊跃而去。 “对手果然很棘手呢,管亥大叔!”山道夜色之中,满脸兴奋之色的吕蒙带领着曲阿来的人马与混乱的山越军酣战在一起,地上早已躺倒了无数的尸体。 “恩恩,混乱的敌军尚且如此,要是正常的话咱们可就要吃大亏了!”管亥一枪结果了身旁一个山越小兵的性命,大笑着说道,“果然小妹的计策好用啊!” “哼!”吕蒙撇撇嘴,长戟横扫,震飞了一拥而上的几个敌兵,抹了一把鼻子道,“不就是兵法吗?有时间我也学学和她一较高下!” “呵呵,你早就在曲阿闲不住了吧!”管亥忽然一枪掷向吕蒙后心,吼了吕蒙一跳,那枪将及吕蒙后心,却只听噗地一声,早中另一人的身体,原来是想偷袭的敌兵。 “多谢了,管亥大叔!”吕蒙舞起长戟,高呼一声,带领士兵们想混乱不堪的山越军再次发起冲锋,“武人就是天生要战斗的,你不也是吗?管大叔!” “呵呵,活到老,战斗到老,至死方休!”管亥这时忽然想起在平原时险些丧命于关羽的青龙刀下,若不是主公奋不顾身援救,只怕自己此刻已经躺在黄土堆里了,命运真是无常啊! 既然活下来了,就继续好好活着,跟着主公打出一片天下! “在我祖郎面前耍小计策什么的,就是你们两个家伙吧!”忽然前方响起了祖郎愤怒的声音。 吕蒙曾在宣城见过祖郎,这刻又相见,不由大喝一声:“祖郎,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管亥倒是第一次见到祖郎,见对方相貌魁梧,不由也有些手痒:“你便是祖郎,可知青州管亥之名?” 马上祖郎扫视了一眼火光中的管亥,冷笑道:“久仰大名,就是比我想象地要丑了些!” “承让承让!”管亥与吕蒙大笑道,“男人嘛,本来就是不是靠脸蛋吃饭的,长那么好看有个屁用!” 见对方竟然丝毫不动怒,祖郎不禁微微有些吃惊,其实他现在心里比谁都着急,自己现在军队一无粮草,二无斗志,三丢了地盘,更兼前有劲敌阻路,后又猛将追击,当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可他面上还要装作泰然自若的模样:“说得倒也是,这么说你们是想会会我的武艺喽!” 吕蒙大喝道:“你的泾县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急吗?” “心急有什么用?”祖郎大笑道,“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 “吃不了热豆腐,凉豆腐也可以充饥的!”管亥大喝一声,持枪翻身上马冲向祖郎,“尝尝我这碗凉豆腐滋味如何?” “既然是凉豆腐,那就用我的怒火来烧烤一番吧!”祖郎凛然不惧,挥刀便迎战管亥。 “诶,管亥大叔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都自己出手了,我可不想作壁上观啊!”说罢竟然挺戟也翻身上了马前来夹击祖郎。 “以多欺少吗?我也不惧!”祖郎心下微惊,倒也刀法不乱,料到管亥武艺不在太史慈之上,自己定能应付,又见吕蒙不过一黄口孺子,丝毫没有放在眼中。 吕蒙刚赶过来,却被管亥一枪挡在了胸前:“有热闹看不看小孩子捣什么乱?你不要你的脸我可丢不起这人!” 吕蒙撇撇嘴:“切,不知好人心!”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也安分地侯在了一边,命令自家士兵齐声呐喊为管亥助威。 “喝!”管亥只用了很小的力道,竟然震得祖郎吐了血,不是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堂堂祖郎实力只有这些?” 祖郎恨恨道:“别在这里假惺惺做好人,你固然没有以多欺少,但车轮战也算不得真英雄所为!” “呵呵!”管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由尴尬地进退两难。 吕蒙嘴快:“想是和大哥已经大战一场了,管亥大叔,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折腾的,不能和对手实打实地比试一场,是不是很落寞啊!” 管亥对祖郎道:“祖郎,我家主公早就有招降你的意思,怎么样,你现在还能去哪里吗?” “大,大帅,又有一股不明部队袭击了后军,此刻正厮杀在一起!”祖郎还在愣神,早有小兵慌张来报。 “什么?”祖郎大惊,想是太史慈的部队搞的鬼,“我就不信,我祖郎今天要落得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地步,众军听令,泾县回不去了,我们整军往回打,死也要杀出条血路!”顿了一下,才重重道,“投奔严白虎!” 毕竟都是山越人,此刻祖郎宁愿相信自己的族人,还是无法信任这些汉人。 “不好意思,我可不这里奉陪了!”祖郎当机立断,喝令中军冲锋,自己亲自断后。 “不好,这小子要逃!”管亥吕蒙大惊,当即率军迎上,双战祖郎。 便在此刻,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人,舍命抵住管亥吕蒙二人,回身对祖郎喊道:“大哥快走,你是主帅,不可有失,我来抵住他们!” 祖郎看清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祖荣,不由诧异道:“你!” 管亥吕蒙大怒,挺戟纵枪直取祖荣:“喂喂喂,好狗不挡道!” “喝!”祖荣竟然暴喝一声,拦下了管亥吕蒙的攻击,虽然已经是五内翻涌沸腾,但还是回头对祖郎道:“快走,大哥!” “弟弟,好样的,刚才错怪你了,你是我们族人的骄傲!”祖郎犹豫了一瞬间,话语里竟有了哽咽之意。 “有大哥这句话,虽死无恨了!”祖荣转回头,竟然又是大喝一声,向管亥和吕蒙发起了近乎自杀的进攻,“有我祖荣在这里,别想伤大哥一根汗毛!” “愤怒的力量真是可怕啊!”管亥和吕蒙带着欣赏的表情接下了祖荣的进攻,然后对着已经的走远的祖郎中军方向大吼,“不要跑了祖郎!” “哦哦哦杀杀杀!”随着一声声的突然爆出的呐喊,祖郎的中军竟然有许多人扯掉身上的山越衣服,露出本来面目,对着身边的山越人展开了屠杀。 “什么?”祖郎心神大乱,忽然醒悟过来,是之前就混入自己人马中的敌兵,倒使得自己的军队雪上加霜了。 太史慈,管亥,吕蒙……老子连孙策都不放在眼里,却一再被你们这些人打败,叶紫涵,你到底是有多可怕! 第二百五十章 吴郡攻伐〔二〕 更新时间:2012-11-11 第二百五十章吴郡攻伐(二) 管亥见祖郎军大乱,当即也大喝一声,手中长枪一抖,击落了祖荣的兵器,反手一抓,便擒在手中掷在地上喝令军士绑了起来,更不歇息,与一旁吕蒙拍马直取祖郎。 祖郎自是大惊失色,长刀如风,也大呼一声:“都给我舍命杀将出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了!”言罢祖郎狂*抽马鞭,带领混乱的军队向着来路冲杀,那马自祖郎夜袭宣到大战太史慈又到现在的一番折腾,早已是体力不支,虽然累得口吐血沫,但似乎也知道今夜主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难,倒也长嘶一声,舍命奔向前去。 “不要走了祖郎!”管亥拍马猛追,“失了今夜良机,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吕蒙也是紧跟而上:“刚才不让我插手,否则此刻早擒了祖郎了!” 二人带着人马奋起直追,可惜祖郎的士兵们为了掩护自己的大帅逃跑,竟然前赴后继地死死堵住了山道,筑起了一道又一道的人肉高墙,等管亥吕蒙杀散阻路敌军后,祖郎早已经去得远了。 二人并不敢怠慢,一路循着祖郎的败兵追击,俘虏了数千人。 出得山道,遥见祖郎勉强带着万余疲惫之师竟被太史慈的数千人打得再度溃不成军,当即挥军上前助战,祖郎再不敢恋战,只带了不足万人狼狈逃向吴郡。 两军会师,计点人马伤亡两千多人,俘虏山越兵五千余人,这五千多人多是受了伤,不然以他的性格,是死也不降的。 “现如今怎么安置这些降兵倒是个问题啊!”管亥一边带领人马打扫战场,一边苦着脸说道。 “怎么这难住咱们的管亥大叔了?您老人家又不是第一天上战场了!”刚听完了战果的吕蒙笑着走来,在地上的山越兵尸体旁挑拣着看有没有趁手的兵器,还别说真让找到了几把坚固轻便又锋利的长短兵器,拿在手里把玩着。 “这种事情一向是小妹在管,我从没插过手!”管亥也找到了一支雕刻着恶蛟的牙刀枪,舞了几下,很是满意,“但她现在人在泾县安顿城池,必然过不来的。” “四妹也真是的!”吕蒙停了手,“自己不是去北方寻贤访才去了吗?怎么也不往这里派点人来,光凭咱们几个忙不过来啊!” “哈哈哈哈,怎么我刚来就听到三弟在吐苦水?”远处响起太史慈的声音。 “大哥,亏你还记得我这个三弟!”吕蒙听了太史慈的声音自是大喜,绰枪上马竟直奔太史慈而去,“好久没和大哥比试,刚才又得了把神兵利器,好歹让小弟我过下手瘾!” “喂喂喂哪有这样的,一见面就打架!”太史慈虽然说着这话,还是立即抽出双戟敌住吕蒙,“看来三弟刚才是没打够啊!” “哪里是没打够,根本就没出手好不好?”吕蒙一边猛攻太史慈一边郁闷道,“风头全让管亥大叔一人全占了!” 太史慈闪过吕蒙的攻击,双戟一攻一守,不一会趁吕蒙不备,反手一戟卡住了吕蒙的兵器,逼得吕蒙脱了手:“三弟,数月不见,你除了长高一寸,功夫并不见有精进啊!” “就知道大哥你会奚落我!”吕蒙撇撇嘴,翻身下马,“现在谁不知道整个江东只有两个人最是武艺超群,除了孙策就是你了,你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那我可真是受之有愧了!”太史慈也笑着下了马,将兵器还给吕蒙,“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还是低调一些好!” “子义不必谦虚,这个名头你当得起,东莱太史慈,弓马震雄狮,现在都成了军中的口头禅了!”管亥也笑着走来,打量着越发英气勃勃的太史慈道,“主公手下第一将才非子义莫属!”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们了,我不辞劳苦从宣城赶来,可不是来听你们俩恭维的,而是有要事!咳咳!”太史慈说着又咳嗽起来。 “这个我们自然晓得的!”吕蒙和管亥对望一眼道,“宣城刚经战事,必须有人驻守,有什么话大哥你就直说吧!” “曲阿现在谁人驻守,有多少人马?”太史慈问道。 “是孙策叔父孙静驻守,有两千人马留守!怎么了?”管亥道。 太史慈低头想了一下道:“有件事你们应该还不知道,袁术派大将张勋、桥蕤带了三万人马,驻扎到了皖城!” 管亥吕蒙大惊:“怎么可能?我们从曲阿出来时打探过,并没人马调动,袁术近来和刘备多有磨擦,似乎有随时开战的可能,这个时候袁术怎么可能反而把三万人马调到远离徐州前线的皖城来?这是哪里得到的情报?会不会是假的?” “情报不会是假的,这是我安插在寿春的细作得到的可靠情报,我得到情报的时候也和你们想的一样!”太史慈沉声道,“我现在疑虑的是是袁术把这三万人马驻扎在皖城是要进攻谁?是我们,还是刘繇?” 管亥皱着眉头道:“你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皖城距离曲阿和彭泽的路程是几乎是一样的!” 吕蒙道:“这么说,曲阿就有危险了?” 太史慈道:“那倒不一定,毕竟孙策大人是奉了袁术的命令前来平定江东的!袁术要是前来攻打曲阿,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管亥道:“如此说来,袁术攻打刘繇的可能性大一些!” 太史慈虽然点着头,但还是满脸困惑:“确实刘繇大人现在正在攻打叛乱的笮融,如果袁术此时插手,定然会覆灭刘繇,他们二人交恶多年,显然袁术是不会放过这次使得刘繇一击毙命的机会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吕蒙突然道,“袁术根本不信任孙策,正是打算派这支人马前来接管曲阿的防务,毕竟袁术还是孙策名义上的上司,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太史慈道,“也正是我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所在!” “管他那么多呢!”管亥大喝一声道,“孙策再怎么样不去管,至少咱们并不是袁术的手下,袁术要来攻打,我们只管奉陪便是了!” 太史慈阻止道:“三万人马,而且都是袁术征战多年的将士,可不比山贼流寇!” “敢是子义怕了不成?”管亥笑道。 “倒不是怕,而是想来个以退为进!”太史慈沉声道,“将曲阿的百姓迁往他县,然后撤出驻军,留给袁术一座空城!” “然后呢?”吕蒙知道太史慈一定有了整人的法子了,不由兴奋地问道。 “然后,咱们就大举进攻!”太史慈道,“他们若出战,我们就撤退,他们若出战,我们再进攻,彼时曲阿无人无粮,对方势必不能持久,自然会无奈而撤军了!” “好!”管亥吕蒙大喜道,“就这么办?” “对了,刚才似乎听你们说不知道怎么处置俘虏?”太史慈问道。 “嗯,山越人可是不好对付的,要知道咱们刚才杀死了他们那么多族人!”管亥道,“俘虏的五千多人如果能补充进我们的队伍,将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可惜刚才回报的士兵说他们不吃不喝也拒绝治伤,咱们总不能活活杀死他们吧,那样的话只怕与山越结下的仇恨就更深了!” 太史慈想了一想道:“这样,把他们分几批关起来,一定要想着法子先给他们治伤,注意态度要正确,就像对待自己人一样,对了,干脆,把我们的伤兵和他们的混杂在一起,为了防止哗变,最好还是派些士兵看守为好!”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吕蒙赞叹道,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太史慈,“对了,大哥,你从宣城那里来,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孙策大人派驻的一千守军几乎全灭,孙权大人被一个叫周泰的壮士所救,幸而无事,只是那个周泰身中十余重创,此刻命在须臾,军医说最多只能活十五天了!” 吕蒙向来对孙家人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不以为意道:“也就是说没什么事情了,我就说孙策何以派他的弟弟驻守宣城也不派他人,定然是顾虑我们了,我以前的话没有说错吧?” 太史慈摇摇头道:“三弟,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我是说那个叫周泰的人命在须臾!如果没有神医诊治,怕是要等死了,我知道你对孙家人向来忌惮,但这个周泰很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咱们得想法子救过来!那个南宫影荪现在可还在曲阿?” 吕蒙恍然道:“额,原来大哥是在说这个,南宫姑娘只怕已经去了荆州,但她临走前曾说她的师傅华佗人在会稽一带云游!” “好!”太史慈道,“那曲阿和宣城就拜托管亥大叔和三弟你了,我即刻动身前往会稽!” “刚刚聚首又要分别啊!”吕蒙竟有些不舍道。 马上太史慈回身笑道:“三弟什么时候也做这些小儿女情态了?” “哈哈哈!”三人各自大笑,便各自分道扬镳。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天子之争(四) 更新时间:2012-11-12 第二百五十一章天子之争(四) “这是什么地方?”袁绍诧异地看着这个到处缭绕着云雾的地方,心中不由有些心虚。 “来人可是袁绍袁本初?”忽然一阵浑若天神的声音在袁绍的耳际响起。 “正是,阁下是?”袁绍继续诧异地看着四周,并没有一个人影。 “……赐尔此剑,尔定要力保社稷,造福万民!”对方并没有回答袁绍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袁绍还待再问,却见一个包袱自天而降,缓缓落入他的手中,他打开一看,只见是一把六尺神剑,隐隐泛着光芒,上面有两个字看不甚清晰,他立即捧着宝剑跪立于地:“???多谢神人赐我宝剑,但不知神人可让在下一览尊荣否?”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去吧!”对方迟疑了一下,只说了这几个字,便不再说话。 “神人,神人!”袁绍又喊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忽然起了一阵大风,迎面朝他扑来,风中似乎有着鬼魂的哭喊之声,袁绍大惊,立即举起手中宝剑遮挡,只见一阵金光泛过,袁绍便失去了意识。 “主公,主公,主公醒醒,醒醒主公!”许攸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啊!”袁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黎阳的居所,面前是一脸担忧的谋士许攸。 许攸见袁绍醒了才放了心:“主公太劳累了,刚才在梦中一阵胡言乱语,吓坏属下了!” “是吗?我胡言乱语什么了?”袁绍慢慢从梦境中回过神来,原来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啊,不经意地问许攸,“我都胡言乱语什么了?” “这个!”许攸犯难了,“属下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说!”袁绍呵斥道,眼睛却看见了身边的一把剑,这这这不是那把—— “主公说,说众爱卿平身,还自称天子!”许攸胆战心惊地说出来,看向袁绍的脸色,见袁绍面上阴晴不定,心里直打鼓。 “嗯?”袁绍猛喝一声,将这把剑拔出剑鞘,指向许攸。 “属下说的都是实话!”许攸扑通一声跪立于地,为自己争辩,“主公息怒!” “思召?”袁绍根本没有注意到许攸的动作,而是盯着剑身上的两个字念道。 “思召?”许攸也疑惑道,主公在说什么? “思召!哈哈!思召!哈哈!思召!”袁绍大笑着,这才看到一脸惊吓的许攸,诧异道,“子远你跪在地上干什么?” “主公不是在生属下的气吗?”许攸疑惑道。 “我生你什么气,起来起来!”袁绍大笑着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神仙赐了我一把剑,要我兴复汉室,造福百姓!” 许攸尴尬着起身,听袁绍这么说立即明白了,当即谄媚道:“这是主公之福,我等之福,冀州之福啊!” “哈哈哈哈!”袁绍大喜道,“对了,子远刚才说我梦中还说了什么来着!” 许攸眼珠子一转,立即说道:“主公说要扫荡天下,尽除不臣,肃清奸佞,再造社稷!” “我真这么说吗?”袁绍虽然是一副怀疑的神情,却早已喜上眉梢。 “属下怎敢欺瞒主公?”许攸战战兢兢道。 “好!”袁绍将这把思召剑挥在手中舞了几下,大呼一声道,“传令下去,我要大宴!” “神人佑我主公,主公必能匡扶汉室,再造天下!”黎阳的议事厅内,左右众文武都举酒向袁绍恭贺这个吉祥之梦和吉祥之剑。 “也要仰赖各位辅佐!”上座的袁绍大喜道,将鼎中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袁绍踌躇满志地感叹道:“可是如今贼臣作乱,朝廷西迁,我袁家世代受宠,我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众卿同心戮力,共安社稷,只是不知卿有什么妙策?” 众人无声,沮授站起来回答道:“主公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主公又东定青州黄巾;北讨黑山,几乎歼灭张燕。回师北征,公孙瓒再不敢有所作为;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拥河北四州之地,收揽英雄之才,倘能集合百万大军,迎天子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 袁绍听了,眉开眼笑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啊!” “元则的谄媚功夫最近见长啊!”沮授刚一坐下,旁边田丰的冷嘲热讽就丢了过来。 沮授倒了碗酒微微笑道:“要是主公真能听进我的意见,谄媚一下又何妨?” 田丰继续道:“但愿如此,挟天子以号令天下,确为有识之见。如果主公真能照着做,就不愁不定天下。但是,元则不要忘了,主公原来就反对立当今天子,兴复汉室不过是用来收买人心的幌子罢了,否则后来为什么要立刘虞为天子?” “嘘,元皓小心隔墙有耳!”沮授道,“不管怎么说,臣子是要尽一下本分的!” 这时袁绍的声音传来:“监军的话甚慰我心,依你看来,何时出兵勤天子才好?” 沮授道:“正在今日,现在西凉自乱,天子流离失所,宗庙受到毁坏。而各地州郡牧守以兴义兵为名,行兼并之实,没有一人起来保卫天子,抚宁百姓。主公生于宰辅世家,以忠义匡济天下。现在主公已经粗定州城,应该早迎大驾。在邺城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那时,还有谁能抵御!” “现在就出兵吗?”袁绍陷入深思。 “监军此言差矣!”说话的是郭图和淳于琼,他们站起来对袁绍进言道:“汉室衰微已经很久了,今天要重新振兴谈何容易!况且目前英雄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这时就是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的时候。如果我们把天子迎到自己身边,那么动不动都得上表请示。服从命令就失去权力,不服从就有抗拒诏命的罪名,这不是好办法。这一点监军恐怕没有想过吧?” 袁绍闷闷地喝了口酒,喃喃道:“二位所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沮授见袁绍犹豫,又站起来微笑着道:“迎天子不仅符合道义,而且是符合当前需要的重大决断。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一定会有人抢在前头。取胜在于不失时机,成功在于敏捷神速,希望主公考虑。” “这?”袁绍见这三人各持己见,不由犯难了,目光投向田丰道,“别驾怎么不说话?” 田丰起身道:“凡是没有十全十美,有利就有弊,重要的是看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属下以为迎天子之事可行!” 袁绍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主公!”忽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而来,向袁绍报告,“东武阳战事失利!前些日子,臧洪趁我军不备,率军夜袭军营,杀伤我军上千人,还烧毁了粮草攻城器械无数!” “可恶!”袁绍拍案而起,“颜良文丑是干什么吃的,几个月了居然还攻不下来一个小小的东武阳,不是之前说已经快攻破了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那小兵道:“臧洪假装投降麻痹我军,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不疑有他,就接受了投降,就给主公传达捷报,不想当天夜里就受了袭击!” “这两个只会冲锋陷阵却没一点脑子的笨蛋!”袁绍骂骂咧咧道,“待我亲自督军作战,众文武随我前去,不破东武阳攻杀臧洪我誓不回邺城!” “呵呵呵!”文武中传来一声冷笑。 袁绍看过去,正是陈容,哼了一声道:“阁下有何好笑?” 陈容继续道:“袁公大军压境,一众文武好不凛凛,竟然拿不下小小的一个臧洪,我是该说某个人大才呢还该说某些人无能?这样一群无能的家伙居然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笑死人了!” “你……”陈容这番话惹恼了一群人。 “罢了罢了罢了!”袁绍摆摆手,“跟他生气有什么用?看我亲自出马,一定要拿下臧洪让他当面向我谢罪,让他知道背叛我是多麽的愚蠢!” “但主公迎天子的事情!”沮授又说道。 “急什么?”袁绍道,“现在我大军抽不开身,分身乏术啊!” “可主公……”沮授道,“臧洪也算忠于汉室之人,如果现在迎天子于邺城成功,臧洪岂不是自然要乖乖投降吗?” “那样我袁本初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袁绍不满道,“说我连一个小小臧洪都打不赢,还要借助天子的名义!” 沮授摇了摇头,还想说什么,却被田丰制止了。 田丰低声道:“不必说了,主公的性格就是这样,就由他去吧,迎天子是大事,你在想难道别人就没有在想?” 沮授知道田丰话有所指,问道:“别人是指谁?” “比如曹操,比如张杨!”田丰拉着沮授坐下继续暗暗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明着做!” “元皓,难道你已经……”沮授面露喜色道。 田丰笑而不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天子之争〔四〕 更新时间:2012-11-13 第二百五十二章天子之争(四) 此时的孙策带兵已经出了会稽,得细做回报烟白虎亲率大军进攻吴县,只留少数人马命其弟严舆坚守乌程,心中大喜,便将大军分做三路,东路由周瑜统帅,黄盖,蒋钦为副,从水路进攻钱唐,海盐诸县,西路由程普统帅,张昭为参谋,韩当为副,从陆路平定乌程西面诸县,然后迂回到乌程北面阻止严白虎回援乌程,留吕范,贾华守会稽,自领中军,与其余将士自水路星夜向乌程行军,准备一举端掉严白虎的老巢。 “子纲,我这次三面围攻乌程,应该没有问题了吧?”行军路上,孙策问张肱道。 张肱道:“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孙策诧异地看向张肱:“会出什么意外?” 张肱道:“没什么,但愿是我多虑了,主公对严白虎其人了解吗?” 孙策摇摇头:“不甚了解,一个山越头目罢了,不是吗?” 张肱摇摇头道:“听说这个严白虎是吴郡一霸,年轻时就是倚仗家族势力横行乡里,稍大一些后更是无视法纪,其时附近山越不时为患诸县,严白虎竟勾结山越劫掠诸县钱粮与妇孺,最后索性占地为王,自称东吴德王,可惜朝廷无能,无力讨伐,只能放任不管了,前次吴郡太守许贡被朱治大人驱逐走后便是投靠了这严白虎,如今主公亲征江东,一定除恶务尽!” “那是自然!”孙策道,“对了,那天子纲说严白虎是吕布的岳丈,这是真是假?” “哈哈哈!”张肱一阵好笑,“这是严白虎的一段风流事,他做了山越人头目后有次乔装游历中原,无意间救下一位被强盗围攻的女子,却被那女子从此缠上,并为他生了个女儿,这女儿性格很是剽悍,无一天安分,有次偷偷跑出去,结果再没有回来,几年后却托人捎信说嫁给了当世猛将吕布为妻,其时吕布之名已是天下尽知,严白虎倒也不说什么了。” “哈哈哈!”孙策也是一阵大笑,“这么说咱们攻打严白虎,反倒可能与吕布结仇呢!” 张肱道:“这一点我并不清楚,但似乎吕布本人并不在乎这个岳丈,而且他现在寄居小沛,与曹操刘备袁术等诸侯的尔虞我诈就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未必能抽得出身再来干预主公的战斗了!” “就算他吕布真的来我孙策也不会怕他,早就想会会他了!”孙策抚摸着手中的这条程普随孙坚入雒阳时从敌军得到的霸王枪道。 “主公虽勇但也须三思!”张肱全 “主公虽勇但须三思!”张肱劝谏道,“主公乃三军核心之所在,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轻视敌人,身自轻出啊!” 孙策见张肱说得一本正经,不由正色道:“子纲所言乃是金石良言,但恐怕我不亲冒矢石冲锋在前的话,则三军将士不肯用命啊!” 张肱听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陈留,酸枣。 曹操聚众文武于议事厅,商讨迎天子之事。 “事情就是这样,我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怪事情,郭汜在长安劫持百官立了个从没听说过的什么秦王为天子诏令我前去讨伐李催,李催说天子在自己手中,号令我前去讨伐郭汜!”曹操取出这两份文书哭笑不得地说道,“更可笑的还在后面,今天我又收到了一份以安集将军董承、征东将军韩暹、车骑将军杨奉的名义从安邑的奇怪诏令,诏令内容里对方直接自称天子,要诸侯前去救援!” 夏侯惇道:“所以孟德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我已经心里有数!”曹操看向众人道,“但我想听听各位意见,这三个诏命各自矛盾,却都是以朝廷的名义,不能不听,也不能都不听,无论听哪个,都势必得罪另外两家,为今之计,我也很头疼拿不出一个万全之计!” “想不出就不要想了,孟德!”夏侯惇道,“毕竟现在兖州刚刚安定下来,也不是用兵的时候啊!” “不,元让此言差矣!”荀彧猛然道,“别的可以等,这个却不行!” “说下去!”曹操道。 “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主公首倡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远赴关右,然犹分遣将帅,蒙险通使,虽御难于外,乃心无不在王室,是主公医天下之素志也。今天子车驾羁旅漂泊,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韩暹、杨奉其敢为害!若不时定,四方生心,后虽虑之,悔之无及!” “嗯!”曹操点着头道,“文若所言正合我心,诸将听令,即刻起三万人马,许褚典韦为先锋,李典乐进于禁曹洪各领本部人马,克日准备随我前往迎天子!” “诺!” 安邑这里,刘协与杨奉韩暹董承等人正马不停蹄地赶往洛阳,近日来的变故太过巨大,众人都是各怀心思,先是刘协竟发现萧武准备把自己当傀儡号令天下,又找了个根本不存在的万年公主要干预政事,刘协深感痛心疾首,却只能曲意顺从,而后趁萧武从人不备逃了出来,被追杀的途中遇上了李傕部将杨奉,方知道李傕在郿城谎称天子在手,也在行权臣之事,从杨奉口中得知更过分的郭汜居然在长安劫持公卿另立天子,自己此时若是回到长安不仅毫无意义,反而可能被当做假天子而被害,无奈之中,只得听从杨奉的建议还都洛阳再从长计议,其间杨奉还准备与李傕部将宋果里应外合刺杀李傕,却不料走漏消息,只得带领本部人马护卫刘协前往洛阳。 未料不久李傕郭汜便发现了这个真刘协,当即停止交兵,合兵一处穷追不舍。危急关头幸亏董承出马救了天子,这董承当日虽被张燕俘虏,张燕却没有难为他,那日张燕大破郭汜,本待继续攻下长安,冀州却传来急报说袁绍大举进攻黑山军本营,张燕不敢怠慢,留下一支兵马交给徐晃带领便押着俘虏的武安国回了常山去了,徐晃将董承放回军中,那董承素来看不惯郭汜的所作所为,索性也带着自己的原先人马离了郭汜,与徐晃合兵一处,正无路可去时,杨奉却给徐晃带来消息说李傕所劫持的乃是假天子,真天子刘协是被自己护卫着前往洛阳途中,徐晃自然大喜,和董承带兵便前往与杨奉会合,正巧救了圣驾,徐晃这次再不保留实力,还斩杀了李傕郭汜许多大将,杨奉董承尽释前嫌,考虑到兵力不济,路过河东时便以天子诏令命白波贼护驾,李乐胡才韩暹三人自是大喜,应诏而出,三军会合,足以有了匹敌李傕郭汜二人的兵力,李郭二人也是忌惮杨奉等人的势力,也觉得再扣留着一众大臣没有意义,便都放了,任由他们东归。 杨奉等人一路劳苦颠簸到安邑,粮草已经不济,被李傕郭汜看破,率军猛攻,杨奉军心大乱,虽有徐晃神勇,却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一路溃散不已,于是便有了给曹操发布的那个没有盖玉玺印措辞也十分不妥的要求救援天子的诏书。 “陛下,河内太守张杨知陛下几乎绝食,特命主簿董昭具米肉百石,星夜送来!”杨彪引着一众抬着煮好的米粥和肉食进献给连日来吃不下粗茶淡饭的刘协。 已经饿得一脸菜色的刘协已经闻到了饭香,当即也不顾颜面,一下扑在这些米肉面前,大口咀嚼起来。 “陛下慢些吃,不要噎着!”杨彪看着刘协的吃相,不由转过身暗自垂泪。 随军士前来的董昭看着这面四面透风的“宫殿”,叹口气道:“陛下受苦了!” 刘协却没有反应,只顾着吃着,也许,人饿到一定程度,就会只知道吃了,什么尊宠,什么名利颜面,哪里敌得过这最实际的东西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杨彪和董昭走出来,迎面碰到要前来觐见董承和杨奉,回头看着破败的房屋道,“长此以往,汉室的颜面何在?” “对呀,李傕郭汜的追兵随时可能会追来,要不是有贾诩在中间设法阻止他们的进攻,估计此刻这里又是死尸遍野了!”杨奉道,“这是贾诩曾和我约定好的,也真是难为他了!” “为今之计,必须一面尽快差人修缮洛阳宫殿,一面加紧奉天子还洛阳,虽然不知道给各地诸侯的救援天子的诏命能不能起作用,指示洛阳靠近关东,彼时李傕郭汜不可能不忌惮曹操袁绍张济等人的力量!”董承道。 “我不同意!”忽然李乐的声音传来,他早听见了众人的议论,面色不善地走过来道,“虽然我们粮草不济,但李傕和郭汜的粮草更是不济,听说他们的部将段煨伍习已经背叛了他们,占据长安与郿城,他们的形势比我们还差,我们为什么要跑?” 董昭道:“洛阳本天子建都之地,安邑乃小地面,如何容得车驾?今奉驾还洛阳是正理。” 李乐笑道:“真真一群懦夫,你等奉驾去,我只在此处住。” “你!”杨奉大怒,抽剑指向李乐,“忍你很久了,这些日子以来你作威作福的还不够吗?难道还想再次置陛下于险境吗?” “有本事你就刺!”李乐凛然不惧,手也摸上剑柄,“怕你不成!” 第二百五十三章 天子之争〔五〕 更新时间:2012-11-14 第二百五十三章天子之争(五) “简直是胡闹!”杨彪大怒道,“天子在上,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思内斗!” “哼,看在司徒大人面子上,不和你计较!”杨奉收了剑入鞘,恨恨离去。 李乐也同样哼了一声离开了。 董昭道:“现在军心不稳,不如明早就起兵东归,以免有变!” 余人点头赞同。 深夜,杨彪徐晃徐庶在一处密谈着。 “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打探紫涵的下落,可她似乎人间蒸发了一般,连那个叶坤也同样是下落不明。”先说话的是徐庶,夜色下的他虽还是气度非凡,倒也难掩满脸的疲惫之色。 听了徐庶的话徐晃担忧道:“难道会出了什么意外?可叶坤和紫涵姑娘联手的话只怕吕布也是要忌惮的吧?究竟是什么人竟是如此厉害?” 杨彪紧锁眉头道:“紫涵姑娘曾经说过如果将天子移驾江东的法子不可行,就设法护卫天子到曹操治下的兖州去,看来也唯有如此了!” 徐晃道:“那个曹操吗?似乎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对汉室的忠心可靠吗?” 徐庶道:“说不清楚!可能有,又可能没有,或者说他是个根本不在乎汉室的人,这就是我曾在他的阵营待的那段时日里他曾给我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也只能依靠他了,张杨虽然够忠心,可他自保都成问题,别说保护天子了!”徐晃道。 徐庶苦笑道:“各地诸侯其实都是这样的,小势力有忠心却没能力,大势力都想自立,堂堂天子却要沦落到要靠诸侯来保护,还真是悲哀啊!” 杨彪道:“现在保护天子的各路人马军合力不齐,胡才死于乱军之中,李乐又独断专行,杨奉韩暹董承三人又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公明,元直现在天子只能倚靠你二人的武勇与谋略了!” “这个是自然的,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白!”徐庶疑惑道,“陛下消失的这段日子都经历了什么,当日我们让叶坤护着他出了长安后就一直没有消息,现在陛下也绝口不提叶坤的事情,而且现在陛下似乎谁也不再信任,他一定知道紫涵和叶坤发生了什么事的,可惜我们做臣子的总不能威胁陛下说出这段经历吧!” 杨彪转身看着刘协寝宫道:“等陛下想说了,自然会说的吧!” 徐晃道:“贾诩今日又飞鸽传书说让我等不要拖延,李傕郭汜二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本打算现在就离了西凉军前来投奔,又恐长安忌惮李郭势力复被其二人招降,因此要前往为之谋事!” 杨彪叹息道:“真是难为这个贾文和了,等陛下安都雒阳,一定好好回报他!” 李傕军营内,贾诩正和李傕郭汜商讨着下一步的对策。 “情况就是这样,主公,我军现在粮草将尽,为之奈何?”贾诩道。 郭汜道:“怕什么,抢呗,还有一路上这些王公将相的陵墓,哪个里面的陪葬品都够咱们用上一段日子了!他们生前吃喝玩乐,死后还霸占这么些财宝,活人都要饿死了,死人却还风流快活着,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都是我不听贾先生出兵前的谏言,错用段煨为将镇守郿城,这下可好,彻底无路可退了!”李傕懊悔不已地说道,看向郭汜,“老郭,咱俩分分合和多少次了,我都没心思去数了!” “呵呵,希望这次和好再不要有分裂的时候了!因为我发现咱俩每次一内斗,许多大乱就接踵而至。”郭汜汗颜道,他现在跟郭汜一样被部将伍习叛变,变得无家可归了,“这次内斗后果最是严重,连天子都给弄丢了!” “哼,杨奉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傕幸灾乐祸道,“听细作回报说他的大半兵士因缺粮草而饿死,咱们这一路上不也看到了许多饿死的公卿大臣们吗?” “没有办法,今年关中一带蝗灾加瘟疫横行,庄稼颗粒无收,单是这一路行军所见到的饿死病死的百姓就多达百万!”贾诩从未像现在这样痛心疾首,他向李傕请命道,“主公放心,我已经打探好了,袁绍与曹操也是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持出兵救援天子,杨奉诸军已是穷途末路,主公一击便可俘虏之,段煨以前多受我的恩惠,我愿单骑赴郿城,说服他将兵权交给我,并尽速支援主公粮草!” “如此甚好!”郭汜快慰道,“文和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你尽管前去,我明日就带兵去附近抢掠一番,挖他几个大墓!老李你继续咬紧杨奉董承韩暹这些家伙,虽然他们也还能打,却也是禁不起饿!” 贾诩苦笑着走出营帐,看着头顶上这片幽邃的夜色,心中唏嘘不已,前些日子聚在一起的伙伴现在都分散在了各地为心中那个共同的目标一起奋斗着! 紫涵姑娘,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备马,去长安!” 次日,李傕整备好兵马刚要下令向安邑进军,却收到了李乐派人送来的书信,李傕拆开后哈哈大笑,原来是李乐要自己联合起来对方杨奉等人,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李傕当即不再犹豫,下令大军向安邑再度进发。 安邑这里,杨奉等人护送刘协正要出发,却到处寻不见李乐人马,正疑惑间,军士前来报说李乐已经投了李傕,两军联合要劫走天子,杨奉自然大惊,不待各路人马合流,自己护着刘协车驾向着箕关而去,徐晃虽然疑惑,倒也不多问,也引着本部人马随之断后赶向箕关。 李乐正待整军偷袭杨奉,闻知杨奉已经先一步离了安邑,于是不等李傕军到,自引本部人马前来追赶。四更左侧,赶到箕山下,令军士大叫:“车驾休行!李傕、郭汜在此!” “什么,李傕已经追上来了吗?”车驾里的刘协吓得心惊胆战,遥见山上火光遍起,心中不知所措。 “陛下休惊,李傕不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的,此定是李乐!待微臣整军前去厮杀!”杨奉心中也是生疑,但还是先来车驾前安慰刘协,然后会集徐晃道:“义弟,先前没有对你说,这个李乐已经投靠了李傕,你速去击杀此人,不必容情!” “兄长放心,只管护卫陛下赶路,我去去便来!”徐晃手提大斧,别了杨奉,飞身上马,便赶向来路。 韩暹这路人马走得迟,比及赶到箕关时,却见徐晃率军与李乐混战在一起,当即大惊,便喝令停止攻杀,但夜里兵荒马乱,如何听得见,不多时徐晃已杀散了李乐的进攻,飞马直取李乐本人。 李乐大惊,不料徐晃神勇至此,奈何已经没有退路,只得勉强迎战,但徐晃又是如何人物,只一个回合,李乐便横尸地上没了气息。 其余兵士见主将已死,便各个终止了战斗,逃了一半降了一半。 望着李乐的尸首,韩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秋风萧瑟,刚才的厮杀场已经空余一地凌乱无人收拾的死尸。 “李乐,我们何至于此啊!”韩暹哽咽着为李乐蒙上一层白布,静静不语。 “将军,李傕人马快要追过来了,我们快走吧!”韩暹的士兵催促道。 “不,我改变主意了!”韩暹喃喃道,“跟着皇帝有什么好的,死了都白死,没粮食吃没官做,就是一个四征将军的名头叫着好听罢了,还是个没有玺绶的四征将军,而且就算死了也没有个坟墓,你说冤不冤?” “但将军我们还能去哪里啊?”手下军士也无奈道。 “罢了,我们去投奔袁术!”韩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与其跟着这个随时可能被杀死的真天子混,倒不如投奔最有可能做皇帝的人,听说袁术最近不是得到了一个玉玺吗?我们从南阳取道豫州去淮南!” “什么,连韩暹也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刚得到徐晃捷报的杨奉脸上丝毫没有欣喜的表情,相反他更忧虑了,白波贼本来就毫无军纪可言,这下三个领头人两个死了一个走了,可怎么走,现在距离雒阳还有一段距离啊,就算道了雒阳,就凭雒阳那不堪一击的防御……后果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大军行至炽道,却见一支人马早侯在了那里,杨奉慌忙命令备战,董昭却出马道:“将军勿惊,此河内太守张杨!” 来人果然是张杨,他早已得到天子车驾要还都雒阳的消息,勉强凑了数千人马,备了好些粟帛前来迎驾,君臣相见不免一番痛哭,张杨道:“陛下放心,微臣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阻止李郭二贼!” “爱卿忠心可鉴,朕甚为欣慰,朕封爱卿为大司马,爱卿定要善报朝廷!”刘协抹着眼泪道,不由想到了几年前雒阳动乱时的悲苦流离。 “谢陛下!”张杨也知道这个大司马不过是口头封的罢了,因为朝廷的文书档案印玺早已在这东归的路上要么烧毁要么遗失了。 张杨辞了刘协,准备带兵屯驻野王城防范李傕郭汜,顺道来向杨彪辞行,碰巧见了董昭也在,便不满道:“先生本为遣此以慰天子,何以事毕不归?” 董昭谢罪道:“大人恕罪,只是我觉得这里更需要我,陛下有难,臣子不可不为之分忧!” 一席话倒说得张杨哑口无言,他尴尬地笑笑,正巧杨彪来了,便匆匆与之辞行而后离去。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天子之争〔六〕 更新时间:2012-11-15 第二百五十四章天子之争(六) 旷日持久的天子之争还在继续,李催察觉了杨奉要奉天子于雒阳的意图,日夜马不停蹄地追杀着,又得知李乐已死,韩暹也离开,更是不遗余力地加紧攻击,可惜却被张杨阻在了野王城。 “张杨,你我同为重臣,何必彼此攻杀?”李催一面带兵试图冲破通往雒阳的路,一面质问张杨! 张杨弯弓搭箭描准备射向李催:“今日正要为国除害!李催,受死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李催大怒,喝令众军,“踏平此城,活捉此人!” 两军叫嚣着很快厮杀在一起,李催兵众粮寡,虽可战却无力再战,张杨兵寡粮众,两军倒也杀了个不分胜负,混战一日,张杨只得退回城中,李催也收兵准备再战,同时命部将找郭汜催粮草。 郭汜此刻正带着士兵们满载而归走在回去的路上,今天早上又抢了好几个村子,收获了数百石粮食和十几个颇有姿色的女子,此刻都被绑缚在马背之上哭喊挣扎不已。 走在前头的郭汜皱着眉头怒喝:“哭什么哭?我乃是当朝大将军,被我看上是你们的福气!” “将军不好了,后方突现数千人马,看样子似乎是匈奴的游骑兵!”郭汜正在得意,探马却报告给他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额,怎么会有匈奴骑兵?”郭汜大惊,看着后方冲天的烟尘,“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可是将军,我们带着缁重,跑不掉的!” “可恶!”郭汜咬咬牙,恨恨道:“没办法了,命令军队丢弃一部分辎重,迅速撤退!” “去卑王子,探清楚了,刚才抢*劫附近村庄的就是前方的那支西凉队伍!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我们,正在仓皇撤退!”匈奴的哨兵道。 “西凉的这些家乡没一个好东西!”说话的正是现任匈奴右贤王去卑,数月前因为匈奴内部部落混战,无人承认父王于夫罗匈奴单于王位,故而与哥哥刘豹来长安请天子密旨,不料到了长安正逢一场动乱,连天子也被人劫了去,又遭父王突然病故,只好悻悻离京,倒是刘豹顺手救了蔡邕的女儿蔡琰,此番前来是应了车骑将军杨奉的矫诏来河东之地护卫天子讨伐不臣,可幸匈奴由于夫罗弟弟呼厨泉继任单于之位后国内稍稍安定,又料匈奴已今非昔比,屡遭鲜卑侵凌,与汉朝休戚相关,于是便派去卑带了三千匈奴精锐来援。 “王子,要不要追击!”其余人问道。 “追,为什么不追,既然对方怕咱们,那咱们就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去卑坏笑着抽出兵器,“不过别太过分,见好就收!毕竟要是全死光李就没脸回去见大哥和叔父了!” “主公!对方根本不上当,咱们扔在地上的那些辎重他们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还是对咱们穷追不舍,后军走得慢,好些士兵根本舍不得丢掉这些辎重,已经被迫和匈奴兵交战,不过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了,怎么办?主公!”传令兵匆忙来向逃跑在第一线的郭汜报告。 “什么?”听了这个震惊的消息,郭汜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他擦擦额头的冷汗,故作镇定地一勒战马,阻止了队伍前进,“匈奴人不是向来只喜欢烧杀抢*劫的吗?这次居然不上当,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有辎重的人马先行撤退,没有辎重的轻骑随我迎敌!”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我的郭汜大将军!看样子这次您老人家又抢了不少好东西啊!”去卑微笑着看向亲自前来断后郭汜道,“还记得我吧!” “你,长安街的那个异族少年!”郭汜自然也认出了这个曾险些杀败自己的去卑,“你的真正身份是?” “再次见面,还没有自我介绍!”去卑朗声道,“匈奴右贤王,去卑!特为护卫大汉天子自漠北而来!” 郭汜道:“好个匈奴右贤王,上一次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次让你看看我西凉铁骑的威力!” “单打独斗不是对手,所以这次要看军队战斗力吗?”去卑冷冷道,“但别忘了,骑兵对骑兵,你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是没有任何优势!”郭汜也笑道,“可你也别忘了,没有任何优势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你只带三千骑兵来对抗我的数万大军,是自寻死路!” “待会记得,小胜一阵就立即撤退!”去卑对身边卫兵道,然后高举手中武器,向郭汜发起了冲锋,“杀!” 郭汜这边也毫不含糊,与数千骑兵拔刀在手,高呼一声,加入了战斗。 一时之间,河东这块无名的弹丸之地,霎时之间血腥四起。 但似乎又有不同。 郭汜的人马因为仓促集结,又是事先劫掠多地体力耗损大半,此刻其实外强中干,战力不堪一击,去卑人马却是新到,战力正旺,所以片刻之后,郭汜竟然看到的都是一地自己士兵的尸体,而去卑那里的人居然仅仅大多轻伤而已! “可恶!怎么会是这样!”郭汜见状大怒,刚要下令全军撤退,却意外看见去卑的匈奴兵先一步撤退了。 “追!”本来要下令撤军的郭汜,不甘于白白输了一阵,反倒下令全军追击去卑。 “可是主公,我们的辎重部队已经安全撤退了!”手下们纷纷道。 “怕什么?刚才说失误,现在我们的兵力依然数倍于他,都给我追!”郭汜大喝一声,第一个冲锋在前。 “冲啊!”见主公冲了出去,士兵们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但更多的稍微犹豫了一下的大半士兵,他们一犹豫不要紧,眨眼间已经和郭汜拉开距离了。 “真是个有够乱来的主公,刚才的对决都这么明显了,匈奴人明显是诱敌之计,咱们也跟着冲过去不是送死吗?”一群士兵道。 “但现在怎么办?咱们这个样子肯定是要被主公当作逃兵的!”另一群士兵道。 “等死不如求生,干脆咱们带兵投奔杨奉将军去!”又一群士兵道。 “干,不跟这个盗马贼混了!”于是数千人浩浩荡荡投奔杨奉去了。 被无形中削弱了实力的郭汜还被蒙在鼓里,等他追上去卑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有不到五千多骑兵了,不由破口大骂:“一群没胆子大家伙,这个时候脚底抹油!” “这么说,现在留下来的都是胆识过人的家伙喽!”去卑回马笑道,伸手一招,“儿郎们,让这些西北恶狼们好好见识咱们真正的神勇!” “喝喝喝!”匈奴骑兵各个摩拳擦掌,亮起手中弯刀,呼喝着随去卑杀将过来。 “都给我上!”郭汜也一副凛然不惧的表情,但似乎仅限于表情,他大喝一声过后,便抽身而退,让偏将们对付匈奴兵马,自己则是择路而逃。 可惜,这次却没有上次在长安城那样的好运气,没有跑出多远,郭汜就被匈奴兵们给重重包围了,慌乱之中,郭汜只好杀了一个亲兵,披上普通士兵的衣服躺在地上装死躲了过去。 “诶,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把这支人马全部消灭了,怎么反倒不见郭汜的踪影了?本来还想取了郭汜的人头向天子请功呢!”去卑一刀砍在一个小兵的背上,恨恨说道。却听见这小兵爆出一声惨叫。 原来那小兵不过是重伤,并未身亡,倒被去卑这无意的一刀结果了性命,不巧这个小兵正式躺在郭汜身侧,倒把郭汜给吓出一身冷汗,却也丝毫不敢动弹。 “不过王子殿下,咱们剿灭了郭汜这么多人马,也不失为大功一件啊,大汉天子一定会册封王子殿下一个大大的爵位吧!”身边的将士们谄媚着对去卑说道。 “嗯,把这些死尸的左耳都割下来作为此次的战利品,也好让杨奉将军看看咱们不是在吼他!”去卑授命完毕,翻身上马,碰巧身边的士兵来报:“王子殿下,河内方向传来急报,李傕率军抄小路绕过野王城在黄河渡口遭遇到了杨奉军,二军此刻已经厮杀多日,天子岌岌可危了!” “糟糕,大汉天子若是有失,这里有多少战功都是无用的了!”去卑狠狠一甩马鞭,带着亲卫部队绝尘而去,“本王先行一步,你们清点完毕后也立即跟来!” “诺!” 郭汜正庆幸去卑已去,刚在心里盘算何时逃命,左边半个脸闪过一阵劲风,劲风过后,郭汜才从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物事恍悟:那是自己的左耳! 疼痛钻心彻骨,装死的郭汜却还要继续装死下去,甚至连声音也不能发出,身体也不敢动弹分毫,生怕被看破了伪装惨死刀斧之下。 终于,不知又过了几个时辰之后,这群匈奴兵终于说笑着离开了,郭汜整个身体已经麻木,摇摇晃晃着站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左边耳际,不禁痛哭失声。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天子之争〔七〕 更新时间:2012-11-16 第二百五十五章天子之争(七) 此时的河内郡河阳津渡口,杨奉再一次和突然出现的李傕人马遭遇了。 “杨奉,我待你不薄,你却为何反叛了我?”气势汹汹的李傕一脸怒容道。 “这话你都问了八百遍了,烦不烦?累不累?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说辞吗?”杨奉倒是气定神闲得很,“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哼,后面就是黄河,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我倒要看看再过一会你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李傕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士兵潮水般涌向杨奉的孤军,“只要你乖乖把天子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公明!”杨奉这个时候居然两腿打起战来抖动个不停,他只好大喝一声来壮胆气。 “兄长!”杨奉话音刚落,一身白袍青甲的徐晃早已手持其天罡豪烈斧纵马出阵,“小弟在!” “怕不怕?”杨奉浑身都颤抖起来,连跨下座骑都感受到了主人的异样。 “怕的便不是铁血男儿!”徐晃看着冲锋在前的敌军骑兵,提斧飞马出阵,“我等已无路可退,陛下在看着我们,我们唯有拼尽全身最后一滴血一丝力量,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为天下而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 “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为天下而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杨奉的士兵们都被徐晃的神勇和豪言感染了,个个抽出兵器,紧紧追随徐晃身后迎向敌军。 “这样的武勇还真是可靠啊!”董承感叹着来到杨奉身旁,“还真是想有这样一个义弟!” “不知怎么的,总感觉公明的未来一定会超越我!”杨奉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份盖世不凡的武勇!” “这就是所谓的大将之才吗?还真是让人长见识了!”董承道,“车骑将军千万看好啊,别让人给拐跑喽!” “忠心吗?”杨奉陷入深思,徐晃对自己不过是一份义,那他的忠又是因为谁而忠,为了谁而忠的呢?“这你倒提醒了我,我是他的兄弟,却未必是他的主公,他的未来再辉煌也是他自己的,与我并无半分关系!” “听说曹操已经亲率人马向雒阳来了,你怎么看?”董承幽幽道。 “风评一直都很不错的一个人,除了徐州的暴*行有点让人心寒!”杨奉道。 董承继续道:“此人对汉室还是有些忠心的,只要别让他掌权,应该不会变成另一个董卓!” “咳咳!”杨奉似乎被触动了心事,“董承将军所言不虚!天子还都洛阳之后,咱们一定要帮助陛下助他早日亲政,再不想看到这种黎民涂炭的惨状了!” “将军有此雄心,真是大汉之幸事,我等以前的恩怨一笔勾消如何?”董承道。 “早忘却有此事了!”杨奉朗声大笑,“不过听说董承将军有个堪称国色的妹妹,不知在下是否有此福分见一见呢?” “你!”董承不知杨奉开玩笑,脸上正要作色,心念一转真要结了杨奉这个亲家,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关键杨奉这义弟徐晃委实厉害,又与黑山张燕情若兄弟,可谓一举数得,正要答应,后方却有传令兵来报:“二位将军,陛下已登上竹筏,正在急渡黄河,后方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估计再过两个时辰,陛下就可安然渡过黄河到达小平津了。” “很好!只要能安全过了黄河,李傕就无能为力了,董承将军,我们也上!”杨奉大喜道,“不能让义弟再这么孤军奋战下去啊!” “嗯,男人就要在战斗中体现自己的价值!”董承点点头,远处在敌阵中肆虐的徐晃战斗的神彩早已让他浑身热血沸腾起来,于是也抽出长枪慷慨激昂道,“上吧!” 不料刚刚说完,却另来了一个传令兵向杨奉董承报告:“二位将军,大事不好,有一支小股敌军绕到了我们大军后面,已经到了黄河渡口,得知陛下正在渡河,他们便抢了几条船只向陛下展开了追击!小人舍生冒死前来向二位将军报告!” “什么?”杨奉董承大吃一惊,“陛下若有失,我等皆成千古罪人了!” 杨奉道:“目下速去营救天子为上!” 董承大惊道:“徐晃正与贼人交战,如何抽身而退?杨车骑难不成打算弃之而去?” 杨奉咬咬牙道:“天子为至尊,不可不救,公明神勇无双,自有办法全身而退,且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他会明白我的选择的!” 董承道:“既是如此,杨车骑自带人马救援陛下,我领本部人马,好歹接应徐晃撤退,天明与君会于小平津!” 杨奉点点头:“事不宜迟,万事拜托了!” 此时的徐晃宛如一把尖刀般深深插入了李傕人马中去,而且不仅仅是插入,更可怕的是插入之后的致命旋转,区区数百人马竟然将李傕的几乎整个先锋都绞了进去,在李傕阵中倒似入海的蛟龙一般,委实游刃有余。 “可恶,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散开,竖盾,把他们包围起来,放箭!”李傕一声令下,知道正面攻击不行,大喝道。 “诺!”几乎与李傕下令一起般,他的人马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手脚麻利地四散而开,而后立即将徐晃的先锋队伍团团包围,等徐晃反应过来要突围的时候,敌兵早已竖起一圈圈地一人多高铁盾,将包围圈封得死死了。 “糟糕!”徐晃大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全军突围,已经看见了敌阵里数以百计地弓箭手们严阵以待了。 霎时间箭如雨下,惨呼声起,血肉淋漓,收割了大半人的性命,饶是徐晃神勇盖世,也是身中数箭,他的战马早已惨死当场,呻吟着看着自己的主人,眼角落下滴滴不舍清泪。 “青云!”徐晃悲愤地狂呼一声,飞身扑向自己的战马,那战马用尽平生力气亲昵地再一次蹭了蹭自己主人的身子,而后身子一挺,停止了动作。 “徐晃将军!”残余的士兵们集聚在徐晃身边,静静地看着沉默的徐晃和依然在滴血的青云。 还有再一次准备好了的敌军弓箭手们!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在这附近的草原上!”徐晃喃喃道,“你在草原上自由地奔跑,奔驰,奔腾,仿佛天地间一个快活的精灵…… “是我把你带入了这战场,从此开始了无止尽带杀戮征伐……” “将军,青云已经死了!”身边士兵们提醒徐晃道。 “青云已经死了,但我们还活着是吗?”徐晃站起身,冷冷看向对面的李傕人马。 “是对,将军!” “既然还活着,那就继续战斗!为死去的青云,还有同伴们——复仇!”徐晃说着大喝一声,舞起手中大斧悉数拨落了射来的乱箭,“诸位,不要停止,随我战斗!” “呼哈!”众人战意大增,舍命攻向李傕的部队。 “看吧,杨奉把你当牺牲品自己跑了!”李傕在阵中自然看到了莫名撤军的杨奉,当然也看到了徐晃的惊人表现,叹息道:“徐晃,如果你能投降,我不会难为你的,你一个可塑的大将之才,死在这里岂不是可惜?” “将军,杨奉大人真的舍弃我们了吗?”周围士兵都绝望地看着徐晃道。 “不会的,兄长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们一定要尽全力突围出去!”徐晃心中也满是疑惑,但他知道他必须坚定给身边的人看。 “怎么样,徐晃,考虑好了没有?”李傕的声音又传来。 “哼,现在投降了,以后再背叛你的话,可惜的人就是阁下了!”徐晃嘴角溢着鲜血冷笑道。 “不识抬举的家伙!”李傕自己讨了个没趣,“放箭,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漫天乱箭霎时再次如雨而下,准备收割徐晃这些人的性命。 “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为天下而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徐晃再一次怒吼道,手中大斧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般,再一次拨落着无尽的箭雨,虽然身边的人依然在不断倒下,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这时一群什么样的队伍,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李傕也被惊讶到了,自己数万大军竟然被这数百人的气势活活盖了下去,他似乎都看见了射箭的弓箭兵们的手满是颤抖的不忍。 “是我带着各位来的,所以,我要把大家都安全带离!”徐晃中的箭也越来越多,幸而都不是致命之处,但渐渐流失的热血也在减缓着他挥动大斧的速度。 “可恶,我亲自来!”李傕怒了,抢过身旁一个小兵的弓箭扣弦便射向徐晃。 “这个时候,居然举不起兵器?”徐晃眼睁睁看着李傕这支致命羽箭射向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傕这支致命羽箭射向自己。 “将军!”身边的士兵都惊呼道,个个要扑过去替徐晃挡下这支羽箭,却被四周的乱箭纷纷射倒在地。 “我的天命,到此为止了吗?”徐晃不甘地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那可不行哦!”箭未及身,只听一声巨响,这箭已被另一支羽箭射偏了力道,落了个空,巨响过后,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奇怪的漠北口音味道,“本王似乎救下了一个人的性命哦!” 徐晃和李傕都是一惊,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北面不知何时来了一支人马,为首之人服饰异于中原,似乎是——匈奴人!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天子之争(八) 更新时间:2012-11-17 “匈奴人,怎么会来这里的?”李傕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口中喃喃,“你们是什么人?” “大胆,这是匈奴右贤王去卑王子!”一个匈奴大将对李傕怒喝,“不得无礼!” “我堂堂大汉三公之首,何须对你们这些外族有礼!”李傕怒道,命军士分作两段,一面继续剿杀徐晃,一面准备迎战去卑军。 “王子,对手人似乎比咱们多好几倍!”斥候有些胆颤地对去卑道。 “怕他个鸟!”去卑道,“想我先祖大战汉庭之日,匈奴勇士哪个不是以一敌百?况且对方正是李傕的人马,不须容情,众人随我杀敌,救出那个被围的家伙!” “对方是来支援我们的,众人听令,随我徐晃舍命杀出去!”徐晃刚才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此刻竟如变了个人一般,再次拿起自己的大斧,翻身劈刀身旁一个骑兵,上了马去,回身喝命自己军士,“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众人紧随徐晃而上,李傕的这些盾牌兵一失神间,竟被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徐晃带人趁虚而入,再次在敌阵中厮杀起来,李傕人马各个胆惧不敢上前迎战,任是李傕百般怒喝,依然只看见徐晃到处,自军无不溃散,不多时,去卑已经带人到了徐晃身边,他下马扶住满身是血的徐晃,惊骇不已道:“阁下好胆气!” “过奖了,接下来就麻烦你照顾好我的弟兄们了!”徐晃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去卑,晕厥过去。 “放心好了!”去卑将徐晃交给身后的士兵去照顾,同时飞身上马带军将徐晃这些突围的人马掩护在身后,手中兵器早已翻飞缭乱,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李傕是吧,本王此次前来就是要和你一战的,郭汜刚才已经在乱军中被我杀掉了,接下来就是你了!” “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少人马!”李傕冷笑道,伸手一招,身后人马再次潮水般涌向匈奴骑兵,“刚才怎么折磨徐晃的,这次还怎么折磨他!” “想得倒美!”去卑大呼道,同时伸手已在空中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他身后的匈奴骑兵霎时变换了阵型,数千人马紧紧聚在一起,步伐一致地排成箭矢的形状,不疾不徐地攻向李傕所在的中军。 “这是……”李傕也看出了对方的阵势,当即下令自己军队也变阵,左右两军迂回向匈奴军的两翼,自己则率领中军缓缓撤退,意图待三军一起夹击匈奴兵。 “看来对方也是身经百战的人物啊!”去卑惊叹于李傕的反应迅速,调度之果断,确实对方摆出的这个钩型阵法正克自己的锋矢阵法,但这个时候匆忙变阵显然不仅会引起混乱,而且也容易让对方有机可趁,眼见李傕中军徐徐后退,去卑正要下令自己人马也暂时停止进攻,却听见敌阵前方与左方都传来冲天的厮杀声。 “看来,咱们不是孤军奋战啊!”去卑一面派斥候查探发生了什么事情,以防李傕使诈,一面命令部队准备进攻右边李傕那支还不明就里的左翼。 不一会斥候便飞马赶回:“王子,是安集将军董承大人和大司马张杨大人,分别牵制住了李傕的中军和右军!” “好,我们也不要闲着了!”去卑大喜,带着人马呼喊着便向着李傕最后一路人马而去。 此时的李傕被去卑、董承、张杨杀了个措手不及,人马不知死伤多少,只有数千亲卫军紧紧相随,兵荒马乱,号令根本无法传达,厮杀了半日,两军各个带伤,李傕无奈,只得于路且战且退,招合离散的士兵,比及黄昏之时,检点人马也死伤了数千人,正要再度厮杀,却遥见远处一个人摇摇晃晃而来,待近了细看,却是郭汜! 李傕诧异万分地盯着落魄的郭汜看了又看,忽然注意到了没有了左耳的郭汜的那边脸:“老郭你不是去找粮草去了吗,怎么这个样子回来?” “哎,别提了,遇上了一队匈奴兵,竟然被偷袭个正着,人马都散了,我真是冤啊!”郭汜捂着没有耳朵的耳际,唉声叹气道。 “匈奴兵?是不是那个什么匈奴右贤王去卑?”李傕忙问道。 “就是他啊!”郭汜恨恨道,“再见到他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我也差点被他扒了皮啊!”李傕心惊道,“我还等着你的粮草,好继续攻打杨奉呢,现在小皇帝正在渡河,可张杨董承去卑三支人马又死死拦着路,刚才士兵来报,曹操也带着人马向这里而来,老郭,看来,咱们得落跑了!” 郭汜正想报仇,却听李傕说这丧气话,不由动气道:“真不相信这话会从你李傕嘴里说出来!” “没有办法,我的人马都快要饿死了,这仗没法打下去了!”李傕叹气道。 郭汜还要说什么,又有小兵接连来报:“主公,张杨董承去卑三路人马会合一处,正死守着河阳津!” “主公!曹操命曹洪带了两万人马向孟津而去,自己带麾下万余精兵,度过黄河,正朝这里而来!” “可恶,只有撤退了吗?”郭汜叹息道。 “启禀主公,贾诩大人在长安用计斩杀了了叛将伍习和段煨,命小人来向二位将军报捷,知二位将军在这里进退不得,特让小人来迎接二位将军暂回长安,以图东山再起!”一个轻骑兵飞马前来向李傕郭汜报告西京喜事。 “哦,真的吗?”李傕大喜着看向郭汜,“这是今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嗯,撤军回长安!”郭汜也面现喜色道。 谁也没有注意这个轻骑兵嘴角诡异的笑容。 此时亲征臧洪的袁绍正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臧洪拒绝陈琳招降的回书: “隔阔相思,发于寤寐。幸相去步武之间耳,而以趣舍异规,不得相见,其为怆悢,可为心哉!前日不遗,比辱雅贶,述叙祸福,公私切至。所以不即奉答者,既学薄才钝,不足塞诘;亦以吾子携负侧室,息肩主人,家在东州,仆为仇敌。以是事人,虽披中情,堕肝胆,犹身疏有罪,言甘见怪,方首尾不救,何能恤人?且以子之才,穷该典籍,岂将暗于大道,不达余趣哉!然犹复云云者,仆以是知足下之言,信不由衷,将以救祸也。必欲算计长短,辩谘是非,是非之论,言满天下,陈之更不明,不言无所损。又言伤告绝之义,非吾所忍行也,是以捐弃纸笔,一无所答。亦冀遥忖其心,知其计定,不复渝变也。重获来命,援引古今,纷纭六纸,虽欲不言,焉得已哉! 仆小人也,本因行役,寇窃大州,恩深分厚,宁乐今日自还接刃!每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友之周旋,抚弦搦矢,不觉流涕之覆面也。何者?自以辅佐主人,无以为悔。主人相接,过绝等伦。当受任之初,自谓究竟大事,共尊王室。岂悟天子不悦,本州见侵,郡将遘牖里之厄,陈留克创兵之谋,谋计栖迟,丧忠孝之名,杖策携背,亏交友之分。揆此二者,与其不得已,丧忠孝之名与亏交友之道,轻重殊涂,亲疏异画,故便收泪告绝。若使主人少垂故人,住者侧席,去者克己,不汲汲于离友,信刑戮以自辅,则仆抗季札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何以效之?昔张景明亲登坛喢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然后但以拜章朝主,赐爵获传之故,旋时之间,不蒙观过之贷,而受夷灭之祸;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斫刺,滨于死亡。刘子琪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威怀亲,以诈求归,可谓有志忠孝,无损霸道者也;然辄僵毙麾下,不蒙亏除。仆虽不敏,又素不能原始见终,睹微知著,窃度主人之心,岂谓三子宜死,罚当刑中哉?实且欲一统山东,增兵讨雠,惧战士狐疑,无以沮劝,故抑废王命以崇承制,慕义者蒙荣,待放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原也。故仆鉴戒前人,困穷死战。仆虽下愚,亦尝闻君子之言矣。此实非吾心也。乃主人招焉。凡吾所以背弃国民,用命此城者,正以君子之违,不适敌国故也。是以获罪主人,见攻逾时,而足下更引此义以为吾规,无乃辞同趋异,非君子所为休戚者哉! 吾闻之也,义不背亲,忠不违君,故东宗本州以为亲援,中扶郡将以安社稷,一举二得以徼忠孝,何以为非?而足下欲吾轻本破家,均君主人。主人之於我也,年为吾兄,分为笃友,道乖告去,以安君亲,可谓顺矣。若子之言,则包胥宜致命於伍员,不当号哭於秦庭矣。苟区区於攘患,不知言乖乎道理矣。足下或者见城围不解,救兵未至,感婚姻之义,惟平生之好,以屈节而苟生,胜守义而倾覆也。昔晏婴不降志於白刃,南史不曲笔以求生,故身著图象,名垂后世,况仆据金城之固,驱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以为一年之资,匡困补乏,以悦天下,何图筑室反耕哉!但惧秋风扬尘,伯珪马首南向,张杨、飞燕,膂力作难,北鄙将告倒县之急,股肱奏乞归之诚耳。主人当鉴我曹辈,反旌退师,治兵邺垣,何宜久辱盛怒,暴威於吾城下哉?足下讥吾恃黑山以为救,独不念黄巾之合从邪!加飞燕之属悉以受王命矣。昔高祖取彭越于钜野,光武创基兆于绿林,卒能龙飞中兴,以成帝业,苟可辅主兴化,夫何嫌哉!况仆亲奉玺书,与之从事。 行矣孔璋!足下徼利於境外,臧洪授命於君亲;吾子讬身於盟主,臧洪策名於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悲哉!本同而末离,努力努力,夫复何言!” “哼,想借我袁绍扬名天下,让我袁绍也因此遗臭万年,是吗?子源,你好毒辣的计策啊!可惜,这封信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了!”袁绍阴着脸,将这封信扔进了面前的火盆里,看着它化成灰烬。 第二百五十七章 天子之争〔九〕 更新时间:2012-11-18 第二百五十七章天子之争(九) “臧洪大才,可惜不能为明公所用!”蓦地传来一个声音,袁绍细眼看去,不知萧武何时已经人在帐内,此刻依然是一身黑色劲装,虽然没有带任何兵器,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凛凛杀气。 袁绍不自觉地心惊了一下,如果萧武要杀自己的话,只怕自己早就人头落地了吧! 想归想,袁绍还是很快便回过神来,换了一脸正色道:“是啊,留之贻患,杀之不仁,可真是让人头疼!” 萧武负手身后恭敬道:“本来天子已在在下掌握之中,只须再假以数日,便可将天子带来明公这里,在下不明白明公为何让在下放弃天子?试想若有天子在手,正可以汉室之名诘问臧洪,如此一来既可使天子为明公所用,二来即使臧洪不为明公所用,明公亦无须杀之,何虑不仁之名?” 袁绍摇摇头道:“这话我的那些谋士也说过,但你并不知道,当初先帝驾崩,我力主辩皇子继位,从那时起这个协皇子就已经恨上了我,时至今日,我怎么可能让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待在身边?” “明公此言差矣!”萧武道,“既然要选择奉天子以令不君,流言斐语不必去理会!” “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了!争霸天下要的是实力,有个没用的皇帝在手干什么?我一直以为振兴汉室什么的是田丰沮授等人才会这样子说,想不到一向知我心意的萧武你也这样说!”袁绍有些不耐烦道,“这次急着召你回来,正是想借助你的身手潜入东武阳城中将这臧洪擒来见我,凭你的身手,应该没有问题,说实在的,不到万不得已,我还真不想杀掉这个家伙 !” 萧武点点头道:“好吧,明白了,今夜在下便会动手,主公只在此待好消息便可。” 看着萧武离去,袁绍叫进来帐外的侍卫道:“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诺!” 东武阳城内,一脸疲惫憔悴神色的臧洪正带兵巡视着城墙,这一次袁绍亲自带了数万人人马前来攻打东武阳,阵中更是有着精兵猛将无数,看着袁绍是铁了心要灭掉自己了:“哈哈,世间能受到袁绍如此待遇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吧,我臧洪还真是幸运啊!” 身边的将士们一齐发笑:“以至弱之旅抵至强之师,府君无敌于天下!” “何敢当啊!”臧洪心中凄苦,面上强颜欢笑道,“此城疲弊,城中粮草已尽,更无外援,不知还能坚持多少时日,袁本储不义,我臧洪不可不仁,各位可趁袁绍大军新到,围城不密,趁隙逃走,与家中父母妻儿团聚,总好过城破之后身死名灭,殊为不智!” 不料众人听了臧洪这话,异口同声回绝道:“逃者,懦夫之所为也,我等愿与府君同死,不贪苟且偷生!” 臧洪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何苦如此?空负此生也!” 这时几个士兵来报:“府君,又在城内发现了数百饿死的百姓!” “他们都是因我而死的!”臧洪悲恸道,城中早已没有了粮草,树皮草根也被吃了个干净,虽然城中士气高昂,但只怕不消多日,百姓与士兵们就会全部饿死吧!袁绍这次大军压境却迟迟不进攻,恐怕就是想让自己投降吧!又或者这正是袁绍用心险恶之处? “府君,袁绍派了一队人马前来叫阵!”城墙之上守兵忽然大叫。 “终于要进攻了吗?袁绍!”臧洪望向城外,却见来将身后军士持一面“张”字大旗,料得必是张颌,便道,“敌军是试探进攻,众军随我出战!” 来将果然是张颌,他带兵刚到护城河前,正要叫阵,却见城门已开,臧洪领着数千士兵步行出了城。 “将军,是臧洪本人!我们进攻吗?”士兵做好了战斗准备,问向张颌。 “不!”张颌伸手拦阻了这些士兵,“我们的目的是把臧洪诱出城,骗到田丰大人埋伏好的地方活捉臧洪,所以不要冲动,而且文丑颜良二位将军也吃了这个臧洪不少亏,我等决不可大意!” “诺!” “来人可是臧洪?”张颌见臧洪带兵近前,自己高声问道。 “不错,阁下应该便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颌张隽义吧?”臧洪指挥兵士站定布好阵势道。 “好眼力,不过府君身为河北四友之首,名头可比我这根庭柱响多了!”张颌笑道。 “不然,名头响有什么用?身败名即裂,身死名亦灭,倒不如阁下这根庭柱!”臧洪悠悠道,“昔者盘古开天地,以四维撑天,后共工怒撞不周山,天柱坍塌,方有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之谓,以此可知庭柱之重!” 张颌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臧洪是在称赞自己,于是拱手道:“府君谬赞,在下殊不敢当!” 臧洪继续道:“我向来不好夸人,阁下也许是我最后一个品评的人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阁下若得遇明主,必可立不世功业,决不下文丑颜良二位将军!” 张颌听了这话正色道:“这话莫非是想让我反投你吗?真是可笑!” “哈哈哈!”臧洪仰天大笑,取长枪在手,对张颌道,“自为官以来,已是好久未曾出阵了,今日得遇河北四庭柱又一大将,臧洪此生,再无憾矣!” 真的无憾吗?臧洪在笑,眼中却在流泪,没有明天,也没有了未来,报国安民的梦想,只待来生再实现了! 张颌也取出自己的黑龙枪,大喝一声,正待出战,却见臧洪阵中兵士并无一人骑马,臧洪本人也是步行提刀出阵,不禁疑惑道:“府君何以不骑马出战?” “马?”臧洪又是苦笑一阵,身边兵士们含泪道:“府君的战马已经被杀掉充饥了!” “什么?”张颌大惊,“难道说城中粮草已尽?” “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此事!”臧洪道,“粮草数月前便已尽了,现在城中已是饿殍遍地,袁本初不满于我,何故殃及无辜百姓?” “但主公对我等说城中粮草尚足可支用三年,要我等好做准备,打场恶战的啊!”张颌惊叹道。 “袁本初那样说就是为了蒙蔽你这样的部下!”臧洪苦笑道,“否则谁还会全力攻打?城中往年屯积的粮草几年前就散给了灾民们。” “这么说府君…”张颌大惊失色道,“就是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死守了孤城一年多?” 臧洪仰天长叹道:“要是有粮草在,只怕终我之死,袁公都踏不进这东武阳城一步了!” 张颌道:“在下自讨伐黄巾以来,大小数十战,从未见用兵有如府君者,请受在下一拜!”张颌对臧洪深深一拜,继而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前来正是要诱府君出城,到主公所埋伏之地!但看府君如此磊落,在下心服,告辞!”说罢张颌转身要上马带兵离去,臧洪却叫住了他:“先别急着走,就这么回去的话,你岂不是要被袁公责罚,说不定还会说通敌!” 张颌身形顿住:“所以我们还是要打一架的是吗?” “有句话不是叫以武会友吗?”臧洪说完了这些话,一扫刚才的落寞神情,持刀便攻向张颌身后,“我臧洪不失为一个武者,得见好手怎可错过,错过可就是过错啊!” 张颌闪身避过臧洪凌厉的攻击,绰枪便是一扫,知道臧洪的意思,故意高声道:“想不到府君堂堂君子,居然还偷袭!” 臧洪一击不成,再次出击:“果然好身手,不枉我舍身出战!” 张颌却还在犹豫,很难将自己心目中的臧洪与眼前这个仁义又不失勇武的男人划上等号。 这样想着,臧洪的攻势早已如山似海般涌来,大出张颌意料之外,臧洪且战且说道:“何必隐藏实力,单看你这闪避自如的功夫,便知你武艺不下于文丑颜良之徒,何以在军中名气尚不如高览韩猛之辈?” “行军作战毕竟不同于武艺比拼!卫霍之将若无缘战场,后人何由知其名,到老不过一勇夫罢了!”张颌又一次拆掉了臧洪的招式,低声道,“我若不败,何以诈退!” 臧洪会意,同样低声叹道:“可惜啊,今生无缘见识隽义真正实力了!” 张颌也叹道:“如果府君有幸不死,我二人定要好生大战一场!” 臧洪重重点头,而后使出浑身解数挥刀攻向张颌要害,张颌大惊,忙举枪遮拦,臧洪早已料到,回刀便劈张颌心口,护心镜应声而碎,张颌本人也被震退数尺。 “可恶!想不到臧洪身手如此了得,我等不是对手,迅速撤退为上!”张颌狼狈不堪地对左右军士道,而后翻身上马,队伍乱作一团四散溃退而去。 走了好远,见臧洪没有追来,张颌叹了口气道:“是我的表演不到家吗?可惜臧洪定是看出了我是诈退,知道必有伏兵而不追赶!” 而后他又沉声对士兵们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说出去,否则后果你们懂得!” “诺!”士兵们早被张颌与臧洪的对话弄懵了,只得异口同声地称诺。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天子之争〔十〕 更新时间:2012-11-19 第二百五十八章天子之争(十) 臧洪回到城内,依然是忧心忡忡,因为就在他和张颌在城外的这一会功夫,城内又发现了数百饿死的百姓,还有数百伤兵也因为缺医少药,臧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忠诚的部下伤重不治而死,不知道城里有多少人正在易子而食,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下去,但最终真的能活下去吗?活多久才算善终呢? 臧洪感叹一声,回到自己府中,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厨房却看不到袅袅的炊烟,闻不到一丝诱人的饭香,主簿手里捧着三斗黍米,见臧洪迎面走来,立即上前道:“府君,这是府里搜出的最后三斗米了,属下这便命人煮成米粥!” 臧洪怒问道:“这便是今日的午饭?” 主簿见臧洪动怒,立即跪在地上求饶道:“府君息怒,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臧洪盛怒不已,“换句话说,这是全城最后的三斗米了,是吗?” 主簿望着眼前黄澄澄如黄金般的黍米,使劲咽了口唾沫,用力按压着咕噜乱叫的肚子,叹息着点头。 臧洪抚摸着这比黄金都珍贵的三斗米,把这个主簿扶起来,口气复杂的问道:“很饿是不是?” “回府君的话,属下不敢饿!”这个主簿不知道臧洪在想什么,战战兢兢回答道。 臧洪噗吃笑了:“饿就是饿,头一次听说还有敢不敢的!” 这个主簿诧异道:“府君没有生属下的气吗?” 臧洪道:“你都说了这是全城最后的三斗米了,我是那种忍心自己吃饱看百姓和士兵挨饿的人吗?” 这个主簿惊异道:“可是府君这三斗米如何让全城数千人吃饱?” 臧洪道:“在街道上支几口大锅,我要与全城人一起吃这顿饭!” 东武阳城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太守亲自在府门前支起大锅生火做饭,做饭这个概念早在袁绍围城,断炊之后就快被人淡忘了,米吃完了,菜吃完了,树皮吃完了,青草吃完了,老鼠吃完了,战马吃完了,现在的东武阳城内已经找不到一株绿的植物,一个活的动物,甚至于人也在不断被吃掉和死去。 这不是灾年,却比灾年还要严重不知道多少倍,这就是战争,无情的战争,正义的战争,冷酷的战争,冷血的战争,冷漠的战争,为霸业而进行的战争,为结束四分五裂的天下,为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为推翻暴*政或振兴汉室而开启的战争,霸业踏着万千尸体滚滚前进,为救天下苍生于是就这样直接或间接地杀掉无数天下苍生,推翻一个暴*政,继续建立另一个暴*政,振兴已经将死的**残暴弊病丛生的汉室继续任它鱼肉百姓!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天下将永远陷入这样无止无尽的循环中吗? 每个人都在厌恶着战争,但每个男人都又无比向往战争,功名,富贵,荣华,地位,权利,只有战争才能让一个男人迅速而直接地得到这些,成则英雄,败则流寇,永世不变的定理,却永远都在吸引着无数的男人们去演绎去厮杀去拼搏去奋斗,就像现在的臧洪,即使在现在这样的不利境地,他仍然坚信现在的结果是天不助他,无粮无援,他一边想着这些,一边不断地从沸腾的铁锅中舀着稀粥给前来领走的士兵与百姓,他坚信有朝一日若是袁绍得了天下,一定会让史官在史书上写道:“某年某月某日,东郡太守臧洪叛,绝不与通,袁公兴兵伐之,破城,斩之。”如此而已。 每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深爱的男子痛苦,但此刻正有一个女子看着自己深爱的男子痛苦,这个女子叫青音,是臧洪的爱妾,她现在正立在臧洪身侧,痴痴地看着他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对前来领粥的士兵与百姓强颜欢笑,以前自己深爱的他是多麽的意气风发,豪情在胸,现在却变得空前的忧郁憔悴,如果可以,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但她明白,自己最后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哀伤。 她听见臧洪道:“袁氏无道,图谋不轨,且不救援郡将张超。我臧洪於大义不得不死,而你们没必要和我一起倒楣。你们就趁著城还没被攻破前带著家小逃出去吧!” 士兵百姓都垂泣道:“大人您与袁氏本来没有任何龃龉,今日为了郡将张超的缘故残困至此。我们这些下属怎麼忍心离您而去呢!” 这时臧洪回转身看到了青音,突然脱口而出道:“青音,你看到大家是怎么对我了吗?可我却无以为报!” “就像夫君如此深爱妾身,可妾身却也无以为报是吗?”青音心中怦然一动,似乎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臧洪曾经给她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战国时期有一个叫吴起的军事家,为了向楚王证明自己的军事才能,就杀了自己的妻子向楚王立誓。 不是有句古话叫“妻子如衣服”? 谁发明的这句话?真该下油锅! 臧洪抚摸着青音的娇美面庞,突然一把抱起她,向府中走去。 他将青音缓缓放在榻上,一点点解开她的衣衫。 青音闭上眼,任这个男人开始在自己的寸寸肌肤上亲吻,似乎是想竭力留下什么,或者是为了忘记什么。 “我这一生,对不起你太多!”臧洪喃喃道。 “所以若有来生,我们一定要做一对平凡的恋人!”青音低低说道,不觉已是泪眼迷离。 “原谅我,青音,我不能对不起我的那些将士和百姓,他们都在用生命守护这座孤城,我唯有杀了你来回报他们的忠诚!”说到最后一句,臧洪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把匕首,深深插入了青音的心口! 血,一滴滴流出来,青音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呼吸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浅,变浅,自己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夫君,这就是你对我爱的承诺吗? 夫君,我们还会有来生吗? 夫君,如果来生还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会选择杀了妾身的,对吗? 臧洪看着笑着死去的青音,慢慢用白布盖住她的身子,而后面色凝重地走出房间。 青音,对不起,与其城破之后看你被袁绍那样的人蹂躏,我只能现在选择结束你的生命,对不起,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不起! “把……把青音的尸体……分尸……给大伙充饥!” 不多时,全城人都知道了臧洪杀爱妾给将士百姓充饥的事情,无不更加动容,一一宣布誓死效忠,只是这件事情的实际意义大一些还是象征多一些,只能留待后人来评说了。 只是,人们可以看到的依然是不断在增加的饿殍和死尸。 “这样的人,我真的要杀吗?”萧武此刻正站在太守府的暗处,看着刚才的一幕疑惑道。 “府君,袁绍军开始攻城了,这次是四面进攻!”传令兵慌张来报,“我们没有足够是兵力组织防御!” “府君大人,我们帮主守御!”臧洪正在头疼,却看见百姓们都自发地集结在了远处,手里拿着各式的农器,还有前些日子死伤士兵的兵器。 臧洪哽咽道:“万万不可,你们去只是送死!” 众百姓道:“城池安危,全赖府君,我们怎么能安然承受?唯有誓死守城,协助府君!” “好!”臧洪热泪盈眶道,“我也不该再消沉下去了,百姓与士兵分别分成四队,四面守城,各队再分若干部,百姓与士兵互相扶助,战至一兵一卒,誓死方休!”说到最后臧洪高呼道,“虽然明知道未来是死,但也要死得坦荡,死得无愧于心!” “战至一兵一卒,誓死方休!”百姓与士兵一起呼喊。 萧武缓缓走来,冷冷问道:“谁是臧洪?” “你是什么人?”众百姓与士兵一齐将手中兵器指向萧武。 “大家不要冲动!”臧洪立即制止了众人,走出来对萧武道,“我正是臧洪,阁下何人?” 萧武话语依然冷冷:“救你出城的人!” 臧洪正色道:“我已准备受死,所以不劳壮士相救,只能辜负壮士好意了!” 萧武微微诧异道:“为什么打算死,如果有幸活下来,不是更好!” 臧洪苦笑道:“壮士真要救人,就请先救走这些打算与我臧洪一同赴死的百姓与将士们!” 萧武道:“我没有这样大的神通,我只是个凡人,只能救你一人!” 臧洪道:“那壮士请吧,我已决意一死!” 萧武道:“你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臧洪虽然诧异这个萧武是谁派来的,但也没有挽留,袁绍大军攻城,只好顾着组织士兵与百姓守御去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天子之争(十一) 更新时间:2012-11-20 第二百五十九章天子之争(十一) 张颌带兵来到田丰埋伏之处,田丰也早料到张颌引诱臧洪的计划必定不能成功,见张颌前来,已经侯在了大路之旁,不动声色道:“果然臧洪没有上当是不是?” 张颌一马当前,到得田丰身前,翻身下马,收起兵器叹服道:“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先生却为什么还要我白跑一趟?” “不是白跑!”田丰正色道,“而是我有重要任务要托付儁义将军!” “哦?是什么任务说来听听!”张颌兴趣大起道。 田丰面色凝重道:“天子已近雒阳,儁义将军可知道?” “先生还在想着奉天子来邺城的事情吗?”张颌虽然没有参与这次的军议,也从军士们的口中得知了此事,主公虽然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让诸将很是心里上下不定,“我也略有耳闻,天子要还都雒阳,却被李傕郭汜于路截杀,迤逦蛇行了数月,这事情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要说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田丰沉声道,“让你来此名义上是诱引臧洪出战,实际上是要你带兵即刻沿黄河溯流而上绕道虎牢关后,进入雒阳!” “这?”张颌不明白田丰的意思。 “诸侯现在对天子的争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主公却还是无动于衷,既然我们劝不动他,就只好先斩后奏了!”田丰正色道,“放心,我会对主公说张燕已自长安回黑山,正带兵进犯常山与广平,因此自己做主派你前去讨伐了,主公这次亲自前来镇压臧洪,攻城,破城安民必然要些时日,他又素来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不会去考量你的去向真假的,此地虽然距离雒阳有数百里,但水路一向无事,于路关津我也都安排了人手接应你,因此你尽管放心好了!” “先生果然早有妙计,在下这便启程!”张郃敬服田丰的先见之明,与田丰话别之后便翻身上马,又问道,“只是不知我到了雒阳之后要做什么?” 田丰想来一想道:“第一,向天子表忠心,第二,制衡曹操派去的人马,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会陆续安排各位将军前往的,彼时与曹操成对峙之势,由不得主公不做决断!” 张郃疑惑道:“只是这样的话,先生你会不会被主公给……” 田丰笑道:“无须为我担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主公好,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好吧,先生保重!” “保重!”田丰看着张郃率军而去,回身也带来自己的亲兵向袁绍大帐而去。 没走多远,便听到东武阳城方向传来冲天的呐喊,看来主公是要对臧洪进行最后的进攻了,不知怎的,田丰希望这场战争一直进行下去,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 “元皓,你怎么才回来?对了张郃怎么没有一起来?”袁绍正在军阵中指挥攻城,远远见到了不疾不徐策马前来的田丰,笑着问道。 田丰对袁绍行了一礼,回笑道:“正要启禀主公,探子来报,张燕已自长安回到黑山,正带兵进犯常山与广平!” “什么?”袁绍大怒道,“他又开始皮痒了是吗?上次派人刺杀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算账呢!看我不破了臧洪,就去灭他!” “主公息怒!我已经做主派张郃前去讨伐了,此等反复无常之人,何必亲劳主公费神,希望主公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田丰道。 “不会!”袁绍道,“有元皓在,为我出谋划策,省却我不少心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于元皓呢?” “而且臧洪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呢!”田丰严肃道,“张郃说臧洪粮草已尽,城中早已无以为食,饿死了大批士兵与百姓,因此,主公,我们是不是该缓一下攻击,待臧洪自己前来投降?” “不,相反,我还要加紧攻击,臧洪小子如此境地还做困兽之斗,一日不破此城,我便一日不能安枕!”袁绍一扬手中马鞭高呼,“都给我狠狠地打!” “吼吼!”袁绍的前方,是无数奋勇前进的将士们。 天色近晚,残破的城门终于被袁绍的冲车部队撞开了,袁军一拥而入,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数埋伏好的陷坑,和四面城墙上的火箭,霎时,人仰马翻,惨呼连连。 袁绍得知后大怒:“臧洪真是到死都在想办法折磨着我的部队啊!传令下去,谨慎前进,务必生擒臧洪!” 惨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袁绍,这是我臧洪所能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臧洪面色凝重地将一条白布绑在额头,取出自己的随身兵器。 在他身后,也是数百死士,都做着与臧洪一样的动作,无人言语,唯有猎猎风声响彻在耳畔。 “这也我臧洪送给诸位,送给全城死去的百姓,送给全城还在浴血奋战的官兵们,一份最好的也是最后的礼物!”臧洪一字一句地说完,而后第一个挥刀冲向破城而入的袁绍人马,他身后的死士们依然是不言不语,持刀紧随臧洪,发起最后的冲锋。 为什么没有一个诸侯支持我,是恐惧于袁绍的势力,还是自己一直所坚持的根本就是错的? 为什么最后是要这样的死,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臧洪手中刀光凛凛,不断终结着身边每一个袁绍士兵的命运,这些士兵也是有父母有妻子有好友的吧,自己却就这样为了自己一直所坚持的大义,而杀戮着他们,自己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大家一起上,主公要我们务必生擒臧洪!”袁绍的士兵们一起发喊,向被重重包围的臧洪孤军发起持续不断的猛攻。 杀人是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臧洪此刻脑海中的思绪空前地沸腾着,过往种种一一在脑海再现:“我不杀你,你就杀我是吗?” 有时候道理其实很简单不过的,只是往往被人演绎得无比复杂而已。 又是一刀,臧洪砍翻了一群汹涌过来的敌兵,被喷溅一脸的血水混合着身体里不断冒出的汗水,正模糊着他的视线。 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却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口中冷冷道:“看不出,还有两下子的嘛!” “你是?”臧洪奋力隔开敌兵的长矛,趁机抹了一把脸,看清了对方正是白天要救自己的那个萧武,“壮士又要救我走吗?不要白费口舌了!” 萧武淡笑道:“不,是来抓你的!” “抓我?”臧洪诧异道。 “既是救你,也是抓你!”萧武继续道。 “此话怎讲?”臧洪大惑不解道。 萧武站定道:“与你打个赌,你我二人比试一场,我赢了,我救你走;你赢了,我抓你走!”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赌约,你赢了救我走倒可以理解,但我赢了的话,你怎么抓实力高于你的我?”臧洪也站定道,“不过,这个赌约,我赌了!” “承让!”萧武拱手一揖道。 “不用什么兵器吗?”臧洪疑惑道。 “兵器?”萧武看了看自己道,“对我来说,任何兵器都是多余!” 说罢萧武已经疾速欺身到了臧洪身前,发力便要击向臧洪胸口,臧洪心下大惊,连忙举刀遮拦,不料这是萧武的虚招,他不待臧洪防御,又是一个闪身绕到臧洪身侧,鬼魅一般便要击向臧洪持刀的手腕,同时口中冷冷道:“太慢了,这就是你臧洪的真正实力吗?” “当然不是!”臧洪被萧武耍弄了两招,心下殊为郁闷,当下丢开短刀,“你说得对,兵器上多余的,身体就是兵器!” 说罢臧洪身形竟然也快了数分,闪身避开萧武的暗袭,早已双手齐举,拍向萧武天灵盖。 “是有一点点快乐,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差得远了些!”萧武嘴角浮起笑意,身子一低,两手也同时弹向臧洪手肘处。 “额!”臧洪不及回访,被萧武这一弹,浑身似被雷击中了一番,手肘麻痒难当,当即向后跳开一步,“果然厉害,这便让你见识我的精妙武艺之处!” “自然是求之不得!”萧武暗叹臧洪的反应之快,不知对方下一招要出什么,于是重新定好身形,摆出绝对防御的姿态,等待臧洪来击。 “纵容你只守不攻,我也能破开你的防御!”臧洪深呼吸了几下,身形突然快了数倍不止,单手撑地又加速了几分,倏地让另一只手抓向萧武的——裆部! 额,这一招,估计还真没什么人会用出来,周围观战的兵士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是迟那时快臧洪已经握住了萧武的衣服,不过很快他却变了脸色:“太监?” “不,是缩阳入腹!”萧武面不改色道,而后手起掌落,眨眼间悉数拍在了惊异的臧洪身上,“现在的你已经浑身都是破绽来,所以!”说话间,萧武一掌正中臧洪心口,将对方制服在地。 “你输了,乖乖跟我走吧!” 第二百六十章 天子之争〔十二〕 更新时间:2012-11-21 第二百六十章天子之争(十二) 此时的雒阳北面黄河之上,数十艘草草扎就的各式竹筏正载着天子刘协,后宫妃嫔及文武百官们艰难前行着,诸人大多不习水性,却还要硬着头皮亲自撑篙,偏生今天黄河浪大风急,刘协早就吐得东倒西歪了。 竹筏毕竟载不了多少人,刘协乘坐的这条筏子除了他,便只有随行的皇后伏寿与国舅不其侯伏完。 自数年前叶紫涵设法将几位长公主救出雒阳后,刘华便与伏完回了封地,倒也过了几年清静日子,但随着董卓一死,天下复又陷入大乱,封地内也未能幸免,刘华又日夜担忧她的侄子刘协及女儿伏寿的安危,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不久便抑郁自伤,病重不治而死,终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被封为后。伏完料理好一切后事之后,便只身来了长安,看到这次的宫庭动乱一点也不逊色于前几年的雒阳动乱,饶是伏完这个堂堂七尺男人,也不禁转过身去潸然泪下。 “父亲,你怎么哭了?”伏寿素来是锦衣玉食惯了的金枝玉叶,百官们寻来的粗食根本难以下咽,因此这几日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虽然头晕眼花地厉害,胃肠里也是前所未有地翻江倒海,却分明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倒是盼着能及早到岸好生休息一番,见到伏完黯然神伤,不由惊异道,“我们一路奔波,马上就要到雒阳了啊!” “是要到雒阳了,但大汉天威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伏完抹着眼泪,看着只有十六岁的女儿伏寿,这样小小的年纪便贵为皇后,本是可喜之事,但奈何乱世无常,天子尚且无暇自顾,更何况这些后宫之人呢? “父亲不必神伤,上天既然让我们生在乱世,必然是要我们有所作为,徒然自伤无益!”伏寿眨着眼睛说道,虽是一脸倦容,倒也掩饰不住生就的花容月貌,颇有一股难以言传的莫名气质引人叹服,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女,所谓乱世佳人,何可叹哉! “娘娘说的对!一路上已经死难了不少公卿大臣,士孙瑞,皇甫嵩,朱儁,更不要说那些无名之辈及百姓与将士们了,我们既然有幸活了下来,就好好活着!”伏完感慨着说道,伏寿虽是他的女儿,地位却要比他尊贵,此时虽然在逃难,伏完倒也不敢坏了规矩礼仪。 二人定定地看向一旁呆望着这一泓长河的刘协,心中无限凄苦:陛下小小的肩膀上担负的东西太多了!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但我们还是在一直走一直走,因为已经没有退路!”刘协喃喃道,回想着九岁父皇驾崩到现在十五岁尚未弱冠,区区六年间,天下发生了数不清的大事情,唯一相同的就是没有一件好事情。 自己能做什么?被这么多人保护着,被那么多人追杀着,被如此多的人山呼万岁,被更多更多的人利用,利用,再利用,嘲笑,冷落和落井下石…… 如果现在就跳入这条黄河里,就此死去,终结所有的烦恼与不快,该是多好,就像当年的张让一样,一死了之,多好。 往事历历在目,往事如烟弥散,往事已成往事,往事太过不堪…… 自己为什么要生在帝王家?自己为什么要生在乱世?自己为什么这样无能为力?自己为什么还一直逃着,活着…… “陛下小心!”行军校尉尚弘见刘协神色不对,便急忙大喊一声,却见刘协已经身子一歪,向着河心坠去,他当即吼了一跳,伸手便去拖拽刘协的袍袖,却不想这是在竹筏之上,如果禁得起二人如此蹂躏,当即翻到,一筏子的人只来得及啊呀了一声,便纷纷坠入了河心,伏完伏寿都不习水性,尚弘更是一个旱鸭子,顿时河里传来阵阵呼救声。 刘协已是万念俱灰,一心要死,掉入水中竟然不再挣扎,尚弘大急,呛着水潜入水里,好容易扑腾到了刘协的身边,将刘协用力举出水面:“陛下善保龙体,切莫轻生!” 刘协回过神来,却见自己正在水中,慌乱中抓住身边的竹筏一头,浑身抖动个不停,好容易爬上去,浑身湿漉漉的更添狼狈,尚未喘定气息,回望皇后与国舅二人已不见了,只有水面之上还不时冒着气泡,于是大惊失色道:“快救皇后,快救国舅!” 尚弘舍命救出刘协,已不知呛了多少水,不敢怠慢,急急游向伏完父女落水处。 周围百官见刘协这里突生变故,不知谁又惊呼一声:“陛下淹死了!”更是扰得人心大乱,纷纷变了船向争相要救天子,偏生此刻一个浪头打来,掀翻了大半船只,人声噪杂,又是夜里,根本难分彼此,又不知哪个倒霉兵士慌神中被兵器划破了手臂,当即扯着嗓子狂吼:“敌兵杀到了!” 这一喊不要紧,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更加慌乱起来,各个自家兵马就船上水里竟自相残杀起来。 刘协与伏寿伏完刚定下神,却被四遭的喊杀吓坏了,刘协忙喊尚弘护驾,伏完黯然道:“陛下,尚弘刚才救起微臣后便溺水身亡了!” “额,是朕害了他啊!”刘协悲恸道。 伏完一手持篙一面安慰刘协:“陛下宽心,现在尚不是伤心之时,我等速速靠岸为上!” 正当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数十名西凉军士的声音:“天子在此!不枉我等兄弟趁乱而来,兄弟们动作快些,擒了天子,富贵正在今日!”刘协诸人面面相觑,失神不知所措,愣愣看着这些索命鬼们明火执仗而来,各个面色狰狞如野兽。 忽地传来一声少女的娇喝:“不知死活的东西们,这号德行还想劫持天子?姑奶奶这便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众兵士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借着火光,正见船尾立着位十三四岁的妙龄少女,顿时口水四流:“呦嗬,有小娘子自己送上门来了,上!”说罢便要一拥而围堵这少女,少女唾了一口骂道:“下贱的东西,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吗?姑奶奶这便让你们尝尝鲜!”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已亮出了一条长鞭,倏地便向这些家伙们脸上身上招呼过去,几个倒霉鬼不及防备,已在脸上开了花,一个个疼得呲牙裂嘴骂骂咧咧:“这小娘子还挺辣,兄弟们,千万别放过她!” “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少女身形一动,未待对方接近,竟然先期攻入人群中,手起鞭落,不多时竟将满船的敌兵招呼了个遍,敌人纷纷吃痛,郁闷得紧,明知对方只有一人,却丝毫奈何不了,于是各个变了脸色,几个人大怒道:“可恶,看来不亮出些真本事是不行了!” “哦?原来刚才都是假本事,现在姑奶奶正好看看你们的真本事是什么?哎呀……”少女说了一半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因为这些兵士都脱光了衣服,赤身露体面向少女。 “小娘子,我们这真本事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呸,一群下流种子!”少女一时不知所措,众人看准时机,一起扑向少女。 “我先上,我先上!” “怎么是你先上?明明应该我才对的啊!” “咦,小娘子人呢?” “姑奶奶在这里!”少女的声音自水中传来,她冒出水面,娇笑道,“上面有上面好耍,一起下来陪姑奶奶玩耍啊!” “咦,她脑子有病?”众人听了少女的话不禁疑惑,倒是众人中有一个眼尖,这才发现了船底不知何时竟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地进着水。眨眼间便灌了多半舱,只在原地打转。 “快排水!” “可恶,越进越多!” “奶奶的,老子不会游泳!” 少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须臾便来到刘协竹筏前,拿起长篙,微微用力一撑,竹筏竟如离弦之箭一般离了原地,向着河对岸而去。 “姑娘芳名?”刘协愣了半晌,方才喃喃问道,“多谢救命之恩!” 少女笑得宛如银铃般清脆:“董欢,叫我欢儿就好了,陛下无须这样见外,我哥是安集将军董承,救应陛下也是应该的!” 伏完叹服道:“想不到董承将军还有这样一个小妹!” 伏寿也面露喜色道:“欢儿妹妹,不介意本宫这样称呼你吧?” “当然不介意了,民女见过皇后与国舅!”董欢继续撑着筏子,眼睛却始终不离身后,“那伙人不过是一群散兵罢了,幸亏我赶来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此地并不算安全,陛下这一路的安危就交给小女子好了,可民女虽然粗有武艺,也架不住他们人多,要是再来几股,民女可就没有办法了,趁他们来不及追赶,立即撤离此地为上!陛下,陛下?” 刘协这才大窘,讪笑道:“有劳欢儿姑娘了!欢儿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伏寿靠近刘协身边低笑道:“陛下莫不是看上欢儿妹妹了?妾身做个媒如何?” 刘协红了脸道:“怎可如此?人家救了我,我却纳之为妾,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伏寿继续道:“有何使不得?陛下身为万盛之尊,天下都是陛下的,况且她又是董承将军的亲妹妹,陛下难得有几个有兵权的将军,正可趁此机会拉拢啊!” 董欢没听清刘协与伏寿的对话,只脆脆道:“陛下要小女子永远守护?这可得大哥答应才行啊!” 刘协不语,心中反而陷入迷茫:多么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啊,却要被拉入波谲诡测的政*治斗争中去吗? 第二百六十一章 天子之争〔十三〕 更新时间:2012-11-22 第二百六十一章天子之争(十三) 刘协诸人虽受了惊吓,幸而后面无事,董欢驾船如履平地,比及到岸时,天色已经微露初曦,此时后面却传了一阵军士呐喊,刘协大惊,以为追兵又到,失神慌措,董欢细看了一眼笑道:“陛下不徐惊吓,是我哥哥来了!” 说罢撑筏靠岸,伏完扶着刘协与伏寿上岸,各文武也先后上得岸来,陆续来向刘协请罪,众人早已累得乏力,也不顾体面拣了稍微干净去处,便随处坐卧而歇,杨彪见刘协与伏寿衣衫尽湿,忙命人取来备好的干净衣服服侍二人换上,见董欢独坐一旁无聊戏水,因不知是谁,便问道:“谁家丫头,竟这样不知体面?” 董欢自然也不知杨彪身份,回过头来,见杨彪头发散乱,衣衫上杂陈着尘土与各种不知名的污垢,反说道:“谁家老臣,竟活似一个老乞丐!” “妹妹不得无礼!”董承声音自河面传来,众人看去,见董承带兵已近了岸,董承登舟在前,听见董欢戏谑杨彪,当即喝斥道,“可知同你说话的是什么人物?他是当朝司徒杨彪,名重天下!” “我管他什么人物,陛下说话都没他这样,”董欢站起身来,叉腰冲董承大呼小叫,“怎的,戏水便是无礼?如何才算有礼?这般有礼的名人,陛下有难时怎的不在身旁?倒被我这无礼的小女子给救下了,若是没我这等无礼的小女子,陛下此刻还不知怎样了呢!” “你这丫头!”一番话倒说得董承哑口无言,他不待船靠岸,奋力跃向董欢所在的竹筏,将近之时却枪尖一点,空中翻了个筋斗,正好上岸,倒是董欢不及防备,被董承这一震弄得竹筏乱颤,险些落入水中,好容易稳住身形,气得大叫:“哥哥你要淹死我!” 董承并不回头,向杨彪请罪道:“教妹无方,还请司徒见谅!” “哈哈哈,小姑娘年纪不大,嘴巴倒是伶牙利齿的紧!”杨彪说罢看向董欢,细看之下,竟不自觉地吞咽了把口水。 原来董欢先时只穿了几件贴身的衣裳,方才入水,此刻依然尽湿,悉数紧裹在身上,玲珑体态一览无遗,但凡男人见了大约都会情不自禁吧。 董欢打量了一下自己,立即双手便去遮拦胸前:“老色鬼,看什么看,再看剜你眼睛!” “好,好,不看!”杨彪自觉失态,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董承又是一通训斥:“女孩子家也不知廉耻,还不去快换件衣裳!” 董欢听了这言语,只吐了吐舌头,便娇笑着跑开。 董承这才来到杨彪面前道:“怎的不见杨奉,他该比我们先到才是?” 杨彪也诧异道:“我也纳闷,不管了,将军先留一支人马驻守小平津,再带其余士兵入雒阳探查一下,好歹打扫出可以上朝和就寝的宫殿才好!” 董承点点头,正要拜见刘协请示旨意,却见刘协与伏寿夫妇二人不知何时已相偎而沉沉睡去,也不敢惊动圣驾,自带人马往雒阳而去。 不多时,杨奉带人马鼓噪而到,见刘协君臣并后宫数百人都在岸上休息,便催舟登岸,令士兵山呼万岁。 刘协香梦正酣,忽见董卓李催郭汜三人各率一支人马,在身后穷追不舍,刘协大窘,高呼:“不要杀朕!”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回眼看时,却是伏完与杨彪拽着自己:“陛下是魇着了!” 刘协犹然未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董卓要杀朕,李催郭汜也要杀朕!” 杨彪道:“陛下勿扰,董卓已死多年,李催郭汜坏事做尽,定然不会有善报!” 刘协一指面前军士道:“这些莫不是追杀之人!” 伏完道:“此车骑将军杨奉,陛下勿惊!” 杨奉军中人听刘协如此言语,有数人不满道:“一路舍生护卫,只得如此言语?” 杨奉早已听到,大怒拔剑道:“哪个家伙窃窃私语,给我站出来,惊扰圣驾已是罪过,岂容你等放肆大言?” 众军士当即禁若寒蝉,杨彪正要解释,换了身衣衫的董欢却出现了,她旁若无人地到了杨奉面前,摇摇头道:“将军这是要杀人吗?” 杨奉正在气头上,瞥见董欢,口中冷冷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董欢极是嘴快,当即反唇相讥道:“这里就很凉快啊,所以我就来这呆着了!” 杨奉猛地将剑指向董欢:“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知不知道本将军这剑下已有多少人命了?” 董欢岂是那号惧怕威胁的人,竟然身子往前一送:“天子在此,难道你敢杀人?” “好放肆的丫头,来人,给我拿下!把他带到我的帐中,本将军自有决断!”杨奉怒道,一路上他的话都是被言听计从,谁敢说半个不字?因此见了这个董欢,不知怎的气就不顺,只是不知他若知道先前开玩笑向董承提亲说的那个妹妹就是眼前的董欢的话不知心中会作何想法。 杨奉军士应命而出,就要上前押走董欢,董欢作势道:“怎么个意思,打算强抢民女?” 杨彪已经到了杨奉面前,低声道:“她是董承的妹妹!” “啊?”杨奉大吃一惊,口中犹然强说道,“董承也是我的部下,他的家属如此放肆,我要替他管教!” 话犹未完,刘协的声音天雷一般在杨奉耳畔响起:“她是朕新纳的妃子,车骑将军还要替朕管教朕的妃子不成?” 这下子不单是杨奉,连杨彪伏完伏寿及百官都听得一清二楚,杨彪刚才也是与董欢斗了一次嘴的,这刻心中忐忑不安,调戏皇帝的妃子,不说死罪也是要罢官的。 唯有董欢还在鼓里,兀自惊愕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刘协道:“就是现在!”说罢刘协起身来到董欢身旁,抚着她的肩膀道,“爱妃,朕现在只能给你名义,等进了雒阳再正式册封,赐你玺绶,可好!” “好,好!”董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奉明知刘协这么做是要让自己下不了台面,却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他当即弃剑于地,跪伏道:“罪臣该死,不知是董妃娘娘,请陛下治罪!” 董欢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动不动就动刀动剑的,自食其果!” 刘协笑着将杨奉扶起:“爱卿也说了不知他是董妃,所谓不知者不当罪,爱卿何罪之有?朕从未忘记爱卿长安救驾之功,朕现在便封爱卿为骠骑大将军,位比三公,假节,都督河南尹,京兆尹军事,如何?” 好一个刘协!杨奉冷汗直冒地看着眼前面庞青涩,身高只及自己胸膛的刘协,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先给你一巴掌再给点糖吃,这便是恩威并施的帝王之术吗?刘协,看来所有人都错看你了,你比每一个人都想象地要厉害得多,又或许说,你本来便是这样聪明之主,只是长期被董卓李傕郭汜给压抑了而不得施展,董卓虽然残暴,却不会笨到立一个少帝都不如的人为天子。 原来,董卓下的这步棋到现在才要开始发挥作用,是他一早就料到的吗?还是他走错了这步棋?杨奉这时反而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董卓不是奸臣,反而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想到这个杨奉自己都不自己打了个冷战?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让陛下还都洛阳,效仿当年的孝光武帝一样再次振兴汉室,这不一直都是自己的梦想吗?为什么现在陛下变强了,自己反而发自内心的要拒绝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时不同,势不同,地位不同,立场自然也就不同,现在的他的势力所所有护驾的队伍中最有威慑力和战斗力的,他的爵位官位军职也是如今文武百官中最高的,怪不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就不一样了,那眼光中有尊敬,有崇拜,也有畏惧,他们畏惧的难道不是自己功高震主,甚至功高弑主吗? 可笑可叹啊,用如山的死去的将士的生命换来了如山的战功,却最后要收获这样的结局,怪不得李乐要反叛乱,怪不了韩暹要黯然离开了,怪不得刘协要忌惮自己,甚至于制衡自己了,只剩下自己,是不是某天会被刘协派对刺客刺杀呢? 贾诩,是你当初要我保护天子回洛阳的,但现在天子都开始怀疑我的忠诚了,我脑子很笨,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在哪里啊? 忽然河岸又起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去卑和他的数千兵马也乘舟而来了,去卑是他命人去请来一起协助营救天子的,因此彼此相识,只是正身处中间较大一些的船上的去卑正命人紧急摆弄着什么,等船靠了岸杨奉才看清楚,船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大将,几乎浑身都是箭簇,简直是个血人一般,从头至脚无一处不鲜红。 而那血色之下掩饰不住的苍白如纸的面庞,不是别人,正他的结义兄弟徐晃!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天子之争(十四) 更新时间:2012-11-23 第二百六十二章天子之争(十四) 其实雒阳也没有什么好探查的,自董卓火烧雒阳西迁长安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把所有民宅宫殿都烧了个干净,人丁也都被或征走或死于瘟疫,因此董承和杨奉不到半天就调查清楚了,现在的雒阳只有不足八百户,可吃的东西几乎没有,可住的地方几乎没有,到处是化成灰烬的瓦砾残垣断壁。 不过好在总算回了家,虽然残破,可以慢慢发展,也许现在的刘协要的就是一份自由。 杨彪问杨奉道:“我等露宿城中不打紧,但不能让陛下也这样吧?” 杨奉道:“不如在城内择一处平阔地扎营,让陛下入住!” 刘协摇摇头道:“朕知道有一处地方可以住!” 众人诧异地问:“陛下明示!” 刘协想起了小时候无意间偷听到十常侍们的对话,于是继续道:“中常侍赵忠家的宅子,用的料都是上等的石材和木材,虽然经火烧,肯定没什么影响的!” 这是正好董承军士来报:“陛下,宦官赵忠的旧宅完好无损,请陛下移驾下榻!” 住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吃的问题了,杨奉等人安排刘协住进了赵忠宅子后便出来与杨彪伏完等人商议道:“数万人费尽心血来到雒阳,不可活活饿死,司徒大人,我带兵士到梁县驻扎,为各位寻找食物去!” 杨彪道:“我们这些大臣也不能光白吃白喝,等养养气力后,不如让各位官员自己去城中和野外樵采!” 伏完道:“这事情中郎将以下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司徒大人,还有许多政事等着您这些三公九卿们处理呢!” 董承道:“国舅说得没错,而且现在雒阳城墙残破,我也该带人去加紧修缮了!” 伏完笑道:“董承将军,不要忘了,现在你也是国舅的身份了!” “哈哈哈!” 杨奉回到军中,来看望重伤昏迷的徐晃,去卑便在一旁,见杨奉来了,施礼道:“骠骑将军!” “公明的伤势怎么样了?”杨奉一边问一边看着面前的去卑。 “将军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罢了!”去卑也来到徐晃面前道,“徐晃将军很是厉害,与万军厮杀还能这样,可真是铁血无双了,我们族人敬重这样的男人!” 而你们所耻辱的就是我这样的家伙对吗?杨奉心中一闪而过这个想法,歉疚地看着昏迷的徐晃道:“公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选择!” “将军无须自责了,对了,陛下在何处?千里迢迢而来还没有正式拜见呢!”去卑道。 杨奉道:“陛下说了,王爷此次连退李郭二贼,功勋彪炳,一定要封王爷个大将军之位!” “那岂不是连将军您的位子都要在本王之下了?”去卑说话也不含糊,他知道大汉的军职的高低之分,杨奉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便接着说道,“各族都不敬本王叔父的单于之位,本王此次前来不求什么封赏,只求一个明正叔父身份的诏命就是了!” 诏命?哼,其实还是实力不强罢了,真是实力强盛的话,还用得着什么明正身份?杨奉心里想着,面上却笑道:“王爷放心,这事我会对陛下说的,军务繁忙,我得去料理了,来人,把徐晃将军安排到我的营帐内!” “诺!” 去卑看着杨奉的背影,表情复杂道:“这个人好奇怪啊!” 杨奉到了梁县,董昭早已侯在了那里,便诧异道:“公仁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董昭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着便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杨奉。 杨奉接过,不解道:“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 董昭道:“曹孟德写给将军的信,似乎挺有诚意的!” “曹操?”杨奉疑惑着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吾与将军闻名慕义,便推赤心。今将军拔万乘之艰难,反之旧都,辅佐之功,举世无双,何其休哉!方今群凶猾夏,四海未宁,神器至重,事在维辅;必须众贤以清王轨,诚非一人所能独建。心腹四支,实相恃赖,一物不备,则有阙焉。将军当为内主,吾为外援。今吾有粮,将军有兵,有无相通,足以相济,死生契阔,相与共之。” “恩,诚意还不小!”杨奉看了信后大喜道,“兗州诸军近在许县,有兵有粮,国家所当依仰!” “果然将军和我想的是一样的!”董昭笑道,“那我这便去请示陛下!” “那倒不用了!”杨奉摆摆手道,“如今我身为骠骑大将军,有开府治事的权力,这个主我还是当得的!” 董昭诧异了一下:“还请将军示下!” 杨奉道:“各地诸侯都不管陛下的死活,只有曹操如此忠心,先是派兵在河北与小平津孟津御敌,又卑辞谦恭致意如此书信,我这便表其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公仁你也不要做议郎了,我表你为符节令,顺便去向曹操传达此意!” 李傕与郭汜带领残兵临近长安,贾诩早已带兵侯在城前,李傕下马紧紧握住贾诩的手:“我已经听说了,先生收复长安,又一次救我于危难啊!” 贾诩道:“主公回来就好,我们可以慢慢再图大业!众将士劳累多日,还是快入城休整吧!” 李傕点头:“入城!” 这时郭汜忽然道:“别急,老李你先入城,我带兵在城外驻扎!以防不测!” 最后这句话郭汜看着贾诩说的,可以现在他自从被去卑砍了个耳朵后就变得小心谨慎了。 贾诩也看向郭汜道:“是在说我串通了敌人要害二位?” “难道不是吗?”郭汜拔剑就指向贾诩的脖子,“你现在至少有一百个理由反叛我们!” 看着郭汜泛着寒光的剑芒,贾诩依然神色不惊道:“此话何意?” 李傕也说道:“老郭你太多疑了,没有先生我们根本不会有今天的!” 郭汜冷笑道:“说得对,没有他,我们根本不会有今天!没有他,我们可能还是一群逃兵,但现在呢?我们依然是逃兵!老李,你敢说这一切不是他在操纵?” 李傕忙劝道:“干嘛生这么大的气,都是自己人!” 贾诩也跟着冷笑:“人在做,天在看,郭汜,我问你,蔡琰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原来是为这!”郭汜抽剑回鞘,“是又怎样?” 李傕被他们说得糊涂,正要再问,贾诩口气忽然沉沉道:“那就是了,听说蔡琰因为你而流落匈奴了,异族人会怎么对待这样的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那也是她活该!”郭汜满不在乎道,看着面色不善的贾诩,脊背凉意连连,“所以你打算为她报仇是吗?对了,这次在河东我又遇见了那个匈奴人带领的军队,叫什么——去卑,你要报仇怎么不去找他!” 贾诩道:“我自然会去找他的,但你也跑不了!” 李傕道:“我当什么大事,老郭,你就给先生道个歉,不就好了?贾先生,老郭肯定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的,大家各退一步,这个时候我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了!” 贾诩叹气道:“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罢了,郭汜将军毕竟是主公的好友,但蔡琰是蔡邕临终时托付我照顾的人,如今她流落北地,我自然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 “那就别在这闲着了!”李傕长笑道,“大家都是又饿又累的,老郭,你真的不进城?” 郭汜面色铁青:“不进了,就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你进城后命人带些粮草给我就行!” “那好,走!”李傕大喝一声,分兵便与贾诩一起进城了。 只是李傕想不到这将是与郭汜的最后一次见面。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夜色下的长安城别有一番风味,月白风清,秋风瑟瑟,远处回荡着号角声与寒鸦的悲鸣。 李傕忽然从一个噩梦中醒来。 想不起梦中是什么内容了,只恍恍惚惚记得是有无数人在追杀自己。 李傕从床上坐起身子,看了看旁边正滴水的壶漏,是丑时。 经常给自己占卜的那个女巫曾说过:人的意志力在丑时是最弱的,最会胡思乱想,想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想不起来自己投身沙场多长时间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至死方休? “是不是很困惑?”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什么人?”李傕一惊,这声音,是那个女巫!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李傕面前的席子上,整个身体都被裹在神秘的白袍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月光如银,洒进这间屋子,女巫背对着月光,因此李傕看不清她的面容,这时李傕才想起来: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巫的真实面目,这样想着,他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这感觉不仅是因为这样的夜,还因为女巫的冰冷的话语:“最后为主公占卜一次如何?” 第二百六十三章 李死郭亡 更新时间:2012-11-24 第二百六十三章李死郭亡 李傕大惊,从床头一下子跳起来,扯下宝剑指着女巫:“你什么意思?” “主公莫慌!”女巫身子不动,随手取出几枚铜钱,丢在地上,“且看这最后一卦,卦相如何?” 能不慌吗?李傕拿着剑的手在发抖,因为他正听见外面起了阵阵的骚动声,而且这骚动正向着这里而来。 但铜钱在地上打转的声音却又特别吸引人的注意力。 终于,铜钱停止了转动,一个个躺在地上,排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 “是什么?”李傕问道,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死卦,无解!”女巫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吓人。 “死卦?怎么可能?”李傕大惊失色道,“我已经死里逃生了出来,现在刚刚才安定下来,怎么可能是死卦?” “卦相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女巫抬起头,看着李傕道,“难道主公对活着还有留恋?” 李傕听了这话竟有些茫然:“不知道!” 女巫接着道:“既然主公自己都没有了生存的意志,所以才有无解的死卦,确切地说这卦相正是主公心态的表现,我不过是个凭借罢了!” 李傕猛地打了个激灵:“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当时撤退时你被曹操的人马抓住后给杀掉了啊!” 女巫顿时激动起来,哆嗦着说道:“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曹操的人抓住了我,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后将我丢到军队里供士兵玩乐,最后是奸杀!我的魂魄浑浑噩噩就来到了这里!” 李傕一阵哆嗦:“既然杀你的是曹操,你就该去找他索命才对!” 女巫站起来,一步步地走近李傕:“我自然要索他的命,但因为我算到你今日将死,所以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 李傕一剑刺向女巫,却什么也没刺到,他大惊着丢开剑,身子向床内里瑟缩:“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女巫走到床边,站定不动:“很多很多年前,你带兵抢*劫一个村子,强暴了一个寡妇,后来,那个寡妇生下一个女儿,她临终前告诉女儿她的父亲是一个背上纹着三条蛟龙的人,要她找到他!” 李傕失神道:“莫非你就是?” 女巫猛地扑向李傕,身形却刹那间消散,只有一个声音还在空中回荡:“父亲!父亲!父亲……” 李傕猛地从床上坐起,原来是一个梦而已,但却好真实,他看向床边,什么人也没有,但当他目光移到地面上时,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 地上有几枚铜钱!摆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正是梦中看到的那个无解的死卦。 忽地喊杀声四起,窗外腾起熊熊的火光,房间门被人粗暴地踢开了,段煨带人大喊着冲进来,看见了愕然的李傕笑道:“主公,还记得我吧?” 李傕忙去抓剑,却什么也没抓到,他惊愕地看着段煨问道:“你不是被贾诩打败逃到华阴去了吗?” 段煨冷笑道:“贾诩说什么你也信,怪不得你这么倒霉!” 李傕一交摔到地上,向窗边蠕动:“贾诩不可能背叛我的,不可能的!” “从来都没有效忠过你,所以根本谈不上背叛!”贾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只有相信自己,才能安身立命!” “为什么?我待你如父,你反要杀我?”李傕说出了任何一个被手下人背叛时都要说的话。 “因为要杀你的人不仅是他,还有天下万民!”段煨更不多话,挥刀砍向李傕。 李傕慌乱中闪过:“郭汜还在城外,你们不怕他带兵攻城?” 贾诩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后:“主公难道以为郭汜能活到今夜?” 李傕已经没时间问下去了,他身上已经中了数刀,大喝一声,跳出了窗子。 “啊!”窗外不是李傕所熟悉的青石板,而是一面布满了长铁钉的钉板! 要死了吗?李傕感到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被钉死了,一动不能动,连平日里最简单的呼吸都变得困难,每一次呼吸都是全身的剧痛,视线模糊了,渐渐地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东西,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吗?人说死后是可以轮回的,下辈子的自己会是什么?总之不要做人,因为人最幸福,人也最痛苦! “父亲!”那个女巫的声音传来,李傕努力地睁开眼睛,一束温和的光芒刺入了他的眼睛,女巫的身形在远处时隐时现,她脱下裹身的白袍,露出少女玲珑的身体,冲着李傕挥手。 这是梦境还是真实?李傕心有疑问,却并不迟疑,这片奇幻的景色实在太好,好得无法被它的一切所深深吸引:万物都模糊而朦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又或许这便是死后的世界吧?至少,不必再整天杀戮,刀尖上舔血,贾诩,我反而要多谢你呢! 李傕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循着女巫的身形向远处走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父亲,母亲说我的名字只有你才能取?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 “我也是个大老粗呢,哪会取什么名字?” “取一个嘛!别人家的孩子都笑话我是没名字也没爹的野丫头!” “好,让我想想啊,有了,你不是经常喜欢用艾草卜卦吗?不如就叫艾吧,怎么样?” “李艾,好好听诶,我有名字了,从今天起我有名字了,从今天起我有父亲了,我不再是没名字也没爹要的野丫头了!” 李傕幸福却又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吧?这一切都是美好的想象罢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只有在梦中希冀而已。 孩子,迟来的父爱,你不会怪我吧? “想不到他是笑着死的!”段煨割下李傕微笑着的头,诧异地对贾诩道。 贾诩道:“也许是解脱了,所以高兴!” “什么?”段煨疑惑道,“什么解脱?什么高兴?” 贾诩道:“没什么!钟繇大人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段煨点点头:“他是先生极敬重之人,应该不会有差错。” 贾诩看着李傕的尸体沉声道:“那我们就一面布告城中,一面听好消息吧!” 长安城外,郭汜正与钟繇并众军士撤夜饮酒。 “劳烦元常亲自押送粮草,心里可真过意不去!”郭汜给自己斟满酒,举杯向座下的钟繇敬酒。 钟繇也笑着举杯道:“在下身为长安令,为将军押送粮草乃是份内之事!”说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郭汜也喝干了酒咂嘴弄舌道:“听说元常写得一手好字,可否赐我一幅也开开眼?” 钟繇推辞道:“微末技艺,怎敢在将军面前献丑?” 郭汜略微失望道:“原来是这样啊,听说你们文人爱送些字什么的表达情意,看来元常是不把我这个大老粗当朋友了!” 钟繇听出了郭汜口中的不快之意,只好强笑道:“可惜来得匆忙,没有带文房四宝前来!” “这个不妨事,知道是元常你要来,文房四宝我一早就准备下了!”郭汜说着从案几下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指给钟繇看,“笔墨纸砚,一样不少,看你怎么推脱?” 看到那个锦盒的时候钟繇就吃了一惊:“这不是蔡邕的锦盒吗?怎么会在将军这里?” 郭汜面现不快,他当然不能说这是他带兵去强抢蔡邕女儿的时候顺道从家中搜寡出来的吧:“长安一直不安宁,我就让人取来保管的,怎么了,你也知道蔡邕是书法大家,看在这个锦盒的面子上,元常也该卖我郭汜一个人情吧?” “这样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钟繇接过锦盒,神情恭敬地取出宣纸和狼毫笔,将墨倒入石砚台中仔细研磨,这是蔡邕使用过的东西,钟繇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心也狂跳不已,这种激动和愤怒并存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他干脆拔开酒盖,提起酒壶一饮而下,与此同时,狼毫笔沾了饱含芳香的黑墨在宣纸上也一挥而就! 郭汜不禁被钟繇的行为感染了,他不懂字,但他知道现在的钟繇正像一个施展着自己得意武技的武者,耍弄着百花缭乱的招式!再看宣纸上的字,个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柔弱书生写出来的字,郭汜不禁啧啧称赞。 钟繇看着郭汜的表情,口气忽然变得微冷道:“原来将军不识字!” 郭汜笑道:“这还用说,我就是看着元常写得漂亮,但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那就让我来为将军念一下吧!”钟繇将狼毫笔放回砚台,看着那字,清了清嗓子厉声喝道,“李郭不死,汉难未已,兴平方宁,始得建安!” 郭汜脸上勃然变色,拔剑指向钟繇:“大胆!你想死吗?左右,给我把他抓起来!” “诺!”围看多时的军士立即上前就要拿住钟繇。 钟繇却面不改色,而是盯着郭汜诡异地笑道:“药性该发作了吧!” 郭汜一惊,这才感到肚子里隐隐作痛起来:“你在酒里下毒!” 第二百六十四章 醉饮长安 更新时间:2012-11-25 第二百六十四章醉饮长安 钟繇正色道:“你刚才也说了我是个文人,文人杀人自然要用文人的法子!” 郭汜捂着肚子痛得在地上直打滚:“你也喝酒了,怎么没有事情?” “很简单!”钟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满帐倒在地上呻吟的倒霉鬼们冷笑着一饮而尽,而后重重摔到地上砸得粉碎,“因为我事先吃了解药!” 帐外迅速进来了一群士兵,制住几个中毒不深的人,郭汜还想反抗,早被夺下了兵器,不多时,便口吐白沫翻了白眼。 钟繇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让士兵们问道:“给你们两个选择,追随你们的主公而死,或者接受招降。” 众人确定郭汜已死,纷纷愿降。 钟繇收好蔡邕的锦盒,传谕全军:“逆贼郭汜伏诛,余众不降者斩,降者无罪!” 李催郭汜伏诛,长安城内百姓无不拍手相庆,许多人取出家中珍藏多年的美酒,自发地集结到了城里的酒家,万人空巷,各式杂耍,摊贩,舞坊,乐坊甚清楼都分外热闹起来,长安城几乎每个公共场合都挤满了人,大家都唱着跳着,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容。长安本就关西之地,民风与中原大是不同,也没有中原那么多的忌讳和繁文缛节。 “似乎长安有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喜庆了吧?”贾诩在自己府邸书房的窗前向外望去,看着长安街道上的人群们,不自觉地说道。 旁边的钟繇也感叹道:“是啊,其实百姓们的要求很简单的,你给他们一点小恩小惠,他们就会用你的生命来报达你!” 贾诩浓眉微锁:“只是不知道这短暂的和平能维持多久?” 钟繇点点头:“马腾,韩遂,张杨,张济,曹操,袁绍,袁术,公孙瓒,刘璋,把士燮和公孙度也算上的话,还不说其他的小诸侯与流浪军,他们之间的战争还会更多吧?” 贾诩笑道:“元常是头疼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还是生在了这个变幻无常又不得不直面的乱世?” 钟繇也笑了:“两个都有,但都必须接受这样的现实啊!因为我们既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也决定不了天下大势,我们能决定的东西只有自己的人生!” 贾诩道:“真是深奥,元常才四十多岁就参透人生了?” “可别取笑我了!”钟繇摸着胡须看着贾诩意味深长地笑,“倒是文和你,仍不打算做官?” 贾诩轻拍钟繇的肩膀:“不做官,我这辈子就是给人当慕僚的命!” 钟繇撇撇嘴:“看样子貌似有一个人要倒霉了!” 贾诩大笑:“不错,长安就靠元常了,董卓的旧部就剩下一个张济了,我得给他找一个好的归宿。” 钟繇笑道:“那就预祝你成功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贾诩一脸坏笑道:“我哪有说要动身?像我这种稀世智者,怎么着也得让人来请吧?” “咳咳!”钟繇一通咳嗽,指着窗外,“快看,天上一群牛在飞!” 天上并没有牛在飞,而是李催和郭汜的首级被挂在高杆上,被上万人用各种东西砸着,成了稀巴烂。 “生前搜刮民脂民膏,死后还要浪费百姓们的鸡蛋和青菜,活着死了都是多余!”人群中的张绣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张绣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闲着,和赵云先是同叶紫涵一样到处寻找刘协,可刘协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仅如此,连叶紫涵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赵云无奈,正好公孙瓒来信说要对袁绍展开再一次的反击,赵云只好去了北平,虽然还是难以理解张绣的所作所为,至少保持着和平共处。 张绣则是一直同贾诩保持着联系,张济之所以会放弃拥戴天子,张绣和贾诩起了不小的作用。 现在的张济正带兵攻打着南阳郡,基本上宛城以北的州县都到了张济的名下,张绣此次来长安就是请贾诩去做张济的幕僚,毕竟对手刘表不会眼看着张济一点一点蚕食自己的领土的。 入夜,贾诩正在房内秉烛夜读,下人来报:“主人,张绣大人来了!正在门外侯着!” 贾诩快有请!” “黑夜里见到侯爷这张诡异的面具,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呢!”贾诩并不避讳张绣的脸,爽朗地笑道,张绣这些日子随张济攻城略地,也是多立军功,前不久刚升了个宣威侯,建忠将军的军侯爵,虽然不过是个杂号,至少不再是小小校尉了。 张绣笑得很冷:“能把先生给吓到,倒也是我的能耐了!” 贾诩请张绣坐下,沉声道:“侯爷平日都是书信与我往来,今日亲自到此,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吧?” 张绣点点头:“不错,果然如先生之前说的那样,刘表不打算轻易让出南阳这块地方,前不久调集了大军已在宛城屯驻,看样子是想与叔父大战一场!” 贾诩微微皱眉:“南阳是荆州的北面门户,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袁术曾在这里经营多年,刘表刚刚接手,自然不太服众,加之他自己内部意见也未必统一,因此这是张骠骑拿下南阳的最好时机!” 张绣接着道:“确实如此,刘表虽不如曹操袁绍辈,但麾下蒯越蒯良蔡瑁文聘等人也不可小觑,叔父恐独力难支,因此让我前来,务必为叔父谋略,先生之智天下无出其右者,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了!” “无出我右这话就有点谬赞了,须知民间高人如云,只是都藏得很深罢了!”贾诩假意推辞道。 张绣又说道:“李郭二人已除,先生在长安也无所可为,叔父只求一块立足之地罢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实不相瞒,我在长安确实有事情在做!”贾诩面色变得凝重,“近来我多方打探,知道掳走蔡琰小姐的人生匈奴现任左贤王刘豹,我想亲自去一趟匈奴,将蔡琰小姐营救回来,然后前去投效张骠骑!”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我陪先生去这一趟匈奴如何?”张绣道,“我现在的武艺虽已不是天下无敌,但对付些许个匈奴人绝不是问题!” “这……”贾诩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好吧,回来之后,我为谋略,侯爷为将军,助张骠骑共取南阳!” “只是……”张绣疑惑道,“听说先生的家人还在段煨的军中,我还听说段煨对先生非常敬重,他舍得放先生走?会不会趁机杀害先生的家人?为免万一,我这便去将段煨刺杀,或设法先将先生的家人救出?” “这个侯爷就多虑了!”贾诩笑道,“其实段煨是巴不得我走呢,他表面上说对我敬重有加,其实是怕是怕得要命,他知道自己的庙小,供不下我这尊大佛,因此我要是走了,他肯定是表面上装做十分惋惜,其实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吧,我的家人他自然会派人护送出来,再说了,他也算有功于社稷之人,杀了反而会给我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原来是这样!”张绣恍然道,“那先生先准备一下吧,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就走,先生一出城,我就放出消息,为防万一,我还是派人保护先生的家人吧,也好多一层照应!” “可惜没有喝醉,不尽兴啊!”贾诩笑叹一声,不经意地望向夜空,目光突然变得好奇起来,咦了一下,看了片刻,神色大惊道,“不好!” “什么不好?”张绣知道贾诩也算深谙天文之事,于是问道。 贾诩指着天空神色复杂道:“去年春天的时候太白就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会,必有新天子出,今夜天气晴朗,此景象更为清晰,我看大汉气数将终,晋魏之地,必有兴者!” 张绣顺着贾诩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几颗或明或暗地星星而已,只赔笑道:“看不懂,既然先生说大汉气数将尽,那就是真的了!” 贾诩喃喃道:“所谓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为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 “魏?”张绣在纸上写出这个字,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贾诩继续道:“汉以火德王,而诸侯中唯有曹操属土命。而且许都也属土,火能生土,土能旺木,再往下我就不敢想了!” 张绣惊诧道:“难道曹操会杀天子而自立为皇帝?” 贾诩摇摇头:“曹操不会这么傻,依我看来,他的幕僚肯定也有懂天象的人,那么不难想象曹操的第一步就是要让陛下从雒阳移驾许县了!” 张绣笑道:“可没有这么容易,杨奉,董承,张杨历尽千辛万苦才把陛下从长安护送到雒阳,会把大权拱手交给别人,而且袁绍袁术再大度也不会放任曹操这么做吧?他四面受敌,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我看是找死!” 贾诩却笑得令人难以捉摸:“曹操做的哪件事不是自寻死路?刺杀董公,逃亡陈留,组织诸侯会盟,荥阳独战吕布与李儒,讨伐徐州无家可归,三四流的武艺却还每每身先士卒不避刀剑,但最后他死了吗?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成了各大诸侯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第二百六十五章 移驾许都(一) 更新时间:2012-11-26 第二百六十五章移驾许都(一) 曹操于河内驻军了数日,渡河到小平津,至孟津与诸将相会,得知天子安然入了雒阳,才带兵屯驻到了荥阳。 七月的天气本是燥热难当之时,此时的荥阳却一派肃杀的气氛,曹操与诸将出帐举目四望,只见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荒芜人烟。 “大哥,在想什么?”曹洪见曹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上前问道。 “想很多事!”曹操口气复杂道,“想这万恶的战争使得百姓妻离子散,背井离乡,想这无常的乱世何时才能终结,想我七年之前在这里经历的人生的第一次大败,想那些因我曹孟德的无能而长眠于此地的将士们!” 曹洪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大哥真是个奇怪的人,有时候很严厉,有时候又很伤感!” “是吗?”曹操苦笑了一下,看着面前二十刚出头的曹洪道,“还记得洪弟在这里舍命救走我的事吧?” 曹洪笑道:“那会小,什么都不怕,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 “哈哈哈哈,怕就好!”曹操又看向远处,“有时候我也纠结悍不畏死和贪生怕死这两个概念,其实不管是活下来还是死去都是一样的,只是立场不同,才会让人觉得战死光荣逃生可耻,其实呢,战死是一瞬间的光荣,以生命作为代价,固然可歌可泣,但逃生也未必可耻,因为可以活下来做更多对国家社稷包括也对自己有益的事情!都应该赢得同样的尊重!” 曹洪似懂非懂地点头:“如果以后我犯了罪,只要大哥不杀我,我就会将功赎罪,是这样的吧!” “哈哈哈哈,洪弟不须诅咒自己吧!”曹操大笑道,转过身,看见许褚和典韦也走了过来,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魁梧粗壮,令人安心。 “主公,在说什么呢?”许褚对曹操作揖道,“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典韦大手拍着许褚的肩膀:“不需要听懂,咱们的职责就是护卫好主公的安全,这就够了啊!” “那是自然的啊!”许褚拍拍自己的兵器,又亮着自己的肌肉,“这还用说吗?” “说得好!”曹操走过去握住二人的手臂,“有典韦和许褚在,我现在是任何龙潭虎穴都敢去了!” 李典乐进和于禁检点完了军队,一起从远处走来:“各位在这里啊,让我们一通好找!” 曹洪打趣道:“你们还用找啊?两座大山在这里,你们不管走到哪里都应该看到的啊!” 曹操问李典三人:“粮草到了没有?” 李典回禀道:“启禀主公,还没有,曹仁将军怕遭遇别的军队劫粮,因此一直怕斥候不断查探附近的情况,才敢带着缁重缓缓进军,毕竟现在杨奉董承张杨的军队离我们不远,曹仁将军不敢大意!” 曹操点点头:“子孝做事一向让我放心,由他押运粮草最合适不过,反正我军此刻尚有余粮,近期之内也不会有战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乐进疑惑道:“但主公我等长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听说现在朝廷大权被杨奉把持着,陛下为了制衡杨奉刚刚册封了董承的妹妹为妃子,我等却空在荥阳干等,徒徒耗费粮草,又有何益处?” “文谦太急躁了!”于禁打断乐进的话,“主公自会有打算,我们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曹操意味深长地笑道:“哎,明争暗斗无时无尽啊,既然陛下能想到通过董承来制衡杨奉,自然也会想到咱们的!” 这时传令兵飞马来报:“启禀主公,中军帐中来了一人,自称是陛下派来慰问主公的!” 曹操与众人相视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走!” 曹操与众将到了中军帐内,只见董昭早已等候在了那里,此刻正背对着诸人看着曹操挂在帐内的一幅军势图。 曹操与董昭只是素日里书信往来,并没有见过彼此,这时见他眉清目秀,精神充足,暗想道:“今东都大荒,官僚军民都有饥色,此人怎么独独长得这么丰满?要不是之前他多次帮我,肯定我会认为他是个贪官吧!”于是上前道:“曹孟德引诸将见过上使!” 董昭回过身来,看见曹操与身后一伙威武不凡,略略一失神,也回礼道:“奉骠骑大将军杨奉命,封曹操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 诸人大喜,一齐跪拜于地。 董昭扶起曹操道:“曹公远来辛苦了,你我并非初识,何必如此见外?” “私情再好,礼法也不可废!”曹操屏退众将,引董昭就座,问道,“公仁尊颜充腴,以何调理而至此?” 董昭笑着回道:“并无他法,只食淡三十年罢了。” “原来如此!“曹操点着头,又问董昭:“不知道公仁现居何职?” 董昭回道:“不才官封正议郎!” 曹操还待问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问什么好,只好看着董昭而笑。 董昭道:“曹公何故发笑?” 曹操停了笑:“我今日能顺利来到这里,全赖公仁之力,但不知来此当施何计?公仁必有主意,愿以教我!” 董昭笑道:“曹公兴义兵以诛暴*乱,入朝天子,辅翼王室,此五伯之功也。此下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留匡弼,事势不便,惟有移驾幸许县。可是朝廷播越,新还旧京,远近跂望,冀一朝获安。今复徙驾,不厌众心,曹公将要遇到的阻力恐怕会非常空前。但是想行非常之事,才有非常之功,愿曹公算其多者。” 曹操道:“这正是我的本意啊,只是杨奉近在梁县,闻其兵精,恐怕会成为我的累赘吧?况又大臣在朝,万一有变当何如?” 董昭道:“奉少党援,将独委质。镇东、费亭之事,皆奉所定,又闻书命申束,足以见信。宜时遣使厚遗答谢,以安其意。说‘京都无粮,欲车驾暂幸鲁阳,鲁阳近许,转运稍易,可无县乏之忧。’奉为人勇而寡虑,必不见疑,比使往来,足以定计。奉何能为累!况且此前我已经以曹公的名义给杨奉写了一信,信中明言曹公愿助其粮草,这样至少会让他放松对曹公的戒备,然后再明告诸位大臣,说京师无粮,欲车驾幸许都,近鲁阳,转运粮食,庶无欠缺悬隔之忧。” 曹操大喜道:“好,我这便派使节去杨奉处结好!” 董昭又说道:“杨奉虽然大权在握,其实乃无谋之辈,明公不足虑,明公真正应该提防的还是袁绍!” “袁绍?”曹操疑惑道,“据我的探报,袁绍此刻正在围剿臧洪,而且也没有派兵前来洛阳啊!” “曹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董昭道,“我也是在袁绍麾下待过一段日子的人,他的帐下很多谋士都是互相攻击,自成数派,而且田丰沮授之智不在荀彧之下,以他们的性格,恐怕已经暗中派部队悄悄来到洛阳了!” 曹操大惊:“一路之上,并没有看到半个袁绍人马的影子,公仁为何这样说?” 董昭摇摇头:“这正是这次我亲自来见曹公的原因所在,曹公一定没有注意水路吧?” “水路!”曹操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摇摇头道,“不可能,现在正值黄河汛期,他们想逆流而上,又是大军,还要人不知鬼不觉,如何这般容易?” 董昭沉声道:“曹公也许不知道吧?田丰最近秘密使人研制了一批船只,逆流行驶如飞,按日子算来,只怕此时已经潜伏在洛阳附近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了!” 董昭话刚说完,便有一个传令兵闯入帐中慌张报告:“启禀主公,刚得到的消息,曹仁将军押送的辎重部队遭遇不明部队袭击,粮草悉数被夺!” “什么?”曹操大惊而起,看向座上的董昭,口中喃喃道,“看来我失算了!” 董昭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曹公保重!” 曹操上前握紧董昭的手道:“以后还会麻烦公仁的,希望不吝赐教!” 董昭上马正要离去,忽然转身对曹操道:“曹公最近看了天象没有?” “偶尔会看,怎么了?”曹操素来爱作诗,他所谓的夜观天象,也不过是望页赋诗罢了。 董昭摇摇头:“我说的不是作诗,而是天子气?” “天子气?”曹操隐隐仿佛知道董昭要说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只好问道。 董昭道:“前些日子宗正刘艾曾来找过我,说侍中太史令王立对他说最近看天象再次出现了金火交会之象,每次出现这个一定意味着会有新天子出现。还说大汉气数将终,晋魏之地,必有兴者,最要命的是他把这话已经告诉陛下了,说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 曹操心中一动,口中依然不解道:“天道无常,这是历来的常识,只是公仁对我说这个的意思是?” 董昭打断了曹操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曹公是土命吧?” 曹操:“……” 董昭策马远处:“曹公不要独自去见陛下,当心有杀身之祸!” 第二百六十六章 英雄救美 更新时间:2012-11-30 第二百六十六章英雄救美 “主公,探查情报这种事情让我来就可以了,您又何必亲身前来犯险?”化了装后的胡车儿随张济同百姓混进了宛城,此刻走在街道上,看着严密的防卫,不禁担忧地对张济说道。 张济笑道:“守城的蔡瑁仗着与刘表是近亲,才来守宛城的,我料其必定没有什么真材实料,这些守卫看似严密实则漏洞百出,由此不难看出蔡瑁的无能!” 胡车儿道:“现在探查完了,我们速速出城吧,否则一旦宵禁,就混不出城了!” 张济笑道:“你这家伙看起来长得人高马大,想不到胆子居然这么小?” 胡车儿嘿嘿干笑两声:“我也是为主公你的安全着着想么?” “好吧!”张济道,“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动身!” 而张济并不知道此刻他身后一处阁楼之上的纱窗后面,正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云儿,在看什么呢?”一个稍大些的女子来到窗前,做势也向外看去:“让我看看,又是哪位大叔被成为我们云儿的如意郎君了呢?” 叫云儿的女子此刻嘴角微抿,粉拳做势便要打:“倩姐姐又取笑我了,什么大叔大叔的?也不嫌害羞!” “怎么了?怎么了?若干年后,你的如意郎君不要说变成满脸胡子渣的大叔,恐怕早就成白胡子老头了吧?”这个云儿口中的倩姐姐也是生得明眸善睐,艳丽动人,但总不及这个云儿,不加脂粉而自成风流。 云儿道:“父亲也是的,我才多大年纪,才十六岁就急着让我嫁人,今天还张罗着什么抛绣球招亲,真是的,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么?”说着说着面上早带了一脸愁容,却也别有一番美丽。 “好了!”倩姐姐扶着云儿的肩膀刮着她秀气的小鼻子道,“怎么是愁嫁呢?我们云儿是几个姐妹里最国色天香的了,但我们云儿要知道,我们邹家家世代经商,就是苦干男丁稀少,父亲现在都五十多岁了还没有添男丁,唉!” “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是人吗?远的不说,现在不是有个叱咤风云的叶紫涵不就是个女子吗?人家还带兵打仗呢!有时间真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呢!”云儿小嘴一嘟,偏过头不再做声只看着窗外,却不见了张济的身影,不由一脸失望。 邹倩叹口气:“怪不得你不喜欢那些个文弱书生,女儿家天天想着这些事情,真是错生了女儿身!” 邹云吐吐涉头:“原来姐姐哄我高兴是为父亲坐说客来了,哼!” “好好好,我们的小云儿就别生姐姐的气了,是姐姐错了好不好,快别噘嘴了,都能挂个油瓶了!” 邹云噗吃一声笑了出来:“谁要生你的气,姐姐就不怕待会接住绣球的是个丑八怪,那我也要嫁么?” “多丑也要嫁!”邹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推门而入,大声道,“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君子一诺千金,我岂能言而无信?绣球招亲就要开始了,你若是真被一个丑八怪接住绣球,那也是你的命!” 说罢不再管顾邹云的反应,转身离去。 “哼,我的命运我做主!”邹云不服气地小声道,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把邹倩也好说歹说赶出房间,并把栓也带上,“我要好好打扮一番,谁都不许进来。” 然后邹云迅速收拾了个包袱换了身淡色衣衫,接着打开窗子就跳。 好吧,这个世界上从此又多了个逃婚的女孩子。 但是三丈的高度,姑娘你够狠,嗯,貌似敢于逃婚的姑娘们都非善与之辈。 只听噗通一声,云姑娘就这样落入了自家后院的小河塘内,幸而云姑娘打小水性就是极好,她三五下便出了塘子,顾不得湿透的衣衫,便奔后门,今天举行抛绣球招亲,所有人都去了前面帮忙,因此后门并不曾有人看守,倒也方便了这位逃婚新娘的的逃婚之路。 出得后门,邹云一边左右张望一边绞着衣服上的水滴,嗯嗯,逃婚第一步成功。 第二步,就是继续逃婚。 邹云只管向前走着,不觉撞入了一人怀里,那人正是带兵巡街的蔡瑁,蔡瑁大喝道:“哪里来的女人,竟敢冲撞我!” 邹云倒被蔡瑁的蛮力倒撞了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她好容易站起来,却被人架到了刚才相撞的蔡瑁面前身前,蔡瑁年纪不大,却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盯着邹云看了几眼,顿时眉开眼笑:“人走桃花运,走路都能撞见个大美人啊,给她把我带到府里去!” 邹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架得双脚离地乱蹬了,口中不由喊道:“强抢民女了,有没有人管啊!” 蔡瑁停下来,恶狠狠地瞪着邹云:“这是谁家的,说话倒挺逗,再喊把你牙齿一颗颗全拔下来,把你的小脸蛋也划花!” 身旁一个士兵对蔡瑁道:“将军,我认出来了,她是城里大富商邹平的小女儿邹云,奇怪啊,听说邹平今天要给小女儿举行抛绣球招亲啊,怎么他的女儿在这里?” 蔡瑁冷笑道:“今天邹老头可要出丑啊,把她带到我房间,一会咱们去邹家看热闹!” “想不到刘表人称八俊之首,其治下的宛城也会有官员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张济不知何时拦在了蔡瑁面前,身后是相貌伟岸的胡车儿。 邹云一抬头看见了张济,立即出口呼救。 “不要污蔑我姐夫,看好了,这个女人冲撞了我,我只是带回去治罪!”蔡瑁知道对方既然敢于出面拦截,肯定不是普通货色,立即让随处散开准备战斗。 “刘表是你姐夫?那么说你就是那个靠裙带关系当上将军的蔡瑁了?”张济说着正要出马,胡车儿却拦住了:“主人不可有失,这等家伙交给我就好了!” 胡车儿说着来到人群中间,冷冷看着每一个伺机先出手的家伙,将自己防御得密不透风。 “喝喝喝!”蔡瑁的随从暴喝连连,然而也仅仅是暴喝连连而已,不多时已经都躺在了地上,变成了惨呼连连,连架着邹云的士兵们也吓得两腿不断打战,小便早已失禁,等众人一倒,也立即丢了邹云逃走了。 邹云立即挣扎着站起来,小跑到张济身边。 “一群废物!”蔡瑁取出长枪,神色丝毫没有慌乱,看着眼前的胡车儿,“看不出来,还是有两下子的啊,不过你能接下我的攻击吗?” 胡车儿从腰间取出两根黄铜棍拼成一整根,冷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姑娘你没有事情吧?”张济扶住邹云,不由得惊呆了,这女人,好吧,他承认这是他出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就是做梦也没见过啊! “没事没事!”邹云抬头却看见了张济的窘态,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将军相救!” “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武人应该做的事情,姑娘不用谢我们,现在宛城很快就要打仗了,姑娘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我这便送姑娘回家吧!”张济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话,却看见邹云默不作声。 其实现在的邹云正在纠结: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就是为了他而从家里跑出来的吧,可是自己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张济目光落在自己抓邹云肩膀的手臂上,以为是自己触犯芳泽,赶紧松了手,口中连连抱歉。 “其实我从小父母双亡,我自己一个人到处流浪,我做过很多营生,大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我做个丫鬟吧,我什么都能做的……”邹云努力编着能让自己留在张济身边的理由,其实他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既不英俊又没有家世的人感兴趣,也许爱情本来就是没有原因的东西吧! 张济想不到邹云的身世竟是这样的凄惨,不由叹息道:“唉,又一个因为乱世而不幸的家庭啊!” 那边张济和邹云说着话,这里蔡瑁早与胡车儿打了十几个回合,二人实力居然不相上下,双方各自捏了把汗,但胡车儿自己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地盘,于是一个虚招撤退出来,对张济道:“主人我们撤退吧,待会若是敌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就无法出城了!” 张济点点头,对邹云道:“姑娘我们要走了,你若是信我,就与我们一起出城!” 邹云点点头,居然紧紧抱住了张济的身体,惹得张济一阵脸红。 闻讯赶来的文聘带兵来到,指着张济惊呼道:“不要放了此人,他便是近日侵略我南阳的董卓余党张济!” “张济!”蔡瑁和邹云都吃了一惊。 张济恶狠狠地看了文聘一眼:“张济便是张济,无须加什么董卓余党的废话,恕不奉陪了,宛城军势我已尽知,来日看完带兵踏破此城!” “快拦住他!”蔡瑁醒悟过来立即大呼,但为时已晚,张济与胡车儿联手早已杀散拦路的兵士,出了城去。 “可恶!”蔡瑁一跺脚,“刚才那个女人叫什么邹云是吧,来人,把邹府的人全部抓起来,邹家里通张济,意图叛乱,全部斩首!” 文聘劝道:“将军,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蔡瑁怒道:“你是城守还是我是城守?这里我说了算,姐夫要怪也怪我好了,不会与你文仲业有关的,放心!” 文聘立即赔罪道:“属下不敢!” 蔡瑁平息了下怒气:“你也知道,张济的实力,今天居然混了进来,本来就是你责任不周,这个我就不追究了,姐夫正在襄阳调集各地兵力,不几日就会前来,宛城可决不能出什么乱子,所以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而且——” 而且邹家是富户,家产充公还不是鼓了自己的腰包?想到这里,失掉美人的蔡瑁脸上又浮现起一丝诡异的坏笑。 第二百六十七章 张济之死 更新时间:2012-11-30 第二百六十七章张济之死 数日之后,宛城之外,张济军与刘表的军队厮杀正酣。 对阵的是刘表部将文聘与张济的部将胡车儿,二人此时可谓是势均力敌,实力不相上下,上次在宛城没有交手,因此这次可谓是过足了瘾,转眼间数十回合过去了,依然不分胜负。 “还挺厉害的嘛!”胡车儿在马上看着文聘,口气敬佩道。 “彼此彼此!”文聘拱了拱手,“还要再来吗?” “好!”胡车儿大喝一声,拍马来战文聘。 文聘也不畏惧,策马挺枪,直取胡车儿。 那胡车儿所使兵器是一根长铁棍,通体泛黄,显然是黄铜铸就,与文聘金枪相交,当即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在这片阴霾天空下显得分外出彩。 放眼望去,到处是厮杀成片的军队,场面蔚为壮观。 “想不到张济孤军来战,实力还这么强悍!”刘表在中军观望着张济军,口中不禁叹息道。 “姐夫何必担忧,我等兵精将勇,还怕赢不了这个张济?”一旁的蔡瑁生得人高马大,戎装在身,手持一根长枪,对刘表道,“待我整军出战,一战擒之!” 刘表摇摇头:“此战不过是想试探下张济军的实力,毕竟对方是跟随董卓征战多年的人物,不可小觑!” 蔡瑁道:“董卓已经死了多年,姐夫何必怕他?” “哈哈哈哈!”一旁的蒯越不禁笑了出来。 刘表与蔡瑁都一起望向蒯越,蔡瑁疑惑地问蒯越道:“异度何故发笑?” 异度是蒯越的表字,他摇摇头道:“我笑将军不知主公心思罢了!” “哦?”刘表眯起眼睛道,“德珪不知我什么心思?” 蒯越清了清嗓子,指着张济的精兵道:“第一,张济的军队很强,但张济本人未必强;第二,主公的军队更强,但我们没有理由与之硬拼,荆州新定不久,人人厌战,所以这一仗,主公必须赢,但又不能旷日持久!” “速战速决?”蔡瑁脱口而出道,他也读过兵书的人,他的家族本身就是荆州大家。 蒯越又摇摇头道:“是缓战速决!” “缓战速决?”蔡瑁懵了。 “是刺杀张济,招降他的军队是吧?”蒯良从后军赶了过来,悠悠道。 “恩,这个方案可行!”蔡瑁恍然大悟,对刘表拱手道,“姐夫,让我带人去,杀了这个张济,董卓残杀我的姑父,他的部下都不得好死!” 蔡瑁的姑父正是当日在洛阳被董卓烹杀的太尉张温,张温的妻子正是蔡瑁的姑母,张温被杀之后,便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举家投奔了荆州的娘家,蔡瑁与张温关系向来亲密如父子,因此对未能亲手手刃了董卓一直耿耿于怀。 “不,亲身犯险太危险了!”刘表拒绝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向你的姐姐交代?” “怕什么?”蔡瑁满不在乎道,“我的武艺姐夫是见识过了的,况且有这么多军队压阵,怎么可能有事情?” 蒯越道:“不须如此,我们只要招募一批死士,今夜趁机偷营不就好了?” 蒯良睫毛一动:“所谓的死士是指的锦帆贼甘宁和他的部下么?” 蒯越看着刘表,微笑点头。 甘宁自从曲阿投奔刘表以后,一直负责训练水军,但官职也一直都是水军都尉,一年来刘表的水军实力进速迅猛,所以诸将都为之抱不平,但没有办法,刘表是名族出身,是不会让一个贼寇做大官的,他对待甘宁的态度其实跟对待张虎陈生等水贼一样,想用就用,想不用的时候就让他们闲着。 这次张济进攻南阳,刘表迅速抽调兵力北上御敌,甘宁自然也在其列,他领着数百原是水贼的部下,也来到了宛城,听从调度。 入夜了,甘宁依然没有睡下,旁边的士兵问道:“大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明天肯定还有战斗吧?” 甘宁静默了一下道:“不睡,让大伙也别睡,估计一会会有任务派下来!” “不会吧!”这个小兵一脸失望道,“大哥,这会还有什么任务会派下来?都要到午夜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甘宁凛凛而道,“难道没有发现吗?白天能出动的军队几乎都出动了,却只有我们没有出动,这是为什么?” 这小兵不知道甘宁的用意,脱口而出道:“哼,还不是怕咱们立功,咱们的实力谁不知道?” “呵呵呵,这个我早就料到了,不对!”甘宁道,“白天不去作战是节约体力,然后晚上去杀人!” 那小兵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辞别了甘宁就去通知大家了。 张济忙了一天,此刻正在中军大帐歇息,忽然人报荀攸来到,张济吃了一惊,立即出帐迎接。 还没出帐,荀攸已经大笑着进来了:“将军近来可好?” 张济指着荀攸故作正色道:“公达,你这个家伙还敢来啊!” 荀攸故作思索一番道:“有句话不是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所以看到你今日有难,因此来助一臂之力!” 张济曾在荀攸刺杀董卓不成而入狱时帮助过越狱的,因此荀攸欠张济一个人情。 “难?”张济错愕了一下,“有什么难?我只看见我打得刘表军是节节败退,何难之有?公达你可不要咒我啊!” “此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荀攸道,“不要小看这个刘表啊,外表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其实相当厉害,不要忘了,昔日孙坚也是打得刘表节节败退,最后呢?” 想到孙坚被万箭齐发射成刺猬的样子,张济打了个冷战:“这么说刘表想故技重施?” 荀攸点点头:“我在荆州时曾和刘表交往过一些时日,荆州军的实力绝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水贼甘宁去年就来投靠刘表了,将军与刘表军交战这些时日可曾见甘宁出现?” 张济摇摇头:“甘宁一个水贼有多厉害?” 荀攸道:“也不算厉害,只是说道箭术的话可入当今世上的前三!” 说到箭,张济又打了个寒战:“有这么厉害?” 荀攸正色道:“将军听我一句劝,先退兵固守宛城以北,和刘表只对峙而不战,侯刘表国中有变,再趁机进攻!” 张济道:“不行,南阳的丰腴之地都在宛城之南,我若退兵,士兵们就只有活活被饿死了!” “那也比被刘表拖死要强啊!”荀攸道“其实还有一个计策的,就不知道将军肯不肯用!” “说来听听!”张济兴趣大起。 荀攸沉声道:“化干戈为玉帛,不战而和!” “怎么可能?”张济苦笑道,“怎么化,怎么和?” 荀攸道:“现在不管是将军还是刘表都是处于四面受敌之地唯有弃战永结盟好,才能共同御敌,刘表作为将军的后援,将军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进军中原了!” “说得容易,做起来那有那么容易?”张济苦笑道,“南阳的荆州大郡,刘表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呵呵,虽然有一害,好在还有百利可图!”荀攸笑道,“就好比有一百钱,小气的人不舍得花掉,于是他就会把这一百钱借给需要用钱的人,这样一来,急需用钱的人解决了燃眉之急,小气的人也没有失掉这钱,因此再好不过!” 张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该怎么办才好?” 荀攸道:“将军若是信得过我,我这就去当刘表的说客!” “那真是有劳公达了!”张济对着荀攸就是一礼,“其实我也不想同刘表开战的,只是为了手下人有口饭吃罢了!” “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前去!”荀攸说着就要走。 张济上前拦道:“何必这么着急?都子牌时分了,我们许久未见,至少也坐下来喝杯酒啊!” 荀攸摇摇头道:“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但将军的人情我一天也不想欠着了,将军也知道现在天子到了洛阳,我也得赶快去求个大官做做呵呵呵!” 张济失望地撇撇嘴:“看再见面的时候不把公达你灌个酩酊大醉!” 荀攸出帐翻身上了马,听见了身后张济的话,不禁失笑道:“我荀攸别的本事没有,酒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将军可别没灌醉我反而自己先醉了啊!” “醉了好,一醉解千愁,一醉万事休!”张济笑着看荀攸离去身形消失,还真是有了点酒兴,转身就要命人取酒来一解馋意,不防空中破空一声,一箭倏地袭来。 张济啊呀一声,身形微错,却也没能避开这支箭,回过神来之时,早被这箭钉穿了肩膀,疼得呼天抢地。 “有刺——”客字还没说出口,张济嘴中又中了一箭,这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吃痛地跪倒在地,手奋力地拾起鼓槌就要去敲响帐边的战鼓。 又是一箭,准准地射中了张济的手臂,张济痛呼一声,丢开鼓槌,眼神惊恐地向四面看去,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逼近,四周似乎也有无数条人影潜进了军营,手中一边举着火把一边手持兵器大呼着而与自己惊恐的士兵们厮杀起来。 “你是?”张济用尽全力地说出这两个字,看着这个缓缓来到自己面前的家伙。 “甘宁!”对方的话很简洁,然后举刀抹向张济的脖子。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无谋之谋 更新时间:2012-11-30 第二百六十八章无谋之谋 死了吗?张济觉得自己的头在一点一点地脱离自己的身体飞向广袤的夜空。 不!我张济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我还要好好活着,活着看这个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看着它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这个让自己妻离子散的天下,这个让自己声名鹊起也身败名裂的天下,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天下,这个让人深深迷恋有深恶痛绝的天下,这个让得不到又失不去的天下,这个永远都充斥着战争的阴霾的天下…… “张济,还愣着干什么,你的马也太慢了,主公已经都看不见人了,小心一会他拿马鞭抽你的屁股!”李傕的声音响起。 张济吃力地睁开眼,只见远处李傕郭汜与樊稠三人正骑着马等在那里,而更远处,董卓手持弓箭正追逐着一只惊恐的小鹿。 “大家都在?都没死么?”张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句话,倒是自己的这匹坐骑载着他到了三人中间。 “啊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要死也是你先死,可别咒我们啊!”郭汜生气地说道,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坏笑,一鞭子便抽向张济的头上。 马鞭狠狠抽着张济的头,他却一点也不疼,反倒笑话郭汜:“你早上没吃饭吗?还不如挠痒痒呢!” 郭汜大叫道:“这小子找揍呢,哥几个一起上,修理他!” 三人一扑而上,董卓的声音远远后来:“都愣着干什么,想等会吃鞭子吗?” 张济立即拍马随其余三人向着董卓的方向奔去,却没有发现,他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再仔细看都是一片模糊,他也没有发现,他头上的天空是一种奇幻的五颜六彩,还有仙境一般的山水,云雾,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就是最幸福的,别无他求…… 甘宁割下张济的头颅,招呼一声,便迅速撤退了。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张济的无头尸身,立即扯着嗓子大喊道:“主公被杀了!主公被杀了!” 张济一死,军中很快大乱,刘表在暗中的军队立即迅速出击,张济的军队群龙无首,很快大乱并纷纷溃散,剩下的都不得不投降了,宛城之战还没有开始多久就这样失败了。 荀攸刚刚策马来到刘表帐外,早看见张济军营方向的冲天火光,叹息道:“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张济,我欠你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蒯越正要入见刘表,见荀攸在帐外,惊异道:“荀攸!怎么是你?” 荀攸笑道:“很意外吗?” 蒯越神情复杂道:“你还敢来啊,不怕主公杀了你?” 荀攸笑道:“刘荆州岂是那种人,哎本来是想代表张济来同刘荆州结盟的,现在看来不必了!” “外面真是好吵啊!”刘表的声音从帐内传来,“是公达和异度吧,都进来吧!” “参见主公!”蒯越进帐道。 “见过刘荆州!”荀攸也说道。 刘表正在案几上铺了一张宣纸,研磨作书,因此头也不抬,只淡淡问道:“异度何事?” “启禀主公,探子来报,长沙太守张羡近来不断招兵买马,又派人游说桂阳,零陵和武陵,似有不轨之图!” 刘表的手停了一下,不小心滴了一滴墨水在快要完成的宣纸边,看着与纸上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几个字极为不相称,他将笔在砚台中沾了沾,持笔就那墨点处就势画成了一枝梅花,而后请荀攸来看:“公达,看我的字画如何,比你去年在荆州时可有进境?” 荀攸笑道:“好字好画,但似乎我在这里比较多余!”说着就要出帐。 刘表立即上前拉住:“急什么,怕我杀你不成,我刘景升岂是那种小人?” 荀攸笑着道:“我也没有说刘荆州就是那种,但似乎刘荆州正在讨论军国大事,我这个外人总得避下嫌疑吧?” “诶?这是什么话?”刘表大笑道,“我还没有小气到那种地步呢,刚才在写字作画,不敢分神而已!”说着又看蒯越问道,“消息可属实?” 蒯越点点头:“属实!” 刘表微微皱眉:“当初看这个张羡才能堪优,才让他去治理长沙,想不到他会这样对我!” 蒯越看了一眼荀攸,然后道:“主公,我们把荆州的大部分兵力都抽调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妥,万一这个张羡真是起兵叛乱,荆南之地恐怕都会响应他的啊!” 刘表点着头:“那样就不妙了,公达,你怎么看?” 荀攸道:“我怎么好发表意见呢?” 刘表道:“我知道公达早有主意,何必如此见外?” 荀攸也不点破,口中阴阳怪气道:“要我看,张羡真要叛乱了,是坏事也是好事啊!” 蒯越道:“何以见得?” 荀攸反问蒯越:“原来异度兄竟不知道刘荆州盛兵于宛城的真正原因?” 蒯越道:“不是讨伐张济吗?” 刘表道:“公达的意思是?” 荀攸道:“说出来的话我可就有杀身之祸了,我只说一句,宛城离洛阳很近是吧?” 蒯越恍然大悟:“主公!真的?” 刘表制止了蒯越下面要说的话:“不可说!”然后看着荀攸道,“公达不愧是各大诸侯争抢的智者,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意图,不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怎么,公达怎么看?” 荀攸思索了一下:“一个是拥立天子,一个是保全荆州,看刘荆州如何选择了!” 刘表道:“我身为汉室宗亲,振兴汉室,匡扶朝廷自是义不容辞,但荆南四郡乃富庶之地,如果失却了我荆州军将无粮可食,可真让人头疼啊!” 荀攸道:“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愿刘荆州自己好好想想吧!” 刘表不语,忽然帐外一阵人马嘶鸣,原来是甘宁率本部得省归来,手持张济首级来向刘表报捷:“主公,张济首级我已取得了。” 刘表摆摆手:“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诺!”甘宁起身看了旁边荀攸一眼,然后出了帐。 荀攸道:“这下通往雒阳的道路就打开了,祝刘荆州好运!” 刘表道:“这就是公达今天来找我的原因,恐怕不止吧?” 荀攸笑笑,看着地上张济的人头口气复杂道:“本来是代表张济要与刘荆州结盟好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的人头几乎和我一起到了这里,命运真是无常啊!” 刘表道:“张济也不失为一方豪杰,我会让人好生厚葬的!倒是公达你,现在依然没有改变主意吗?” 荀攸道:“刘荆州应该知道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吧?” 蒯越道:“主公礼贤下士,爱才若渴,公达为什么这样不知好歹?” 荀攸不紧不慢道:“正是因为这天下知好歹的人太多了,所以如果不出现些不知好歹的人的话岂不尽是千人一面?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既然这个瓜不想被我摘,我也不强求了,但公达一定要教我些许锦囊妙计,不枉我一番敬意吧?” “这个是自然的!”荀攸道,“第一,对张济的军队不能赶尽杀绝!” 刘表点点头:“这个是自然的,我的目的本来就是只取张济性命,然后他的部队的!” 荀攸摇摇头:“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不要收拢张济的部队,张济的侄子张绣才能过人,一定会继任统帅之位,若逼之过急,张绣若舍生而战,我料刘荆州虽兵精将猛,却没有一人挡得住,那个时候北面张绣,南面张羡,东面张虎陈生一起作乱,荆州才是真的危险了。” 刘表道:“公达果然虑事周密,可惜我无福不能有之。” 荀攸继续道:“所以不仅不能收拢张济的部队,待张绣接管部队之后还要把之前的降兵都送回去,再送钱粮以示盟好诚意,唉,其实张济本来有能力成为奉天子的权臣的,只是最后退出了,就在我来之前,他还要我对刘荆州说他只求自己的部队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 “他真的这样说?”刘表来到张济的首级面前神色凝重道,“难道我刘景升杀错人了?” 荀攸面色平静道:“最近张济军中粮尽,甚至出现了士兵饿死的情况,但刘荆州可曾听闻张济纵容部下强抢民粮的事情?不仅现在没有,就是以前也从未有过的,试问天下众诸侯,有几个能做到这样的?” 蒯越也冷冷回道:“但张济侵略我荆州,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荀攸冷笑一声道:“不知几时荆州倒变成你们的了!那朝廷算什么,大汉又是谁的?天下又是谁的?” 蒯越反唇相讥道:“如公达所言,我们应该将荆州拱手相让不成?” 荀攸平复了下心情道:“我没有这样说,但兵法云上将伐谋,其次伐交,最下伐战,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我只是叹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下下策!” “谢公达赐教,不知公达别后何往?” 荀攸坏笑:“给你们三次机会,你猜!” 蒯越和刘表差点被这句话笑个趔趄,刘表思索了下道:“公达的两个侄子荀彧荀湛在曹操袁绍处,公达应该会投曹操袁绍吧?” 荀攸笑着摇头:“不是!” 蒯越诧异道:“总不是袁术吧?” 荀攸又摇摇头道:“我心目中的明主早就已经有了和适的人选,你们是猜不中的!” 荀攸大笑数声,出帐翻上马背策马大笑着仰长而去,只留下发呆中的刘表和蒯越。 第二百六十九章 血战宛城 更新时间:2013-01-13 文聘与蔡瑁领军攻打张济营寨正急,张济士兵见主公已死,纷纷乱成一团,只有数百亲兵护着张济尸首,一面死战一面向北撤退。 文聘见状,对蔡瑁说道:“不可走脱了张济尸首,将军在这里攻打,末将率军从背后包抄这些残兵!” 蔡瑁点点头:“如此甚好!” 胡车儿本来率兵在右翼与刘表部将张允军队厮杀,忽然听中军方向喊杀声震天,知道出了大事,立即亲自断后,率军往中军而去。 一路上到处都见到自军的残兵败将,说主公为人暗杀,胡车儿听后大惊失色,众军士气也是一落千丈。 “将军,现在怎么办?” 胡车儿咬咬牙:“一定要为主公报仇,不过现在我们得先找到主公的尸首,不能让敌人夺了去!” 说罢胡车儿回身望了望这些满脸烟火之色的士兵们:“不能让主公白白牺牲,我们冲!” “冲!” “报告将军,西面有一支人马,正杀气腾腾地杀奔这里而来!”传令兵飞马来报告正率军收拾残兵的蔡瑁。 蔡瑁吃了一惊:“张济的残部不是溃逃就是投降,来的这支人马一定是胡车儿了!传令全军,暂时不要管那些残兵了,结集阵形准备迎敌!” “将军,前面是是蔡瑁的人马,我们战还是绕过去?”身边的士兵问向正一脸怒气的胡车儿。 胡车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对方肯定也发现了我们的行迹,若是此时绕道行军,必然会被袭击,所以你们都给我把心给我提起来,咱们跟敌人厮杀一场就立即撤军!” 不多时,胡车儿率军来到,蔡瑁早已率军布好阵势,见胡车儿人马虽少,士气却空前高昂,便让手下一齐发喊:“贼将还不速降?你家主公已死,别作困兽之斗了!” “你放屁!”胡车儿大致看清蔡瑁布好的阵势后心中暗笑对方不会用兵,当即领骑兵从左右两翼出击,直扑蔡瑁军队而去,然后令数百弓弩手聚在中军,胡车儿自己带了一支人马,杀奔蔡瑁而去。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蔡瑁来不及奇怪胡车儿的战法,手下来报胡车儿人马已至,与前军厮杀在了一起。 “真是想不到张济的部队死了主公后战斗力依然这么强悍!”蔡瑁说着,一面命传令兵紧急向宛城的刘表报告这里的情况,一面组织人马迎着胡车儿而去,“贼将休得猖狂,我蔡瑁来取你性命!” “来得好!”胡车儿报仇心切,手提铜棍,纵马当先,直取蔡瑁! 蔡瑁不敢大意,前面他已经和胡车儿交战多次,实力不相上下,当即令数百枪兵列阵两边迎击骑兵,自己也带着千余盾牌兵杀奔过去,眼见胡车儿来到,策马出击,挥抢便厮杀在一处,两军混战一番,胡车儿且战且命弓弩手射击,都被蔡瑁的盾牌兵抵挡了去,但胡车儿并没有命弓弩手全部射击,而是分作三波,一波射击,一波准备,一波再射击,霎时间箭矢如雨而落,逼得蔡瑁军竟没有办法前进一步,而那些骑兵在将近枪兵之后居然停下来对峙不战,枪兵出击,那些骑兵便后退,防守原地,又要被箭雨折磨,却苦于盾牌兵都调在了中军,不觉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兵力占优的蔡瑁,居然没杀死对方一人,自己倒损失了数百人马,气得他勃然大怒: “可恶,主公的援军还没有到吗?可惜文聘还在追击败军无法与我合流!” “将军,看!”正说着,身旁士兵大呼,“主公带人前来了!” 蔡瑁定睛看去,果然见宛城北门打开,一支人马出城而来,斗大的刘字旗表明了身份,蔡瑁大喜,喝令全军:“主公来了,不要让他看见咱们这狼狈的样子,出击,把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杀杀杀!”蔡瑁的人马喊杀着全数出击。 “撤!”胡车儿当然也看到了刘表的军队,知道必须撤退了,主公的部队可能大部分都溃散了,自己这支人马若是也被打散了,就…… 想到这里,他立即令两翼骑兵向中军合流,又令弓弩手先行后退,蔡瑁的人马都是步兵,骑兵已经被文聘率领追击残兵去了,因此虽然大张旗鼓地在追击胡车儿的部队,其实根本都没有碰到人。 就这样,蔡瑁的人一直追,胡车儿也是迅速撤退,胡车儿见蔡瑁咬得紧,紧皱眉头,一箭射去,天色此时还有些晦暗,没有注意,只听破空嗖得一声,一箭正中肩膀,翻身落马,众军见主将落马,一时六神无主,停止了追击,等蔡瑁再下达追击指令时已经望尘莫及了。 蔡瑁率军来见刘表:“姐夫对不起,让一个敌将跑掉了!” 刘表立即扶住蔡瑁:“德珪辛苦了,张济已死,残军让我来收拾,你受伤了,赶快回去医治!” “诺!”蔡瑁将部队交给刘表,自己带着随从奔宛城而去。 “什么人居然能伤得了德珪?”刘表上了马,面色凝重地自言自语。 “启禀主公,是张济的一名偏将胡车儿!”身边的士兵回答道。 “胡车儿!”刘表忽然想起荀攸告诉自己杀死董卓女婿的部将胡赤儿后来改名胡车儿投奔了张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一名偏将怎么可能杀得了主将,如果不是有人协助的话,若是有,那这个人一定曾经是牛辅最为信任的人,毫无疑问,牛辅最信任的人,自然是贾诩了! 不,张济已经死了,就算这个时候贾诩来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就凭胡车儿带走的那几千人马? 正思索间,士兵来报:“主公,文聘将军大胜敌军,成功夺得张济的尸首,让我等先来报捷!” “好!”刘表大喜,“仲业果然厉害,我们也去迎接他!” “终于摆脱这支尾巴了!”胡车儿率军来到一片空地,喘着气道,“休息一下,我们前去夺回主公尸首!” 不多时,张济的败兵见胡车儿的旗帜,陆陆续续而来,胡车儿知道刘表追军肯定还会再来,正要命令士兵们出发,苦于不知道护卫张济尸首的亲兵去向,正疑虑间,却见几个张济的亲兵狼狈前来。 “发生什么事了?主公的尸首呢?”胡车儿问道。 那些亲兵沮丧道:“我等无能,被文聘背后偷袭,全军战死,主公尸首也被文聘夺了,只剩我几个,听说将军在这里,就来了,将军请处罚我们吧!”说着全部跪在地上等死。 胡车儿慨叹道:“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本来可以走的,事到如今,我不能再让你们送死了,应该先找到张绣将军,奉他为新主公,然后为主公报仇!” “报仇,报仇!”众军眼中含泪高呼。 第二百七十章 张绣称雄 更新时间:2013-02-05 此时身在长安的张绣并不知道张济已死的噩耗,他与贾诩结伴望并州进发,星夜兼程,这一日到了雁门,碰巧天公不作美,下起来大雨,将还在赶路的二人淋漓个通透,一向不生病的张绣竟然发起了高烧,无奈之下二人只好投宿路边一间客栈,到了夜里张绣病情转重,居然说起胡话来,什么“叔父不要丢下我”之类,让贾诩不禁感叹这一对叔侄情深,不过看着陷入昏迷的张绣高烧不止,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叹口气给了店小二些银两去请当地大夫前来为张绣诊治。 不多时,大夫便被请来来,他摸着张绣的脉象沉思了片刻,对贾诩道:“放心,令公子没有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我给他开几味退烧驱寒的药,你只要按时给他服用便好。” “多谢大夫,啊不对,我不是他父亲!”贾诩正要谢谢这个大夫,忽然想起不对,立即辩解道。 “呵呵,是老夫眼花了,不要见怪!”这个大夫说话间已经写好了房子,贾诩接过,找来店小二道:“麻烦小哥再跑一趟药铺,救人要紧!” 那店小二故作为难道:“咳咳,夜色这么深了,咳咳,药铺都关门了,咳咳!” 贾诩又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并不多说话,只又从袖子里摸出几文钱放到店小二手里:“真的麻烦小哥了!” 那大夫在一旁看不过眼,出生训斥那店家:“行善积德乃是好事情,你这个店家好不知耻!” 那店小二笑笑道:“知耻值几多钱,像您一样,一大把年纪了连副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你呀!”这个大夫指着店小二的身影无奈地笑笑,看着焦急的贾诩,他出声问道,“在下冒昧,不知二位上哪里去?” 贾诩疑虑地看着这个大夫道:“到五原去走亲戚!” “原来如此!”这大夫摸着胡子笑了笑,“难道是我算错了?你们不是要到匈奴去?” 贾诩有些骇然,但脸上没有露出来,依然陪着笑道:“老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我们的确打算走完亲戚再去一趟匈奴那里买几匹好马到荆州倒手赚一笔!” 他说得没有错,路线一样,只不过要做的事情被不着痕迹地偷梁换柱成了走亲戚和做买卖。 大夫继续笑,笑得贾诩有些心虚:“阁下不要骗老夫了,老夫虽然没去过什么地方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看人的能耐在这整个雁门还无人能及!” “哦?”贾诩不禁也有些好奇这个大夫的身份来,他抱拳道,“愿老先生有所指教!” “我看你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应该知道上古时期,医术、相术和占卜之术不分家,同为一体,只学一门,算不得精也算不得通,只是皮毛而已,观人气色,相其面相,卜其命格,三者互为一体,方能百病不侵,趋吉避凶,善始善终!” “先生高才,在下万分佩服!”贾诩不禁被这个大夫的话惊到了,却并不是惊倒了,天下间能惊倒他贾诩贾文和的人还没有出生,他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此言虽善,却不尽然,生老病死是天地常理,吉凶生人之常情,善恶是世间常性,无生则无死,无吉则无凶,无善则无恶,无色则无空。” “原来阁下也研究佛理!”大夫笑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竟然第一次碰见了阁下这样的人才!” “这不是佛理是常理!”贾诩反驳道,“天下人才俯拾皆是,如过江之鲫,怪只怪先生没有走出去看一看而已!” “说的不错!”张绣的声音传来,贾诩和这大夫的目光同时望过去,只见张绣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在榻上静静注视着辩论正酣的二人。 贾诩道:“总算醒过来了,还以为你会直接睡过去呢!” “让先生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张绣歉意地说道,“不过听二位辩论也挺有意思的,感觉像是两个大将在比武!” “比武?呵呵,确实是在比武!”大夫笑道,“确切说应该是比文,以文会友嘛!” 贾诩也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寻到一个忘年交,公子的病生得真是好啊!” 张绣一阵咳嗽:“咳咳,先生这玩笑可不好笑啊!” “阁下既然认定老夫是忘年交了,还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吗?”那大夫突然说道,“在下左慈,左元放!” “哦,原来是左慈老先生,久仰久仰!”贾诩拱手对左慈道,“贾诩贾文和!” “其实阁下从没有听过老夫的名字是吧?”左慈笑道,“文和乱武,老夫才是久仰你的大名呢!” 张绣面上露出一丝忧虑:“老先生真乃神人也,我看我的名字没有说的必要了!” “那可不行!”左慈笑道,“你说出来是礼貌问题,我说出来是能力问题,意义不一样!” 张绣道:“那好,我们都别说,各自写在纸上,给对方看,如何?” “这个主意好!” 张绣和左慈取过纸笔,写完后,贾诩收起来交换给对方,二人看了以后齐声大笑。 “先生神人!”张绣抱拳。 “阁下也是个有礼貌的人啊!”左慈赞叹道。 “药抓来了!”说话间那店小二已经取了药前来,左慈道:“小哥速去取个砂锅,这药须得我亲自煎熬!” 店小二取来了砂锅,左慈结果,解开药包,各取出些许放入砂锅中,又放了些清水,取过一只筷子便搅拌起来,不一时引得众人大惊,因为他们看见砂锅中竟有丝丝热气溢出! 对,没有看错,丝丝热气,热气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然滚沸起来,满屋子都是一股子药味。 而问题是,没有生火! 没有火,水上怎么开的? 张绣、贾诩和那个店小二一起满脸惊诧地看向左慈,张绣闻道了这药味,顿觉神清气爽,摸摸额头竟然也不发烫了,抱拳道:“原来先生不仅是神人,还是神仙!” “呵呵,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左慈谦逊地笑了笑,“老夫有番话,还请详谈!” 贾诩起身将发愣的店小二支走,关上房间门,对左慈道:“此处没有外人,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左慈道:“不瞒二位,刚才我已经用这几位中药为你们卜了一卦,此番你们去不得匈奴了,不仅去不得匈奴,还得必须反身向荆州去!” 张绣大惊道:“老先生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荆州有事?” 左慈点点头:“天机不可泄漏,老夫只能言尽于此,老夫还有别的事情,先行告辞了,他日有缘的话我们还会相会的!” “可是老先生——”张绣还想问什么,只见一阵烟雾升起,烟雾尽散之后,哪里还有左慈的人影? 贾诩却是眉头紧皱:“看来匈奴暂时不要去了,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南阳,恐怕张骠骑已经出了什么事情!” 张绣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担心,好,改日有闲一定帮先生救出蔡琰小姐!” 贾诩担忧地看着张绣道:“侯爷你的身子……” 张绣活动活动手脚:“刚才已经被左慈老先生给治好了,你看,一点事情也没有了!” “那好,我们走!”贾诩刚说完,忽然整个房间颤了一下。 “怎么回事?”张绣吃惊了一下。 “哗哗”房间又震颤了一下,许多房间内的陈设都掉落到了地上摔个粉碎。 “是地震!”贾诩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要冲出门去,去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不好,快点出去才行!”张绣拉起贾诩,舍命冲向屋门,刚一打开门,却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门外面有什么在急速转动着,令人目不暇接,空中各种碎屑尘土砂石乱飞,是什么时候刮起了这么大的风,为什么屋内二人一点都没有发觉? 最可怕的是张绣扒着屋门向下看去,经历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几度生死的他不禁也毛骨悚然了。 他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草原和农田,很美,美得让人恐惧不已,因为看的角度不是平视,而是俯视,从至少数百丈的高空俯视,也就是说他们和他们现在所处的房子是身在数百丈的高空,他们是什么时候被这阵风卷到空中的? “这一次,真的是要死定了!”贾诩和张绣都满眼惊骇得瞪大眼睛。 这一次如果还能不死,就真的是太逆天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被风撕裂而死,还是高空坠落而死了! 不远处的左慈望着这一阵席卷向南方的大型龙卷风,嘴角笑意泛滥:“年轻人,别害怕,龙卷风的风眼神没有风的!” “你懂个屁啊!”左慈身旁的店家哭天抢地地嚎叫,“整天只会说些胡话,几十年来还是胡说,我的客栈啊,几十年的心血啊!我可怎么活啊?” 左慈笑而不语,指着一个斗大的石头道:“哭有什么用,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你穷,你不得不穷,即便再怎么曾经富有,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店家抹抹眼泪:“你说大道理就说大道理嘛,指着个破石头干什么?” “真是个破石头吗?”左慈笑笑,消失不见。 “哇,鬼啊!”店家大惊着跌倒在石头旁,却看见那并不是什么石头,而是——?金子! 对,他没有看错,是金子! “啊,天降横财啊!” 不知过了多久,张绣和贾诩被人晃醒了,他们睁开眼,又惊又喜:“胡车儿?” 弄醒他们的正是张济的部将胡车儿,他本来派人通知远在并州的张绣和贾诩迅速回来主持大势的,却想不到凭空一阵龙卷风刮来,直接把一直紧紧追着自己不妨多刘表军给通通送上了天,而且还发现了昏迷的张绣与贾诩。 “太神奇了,侯爷,贾先生,你们不会是被这阵天降大风给送来的吧?”胡车儿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个还真是说不准!”贾诩虽然也有些疑惑,但随即也就释然了,不能用常理所推断的事情就不去费脑筋思考了,反正也想不出个结果,这又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难以用常理所推断的事情了。 张绣间胡车儿及周围的人马都是各个带伤,不禁诧异地问道:“你们的伤,都是怎么回事?” 胡车儿说道:“是主公,主公被刘表派的人给暗杀了,我们也一败涂地,如果没有刚才这阵大风,只怕我们已经被刘表的军队给围杀了!” “什么,你说叔父他已经,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张绣大吃一惊,拼命摇着头道,“我不相信,不相信!” “主公,侯爷,你就是我们的新主公,求你主持大局,统领我们一起为主公报仇!”胡车儿噗通一声跪在张绣面前,慷慨说道。 “请侯爷继任主公之位,为主公报仇!”众军见张绣前来,士气复又大振,齐声跪倒,慷慨说道。 张绣只觉自己心中好乱,他说想要做一方诸侯很久了,却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做主公,他不禁疑虑地看向贾诩。 贾诩知道张绣的心结所在,静静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张绣再不犹豫,他取出自己的兵器暴雨梨花枪,高举向空中:“好,我便暂做主公,誓要为叔父报仇!” 胡车儿等将士齐声欢呼:“万岁,万岁!” 贾诩也微微笑着,其实心中在想的是:曹操,鄙人不才,又为你制造了一个强敌,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第二百七十一章 化敌为友 更新时间:2013-04-04 张绣虽然做了张济军队新任主公,却没有像其余人一样头脑发热,要带军盲目进攻刘表,而是先将集合起来的队伍清点了一下,发现包括伤兵在内,倒也有不下万余人马,于是在贾诩和胡车儿的建议下,他命令全军向北撤退到淯水附近的密林中,暂时安下营寨,全军分作两班轮流休息和巡守。 夜里张绣睡不着,他出帐四处查看,发现胡车儿和贾诩正在不远处商谈着什么,便走过去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夜色都这么深了,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呢!” 胡车儿对张绣拱手行了一礼,眉头紧锁道:“主公,我们并没有多少粮草,现在兄弟们虽然还在,全是因为要一心为主公复仇,但刘表非善与之辈,他据宛城而守,我们总得想个好法子才是!” 贾诩也点点头:“胡车儿将军所言不假,刘表之所以没有即刻攻来,是因为那阵飓风的确给他的队伍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而且无论士气还是战斗力都大打折扣,更何况主公你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刘表军面前,自然让他们心生畏惧,我以为我们完全可以凭借这一点,再出手一次!” 张绣用手托着腮道:“文和一定有什么好法子了,说来听听!” 贾诩摸着自己的胡须道:“也不一定是什么好法子,就是想组织起一支秘密队伍潜入宛城,给刘表制造点混乱,同时趁乱救出张骠骑的尸首和邹夫人!” “邹夫人?”张绣诧异地看着贾诩。 “她是主公未过门的妻子,在宛城的时候从蔡瑁手中救下的!”胡车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对张绣说起过邹云,“主公遇难的时候被刘表军一起俘虏了,说起来主公您还要叫她一声婶娘呢!” “未过门的,妻子?婶娘?”张绣看着宛城方向,陷入沉思。 而可怜的邹云此刻正在宛城内,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身首分离的张济静静不语,直到现在她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在几天前,眼前这个男人还在宛城为了瘦弱的她与蔡瑁搏斗,把她救出来,她从没有这样全身心地想把自己交给一个人,而她把自己交出来的时候,这个人却就这样死了。 他死了,似乎也带走了她的生命和灵魂,她静静看着他,多希望他能站起来,重新保护她。 但一切都是奢侈的幻想了,她的头发猛地被人向后一揪,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扑在了地上,她吃力地撑起身子,只看见蔡瑁正领着几个士兵,站在那里,仰天大笑,看着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自己,话语里满是污秽:“帮助张济对抗我姐夫的就是你这个小贱人吗?”说着蔡瑁来到邹云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邹云感到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竟然毫无惧意,反而恶狠狠地唾了蔡瑁一脸口水:“放开你的脏手!” “呦荷,这个时候还这么牙尖嘴利!”蔡瑁抹抹脸上的口水,淫笑地说道,“好香的美人唾啊,大家说这个小贱人是不是找打!” “是!”众人齐声回应。 “是什么是?”蔡瑁呵斥道,然后将邹云放下来,双手不安分地在邹云的身上游走,“女人是用来疼用来爱的,可不是用来打的!” “对对对,将军说得极是!”几个人见风使舵,纷纷回应道。 “是个屁,你们这些马屁精,只会顺竿爬,那天在城里和张济对阵的时候你们都死哪去了?”蔡瑁双手停在邹云的身前,猛地一下,假装扑了个空,倒把邹云吓了一跳。 邹云冷笑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件事!” “啪”一声邹云刚说了一半,脸上就挨了蔡瑁一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忍住眩晕的身子和满眼涌上的泪珠,恶狠狠地看着蔡瑁。 蔡瑁道:“看什么看,你的男人死了,我看还有谁来保护你!” 邹云冷语道:“既然落在了你的手里,我也没有打算能活着,要杀要剐随便你!” “呦荷,好决绝的口气,真是佩服啊,这话可是你说的啊!”蔡瑁大笑一声,而后厉喝一声,“扒了她的衣服!” “好!”几人得了蔡瑁令,一拥而上,立时便按住了邹云的手脚,几个人便上前狠命扯开衣服,欢声雷动,淹没了邹云的挣扎与哭喊,她无力地看着眼前丑恶的男人们,一瞬间心灰意冷,便要咬舌自尽。 然而,刚刚咬破殷殷血丝,蔡瑁本人已经将撕破的衣服扯成布条塞进了她的嘴里,阻止了她寻死的念头,蔡瑁喘着粗气看着眼前香艳的她,狠狠道:“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也得让我快活一下再说!” 邹云呜呜不已,却只能闭眼任凭眼前的这些臭男人凌辱自己,她的眼泪涌出眼眶,无声地没入发丝,辉映成点点光斑。 “德珪,你在干什么?”蓦地一声大喝传来,蔡瑁大惊失色,回身望去,只见刘表不知何时和众将已经前来,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厉声大喝。 “姐夫,你怎么来了?”蔡瑁立即放开邹云,看着刘表结结巴巴道,“这个女人本来是宛城人,却帮着敌人来打咱们,我只是想小小惩戒她一下罢了!” “小小惩戒?”刘表看着几乎全裸的邹云,怒不可遏,“这就是你的本事吗?几次被张济打得节节败退,现在却在他的尸体面前凌辱人家未过门的妻子,你知道耻辱两个字怎么写吗?你觉得自己脸上很有光彩是吗?” “这……”蔡瑁被刘表这几句话说得哑口无言。 刘表再不管蔡瑁,而来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邹云面前,缓缓扶起她,亲切地说道:“内弟冒犯了夫人,我在这里向夫人请罪!” “请罪?哼,好,你便杀了你的内弟如何?”邹云吐出口中布块,盯着眼前的刘表冷冷道。 “这……”刘表一时犯难,继续道,“回去之后我自会处置他,一定给夫人一个交代!” “交代,哼,我的夫君已经被你们暗杀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我现在也落到了你的手里,谁知道你现在道貌岸然装君子,夜里会不会派人把我拿去凌辱!” “你,臭女人不要不识抬举!”蔡瑁口出骂声,指着邹云大吼,不想自己的衣服本来就匆忙中没有系紧,这一下大吼,衣服全落在地上,自己倒变成了下身赤条条,众人见了,一阵哄笑。 “真是让你把家脸面丢尽了!”刘表怒声道,“还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 “哼!”蔡瑁提起衣服,小声嘀咕着离去了。 这时蒯良前来对刘表附耳道:“启禀主公,邹义来了,还带着许多财宝!” “恩!”刘表点点头,指着几个人道,“把邹夫人带到府里好好梳洗一下,随后带来议事厅见我!” “诺!” 议事厅内,刘表与前来的邹义正客套地寒暄着:“邹先生太客气了,此次张济已经身亡,宛城再没有祸事了,邹小姐我也从贼人手里救了出来,此刻我正命下人伺候她梳洗,等会便会让你们父女相见!” “真是有劳主公您了,这里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主公笑纳!”说着邹义指着抬来到几箱珠宝给刘表看。 刘表愕然道:“邹先生何必如此,为民分忧本就是我刘景升份内之事,这珠宝你拿回去!” 邹义极力说道:“大人出兵一日耗资巨大,小人不过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主公万万不可推辞!” 刘表长叹一声:“不,我虽不才,倒也还想做一个好官,身为汉室帝胄,决不能搜刮民脂民膏!” 邹义还待说什么,侍女们已经带着洗漱一新的邹云来了,父女多日未见,此刻的邹云脸上却毫无喜色,只淡淡对邹义道:“父亲!” 邹义正想训斥邹云几句,却见她这奇怪的反应,他断料不到邹云刚才经历的一切,只知道小女儿这些日子以来定是历经了不少的磨难,因此如此,于是更不多言,只对刘表又说了些客套话,便拉上邹云回家去了。 刘表看着邹义父女远去,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当即暗地尾随二人而去。 这时蔡瑁竟然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嘟囔道:“姐夫,这女人是个祸害,她父亲又是宛城数一数二的富商,我们何不给她父亲安个里通反贼的罪名,然后她抄全家灭她满门!” “然后你好得到那个邹云是吗?”刘表佯怒道,“用点脑子好不好,张济虽然死了,他的那个侄子张绣却继任了主公,他手下还握着万余人马,我军又受了重创,所以咱们要留着这个女人的性命,好把这个张绣引来!” 蔡瑁恍然大悟:“不愧是姐夫,不愧是荆州之主,思虑得就是比我要远,佩服!” 这时小兵匆忙来报:“启禀主公,文聘将军说似乎有几个不明人物混入城中了!” “来得好快!”刘表拍案起身,对蔡瑁道,“走,德珪,我们去会会他们!” 第二百七十二章 大闹青楼 更新时间:2012-11-30 第二百七十二章大闹青楼 某年某月某一天,某州某郡某一县,加之云淡风清空气有点鲜,蔚蓝的天幕下油汪汪的绿草一碧千里,几只牛羊悠闲地吃着嫩草,不远出还有一群野马兴致勃勃地赛跑, 突然,平地里起了一股劲风,其势竟似要将草皮掀转过来一般。接着,高空中的气流也奇怪地扭曲并旋转起来,天上似乎产生了一个透明的大洞,四周的淡云也被强有力地吸引过来,在天地间形成了一团龙卷风。温度骤然低了下来,大风过处,青草牲畜群飞,一片狼籍。过了好一会儿,才风平气静,牧人们则躲了更久才敢出来。 一个牧童战栗着走出来,远远看见一半红半白的东西在阳光下分外耀眼,他壮着胆子走上前去:那东西似乎是个活物,上半身被一厚层奇怪的材料包裹着,倒挺像是糨褓中的婴儿,下半身是条长长的鱼尾!而它的头赫然是个美丽女子! “妈呀,有妖怪!”牧童惊叫着向附近村里跑去。 叶紫涵被这一声惊叫惊醒了,她感觉自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长得不可思议,刚才恍惚中她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裹挟着不停旋转着,旋转得她想吐,但嘴里似乎被塞了什么东西,所以呢,反胃到了喉咙的东西又硬生生被她咽了下去,额,好恶心! 感到有暖暖的阳光照在脸颊上,但好长时间都睁不开眼,只好摸索着要起身,却发现根本不可能,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完全无法动弹,叶紫涵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怎么回事这是?手脚都不听使唤,跟不在身上长着似的,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感觉到浑身都麻木了。眼皮重得不行,蠕动了半天原来胳膊到了后背上,两手合十紧贴在脖子后面,还有小腿也是被捆到了大腿上,这是不是有点——谁这么下流无耻啊啊! 这还都不算,叶紫涵好容易动了一下身子,麻木感轻了一点,这时那种火辣辣的疼痛一下子涌了上来,终于睁开眼了,却还是一片黑暗,很明显眼睛被蒙着布呢,她现在想起来曾被吕雉弄成人彘的戚夫人,好像自己现在同“人彘”真是没什么区别。叶紫涵仰起头奋力蠕动,全身似乎铁板一块,根本就是动弹不得。 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被缠了多少条绳子,裹了多少层布,怪不得热得都有种想化成灰的冲动,要是让她知道这是谁干的,非扒了对方的皮不可,现在身上肯定汗流浃背不知洗过多少澡了,叶紫涵双眼一闭,真想就这样死掉算了。 事已至此,虽然饿得前胸贴后背,叶紫涵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硬着头皮打算运功调息来看看是不是能解开束缚,但是—— 运功了半天,感觉根本发不出任何力道! 难道说,自己的武功被人废掉了! 正在失神的这当,身旁突然人声噪杂起来,而且似乎还是朝着叶紫涵这个方向,叶紫涵马上又挣扎起来想躲起来,但如果她要是知道自己现在一副标准人鱼的模样的话,就知道现在的蠕动是多么多余了。 人到了叶紫涵身边围了好几圈,叽叽喳喳指手画脚看来群情是相当激愤呢,叶紫涵此刻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了,只听见一群人对自己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鱼妖,是鱼妖!大家快走吧,趁它还睡着,否则等它醒了大家就都活不成了!” “怕什么?一定是刚才的大风把它从海里吹过来的,看她奄奄一息,一定快渴死了!” 叶紫涵听得那叫一个心惊胆战,这都是哪跟哪啊?却没忘记替自己辩白:“我不是鱼妖,是遭人暗算,我跟大家一样都是人,谁行行好帮我解开束缚,必有重谢!” 但很可惜啊,某个不幸的姑娘忘记了自己的樱桃小口是被层层布团都堵死在了喉咙眼里,于是四周的人们听到的是细微如蚊子叫的“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也很快被淹没在了人群的议论中。 但还是有几分眼尖的看见了叶紫涵的蠕动,霎时后退好几步,有个人还试探着拿根木棍捅叶紫涵的鱼尾,见果然没什么威力便大叫起来:“大家不用怕!管她是人是妖,反正伤害不了咱们,走,把她弄到青楼里卖个好价钱去!” 这么损的招竟然收到了一呼百应的效果,其他人立即找来了一辆马车把叶紫涵弄了进去直奔青楼所在,后面还跟着一群凑热闹的。 “看这小妞长得还挺娇小可爱的,肯定还是个黄花姑娘,就这么卖了实在有点可惜!” “是啊,你有什么好主意?” “依我看,不如——”只见他一点点地凑近叶紫涵的嘴。 “啪!”旁边的家伙狠拍了这条色狼一下,“你傻啊,好歹把她嘴里的布团拿出来啊,你这家伙难道只对布有感觉啊?” “对对对!”这人恍然大悟,伸手便去扯叶紫涵嘟嘴的布团,但他发现那布团竟像是长在了叶紫涵的身上一般,叶紫涵自己也是难受的紧,每一次拉扯,都像是要把自己的肠胃都拉出来一般,疼得唔唔不已,到最后一下的时候直接痛得晕了过去。 叶紫涵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处阁楼中,所有的束缚都被除了去,还被换上了一身艳丽的衣裳,她环视着这间阁楼,正思索着一切是怎么回事时,只听门被打开了。 叶紫涵看过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红紫的衣裳,脸上的脂粉味道扑鼻而来,竟活似个老妖怪,见叶紫涵站在床前,便颐指气使道:“可算是醒了,还以为买来个活死人呢?” 叶紫涵疑惑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女人上前就揪住叶紫涵的耳朵骂道:“不懂规矩的小蹄子,要喊我做妈妈!” 叶紫涵狠命甩开这女人,手揉着被揪红了耳朵,不服气道:“我妈妈要是长你这模样,我不如去死!” “你这小蹄子居然这么牙尖嘴利,怪不得来得时候嘴被堵那么死!”女人一拍桌子,“我是拿五千钱把你买来的主人,就是你的妈妈,以后敢不听话,有你好果子吃!” 叶紫涵连连后退了几步,女人以为叶紫涵害怕,于是步步近前,点着叶紫涵的额头道:“我可不是白花钱的主,你的姿色当我天香楼的头牌没有问题,前提是你给我好好学礼仪,好好伺候男人!” “原来这里就是青楼,哼,管仲干的好事,为了让人安心经商,不知还多少女子逼良为娼!”叶紫涵嘀咕道。 “小蹄子你嘀咕什么?”女人不知深浅,冲叶紫涵探身,妖异的脸令人反胃。 叶紫涵顺势抓住这女人的手:“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疼得龇牙咧嘴:“没听见老娘的话啊,天香楼!” 叶紫涵反手便把这女人丢出窗去,只听一阵桌椅楼梯碎裂之声,女人呻吟声不绝如缕。 “敢让本姑娘接客,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叶紫涵推门便出去,早有几个护院向她攻来。 叶紫涵冷笑一声:“这样的下三滥的本领,也敢拿出来臭显摆!”当即顺势钻过数人缝隙,同时不忘拳脚施加一番。 不多时,整个天香楼的人都被叶紫涵揍了个遍,地上躺倒一堆受伤的倒霉鬼们。 “啊呀妹妹你闯大祸了!”房间里的女子们都来堂前围了一圈,对叶紫涵说道。 “我宣布你们今天都是良人了,都走吧!”叶紫涵对这些女子们道。 大家都犹豫道:“哪是姑娘你说算便算,我们的名册都是在官府登记了的,官府不批准,我们到哪里地位都是一样的!” “可恶!”叶紫涵怒道,点起火把,问向地上摔断了腿的老女人,“我现在要把你这个什么楼烧掉,有意见吗?” “啊,别烧,别烧,这是我的多年心血啊,姑娘,我叫你妈妈成不?要不奶奶?祖宗!” 叶紫涵把火把举到这女人面前,熊熊火焰烧焦了女人的头发,吓得她冷汗直流:“好好,好,随便烧便是了!”同时用眼色暗示门口的人快去报官。 叶紫涵没有看见这女人的小动作,于是多点了些火把扔向各处房间,整个天香楼很快烧起来,众人纷纷逃了出来,老女人在火海里一边向外挣扎一边大哭大叫:“我这是几辈子造的孽啊!” “额,这火势,貌似有点大了!”叶紫涵在街上看着冲天的火焰,有些傻眼。 火越来越大,很快便引燃了旁边的店铺,接着染坊,布料坊,歌舞坊,酒坊……纷纷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下子可好,所有人都纷纷跳出来指着叶紫涵大骂起来,其中还不乏丢生鸡蛋和青菜叶子的,直到官兵赶来,叶紫涵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 “追呀,那个女人是纵火犯,他肯定是曹操派来的细作!”官兵边追还号召百姓们一起追,因为叶紫涵跑得实在是太快了,已经把这些饭桶官兵们远远甩到身后去了。 不过这一声喊得真是有效,好吧,全城百姓齐动员,一起来追叶紫涵。 “不要让我们皖城落入敌人手中!”群情激奋中。 这个时候叶紫涵才知道自己是在皖城(宛城?),皖城和宛城音一样,只是一个在南阳,一个在庐江,到底是哪一个? “姑娘这边走?”忽然叶紫涵听见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她望过去,是一个比自己略大几岁的绿衣女子在一个隐蔽的胡同口叫着自己。 好吧,原来这个城里还是有好人的,叶紫涵当即闪身进了这条胡同,胸口还在兀自起伏不停,好半天才回过气来。 “救命之恩难忘,姑娘怎么称呼?”叶紫涵喘着气问。 “我叫刘兰……卿!”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我是叶紫……依!”叶紫涵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其实都知道这不是真名。 但又有什么重要呢? 第五十六章 成人之美 更新时间:2013-01-01 第二百七十三章成人之美 叶紫涵随着刘兰卿到了城外附近的一个镇子,却见官军正在街上抓壮丁,刘兰卿看向那些被抓走的壮丁,面色一变,扑向前去:“你们不要抓我哥!” 果然壮丁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妹妹,好好照顾母亲,我这一走不知能不能回来了!” 叶紫涵闻言上前,扶起刘兰卿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兰卿哭诉着说道:“一定又是要打仗了,我家中只有哥哥一个劳力,母亲又常年卧病在床,没有了哥哥我们可怎么生活?” “太可恶了!”叶紫涵微怒着看向哭成泪人的送别的亲人们,“庐江是袁术治下刘勋所管辖,他是要同谁开战?”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还能是谁,袁术大人要刘勋大人接收丹阳和吴郡的管理,却遭到了孙策大人的拒绝,所以袁术大人要刘勋大人招募士兵不日攻打曲阿呢!” “什么?”叶紫涵面色微变,曲阿是她费尽千辛万苦才攻打下来,袁术如今想攻取,也要问过她的意见才是! “紫依姑娘,你怎么了?”刘兰卿见叶紫涵神色不对,不由诧异道。 “没什么,官军欺人太甚了,今日被我碰上,就要好好管一管!”叶紫涵当然不能告诉刘兰卿真相,只好这样说道,不过这也正是她的心思,而且袁术这样不顾后果地抓壮丁,看来已经离自己的末日不远了。 “不要啊,紫依姑娘,我们惹不起他们的!”刘兰卿正要制止叶紫涵,却已经看见叶紫涵直向官军而去。 “快走快走!”领头的几个军士手中拿着长鞭,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抽打在壮丁们的脊背上,血红的鞭痕霎时印满众人的皮肤,呻吟声此起彼伏不断。 一个军士抽打得正爽,他俨然已经将壮丁们当成了牲畜们,再一次要落下鞭子时却感到鞭子被抓住了,他回头看去,只见鞭子正被一位美女握在手里,面色愠怒地看着他:“大人很好玩是吗,让你也尝尝挨鞭子的滋味!” 美女叶紫涵说罢,一手将鞭梢握住,反手抽向这个军士,打得他是哭爹叫娘。 众军士反应过来之后,这个可怜虫已经身上好似披了层血网一般,浑身不住颤抖,口中也连连求饶。 “哪里来的婆娘,如此不知死活,竟敢妨碍军务!”领头的军官见状,早抽兵器在手,指引众人围住叶紫涵,“抓住她!” 叶紫涵凛然不惧,持鞭便与众军战在一起,刘兰卿趁机跑到哥哥身边,解开哥哥被五花大绑的上身,一个军士瞧见了,挥刀便要来砍,刘兰卿吓得大叫,她哥哥一把撞过去,挤开了那军士,扶起刘兰卿道:“兰芝,你没事吧?” 刘兰卿定了定心神道:“没事,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兄长叹了一口气道:“袁术的部下来到家里,不由分说就要抓我去充军,哎,我们快回去看母亲怎么样,出来的时候见她晕倒在了院子里!” 刘兰卿点点头,又看向与众人缠斗中的叶紫涵:“不过咱们不能丢下紫依姑娘不管啊!” “紫依姑娘?”刘兄也看向身手不凡的叶紫涵,点点头道,“好!”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厉害!”众人与叶紫涵大战多时,不仅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反而伤了自己不少人,一个个懊恼道。 叶紫涵停了手:“不自量力的家伙,本姑娘只是和你们玩玩而已,若是想取你们性命的话,只怕你们有多少条都不够!” 军官大喝道:“就算你很厉害,但也要明白自己是在干什么,与袁术大人作对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吧!” 叶紫涵冷笑一声道:“与袁术小人作对是什么后果本姑娘懒得去想,倒是你们这些滥施淫威的家伙们会有什么后果,我想我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众军已然觉出气氛不对,回转身,只见抓来的壮丁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当武器,大呼着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刘兰卿的哥哥。 不一会,所有军士都被壮丁们制服了,被团团绑在一起,狼狈不堪,几个军官还不服气,对着叶紫涵等人喊道:“敢和袁术大人作对,你们这些乱民!” “哼,就算是袁术本人只怕也没有让你们用这种方式招募士兵吧,为了讨好主人就戕害百姓,最可恶的就是你们这些鹰犬走狗!”叶紫涵说着用布团堵住了这些人的嘴巴。 “多谢紫依姑娘救命之恩!”刘兰卿兄长来到叶紫涵面前纳头便拜。 “多谢紫依姑娘救命之恩!”众人一齐拜倒。 “请起请起!”叶紫涵立即扶起他,笑着说道,“其实刚才骗了令妹,我的真名是叶紫涵,真是不好意思!” “叶紫涵,你是叶紫涵!”这下所有人都吃惊在了原地。 “呵呵,早料到你们会有这种反应!”叶紫涵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让众人很是倍感亲切。 “小人刘贤,闻名姑娘大名已久,您在江东的事迹天下传遍,我们好多人都想去曲阿投奔您呢!”刘贤自明身份,对叶紫涵又是一拜。 “紫涵姐姐,我刚才也骗了您的,其实我的真名叫刘兰芝!” “哦?”叶紫涵看着刘兰芝笑问,“多好的名字啊,为什么要改掉呢?” 刘贤道:“我们不是本地人,是为了逃避家乡一个恶人的逼婚,而隐姓埋名来到了这里!” 叶紫涵微微一笑:“原来还有这等故事,不过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处理了他们,并尽快离开此地才是!” 于是,不一会,庐江太守刘勋便看到了他派去周边县邑募兵的将士们赤身被牛车拉来的尴尬场景。 “怎么回事?”刘勋大吼。 “小人无能,遇上了那个可怕的女人叶紫涵!”被解开束缚的众人吞吞吐吐道。 “叶紫涵,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勋大惊。 “一定是猜到了我们要进攻曲阿的意图,所以只身前来,想给我们制造点麻烦!”刘晔出现在了议事厅门口,款款走了进来。 没错,正是刘晔,他自去年与叶紫涵在琅琊分别之后,便先去了谯县找到许褚结拜为兄弟,又前来投靠被袁术任命为庐江太守的刘勋,彼时刘勋并不看好这个名气低微的汉室末裔,不过很快刘晔很快就做了一件轰动天下的事情,那就是以一己之力除掉了为患巢湖多年的反贼郑宝,才取得了刘勋的信任,现在已经做到了主簿的位子。 “子阳有何高见?”刘勋喝令众人退下,然后请教刘晔道。 刘晔摸着自己还没有长齐的胡须,沉思了一下道:“第一,来的未必是叶紫涵本人,可能是叶紫涵派来探查我方军事的细作,第二,也正说明曲阿并没有做好充分的防备,这正是我们进攻曲阿的大好时机!” 刘勋还等着刘晔继续分析下去,却见刘晔不再出声,诧异道:“完了?” “完了!”刘晔点点头,“使君,不要再犹豫了,迟了功劳就成了别人的了!” “好!”刘勋一拍桌子,“纪灵将军也催了很多次了,也罢,明日我们整军前往曲阿!” 刘晔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主人,我来给你送猎物来了! 出了议事厅,刘晔回到家中,却见叶紫涵已经等在了自己的厢房里。 刘晔倒地便拜:“主人,多日不见,您更漂亮了!” 叶紫涵道:“别拍马屁了,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刘晔起身笑道:“主人放心,分别前主人就交代我这一件事,怎么能不给办好?我这一年已经把淮南这里的人才都快找遍了,只要时机一到,就都会成为主人您的心腹的!” 叶紫涵叹着气道:“可惜叶坤看不到这一切了!” 刘晔面上也是一暗:“叶坤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好在有神医华佗的回春妙手,虽然救不过来,却起码保住了性命,总有一天他会苏醒的!” 叶紫涵苦笑:“希望他醒来以后看到的是一个安静祥和的世界,我不想再靠他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我的苟活!” 刘晔见叶紫涵心情沉重,立即转移话题:“当前战事为重,曲阿的消息都被封锁了,不知道那里情况到底如何?” 叶紫涵道:“三哥和管亥大叔,还有琴操也不是等闲之辈啊,希望他们给我准备了一次惊喜!” 刘晔继续道:“对了主人,最近袁术似乎有称帝的心思,他几次三番召集文武议事,一味诋毁汉室和其他诸侯!” 叶紫涵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不是孙策把玉玺给了他,我想他也未必会有这样的心思,人的**啊,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当你卑微得如同尘埃时,也许你是心甘情愿于做一介平凡的众生的,可当你被一阵烈风吹向了天空,就会幻想自己可以触摸到太阳,殊不知,咫尺天涯啊!” 刘晔道:“这对我们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叶紫涵继续道:“袁术自取灭亡不要管他,不过有他在也好,我和孙策才能放手在江东发展!” 刘晔道:“属下冒昧,孙策不是久居人下之人,主人应该早早想好对策才是!” “嫁给他如何?”叶紫涵忽然没来由地冒出一句,把刘晔弄得语塞。 不过这正是他以及许多人喜欢叶紫涵的地方,永远让人猜不透。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成人之美(中) 更新时间:2013-01-03 第二百七十四章成人之美(中) 叶紫涵看了看天色,对刘晔道:“时间不早了,我该出发了,总之你要小心萧武此人,他既然下得了手杀叶坤,对你和剩下的二人可能也会不利,你在庐江要想办法拖住刘勋和袁术的动作,适当给他们制造点小麻烦,不过不要暴露了身份才是!” 刘晔点点头:“主人请放心好了,这个我自有分寸!” “还有一件事,你帮刘贤和刘兰芝兄妹和他们母亲三人安排渡江南下,他们今天闯了祸,看来在庐江是呆不下去了!” 刘晔惊异道:“刘兰芝?” 叶紫涵问:“你认识她?” 刘晔笑道:“倒是不认识,不过正巧我一个属下焦云有个未过门的妻子正巧也叫刘兰芝,不知道主人说的是不是她!” 叶紫涵眼神一亮道:“什么,有这种事情?呵呵,看来要棒打鸳鸯了。” 刘晔也忽然一拍脑袋说道:“这个时候举家南迁未免动作太大,会引起袁术注意,真是同一人的话,就让他们二人及早成亲如何?” “此计大妙!” 数日之后,焦府门前张灯结彩,吹吹打打,要迎娶新娘子刘兰芝过门。 刘晔府内,刘晔招呼着前来迎亲的男方队伍,刘晔则与母亲妹妹在内室话别。 病榻上的刘母拉着凤冠霞帔穿戴一新的刘兰芝老泪婆娑:“兰芝,本来不想你这么早就过门的,都是我这个病秧子身体,拖累了你们!” 刘兰芝握住母亲的手也是极力忍住眼眶中的清泪:“母亲放心,女儿不会给家人丢脸的!” 一旁的刘贤唉声叹气道:“你的婆婆十里八街是出了名的泼妇,不过这个焦仲卿听刘晔大人说倒是个忠厚老实又重情重义的男子,只要他能对妹妹你好,也没有什么了!” 这时叶紫涵进来了,她换了一身丫鬟打扮,平添了几分娇俏之气,笑道:“伯母你以后就在刘晔大人这里长住,刘贤你就做刘晔大人的家丁,放心,刘晔大人是我的远房堂叔,而且你们也都姓刘,五百年前大家都是一家呢!” 刘贤疑惑道:“主公你姓叶,刘晔大人怎么会是你的堂叔?” 叶紫涵调皮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刘晔本来就是汉室宗亲,算来万年公主是皇族,自然要喊刘晔一声叔叔了。 “滴滴答答”外面忽然乐声大起,鞭炮轰鸣,所有人都一起起哄。 叶紫涵笑道:“呵呵,一定是新郎官来了,大家准备准备吧!” 忽然,外面一阵大乱,众人面色大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忙于接待来客的刘晔也听到了这动静,立即向府门而去。 “都不许动!”一群强盗打扮的人马突入府门,直逼中堂而来,领先一人手持环首刀,凶神恶煞地指挥手下堵住各处出口,连屋顶都没有放过。 “有强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以后的众人开始尖叫着慌乱逃命。 “谁敢跑!”这人一刀砍在一个倒霉鬼背上,冷喝道,“刘晔给我出来!” 刘晔出来看到此人后不禁目瞪口呆:“郑宝?” 郑宝冷笑道:“不错是我,难得你小子还记得我啊!”郑宝说着从马上翻身下来,向刘晔走过去。 刘晔喃喃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郑宝一刀劈碎了一张桌子,恶狠狠道:“我纵横巢湖一带多年,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死的?” 刘晔开始向后退去:“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哼!”郑宝把刀架在刘晔脖子上,“你的这个主簿的官位不就是靠我的人头换来的吗?你说我想怎么样?” 刘晔冷汗涔涔而下,两股战战道:“有话好好说,你也知道我做上了主簿,刺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郑宝大笑道:“你是在吓唬我吗?你不知道我身上有多少条人命吗?你觉得我会在乎多你这一条吗?” “你不在乎,我在乎!”刘晔说完这句话,面色忽然一变。 “要投降吗?我可不会答应的,背叛我的人我连全尸都不会给他留!对了,今天这里有人成亲是吗?我不介意多一个压寨夫人!”郑宝淫笑道。 “是吗?那可不可以顺便把小女子也收做偏房呢?”叶紫涵手持长鞭,面色肃杀地从内室走了出来,几个要冲进堂屋的喽啰被她一鞭扫到了院子里。 “好啊,我对美女向来是来者不拒,更何况还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呢!”郑宝见到叶紫涵的天仙美貌,不自觉口水流了一地,连兵器都差点没拿稳。 刘晔低着头说道:“郑宝大哥,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放屁,收什么手?”郑宝拿刀背压了压刘晔的脖子,直接让刘晔瘫倒在了地上,“现在收手好让官府把我抓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不要后悔!”刘晔心惊胆战地看着脖子上的利刃惊恐道。 “跟这样的人废什么话,郑宝是吗?”叶紫涵又一甩鞭子扫落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冲郑宝招手,“不是要收我做妾吗?先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再说!” “哼,一个小丫头耍什么宝,老子才是宝,郑宝!”郑宝回身举手一招,喝令喽啰们一起上。 叶紫涵冷笑一声,对地上的刘晔道:“难道打算让我一个人战斗?” “当然不是了!”刘晔就地一滚,闪过了一个喽啰的攻击,伸手在墙上摸了一根绳子一拽——“我可没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 “嗖嗖嗖!”说话间十几只弩箭射翻了几个想破窗而入的喽啰。 众人吃了一惊,郑宝更是震惊,他看向弩箭射来的方向,只见高墙几个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架设着许多弩机的机关! 刘晔整整衣衫站起来,看着郑宝说道:“你没死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本来是想用个假人头糊弄过去刘勋的,顺便放你一条生路,谁知道你就这么想死!” “你究竟是谁?”郑宝失神间,膝盖中了一箭,支起身子冲刘晔大吼。 刘晔笑道,眼神中似有无数杀意:“郑宝大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专攻机关术的神秘组织墨家吗?”说着他露出了袍袖下面手臂上的一个袖珍弩机,指向郑宝本人。 这次轮到郑宝冷汗直冒了:“撤,撤,撤!” “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刘晔面色一寒,扯动机关,府门砰的自己关上,而且地面凭空刺出许多弩枪,顿时惨叫声四起。 “我说,好歹给我留点啊!”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的叶紫涵不满道,“一定要都杀死吗?” 刘晔道:“此人恶行累累,难道主公要留他性命?” 叶紫涵摇摇头:“看他们死得这样惨,有点不忍心!” 刘晔道:“主公太仁慈了!” 叶紫涵道:“不是我仁慈,我只是在想,他若生在另一个时代,一定做不了强盗,没有人是生来喜欢做坏事的,错的不是他,反而是我们!” 逃跑未遂的郑宝似乎听到了叶紫涵这句话,心念似乎被触动了,他转身看向叶紫涵,一支弩箭飞来,射中了他的咽喉,终结了他的生命。 “没事了,大家都出来吧!”刘晔冲屋内喊道。 众人都胆战心惊地走出来,看到院里的惨象大吃一惊。 刘晔道:“贼人不自量力,被我略施计策就全部诛杀了,大家快帮忙打扫一下,不要坏了今天的好日子,一会新郎官可就要来了!” 不一会,强盗们的尸体都被丢到了密室,刘晔命令家丁在全府铺上了数匹红绫掩盖血迹,又撒了许多药粉遮蔽血腥味,刚做完这一切,府门口响起了迎亲的奏乐声,刘晔连忙命令打开府门,却见新郎官焦云身后跟着无数的官兵! 官兵中有刘勋在,另一个人竟然是——袁术! 刘晔立即上前:“不知主公前来,小人惶恐!” 袁术在前,昂首阔步地来到刘晔面前:“起来吧,我这次带兵经过皖城,听说淮南第一美女刘兰芝要出嫁,就来凑个热闹,却在半路听人说看见有朝廷反贼窝藏在主簿的家中,可有此事?” 刘晔跪伏于地:“绝无此事!” “有没有搜一下不就知道了?”随行的大将桥蕤大喝道,“主公,让我带兵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一定把反贼找出来!” 袁术回身望着惊慌失措的焦云:“坏了阁下的婚事,不会怪罪我吧?” 焦云连连作揖:“小人岂敢?” 刘晔引着袁术等人进了大堂,席地而坐,恭敬说道:“主公亲来庐江,曲阿定能一鼓而下!” “这个是当然是了!”袁术笑道,“对了,怎么没有见新娘子,快请出来看看!” “这……”刘晔面露难色 袁术不快道:“怎么,虽然她号称淮南第一美女,好歹我也是此地的诸侯,连看一眼都不能吗?你那是什么表情?还怕我强抢不成?” 刘勋趁机道:“主公有所不知,皖城这里的风俗,新娘子入洞房前是不能见生人的!” “什么破风俗,给我改了!”袁术恼火道,“快让她出来!” “袁公亲临,民女不胜荣幸!”内室门这时打开了,凤冠霞帔头遮盖头的新娘子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而出,来到袁术面前盈盈拜倒,“民女刘兰芝见过袁公!” “恩!”袁术看着新娘子点点头。 这时桥蕤带人来到前堂,向袁术禀告:“主公,没有发现异常!” “是吗?”袁术疑惑地盯着眼前的新娘子端详了一番,然后忽然说道,“掀开盖头!” 第二百七十五章 成人之美〔下〕 更新时间:2013-01-04 “慢!”新娘子不卑不亢道,面向袁术,“袁公身为一镇诸侯,今天所为可甚为不当啊!” “哦?”袁术讶异了一声,惊奇地看向眼前的新娘子道,“倒要听你说说如何不当?” 刘兰芝笑语盈盈道:“民女虽不知书,也知为政之人当爱民如子,君子有成人之美,而不行恶事,使人骨肉分离,以自谓功绩!” 袁术讶异了一声,想不到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位女子之口:“姑娘说的对,依你之见我当如何?” “大胆,主公何等人物,也是你一介女流之辈可以教训的吗?”刘晔听到刘兰芝这些话也是惊奇万分,便借着要训斥刘兰芝的空当来到她前面暗暗低语道,“你不是刘兰芝!” “民女没有冒犯袁公的意思,只是说了心里话而已!”刘兰芝继续说道,并给刘晔看手臂的梅花,也不忘压低声音回道,“刘兰芝一家三人被我安排在密室,咱们现在演一出好戏给袁术看!” “主公!”刘晔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一会功夫,叶紫涵竟然和刘兰芝调了包,自己假扮起新娘子来,却不知自己已经忍不住喊出了主公二字! 袁术不知情况:“怎么了?” 刘晔自知失态,急忙转身对袁术道:“此女妖言惑众,虽然我是她的娘家人,也不能再护着他了!” “妖言惑众?有吗?”袁术笑道,“我觉得挺有道理啊,让她说下去!” 叶紫涵不快道:“袁公一定要破坏民女今天的婚事吗?袁公有闲情逸致,民女就不奉陪了!相公!不能让人久等,我们走吧!” 焦云镇定下心神道:“好,奏乐!” 仪式恢复,一众丫鬟婆子扶着新娘进了花轿,焦云也骑上了高头大马,留下刘晔府里一群不速之客向焦府而去。 “性格好刚烈,如果能早些遇见这个刘兰芝的话!”袁术大笑着起身。 一旁刘勋上前道:“主公我们也该动身了,纪灵将军已经带兵渡过长江了!” “嗯,正事要紧!”袁术起身整了整衣冠,出了刘府。 刘晔擦擦额头冷汗,心中想着:“刚才真是好险!” “更险的还在后面呢?”此刻坐在花轿中的叶紫涵自言自语着,看来袁术的先头部队已经开拔了,这个时候要是动作慢了就赶不上看好戏了! 刘兰芝也在轿中,见叶紫涵不说话,便轻声问道:“主人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吗?”这刘兰芝已知道叶紫涵身份,便以主仆相称。 叶紫涵掀开红盖头,对刘兰芝道:“我第一次见这焦仲卿,不知他为人如何?!” 刘兰芝早红了脸低下头嗫嚅道:“刘晔大人说他还算忠厚老实。!是个可造之才!” “那我就放心了!”叶紫涵边说边开始脱嫁衣,“快换回来吧,总不能让我和你的郎君入洞房吧?他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刘兰芝接过嫁衣,知道叶紫涵一定是要走了,不禁有些不舍:“主人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叶紫涵笑着帮刘兰芝穿好嫁衣:“对呀,本打算带你们一家人走的,但毕竟不方便,而且你也知道曲阿要打仗了,庐江这里暂时还算太平,你在这里安心做你的新娘子,有机会我会接你们南下的,刘晔大人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他就行!” “我真是没用,帮不上主人一点忙!”刘兰芝神色黯淡道。 “哪里的话!”叶紫涵把刘兰芝打扮得漂漂亮亮,又把盖头遮好,“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这个样子啊,再说今天你就帮了我很大的忙啊!没有你说不定我已经被袁术抓住做小妾了!” 刘兰芝不禁被逗乐了,噗吃一声笑出声来。 “这才对嘛!新娘子就要开开心心的才好!”叶紫涵说着看向轿外,“我什么时候才能开开心心地嫁一个如意郎君呢?” 刘兰芝道:“主人要嫁的一定是一位有情有义,古今少有的大人物了!” “就别打趣我了,我这样的女子谁敢要?”叶紫涵边说边想象着洞房花烛夜自己把新郎虐待得全身骨折呻吟不断的情景,不禁笑出了声。 忽然轿外人大喊起来:“看,孔雀!”叶紫涵揭帘向天空望去,果然远处天空有两只孔雀悠雅得遨游于云端,斑斓的翎羽在日光下映射出异样的光彩,声声如天籁让人遐想万千。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远处,不知谁正唱着这样的曲调,令人心醉。 袁术率军过了长江,却看到纪灵前来迎接,诧异道:“咦,你不是早就过江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纪灵来到袁术面前行跪拜大礼:“参见主公,本来是要直接进攻曲阿的,可惜刘繇那家伙鼻子太灵,以为我们要进攻彭泽,因此向这里调集大军,属下不得不在此与他对峙,也免得主公难以率军过江!” “这个刘繇,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难道想和陆康一样的下场不成?”袁术脱下头盔,从近侍手中接过丝帕擦拭着身上的汗水,“江南怎么这么闷热,气候真是跟北方大不一样!” 刘勋说道:“主公有所不知,江南近海,多受水气,因此这个季节闷热难当,北方多山,因此干燥!” 袁术道:“这样啊,那真到了曲阿岂不是更热?我就驻扎在这里,同那刘繇对峙,纪灵刘勋,你们率军迅速攻打曲阿!” “诺!” 但数日后纪灵和刘勋率军赶到曲阿城外之后傻了眼,曲阿城内城外,空无一人。 “真的,不仅空无一人,连牲畜都没有一只,更别说粮草了,活像一座死城?”手下士兵来向纪灵报告。 “敌人在搞什么阴谋?”纪灵摸着胡子面色凝重地想着。 “有什么阴谋,知道咱们大军前来,都吓跑了呗!”桥蕤看着荒芜的曲阿城,大大咧咧地说道。 “我看不一定,溃逃也没有这样井然有序的!”纪灵环视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处地方,“传令下去,谨慎进城,把这消息报告主公知道!” 入夜,纪灵亲自带兵检查了曲阿城的里里外外,确信没有异常后才回到议事厅,却发现桌子上不知道何时放了一封信,纪灵打开来看,大吃一惊:“将军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吧,让妾身来好好服侍您吧!” “不好!”纪灵拔出佩剑大叫一声,卫兵们都冲了进来全副盔甲看纪灵神色异常,都诧异道:“将军怎么了?” “敌军故意把城内弄得鸡犬不留,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等把我们弄得筋疲力尽之后再围起来……”纪灵说到一半,外面忽然喊声大作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纪灵其实已经想到了,但还大声问道。 “启禀将军,突然有许多敌军出现在城外!”传令兵不一会前来报告。 “终于现身了,关城门,不要交战!敌军是想以逸待劳!我们不能给他们以可趁之机!”纪灵大呼道。 很快地,北门与西门相继被关上了,但南门与东门还是闯进了不少军队,得知是管亥和吕蒙的部队,纪灵对桥蕤刘勋道:“此二人不足为虑,但我军此时疲敝不堪,无法作战,只好暂时将他们打出城去,歇息歇息!” 桥蕤刘勋点头:“我等前去杀退吕蒙,管亥就有劳将军了!” “唔!”纪灵看着这俩家伙的背影,暗骂一声欺软怕硬的家伙之后就披挂上马直奔南门而去。 “杀!”马上吕蒙持戟在手,在东门杀得敌军人仰马翻,正要前行,却听金鼓齐鸣,火光中两员敌将带兵杀来,吕蒙持戟勒马,挡在东门正中,指着二人问道,“吕蒙在此,来着何人?” 桥蕤刘勋冷笑一声:“大将桥蕤,庐江太守刘勋,特来取你狗命!” “好大的口气!”吕蒙也是一声长笑,拍马杀奔二人,“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桥蕤向刘勋一示意,挺枪直出,抵住吕蒙,枪戟相交,却险些被震掉兵器:“额,好大的臂力,真是小看这个家伙了!” “嗖”地一声,刘勋已经挥刀砍向吕蒙后心,“他敢自领一军前来,必然有过人之处,桥蕤你可不能大意啊,我来助你!” “铿”刘勋那刀锋正要劈中吕蒙后心,却已经被吕蒙事先逃开,奈何刘勋这一刀灌注了全身的力量,这下扑了个空,一下收招不住,整个人跌落地上滚了几滚,无比狼狈。 吕蒙见有机可趁,长戟横扫,策马便要结果刘勋的性命,早被桥蕤前来抵住,二人又厮杀起来,桥蕤打趣刘勋道:“怎么着刘勋,当了几天庐江太守,连兵器都不知道怎么拿了吗?” “还好意思说,还不是因为救你!”刘勋趁吕蒙与桥蕤厮杀的空隙,拾起兵器翻身上马又前来助战,“这次我可不会大意了!” “你们俩人可真是有意思,如果不是敌人我还会考虑跟你们也耍耍嘴皮子!”吕蒙的招式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一支普普通通的长戟在他手中舞得如同旋风一般,把桥蕤看得愣了,“让你们这些平庸之辈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武艺!” 第二百七十六章 曲阿会战〔一〕 更新时间:2013-01-05 第二百七十六章曲阿会战(一) “好俊的功夫!”桥蕤勉强抵挡着吕蒙的攻击,只能说是勉强,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刘勋见状,拍马领军越过吕蒙:“顶住,我从后面包抄他!” 吕蒙怎会中这圈套,当即也拍马舞戟,撤出了东门,在城外列阵以待。 刘勋和桥蕤都长出一口气:“终于把敌人赶出去了!不知纪灵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铿”地一声,夜色里二将正在南门厮杀,兵器不断撞击出耀眼的火花,两边的士兵也是混战成一处。 管亥知道纪灵非等闲之辈,更是战意大起,手中兵器出招无不致命。 纪灵也是多经战阵之人,手中一口三尖两刃刀虽有四十斤重,竟也能被他舞得虎虎生威。 不过主将虽勇,士兵们的战斗力就不行了,纪灵的数千亲兵竟然被管亥这不满一千的士兵杀得节节败退。 “别再作无谓的挣扎了”管亥闪身避过纪灵的猛攻,“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投降?笑话!我乃主公帐下大将,还会投降反贼不成?”纪灵说着挥刀又是一击。 “你是知道的!”管亥游刃有余地继续闪躲着,“我们的主公叶紫涵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万年长公主殿下,真正的反贼是那个不敬汉室的袁术主公才对!”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纪灵收了刀,转而攻向管亥的士兵,刀风过处,早有数十人死伤在三尖两刃刀下,“谁让我们是各为其主呢?士兵们的战斗力差距就由我一人来弥补!”说着纪灵又是一刀,十几个士兵呻吟着倒下了。 “杀敌!杀敌!”纪灵的士兵们都被自己主将的勇武感染了,纷纷拿起武器重整态势聚集在纪灵的左右再次展开厮杀,管亥这边竟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死伤过百。 “可恶,好强的战意,这个时候交战是最不明智的,我们暂时撤退!”管亥一声令下,亲自断后,掩护部队撤出了南门。 “呼,呼!”南门刚一关上,所有士兵都虚脱了一般全部瘫倒在了地上,纪灵也是松一口气,和桥蕤刘勋会合于城中,看着空空如也的城内,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纪灵是沙场老将,想不到也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吕蒙与管亥会合后来到中军大帐,管弦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轻启朱唇笑着说道,“城内现在没有粮草,如果他刚才率军突围,胜负可就未知了,偏偏他要守这座空城,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寻思着是因为他觉得还可以联系到驻扎在虎林的袁术,两相夹击我们,不知道这个纪灵要是知道了我们把他这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断了会是什么反应!”吕蒙在马上大笑着说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就算是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谁能保证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就一定是百分之百正确的?再说了,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遇上了算无遗策冰雪聪明的管弦姑娘,活该他倒霉!” “咳咳!”管亥拿手中点钢枪敲着吕蒙的脑袋,“调戏姑娘也要分场合的啊喂!这可是我亲妹子!” 管弦这次倒也不避讳了:“看在你小子这些日子以来这么用功学习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你刚才那些没头没脑的混账话了,不过呢,想攀本姑娘这个高枝,你现在还差得远呢!” 吕蒙翻身下了马,脱下满布着血腥味道的盔甲,丢给小兵们,摸着自己这从山越人手里俘虏来的战马的鬃毛对管亥道:“你看你看,你妹子都没说啥,你个局外人捣什么乱?” “什么叫局外人?”管亥也翻身下马,顾不得脱下铠甲就照着吕蒙的屁股踢了一脚,“长兄为父懂不懂?” “哎呦轻点,踢坏了你未来妹夫的屁股小心你妹子的那些阴谋诡计都用到你身上!”吕蒙揉着自己被踢疼的屁股对管亥大喊大叫。 “恩,我刚才很慎重地想了一下,我们俩还真不适合!”管弦一本正经道。 “为什么?”吕蒙大惑不解。 “你想啊,你和主公是结拜的兄妹,主公又把我二哥认作叔伯辈,我们俩个结合了算什么?”管弦坏笑着道。 “也对啊,辈分问题是个大问题啊!”吕蒙还真被这个给难住了。 “别说这些没有用的了!”管亥一拍吕蒙脑袋,“赶快想想接下来怎么做吧,纪灵可不是傻子,万一他待会反应过来了,要率军开城突围,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二哥放心,我已经让周泰在西门外设好埋伏了,蒋钦也在北门外埋伏着,纪灵要是敢出来,就让他回不去!”管弦笑得两人心里发毛。 “哎呦呦,我看除了四妹这天下就没人治得了你了!”吕蒙叹气道,“对了,周泰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吗?前些日子见到他我还以为活不成了呢,真是个强悍的家伙啊!” 管弦点着头:“还要多亏太史将军从会稽请来神医华佗,神医就是神医,就那么半天功夫就治好了这周泰的伤,那周泰也是个好战的家伙,一听有仗可打,马上就从病床上蹦了起来找我出战,我也没办法,要不是看他确实好了,我还真不打算让他出战,不过咱们应该庆贺主公手下又多了一员大将这才是真的!” 管亥问道:“但这样一来宣城不是没人可守了?万一再发生孙权在任时山贼夜袭的事情怎么办?” 管弦抿嘴一笑:“二哥记性也太差了,前些日子来投奔的庐江百姓里有不少武艺过人者,其中三个佼佼者董袭陈武与丁奉的武艺只怕不下于吕蒙呢,他们曾在刘勋的军队里待过,可不是等闲人物,相信假以时日,一定是大将之才!” “你呀,做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这些人的底细还没有摸透你就是重用,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跟主公交代?”管亥无奈地摇头说道。 “还用二哥你提醒?我早跟主公交代了,主公信里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管弦撇撇嘴,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给二人看,“呶,什么事情都等着你们二位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四妹来信了?”吕蒙一把抢过那信,还没撕开就笑了,“我不识字啊!” “切,前几天不是教给你好多常用的字了吗?这信你看懂没问题的!”管弦上下打量着吕蒙,“是不是根本没用功啊?” “快念吧,我错了还不成,那些书你知道,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啊!”吕蒙嘟囔道。 “我看你们是诚心想把我累死,以前只管理二哥一支队伍就够吃力了,现在都这么大地盘了你们还是做甩手掌柜?”管弦重重叹一口气,“懒家伙!” “这能有什么办法,四妹自己都不管了,留下咱们一群没有学问的武人,不靠你靠谁,”吕蒙也有些不满,“什么也别说了,多找几个琴操妹子你这样的人才不就万事大吉了?” “说了半天白说,本事再好还是别人的,你自己学会了本事那是你自己的啊!”管弦说着打开信,匆匆浏览了一遍然后说道,“主公说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她这几个月一直在各地搜罗人才……” “好事啊!”吕蒙拍手笑道,“我就说四妹不可能让琴操妹子你一人辛苦的!” “别说话,听我妹子说完!”管亥又是一巴掌拍向吕蒙后脑勺。 “别拍我头!拍傻了四妹又少一个得力大将!”吕蒙怪叫着离管亥远了好几步,周围军士见主将这样,都是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吕蒙假装发怒,但他也发现了没用。 “扑哧”管弦也忍俊不禁,她忍住笑意,继续说道:“但主公信里说她虽然找到了不少大才,却没有带他们前来——” “啊?”管亥和吕蒙都不解地张大了嘴巴,“什么意思?” “恩——”管弦边继续看着信边说道,“主公说她有一个更大的计划,这计划必须等到她回来后才能亲口告诉我们,因为是极度机密的事情,要我们再坚持一下,信里唯一好一点的消息,就是主公她马上要回来了!” 吕蒙眸子里闪出一丝光彩,话语却是有气无力:“她要是再不回来,我看咱们就不用谈什么雄图霸业了!” “你小子就不能说话开心一点,整天有事没事散发这些混乱军心的言论!”管亥说着又要照着吕蒙的后脑勺来一巴掌,早被吕蒙躲了过去。 “让我念完行不行?”这下子管弦发飙了,一对杏花眼看得两个大男人发憷,“主公说了她现在在江北,已经知道了袁术要来攻打曲阿的事情,她希望咱们好好表现给她看一把,这是让咱们叶家军名扬天下的好机会,同时她也会在回来之前在袁术的辖地制造点事端,好让袁术军无法安心战斗,而且她也会让吕布向袁术施加压力逼迫袁术撤军的!” “吕布向袁术施压?”管亥和吕蒙一愣,“吕布为什么要向袁术施压啊?” 管弦也蹙着眉头想不通,不过旋即她便展颜微笑道:“差点忘了,袁术的‘部将’孙策正在攻打的山越人严白虎不正是吕布的老丈人吗?老丈人有难,难道女婿还会袖手旁观不成?吕蒙你会?” 吕蒙撅着嘴看天:“问我干什么,我又没娶媳妇!哼!” “哈哈哈哈!” 第二百七十七章 曲阿会战(二) 更新时间:2013-01-06 第二百七十七章曲阿会战(二) 此时城中的纪灵正与桥蕤刘勋商讨着应敌之策,他们身边很多士兵都累得就地而卧,但又不敢脱下盔甲,谁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进攻? 纪灵懊恼地说道:“刚才真是失策,如果和敌军交战的时候趁机突围出去,现在也不必这样被人困在这座城了!” 桥蕤一把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愤愤然道:“白打了这么多年仗了,简直是明知道前面是陷阱还傻乎乎地往里面跳,我们还真是笨得可以啊!” 刘勋不解地说道:“我们三万大军,还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卒,敌军据探报也不过万余人马,会打不过!” 纪灵无语的看着刘勋:“打仗可不是简单的数量多就能赢,自古以来多少以少胜多的战例,刘勋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桥蕤不死心地说道:“总得想办法让主公知道这里的情况才行!” 纪灵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我现在最担心地就是刘繇也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主动进攻主公的大军,如果北面诸侯谁再趁机偷袭寿春,那后果才真的是不堪设想了呢!” 桥蕤刘勋二人同时一凛,发觉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报告将军,有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家伙打伤了许多士兵,正向这里冲来!”正说话间,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前来向纪灵报告。 “什么,城内还有敌人?”桥蕤大惊,起身绰枪在手,就要率军出战。 “不要冲动!”纪灵制止了桥蕤,命令士兵,“别拦着那人,让他来便是!” 刘勋诧异地问纪灵:“将军什么意思?” 纪灵道:“此人不知是敌是友,不可轻举妄动!” “额啊!”三人正说话间,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嚎叫。 三人大惊失色,一齐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校场边上,正像刚才那小兵所描述的一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条条挂在身上,摇摇晃晃地向纪灵等三人的方向冲来,身边的士兵都纷纷自动闪开一条道路给他,那人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纪灵吃惊地看着这个家伙每一个脚印都陷地数分。 “好厉害的力量!”纪灵吃了一惊,持刀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何人?谔谔谔谔谔谔!”这人似乎没有理解纪灵话里的意思,停了一下,又继续加速向前冲来。 “拦住他!”桥蕤和刘勋同时大吼,纪灵早已舞刀上前,一招劈向对方,“你究竟是什么人?” 纪灵的兵器眼看要劈到那人,却被他不经意间闪过了,纪灵大惊,挥刀再劈,依然被闪过,众人大惊,都知道纪灵的武艺虽然不算上乘,但也是在淮南从无敌手,这个家伙却这么厉害,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人眯着眼睛看着纪灵,喃喃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我?”说话间已经一只手捏住了纪灵的刀刃。 这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了,知道遇上高人了,纪灵却是诧异地问道:“杜雷?” “杜雷?是什么东西?”这人说着毫不费力地就从纪灵手中夺过了四十斤重的三尖两刃刀,在手里把玩着。 “杜雷?你不是荀攸的护卫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纪灵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流浪汉,很难把他和数年前同主公在雒阳时看到的荀攸那个不怒自威的杜雷联系起来,后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荀攸刺杀董卓不被关入大牢,杜雷单身闯入牢中击败众多高手救出了主人,然后开始在各地流浪,最后一次听说这个人是在荆州与刘表部将文聘大战了一场,当然,文聘输了。 “你认识我?”杜雷眼神迷离地看着和自己说话的纪灵,不禁有些迷茫。 “久仰大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纪灵走过来,对杜雷抱拳道,“难道你失忆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杜雷耍弄了半天这个兵器,发现并不好玩,就扔在了一边,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壮士慢着!”纪灵立即上前拉住杜雷,眼珠子一转,大声说道,“想不想找回你的记忆?” “想!”杜雷坚定地回答。 “好!”纪灵看向同样迷茫的桥蕤和刘勋道,“本来还担心突围没有把握呢,这下好了,大家准备一下,我们三更时分从西门突围!” “额?不会有埋伏吗?”刘勋担心地问道。 纪灵冲杜雷努努嘴:“你觉得这种人会受到伏兵的影响吗?” 刘勋摇摇头:“又傻又厉害的人物,真是我们命不该绝啊!” 三更时分,曲阿西门打开,纪灵等人带着军队迤逦而出。 果然,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传来震天的金鼓齐鸣,由于事先知道会有伏兵,众人反而没有受什么影响,至于那个傻子杜雷更是觉得这金鼓齐鸣的声音很好玩的样子,居然拍手称快。 但奇怪地是只有声音,而没有看到一个伏兵。 “也许是敌人觉得数量悬殊太大,没有敢前来吧!”纪灵安慰自己道。 又没有走多远,又是一阵金鼓齐鸣,众军只是骚动了一下,依然没有受什么影响。 如此反复,走了三十多里开外,骚动了十几次,却没有一个伏兵的影子,虽然觉得奇怪,但众军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渐渐地大家都认定不会有伏兵出现了,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然后,再一次金鼓齐鸣的时候,伏兵出现了! 这一次的地形选得很好,两边是高山密林,后边前边都只有一条羊肠道,纪灵的军队如同长蛇一般盘旋在这小道上,根本无法组织阵型,更不要谈如何有效地攻击和防御了。 “糟糕!”纪灵不安地想道。 “在下周泰周幼平,在此等候诸位多时了!”说话的正是当日在宣城因救援孙权而重伤险些毙命的周泰,虽然华佗治好了他的重伤,但他脸上的刀疤却多了一条,变成了十字交叉的形状,看起来杀气更是凌厉了,此刻的周泰重甲在身,手中握着一把弧刀,冷冷看着钻进口袋的敌军,一面命令部队将出口堵得死死。 看着这个如死神一般的家伙,纪灵的大军士气立即下降了一大半。 “杜雷壮士,你不是要找回自己的记忆吗?”纪灵策马来到杜雷身边,指着对面的周泰说道,“只要打败他,他就会告诉你一切!” “嗷嗷嗷嗷!”杜雷疯狂地嚎叫一声,竟然飞奔起来冲向周泰的方向,“打败你!” “好快的身法!”周泰嘴角微微颤动,策马迎着杜雷来的方向而去,“野人吗?让你一瞬间就安息!” “砰”杜雷上前一拳就打在了周泰的坐骑上,那坐骑嘶鸣一声,立即瘫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而死,周泰跃起于空中,嗖地拔出弧刀,抽刀便是一击,但,击空了! “怎么会?”周泰微微一惊,只觉得腰间一紧,杜雷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两手握住了周泰的护腰。 “不会让你得逞的!”这下周泰知道对方不是等闲人物了,当即回刀一扫,逼得杜雷不得不放开了自己,但很快地,杜雷又一次攻击了过来,招式怪异之极,口中不断低吼着:“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你当然是你自己?”周泰跳开一步,冷冷看着对方,不知道对方是真傻还是在装,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如果纪灵等人也要加入的话,他可就要苦战了。 杜雷现在傻不代表纪灵也傻,他与桥蕤刘勋大呼一声:“对方不过如此,我们冲过去,与主公会合!” 这一声最是有效,现在的纪灵人马,没有粮草没有援军,只有靠自己才能生存下去。 纪灵看到许多士兵在不断发抖,但他们都在努力喊出一句话:“杀杀杀杀杀敌,杀敌敌,杀敌,杀敌!” 队伍中也许有个别人胆小,害怕会死去,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鼓舞士气,高举手中兵器,给自己鼓劲的同时也给别人鼓起了劲! “杀敌,杀敌,杀敌?” 这口号渐渐变得无比整齐,整齐的口号声响彻在这片山谷,令人悚然动容。 毕竟袁术的军队也是经历了多年战火的考验的,自身的战斗力本来就不是一般水平,否则怎么可能称霸这么多年?只能说袁术碰上的对手都太过厉害而已,董卓,曹操,和现在的叶紫涵…… 正和杜雷厮杀的周泰也感受到了敌军和刚才不一样的战意,而且这战意正无比高昂上去。 “看来真的要苦战了!”周泰一个闪身躲过杜雷的攻击,挥手喝令自己的部队,“准备战斗!” “不好,纪灵军队的气势不一样了!”管弦和管亥吕蒙自然也听到了西边纪灵军的口号声,“我们快去帮助周泰,同时举火让蒋钦也火速出击,大战就要开始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踏浪而歌 更新时间:2013-01-07 第二百七十八章踏浪而歌 深秋十月的长江正值汛期,江面波澜壮阔,很是壮观,叶紫涵为了不引人注意,化妆成平民模样,登上了水路前往曲阿的客船。 客船不大,上面只坐了十余人,看服饰都是南来北往的商旅,叶紫涵上了船并不做声,只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做了下来。 “各位坐好,起行喽!”船夫在船头吆喝了一声,只见船身略略摇晃了一下,接着便渐渐向东面驶去。 “夜色不错!”水路虽然快,但叶紫涵知道到曲阿也要半天时间的,闲来无事,她便靠窗望向外面的夜空,今夜虽然无月,幸好有漫天璀璨繁星,让人遐想联翩。 记得小的时候,叶紫涵就喜欢抬头看那浩渺深邃的星空,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深邃的星空让她想到很多东西,如宝石般梦幻的星星,是否能同自己所在的世界一样,有很多人居住,那些人是否也像自己这样看着他们一样看着自己,这种很奇妙的感觉是如此的难以名状,然后,她就这样思考着长大了,虽然现在也不是很大。 “姑娘怎么称呼?”蓦地一个声音传来,打破了叶紫涵的遐想,她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面前不知道何时已经坐了一个游侠打扮的剑客,这个剑客 长得面皮白净,唯一的遗憾就是双目失明了,因为叶紫涵看见对方的眼神一直没有变化,所以得知。 “阁下怎么知道我是个姑娘?”叶紫涵倒也不避讳,略略有些戒备地看着对方,不过还是不想把真名告诉对方。 “呵呵,姑娘怎么知道我是个瞎子?”对方长笑一声,嘴角蠕动道,将自己的佩剑拿了出来仔细摩挲道。 “我并没有说阁下是个瞎子,也许你本来不瞎,而是假装瞎掉而已!”叶紫涵忽然对眼前这个剑客有了种莫名的兴趣,“我又怎么知道呢?” “我所说姑娘是一位姑娘也不过是我凭空猜测而已,也许姑娘本来不是一位姑娘,而是假装是一位姑娘而已!”这名剑客缓缓抽出自己的剑锋,依然不看叶紫涵的表情,“我又怎么知道呢?” “真是个有意思又无聊透顶的家伙!”叶紫涵不屑地哼了一声,打算起身离开,却忽然被对方低喝一声,“难道姑娘没有发觉这船上的杀气吗?” “恩?”听对方这么一说,叶紫涵似乎也发觉了船上的不对头,她悄悄地环视了一圈船上的商旅们,发现了这些人看似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其实都在假装不经意地看着自己,再看他们的行李,显然都有各样的兵器在里面。 叶紫涵缓缓重新坐下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问眼前的剑客:“怎么称呼?” “我这种人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姓名!”这名盲剑客铿地抽出长剑,猛地向叶紫涵攻击,“只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好了!” “不好!”叶紫涵闪身避过盲剑客的攻击,反手抽出青缸剑,眨眼刺出一剑。 想不到盲剑客虽然看不清东西,却好像浑身都长了眼睛一般,叶紫涵刺向他肋下的死角攻击竟然被他轻松一闪身就避开了,不过衣服还是被剑锋割开了一道口子,若不是他闪避得快速,只怕被割开的不只是衣服了。 “好一把神兵利器!杀了你之后,这把神兵利器就是我的了!”盲剑客说着不退反进,迎着叶紫涵又是一次猛攻,不过与叶紫涵擦身而过时轻轻说了一句只有叶紫涵才听到了的话,“姑娘演戏归演戏,可别真伤了我啊,否则一会还怎么帮你对付这船上的墨家剑客们!” 叶紫涵一凛,墨家剑客,看来萧武还是对自己不死心啊,心中这样想着,手中早已变换了无数剑招,令人眼花缭乱,也仅仅是令人眼花缭乱而已,目的就是迷惑其余人,只有眼前的盲剑客才知道叶紫涵已经开始配合自己了。 叶紫涵此刻相信盲剑客所说的话了,因为船上的人果真是商旅的话,早就尖叫成一团纷纷逃跑了,而现在这些人显然都非常冷静,也许在等待着什么也不一定。 看来是及早撤退为妙。 盲剑客似乎也发现了叶紫涵所忧虑的东西,一招横扫千军,不仅将叶紫涵逼到了死角,而且也让冷厉的剑锋劈断了船柱,暂时封锁了船上他人趁机偷袭的机会。 叶紫涵娇喝一声,一剑划破船舱,起身跳了出去。 “别跑!”盲剑客也尾随叶紫涵而出,跳到了船舱之上。 “……”船上假扮商旅的墨家剑客们愕然了一下,纷纷从行李中拔出墨子剑,也打算加入战斗。 但等他们出来一看,外面已经没有人影了,只看见两团水花刚刚消失。 “不好,他们是一伙的,我们追!” “唉,人出名了,走到哪里都有麻烦!”叶紫涵和盲剑客几乎全身脱力地游到了河岸,全身**地狼狈上了岸,盲剑客喘着气,笑着说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叶紫涵现在是一动也不想动,任谁在水里游了几个时辰的水也不会想动弹半分了。 “当然,在下蔡道!”蔡道继续气喘了一番,扭头看向叶紫涵的方向,虽然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 “菜刀?”叶紫涵没有听清,“好奇怪的名字!” “咳咳!”蔡道无语的说道,“蔡邕的蔡,道德的道,蔡道!” “呵呵,刚才太紧张了,放松一下而已!”叶紫涵索性躺在地上,继续看天上的星空,“蔡道壮士,你眼睛是真的看不见?” “恩,生来如此,不过现在的我没有眼睛也是活得好好的!”蔡道毫不在乎地说着,“姑娘是不是纳闷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叶紫涵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凭感觉而已啊!”蔡道努力撑起身子,“想不到还真让我找到了!看来我真是一个神人啊!” “哼,骗小孩子的话就别在这里显摆了!”叶紫涵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果然和传说中的一样厉害啊!这么快就识破我的伎俩了呵呵!”蔡道边说边将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农家子弟,有幸跟一个高人学过一招半式的剑法,最近听说有个叫叶紫涵的女子很是厉害,就像见识见识她的厉害!” “如此而已吗?”叶紫涵脸色一红,将头扭过去不看蔡道的赤身,“我说蔡道先生,你看不见东西不代表我就看不见,注意点形象好吗?” “哦,对不起,我这人大大咧咧惯了,不好意思!”蔡道说着拿起一件衣服遮住下身,“说起来也是我运气好,在一家客栈里偶然听见这些墨家剑客们要刺杀姑娘的消息,就跟着他们而来了,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虽然经过有点狼狈,好在结果不错,我见到了天下第一奇女子叶紫涵!” “恩,还没有多谢蔡道你的救命之恩呢!”叶紫涵其实现在的真实想法是不是现在就在这个蔡道面前换身干衣服,毕竟对方看不见…… “想脱就脱吧,反正我看不见!”蔡道似乎能理解叶紫涵的心思似地,叶紫涵也就这么一想,却被他当即说了出来,“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没事情,我体质好!”叶紫涵脸色又是一红,转头看着四周的环境,“不过说起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蔡道使劲拧干自己的衣服,许多水被控了出来,他略微想了一想道:“我们从皖城上的船,行驶了三个时辰,又在水里漂流了两个时辰,根据现在长江的水势,虽然不可能到曲阿,至少肯定已经在秣陵了!” 叶紫涵感觉自己回复了一部分体力,此时天色也有些微明,秣陵距曲阿也不算远了,想到这里,她不由来了精神:“我正好要去曲阿,你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当然是跟着你了!”蔡道将衣服在手中抖了抖,“不过我可不认为我们已经摆脱掉那些墨家剑客了,稍微歇息一下,继续赶路吧!” “那些人很厉害吗?”叶紫涵问道。 “一个人不厉害,但一起的话就很难缠了!”蔡道笑着拿起自己的长剑,“教我剑法的那个高手曾经领教过墨家普通弟子组成的墨子连坏剑阵,由于大意,险些受伤呢,所以说姑娘要是打算独自和那些人作战的话,就太不明智了!” “听你说得这么玄乎,还真想有时间领教一下呢!”叶紫涵说着,不过却只说了一半,因为她感到刚才在船上的杀气又浓烈起来。 并不是她有什么奇异的危险探知能力,而是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林中鸟叫声忽然停止了。 “不用等有时间,现在就让你见识我们墨家的墨子连环剑阵!”只听见一声轻喝,树林中纷纷窜出几条人影,手持长剑向着叶紫涵和蔡道迅速逼近。 “哎呀我这一张乌鸦嘴!”叶紫涵暗呼不好,自己的体力可是不济啊,看来这次难逃被抓的命运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蝶舞黄昏 更新时间:2013-02-01 第二百七十九章蝶舞黄昏 “你们这些人跟得可真够紧的!”叶紫涵长出一口气,反手握剑,站了起来,冷冷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眨眼间墨家的剑客们已经封死了几乎所有的退路,他们低喝一声:“得罪了,紫涵姑娘,这是钜子的命令,我们不得违抗!” “萧武干什么不自己来,凭你们的实力可奈何不了我一分的!”叶紫涵说着退后了两步,来到蔡道身边,“你还好吧?” “暂时还好啊!”蔡道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他也不需要看见什么,他提着手中剑,头无意识地转向这些剑客们,“姑娘的面子可真是大啊,连墨家的钜子都惊动了!” “放在平时,我们是奈何不了姑娘的,但现在就很难说了,诸位,结连环阵!”众人说着,持剑疾速结成一个怪异的连环阵,逼近叶紫涵与蔡道二人。 “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困住!”叶紫涵说着,一剑荡开身前剑锋,虽体力大损,依然刺出了几朵剑花,直攻众人要害!可是待要刺中对方时,都被对方灵活闪开,数十人的攻击防御竟然如同一人般自如。 而且,更烦人的还在后面,只要叶紫涵进攻,那些人便后退不战而避,但是一旦攻击别处,他处的防御又会纷纷化成攻击,虽没什么威力,但着实令人头疼得紧,自然无形中使得叶紫涵无法专心出招了,可恨此刻体力不支,难道又要被抓住了吗? 叶紫涵不经意望向不远处同样被包围在人群中的蔡道,此刻他竟然游刃有余地防御着身前身后及左右不时的攻击,如一名侠客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无比飘逸,当然,如果他要是能穿着衣服舞剑就更加英俊了。 嗯,叶紫涵没有看错,蔡道整个人除了两腿间有一块遮羞布,别的地方都是露出赤条条白花花的皮肤,令人胃口大开。 最厉害的是他还是一个瞎子,瞎子呀瞎子! “这个蔡道一定不是普通人物,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叶紫涵心中想着,不防背上挨了一剑,虽然没受伤,却破了个大口子,雪白的肌肤隔着本来就湿透的绰约的衣衫给这些墨客们看了个干净! “受伤了?”蔡道听见动静,立即关切问道,一剑隔开众人阻挡,快步来到叶紫涵面前。 “还好,只是小伤!”叶紫涵与蔡道背靠背,与敌人对峙着,“不过这些人可真是棘手,你是怎么做到游刃有余应付自如的?” “靠耳力!”蔡道说道,“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听的见!” “那是你,不是我,不行,还是想个法子逃走好了!”叶紫涵与蔡道虽然配合起来默契十足,却也架不对方人多,厮杀了不一会,身上就又挂了几道彩。 “叶姑娘还是束手就擒的好,我等不会为难姑娘的!”一众墨家的剑客们极有章法地进退有度,似乎对擒拿叶紫涵志在必得的样子。 似乎似乎仅仅只是似乎。 “噗啊!”摹地破空袭来一箭,透体而入某个趁机想偷袭叶紫涵的家伙,巨大的冲力一下子带着他滚出好远,场中所有人呆了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怎么回事?”叶紫涵一个翻身跃到了蔡道身边问。 蔡道挥剑逼退数人合攻,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叶姑娘,貌似你的眼睛很正常吧,难道让我一个瞎子告诉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叶紫涵想想也对,正待厮杀,早见又是一箭,钉进了另一个墨者的肩膀,这次叶紫涵看清楚了,来袭的羽箭上有玲珑蝴蝶的装饰,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叶坤曾说过的墨家四卫之一的阴卫黄舞蝶,此人弓术精湛,常用蝴蝶弓箭作战,威力委实了得,濮阳曹操与吕布三次争夺战,不仅成就了张辽许褚等大将的勇名,也让黄舞蝶“女神箭”的名声为世人所共知。 而现在,这个黄舞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心中的诸多疑问,叶紫涵听见密林深处传来不时的枝杈细微声响,她诧异地望去,只见一道丽影正如斑斓纷飞的蝴蝶一般穿梭于枝杈间,手中不时搭弓扣弦发箭如连珠一般,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来了帮手吗?”蔡道虽然目不见物,却也不是傻子,周围利箭破空之声他可听得一清二楚。 “也许是吧?”叶紫被解了围,感激地看向树上的黄舞蝶,“多谢相救!” “不必客气,”黄舞蝶说话又是一箭结果了一个倒霉鬼的性命,一跃而来到叶紫涵身边,“万年公主受惊了,属下得到消息星夜前来,险些迟了一步,还好有惊无险!” “姐姐快请起!”叶紫涵扶着黄舞蝶说道,“看来姐姐就是黄舞蝶了,一路上多承照顾,今天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 “原来公主早就发现我的行踪了!”黄舞蝶说着瞟一眼惊诧万分的蔡道,“保护好公主,我来退敌!” “她是万年公主?”蔡道面色大喜,“果然找对人了!”说罢手中长刀一阵横扫,到得叶紫涵身边,倒头便拜。 黄舞蝶一阵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表忠心什么时候不能?”说着将本打算射向面前敌人的箭射向蔡道身后想趁机偷袭的敌人,自己却被数人趁机围在了核心,叶紫涵与蔡道见状,复又杀回阵中。 敌人又喜又惊,自己被射杀数人,阵法已有疏漏,若被三人联手,更是任务达成无望。 想到这里他们各自收了手,成防御态势,纷纷质问黄舞蝶:“阴卫大人是什么意思?捉拿叶紫涵是钜子大人的意思,你身为护法之尊竟然公然违命吗?” 黄舞蝶扣弦又搭上一箭,瞄准前方,口中冷冷:“保护万年公主是老钜子的意思,不要说你们不知道!” “阴卫大人,坤卫大人的下场您是知道的,难道你不怕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吗?” “这个你们就不用为我担心了!”黄舞蝶一箭射出,极其凌厉,毫不留情地钉进敌人的身体,“你们的连环阵已经被我所破,怎么还要再打下去吗?”这些人面面相觑地互看一眼:“撤!” “没事了,真是有惊无险!”黄舞蝶收起弓箭,和叶紫涵蔡道向城中而去。 第二百八十章 一路欢歌 更新时间:2013-02-01 叶紫涵与黄舞蝶蔡道三人在秣陵城外的一个小镇上寻了处客栈,开了两间客房住下,数天劳累,叶紫涵不胜困乏,用过饭菜之后和衣便沉沉睡去,醒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却见黄舞蝶不知何时已经穿好衣服侯在了一旁,像个守卫一样看着自己。 叶紫涵略略有些不自在:“姐姐起得真早啊!” 黄舞蝶面容不变:“公主醒了,属下来服侍您更衣吧!” “额,那倒不必,我自己可以!”叶紫涵说着抓过自己放在榻边的衣裳一件件穿着,见黄舞蝶还盯着自己看,便背过身去。 黄舞蝶忍住笑意,也背过身去,环视着客房里的摆设随口说道:“公主不必见外,以前一直都是貂蝉师姐服侍公主,现在她有了归属,却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以吕布将军刚在小沛安定下来,就派了我来护卫公主。” 叶紫涵已经穿得差不多了,听黄舞蝶如此说,心头仍有一丝疑惑,便问道:“为什么你和貂蝉会一直保护我呢?” 黄舞蝶摇摇头:“老钜子是这样交代的,他没有说什么原因,我和师姐自然也不会去问的?” 叶紫涵有些失望,也许只有这个萧泊亥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可惜已经死无对证了! 见叶紫涵不说话,黄舞蝶继续道:“公主怎么啦?” 叶紫涵从榻上下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觉流失的体力又全部回来了,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惨然说道:“听说吕布将军在濮阳一战败得很惨?” 黄舞蝶点点头:“不错,被曹操伤了很大的元气,若是没有刘备的收留,只怕又要成流浪军了!可即便如此,只怕也要一年才能恢复元气吧!” “刘备可有点居心不良了,”叶紫涵道,“他初任徐州牧时将治所从彭城迁到下邳,正是为了把中间的这个骆马湖做为天然防御曹操的屏障,现在让吕布帮他防守身处前线的小沛,是明显把吕布做炮灰用啊!” 黄舞蝶赞同地说道:“不错,陈宫军师也向吕布将军说过这个问题,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明知道是火坑不还得向里跳?” 叶紫涵不以为然道:“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坐山观虎斗,这正是我当初放弃在北方争战南下扬州的原因,吕布将军为什么不考虑一起来呢?” “因为公主你!”黄舞蝶看着叶紫涵道,“是师姐告诉我的,她说吕布将军知道公主在扬州起事的事情后,便放弃了南下这个想法,他不想和女人争天下,也不想靠女人打天下,还说他以前亏欠公主的太多,所以要用另一种方式守护公主。” 叶紫涵莫名激动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黄舞蝶点点头:“是师姐在吕布将军做梦时听到的梦话。” 叶紫涵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为什么连吕布也是众多关心她的人其中一个?她看着自己,无数人在脑海划过,都曾为她战斗为她死去为她疯狂为她念念不忘,她不敢再想下去,她只知道,她该回去了,她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寻访并安插在各个诸侯中的人,郭嘉,刘晔,许褚,徐晃,徐庶,贾诩…希望他们不会让自己失望,当然,自己也不会让他们失望! 二人收拾好要走,却发现蔡道没了踪影,出了客栈门却发现蔡道牵了三匹骏马走了过来:“二百金买了三匹马,这买卖划算!” 叶紫涵接过马缰,黄舞蝶翻身上马,对蔡道说道:“看不出瞎子耍得一手好菜刀,相马的本事也了得,小女子真是佩服啊呸服!” “多谢多谢!”蔡道丝毫不因黄舞蝶的讽刺而动怒,反而笑道,“我的这些本事都是娘胎里带的,不比蝶舞姑娘的贱术天下无敌!” 叶紫涵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原来你们认识?” 黄舞蝶道:“认识,还打了个赌,如果他能安全护卫公主一路无事的话,我就承认他比我厉害,可惜啊!” 蔡道争辩道:“这算哪门子的赌,明显是欺负残疾!” 叶紫涵也飞身上了马:“怪不得,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们愿意的话,就跟来吧!” 说罢叶紫涵再不理二人,径自策马望秣陵城中方向而去。 黄舞蝶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就剩蔡道一人,急得大叫:“有没有搞错,有没有人性啊,好歹帮忙领路啊!” 黄舞蝶回头笑道:“求我我就帮你!” 蔡道撇撇嘴:“好男不求恶女,求人不如求己!”说罢,低头在马耳旁说了些什么,那马竟然撒开四蹄便笔直向前奔去,把个黄舞蝶惊诧了个目瞪口呆。 秣陵城门前,叶紫涵对守军道:“速开城门,我有急事见此城守将!” “来者何人?”守城的兵士见城门前来了三个骑马的人,服饰各异,不由加紧了戒备之心,这些日子袁术率军大举进攻曲阿,秣陵紧处曲阿西面,守将自然不敢大意,命令严查过往行人。 叶紫涵看着城头上迎风飘扬的叶字旗号,语气不疾不徐:“城墙上挂的是什么旗号,连自己的主公都不认识了吗?” “主公!”守军大惊,不敢怠慢,立即去通知守将。 不一刻,城门大开,一员大将带着兵马呐喊而出,拜倒于叶紫涵面前:“秣陵守备陈武,参见主公,不知主公驾到,还请恕罪!” 叶紫涵看向这个陈武,只见他身长七尺有余,面色蜡黄,两颗眼珠子却是红色,乍一看还有些吓人,打量了一番,便笑着扶起陈武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主公呢?仅凭我刚才的一番话?” 陈武笑笑:“这正是属下带兵出城的缘故,如果不是,一刀斩杀而已,不过还好,主公的胆识,可不是随便有人可以冒名顶替的!” “幸亏我是如假包换的本尊,否则这会就要见阎王去了!”叶紫涵看着黄舞蝶和蔡道,调侃着说道。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士兵们也是群情激昂不已,“主公回来了,主公万岁,万岁!” 第二百八十一章 初经月事 更新时间:2013-02-01 叶紫涵进了城,看到秣陵虽然城不大,却见一派安泰升平的景象,不禁暗赞陈武的能力。 未行多远,早已有许多百姓闻听主公前来,都想一睹叶紫涵的芳容,倒也惹得小小的秣陵城起了不小的轰动。 几个年长些的百姓见叶紫涵一行人前来,纷纷跪倒在地上,口中千恩万谢:“多谢主公收留我等,不然我们就无家可归了!” 叶紫涵诧异地看向陈武,陈武会意对紫涵解释道:“这些百姓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流民,我让他们自己在城外开垦了一些土地,自给自足。” “好,陈将军此举利国利民,不失为一项好措施!”叶紫涵说着俯身扶起一众百姓,“各位乡亲们抬爱了,保国安民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分,以后还要靠大家一起把我们江东发展壮大!” “哦哦!”百姓们见自己的主公如此说,个个激动非常。 叶紫涵感慨地说道:“诸位不以我为区区女子之身为意,我定尽心竭力为大家守护这一份安宁!” “主公万岁!公主万年!”经久不息的欢呼声久久回响在小小的秣陵城上空。 叶紫涵还想说什么,腹内却莫名传来一阵痛意,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要不是她也经历过无数风雨,早疼得叫出声来了。 黄舞蝶见叶紫涵神色不对,急忙上前扶住,在叶紫涵耳旁关切地低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那眩晕感这时轻了些,叶紫涵强自镇定了一下说道:“大家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 陈武也对百姓们说道:“主公星夜兼程前来也累了,大家让主公好好休息一番吧!” 看着百姓们渐渐离去,叶紫强忍着肚子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对陈武说道:“我不要紧,可能是太累了,让所有秣陵的士兵们集合到校场上,我们这之前先去开个紧急会议!” “诺!”陈武知道是要讨论对付袁术的事情,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派人集合士兵去了。 秣陵议事厅内。 “主公,之前的形势你也清楚,袁术带了约三万人马跨江驻扎在三山城外,纪灵带两万人马进占曲阿,由于吕蒙将军事先准备充分,打了纪灵个措手不及,纪灵带了一万多残兵和袁术会合,听说袁术命令张勋又带了五万人马往芜湖急行军,看来是铁了心要拿下扬州了!”陈武拿着张秣陵附近的形势地图,指给叶紫涵看。 黄舞蝶在一旁哼了一声道:“这个袁术被曹操打怕了,所以想来扬州分一杯羹吗?” 蔡道拿着手中长刀舞得密不透风,侧头笑呵呵道:“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决定胜负的不一定是数量!”叶紫涵神情复杂地说道,“但力量太悬殊也是很棘手的,所以得想个好法子才行!” 陈武继续道:“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军没有力量与袁术正面对抗的,因为所有正规军加上预备部队也才不过三万余人,而且要分兵各地守把,正面作战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而且孙策将军还没有完全平定山越势力,祖郎和严白虎此刻已经会合到了一起,不可小觑!” “刚回来就要面对这样的难题,还真是有挑战性啊!”叶紫涵口气中颇有玩味的意思,环视着场中的三人道,“真想把袁术这条大鱼一口吞下,可惜目前实力不济,当务之急,退敌为先,第一,派人迅速通知曲阿的吕蒙和宣城的管亥,让他们带兵向秣陵这里靠拢,还有让孙策暂时休战,抽调部分兵力协助作战,同时向北方派出大量细作,向曹操刘备透漏袁术大本营空虚的情况,引诱他们派兵进攻寿春,还有放风给彭泽的刘繇,如果刘繇知道袁术三面受敌的话,作为宿敌,相信他一定会把这最后一面也堵死的!” 陈武大喜道:“不愧是主公,一眼就能看到我等料不到之处,末将拜服!” 看着陈武出去安排一切,叶紫涵则继续盯着面前的地图思考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料到,忽然腹内再次剧痛起来,来得太突然,她不禁捂着小腹直接瘫倒了地上。 “主公!”众人见状,立即上前,扶住叶紫涵,黄舞蝶顺着叶紫涵手捂的地方看去,不禁大惊失色,只见下体不断有殷红的血淅淅沥沥流出,迅速染红了衣服,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主公!” “主公,你怎么了?” “快抬到房间去!” “快把城里最好的郎中找来!” …… “主公,主公,你怎么样?”房间内,叶紫涵脸色煞白地躺在床榻上,额头上不断冒出大颗的汗水,黄舞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蔡道和陈武则被挡在了外间,主公不省人事,他们自然也是心急如焚。 “主公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陈武心中一团火,却恨无处发泄,只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只听喀喇一声,那桌子变成了两半。 毕竟叶紫涵是在他这里出的事情,如果真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是万死也逃其咎的! “你跟桌子生什么气?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旁看似安之若素的蔡道说道,其实他的心里此刻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难道自己就这么没福气,好不容易见到传说中的女神却要转眼成陌路? “唉,蔡兄你没看到主公刚才的样子有多吓人?”陈武一想起叶紫涵下体淋血不止的形状就直冒冷汗。 “咱们在这里担心也没用啊!”蔡道叹口气道,“赶快再派些传令,让他们昼夜兼程而来吧!” “刚才我就派人去了!”陈武急得直挠耳朵,“只可惜最快也要三天啊,真是怕主公这三天里真的出什么事情啊!” “报告将军!”正说话间一个传令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书,“袁术兵马又有异动,其大将张勋率三万大军已到江北,因为不知道我秣陵城内兵力情况,因此没有直接渡江,只派了副将雷薄率着三千人马而来!” 第六十五章 促膝长谈 更新时间:2013-02-01 “真会挑时候!这个时候即使只有三千人马也是够让人头疼了!”陈武微微吃惊说道。 “怎么说?”蔡道不过是一名行走江湖的浪子,对军事这些自然不是很懂。 “袁术的将领虽然不如曹操众将,却到底不是草包人物,这个张勋用兵就很谨慎,他一定也向秣陵派了好多细作!”陈武继续挠着头说。 “看不出将军了解的还挺多啊!”蔡道说着,对这个不过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将领行了个礼。 “过奖了,兵法里不是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陈武笑了,虽然他的相貌笑起来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好在蔡道看不见这只鬼。 “所以,将军打算怎么做?”从进秣陵城以来蔡道只顾着担心叶紫涵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陈武也不是等闲人物。 陈武回望了一眼屋内,沉声说道:“主公命在旦夕,不能再让她忧心了,我亲自带城内一千守军出战这个雷薄,剩下的事就麻烦蔡兄了,城内尚有五百人马,我出城之后蔡兄立即关闭四面城门,阻止一切过往商旅进出,这些极大多数必然是细作,如果三天之内援兵还没有到,那就说明我为主公尽忠了!” 蔡道并不是很明白陈武话里的意思,反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三天后援兵不到,唯一的结果就会是袁术三路兵马包围了这里,真到那个地步的话麻烦蔡兄一定要护送主公到宣城!”陈武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黄铜打造的虎符递给蔡道,声音有些悲凉的意味,“这是我的令牌,有了他城内兵马任你调动!” 蔡道缓缓接过这枚虎符令牌,抱拳说道:“放心,只要我还能喘口气,决不让公主伤半根头发!”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武仰天长笑一声,翻身上马向校场而去,只留下两个铿锵有力的字眼:“保重!” “保重!”蔡道这个时候才开真正思考自己的选择是错是对了,想着自听到的关于万年公主的各种传闻,看着叶紫涵身边的人为她这样的卖命,是为了汉室复兴?还是为了自己将来的高官厚禄? 叔父,你的死到底值不值得? 蔡道的思绪又回到了长安城的刑场上那一幕,他听说叔父要被处以极刑,不惜孤身闯法场,然而到最后,叔父却拒绝逃走,叔父说身为大汉臣子,生要光明磊落,死要坦坦荡荡,不负大丈夫,不负天下名! 蔡道的眼睛湿润了,叔父死得如此不值,他唯一的女儿也被匈奴人掳走,这难道是宿命? 不,他要打破宿命,终有一天,他要为叔父正名,把表妹寻回来。 可是,他只是一个会点武功的瞎子罢了!这才是他投靠叶紫涵的真正目的,他要利用叶紫涵的汉室公主身份,重振整个蔡氏家族! 所以,公主,拼了命我也会保护你的! 此刻房间内,郎中已经为叶紫涵号完了脉,对黄舞蝶说道:“不碍事,小姐这是第一次来*经,等我开几味药,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来*经是什么意思?”黄舞蝶一时有些错愕,好奇地问道。 “额!”郎中倒被问懵了,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打量了下面前的黄舞蝶和床榻上躺着的叶紫涵,发现不过也才十七八岁的模样,顿了一下道,“这个,怎么说呢?女子成年后每月都会排出经血,这是很自然的现象,难道你们的父母没有告诉过你们吗?” 黄舞蝶不禁有些气恼,瞪着郎中怒道:“知道还问你做什么?花钱是请你来看病,不是请你来卖关子的!” “好好好我多嘴,这个姑娘还是寻个婆子问吧,男女不便啊!”郎中见此直接一句话带了过去,自去开方子去了。 “咳咳!”黄舞蝶还待数落这个郎中一顿,却见叶紫涵咳了几声,翻开眼皮醒了过来,急忙来到床边,抓起叶紫涵的手贴在脸上,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不迭说道:“公主你可醒了,吓坏我们了!” 叶紫涵强笑一声,就要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黄舞蝶吓得连忙把叶紫涵按住:“不打紧,郎中说公主是第一次来*经了,不是伤也不是病!” “来*经?”叶紫涵听到这个词,也露出了同刚才黄舞蝶一样的神情。 黄舞蝶于是学着郎中刚才的话解释给叶紫涵听,叶紫涵虽然听得似懂非懂,却也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她第一反应却是看着面前的黄舞蝶好奇问道:“姐姐也是头一次听说,莫非姐姐第一次的那个月事也没有来吗?” 这下可把黄舞蝶给问尴尬了,她直用手捶着自己额头:“公主你让我说什么好?” “害什么羞啊?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叶紫涵笑道,“话说回来,当女孩子还真是挺麻烦的,做个主公已经被人说三道四了,还得每个月面对这个事情,烦人!” “有吗?”黄舞蝶也调皮地笑道,“我怎么觉得公主的话里一点烦恼的意思也没有呢?” “现在没有,很快就有了!”叶紫涵微微叹一口气,“这么多人等着自己来养活,想想就很头疼啊!” 黄舞蝶突然不做声了,过了一会才低低说道:“其实吧,公主你为什么不找个驸马呢?” “驸马?”叶紫涵不太明白黄舞蝶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哎呀,就是找个夫君啊,看到公主你总是一个人这么辛苦我心疼不已啊,真难以想象以前你都是自己一个人怎么坚持过来的!” “夫君,呵呵,我才多大啊,十七岁而已啊,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吗?”叶紫涵说这话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叫程剑的人,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呦,公主你也会脸红啊,一定是有心上人对吧,快告诉我是谁?”黄舞蝶自然发现了叶紫涵的异样,因为刚才还是脸色苍白如纸的,现在平白多了一丝红晕,傻子都看出来了。 “讨厌,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啊!”叶紫涵装作要生气的样子,黄舞蝶才闭口不再做声,却将眼神瞟向窗外的蔡道。 恩,背影还算伟岸,身材还算俊朗,可是,要是眼睛不瞎就好了—— “阿嚏”蔡道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知道某人又在对他起非分之想了。 哼哼,我就不告诉你,我的眼睛好好的,我其实是装瞎的。 得知刘繇突然病故的消息,叶紫涵大感意外,他对孙策道:“这刘繇也是个人物,想不到才四十岁就英年早逝!” 周瑜在旁说道:“紫涵不必为这种迂腐的人伤心了,还是想想现实的情形吧,刘表觊觎扬州也是很久了,刘繇一死,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孙策也点点头道:“不错,若是让刘表占了豫章,虽然我和刘繇一直互有战事,但其实还是不能释怀刘表的杀父之仇,若是让这等人物得逞,一来我们便被困在吴郡会稽无法发展,二来我的父仇也难报了!” “夫君,呵呵,我才多大啊,十七岁而已啊,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吗?”叶紫涵说这话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叫程剑的人,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呢! “呦,公主你也会脸红啊,一定是有心上人对吧,快告诉我是谁?”黄舞蝶自然发现了叶紫涵的异样,因为刚才还是脸色苍白如纸的,现在平白多了一丝红晕,傻子都看出来了。 “讨厌,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啊!”叶紫涵装作要生气的样子,黄舞蝶才闭口不再做声,却将眼神瞟向窗外的蔡道。 恩,背影还算伟岸,身材还算俊朗,可是,要是眼睛不瞎就好了—— “阿嚏”蔡道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知道某人又在对他起非分之想了。 哼哼,我就不告诉你,我的眼睛好好的,我其实是装瞎的。 得知刘繇突然病故的消息,叶紫涵大感意外,他对孙策道:“这刘繇也是个人物,想不到才四十岁就英年早逝!” 周瑜在旁说道:“紫涵不必为这种迂腐的人伤心了,还是想想现实的情形吧,刘表觊觎扬州也是很久了,刘繇一死,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孙策也点点头道:“不错,若是让刘表占了豫章,虽然我和刘繇一直互有战事,但其实还是不能释怀刘表的杀父之仇,若是让这等人物得逞,一来我们便被困在吴郡会稽无法发展,二来我的父仇也难报了!” “呦,公主你也会脸红啊,一定是有心上人对吧,快告诉我是谁?”黄舞蝶自然发现了叶紫涵的异样,因为刚才还是脸色苍白如纸的,现在平白多了一丝红晕,傻子都看出来了。 “讨厌,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啊!”叶紫涵装作要生气的样子,黄舞蝶才闭口不再做声,却将眼神瞟向窗外的蔡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曲阿合战(三) 更新时间:2013-02-01 蔡道听见了屋子里的说话声,料到必定是紫涵醒了,便推门而入,却和要出门的黄舞蝶迎面撞到了一起,只撞得他两眼直冒金星。正要发作一下,早听见黄舞蝶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你没长眼睛啊?” “你说对了,我本来就没长眼睛!”蔡道忽然面色严肃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黄舞蝶本来还想继续奚落蔡道一顿,却被他的一番假正经模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顿了一下才用手挡住门框,口气比他更冷:“公主在里面,你要做什么?” “这个我比你清楚!”蔡道无神的双眼目视着黄舞蝶,“但我反正什么也看不见,你担什么心?”那样子似乎就差说“就算公主赤身**我也什么都看不见,她又不吃亏!”了。 黄舞蝶自然懂蔡道话里的意思,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可巧叶紫涵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早说道:“都进来吧,蔡道说的对,他一定有紧急军情要说吧?” 听叶紫涵如此说,黄舞蝶才闪到一边,瞪着蔡道来到榻边说道:“他这人的兵法常识还没有我一半多,再十万火急的军情在他眼里都看不懂的!” 蔡道不干了,冲着黄舞蝶的方向不满地说道:“我还就不信了,你就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黄舞蝶撇撇嘴:“本姑娘需要一个瞎子来帮忙?笑话!” 叶紫涵看着这两个打情骂俏的一对冤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在黎阳时刘晔和叶坤的对骂,而今,不过才一年多的光景,刘晔为了自己而去袁术那里卧底,叶坤为了救自己而昏迷不醒半死不活,而眼前这两个人…… 不,没有时间想这些了,袁术大军就在此地不远,随时可能前来进攻,她这个时候必须顶住,撑住,想到这里,她问蔡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蔡道说道:“不错,刚才小兵来报告说张勋正率军三万到了江北,先派了三千人马渡江来探虚实,陈武将军让我暂时替他管理秣陵,自己带了一千人马说要出战敌军先锋!” “什么?他怎么自己就出城了?”叶紫涵听后大惊。 黄舞蝶疑惑道:“公主,有什么不对吗?” 叶紫涵点点头:“你们忘记了吗?张勋本来是带了五万人马前来的,现在却只剩了三万,那么其余的两万去了哪里?” 蔡道接口道:“主公不是说要北方散步消息,让曹操刘备对袁术用兵,迫使袁术回防吗?” “你个笨蛋!”黄舞蝶打断蔡道,“主公的命令是今天才下达的,哪有可能这么快?” 叶紫涵道:“不错,唯一的可能就是张勋想分兵出击,出其不意掩其不备,好麻痹我们的注意力,不知道这两万人会从哪里出击呢?” 黄舞蝶道:“这么说陈武将军就危险了!” 叶紫涵沉重点头:“是非常危险,姐姐你迅速出城,追上陈武,让他火速回城!” 黄舞蝶不敢怠慢:“遵命!”说罢看了蔡道一眼:“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蔡道冷哼一声,“让我保证护卫公主安全么?发誓什么的最虚伪了,我向来只做不说!总之,你放心好了!” “哼,公主出什么事情的话!”黄舞蝶反手取弓箭在手,杀意冷冽,“杀了你!” 此时的曲阿城外,吕蒙正在整顿军队,并安排人手将俘虏来的袁术士兵源源不断押往宣城,前些日子和纪灵的大战虽然取得了大捷,可惜还是没有让袁术伤筋动骨,管弦说现在袁术单单部署在江南的总兵力就是自己的三倍还要多,因此,还得继续贯彻防守战略,一面消耗袁术的粮草,一面也伺机寻找敌人的弱点。 “刺!刺!刺!”凌厉的喊杀声响起,吕蒙望去,是蒋钦正领着新招募的士兵对面前的草人进行着操练,当初这些新兵们都是怀着保家卫国的壮志豪情前来应征入伍的,但艰苦的训练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来的,半个多月下来,当初入伍的新兵们坚持下来的只剩了三分之一。 “将军,我们每天刺这些草人有什么意思?”趁着休息的空当,几个士兵向蒋钦发牢骚。 “恩?”蒋钦回过头,看向这几个发牢骚的家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着天空的烈日,低下头,脸上泛滥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热不热?” “当然热了!”一个士兵说话间伸手便去抹流进眼里的汗水。 “那么——”说时迟那时快,蒋钦就趁这个士兵抹汗的空当,手中木棒唰地挥向这个士兵的腰部,那个士兵大惊,立即回身双手要护住要害,可惜还是迟了,木棒砰地打中了他,他吃痛不已,捂着脖子蹲在地上连连叫痛。 蒋钦将木棒插进土里,看着这个倒霉的士兵笑眯眯道:“痛不痛?” 那士兵不解地看了蒋钦一眼,很是委屈地说道:“痛!” “起来!”蒋钦这时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将手中木棒丢给这个士兵,“全力攻击我!把我给你的痛十倍还给我!” 士兵接过木棒,犹豫地看了蒋钦一眼,有些怯懦地回答道:“我不敢!” 这个时候一众士兵们都纷纷散开围观着这里,吕蒙也负手笑意盈盈地盯着这里看,蒋钦自然也看到了在看着自己的吕蒙,二人相视一笑,蒋钦继续大喝道:“主公可是会为有你这样的士兵而感到耻辱的!” “不!”这个士兵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叶家军,这些天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听蒋钦这样说,不禁浑身气得有些颤抖。 “既然不是,那就全力进攻我啊,打我!”蒋钦又是一声大喝,欺身赤手空拳攻向那个士兵的下盘。 “啊!”那个士兵下意识地闪开了,举起手中木棒,将平日训练里所有学到的招式都向蒋钦身上招呼上去。 当然,最后,这个士兵还是狼狈地被蒋钦打趴在了地上,被许多士兵们一阵奚落。 但这却似乎不是蒋钦的本意,他还是意味深长地笑着,扶起这个士兵,替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又问道:“恨不恨我?” 第二百八十四章 曲阿合战(四) 更新时间:2013-02-02 “恨!”这个士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蒋钦的笑意渐渐退去,眼神赞许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士兵,缓缓说道:“斗志可嘉,冷静不足!” 这个士兵没有仔细思考蒋钦的话,一跃扑向蒋钦:“冷静什么的是你们大将该有的东西,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兵而已罢了!” “错!”蒋钦虽然惊异于这个士兵的斗志与力量,但还是轻而易举地闪开了对方的攻击,口中不疾不徐道,“每一个大将都是从小兵做起来的,几年前的时候,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已!你现在和以后要吃的苦头,我都吃过!” “那么——”这个士兵见屡屡不能得逞,不由十分气恼,一拳比一拳凌厉,“以前也有一个将领像将军一样欺凌士兵的吗?” “噗”蒋钦定住身形,一手接住这个愤怒的士兵的拳头,淡淡说道:“如果你认为这是一种欺凌,那么你注定永远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好!”吕蒙拍手叫好着走了过来,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对他躬身行礼。 “哦?怎么个好法?”蒋钦其实一直不服气吕蒙的,自己的武艺不足吕蒙之下,想当初被吕蒙收服的时候好没面子,虽然被给予了一个副将对位置已经很不错,但他还是总想找个机会与吕蒙一较高下。 吕蒙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条长戟,在手中舞动了几下,环视着周围的士兵们说道:“战场之上什么最重要,是胜利最重要,如何取得这份胜利,也许谋士们靠的是谋略,将军靠指挥,士兵们靠战斗力,但其实说起来,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有命取得这份胜利!” 蒋钦也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条长枪,兀自说道:“不错,为什么要问你们热不热,为什么要问你们痛不痛,为什么要问你们恨不恨?舒服和炎热比起来你不愿意选哪个?炎热和痛苦比起来你又不选择哪个?痛和恨比起来你更会选择谁?恨和死比起来你又会选择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选择前者了!”吕蒙大笑一声,将长戟舞在手中,目视蒋钦而笑。 “为了不死,宁愿恨,为了不恨,宁愿痛,为了不痛,宁愿热!而为了不再忍受这份炎热——”蒋钦说着也将手中长枪舞动起来,“所以要和诸位创造出一个舒服的天下!” “喝!”二人同时大喝一声,拼在了一起,顿时火花四溅,辉映着众人头上的烈日。 情况来得太突然,等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蒋钦和吕蒙已经厮杀了数个回合,只见枪风烈烈,戟影漫天,在前面观战的士兵只感到身上的皮肉火烤炉一般生疼,纷纷后退,给二人腾出更多空间打斗。 “怎么回事?”周泰本来在另一面指挥士兵们训练,见这里烟尘冲天,士兵们都聚拢在一起叫好,便急忙前来,好容易分开士兵来到场中,只见蒋钦与吕蒙不知何时竟然厮杀到了一起,兵器早已被他们弄断了,两人居然赤手空拳抱在一起搏斗得难分难解,周泰见状,立即招呼士兵们拉开他们,谁知道居然没分开他们,反而引得许多士兵受了伤,周泰无奈,亲自上前,瞬间被二人的拳脚招呼了十几下,好在周泰有过上次重伤的经历,这点拳脚简直和隔靴搔痒一般,他死命分开二人,青着两只眼睛,口气有些不快地说道:“公奕,吕将军,你们这是?” 吕蒙笑笑:“没什么,比试比试而已!” 蒋钦也是笑:“对对,比试!” 周泰瞪了蒋钦一眼:“你当我是瞎子啊,这也叫比试,差点就出人命了,公奕我们是吕将军的副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吕蒙擦着嘴边溢出的血,一口吐在地上,连连摆手:“不碍事的,比试而已,哪有这么讲究?”然后指着蒋钦道,“功夫不错,有机会再比试!” 蒋钦这时候是真的有些佩服吕蒙了,不只是武艺,还有心胸,不禁有些尴尬地说道:“好!” “什么比试啊?”说话间,管亥的声音传来了,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管亥正待了几个人策马到了营内,下马来到吕蒙身边,惊奇地看着吕蒙和蒋钦的狼狈样貌,表情想笑又笑不出来:“子明兄弟这是咋了?天下间能伤你成这样的,还真没有多少人吧?” 吕蒙笑笑,却触动了腮帮子上的瘀青,不由疼地直咧嘴:“我自愿的成不?” “有人愿打有人愿挨!”管弦的声音也传来,管亥挠着头无语地看着她。 周泰觉得有好戏可看了,趁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挥手命令士兵们先解散回营。 管弦下来马,先看了看蒋钦的伤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蒋钦:“这是我自己制作的金创药,比药店的效果要好一点,回去赶快擦上!” 蒋钦受宠若惊:“多谢军师!” 管弦摆摆手:“马上要和袁术开战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我真是没法说你们!” 蒋钦连连谢罪:“末将太冲动了!请军师治罪!” “治什么罪啊,赶快回去养伤吧!”管亥一手拍着蒋钦的肩膀,于是周泰扶着蒋钦便回营去了。 吕蒙来到管弦面前,伸出手:“琴操姑娘最好了!” 管弦哼地一声翻着白眼:“干什么?” 吕蒙啊地一声:“金创药啊!” “没有!”管弦不理会吕蒙,自己往中军大营内走去。 “我说,喂喂喂,不带这样的吧?”吕蒙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说好话,“我的副将都有,我这个主将居然没有?” 管弦停住身形,话语里满是讥讽:“你还知道自己是主将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公报私仇,早知道就把蒋钦调到宣城去了!” “也不尽然啊!”管亥见吕蒙的样子实在可怜,不禁也起了怜惜之情,“至少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矛盾现在趁着还小解决掉总比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解决要好吧!” “对对对!”吕蒙感激地看向管亥,“你看我为了让这个蒋钦对自己心服口服是多么的绞尽脑汁啊!” “好吧,原谅你,不过,药真的事没有了!”管弦说完,径自走进中军大帐,留下欲哭无泪的吕蒙和爱莫能助的管亥。 第六十八章 曲阿合战(五) 更新时间:2013-02-02 三人刚走进中军大帐,便有探马飞马来报:“启禀军师和二位将军,主公数日前已经到了秣陵,此时正与秣陵守备陈武将军筹划防御袁术军的事宜,要我等前来告知军师和二位将军,命大军开拔秣陵与袁术决战!” “啊?”三人又喜又惊,管亥倒是很兴奋:“我没听错吧,主公到了秣陵?” 那探马点头道:“不错!”说罢从怀里取出叶紫涵交付给他的一枚紫色令牌,递给管亥。 吕蒙抢过,点点头:“这正是四妹的东西,只有军情万分紧急的时候才会用!” 管弦微微皱了皱眉头:“主公原来早有先见之明,袁术在曲阿败了一仗,定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主公是要把战场转移到秣陵去,那个地方多山林,袁术的大军战斗力肯定要受到限制的!” “那还等什么?”吕蒙心情既激动兴奋又莫名担心,起身就要走出帐外,“赶紧去支援啊!” “等等!”管弦叫住了吕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呶,最后一瓶金疮药了,别让主公见了你都让不出来了!” 吕蒙伸手接过,笑嘻嘻道:“我就知道琴操妹子对我最好了!”说罢早已没了人影。 “你!”管弦欲待发作,却见旁边管亥也是不怀好意地笑,切了一声道,“二哥你嫌不够乱吗?” 管亥摊摊手:“我可什么也没有说啊!”说罢也一溜烟没了影。 “一个个都这样!”管弦暗自也红晕满颊,旋即面色又变了一脸冰霜。 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啊! 秣陵城内,叶紫涵与蔡道正商讨着如何对付袁术大军的事情。 “我说公主,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慌乱的样子啊!”蔡道说道。 “我当然慌乱,只是你没看出来罢了!”叶紫涵用了几味那个郎中开的药,气色好了很多,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虚,“袁术数万大军,现在这个小小的秣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为什么?”蔡道有些不解。 叶紫涵道:“秣陵南依钟山北傍长江,易守难攻是出了名的,袁术一定是知道了这里的兵力情况,认为没有必要进攻,就算进攻也是要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和伤亡,不如集中兵力步步为营,好实现他称霸扬州的计划!这也正是我要把战场设在秣陵的重要原因!” 蔡道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懂!” “好吧!”叶紫涵也听黄舞蝶说了蔡道不过是一个浪子侠客,对排兵布阵这些不擅长,因此也就不多说,只对蔡道说道,“这个学问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融会贯通的,算了,你去命令士兵们把百姓们召集起来,我有事情宣布!” “好!”蔡道应了一声,疾步而出。 叶紫涵盯着地图看着,心情有些忐忑不安,袁术的总兵力接近十万,虽然大部分可能只是临时召集好的新兵,但也不可小觑,更何况纪灵张勋都是沙场老将,虽然管弦给自己的密报中只说俘虏了袁术数千士兵,没有提自军伤亡多少,但叶紫涵还是能估算出来的,只怕最少也是三千吧,毕竟叶家军的士兵们也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架不住人多啊,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啊!她只是奇怪,袁术为什么这样疯狂地进攻自己,自己好歹还是背着一个万年公主的帝胄名分呢,袁术也不怕背上不敬汉室的骂名吗? “名分什么的是最可恶的东西了,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在为了名分这两个字而生而死,我袁公路为什么要学他们?”袁军大帐内,一身甲胄的袁术恨恨说道,“本初就很敬汉室吗?皇帝有难他不去救,还刻了个玉玺什么的要另立皇帝,其实说起来,他和董卓又有什么区别?” “董卓妄行废立不得善终,袁公应该效仿先贤才是,何苦自负骂名?”说话的是长史杨弘,他手里拿着刚刚从曹操那里收到的信件念给袁术听,“曹操的意思很让人玩味啊,对袁公此次的军事行动并不表态,却说了一番什么大道理!” “哼,曹操以为我不知道吗?他现在把兵力都集中到了陈留,一心要拥戴那个傀儡皇帝,所以对于我们向扬州用兵的事情是只能看看而已,要知道他的兖州东部也是很空虚的,所以呢,他不过是道义上谴责一下我而已,却不肯和我撕破脸面罢了!” “主公英明!”蓦地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袁术望去,是纪灵进了大帐,看起来有一丝疲倦的样子。 杨弘对纪灵道:“纪灵将军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不是没有战事吗?将军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我这种武人,不打仗才是累呢!”纪灵大笑一声,对袁术道,“主公,可靠消息,叶紫涵到了秣陵!” 袁术听了大喜:“此话当真?” 纪灵点点头:“当真,据报,叶紫涵是从水路到的,本来是要去曲阿,半途遇上了刺客,被迫在秣陵下了船!” 杨弘问道:“不知道将军可查得这秣陵有多少人马?” 纪灵道:“本来有一千五百人马,因为要防御江北,便派出了一千人驻扎在城外,也就是说现在城内只有五百人而已!” “好!”袁术一拍大腿,喜不自禁,“立即派兵围住秣陵,若是拿得了叶紫涵,看她的部下还不一个个乖乖臣服我!” “主公且慢!”杨弘看了下纪灵,问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了叶紫涵到了秣陵的消息,相信她的部下们也知道了,说不定为了保护自己主公的安全,正星夜向这里赶来呢!” 纪灵坏笑着看着杨弘:“长史大人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杨弘颇有些无辜地说道:“什么叫又?什么叫坏主意?我都是在为主公的雄图大业尽心尽力好不好?” “咳咳!”袁术被逗乐了,“长史忠心可嘉,可嘉!” 纪灵做了个吓唬杨弘的手势:“主公面前就别藏着掖着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坏主意还不是我去做?”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杨弘还真被纪灵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吓得后退几步,“你想想,如果派兵围住秣陵而不攻打,那么前来援救叶紫涵的部下们不就是自动送上门来到猎物吗?” 纪灵打了个哆嗦:“好一个坏主意,围点打援,一石数鸟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曲阿合战(六) 更新时间:2013-02-02 傍晚时分,秣陵城沐浴在金色的夕阳光辉下,秋高气爽,云彩在天空游荡,俯瞰着这座不起眼的小城池。 蔡道按叶紫涵的吩咐将城内的百姓都集中到了城中的空地上,百姓们不知道这个一直都是传说中的主公这个时候了要做什么,在下面窃窃私语。 “你们猜这个时候主公把我们集中起来是要做什么啊?”一个青年不解地问身边的人。 几个年纪相仿的人同样满脸问号:“你不是号称秣陵城内的百事通吗?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这个青年故意吊胃口:“谁说我不知道的,主公是要选拔贴身护卫啊!” “贴身护卫?”几人听了顿时来了兴致。 青年点点头:“当然了,主公是个女儿家,身边没几个人保护怎么行?” “切!”众人一阵奚落,“我看是你小子想借机接近主公图谋不轨才对!” “哪有哪有?”青年立即辩解,“我有那心也没那胆啊!” “别说了,主公来了!”突然一个人喝止了他们,于是众人齐齐看向场中的高台上,只见叶紫涵换了身装饰,似乎比白天刚进城时更光彩照人了。 蔡道走到叶紫涵面前:“公主,五百军士已经集结在了外面,百姓们也都在这里了!” 叶紫涵点点头,小声问道:“家中有父母妻子的人没有打扰他们吧?” 蔡道点着头:“公主放心,不仅有父母妻子的壮丁没有通知,就连几代单传的独子我们也没有惊动!一切都是照着公主的吩咐!” 叶紫涵侧头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蔡道,微微笑道:“叫公主总感觉很别扭啊!” 蔡道说道:“尊卑有序,古来有之,公主你比我清楚啊!” 叶紫涵沉默了一下,来到台前,先是想下面的百姓行了个大礼:“这么晚打扰乡亲真是抱歉,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将诸位乡亲召集到这里!” 见叶紫涵说得事态不寻常,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有几个小声道:“主公有何吩咐?” 叶紫涵又是一礼:“实不相瞒,现在的秣陵并不太平,可以说整个扬州都不太平,相信各位乡亲比我更清楚,袁术大军压境,前些日子在曲阿与我军交战,虽然暂时打退了敌人,但还是盘踞在秣陵西面不远处,随时有可能前来进攻,因此想麻烦大家帮忙一起守城……” 听得叶紫涵如此说,许多人都莫名兴奋起来:“主公是要征召我们上战场吗?” 叶紫涵摇头道:“战场的事情我来做,大家只要在我不在的期间与我身边的这位将军一起守城就可以了!” “我们不能让主公亲身犯险!我们要和主公一起出战,把敌人打得屁滚尿流!”百姓们纷纷呐喊道。 “大家请听我说!”叶紫涵安抚百姓们的情绪,“我这次要做的事情是到敌人的后方去制造点小麻烦,人太多能力又有限的人反而会拖累大家,所以,在我回来前你们一定要守好城,那个时候我会让众位将军将各位训练成一等一的好士兵!” “等等,公主,你要亲自去?”蔡道虽然不知道叶紫涵要做什么,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立即出言问道,“我得在你身边保护你啊!” 叶紫涵笑道:“保护城池保护百姓就等于是保护我了,明白不?” 蔡道摇摇头:“不明白!” 叶紫涵无奈地说道:“好吧,如果你三招之内能逼得我出手,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蔡道犹豫道:“公主你刚刚病还没有痊愈……” 叶紫涵附耳对蔡道说道:“我是要去烧敌人的粮草,你就放心吧?” 蔡道恍然大悟:“要是烧粮草吗?但敌人重兵把守怎么办?” 叶紫涵道:“自然是退回来呗,总之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蔡道无奈地说道:“我怎么能放心呢?万一对敌的时候公主你再发生今天的事怎么办?” 叶紫涵有些气恼:“以前没你们的时候我不是也混得风生水起?现在怎么你们每个人都总是只担心我的安危,却不担心我要做的事情能不能成功?” 蔡道强辩道:“有命才能做事啊!” “不跟你说了!”叶紫涵不再管蔡道,径自离开了,“这些百姓们怎么安排,就看你的了,我只带几个人前去,记住,我走之后紧闭城门!” “为什么?”蔡道不解地问道。 叶紫涵不说话,在蔡道手心写下了几个字,飘然而去。 蔡道无意识地扫了一眼场下,果然发现了几个看似不寻常的家伙,果然装瞎还是很有好处的啊! 叶紫涵写在蔡道手心的几个字是:“袁术派来的细作就在这些百姓中间,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交你了吧?不要让我失望,本公主看好你哦!” 叶紫涵又换了身平民的衣服,佩剑策马出了城,一起要前去的士兵们也全换了平民衣服,将短兵器藏在怀里,见叶紫涵出来了,异口同声道:“主公!” “准备好了么?”叶紫涵扫视了一眼众人,口气森然道。 “准备好了!”几人再次异口同声。 “出发!”叶紫涵低喝一声,策马先行而去,众人也紧紧跟上。 不多时夜色渐深,叶紫涵与随从便出了秣陵地界,身边的人对叶紫涵道:“启禀主公,根据我们在袁术军中的细作回报,袁术此次屯粮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三山城西三十里的山谷内,一处是离此不远的芜湖。” 叶紫涵思考了一下道:“三山城西的屯粮所是引诱我们出击的,芜湖的说不定也是假的!” 众人不解:“主公何出此言?” 叶紫涵笑道:“你们既然打听到这两处地方,那守卫的兵力自然也知道了吧?” 一人说道:“不错,两处守军都是只有不过千余人守卫而已!” 叶紫涵冷哼一声道:“看来袁术手下也不全是草包啊!这么急着准备好鱼饵钓大鱼吗?可惜啊,鱼饵太吝啬了,而且,我也不是鱼!” 第二百八十七章 曲阿合战(七) 更新时间:2013-02-02 想到这里,叶紫涵当即命令随自己出来的这些人分作三路,一路奔三山,一路奔芜湖,给袁术制造自己前去劫粮的烟幕,然后自己带着剩余的十余人,直接向着袁术大军所在的驻地而去。 三更的夜色更深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大营外游动的几条人影,他们如鬼魅一般,尽可能搜集着袁术军的情报。 叶紫涵和随从分开,先后潜入了好几个营帐,袁术的士兵们都已经熟睡,一个个鼾声大作,正好给了她机会。不多时,便游遍了几乎所有营帐,可惜却没有找到袁术和几个重要大将的宿营地,不然她一定会就地解决,不给对方上战场的机会了。 看着天色几乎微明,叶紫涵也听到了几声鸟叫声,那是自己人的暗号,表示情报已经搜集完毕,叶紫涵颔首微笑,正要回几个暗号,却听不远处传来几声急促的尖利声音,而后便没了声息,因为很快地,是袁术军呐喊震天的声音: “有细作!” “糟糕,这么快就暴露身份了!”叶紫涵心中一紧,当即要撤退,却不防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两人双双摔到了地上。 那人疑惑地看着叶紫涵,竟然口中连连道歉:“真是对不起,小的走路太急了!” 叶紫涵这才看清对方,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很是一番英气,却只是一个小兵,让叶紫涵不禁有些奇怪。 那人起身便来扶叶紫涵,却下意识碰到了叶紫涵的胸部,大惊失色:“你你你你!” 叶紫涵撞见这么一个家伙心中真是无比郁闷,当即没好气道:“下流!” 这下把那人给弄无语了,心说我这么一个大好人怎么是下流了?但见叶紫涵很委屈的样子,正待说什么,不远处竟冲来了一群士兵,老远便对他喊道:“董袭,你在这干什么?刚才发现细作了!还不快点一起抓!诶,这个家伙是谁,还是个丫头!” 那些人说话已经冲到了跟前,自然发现了叶紫涵,奇怪地上下打量。 董袭立即护在叶紫涵身前:“你们不是要抓细作吗?瞎打量人家姑娘干什么?” 几个家伙不怀好意地看看叶紫涵,又看看董袭,冷声笑道:“看不出你小子平日里挺正经,居然私藏女人,不知道这是军营重地吗?” 董袭辩白道:“郝爽你别血口喷人,我也是刚发现的这个姑娘,正要盘问,可巧你们就来了!” 叫郝爽的人狐疑地盯着叶紫涵看:“那就是说你不认识她了,不对,说不定她就是细作!咱们只顾着找男人了,其实女人反而都没注意,大家带她去见主公!” 众人一呼百应,立即就要动手,叶紫涵眼中暗藏杀机,拳头握得紧紧,只待敌兵上前,便要大打出手,忽然董袭大喝一声:“住手!” 郝爽很不爽地看向董袭:“心疼了是不?” 董袭怒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万一抓错了人,郝爽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这话倒也说得不错,纪灵下的军令也是相当苛刻的,稍有差池就会受罚,郝爽被董袭这么一说,倒也不敢再生出对叶紫涵对手动脚的心思,但他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立即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去禀报主公喝纪灵将军,我们在这里看着这个可疑的人!” 叶紫涵心一沉,看来又要身陷囹圄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如趁此机会彻底探清袁术军的情报,想到这里,她在地上立即抓了几把灰抹到脸上,起身对众人道:“民女不知道各位军爷说的细作是什么,民女不过是太饿了,找东西吃找到了这里而已,清者自清,军爷们随便问!” 郝爽见叶紫涵灰头土脸的摸样,倒也没有多在意,加上刚才董袭的话,自然不敢太过分:“哼,不是细作最好,我看董袭这小子的眼光也真是够逊的,居然看上这样的女人!” “随便你怎么说吧!”董袭索性不再理会郝爽,转身打量起叶紫涵,叶紫涵何等人物,他看了半天也没用发现什么异常,便巴巴等袁术和纪灵前来。 “什么,发现了一个女人?”听到女人这个词袁术眼睛简直是要放光啊,老实说袁术也是四十岁的人了,虽然贵为一方诸侯,娶的老婆却都是令人不敢恭维的货色,没用一个好的,让人无比郁闷,想起刘兰芝从自己眼前错过,袁术真的是捶胸顿足啊。 “对,主公,这个女人很落魄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细作!”前来禀报的士兵回答道。 “赶快把她带来啊,难道要让我亲自去吗?”袁术有些不快地说道。 “诺!” 叶紫涵被推搡着进了袁术大帐,董袭郝爽等人都被挡在了帐外,只好巴巴地向里面张望,纪灵过来在他们脑后一个拍了一下:“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董袭和郝爽等士兵们心中怏怏不快,称诺而退。 纪灵进了帐,见士兵说的捉到的细作就是眼前不起眼的姑娘,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袁术也打量了下面前的叶紫涵,喃喃说道:“最近士兵们都太神经了,叫花子也抓来当细作,实在是没用战功可得了是吗?” “的确是有些过分了,正巧昨天夜里军营里混入了不少敌人的细作,幸好被我们及时发现了,这个小丫头的出现也太巧合了,难怪士兵们会把她当细作!”纪灵大步流星走到叶紫涵面前,朗声说道,“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 叶紫涵顺从地抬起头,一脸悲戚地盯着袁术和纪灵看。 这一看不要紧,险些把袁术迷倒过去,他在心底直呼美人啊,美不胜收啊,他四十个老婆没一个比得上这个女人啊,看着叶紫涵,袁术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叶紫涵见到袁术那没出息的糗样,真想当场笑出声来。 纪灵是背对着袁术,所以没有注意到袁术的表情,只是依然严肃地问叶紫涵:“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为什么会到军营来?” 叶紫涵不假思索道:“民女叶紫依,本地人,因为你们强抢了我们的口粮做军粮,导致我们全家没了粮食吃,所以我是来找你们讨个公道!” “额!”纪灵没料到叶紫涵会说这样的话,确实袁术数万大军驻扎在这里,每天都要消耗不计其数的粮草,前些日子不仅大败,而且粮草也被敌人大将管亥烧掉大半,无奈之下他才下令征调当地百姓的口粮做粮草,当然也爆发了很多的流血冲突事件,虽然等他发现这些恶劣情况后不再征调,但是悲剧已经造成了,为之奈何! 叶紫涵本来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索性气势起来:“民女说得没有错吧?民女全家人已经三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而你们这些当官的当兵的却拿着我们平头小老百姓的粮食在这里打打杀杀!” “其实事情不是姑娘说的这个样子,我们也是为了讨伐逆贼啊!”纪灵尴尬地说道,望向袁术,却见袁术一副找打的糗样,不由更尴尬了。 “逆贼?你们是说叶紫涵吗?她不是大汉的公主吗?怎么反而成了逆贼了?她来到江东后不仅没有像你们一样乱抢粮食,而且还派兵开粮仓赈灾,这些事情从来没有见哪个当官的做过,难道说你们见到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就嫉妒吗?”叶紫涵不禁有些不自然了,幸好袁术和纪灵都没有见过他,否则她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住口!”纪灵粗暴地打断了叶紫涵的长篇大论,“不是来听你颂扬赞美反贼的,你们这些平民只看到些许的蝇头小利,却不知道这正是他们收买人心的手段而已,你知道她的手下是黄巾军出身吗?黄巾军是什么样的人,烧杀官府,滥抢滥杀,那会你还是个孩子,知道什么?” “反正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军爷,你们手里有刀有枪有剑有兵器,你们需要的是百姓们无条件的顺从而已,不听话的百姓你们就一个字,杀,不是吗?”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有杀了你的冲动,姑娘,别以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什么话都乱说,我手中的兵器可是不长眼睛的!”纪灵大怒着拔剑在手指着叶紫涵就要刺去。 叶紫涵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被我说中了吧?” 袁术正在迷恋于叶紫涵的绝色,转眼间却见纪灵对其拔剑相向,这才惊醒过来,急忙上前拦下:“将军且慢,圣人不是说过:‘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吗?我觉得这个叫叶紫依的小姑娘说得就挺不错的,讨伐逆贼是挺重要,但是得到民心也很重要啊,我们之前的做法确实有不对的地方,等这场战役胜利之后,我会把粮草双倍奉还那些百姓的!” “主公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是应该做一支王者仁义之师,但是——”纪灵收了剑,冷冷看向叶紫涵,“寻常的百姓刚才肯定被吓得瘫在地上连连求饶了,你一个女流之辈却连我剑刺到眼前都不眨一下眼睛,可见你不是一个寻常人物啊!来人!” 纪灵话音刚落,等候在外面的士兵纷纷手持兵器闯了进来,将叶紫涵围在核心。 “不愧是纪灵,不过,这些小兵可不是我的对手!”叶紫涵长笑一声,一跃而起,直扑袁术方向。 “有我在此,休想伤主公一分毫毛!”纪灵身形一动,持剑已经拦在叶紫涵身前,招式凌厉无匹,叶紫涵手无寸铁,只得闪开,一脚踢翻身旁正要攻击自己的小兵,抢过兵器在手,隔开纪灵长剑,再次攻向袁术。 这下袁术不敢再迷恋叶紫涵的绝色了,闪身退到了士兵群中,出了帐外。只留下纪灵与叶紫涵厮杀着。 “太小看你了,纪灵,想不到你的武艺大出本姑娘的意料!”叶紫涵一枪扫翻身后总想趁机袭击的小兵们,游刃有余地招架着纪灵的进攻。 “不管你是谁,今天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纪灵见不能得逞,大喝一声,也从身边小兵手中就势取过一支长枪,刺向叶紫涵各处要害! 叶紫涵知道再恋战已经无益,便且战且退,退向帐口处。 “不要跑了刺客!”纪灵大喝,疾速缠住叶紫涵不放。 “闪开!”叶紫涵本不待伤纪灵性命,见他苦苦相逼,当即一招横扫千军,枪风迅捷凌厉无比,纪灵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只下意识闪了一下,却也没能避开要害处,回过神时,肋下血丝正殷殷流出,攻势陡然停了下来。 叶紫涵见此,不再犹豫,舞起手中这根普通的长枪,把所有师父传授的招式都用了出来,只听震天的喊杀与惨叫声中,叶紫涵的白衣全部被鲜血染成了鲜红,烈日初升,照射在她的身上,让人感到分外的异样。 密集的包围愣是被她撕开了一个口子,冲到了帐外。 叶紫涵回身对纪灵笑道:“恕不奉陪了,再会!” 纪灵恨恨说道:“未必!” 这时叶紫涵忽然腹内一阵剧痛,身体停顿了一下。 只停顿了一下,一张网子从天而降,裹住了叶紫涵,敌兵纷纷拿着兵器,抵住了她的身体。 第二百八十八章 移驾许都〔二〕 更新时间:2013-02-04 身在荥阳的曹操得知曹仁被偷袭粮草的事后立刻命李典率军接应,并命于禁乐进二人率军巡视南北通路,以防有人断了归路,同时急令东郡的郭嘉和濮阳的满宠前来荥阳,他预感到一场未知的战争正要到来。 李典等三人得了军令知道事关重大,自然不敢怠慢,立即点起兵马分三路而去。 抢了曹仁粮草的不是别人,正是田丰密令率军来洛阳的张颌,他带着手下五千人马溯流而上,数日间便到了河南地界,好巧不巧正是曹仁派去的探马巡视后才到的,因此轻松地就从曹仁手中获得了这数百石粮草,曹仁吃了这个哑巴亏却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由于不认识张颌,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小胜一场的张颌士兵们看着这上百车丰盛的粮草喜不自禁,一个个兴高采烈地问张颌。 看着远处密集的丛林和山水,张颌取过自己的黑龙枪说道:“不可大意,先找到高览韩猛二位将军再说,这之前不可以随便交战了,如果暴露了身份就会坏了主公的大事了!” 众人齐声叫好:“诺!” 傍晚时分,张颌终于率军到了虎牢关,高览前些日子已经率军夺下了这里,协助高览驻守的是沮授的侄子沮鹄,为了避免消息走露,二人将虎牢关内的原先守军都杀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张颌进了城,依稀可见城墙道路深巷土壁上尚未干涸的鲜血,不由皱着眉头对高览和沮鹄问疑道。 高览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大手一挥:“隽义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肠了?要知道做大事不拘小节这话还是你对我说的呢!你今天是怎么了?” 张颌反驳道:“这不是小节是大义,这是屠城!” 沮鹄劝道:“好了好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就得用非常手段,毕竟这里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覆没了!” 张颌看向眼前眉清目秀的沮鹄,眉宇间和沮授颇为相似,都是透露着智者才有的韬略精光,却很难把他和杀人不眨眼这个词联系起来,良久才默然说道:“我在想如果来的是你的叔父沮监军,他会用什么手段拿下关卡而不伤人命!” “所以说我还要好好学习啊!”沮鹄自嘲地笑笑,“不说这个了,正事要紧!” 高览也拊手说道:“对对对,正事要紧!” 三人说着话,已经到了议事厅,张颌抬眼望去,才惊觉虎牢关不愧天下第一关之名,从关内向外望,四周景致尽收眼底,此刻夕阳迟暮,金光遍洒人间,当真是美不胜收。虎牢关夹山而建,地处高势,比普通关卡的城墙高了一半还多,而且关内也有练兵所,议事厅,校场,铁匠铺,俨然就是个小型的城池了。 张颌诧异地问道:“如此险关,你们是怎么这么容易就攻下来的?” 沮鹄和高览相视一笑道:“当日我们分做三路攻关,我引少数人马正面攻关,高览与韩猛二位将军轻军上山,绕道关后,从山路攻入关内,关内守将正巧得了重病,听说破关直接一命呜呼,想弃关报信的士兵被堵在山谷内,一个也没逃走!” 张颌道:“还真是让咱们捡了个大便宜,如果不是西凉内乱,虎牢关哪是那么好拿下的?” 高览点点头:“虽然来得容易,但也要用心守护好啊!” 张颌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韩猛将军?” 沮鹄道:“他带兵去确保水路安全,田丰大人飞鸽传书给我,说淳于琼吕威璜蒋义渠带着万余生力军沿河而来,所以我昨天便让韩猛将军去了渡口守把,以防敌袭。” 高览接口道:“所谓敌袭什么的,除了曹操不会有别人了!” 张颌道:“毕竟曹操已经率大军到了荥阳了,我们虽然先他一步夺下了虎牢关,但缺一个主持大局的人物做主心骨,倘若曹操耍点小心眼,我们可就白忙活了!” 沮鹄道:“所以说必须隐藏好身分别被发现才好啊!” 高览不解道:“依着我说,弄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把曹操骗进关里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张颌无语地望着高览口中非常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曹操是猪啊,你说骗进来就骗进来?” 沮鹄也说道:“不错,我父亲昔年曾经和曹操有过一段交情,他说曹操这个人将来一定是个很伟大又很危险的可怕人物,决不可以低估!也不会死于小人…物之手!” 傻子都听出来沮鹄本来要说的是死于小人之手的,高览撇撇嘴道:“我知道,你小子肯定又要说治世之能臣和乱世之奸雄这几个字吧?” 沮鹄摇头道:“不要忘记了,我父亲可是会看星象的!” “啊嚏!”正在东武阳城内某处密宅与田丰商议此次秘密行动的沮授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他笑着揉了揉鼻子,自嘲地笑道:“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人想我,不知又是哪一家的少妇?哦一定是刚进城时那个对我目不转睛含情脉脉的女人,想不到我沮授人近四十又要走桃花运…” “啪!”沮授的想入非非才进行了一半,便被田丰的当头一棒给终结了:“越老越不正经的东西,一个喷嚏都能让你描述得天花乱坠,你可真是一个祸害人间的奇葩!” “喂喂喂,元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一直都是有什么事都想着你让着你,放着你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么?”沮授正在兴头上,被田丰这么一敲,顿时一丝兴致也没有了,摸着头上肿起头的包,满脸委屈的表情上书写满了无数怨念,“没天理啊没天理!” 田丰不为所动,手里晃着那支铁制的手杖让沮授有夺门而逃的冲动,田丰似乎很满足于沮授的表现,冷冷问道:“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想试试满头开包的感觉吗,我来满足你!” 田丰话音刚落手杖嗖地一声如长枪一般飞向沮授的脑袋,沮授本待闪避,不想用力过猛,直接踩坏了脚下的木板,陷在里面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这根铁手杖飞向自己的脑袋… “嘣!”沮授只看见满眼都是星星。 “这根铁手杖看来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至少能让某个人乖乖听话!”田丰拾起手杖,看着眼前狼狈的沮授依然是面若冰霜,“本来只要脑袋疼一下就可以了,你一定要选择脚也跟着受罪我也无能为力!” “哼,疼的又不是你!”沮授把脚缓缓拔出来,“什么破木板,没用力就坏了,现在的木匠们都学会了偷工减料,眼睛里只有孔方兄——” 沮授的话又被田丰的手杖吓断了,他做出个求饶的手势给田丰看:“好好好,说正事!” 田丰缓缓跪坐在席垫上,继续冷冷问道:“你刚才看天空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以为我不知道吗?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其实这个结果是你我早就预料到的!”沮授收起一脸的嬉笑,知道瞒不住田丰这个细心的人,只好叹了一口气道。 田丰微微一惊:“你是说曹操拥戴陛下的事情是无法改变了吗?” 沮授面色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我只是看天象,天象上曹操的星芒大盛,虽然是白天,也掩饰不住他的光辉,连帝星的光芒都被他压制了下去,这说明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 田丰道:“也就是说现在的曹操已经厉害到压制不住的程度了?” 沮授道:“我在想我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实行下去,如果这个时候收手还来得及,毕竟还没有和曹操撕破脸面,若是主公和曹操发现了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后果你要想清楚!” 田丰倒是无所谓的淡然一笑:“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我都已经想好了,计划照旧实行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即便会因此背负上让主公疏远我们的代价!” 沮授道:“你想好了就好,我是无所谓,等会面见主公,我会借口儿子要成亲向主公辞行,然后秘密前往洛阳!” 田丰点点头:“我也会借口家中兄长的丧事,脱身去洛阳与你会合!” 沮授又露出了人见人爱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洛阳城中见,彼时大势已成,不由得主公不出面拥戴天子!” “别驾大人,监军大人,主公通知要众文武前往议事厅,说有要事相商!”忽然门外响起传令的声音,把二人吓了一跳。 “知道了,这就来!”沮授应力一声,听得那传令走远了,才对田丰道,“看来主公已经把臧洪抓住了!” “那就去看看热闹吧!”田丰开门走了出去,“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他了!” 第七十二章 臧洪之死 更新时间:2013-02-04 沮授和田丰来到议事厅的时候,只见城中已经草草搭建了一座高台,方圆十余丈,中间高高*凸起,由于时间仓促,大部分都是用各色布幔铺在四周,倒也蔚为壮观,他们进了议事厅,袁绍和其他文武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二人姗姗来迟,袁绍假意生气道:“到处寻你们不到,是去了哪里?” 田丰回道:“主公刚破城,为防有刺客埋伏,我和监军很是忙活了一阵,耽误了前来,还请主公降罪!” 沮授点点头:“是啊,臧洪在东武阳如此得民心,属下觉得不可大意!” 袁绍哼了一声道:“臧洪都被我抓住了,他们还敢怎么样?把臧洪带上来!” “诺!” 不多时,只见士兵们抬着已经饿得骨瘦如柴的臧洪到了议事厅内,丢到地上,众人见了臧洪的摸样不禁都大吃一惊,都怀疑地上躺的是人还是鬼,看对方瘦得几乎是皮包骨头了。 袁绍也是大吃一惊,他命令军士把臧洪的头抓起来,深怕是假冒的,看清了臧洪的面容后才安了心,森然说道:“子源,别来无恙啊!” 臧洪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天没吃东西了,本想吃力站起来,却还是饿得只能坐在地上,索性吃力地盘腿坐好,面上吃力挤出一丝微笑:“袁公也别来无恙啊!” 袁绍问道:“子源,你为何要如此背叛于我?现在服了没有?” 臧洪瞪着眼睛对袁绍说道:“你们袁家事汉已四世五公,可谓国恩浩荡。现在王室衰弱,你们没有辅翼之意,反而充满自己的野心,只可惜我臧洪力量不够,不能亲手杀了你们为天下报仇,哪来的服不服?” “临死了还这么嘴硬!本想留你一命,是你自己不知死活,拉下去!”袁绍恼羞成怒,下令把臧洪杀了。 “多谢!”臧洪长笑一声,笑得咳出许多血,而后闭上眼睛不再做声。 几个士兵上来架起臧洪就向外拖。 “主公且慢!”说话的是辛评,他出列对袁绍道,“主公三思,主公一向礼贤下士,臧洪为天下义士,有声讨董卓之美誉,又兼整顿青州,曾为主公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主公若下杀手,那么主公的部下们当做何想?” 辛评的话让袁绍陷入深思,的确自己的志向是一统天下,这个时候杀功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袁绍看向落魄狼狈的臧洪,露出一副既往不咎的神情:“子源,你一直都是我的好部下,得力的部下,忠诚的部下,以前是,现在还是,以后更是,只要你道个歉,我们还是无话不谈如胶似漆的君臣,我需要你的大才来平定天下,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是立过些许功劳,但不是为袁公,是为汉室,我臧洪志在匡扶汉室,和你这个不敬汉室拒绝勤王的伪君子不屑为伍,你听着,你不过是要我活着为你赢一个美名而已,其实在你的心里,你还是无比恨我的,但你不得不装个样子出来,哪怕天下以后真的会被你统一了,你也会想个法子害死我吧,不是有句话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我不想做韩信,关键是你不配做刘邦!” 袁绍暴怒了:“拉下去,砍了!” “哈哈哈哈哈哈!”只传来臧洪仰天的大笑声,众文武都沉默了下来,他们还没有从刚才辛评的疑问和袁绍与臧洪的互相诘问中回过神来,此时此刻,他们真的很想问一句,以后袁绍会不会也这样对待他们! “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是我错了吗?是他错了,是他臧洪错了!你们知不知道?”袁绍见众人一副沉默,不由有些震怒。 田丰出言道:“主公请冷静!” “袁公冷静不下来的!”在一旁看了多时的陈容出言道。 袁绍见是陈容说话,面有怒色道:“你是想为臧洪求情是吧?” “恰恰相反!”陈容道,面色中带着一丝决绝,“我太了解子源了,他不可能让人为他求情,我也不可能为他求情的,今天我是想求死!” “求死?”包括袁绍在内,所有人都被陈容的这句话惊讶到了。 “不错,求死,张超死的时候我本是想着抱定了主意要看袁公是怎么覆灭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因为臧洪也死了的话,我就没有必要等那一天了!”陈容冷冷说道。 “你住口!”袁绍大声喝止陈容,“来人,把这个家伙拉出去!” 几个士兵上前就要拉走陈容,却被陈容挣开了,他大喊道:“今日宁与臧洪同日死,不与袁公同日生!” “好一句豪言壮语,我就成全你!”袁绍一挥手,让士兵们将陈容也拉上法场。 沮授轻叹一声:“何苦一日而杀二烈士啊!” 田丰也无奈道:“天知道!” 法场之上,臧洪与陈容二人都被五花大绑得结结实实,跪在高台上,刽子手们都身穿红色衣服,站在他们二人身旁,只等时辰一到,便要挥刀行刑。 四下里围满了百姓和臧洪的亲兵,都被袁绍兵马用刀枪挟持着,看自己主公的死亡。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群,臧洪眼泪长流,转头看向身旁的陈容,微微叹道:“你又是何苦?” 陈容反而是一脸笑容:“能与子源同生共死,是我陈容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何来苦一说?” 臧洪一脸痛苦地说道:“我愿意死是因为没有了牵挂,唯一最爱的人死在我的怀里,是被我亲手杀死的,你呢,你还有爱你的妻子,和需要你依靠的孩子,你死了他们依靠谁,他们怎么生活下去?” “那是他们的事情了!”陈容长笑一声,“我们不也是孤儿吗?没有父母的养育,我们不也是这么长大并天下知名了吗?” 臧洪苦笑道:“难道你还想这悲剧一直重演下去?” “我不想!”陈容道,“但我也无能为力!” “时辰到!”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掷地有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二人相视一笑,默默闭上眼睛。 两个刽子手喝了一口酒,悉数喷在大刀上,高高举起:“得罪了,做了鬼莫要来寻我等!” 死是一件很快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人活着是为了等死,然后呢? 臧洪这样想着,却没有感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他诧异地睁开眼睛,只见陈容也安然无恙,正诧异地看着自己,他们看向身后,两个侩子手已经惨死地上,脑后的白浆流了一地…… 发生了什么事? 法场上的打斗给了他们答案,只见两条人影正与士兵们搏斗在一起,其中一人招式凌厉无比,没几下就杀了数十个士兵,身形陡然移动,到了臧洪与陈容面前,臧洪这才看清对方,竟然是那天亲自把他俘虏的萧武! 萧武自然也看见了臧洪,却不认识陈容,奇怪地说了一句:“咦,怎么还有一个?” 臧洪诧异地问萧武:“你来做什么?” “废话,看不明白是劫法场吗?”萧武低喝一声,挥刀砍断了臧洪和陈容身上的绳子,扶起二人:“外面有接应我们的人,快冲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臧洪感激地看着萧武道,“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而救我,我不会走,我不值得救,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你个酸腐!”萧武大怒,一个袁军士兵趁机挥枪刺来,萧武一把抓住枪柄,反手微一用力,便将这小兵震飞到了数丈之外,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壮士好身手!”陈容不禁盛赞道。 萧武不理陈容,两手抓着臧洪的肩膀语气凌厉地说道:“大道理什么的我没有你这种文人会说,但我只说一句话,你觉得你是坏人吗?” “坏人?”臧洪愣了一下,“我臧洪为人,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 “也就是说你不是坏人是吧?”萧武继续说道,“那么袁绍就是坏人了,你不走是什么意思?好人就该死,坏人就该活着对吗?那么,以后天下都是坏人的天下,对吗?” 从来都把忠君爱国挂在嘴边的臧洪居然被萧武的这些话震惊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好,我跟你走!” 萧武总算退去了怒容:“这正是田畴和我一起来劫法场也要救你的原因!” “田畴?”臧洪又喜又惊,看向与萧武一起来前来的那个人,正是河北四友第二人田畴田子泰,他此刻正持剑与众多士兵厮杀在一起,得闲看了臧洪一眼,大笑一声:“没有来迟吧,子源!” 陈容大笑道:“想不到我们河北四友剩下的三人再次聚首,竟会是在这法场之上!” 臧洪豪气顿生:“如此方不负同生共死之誓言,我们一起冲杀出去!”说罢从地上捡起一支长枪,和陈容萧武一起加入到田畴的战斗中去。 法场的袁绍士兵们委实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加上围观的百姓与臧洪的旧军士们也趁机加入了混战的行列,还真让萧武臧洪田畴陈容四人杀出了法场。 袁绍正在议事厅内与众文武黯然地等着臧洪的人头,沮授出言道:“主公,近日看来没有什么战事了,属下想告一段时间假,小儿最近要成亲了,属下必须回乡操办一番!” 袁绍正在落寞,听沮授如此说当即答应道:“这是好事啊,先恭喜监军你了,让逢纪和郭图暂时代替你的监军一职,你尽可以回乡好好主持婚事吧,人生大事,马虎不得,希望你培育出一个文武兼备的好儿子来为我征战,不过你要快点回来啊,最近我小儿子显奕总是患病,你帮他看看星象!” “多谢主公,属下告辞!”沮授本来想对袁绍说未成年的人是看不出星象的,但觉得跟袁绍讨论下去又会耽误好几个时辰,想想便作罢,起身离开了。 沮授刚走,田丰也站起身道:“主公,属下也要告假一段时间!” 袁绍惊诧道:“怎么,元皓你的儿子也要成亲了吗?” “那倒不是,昨日家中来人言说家兄刚刚故去,家中无首,属下必须归家主持丧失,整顿家族事宜,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正巧臧洪已经平定,短期之内冀州不会有战事,所以——”田丰很难得地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 “额,原来如此,家中不可群龙无首,元皓也要快去快回啊!”听田丰如此说,袁绍心里顿时有些不舍,但又不好夺人所爱,只好怏怏放行。 “多谢主公,属下告辞了!”田丰也起身出去了。 “哎!”看着两个心腹谋士离开,袁绍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没来由地深深叹息了一声。 “主公怎么了?”逢纪见袁绍叹息,立即上前问道。 袁绍不说话,双眼无神地盯着在场的众人发呆。 “一个喜事一个丧事,也太巧了吧?”郭图也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什么巧?”荀湛诧异地看向郭图问,“有人欢乐有人忧,这很奇怪吗?有什么好巧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郭图摸着下巴上的微须道,“生老病死固然是人之常情,但同时发生在主公最倚重的两个谋士身上,偏偏还是杀了臧洪之后才出来说,我看不仅仅是巧吧?” “你不会是想要说他们要学荀彧和郭嘉,也弃主公而去吧?”逢纪说着,不由看了荀湛一眼,荀湛和荀彧是堂兄弟,这个很多人都清楚。 袁绍不禁大惊:“你们也太能胡编乱造了吧?人家回去操办喜丧就变成叛变了?” 郭图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属下倒也不怀疑,真正让属下怀疑的是最近莫名其妙失踪的几个大将!” 荀湛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袁绍觉得郭图话里有话,面色严肃起来:“说下去!” 郭图道:“主公有所不知,最近大将张颌高览韩猛淳于琼都没了消息!” 袁绍道:“元皓同我说起过,说他们一起去常山讨伐张燕的黑山贼去了!” 郭图道:“主公看来是被骗了,属下有个几个江湖上的朋友刚从常山来,说那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事,也没有看见我军的一兵一卒!” 众人全部震惊,逢纪颤抖着说出一句话:“看来田丰和沮授不仅仅是打算叛变这么简单,他们是要策反我军将领们一起倒戈!亏主公平日里这么信任他们!” “不可能是!”袁绍刚经历了臧洪的事情,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郭图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指着郭图怒问道,“刚才他们二人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郭图立即跪立在地道:“属下其实是凭空猜测而已,毕竟他们二人忠心可鉴,又能言善辩,属下若贸然说出来,很可能被反诬是肆意诬陷啊,主公!” 逢纪道:“郭图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主公,不如趁此机会召回他们,方能挽回一线机会,倘若真如郭图所分析的那样,流失了几员大将,那主公的大业可是空前的损失啊!” 袁绍沉默了一下,逢纪与郭图一直劝袁绍快下决定,袁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坐针毡一般,他现在只觉得满脑子都乱了。 荀湛还是比较冷静的,他稍微思索了一下道:“主公,属下觉得逢纪的方法并不妥,不如派人跟踪二人,千万不要被发现,否则主公将如何自处?” 颜良和文丑在一旁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田丰和沮授二人是要倒戈向别的诸侯的意思,当即起身道:“主公,我们兄弟出马,把别驾和监军亲自带回来,由您问罪!”说罢起身便也出了议事厅。 “回来!”袁绍气怒交加,忽然心口一阵巨疼,险些晕过去,众人急忙上前扶住,袁绍缓了一口气过来,郭图道:“主公,颜良与文丑将军的士兵回报说田丰与沮授二人没有回寓所,直接便出了城,实在可疑,二位将军已经率军去追了,主公尽管放宽心好了!” 逢纪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果然是心虚了,看来是真的倒戈了!”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袁绍听了逢纪这句话,心口又是一阵剧痛,直接晕了过去。 荀湛没好气地大骂郭图和逢纪:“你们嫌主公不够乱是吧?” “主公,主公,主公,你醒醒,醒醒,醒醒……” 掐人中,掐人中,灌水,掐人中…… 袁绍好不容易终于醒来了,众人松了一大口气:“主公你总算醒来了,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闯进来,张口就说道:“启禀主公,大事不好了,有两个人劫法场,把臧洪救走了,现在已经快到城外了!” “哇……噗!”袁绍直接吐了一口血,眼睛一翻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恶狠狠地看向这个报信的小兵:“滚!” 萧武与田畴杀透重围,保护着臧洪与陈容出了城,城外早有一辆马车等在了那里,萧武将三人扶上马车,看着从城门里冲出的袁军,手中兵器一挥,只听一声大喝,护城桥的木板应声而裂,众人只能眼巴巴看着马车离去。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急忙放箭,但为时已晚,数千大军就这样被几个人耍了,等到找来木板重新搭好护城桥之后,早已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自己无能还是对方太强悍,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臧洪被救走了,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就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他们能说什么?他们又能做什么?说臧洪死了?谁信呢? 忽然,几个军官商议了一把,而后对士兵们说道:“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活!”士兵们很是言简意赅。 “好!”军官们拖出两具刚才混乱中被萧武和田畴杀死的士兵尸体,高声叫道,“反贼臧洪和陈容已经被处斩了!” “……”士兵都错愕了,自己的长官这是咋了?难道经过了刚才一番厮杀,疯了? “这就是反贼的下场!”一个长官拔刀砍下士兵尸体的头颅,并在上面刺了好多下,一直弄得血肉模糊才罢休,喘着气道,“主公万岁!” “主公万岁!”士兵们这下都不傻了,纷纷拿起手中各式的兵器刺向地上两具很无辜的“臧洪”和“陈容”的尸体…… 马车之上,四人大笑,很难相信自己竟然从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尤其陈容几乎是纯粹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臧洪几乎没有了体力,但为了生存,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潜能,陈容喃喃说道:“你们相信吗?我刚才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田畴与臧洪相拥而泣,把臧洪抱得简直是要窒息而死,连连拍着田畴的脊背:“咳咳,轻点,没被敌人杀死,快被你勒死了!” 田畴大笑着放开臧洪:“呵呵,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驾着马车的萧武道:“如果你们都死了,我就直接自杀了!” 陈容看着马车行走的方向竟然是向着邺城,不禁疑问地问萧武:“对了,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萧武面不改色道:“去见一个人,见要我救你们的人!” 陈容和臧洪齐声问道:“谁?” 田畴严肃起来:“见了你们就知道了!” 袁绍又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几次,这一次他醒来见到自己已经身在了邺城的家中,身边只有夫人和小儿子袁尚,这袁尚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生得英气勃勃,和袁绍倒是十分相似,不愧是父子。 见袁绍醒了,袁尚走到榻前,晃着袁绍的手轻轻说道:“父亲你醒了,你已经昏迷好些天了。” 袁绍喘了口气,爱怜地看着眼前最宠爱的小儿子,说道:“显奕,你怎么这么憔悴?” 刘夫人在一旁道:“还说呢,你一直不省人事,显奕也成天守着你不睡觉,不憔悴才奇怪了!”说罢忙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袁绍强颜欢笑了一下,就要起来,刘夫人和袁尚立即按住他,“大夫说了你气血攻心,必须静养,这几个月就不要下床了!” “这怎么可以?”袁绍一听就不干了,“多少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啊,不下床?” 袁尚板起脸道:“父亲你难道不想病好吗?” 袁绍眯起眼道:“当然想了!” 袁尚脆生生的说道:“那就好好养着身子,什么都不要管,等病好了再说,否则拖着病体不休息只会让病情加重!这都是大夫说的!” “还是显奕关心我啊!”袁绍高兴地捏捏袁尚的小脸蛋,却随即板起脸道:“显思和显甫呢?他们哪里去了?” 刘夫人正要说什么,袁尚却先说出了口:“不知道诶,哥哥们比我大,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吧,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袁绍将袁尚搂在怀里:“谁说的,显奕能让父亲快乐,你比你的两个哥哥都要强!” “谢谢父亲夸奖!”袁尚甜甜地笑着,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狡黠。 入夜,邺城某处密室。 “子源,这些日子我们歇息地也差不多了,却一直没有见到恩人,那个萧武是不是在骗我们?”躺在榻上的陈容看着窗外的璀璨星河,有些疑虑地问身边的臧洪。 “不会吧?有谁会无聊到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也许恩人是有事情走不开吧!”臧洪侧头对陈容道。“以后别叫这个名字了,袁绍在东武阳处斩臧洪的消息已经天下人尽皆知了,我们以后必须变易姓名,相貌也要换掉才行!” “谈何容易啊,名字身体发肤都是受之于父母,舍不得啊!”陈容眼神里闪过一道光芒,那是一颗流星陨落了。 有人死了吗?人们说天上的星星都是对应着地上的每一个人,每当有流星陨落的时候,地上就有一个人死去了,流星,很美的流星,在人们欣赏他的美丽的时候,谁又会想是有人渐渐死去了呢? 他和臧洪,现在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啊! “舍不得,也得舍得啊!”说话的是田畴,他推开房间门走了进来,对房间里的二人说道,“走吧,恩人要见我们了!” “真的?”臧洪和陈容同时起身。 “真的!”萧武也来到了门外,“三位请!” 夜色已深,只听见蟋蟀不时的叫声,月色空濛,洒落在这个荒废的古宅中,仿佛满地掬手可得的碎银。四人穿廊过路,来到一间亮着灯光的房间,走了进去。 “幸会诸位了,河北四友之名,小可早已如雷贯耳!”一个矮小的身影看着眼前的四个大人,脆生生地施了一礼道。 除了萧武,其他三人都惊呆了,难道说他们的恩人,是个孩子? 第七十三章 移驾许都〔三〕 更新时间:2013-02-05 李典和于禁乐进分兵后不敢大意,带兵日夜兼程东向行军,三日后才见到曹仁领着败军前来,见曹仁军士都带了伤,曹仁本人手臂上也裹着纱布,李典还真是有些吃惊。二军会师后便向荥阳火速进发。 路上曹仁叹气道:“想不到我居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将军不必遗恨,就算是智者千虑,也难保不会没有一失,胜败乃兵家常事!”李典安慰曹仁道。 曹仁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谢谢了!” “将军何须如此客气?”李典说道,“你是主公大将,若有一丝闪失,主公可就要痛心疾首了!对了,将军可知道交战的部队是谁?” 曹仁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对方似乎是故意地隐瞒了身份,而且武艺不在我之下,我与之大战了数十回合也没有占得上风,不过呢?他带来的士兵喊杀时也都是河北口音。” 李典思索了一会道:“难道是袁绍的人?” 曹仁也点点头说道:“我也怀疑是袁绍的人,好奇怪啊,袁绍不是明面上拒绝了拥戴天子吗?他又和主公是盟友,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李典也语气复杂道:“袁绍是不想拥戴天子,难保他的部下不会擅自这么做,我们快些向主公报告这一情况,等主公做决断!” 曹仁重重点头:“真希望不是我们猜想的这样啊!主公现在可没有对抗袁绍的实力啊!” “驾!” “主公,最近虎牢关有些古怪!”荥阳城外的曹军大营内,夏候渊来向曹操报告。 曹操正在看兵书,知道是夏侯渊来了头也不抬地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妙才,没有人的时候跟子廉一样叫我兄长就可以了,父亲如果不是祖父的养子的话,你就会和元让一样,都称呼我堂兄了,虽然我是姓曹,但身体里流的可是夏侯一氏的血!” 夏侯渊摸着脑袋憨笑道:“子孝不是也叫您主公吗?怎么主公不说他反来说我?” 曹操放下手中兵书站起身,对夏侯渊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说他?我刚才说了,要你和我两个人的时候不必称主公!没有明白吗?” 夏侯渊歪着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道说主公和子孝独处的时候,他都是一直喊您兄长的?” 曹操笑而不语:“妙才很聪明啊,一点就通!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虎牢关有古怪?是怎么回事?” 见曹操问起正事,夏侯渊也严肃起来:“说不太清楚,平时虎牢关对过往商旅仅仅是例行盘查而已,这几日从洛阳经虎牢关出关到关东的百姓却都是被像查通缉犯一样严密盘查,实在有些不对劲啊!” 曹操不以为意道:“这是好事啊,毕竟现在陛下到了雒阳,如果让对陛下不利的人混进了雒阳,只怕要生出很多事端吧!” “只怕他们还有别的意思吧!”曹洪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大哥,陈留荀彧来信了!” “别的意思?会有什么意思?”曹操接过信,拆开来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信上说什么?”曹洪和夏侯渊齐声问道。 曹操看着他们二人说道:“袁术并不理会我们要他退兵的话,向扬州增兵十万要和燕儿开战!” “什么?”曹洪和夏侯渊大吃一惊,“如此一来燕儿不就危险了吗?” “可恶的袁术!”曹操一拳砸在案几上,“居然趁我兵力集中在荥阳的时候大举进攻扬州,他一定是料定包括我们在内,无法短时间内驰援扬州,所以才放肆地进攻吧!” “是很可恶啊!”夏侯渊恨恨说道,“听说燕儿在江东的势力刚刚有些起色,如果被袁术坐享其成了,主公你一切的努力都就白费了!” 曹操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我们为了拥戴天子这个战略,已经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就要实现,绝不可能让它功败垂成!” “是啊!”曹洪愤然道,“看来大哥只好先放弃江东这个富饶之地了,毕竟我们在中原经营了这么多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舍车保帅了!” 曹操点头:“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我们的动作不能慢了,今夜我便去雒阳见天子,一来我们粮草已经不多,二来这里也是个是非之地,只怕会夜长梦多,越早把都城迁到许县,也可以越早向袁术用兵。” 夏侯渊语气复杂道:“好是好,只怕燕儿等不了那么久!” “这个我很清楚!”曹操说道,“去把许褚找来!” 许褚正在和典韦比试武艺,听说曹操找他,便有些恋恋不舍地对典韦道:“真是遗憾啊,改天咱们再过招吧!” 典韦一直都是那副笑起来比哭要难看不止十倍的鬼脸:“好啊,等你!走,去看看主公找你什么事情?” 许褚进了帐,见很多人都在,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 曹操正在看地图,头也不回,语气令人难以捉摸:“是仲康来了吗?” 许褚抱拳道:“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其他人都出去!”曹操继续看地图,口气凛凛说道。 曹洪和夏侯渊等人会意,抱拳告退,在门口碰见正要进去的典韦,二人便一人架起典韦一条胳臂拉了出去,把典韦弄得很奇怪,连声喊放手。 因为看不见曹操的表情,许褚心里也是没底,刚才的怀疑更强烈了,曹操不愧是奸雄啊,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曹操终于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许褚说道。 许褚感到身体里有冷汗在流,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于是干脆装作不知情地问道:“主公只管说便是!” 曹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要你去保护一个人,燕儿,也就是叶紫涵!” “燕儿?叶紫涵?”许褚心里明白,却还是立即露出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两个人吗?” 曹操笑了出来:“果然很憨直啊,仲康,不是两个人,是一个,叶紫涵的名字你不可能没听过吧?” 第七十四章 移驾许都(四) 更新时间:2013-02-05 “叶紫涵就是主公是那个叫燕儿的女儿!”许褚总算反应过来了,随机觉得曹操是在试探自己,便假意推脱道,“可是,我这么笨,怕自己胜任不了啊!” “谁说的,我说你能胜任你就能胜任!”曹操道,“你不是笨,是单纯,单纯了好,单纯了就能一心一意做一件事情,所以我不找别人,只找你!” 许褚还要找借口:“那典韦大哥……” “典韦也有任务交给他!”曹操走向许褚,看着这个比自己要高两头的壮汉,“所以,仲康,我的虎痴,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许褚终于可以确定曹操不是在试探自己了,于是立即跪立在地说道:“主公请放心,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还有!”曹操继续说道,“你收拾一下,即刻动身,出了荥阳直接向东,碰见郭嘉后和他一起去扬州!” “这是为什么?”许褚很是不解曹操的用意,满脸疑惑地看向他。 曹操取出一个木盒,交给许褚:“别问这么多了,时间紧迫,你把这个木盒交给郭嘉,让他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诺!”许褚明白叶紫涵有危险了,心中不禁也有些急躁起来,这个真正的主公他还没见到呢,怎么可以出事情! “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的安全!”曹操的声音从许褚身后传来。 放心,有一口气在,不会让紫涵主公出一点事情的! 看着许褚离去,曹操对曹洪和夏侯渊道:“今夜你们派些士兵化装成百姓混入虎牢关内,我与典韦率军到虎牢关前,可能的话,就将虎牢关拿下!” “诺!” 入夜,张合与沮鹄正在关上巡视,忽然听得东门外有人叫阵,急忙命令士兵去探查,很快士兵回报说是曹操亲自带大军前来,要过关觐见天子。二人听说是曹操前来,不敢大意,立即来到东面城墙上,只见关外数万火把齐明,将四下里照耀的如同白昼,中间一员大将,英武不凡,身边跟着许多身着重铠的将军,看来就是曹操了。 曹操高声喊道:“守将何人,速开关门!” 张合道:“小将关开,正是这虎牢关的守将,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曹操回道:“我乃镇东将军费亭侯曹操,奉天子诏命前来勤王剿贼,关将军请速开关门让我军过去!” “原来是曹孟德大人,失敬失敬,小将这便开关门!”张合回身想问沮鹄怎么办,却不见了沮鹄踪影,半天才在地上看见笑得不能自已的沮鹄,立即扶起来,“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沮鹄忍住笑意:“张合关开,将军你太有才了!” 张合也笑了出来:“早就猜到曹操会问这个,只好把自己的名字反了个意思给他听,有这么好笑吗?” “不说了,不说了,噗哈哈哈!”沮鹄还是边说边笑,“快开关门吧,迟了曹操就会怀疑了!” “开关门?”张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沮鹄道:“将军难道不觉得等曹操入了关再分断他与陈留的联系,田丰与父亲的计划会更完美,作用会更大吗?”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身份很快就会暴漏了!正面与曹操为敌,主公将置于什么地位?而且田丰与沮授大人也还没来呢!” 沮鹄道:“曹操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动静,却忽然大军要进洛阳,将军难道不奇怪吗?” 张合道:“曹操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要急着回去吧!” 沮鹄道:“在你看来还能是什么问题?” 张合道:“无非两种事情,兖州被人攻打,或者粮草不够了!” “所以呢?现在我们的身份必须暴漏了,曹操越是急着回去我们就越不能让他回去,主公现在在北方只剩公孙瓒一个敌人了,下一个不正是要和曹操争地盘吗?将军以为曹袁两家的联盟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对吗?”张合喃喃说道。 “将军,曹军又在叫门了!”小兵来报。 张合道:“开门!” 一切看似没有什么稀奇,张合开了门,出门和曹操及众将见面,然后立即打开西门,看着数万曹军浩浩荡荡开往洛阳。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留下来的一些人。 曹操出了虎牢关,命令大军急行军向洛阳方向行进,行军速度快得惊人,只一夜工夫,就依稀看见雒阳的城墙了。 人心似箭,马匹却不行了,好多战马都累的口吐白沫,曹操见没有办法,只好命令大军停下来休息。 曹洪问道:“大哥,我们走这么急干什么?” 曹操喘着气道:“必须急,不急的话只怕有人要抢在我们的前面了!” 夏侯渊也累得浑身是汗:“主公的意思是?” 曹操道:“妙才说的没错,虎牢关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二人同时问道。 曹操回想着与张合见面后的每个细节,然后缓缓说道:“第一,虎牢关的将士为什么大多都是河北口音,但是非要说他们都是从河北招募的壮丁倒也说得过去,第二,这个叫关开的守将似乎对我军的情况很感兴趣,看似在犒军其实似乎隐约有打探我军情报的嫌疑,当然了也勉强可以说人家热情好客,我曹孟德天下知名,人家想趁机结交一下,还有第三,子廉妙才你注意到没有,我叫这个关开名字的时候一连叫了两三声他才答应,所以我想他不会是用的假名字吧?当然了人嘛有精明的夜有反应迟钝的,这个也不排除在内!” 夏侯渊有点懵:“主公你到底是怀疑还是没怀疑啊?” “呵呵呵!”曹操微笑道,“前三个都好说,但最后一个无论如何都没有解释的余地了,虎牢关是守卫雒阳的要塞,他居然就这么放我们过去,丝毫不担心,他不怕我们像董卓一样进京作乱吗?他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吗?” 曹洪道:“如果这个关开是想借此机会投诚大哥你呢?” 曹操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没有见过一个要投诚的人一点明示暗示都不给的!” 夏侯渊惊讶道:“连投诚也不是的话,莫非是想断我们的归路不成?” 第七十五章 移驾许都(五) 更新时间:2013-02-05 曹操眯起眼睛道:“虽然不希望事实真的如此,但似乎已经摆在眼前了!” 曹洪道:“既然大哥都怀疑了,刚才为什么不趁机夺下关卡?” 曹操道:“不急,他们不想撕破脸,咱们就陪他们一起演戏,看谁能笑到最后!”说罢起身,招呼士兵们继续行军。 典韦有些担心地说道:“他们故意放咱们进来,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吗?” 曹操翻身上了马:“不管什么阴谋诡计,我曹操就一计——将计就计!” 不多时,大军已经到了洛阳城外,曹操命军队驻扎好后,命令夏侯渊暂行指挥之职,曹洪协助防守,然后和典韦二人便入了城,直接向皇宫而去。 还是熟悉的洛阳城,还是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却又不是简单的熟悉,整个洛阳城似乎被一层灰得擦不掉的尘土覆盖着,让人窒息地无比压抑。 “主公你看!”典韦小声对曹操说道,曹操顺着典韦的声音向一处街角望去,只见那里正横尸着几个饿死的百姓,他们的面容极度扭曲着,肚子都高高隆起,像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 曹操感慨了一声,问向典韦:“知道为什么饿死的人肚子都这么大吗?” 典韦憨声说道:“知道,我也是农民出身,见过不少饿死的人,他们因为没有东西吃,肚子里便有气,出不来,便撑大了肚子!” “帝都尚且白骨遍野,那么民间呢?”曹操反问一句,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还没有到皇宫,一路上一句见到了至少数百具尸体,有的尸体刚死不久,甚至还有的尸体是官员的,不时传来婴孩的哭泣声,让人听了万分心酸。 董卓的一把火把雒阳毁掉了,只剩了一座残废的城池,到处是破碎的瓦砾,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断壁残垣还是历历在目。 “小心!”典韦只顾着转头到处看,没发现道路中央何时立着一个人,他立即勒住马缰,但还是晚了一点,这人被马直接撞翻在地。 曹操也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瞪了典韦一眼,立即下马去扶那个人,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女子,乍看之下,看她也是明眸善睐,修短合度,只是身上这件布衣多少有点毁人的意思。 “哎呀呀,闯祸了!”典韦也赶紧下了马,来到曹操身后,不好意思地看着受害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曹操将这女子扶在怀里,仔细看了几眼竟然现出一分惊喜:“你是——来莺儿姑娘!” 对方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一个酷似恶鬼的黄脸汉,险些吓晕过去,却又见自己被一个英气不凡的中年人抱在怀中,不由脸色微红,立即挣脱出来,站好,却不料自己脚刚才被扭伤了,一下子坐倒在地,曹操还要去扶,却被她阻止了:“男女授受不亲,请阁下自重!” “哎,你还是这样冷艳!”曹操叹息道,“来莺儿姑娘,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 “你认错人了!”来莺儿避开曹操炙热的目光,偏过头去,缓缓扶着墙壁站起身,转过身缓缓离去。 “我不可能认错人的,你就是来莺儿姑娘!”曹操毅然说道,“你的名,你的歌喉,你的舞姿,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来莺儿定住身形,语气中似乎永远是那样的冷冷:“是什么很重要吗?” 典韦一脸奇怪地问曹操:“主公,她是谁啊?您怎么这样重视?” 曹操看着来莺儿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不肯离开,他的思绪又回到了数年前。 数年前,还是在这个地方,他每天夜里都会出来到雒阳最大的歌舞坊“芳泽阁”,只为一睹来莺儿——芳泽阁的头牌的曼妙舞姿,这个来莺儿在帝都洛阳是个色艺俱佳的名歌舞妓,不知道有多少的王公贵族都想得到她,只是来莺儿生性孤高雅洁,在台上和台下表现出两种迥然不同的面貌。台上,她热情奔放,能使她的听众和观众近乎疯狂;台下,沉默寡言,又使得想一亲芳泽的人,不得不偃旗息鼓。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也杀戮不少无辜的百姓,曹操本以为这场大火终结了这个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子的生命,想不到,她还活着! 一个老者看着曹操落寞的神情叹息道:“你也是当年慕名这个来莺儿的人吗?唉,可怜的姑娘啊,生来父母双亡,一场大火又把她烧得无处可去,真是可怜啊!” 典韦在一旁说道:“主公,我们还要进宫呢!” “我绝不能让一朵美丽耀眼的鲜花就这样凄惨地凋零!”曹操似乎没有听见典韦的话,而是翻身上了马,“典韦,你先去馆驿,我一会和你会合!” “那怎么可以?”典韦一听就不干了,“主公,我要和你在一起!” “随便你了!”曹操说完,一拉马缰,直接向着来莺儿走的方向而去。 见来莺儿进了一处废宅,曹操下马也跟着进了去。来莺儿从屋里出来见院内立着一个人,不禁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中年人,于是语气冰冷道:“这是我的家,请阁下出去!” “这不是!”曹操环视着这座宅子,然后笑意盈盈地对来莺儿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本是十常侍张让的旧宅,董卓曾将它赐给了名士蔡邕,我还在这个亭子里和蔡邕下过棋!”曹操说着,坐到了一个残破的石墩上,抚摸着已经碎在地上的七零八落的石棋盘。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莺儿见曹操对这座废宅如数家珍一般,不禁也起了一丝好奇心。 “我记得在这个地方,我曾经险些杀掉张让,可惜没有成功,如果那个时候杀了他,也许就不会有这场大火了,而我也可以夜夜再听到姑娘婉转的歌喉,继续看到姑娘曼妙的舞姿了!”曹操起身走到一个墙角,有些遗憾地感慨道,“现在姑娘知道我是谁了吧?” “曹操?”来莺儿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自己都震惊异常。 第二百九十三章 移驾许都(六) 更新时间:2013-02-06 “我正是曹操!”曹操看着面前落魄的来莺儿,口气不由柔了下来,“姑娘还是这样年轻,我却已经老了!” “岁月是最无情的,即便它没有改变我的容颜,却也已经改变了我的心灵!”来莺儿露出一丝苦笑,“听说曹操大人不是来洛阳保护天子的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不就是洛阳吗?”曹操看着身边熟悉的一砖一瓦,看着屋檐上蓬松的茅草,心生感慨道,“在我的眼里,来洛阳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富贵,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我只是想看看战火过后的灾民们是怎么活下去的,他们把火把丢给我们,希望我们用这火把来保护他们不受野兽的袭击,用这火把来给他们生活做饭,想不到我们自己却变成了野兽,把火把丢向他们,把他们当作食物来享用!” “这算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自责吗?”来莺儿虽然相貌落魄,不过话语间还是锋芒毕露,加上她立在那里别有一番风韵的姿态,依然令曹操无法自持。 “呵呵,自责没有用的,我也没有时间去自责,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践踏出一条光明大道,给后人开路!”曹操自负地说道,身上散发着无限的豪情。 “好一个践踏二字!”来莺儿难得笑了出来,在这灰暗的雒阳城,如一抹冬日的阳光般灿烂。 其实曹操并不知道,不止他爱慕来莺儿,这来莺儿也是爱慕他曹操的,曹操的风流韵事,曹操的放*荡不羁,曹操当官后那些雷霆手段,其实都是在雒阳的民间传为佳话的,曹操不顾身家性命刺杀张让和董卓也成了传奇,乃至后来的起兵反抗董卓暴*政,都是坊间的美谈,曹操并不知道他的诗文其实每次流传出来,这个来莺儿都会手抄一份,后来穷困得没有了纸张,便用劣等的颜料记在旧衣服上,珍藏着,以作留念。 其实哪一个女子不想有一个盖世的大英雄来做自己的夫君,可是来莺儿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她和曹操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她本是一个极度要强的女子,但现在看见自己平日里爱慕的大英雄,却不得不依然用冷冷的话语的表情来回答他的热情。 两个互相爱慕对方的人相见了,却不能诉说真心话,这绝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而是每个人都在自己心中有着最美好的人和事物,因为美好,所以一点点的瑕疵都不会允许。 现在的曹操和来莺儿就是这样的状态,他们这样静静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久久,久久,多想时间就这样停止。 还是曹操率先打破了尴尬,他向来莺儿伸出手,诚挚地说道:“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家乡去,哪里虽然说不上安居乐业,但至少比在这里要强,我看这里每天要饿死很多人吧?” 来莺儿的回答很出曹操的意料之外:“我所需要的不是安居乐业,而是有一个依靠!” 曹操嘴角露出笑意,转身喊向门外:“典韦!” “主公何事?”早已等在外面多时的典韦应声而入,对曹操抱拳问道。 “我们的马呢?”曹操问道。 “那!”典韦一指不远处被拴在树上的两匹战马,憨笑道。 曹操回转身:“这个依靠虽然有点累,不过还好,你值得拥有!” “主公?”典韦疑惑地指指自己又指指马,意思两匹马三个人怎么办。 曹操装作没看见,解开马缰翻身上了马:“典韦,我们出城之前,你要负责保护这个姑娘的安全啊!” “啊?”典韦瞪大了眼睛,同时保护主公和这个女人吗?典韦犯难了。 曹操来到馆驿,驿官居然还是当年的人,他见到曹操一眼就认了出来:“曹操大人,是您!” 曹操也认出了这个叫张志的驿官,下了马拍着他的肩膀道:“张志,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吧?” “没有没有,曹操大人真是好记性,这么多年了还记着我!”张志笑着接过曹操的战马,交给杂丁去喂料草,见曹操身后跟着的典韦和来莺儿,不禁疑惑道,“曹操大人,他们?” 曹操解下外衫,拿在手里,笑着说道:“他是我的随从,至于她,你认识!” 张志会意,却不说破,笑着道:“可真是恭喜曹操大人了!” 曹操道:“对了,你可知道议郎董昭的寓所吗?” 张志想了一下,点头道:“知道,但哪有什么寓所啊,不过是以前的一处破落民宅罢了,还不如我这驿馆呢!” 话刚说一半,只听喀拉一声巨响,曹操和张志循声望去,只见典韦正诧异万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下面是一章碎成许多块桌子。 曹操故意一脸严肃:“典韦,你看你把人家的桌子都弄坏了,张志大人,你看怎么赔?” 典韦哭丧着脸道:“主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样子连来莺儿见了也忍俊不禁。 “不妨事,不妨事!”张志连连说道,“其实这桌椅也是在下从附近破落民宅搜集到的,对了,曹操大人要来的事情就是议郎董昭大人向我们透漏的,因此早就备下了饭菜,虽然有些寒酸,还请曹操大人不要在意!” “恩,确实挺寒酸的!”典韦有些傻眼地看着桌子上的清汤青菜还有几乎可数的清米粒,只听见肚子里叫得声音震天响。 曹操却吃得津津有味:“清淡些好,清淡的食物会让人的心也清淡下来!” “曹操大人的心态可真是好啊!”张志尴尬地看着曹操一副没有吃相得样子,笑得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流了眼泪,“曹操大人吃饭的样子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 曹操喝完了清汤,用筷子拨拉这那几粒米饭,一粒粒吃了个干净,用手一抹嘴,长出一口气道:“真是好饭,好饭!我这人一向没有什么讲究的,除了交心,我别的什么都不会!” 典韦见曹操吃得这么开心,当即也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只有来莺儿并不动面前的碗筷,倒让曹操有些不解地问道:“姑娘怎么不吃?” 来莺儿不说话,从头上取出一根簪子,放入碗中,看着一丝黑气殷了上来,然后缓缓递给曹操看:“饭菜有毒!” “噗!”这话直接让典韦把咽进去的饭汤吐了出来,“怎么不早说?” 曹操也大惊:“姑娘这话可不要乱说!” “她不是乱说!”说话的是张志,他带着几个人手持刀剑冲进了屋子,指着曹操道,“确实有毒!曹操,拿命来吧!” 第二百九十四章 移驾许都(七) 更新时间:2013-02-06 “不好!”曹操眼见张志等人挥刀砍刀,正要去摸佩剑,忽然腹内一阵剧痛,没能摸到,只这一眨眼的功夫,张志的长刀已经到了曹操眼前,曹操惊骇万分,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不过张志的刀却没有砍下来,典韦早已猛虎一般扑了过来,一把握住张志的手腕,反手一用力,张志只来得及哎呀了一声,人已经坐在了地上。 不过曹操却看见了地上的血,正从典韦的嘴角溢出,滴滴滴落在地,令人触目惊心,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吐出来的血可不比典韦少。 “主公,你没有事情吧?”典韦怒视着眼前的众人,视线正渐渐模糊,却强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典韦,连累你了!”曹操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这个地方,他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张志,厉声喝问,“为什么陷害我?” “为什么,哼!”张志从地上爬起来,得意地看着曹操的样子,像一支野狼看着逃不掉的猎物一般,手中钢刀泛滥着凛凛寒光:“现在很多人都说你其实是来杀陛下而不是救陛下的,连陛下身边的太史官都这样说了,你这样的人留不得!” “看来董昭的担忧是真的了!”曹操这才又想起董昭临行前对自己说的话,果然是真的啊,可恶! 典韦甩甩头:“主公,这个时候就不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这么见外的话了,我典韦早已把主公的生命当做自己的了,就算有千军万马,我也要护送主公杀出去!”说罢典韦一把持剑在手,颤抖着将曹操背起来,恶狠狠地看了来莺儿一眼,然后摇晃着身子,向外面冲杀而去。 “典韦,不要管我,你自己快逃!护送来莺儿姑娘逃出去,快!”曹操已经陷入昏迷,依然在典韦的脊背上喃喃说着。 典韦悲愤地说道:“主公,你这个时候怎么还在想着别人,我典韦拼上性命也要保护主公突围出去的!”典韦说完手中长剑发疯一般舞动起来,几个人都死在了典韦的剑下,连张志也受了伤,他惊骇万分地看着面前的血人一般的典韦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手一招,更多的人从外面进来加入了战斗。 典韦走过的地方几乎成了一条血路,他虽然视线已经模糊,但还是分辨得清张志所在的方向,手中长剑奋力丢了过去,那剑竟像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刺向张志本人,张志自然大惊,骇异于典韦居然能在如此困境之下反手攻击自己,说时迟那时快,虽然极力闪避,那剑还是贴着张志的脸庞而过,飞速划过他的耳朵,将张志的右耳钉死在了墙壁上。 “啊,我的耳朵!”张志手捂着剩下的耳廓,怒喝道,“把他们都杀死,杀死!” 而此刻的来莺儿却呆立在一旁,口中喃喃道:“他这个时候还想着我,要我安全离开,他连害自己的人都尚且如此,为什么,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有别的原因?” 驿馆的喊杀声自然也惊动了附近的百姓,董昭知道是曹操遇刺自然大惊,立即通知董承杨彪等人,火速赶往驿馆,还没有到却见一阵白光从天而降,直接射进了驿馆中,然后驿馆内的喊声消失了,随着几声惨叫声后,居然安静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杨彪不解地看着,手中马鞭却狂甩不止,最近一段时间他的骑术明显提高了,至少能在马背上坐稳了,不过他这一狂甩,坐骑却受不了了,一个颠颤,直接把杨彪甩向了空中。 “司徒大人小心!”旁边董承,双脚一夹马腹,腾空而起,接住半空中的杨彪,把他送回马上,“司徒大人受惊了!” “有劳国舅爷了!”杨彪喘了一口气,对董承道,“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曹操也真是的,居然不声不响地就来了,不知道现在的洛阳其实很乱吗?” “司徒大人慢行,我且先行一步了!”董承抱拳说完,策马带兵便冲向驿馆。 董昭扶住杨彪,叹口气道:“我去见他的时候再三叮嘱不要贸然来洛阳,谁知道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 “也不能全怪孟德!”杨彪也长出一口气道,“现在的他把陛下的性命看得比自己要重要,所以不惜亲身涉险,试问天下间,还真没有人有他这样的胆量啊!” 董昭重重叹气道:“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了?” 刚才的白光不是什么别的,正是左慈的杰作,白光过后,曹操典韦被一道光柱笼罩在了里面,左慈则在一边拎起一壶茶水自斟自饮,鹤发童颜的他怡然自得地看着白光里的曹操笑道:“看来来得不算晚,正是时候啊!” “你这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本来就要刺杀曹操得手的刺客们见突生变故,不由各个惊骇万分,拿刀指着面前的左慈威胁道,“说!” 左慈对眼前的刀剑寒光不屑一顾,淡淡说道:“年轻人说话要三思而后行,别以为手里有几件能吓唬人的东西,就自以为很了不起,要是没有那他们,你还敢像刚才一样冲那么靠前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给大爷我死吧!”几个人愣神了一下,不过随即回过神来,高举着手中刀剑刺向看似羸弱不肯的左慈。 神奇的事情此刻发生了。 只见那些刀剑还没有碰到左慈的身体,就已经统统——消失了? “怎么可能?”众人看着手中光秃秃什么都没有,不禁大吃一惊,“你这老家伙,在搞什么鬼?” “没有搞鬼啊,是你们自己心中有鬼而已,心中有鬼,夜半敲门心自惊,心中无鬼,天下四海任我行!”左慈笑眯眯地说道,“年轻人,不知道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老家伙的吗?何必对我一个老头子恶言恶语相向呢?” 张志走了过来,而后看向光柱里已经昏迷过去的典韦与曹操,恨恨说道:“弟兄们,不用怕,这个老头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我们不必理会他,我们诛杀曹操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这一次众人大呼一声,一齐砍向曹操,忽然“砰”的一声,众人似乎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一般,生生被弹了回去,一个个身上都流了血。 左慈走到曹操面前,面色深沉地盯着张志等人道:“何谓天,何谓道,天道无常,如人情冷暖,天道不可知,而以人道为之,天道不可知,而以人道知之,为什么你可以用手中的兵器杀死别人还要用什么大义凛然的理由,理由是理由,重点是你杀了人,杀人永远都是罪孽深重的,没有永远的对与错,只有永远的杀戮让人间血流成河!” 张志听懂了最后一句话,反驳道:“我此时不杀此人,日后此人便会杀更多的人!” 左慈不再说话,只用手画了一个怪异的符号,而后向前一丢,顿时只见空中多了无数嗡嗡的蜜蜂,直接扑向这些人。 “啊!”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已经被蛰得满脸大包,惨叫着奔了出去,张志也没能幸运,很快他的脸便肿得与先前判若两人,也惨叫着到处躲避,可那些蜜蜂像认准了人一般,不叮别人,只叮这些家伙,左慈继续眯起眼睛笑道:“我不会说你们是自作自受的!” 只有来莺儿一直静静看着左慈的表演,确实,在她看来,这实在是像表演,法术这些东西,很神奇,让她不自觉地有再次一展舞姿的冲动。 左慈也终于转过身来,盯着来莺儿眼眶里晶莹的泪水道:“怎么,后悔害人了吗?” 来莺儿终于落下泪来:“老神仙终于想到要惩罚我这个罪魁祸首了吗?” 左慈一瘸一拐地走到来莺儿面前,原来他还是个瘸子,他伸手接过来莺儿脸颊滑过而滴落下来的清泪,捧在手心里端详了片刻,颔首笑道:“好清澈的眼泪啊,你的心其实也和泪水一样清澈吧,为什么要违反自己的本心去还一个自己爱慕的人呢?” 来莺儿丝毫不奇怪左慈的话,她知道左慈一定有什么本事能够看穿人的心思,闭上眼睛决绝地回答道:“他变了,虽然我以前是爱慕他,但他也是个可怕的人,所以我要害他,然后喝下这碗毒药,陪他一起死!” “和自己的心爱之人一起死,还真是挺不错的选择,但你知道这样其实是很自私的吗?”左慈摇摇头,连连叹息道。 “自私?”来莺儿诧异地看向左慈,满脸不解之意。 第二百九十五章 移驾许都(八) 更新时间:2013-02-06 “不是吗?”左慈反问来莺儿道,“你所谓的不能同生,但愿同死固然是了却了你的一桩心事,但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他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有自己的部下及百姓,当你看着他喝下毒药的时候,你想过这些吗?”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来莺儿心情有些纠结,“还请老神仙明示!” 左慈谦逊地笑道:“我不是什么老神仙,只是庐江一个修道的方士罢了,在我看来,生命是很可贵的,没有谁能轻易决定谁的生死,即使在他看来是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有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姑娘你要清楚,上古时代,人人都是生而平等的,没有贫富贵贱之分,但为什么到了现在却多了这么多私心?” “私心?”来莺儿闭着眼睛叹气道,“难道只有公才是最可贵的?儿女情长就是可耻的?我只是一介小女子,我感受不到什么强烈的公,我只知道,得不到的莫要强求,得到的就要好好珍惜,如此而已!” “好吧!我就帮你一个忙,至于能不能得到就看姑娘你自己的造化了!”左慈说着,一扬手,曹操与典韦身上的白光一下子消失无踪,随之消失的还有他们身上的血迹和伤口,仿佛刚才的厮杀并没有发生一样。 来莺儿有些惊异:“这?” 左慈笑道:“刚才是一个梦而已,是你自己的一个心结罢了,你期望自己心目中的曹操是个十全十美的,没有任何缺点,殊不知,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情是完美的,这个世界永远不完美,永远有遗憾,有遗憾才会让人生起寻求完美的动力,所以,我们得不到完美,但我们可以无限接近完美!” “我的梦?”来莺儿大惊道,“这怎么可能,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左慈继续笑道:“没听说过有句话叫如梦似真吗?姑娘,你的心结我已经为你解开了,接下去该怎么做,相信你比我要清楚了,去吧,姑娘,去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完美!” “老神仙……”来莺儿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一阵风起,把她刮进了一个黑洞里,她吓得乱叫,却被曹操叫醒了。 “姑娘你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曹操的声音从房间外面传来,听起来急切无比。 “谢谢曹操大人,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还没有从刚才的梦中回过神来的来莺儿心情大起大落,对门外的曹操出声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曹操听见来莺儿如此说,方才放下来心,回自己房间去了。 来莺儿环视着房间,知道自己还是在驿馆,并没有什么刺杀,没有什么毒药,一切都只是自己的想象,她静静躺下来,却不敢睡了,生怕自己再进入那种真实的梦境里。 一夜无事,曹操早早便起来了,没有通知典韦和来莺儿便向朝中而去,夏侯渊和曹洪还率军在洛阳城外,虎牢关那支身份不明的军队很明显就是袁绍的人马,袁绍是个很要强的人,既然拒绝了拥戴天子就不会暗地里搞这一套阴的,既然在搞,肯定是他的那些四分五裂的手下们,由此可见,袁绍内部对于拥戴天子这件事至今还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 哼,袁本初,你自视一世英雄,连驾驭自己部下的能力都没有吗? 曹操还没有到达皇宫,突然一个百姓迎面走了过来,顺手将一个字条放进了曹操的衣服里,曹操假装闪开,趁机接住了字条攥紧在手中,很明显,这个人是荀彧安插在洛阳内部的细作。 等到无人处,曹操才展开字条观看,嘴角浮起笑意:果然事态的发展如他所料,那么接下来,他可不会乖乖被动挨打的! “微臣曹操,参见陛下!”早会很早,天色还没有全明,宫殿里到处点着送油灯,到处弥漫着松油的味道。 “爱卿请起!”刘协打着哈欠,对曹操说道,“爱卿远来辛苦了!” 曹操起身谦逊道:“臣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傕、汜二贼,罪恶贯盈;臣有精兵二十余万,以顺讨逆,无不克捷。陛下善保龙体,以社稷为重。” “二十余万?!”包括刘协在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曹操什么时候已经有这么多人马了? 曹操点点头道:“微臣收编青州黄巾三十余万,择其精锐,约十余万,加之近年来厉兵秣马,不下二十余万!” “那真是太可靠了!”刘协讪笑着说道,幸亏他高高在上,离曹操远,其实他想说的不是可靠,而是——可怕! 的确可怕,这难道不算是布武洛阳,示威天下吗? “咳咳,当年董卓进京的时候,也是带了二十余万西凉兵马!曹操大人该不会学他吧?”百官之中一个声音幽幽传来,在这间安静的大殿之内,听起来是格外地刺耳。 曹操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像无事人一般笑道:“这可真是说笑了,我曹孟德之中心天地可鉴!愿陛下明察!” “爱卿的意思朕懂,朕虽然年幼,却也不是瞎子,击退李傕郭汜反贼,曹爱卿也是出力不少,朕这便封曹操你领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谢主隆恩!”曹操听到这个册封不禁有些惊诧,立即跪拜于地谢封。 众臣子都议论纷纷起来,都觉得刘协的册封有些太大了。 刘协似乎不在乎众臣子的意见,便说道:“好了,今天就此退朝,曹爱卿,你留下来,朕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等百官都散去了,刘协才对曹操说道:“曹爱卿,你也听到最近那些传言了吧,为什么还要前来呢?” “传言而已,并不可信!”曹操自然知道刘协说的是最近洛阳城里传得纷纷扬扬的汉室将衰落的留言,但并不正面回答,很明显刘协已经怀疑曹操进京的真正用意了! “那什么才是可信的?”刘协紧接着逼问曹操一句,希望能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可信的事情才是可信的,不可信的事情不足为信!”曹操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似乎想就此敷衍过去。 “此话怎讲?”刘协穷追不舍,似乎就是想让曹操说出几句心里话不可。 曹操面色不变,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请恕微臣冒昧,现在洛阳的形势陛下比微臣要清楚吧!” 刘协不以为意道:“洛阳的形势很好啊,李傕郭汜反贼已被击退,迟早会灭亡,北东南三面都有诸侯拱卫,天下将如二百年前先帝孝光武帝一样,再次中兴起来!” 曹操摇摇头:“依微臣看来,却是未必,李傕郭汜虽然被击退,麾下还有一些妄想对陛下不利的人,而所谓的诸侯也是心怀鬼胎,大司马张杨为河内太守尚且自顾不暇,时时面临匈奴鲜卑的侵凌,南面刘表虽是汉室宗亲,最近却与张济交战,不可能脱身前来拱卫京师,东面除了袁绍,便是微臣,其实陛下很想袁绍前来的,可来的却是微臣,相信陛下一定很失望吧!” “果然是曹操,朕对你的分析非常佩服,不错你说的对,洛阳看似安全,其实处处暗藏杀机,而且洛阳也没有可以用来防御的设施,可以说是一击即溃!”刘协赞叹地看了曹操一眼,然后话锋一转道,“但是爱卿你说错了一件事,朕并不想袁绍来勤王,相反,朕期盼爱卿前来洛阳已经盼了很多年了!” “……”听了刘协的话,曹操微微有些惊诧,这怎么可能? 似乎曹操的反应正是在刘协的预料之中,他顿了下嗓子道:“朕从没有相信过哪些传言,但即便哪些传言会成为真的,朕也会无怨无悔地退位让贤……” 曹操听了这话大惊,立即跪立于地:“微臣不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这里没有别人,爱卿不必拘谨!”刘协道,“就把朕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就好了!” 曹操额头居然冒出冷汗来:“但陛下始终是陛下,臣子始终是臣子,礼法不可废!” “好吧,随便你!”刘协无奈地说道,“你要利用汉室的声望为爱卿你自己获得争霸天下的资本,朕只是愿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曹操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个刘协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说什么? 刘协笑笑:“爱卿不必惊讶, 第二百九十六章 移驾许都(九) 更新时间:2013-02-07 我能不惊讶吗?曹操不解地跪立在地,望着刘协的眼睛,却只看见刘协无神的眼睛,令人捉摸不透。 确实,他一直都是把刘协当做一个孩子的,这个孩子今年应该有十六岁了吧,一个本该是童真无忧的年龄,却因为皇帝的身份,被争夺,被抢来抢去,曹操自己也有时在想,如果自己身处刘协的位子上,会怎么做? 刘协看着曹操道:“朕为什么信任你,而不信任袁绍,你不想知道吗?” 曹操不做声,只凛凛说道:“陛下定有英明之处,微臣不敢揣测!” “不是不敢,而是不屑吧?”刘协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要做的事情,是一统山河,再造社稷,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是吗?” 曹操说道:“这件事情很多臣子们都在做,这本来就是臣子的本分!” “但你曹孟德不一样!”刘协忽然起身,来到曹操面前,凝视着曹操道,“你做的事情不止这些,你要做的是让以后的臣子再不用做这些事情,再不用征战沙场,不是吗?” 曹操狡黠地笑了笑:“陛下果然是明主!” 刘协喟叹道:“可惜不逢其时啊!” 曹操道:“明主能臣本来便是一体的,明主无能臣,如无翼之鸟,无爪之虎,能臣不逢明主,也难以有作为的!” 刘协幽幽道:“意思说,朕是庸主,而你是能臣了?” 曹操摇摇头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庸者与能者之分,只有勤者和惰者之别,微臣虽然平庸,却一直恪守勤字为先的原则,亲力亲为,方有今日!” 刘协笑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辅佐朕成为明主吗?” “所以第一步,希望陛下迁都!”曹操默认了刘协的话,终于说出心中酝酿已久的想法。 “迁都!”呵呵,这一步走得妙啊,刘协笑道,当年董卓为树立声望,强行废立,声望确实有了,却是好的跟坏的一起算,曹操要自己迁都不也是想把自己置身曹操*他的掌握中吗?”爱卿难道还想让洛阳遭遇一场劫难吗?“ “这次,不是,劫难,而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曹操道,“洛阳,长安饱经战乱,城池毁损,生活动荡,何况还有西北势力威胁,加之异族的虎视,不可不虑,许县地处中原,战略位置重要,粮食储备充足,社会安定,再者……” “再者许昌是你曹操的势力核心,把都城迁到那里,就容易控制朕,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征伐天下,成就霸业!”刘协幽幽说道。 虽然已经听了无数次,但今天第一次从刘协的嘴中说出来,曹操还是感觉到万分的异样,他对着刘协郑重得行了一个君臣大礼:“陛下英明!” “朕,不是傻子,知道在这个残破的洛阳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不过!”刘协眼神中闪过一丝严厉的杀机,“朕,可也不是木偶!” 第二天的朝会,刘协亲自宣布了要迁都许昌的消息,群臣都惊讶万分,虽然有几个还眷恋故土的,但在曹操董昭杨彪等人的辩论后,也不得不默认了。 于是,车驾起行,百官和天子及后宫妃嫔们,再次开始了迁徙的旅程。 来莺儿早已被典韦带着安顿在了军中,曹洪和夏侯渊见到了来莺儿的姿色,都是对曹操笑而不语,曹操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却不说破,只命将大军分作两部,夏侯渊率一部在前开路,曹洪则率一部在后以防有变曹操则亲自指挥中军为刘协护驾,数万人浩浩荡荡向着虎牢关方向而去。 探马早已将消息报给虎牢关的张合,得到消息的张合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来见沮鹄。 沮鹄眉头紧皱:“曹操果然有魄力,我们散步在雒阳的流言居然全无作用!如此看来只有用下下策,紧闭关门了!” 张合也是一脸忧心:“这样的后果你要想清楚,我们可能会担上反贼之名,既然陛下答应出城,必然是答应了曹操的要求了!” “但还能有什么办法?”沮鹄焦急地走来走去,“父亲和别驾大人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来,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问题,可惜啊!” “谁说我遇上麻烦的?”沮授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出现在门口,目光严厉地盯着沮鹄,“都二十几岁的人了遇事情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也敢称是我沮授的儿子!” “父亲,你可算来了!”沮鹄见了沮授自然大喜,快步上前,“你再不来,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这就没办法了,真要到生死关头,岂不是要叛变投敌了!”田丰的声音也传来,出现在了门口。 “别驾大人!”沮鹄和张合同时对田丰抱拳行礼,可见田丰在袁绍军中的地位。 “不必多礼!”田丰缓缓走了进来,“情况我和监军都已经听说了,曹操果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 沮授点点头道:“儿子,难为你了,要你在这里和曹操这个家伙周旋这么久!” 听到沮授称赞自己,沮鹄自然是喜形于色:“没有辜负父亲大人的期望,就算是再厉害的人来了儿子都不怕!” 田丰不动声色道:“你们两父子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嘘了,还是商讨下怎么对付曹操的事情吧!” 张合道:“不如让末将出战,一战擒得曹操,自然万事无忧!” 沮授摇头道:“不妥,此次曹操带了族弟曹洪与夏侯渊随行,他的护卫典韦更是万夫莫敌,隽义你若要活捉曹操,恐怕并非易事!” “那就按照令公子的说法,紧闭城门好了,曹操此次前来洛阳又没有带多少粮草!饿他们几天,看他们不乖乖把皇帝交出来!”高览刚巡视关卡回来,见沮授田丰都已经到了,惊喜不已,接过沮授的话建议道。 “曹操不是傻子!”田丰看着沮鹄道,“当初你们是怎么攻下虎牢关的,如果曹操也用这个方法呢?” “不可能的!”高览大手一挥道,“所有的山路都已经被我派人封死了,我们不会让用敌人犯过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 沮授静静道:“从洛阳去往中原,又不是只有虎牢关一条路,要知道北面可以顺黄河而下,南面也可以沿嵩山山麓绕道而行,虽然路程远了,好歹也是路!” 田丰道:“水路有水贼出没,山路有山贼猖獗,曹操现在一心要把陛下弄到他的辖地去,所以不会走险路!一定会选择虎牢关这里!” 沮授掏出一个小东西放到案几上,幽幽说道:“还真是麻烦啊,不能打,又不能不打,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啊,希望这个小东西可以帮到咱们!” “什么东西?”沮鹄张合高览向沮授丢到案几上的小东西看去,不过是个类似小孩子的玩具罢了,像个十分奇怪的小人,但身上又没有腿,底座靠一个齿轮连动装置支撑并移动着,这个小人活似长了许多的触手一半,它在案几上来回舞动着几条触手张牙舞爪着,让人觉得十分可爱和有趣。 “这个小玩具挺好玩的啊!”张合好奇地凑过去看。 “小心!”沮授说着立即去扯张合的衣服,说时迟那时快,一根小木棒从这个小玩意的身体里射了出来,几乎是紧贴着张合的脸颊擦过,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第二百九十八章 移驾许都(十) 更新时间:2013-02-07 “这是墨家的机关兽!”一旁的杨修突然眼放光彩,神采奕奕地说道。 “机关兽?”曹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不由有些好奇。 杨修自顾自说道:“机关兽是墨家祖师墨翟发明的以机关控制的作战与防御工具,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文明遐迩了,想不到今天竟能亲眼目睹!” “别光顾着目睹啊,他可是我们的敌人啊!”夏侯渊无语地说道,“能不能想想办法打败他们啊!” 曹操也说道:“不错,虎牢关内的守军对此视若无睹,肯定是他们搞得鬼!” “报告主公,虎牢关内地细作送来的密报!”一个传令兵来到面前,拿出一个布包给曹操。 曹操伸手接过,取出看了看,点点头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虎牢关内来了棘手的人!” “什么人?”杨修问道。 曹操意味深长地看了杨修一眼之后缓缓道:“德祖,人有知道得少一点比较好。” 杨修不屑地撇撇嘴:“看来曹操大人对我很见外啊,这也曹操大人想让我在战场上学到的东西吗?本来刚才正好想到了一个对付这些机关兽的方法,现在看来是自找没趣啊!”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嘛!”曹操一见到杨修的相貌就知道对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当然,他说不会告诉杨修他用力激将法的,“居然敢跟我曹孟德讨价还价,杨修,你可比你大父亲要有趣多了,不过,有趣的人物喜欢,以后就这样跟着我南征北战如何?” “还是先看看我的法子有没有用再说吧!”杨修哼了一声道,“省得有天自己人头落地了都不知道。 “快说快说!”夏侯渊使劲催杨修道。 “话说,夏侯将军和这些怪物厮杀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发现这些怪物都是用木料制成的吗?”杨修道,“而且,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 曹操大悟:“火攻!德祖你真聪明!” “我立即命令士兵去准备易燃物!”夏侯渊欢喜一声,大叫着离开了。 很快地,士兵们都准备好了柴火就要实施火计,却惊讶地看到阴云密布天空,黑云压城,狂风瞬时大作起来,不一刻竟然下起来瓢泼大雨。 “有没有搞错!老天你个不长眼睛的……”夏侯渊指天而骂,不防一道炸雷滚落下来,就在他身边炸开了,映着夏侯渊惨白惨白的脸庞。 “呵呵,妙才,不要随便骂天啊,天要是塌下来,我们一个都活不成了!”曹操戏谑地笑道,不过很快一道惊雷也在他身边炸响了,把曹操吓得魂都没了,耳朵好一会都听不见说话,只见夏侯渊一个劲地张嘴闭嘴,自己却什么都听不见。 “不好,主公的耳朵被震聋了!”夏侯渊见自己说了半天曹操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心说可千万别被吓傻了啊,这样就傻掉的话也太愧对英雄这个称谓了。 “大家先找避雨处躲一躲!”夏侯渊大声喊道,随即和曹操杨修找了处大树下避雨,还没坐稳,又是一道惊雷下来,直接把他们避雨的这座大树炸成了焦炭,熊熊燃烧起来,经久不息。 三人狼狈躲避,典韦也寻路过来,一人背起曹操,跑向开阔地,几个军士已经匆匆搭建好了一座简易军帐,曹擦夏侯渊杨修三人便钻了进去,典韦独自守着帐外淋雨,拒绝了曹操让他进去的好意:“主公要商讨机密军机大事,我一个小小护卫不便听见,再说我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怕一不小心泄漏出去贻误了军机,耽误了主公的大事,那可就罪该万死了!” 曹操拗不过典韦,只好由着他去,同时也意外发现自己的听力又恢复了。 “主公你没事就好,刚才可把我们给吓死了!”夏侯渊担心地说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负责任地咒骂上天,让上天动怒了,让我也跟着受连累!” “有吗?”夏侯渊知道曹操在故意逗自己,但还是装作一副告饶的样子。 杨修冷不丁道:“看来对手很会选地方啊,他们早已算准了今天会有雷雨,所以派这些机关兽在这个地方拦击我们,因为知道我们会看出机关兽的缺点用火攻,正好让我们无法实行,而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正是及其容易引雷的地方,这样我们就无法前进一步,只好退兵,然后他们好友时间想出用什么办法继续把我们拖着这里!” “分析得很准确啊,杨修!”曹操赞叹地看着杨修道,“以你的才华即使在我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能者!” “多谢曹操大人抬爱,这个要问父亲答应才行的啊!”杨修笑笑道,“现在我们还是想办法别让敌人的奸计得逞就好了。” 话还没有说完,四周便传来一阵惨叫声,曹操皱皱眉:“这么快就杀上来了,妙才,我杀退这些怪物!”说完曹操拔出身上的倚天剑,“宝剑,我们一起杀敌!” 说起这把倚天剑,还真是奇之又奇,它本身曹操的授业恩师皇甫嵩的佩剑,皇甫嵩将它送给自己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曹操,希望曹操用它屠尽世间恶龙,曹操没有辜负皇甫嵩的厚望,曾用它刺杀过张让,也斩杀过许多不义之人,刺杀董卓时流落到了董卓手中,吕布杀掉董卓后也得到了此剑,可惜最终在濮阳战败后被曹操俘获了。 曹操提着这柄神兵利器,想起了皇甫嵩,他没有挺过这一路,忧愤交加死在了路上,尸骨无存,这是曹操最大的痛,想到这里曹操挥剑便冲向一个正在屠杀着自己士兵的机关兽,一跃而上,跳到了它的身上。 “主公冷静!”夏侯渊正在持刀力战另一只机关兽,忽然见到曹操这种行为,大吃一惊,丢下眼前的敌人便向曹操脚下的机关兽冲去。 “喀喇,咯吱”大雨中,机关兽全身每一个关节都发出着刺耳的声响,它自然也知道曹操到了自己的身上,于是所有的手中兵器都纷纷刺向曹操。 “主公!”所有人都大声疾呼。 “嘭”得一声,巨大的声响几乎震聋了所有在场的人都耳朵。 这一道惊雷总算办了回好事,劈在了机关兽身上,把它劈成了碎片。 而略显狼狈的曹操正不屈地手持长剑,缓缓从机关兽身后走出,露出豪情地笑:“看来运气也不是每一次都光顾敌人的嘛!” “主公万岁,主公万岁!”曹军士兵激昂地欢呼。 第三百零三章 东莱倭患 更新时间:2013-02-09 东莱黄县太史慈家中,太史慈母亲正与吕蒙母亲闲话家常。 “风姐,听说你家子明最近变得很厉害了,已经是大将军了!”太史慈母亲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对吕蒙母亲道。 吕母笑道:“和子义比起来只怕还差的远吧,蒙儿我还不知道他?” “呵呵,子义找的兄弟能是凡俗之辈?云妹就不要笑话我了。”太史母笑道。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二人都放下手中活计,互相对望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吕母打开窗子,只见外面传来阵阵喊杀声,到处有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手持兵器追杀着村民,嘴里说着不知名的话,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追击着村民,向屠杀牲口一样无情地刺下去。 “坏了!”太史慈母亲大惊失色道,“他们又来了!” “怎么回事?”吕蒙母亲不解问道。 太史慈母亲立即放下窗子,开始在家中摸索着,寻找什么:“这是倭国的海盗,总是前来沿海一带的村镇抢*劫粮草,并屠杀村民,最近一次来是三年前了,原以为被官军镇压了,想不到现在又出现了!” 吕蒙母亲道:“云妹在找什么?” 太史慈母亲将床铺全部掀开,露出一块木板,用力掀开,露出了一个出口,看向吕蒙母亲:“风姐,我们快进去躲藏一会!” “好!”二人一起跳了下去,将床铺恢复原样。 “屋里哇啦”倭寇们很快找到了太史慈的家里,迅速将家中的粮食都搬走,见没有找到人,正在懊恼,忽然间床铺有些异样,用刀挑开,果然看见了机关,一刀劈开,只见一个黑漆漆洞口,大喜着说着不知名的话。持刀而入。 不过这不可简单的密道,躲在里面的太史慈母亲与吕母知道有人来了,迅速按动了机关,很快传来了倭兵们的惨叫。 地道里的倭寇们要么被乱箭射死,要么落入插满刀枪的地洞,都惨叫着死去。 倭寇们害怕了,一个个都从地道里退出,直接命人弄了一堆柴火在洞口,然后点燃,向里面放烟。 地道里的二人被烟熏到了,眼泪不断流出来,太史慈母亲挤满堵住通风口,对吕母道:“风姐,我们看来要死在这里了!希望子义他们能为我们报仇!” 吕母这次是真的流泪了,她抱住太史慈母亲:“云妹,不要放弃,我们再挖一条地道出去!” “再挖?”太史慈母亲看了一眼墙边的铲子,犹豫地拿起来。 吕母点点头:“不怕告诉你,云妹,其实我以前是一个盗墓的女贼,后来和子明父亲认识后才从了良,看来今天要重拾旧日手艺了!” 太史慈母亲道:“真的?” 吕母笑道:“不够今天条件有些苛刻,咱们必须在空气用完之前挖出一条新的通道,否则就会憋死了!” “那就开始吧!” 东莱来了倭寇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北海孔融的耳中,他听了之后大惊失色,立即留王修守城,自己带着数千人马便出城前去剿贼。 不过,他这一走,再也没有回去北海城。 孔融到了东莱,只见满目疮痍,但更让他心惊的是抢*劫村民的人群里不仅有以前的倭寇,还有同样穿着朝廷官军服色的士兵! 什么情况? 小兵前来报告道:“回禀太守,这些官兵是辽东太守公孙度的人!似乎他联合了倭国海寇前来东莱,而且我们还发现海上有大批船队,似乎还有高丽的旗号!” “什么?”孔融大惊道,“公孙度居然联合外族攻杀大汉子民,他还是人吗?” 辽东兵和倭寇自然发现了前来剿贼的孔融,纷纷组成战斗队形,杀奔孔融而来。 毫毫无疑问地。孔融根本不是对手,败得一败涂地。 他回到北海的时候,只见城头上已经换了袁家的旗号,大怒道:“发生什么事了?” 袁谭出现在城墙上:“原来是孔融大人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出城讨贼,自己城池也被敌人盯上了,我就来帮您管一管!” “你!”孔融大怒道,“袁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袁本初的儿子只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吗?” “随便你怎么说?”袁谭笑道,“谁让你这个北海国相总是爱管闲事,自己北海有难,反而去东莱呢?” 孔融还待说,其他人提醒他道:“大人不可在此久留了,听说天子现在已经到了许都,我们前去投奔吧!” 孔融点点头:“唯有如此了!” 东莱遭遇残害的消息传到扬州,第一个忧心的自然是太史慈和吕蒙了,他们的母亲还在东莱! “紫涵,给我一支兵马,我要去青州!”太史慈前来见紫涵道。 “我也是!”吕蒙满眼怒火。 “兵马可以给你们,但你们怎么安全经过袁术辖地,你们去那里要做什么?”管弦道。 “报仇!”太史慈和吕蒙齐声道。 “我比你们更急,但兵马不能给你们!”叶紫涵一口回绝他们的要求。 “为什么!” “你们现在头脑正发热,等冷下来自然明白!” “……” 是的,现在东莱情况不明,二老生死不知,怎么可以断然前去? 而且,也去不了。 看来,棋下得太谨慎了,这么长时间,居然都没有一块好的地盘。 叶紫涵望着夜色出神,管亥忽然来报:“主公,太史慈和吕蒙二人不辞而别,离去了!” “居然如此草率!”叶紫涵怒道,然后做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管亥大叔,你准备一下,我们去东莱!” 徐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可恶!似乎来迟了的样子!”夜色氤氲,一条黑影在东莱地界上 急速行进着,看着满目疮痍的场景,不禁扼腕叹息。 但很快的,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原来是几个倭寇正在奸污劫来的女人,女人们的悲鸣和倭寇的大笑刺耳地传入这条黑影的耳中。 他一口气奔到倭寇们正快活的地方,一出手结果了一人的性命。 第三百一十章 豫章 之战(上) 更新时间:2013-02-16 得知刘繇突然病故的消息,叶紫涵大感意外,他对孙策道:“这刘繇也是个人物,想不到才四十岁就英年早逝!” 周瑜在旁说道:“紫涵不必为这种迂腐的人伤心了,还是想想现实的情形吧,刘表觊觎扬州也是很久了,刘繇一死,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孙策也点点头道:“不错,若是让刘表占了豫章,虽然我和刘繇一直互有战事,但其实还是不能释怀刘表的杀父之仇,若是让这等人物得逞,一来我们便被困在吴郡会稽无法发展,二来我的父仇也难报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移权孙策 更新时间:2013-02-19 这一日,宣城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一家要成亲,宣城的百姓瞠目结舌得看着扬州各地的文官武将,不禁啧啧赞叹。 一个耄耋老者问身边的青年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咱们宣城有好多年都没有这样喜庆了吧?” 青年知道老者已经几乎耳聋,对着他的耳廓大喊道:“我们的新主公,已经把整个扬州都平定了,今天要在城里大摆筵席,犒劳军队呢!” 老者听的糊涂,疑惑道:“主公?什么主公?” 青年正见一队人马簇拥着盛装在身的几个大将,为首的正是英姿飒爽的叶紫涵,指着她对老者道:“就是她了,我们的万年公主,叶紫涵呢!” 老者还在喃喃自语:“公主不应该姓刘吗?怎么姓叶?” “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现在扬州已经被平定了,袁术被赶出了曲阿,山越人也已经降服,大家以后可以安心生活了!”叶紫涵正巧看向这里,叫停了人马,下马来到老者面前道,“老人家!” 老者见叶紫涵竟然走到自己面前,不由大吃一惊,惊惧之中,竟然颤颤巍巍就要下跪:“草民见过公主!” 叶紫涵立即扶起老者:“不必多礼,老人家是长者,不只如此,以后这跪拜之礼免了,我叶紫涵只求造福于民,不需要这许多繁文缛节!” 太史慈在马上听见叶紫涵如此言语,慨然说道:“四妹果然是个得民心的主公啊!” 吕蒙听了道:“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四妹一向得民心顺民意,这扬州才能拿得下守得住,这是多好的事啊!” 管弦冷不防道:“我知道太史将军的担心,您是在想朝廷会怎么看主公对吗?” 太史慈点头:“不错,有时候出发点是好的,却未必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你弱了别人就会肆意欺负你,你强了,别人就会联合起来肆意欺负你,乱世本来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世道!” “大哥说得不假!”叶紫涵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转过身来,笑靥如花的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什么对策?”三人一起发问。 叶紫涵笑而不语,这时传令兵前来报说道:“启禀主公,孙策大人一行已经到了,此刻正在议事厅等候!” “好!”叶紫涵看了太史慈等人一眼,然后对百姓们道,“大家都回去吧,我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叶家军可不想做一支扰民的队伍!” 叶紫涵说这话不要紧,百姓们都已经听在看耳中,各个齐声称赞。 第三百一十四章 凤舞天南(卷 四完) 更新时间:2013-02-20 庆功宴就在这种掺杂着喜悦和悲凉的气氛中散场了,众人都陆陆续续回去了,已经有些微醉的叶紫涵斜倚在案几上,眼神迷离着喃喃自语:“今晚真是高兴啊!” 黄舞蝶在一旁扶着叶紫涵:“公主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就寝吧!” “不不不!”叶紫涵晃着头看了一眼议事厅内留下来的人,毫无疑问地还是太史慈管亥吕蒙管弦以及周瑜孙策,于是笑道,“你们怎么都不回去?” 吕蒙叹气道:“你这个样子教我们怎么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叶紫涵强挣着来到吕蒙面前道,“我最不放心的是你,整天给孙策找碴,还是我的三哥呢,不过呢,这次你攻城略地,表现出色,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吕蒙叹了一口气,哼了一声不再作声。 周瑜和孙策对望一眼,然后对叶紫涵道:“紫涵,你知道我和伯符担心的不是这个,萧武一直在派人追杀你,你是清楚的,我们不反对你去曹操那里,但如果你出了事情,我们还谈什么宏图大业?” “这话打住!”叶紫涵突然道,然后拉着周瑜的手,指着厅外的明月,“你看,今夜多美的景色,多像咱们当初在宛陵的时候的荷塘月色,不要破坏了这美妙的气氛,公瑾你不是曲乐的高手吗?不如你来吹奏一曲,我便来起舞助兴如何?” “这?”周瑜被噎住了,一时无话可说。 叶紫涵假装气恼道:“果然是有了新娘子就忘记旧友了,还怕小乔吃醋不成?” 周瑜笑道:“倒不是?也罢,我便为紫涵你吹奏一曲,大家不要见笑!” “那便好了!”叶紫涵说着已经心情大好,倏忽便出了议事厅,到了厅外庭院中。 这庭院本是一处王侯府邸改建而成,院内倒也遍布假山荷塘,亭台楼阁,此时夜已近亥时,方才还喧闹的声响都已经渐渐寂静下来,只有近处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鸟语虫鸣之声,听来令人心情气爽,别有一种情趣,清风扑面,把满园刚刚盛开的腊梅的芬芳吹入众人鼻中,倍感清香芬芳。 下人见叶紫涵身着白衣,信步到得院中,便要点起灯笼助明,却被叶紫涵制止了:“月光足矣,你们都只在一旁看着,我这舞是从一个洛阳名伎那里学来的,你们若是觉得还不错,就喝一声彩,若看不上眼,这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算献丑!” 下人们纷纷道:“公主的舞姿定然是极好的,奴婢们不敢不敬!” “没有什么敢不敢敬不敬的!”说话间叶紫涵已经开始移动莲步,神情专注地如神,“好便是好,坏便是坏,不须溜须逢迎我!” “诺!” 众人再不作声,只静静看向白衣素面的叶紫涵,她虽然自谦,但若不是私下里刻苦了一番的功夫,是断不肯拿出来见人的,既然拿出来了,就一定会有过人之处。 与此同时,周瑜也已经从怀中取出经常随身携带的长笛,放在嘴边,霎时也吹起了一首天籁之音。 留下来的众人也都收起刚才的各种心情,只纷纷随着二人来到议事厅外,坐进已经有些微凉的亭台之内,静静观赏并欣赏这一出不算空前绝后但也极难遇到的合舞。 悠扬的笛声入耳,叶紫涵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她舒服地闭上眼睛,回忆起来莺儿教授她的这支踏雪赏梅的舞蹈,一步一步,浅浅淡淡地释放出来,不温不火,不疾不徐,不声不响,不知不觉,每一个舞姿的曼妙,每一步回还的节奏,配合着她这身素洁如雪的衣裳,舞动得如一只斑斓的白蝶一般,纷飞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周瑜口中吹奏着这一曲并不出奇的笛音,踏雪赏梅这支舞蹈他只是耳闻,从没有亲眼见到过,想不到今天竟然会是叶紫涵给跳出来,而且不仅如此,叶紫涵的舞姿仿佛和自己的笛音从来就是旧识一般,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地默契,每一个舞姿与笛声都如此地合拍,起起伏伏的节奏与时缓时急的舞姿两相辉映着,大概也只有用珠联璧合这四个字才能来形容了吧! 笛音像一条无形的丝带,萦绕着迷人的舞姿,舞姿如魅惑的精灵,迎合着天籁般的笛音。 而这庭院的清风和着梅香,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看到了一场盛宴。 此时的叶紫涵才感觉到了这支舞蹈的厉害之处,她旋转着,再旋转,所有的景色,所有的声音,月色,星空,鸟语花香,风声虫鸣,都在她的眼中耳中变成了虚无,她感受到了一份空前的孤独,来莺儿曾告诫过她的那种常人难以体会到的孤独,她想起在人群中看到在洛阳歌舞坊内翩翩起舞的来莺儿的驾轻就熟地所施展开的这支独舞,找到来莺儿要学,来莺儿却说她不适合这支舞。 “舞还有什么适合与不适合的吗?只要我肯学,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当然,学会是学会,却跳不出它的精髓!” “精髓是什么?” “孤独!” “孤独?” “不错,孤独,你是向外喧闹,还是向外宁静,只有真正懂得孤独的滋味,并自觉地驾驭了它,才能跳出它的精髓,否则,人只会被孤独所吞噬!” “被孤独所吞噬的人,会怎样?” “……会绝望!” 这就是绝望的滋味吗?叶紫涵心里这样想着,浑身都颤抖起来,旋转并急速旋转着,已经什么都看不清,微醉的酒意上涌,使她觉得自己的全部意识几乎都要丧失了,从小到大所经历的一切,悲伤,痛苦,幸福,甜蜜,都融化了交织在她的脑海里,驱散不开,挥之不去,人活着想要的是什么?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自己究竟有没有未来?那些为了自己而死去的人们,那些为了自己而奋战的人们,那些为了自己而反目的人们,都像一场迅捷的流星雨一般,倏地划过她的心底,划过她的脑海。 “呵呵呵,呜呜呜呜!”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叶紫涵大笑着,却又大哭出声,而舞姿依然没有停下。 自己算是一个红颜祸水,还是一个巾帼英雄? “紫涵,四妹!”所有人都担心起来,看着庭院中疯狂起舞的叶紫涵,如此无助,如此让人心疼,口中尖叫出声,就要上前制止她的疯狂。 “停下!”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伸手拦住了要冲过去的人们。 “你是?”孙策等人惊讶地看向这个人影,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浑身上下不过是一身破烂的衣衫,却无形中有一股震慑人的气场。 是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一个人的? 这个人并不多说话,而是看着庭院中的叶紫涵缓缓对众人道:“她太累了,该让她好好释放一下了,不然,她会爆炸的!” “你是什么人?”吕蒙已经拔剑在手,指向这个乞丐般的高人,“否则我杀了你!” “如果你想她死的话,就杀了我吧!”这个人淡定地指了指吕蒙,又指了指叶紫涵,最后指了指自己。 “难道你是萧武!”一直没有说话的管弦有些不镇定地问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戒备起来:果然萧武自己出手要来害叶紫涵了吗? 只有黄舞蝶冷笑道:“他不是萧武,我知道!” “呵呵呵,萧武哪有我这么英俊!”这个人不屑地看了眼众人,幽幽道,“你们都是大人物,我呢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已,只不过我这个小人物恰好和你们的公主也是就是主公是老相识!” “噗!”这个人不说这句话不要紧,说完后只听正在跳舞的叶紫涵直接摔倒在地的声音。 这个人神色一变,一声叹息,急速来到叶紫涵身边扶起她,坏坏笑道:“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叶紫涵擦擦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程剑?” “程剑?”所有人都愣了。 叶紫涵激动地抓住程剑的衣服,抓住程剑的双臂,死死抓住,有体温,看看一旁的众人,这不是梦,不是梦。 “想我了吧?”程剑很奇怪叶紫涵的行为,做了个鬼脸坏笑道。 “想你死!”叶紫涵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三个字,却在下一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紧紧抱住了程剑。 程剑猝不及防,被叶紫涵竟然生生扑到了地上压在身下。 叶紫涵由于刚才旋转地太迅速了,这会整个脑袋都是晕的,两眼也看不大清楚,眼前的程剑也是一直是重影,不过她就是死死抓住程剑的身体不放,大概都把肉掐紫了要,喘息着不断晃着脑袋问道:“你这两年去哪了?你这两年去哪了??你这两年去哪了???”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啊!”连续问了三遍,把程剑都给问懵了,他惊诧地看着和自己几乎要合体的叶紫涵问道,“我说美女,两年不见,你是有多寂寞啊?” 所有人都愣了,或者说变成石头更合适,谁也说不出话来,只呆呆看着扑在一起的叶紫涵和程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个主公,平日里碰一下身体都十分忌讳的堂堂万年公主,现在居然,居然和一个乞丐抱在一起,真的如程剑所说是太寂寞了?还是? 哎,不想了,曾经对叶紫涵有过非分之想如今已经有了家室的周瑜孙策二人都低下了头,如果大小乔在这里,看见这一幕只怕也会直接晕过去吧? 管弦拉拉管亥的衣角问道:“二哥,你确定我们没有跟错主公?” 管亥只顾着点头:“主公嘛,总要与众不同的!” 忽然下人们大喊起来:“下雪了!” 还真是下雪了,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偷偷躲进了云层里,雪花如银一般,飘飘洒洒地落向了大地人间,只片刻功夫,就已经把庭院洒遍,如同将这里洒满了一地碎银一般,远处近处到处是入眼的银白素裹,霎时好看,连满园的梅花也在枝头被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雪,如同雕砌的一般,惹人眼球。 但更惹人眼球的恐怕便是躺在雪地里的程剑与叶紫涵了。 “我说,咱们起来说话不行吗?”大概是被叶紫涵的样子弄懵了,程剑稍微动了一下身子,几乎是在哀求地问道。 “不许动!”叶紫涵忽然说道,“我说动,你才能动!” “好,我不动!”程剑无辜地看向围观的人群,“你们都看到了,跟我无关啊!” “你这个坏人,究竟给公主灌了什么药!还不放开公主!”黄舞蝶看见这个样子,气急败坏地搭弓引箭,扣弦便要射出,“看本姑娘不把你射个对穿!” “糟!”眼见黄舞蝶的蝴蝶箭倏忽便到,程剑搂过叶紫涵的身子索性一跃而起,立了起来,没好气道:“我死了不要紧,你就不怕你的羽箭不长眼睛伤了你的主公吗?” 叶紫涵侧头便喝道:“黄舞蝶!” 黄舞蝶慌忙跪立在地:“公主,属下心急,所以!”叶紫涵一直是敬称黄舞蝶为姐姐,这一次竟然直呼其名,可见是真的生气。 “不打紧,不打紧!”程剑摆手笑道,“黄姑娘虽然箭法出众,但就是再来十箭,我也能保证我和你们的公主的安然无恙!” 黄舞蝶怒道:“你是说我箭法不行吗?”黄舞蝶的箭法连战神吕布都称赞过,如今被程剑说成这样,当然心中有气。 “不许对他无礼!论起来,姐姐你还要叫他一声师叔呢!而且也好几次救过我的性命!”叶紫涵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只好索性装作酒醉,又对程剑没好气道,“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没有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程剑说着,却似乎意有所指。 周瑜放下长笛,笑着说道:“看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当然是自己人了!”程剑笑着环视着在场的每个人,最后目光落在叶紫涵身上,“两年不见,本事长进不少,收了不少文臣武将啊,看来某人的眼光当时没有看错,美女你果然是要做一票大的啊!” “说得好像我是要做强盗一样!”叶紫涵哼了一声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程剑瞪大眼睛诧异道:“难道你的雄图大业不欢迎我程剑的到来吗?” “好大的口气!”吕蒙一直看着程剑的言行,心中很是不忿,幽幽说道。 程剑笑了一下,盯着吕蒙的眼睛忽然厉声道:“子明兄弟当年在北海向孔融献策的时候,貌似也是被人说口气很大吧?” 吕蒙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单知道你的名字,这里所有人的名字我都知道!”程剑笑得让人捉摸不透,“你是吕蒙,还有管亥管弦兄妹,周瑜孙策,太史慈,黄舞蝶……有幸与各位同列,还真是我的幸事!相信美女叶紫涵的阵营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啊!” 叶紫涵在一旁笑道:“如果这一次你保证自己不再走掉,我欢迎你的加入。” 程剑努着嘴道:“貌似你很多次都是对自己的部下们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的!” “你!”叶紫涵见程剑如此,就要挥拳打去,“给我正经一点!” “公主,他不会就是您的意中人吧?”一个下人低声说道。 叶紫涵与程剑一齐看向那个下人,大呼道:“胡说八道!” 程剑直接说道:“谁说的,直接拖出去打死!” 管弦吐了吐舌头:“太狠了!” 不过所有人都大笑起来,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叶紫涵知道自己败露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在部下中间树立的玉女形象看来一夜之间就要毁掉了,有没有搞错啊,估计明天起床的时候整个扬州就会……算了,故技重施,还是玩消失算了。 想到这里,叶紫涵恶狠狠地盯着程剑说道:“想加入我的阵营是吗?” 程剑点点头:“是啊,真心的啊,你看你这里这么多美女,你更是头号大美女……” 叶紫涵冷笑道:“好,很好,非常好,我已经把扬州的事务都交给了孙策,明天我要和许褚郭嘉回许昌了,你也一起吧!” “啊?”程剑直接变成了苦脸,“又要去见老曹吗?” 叶紫涵坏笑道:“难道不想他?” “想是想,但你不知道老曹这个人很邪恶啊,你不知道只有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有多坏!”程剑哭丧着脸说道。 “这样啊!看来你只有当乞丐的命了!”叶紫涵一摊手,大笑着向议事厅走去。 “哎呀你看这雪下大了,明天就走,肯定路滑难行,迟几天行不行?”程剑也跟着跑进去,“听说这里的鲈鱼味道不错,我还没尝过呢!” “不行,你必须去,这是命令,否则我全国通缉你,呶,看见我身后的这些能人没有?”叶紫涵头也不回。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程剑哭天抢地地大呼不公平。 众人都窃笑着纷纷进去,只留下纷纷扬扬的瑞雪遍洒人间。 谁也没有看到,迷蒙的雪天中不时的寒风阵阵,将空中纷扬的雪花吹裹得如同一只翩然起舞的白凤凰一般,令人心驰神往,悠悠独舞江南。 第一章 掉包之计 更新时间:2013-02-21 袁术自从在扬州大败而归之后,一直不敢有什么作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昔日的得力部下孙策在江南一路高歌攻城略地好不痛快,自己的烧伤却一直难以痊愈,幸好只是身体和手臂被烧伤,在寿春延请名医诊治,才没有落下病根,倒是纪灵可怜,当时若是没有纪灵的保护,只怕袁术已经死在大火之中了,可惜纪灵自己的脸却烧得面目全非,难以见人,只好戴了个人皮面具。 这一日袁术正与众将在府中宴饮,忽然门外小兵来报,说孙策派了虞翻为使者前来。 袁术疑惑道:“孙策这个家伙又有什么事情?” 杨弘道:“一定是来要还他当初委质给主公您的玉玺了!” 袁术一听了不得:“玉玺?啊,额!” 见袁术陷入沉思,纪灵道:“主公不必迟疑,待会末将自有主张,一定让主公不失玉玺,又不失情面!” 张勋道:“是啊,我们在秣陵与叶紫涵交战的时候,这个孙策居然不加以援手,可见他与叶紫涵传闻中的猫腻是确有其事了!” 袁术点点头:“不错,不能再便宜孙策这小子了,让那个虞翻进来!” 不一刻,虞翻便到,见了袁术,远远施礼道:“小人虞翻,见过明公!” 袁术见虞翻生得器宇不凡,便有了好印象,朗声问道:“阁下远来辛苦,不知孙策派你来有什么事情?” 虞翻道:“别无他事,只因当初孙策大人南下时曾将玉玺借给明公为质,如今江南已经平定,因此派小人前来索还,还希望明公不要失约!” “额啊哈哈哈哈!原来是为这件事,好说好说!”袁术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还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他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将目光看向部将们。 雷簿出列对虞翻呵斥道:“大胆孙策,其父孙坚当初本是我主公部下,得到玉玺时就应该上交主公,他孙策将玉玺交给主公也就算了,如今还敢来讨还,是想戏弄我家主公吗?” 虞翻看向雷簿冷冷道:“将军错了,玉玺本身汉室之物,孙坚大人当初得到时本想将其上还朝廷,奈何董卓劫掠天子,把持朝廷,烧毁洛阳,又迁都长安,因此孙坚大人才不得不暂时将玉玺自己保管,以期来日有幸上还朝廷的,只可惜中途不幸遇难,孙策大人继承其父忠勇,如今江南已经平定,孙策大人也上表朝廷,申奏许都,所以想将昔日玉玺上还朝廷,故此派小人前来索取,试问如此忠心之人何来大胆之说?何来戏弄之说?”这番话虽然是诡辩,却看似句句在理,直把雷簿说得面红耳赤,噎住了吐不出一个字来。 “好一个忠心之人!”说话的是杨弘,他身为袁术的长史,自然有些学问,虞翻的诡辩也许能骗过雷簿,但却骗不过他,他冷笑着对虞翻道,“但阁下不要忘记了,现在曹操也是在把持着朝政,就算阁下今天把玉玺要回去,将来这玉玺最后是到了天子手里还是到了曹操手里,还说不定呢!” 虞翻并不示弱,凛凛看向杨弘反问:“依阁下看来,玉玺在袁公这里才是最好了?” 纪灵幽幽道:“玉玺在谁手里,有什么要紧?身无立锥之地却还要抱着个玉玺,有用吗?阁下说孙坚孙策是忠心汉室,谁又能保证他们没有私心呢?话都是人说的,诡辩这种事情,能把死人说活,把活人说死,再者,立场不同自然说法也不同,董卓自己还说自己是忠于汉室呢,谁信?但要是整个天下都是在他手里的话,你敢不信吗?” 这话说得让每个人都有些毛骨悚然,包括袁术在内,虽然袁术知道纪灵不是针对自己,但还是觉得纪灵有些可怕,他镇定了些心神,对虞翻道:“真是失礼了,还请不要见怪!来人,赐坐!” 虞翻并不坐,只是盯着袁术道:“明公还是早日交出玉玺吧,也好让小人快些回去复命,开春农务繁忙,小人身为孙策大人的功曹,还兼领着丹阳农务的重任呢!” 陈兰大怒,拔剑在手指着虞翻道:“放肆,你是做威胁我家主公吗?” 看着眼前的泛着寒光的长剑,虞翻凛然不惧地盯着陈兰道:“袁公这里还真是有意思,刚才文斗,现在改武斗了吗?”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人物!”陈兰赞叹地看着虞翻,然后手起就要剑落,“不过在你强大到足以威胁主公的大业之前,你的生命也到此为止了!” “慢!”陈兰的剑刚要落下,却被纪灵上前一步给拦下了,“你个笨蛋,想让主公背上不义之名吗?” 虞翻眼神中对纪灵透露着一丝敬佩之意,他也知道孙策当初之所以能成功脱离袁术的控制,纪灵也是出了一份力的,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想起这个,他对纪灵笑道:“看来袁公帐下也是有几个能人高手的,不过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要回玉玺而已,袁公,何如?” “陈兰,收起你的兵器!”袁术眼见场面有些尴尬,便对陈兰呵斥一番,然后笑脸对虞翻道,“孙策在扬州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他不仅平定了吴郡和会稽,而且也收编了盘踞在丹阳的叶紫涵人马,这是好事啊,先生不要听我这些不成器的部下们瞎说,玉玺我是肯定要还的……” “什么时候?”虞翻冷漠地打断袁术的演戏。 袁术面上寒冷一下,沉声喊向杨弘:“去把玉玺取来!” 杨弘不知袁术什么意思,愣在那里:“主公,真的要给吗?” “还不快去!”袁术这次有些愤怒了,“你想让我失信于天下人吗?” 杨弘叹了一口气,告罪出去了。 纪灵道:“先生远来辛苦,不如在馆驿中歇息几日,再行离去可好?”说着眨眼向虞翻示意。 虞翻本待拒绝,却见纪灵的眼色,知道定然是有深意,知道自己也应该收敛一下了,便道:“也好,早就听闻寿春城内也是人才济济,在下也想趁机见识一下!” 听虞翻这样说,袁术的面色才好看了一些,对纪灵道:“那纪灵将军好好招待虞翻先生,我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就不奉陪了!” 纪灵领着虞翻来到馆驿安顿好,冷笑着对虞翻说道:“仲翔可真是胆大,可从没有人敢在主公面前这样说话,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还真是不怕!”虞翻笑着看着纪灵道,“因为来的时候孙策大人嘱咐过我了,说只要有纪灵将军你在,是不会看着我掉脑袋的!” “你呀,也真是!”纪灵无语地看着虞翻道,“明知道这玉玺是要不回的,却还要来!” 虞翻点着头道:“这一次前来要玉玺是假的,来见纪灵将军你才是真的!” 纪灵诧异道:“见我干什么,我一介武夫,难道比玉玺还尊贵不成?” 虞翻正色道:“多余的话我不说了,孙策大人非常希望您能离开袁术,和他一起开创基业!” “我就知道!”纪灵摸着自己被烧毁的脸庞自语道,“有叶紫涵和他一起不就行了吗?我的才华只怕连叶紫涵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吧!” 虞翻也是叹口气:“还在生紫涵公主的气?” “不,是真的,如果当初选择要走,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纪灵定定地看着虞翻道,“忠臣不事二主,主公对我的恩情孙策也是知道的,我会无条件地为之战斗,至死方休!”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纪灵将军你了!”虞翻叹着气道,“但袁术为人器量狭小,又爱慕虚荣,纪灵将军就这样为之牺牲了,未免太过可惜了!” 纪灵笑道:“有什么好可惜的,人活着为了什么?功名?利禄?荣耀?也许吧,功盖寰宇,名垂书帛,青史留名,万人景仰,固然是令人不胜叹羡,但人也是分好多种的,我就是那种追求很低的人,上有高堂健在,下有儿孙绕膝,更有贤妻为助,天伦之乐何其之幸!你以为我最风光的是什么时候?驰骋沙场?纵横战阵?攻城略地?拜将封侯?其实都不是,功名利禄荣耀这种东西是你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只有其乐融融的亲情,哪怕你哪一天不幸死在了敌人的刀下,但这分没有遗憾的满足足以让你幸福地死去,其实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活法,大人物要做到事情,就去做吧,我无怨无悔!” 虞翻被纪灵的话震撼了,他看不出这样一个面貌丑恶的山东汉子能讲出一番知心的话来,是啊,乱世之中,有几人能如他这一般知足常乐呢? 他笑道:“纪灵将军真是君子啊,如果我是一个小人的话,一定把今天的事情捅露给袁术知道,那个时候纪灵将军可就是困扰了啊!” “哈哈哈哈!”纪灵一阵大笑,“孙策看上的人才绝不会是小人!” 虞翻也是长笑:“所以说纪灵将军虽然是小人物,却也绝不是小人,否则孙策大人怎么会费尽心思要来延请您呢?” “好了,说正事吧!”纪灵正色道,“你在寿春多住几日,我让能工巧匠连夜做一个假玉玺,用掉包计策设法瞒过主公,然后你带着真玉玺离去!” 虞翻担忧道:“这样会不会有些冒险?” 纪灵笑道:“放心好了!” 几天后的夜里,杨弘来见袁术,说道:“主公,明日我假装骗这虞翻,说玉玺被窃贼盗走,让他拿不走玉玺便是!” 袁术笑着点头:“还是长史你聪明,纪灵毕竟只是一个大将,到现在都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天明时分,纪灵打听到袁术这几天都要拿着玉玺整夜地看,只有天色将明时分才会放回宝库,于是等到这天凌晨袁术派人将玉玺送回宝库后,二人便化妆成盗贼的模样,来到宝库,先是用毒烟迷晕了重重守兵们,然后成功进入宝库,取走了那枚传国玉玺。 次日,纪灵将打造好的假玉玺带上,和虞翻来袁术府上拜见,却诧异地看见袁术黑着两只眼圈,纪灵担忧地问道:“主公您怎么了,神情如此憔悴?” “唉,别提了,昨天夜里一只狗一直乱叫,叫得我一夜都没有睡好,呼!”袁术缓缓说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可不会说自己这几天一直拿着玉玺眼睛都不眨地整夜看的!只有昨天 纪灵和虞翻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虞翻说道:“明公既然精神不好,那在下改日再来好了!” 正说着,杨弘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看虞翻和纪灵也在,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袁术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宝库昨夜失窃,玉玺被偷走了!” “什么?”袁术之前已经和杨弘约定好了,因此见他前来这样说,故意大惊道,“怎么可能?宝库有重兵把守,怎么会失窃的?” “是真的,主公!”杨弘一看袁术的样子,就知道袁术以为自己在演戏,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不知道袁术知道了玉玺真的丢了以后会不会吐血身亡,“主公,那盗贼身手了得,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所有守兵都弄晕了!” “真的?那这个盗贼的手段也太厉害了!”袁术哪里看得出来杨弘是在说真话,再说玉玺他派人护送回宝库也没有多久,怎么可能被盗?“事情竟然变成这样,虞翻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实在出人意料啊!” 虞翻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脸上还是要装作特别气愤的样子:“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明公不会是使诈吧?” 杨弘此刻才是尴尬气愤万分:“你什么意思?你以为自己是谁?配让主公骗吗?” 袁术这个时候还是自觉“理亏”,喝退杨弘,然后语气令人玩味地对虞翻道:“先生可以轻视我的能力,但不能轻视我的人品,所谓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咳咳!”大概是说得太快了,自己岔了气,一顿胡乱咳嗽。 虞翻继续愤怒地说道:“在下奉孙策大人之命前来,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袁公的意思,在下会好好想孙策大人转达的,哼,告辞!” “先生且慢!”袁术正要喊住虞翻,虞翻并不理会,径自出去了,杨弘趁机对袁术道:“主公,此人对主公您如此不敬,不如趁机杀掉好了!” 袁术大怒道:“你个笨蛋,你不是说骗他说玉玺被偷了吗?如果杀了他孙策一定会说我私藏不还的!” 额虽然私藏不还是事实,但袁术还是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杨弘哭丧着脸对袁术道:“可是主公,属下这次没有骗你,玉玺是真的丢了!” 袁术没反应过来:“什么?” 杨弘继续道:“属下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有人夜闯宝库,偷走了玉玺!” “噗!”袁术这次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吐血晕了过去。 “主公,主公!” 袁术幽幽醒转,见纪灵和杨弘在身边,缓缓问道:“玉玺,真的丢了?” 杨弘沉重地点点头:“这个盗贼不是一般人,只冲着玉玺而来,别的宝物都没有动!” 纪灵皱着眉头道:“莫非是这个虞翻派人前去偷的?怪不得他得知玉玺被偷反应剧烈,然后急着离去,看来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开。” 袁术大怒道:“放肆,这个虞翻当我寿春城是什么地方?来人!” 雷簿陈兰二人应声而入:“末将在,主公有何吩咐?” 袁术道:“你二人火速带兵前去拿回虞翻,他偷了宝库贵重之物,现在没有走远!” 雷簿陈兰对望一眼,齐声道:“诺!” 纪灵却这个时候道:“主公且慢,他偷走的是真玉玺,但拿走的却是假玉玺!” “什么?”袁术被纪灵这句话弄懵了。 “真的玉玺还在寿春!”纪灵说,“末将这些日子不止是陪着着虞翻,其实也是一直监视,他昨天夜里睡了之后又一个人悄悄离开驿馆,天明时分才回来,因此我料定他一定是起了偷窃玉玺的心思,所以今天和他一起出来的时候,就暗地派了人去盘查他的住所,设法用一个假冒的玉玺掉包,相信我们的人此刻已经拿着真正的玉玺前来了!” 纪灵的话刚说完,门外士兵便来报告:“参见主公!” 袁术看着这些士兵神色匆忙,急切问道:“怎么样?” 几人齐声道:“确实在虞翻房中发现了一枚玉玺,我们按纪灵将军的计划掉了包,我们前脚刚走,那虞翻就回来了,他也没有细看,便拿着假玉玺匆匆出城了!属下把玉玺找回来了”说着从怀中掏出玉玺献给袁术 纪灵接过玉玺转交给袁术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袁术将玉玺捧着手心,心中又喜又惊,如果不是有人在场,只怕要抱住玉玺亲个不停了,他看向纪灵赞叹地说道:“将军又帮了我一个大忙啊!”又埋怨地看了杨弘一眼道,“看你出的什么主意?要不是纪灵将军,我现在是丢了玉玺又要背负不义之名了!” 杨弘立即跪立于地请罪:“属下愚蠢,险些误了主公大事!” 雷簿陈兰道:“主公,哪我们还追不追这虞翻了?” 袁术看向纪灵:“纪灵将军以为何如?” 纪灵假装思索了一下,然后道:“追,肯定要追,这个时候不追才让人觉得可疑了,不过二位将军要雷声大雨点小才行!” 雷簿陈兰会意,称诺而去。 “看来主公和袁术之间的盟友关系也到此为止了!下次再来寿春就是一场大战了吧?”虞翻策马到了城外,看着手中的玉玺,和身后数里外只呐喊而不追来的追兵,大笑一声,望南奔去。 第二章 辕门射戟(上) 更新时间:2013-02-26 袁术知道此番虞翻回去,定然不会在孙策面前说自己什么好话,他深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便将长史杨弘,主簿阎象,都督张勋,纪灵,桥蕤,上将雷簿、陈兰,新投奔的韩暹、杨奉等人聚集到议事厅商议道:“孙策借我军马起事,今日尽得江东地面;却不思根本,而反来索要玉玺,殊为无礼,众位觉得我当以何策图之?” 众人默然无语,主簿阎象道:“孙策据长江之险,兵精粮广,如今气候已成,不可易图。今当先伐刘备,以报前日无故相攻之恨,然后图取孙策未迟。属下不才,愿献一计,使刘备即日就擒。” 袁术大喜道:“不知计将安出,愿闻其详!” 阎象道:“刘备屯军小沛,虽然易取,奈何那吕布虎踞徐州,前次许他金帛粮马,至今未给,只怕他会反助刘备,今当令人送与粮食,以结其心,使其按兵不动,则刘备可擒。如此先擒刘备,后图吕布,徐州可得也。” 袁术大喜道:“不错,我若有了徐州,何患得不到扬州?韩胤何在?” “属下在!愿听主公吩咐!”一人应声而答道,来到袁术面前。 袁术道:“我密书一封,你押上粮米二十万斛,往徐州见吕布,务必申明来意!” 韩胤点头道:“主公放心,定然不负所托!” 杨弘在一旁道:“主公,这吕布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只怕他收了我们的好处,反倒偏袒刘备,那可就不妙了!” 袁术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杨弘的气:“闭上你的乌鸦嘴!” 徐州,下邳城。 吕布自从做了徐州刺史的位子,过得是好不快活,单是酒就不再是问题了,徐州本身临海,农田多为为盐碱地,收成不高,但是盛产海盐,渔业也很是发达,是不少商人的交易与集散地,商人一多,自然钱不是问题,现在每隔一段时间吕布都会从北方的马商手中得到数百匹战马,这个年代,有了骑兵战斗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吕布并不懂经商的好处,但看到马场里越来越多的战马和士兵们装备的越来越精良的兵器与铠甲时,吕布才明白陈宫要他鼓励人们经商的初衷。 这一日,吕布正在刺史府内大宴诸将,忽然小兵来报说袁术派了使者带着大批粮米前来晋见,吕布诧异道:“袁术什么意思?” 陈宫道:“看来一定又是有求于将军你了!” 吕布大手一挥:“看看去!” 来到城外,之间韩胤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了吕布,施礼道:“小人韩胤,见过战神将军!” “呵呵,好新鲜的称呼!”吕布看向这个韩胤,只见对方生得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但碍于是袁术的使者,还是笑着道,“不知袁公令贵使前来,有何指教?” 韩胤见吕布如此威武,身后诸将也是各个风采不凡,立即谄笑着说道:“指教不敢当,前次主公许下战神将军的粮米,由于刘备阻拦,而无法为将军送来,所以这次为了表示诚意,特命小人前来示好!” 陈宫冷笑道:“这也算诚意?既然没有刘备拦路了,那袁公为什么自己不来?” 这话问得一语中的,直接噎得韩胤说不出话来。 吕布笑道:“我家军师一向如此,阁下不要见怪,我已经在城中为贵使备下了酒宴,特地为贵使接风洗尘!” 韩胤随吕布进入下邳城中,见到吕布军队严整肃然,不禁十分叹羡:“素闻温侯神武,今日一见,部下也是如此精悍,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吕布喜不自禁:“贵使过奖了,请!” 张辽在后对高顺道:“上一次袁术承诺给主公送粮米,却迟迟没有兑现,这一次竟然如约,我看多半是心怀鬼胎!” 高顺点点头:“只希望主公不要贪图这些小利!” 刺史府内,诸人坐定,吕布向韩胤敬酒道:“贵使远来劳苦,我先干为敬!”说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韩胤也干了酒,色迷迷地看着为自己斟酒的侍女,不禁口水流了一地,吕布诸将见了,不禁纷纷暗笑,韩胤自知失态,迅速擦干口水,对吕布道:“温侯客气了,在下此番前来别无他事,我家主公希望温侯能遵照约定,一齐攻灭刘备,这刘备不过是一无名小卒,屡次冒犯我家主公,放任不管的话,不仅是主公的心腹大患,只怕也会对温侯不利吧?” 吕布还没说什么,陈宫已经先一步说道:“此言差矣,我家主公与刘备大人有手足情谊,岂可自相残杀?” 吕布一愣,很奇怪陈宫对刘备的态度怎么忽然变了。 韩胤尴尬道:“我家主公为表情谊,特地准备了二十万斛的粮米……” 陈宫打断道:“这不过是离间我家主公与刘备大人的盟友关系罢了,这等拙劣的计策也太贻笑大方了!” 吕布低声喝道:“公台!” 韩胤额头冒出冷汗,他不断擦拭着说道:“军师大人果然厉害,我家主公确实是要与温侯交好,不知温侯意下如何?” 吕布笑道:“袁公美意难却,刘备虽然是我的手足兄弟,可是袁公也待我不薄,贵使放心好了!” 陈宫大声道:“主公不可轻信袁术之言,您仔细想想,袁术若是灭了刘备之后,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不就是主公你吗?”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吕布更是吃惊万分,他尴尬地向愣神的韩胤笑了一下,然后问向陈宫:“公台,你素来是个谨慎的人,今天怎么能说这么大胆的话?” 韩胤也笑道:“是是,军师一定是喝多了!” “你才是喝多了!”陈宫对着韩胤大怒道,“我是很谨慎之人,今天也不例外,因为阁下不会活着走出这刺史府的!”说着拔剑在手,就要冲向韩胤。 韩胤怎么会料到陈宫说刺就刺,立即吓得抱头鼠窜,其余众人都不知道陈宫的用意,还是吕布反应过来,一把拦下陈宫:“公台你做什么?” 陈宫怒气不息:“主公,袁术是要您与刘备自相残杀,而后好从中得利啊,您不能糊涂啊!”说着还不断向吕布眨眼示意。 吕布本来迷惑,见陈宫眨眼,知道必然有深意,于是对韩胤道:“刘备是我手足,不可自相残杀,但袁公待我恩厚,也不可不报,这样好了,如果刘备与袁公交兵,我不插手便是!” 韩胤已经跑到了门外,听见吕布这样说,才放心道:“如此甚好,我即刻回去禀告主公,温侯告辞了!” 吕布故意道:“贵使留步,我还没有拿出窖藏美酒呢!” 陈宫也大声道:“主公怎么如此糊涂,让我杀了这小人!”说着继续长剑在手,不断舞动。 “谢谢温侯美意,看来在下是无福消受了!”韩胤说着也不敢回头,出门上马而去,只留下刺史府内吕布与众将一阵哄笑。 张辽道:“军师刚才演得也太像了,把我们都唬过去了!” 陈宫收了剑坐回席位上,正色对吕布道:“虽然是演戏,倒也有一半是真的,主公不可独信袁术,但也不能独信刘备,万事都得为自己考虑。” 吕布点点头:“公台所言不虚,以你看来,应当如何?” 陈宫道:“一只鼎,有三足才能屹立,少了一只,必然倒地,主公现在与刘备和袁术的关系也是如此,主公必须设法让袁术与刘备相斗,我们渔翁得利,哪一家弱就帮哪一家,哪一家强就帮助另一家打击哪一家,如此不消多久,坐大的必然是主公!” 吕布笑道:“厉害,这么说来,我们就要帮助刘备了?” 陈宫摇头道:“也不尽然,主公若是帮助刘备,就是吃袁术的嘴短了,理亏万分了!” 吕布不快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究竟是要怎样?” 陈宫大笑道:“主公别急,仔细说来,对主公威胁最大的,其实是刘备,刘备此人抱负极大,又有关张二员猛将,不可小觑,加之小沛毗邻曹操的兖州……” 张辽吃惊道:“军师是说刘备可能会投靠曹操?” 陈宫笑道:“文远果然有见识,不错,刘备确实可能会向曹操靠拢,不过不是投靠,而是寄居,刘备一向以振兴汉室自居,如果现在把持朝廷实权的曹操以汉室的名义要求刘备为了振兴汉室而攻打袁术或者主公,那刘备打还是不打?” 高顺道:“打就是找死,不打就是抗旨!” 吕布不禁笑了:“这个刘备活得也真够憋屈的!” 陈宫这时道:“曹操视主公为死敌,如今又挟持天子,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陷害主公您,所以主公现在的对手不只是刘备和袁术,还有这个在背后观望的曹操,如果袁术灭亡的话,曹操一定会怂恿刘备与我们为敌,形成新的三足鼎立局面,如果刘备灭亡了,中原局面就有趣了,徐州,兖州,淮南,三地将要混战很久,才能分出胜负了,那样的局面谁都不想看到,因为一旦如此的话,暗笑的一定是袁绍和刘表等诸侯了!” 张辽思索着陈宫的话,喃喃说道:“看来袁术灭亡是一定了!” 陈宫点点头道:“不错,所以主公现在要做一件事,就是向袁术结亲!” “结亲?”吕布诧异道,“公台都说了袁术必定灭亡了,我为什么要和他结亲?” “主公这就有所不知了!”陈宫笑道,“主公与刘备的手足情深这样的话不过是个说辞罢了,但若是能与袁术结成亲家,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主公要出兵攻打刘备或曹操,袁术身为亲家,就必须出兵,而袁术攻打刘备的时候,虽然主公也必须碍于面子出兵,却可以虚张声势而已,袁术明知如此,却也奈何主公不得啊!这个就叫疏不间亲!” “恩,疏不间亲,是个好法子,借刀杀人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了吧?”吕布微锁着眉头细细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十四年前也被坏人抢去,不知所踪了!” 说着吕布想起了襁褓中的女儿,不禁有些伤感。 陈宫也知道吕布的这段伤心事,也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事袁术并不知情,主公只须找一个美貌的侍女假扮成您的女儿,给袁术送去不就可以了吗?其实前汉对匈奴的和亲谁又能保证送去的一定就是真公主呢?” 吕布转忧为喜:“妙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陈宫继续道:“韩胤回报袁术之后,袁术定然会派大将攻打刘备,主公趁机也出兵,谁也不帮,然后把提亲的意思给袁术知道,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吕布沉声道:“好,传我将令,众将随时备战,但凡打探到袁术要向刘备用兵的消息,我们就即刻出兵前往小沛,听到了没有?” “诺!”张辽等将起身齐声称诺。 韩胤回告袁术徐州的事情,袁术自然放心,于是派纪灵为大将,雷薄、陈兰为副将,统兵数万,进攻小沛。 刘备闻知此信,聚众商议,张飞要出战。 孙乾道:“今小沛粮寡兵微,如何抵敌?可修书告急于吕布。” 张飞道:“那厮如何肯来!” 刘备道:“公佑之言,正合我意!”于修书与吕布,令人火速送往下邳。 书到下邳,吕布暗赞陈宫有先见之明,打开书只见刘备写道:“伏自将军垂念,令备于小沛容身,实拜云天之德。今袁术欲报私仇,遣纪灵领兵到县,亡在旦夕,非将军莫能救。望驱一旅之师,以救倒悬之急,不胜幸甚!” 吕布看了书,道:“玄德是我兄弟,有难岂可不救!”当即点兵起程,望小沛而来。 纪灵起兵长驱大进,已到沛县东南,扎下营寨。昼列旌旗,遮映山川;夜设火鼓,震明天地。 而小沛县中,只有五千余人,却也只得勉强出县,布阵安营。 刘备安营已毕,传令忽报吕布引兵离县一里、西南上扎下营寨,心中大喜,军心大定。 纪灵也知吕布领兵前来,自料雄兵数万,灭刘备反手之间,如今吕布却来,不是救刘备,还会是何事?于是急忙令人致书于吕布,责其无信。 吕布收到纪灵书信,望着自己的方天画戟与养由基弓箭,忽然心生一计笑道:“我有一计,使袁、刘两家都不怨我!来人,速请纪灵刘备来我帐中,说有要事相见!” 于是发使往纪灵、刘备寨中,请二人饮宴。刘备听闻吕布相请,便要前往。关羽张飞阻拦道:“兄长不可去。吕布必有异心。” 刘备道:“我待彼不薄,彼必不害我。”于是上马而向着吕布军营而来,关羽张飞不放心刘备安全,也随后而来。 到了吕布寨中,入见吕布,吕布道:“我今天特来解玄德之危。异日得志,不可相忘!”刘备不知吕布何意,只称谢道:“定然!” 吕布便请刘备坐定,关羽张飞也按剑立于刘备背后。 忽然人报纪灵到,刘备大惊,想离席避去。吕布笑道:“我特地请你二人来会议,不须生疑。” 刘备虽然面上陪笑,心下却十分不安。 纪灵下马入寨,却见刘备在帐上坐,心中大惊,抽身便要回。左右士兵留之不住。吕布向前一把扯回,如提孩童。 纪灵道:“将军要杀纪灵吗?” 吕布道:“非也非也!” 纪灵又说道:“莫非是要杀刘备?” 吕布也摇头道:“也非也!” 纪灵诧异道:“那是要做什么?” 吕布道:“刘备与我乃是兄弟,今日被将军所困,因此前来相救!” 纪灵大惊道:“看来还是要杀我了!” 吕布笑道:“没有这样的道理,其实呢我平生不好争斗,世人都误会我了,我只好解决争斗,今天就是为了你二家解斗而来了!” 纪灵犹疑着问吕布道:“不知温侯有何解决的办法?” 吕布笑道:“我这个法子最是极好又极为公允,就是让天来做决定!” 说着吕布拉着纪灵重新入帐与刘备相见,二人虽然互相施礼,心中却是各怀疑忌。 吕布看着二人神情,心中暗笑,便命人搬来蒲团让纪灵坐在刘备对面,自己做在二人中间,又令下人搬来美酒各与二人斟满,不说别话,只频频行酒,吕布倒是喝得痛快,只可惜刘备与纪灵二人心中疑窦丛生,酒也喝得极为无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布也看出来二人的郁闷,忽然说道:“你二人看着我吕布的面子上,都罢兵回去如何?” 刘备知道吕布是好意,只默默无语,倒是纪灵不满道:“温侯此言差矣,我奉主公之命,手提十万虎狼之师,专门为捉拿刘备而来,这兵如何罢得?” 张飞闻言大怒,拔剑在手呵斥道:“我虽然兵少不假,不过视你也如儿戏一般!你自问比百万黄巾如何?敢伤我哥哥,要你好看!”说罢便要上前。 关羽急忙拉住张飞道:“且看吕布将军有何主意,若不成,回营厮杀不迟!” 纪灵也是大怒:“道我怕你不成?” 吕布也在中间喝止道:“今日是来请你们解斗,可不是来让你们厮杀的!” 张飞与纪灵哪里肯听,若不是关羽拦着,早已拼杀在一处来,二人只互相对骂不已。 吕布见气氛如此喧闹,勃然大怒,刚要发作,忽然传令来报:“启禀主公,有一自称叶紫涵的女子,要来见主公您!” 听了这话,所有在场的人都是大吃一惊。 第三章 辕门射戟(下) 更新时间:2013-02-28 “你说什么?叶紫涵?他现在人在哪里?”吕布又问了一遍传令。 那传令道:“此刻便在帐外!” 吕布看来一眼纪灵和刘备,大喜道:“快请进来!” 说着吕布已经亲自离席,出帐来见,刘备自然与吕布心情一样,纪灵却很是疑惑叶紫涵的来意,二人互望一眼,也随之出帐。 到得帐外,早看见一身白衣的叶紫涵正牵着白马笑语盈盈地走来,见到这么多人前来,口中诧异道:“呦荷,今天很热闹啊!” 吕布上前道:“今天是什么风,居然把公主给吹来了?” 叶紫涵道:“有事情要去一趟许都,路过小沛见这里摆着三支人马,心里一好奇就来了,温侯不会怪我没跟你打招呼吧?” 吕布笑道:“公主见外了,公主能驾临自然是我的荣幸,我是看纪灵与刘备交战,看不过眼,就来劝一劝!” “温侯什么时候居然说话也这么中听了?”叶紫涵打量着吕布,又看向他身后跟来的刘关张与纪灵,笑着道,“刘备大人与纪灵将军也在啊,真是好巧!” 刘备向叶紫涵作揖:“紫涵姑娘,好久不见!” 纪灵鼻子里哼了一声道:“叶紫涵,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见面!” 叶紫涵道:“我也没想到啊,看来纪灵将军恢复得不错啊!那场小火似乎也没有把将军你怎么样嘛?” “你!”纪灵瞪了一眼叶紫涵,然后对吕布道,“既然温侯这里来了贵客,在下就不奉陪了,这便告辞,回去准备厮杀!” 叶紫涵立即挡住纪灵身前道:“怎么,我一来将军怎么就要走?” 纪灵冷声道:“此时不走,难道还能与你痛饮不成?” 吕布假装不知,拦住纪灵道:“原来纪灵将军也认识公主?” 叶紫涵笑道:“纪灵将军脸上的伤,正是拜我所赐!”说着对纪灵深深还了个万福道,“战场之上虽然是敌人,倒也不影响宴会之上为知心朋友,各为其主而已,再说那一战也是袁术进攻我扬州在先,由不得我不如此!” 纪灵哼了一声坐回座位:“打量我不知道吗?你那天失手被擒一定是故意的,然后好分散我的注意力打探到粮草所囤积之处!” 叶紫涵笑着进帐道:“将军是个聪明人,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说着叶紫涵看了看在场的吕布和刘备等人,忽然凑到纪灵耳旁低语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将军和孙策大人还有些交清,只怕此时你已经没有命坐在这里了!” 纪灵心下一惊,有些失神地看着叶紫涵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前日之败,来日必百倍偿还!” 叶紫涵笑着落座,打量着刘备道:“刘备大人,听说纪灵将军举兵十万来犯,你居然还能这么沉得住气,真是佩服啊!” “让姑娘见笑了!”刘备目光复杂地看着叶紫涵,心里想起很多事情,从和叶紫涵在平原的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并肩与曹操作战,以及之后为了诈退曹兵而只身赴曹营的胆识,以及后来的后来,叶紫涵于诸侯混战中原之时派部下不声不响就统一了扬州的,这些年,叶紫涵做到一直都是他刘备想做而没有做成功的事情,心中很是汗颜。 叶紫涵本待继续说些体己的话,却见刘备这样说,如同和自己有了一层隔膜一般,仔细想想便释然了,只依然笑道:“时间果然是个坏东西,连你我都未能幸免,怨不得刘备大人如此生分了!” 刘备汗颜道:“姑娘误会了,其实我只是不知应该如何称呼姑娘而已!” 叶紫涵也不客气,自顾自说道:“想怎么称呼便怎么称呼,不必拘礼!” 张飞大喜道:“现在应该叫你紫涵公主才是,听说你收拢了不少有实力的人物,有机会我可要好好领教一下他们的厉害!” 紫涵笑道:“可别,张飞大人这实力,我那些虾兵蟹将可不是对手啊!” 这时候纪灵重重咳嗽了一下道:“今天来可不是看各位叙旧的啊!” 叶紫涵笑着看向纪灵道:“原来我耽误各位的正事了,你们继续!” 吕布环视着众人道:“对,正事要紧,我刚才说了,我今天让你们两家退兵的法子,是让上天做决定!” 刘备纪灵齐声道:“愿闻其详!” 吕布自顾自走到帐前,吩咐小兵道:“取物戟来!” 刘备纪灵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不知道吕布要干什么。 叶紫涵笑道:“二位放心,有我在,温侯不会对二位不利的!” 不一会,小兵们取来方天画戟,吕布吩咐道:“去把画戟插在辕门之外!” “诺!”小兵们互视一眼,虽然不明白吕布的用意,但还是依照命令把方天画戟插在了辕门外。 吕布大笑一声,取过自己的宝雕弓,步出中军大帐,回顾纪灵刘备和叶紫涵三人道:“辕门离中军一百五十步,我若一箭射中画戟小枝,你两家罢兵,如射不中,你各自回营,安排厮杀。万年公主为我做一个见证,有不从我言者,我当并力拒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张飞低声对关羽道:“向来只听过百步穿杨,已经是弓术的绝佳境界,从没有人能射出一百五十步远的弓箭,就算勉强射了,命中也是十分低的,这吕布怎么敢夸下如此海口,任他弓术天下无敌,也不可能突破极限的!” 关羽静静道:“射过便知,若他真想害大哥,我二人必要舍生保护大哥性命!” 吕布自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却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只看着叶紫涵道:“公主可否赏脸?” 叶紫涵微笑道:“果然是个公允的好法子,这样的法子也只有温侯能想得出来了!好,这个见证人,我当!” 吕布看向纪灵和刘备道:“二位以为何如?” 纪灵暗自想道:“这画戟在一百五十步之外,安能便中?且先应允。待不中之时,那时凭我厮杀!”想道这里便对吕布道:“既然是温侯的意思,我自然没有意见!” 刘备也点头应允,但还是暗暗悬着心,只愿吕布能够射中。 众人一起列在中军大帐之外,早有几个小兵斟了一大斛美酒奉于吕布面前,吕布取过一饮而尽,挽起袍袖,搭弓上箭,口中叫一声道:“无双箭,着!” 只这一句,众人只见一箭裹挟着凌厉的冲势,直向辕门外的画戟而去,但听一声金属碰撞的细响,画戟旁的小兵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又看了几眼,好久才高呼道:“主公射中了画戟小枝!” “主公射中了画戟小枝!”此言一出,满营的将校齐声喝彩,欢声雷动,经久不息。 “这不可能!”纪灵说话间已经快步走到辕门处,愣神地看着准确无误地插在画戟小枝里的羽箭,口中喃喃无语。 叶紫涵赞叹道:“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这一辕门射戟足以空前绝后,成为后人的美谈了!” 眼见纪灵大军已经退去,叶紫涵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吕布冷声对刘备道:“玄德今天要是没有我吕布,你可就危险了啊!” 张飞依然气不过吕布曾经的小人行径,破口大骂道:“谁要你的好心,哼!” 刘备呵斥张飞道:“翼德冷静,今天被温侯所救是不争的事实!” 吕布继续冷声道:“举手之劳而已,希望以后需要玄德帮忙的时候不要拒绝才好!” “一定一定!”刘备脸上堆起笑容,“这个是自然的!” 关羽拉着不安分的张飞,静静不发一言。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还是叶紫涵打破了这局面,她在二人中间笑着道:“使君和温侯以前的过节小女子在扬州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大家都好好的,不是很好吗?你看现在有多少人觊觎着徐州这块肥肉,如果二位依然这样貌合神离,可就真的离败亡不远了!” 刘备自然知道叶紫涵的意思,拱手道:“姑娘放心,刘备绝不为小人之事!” 吕布道:“我自然相信玄德的为人的,曹操上次要玄德陷害我,玄德却对我推心置腹,这份诚意为死也不会忘记的!” 张飞大喝道:“你小子什么意思?是说我一直挑事吗?” 吕布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清楚!” “你!”张飞见吕布这样,自然大怒,作势就要冲过来。 叶紫涵赶紧拦住:“好了好了,我说张飞将军,你把人家温侯的老丈人都给杀死了,人家温侯问都不问一声,你的气也该消一消了!” “他不问是因为他冷血无情,他都杀了两个爹了好不好!”张飞大叫。 “张飞!”这话直接戳痛了吕布的伤处,他暴喝一声,把所有人都震呆了。 只有张飞不忿,他跺脚指着吕布大吼:“战神很了不起吗?小人就是小人,这口气我就是咽不下,徐州本来是我大哥的,你这个小人,小人,小人!” “喝!”吕布再也忍不住了,眼神中寒光一闪,就要冲向吕布。 叶紫涵立即挡在吕布面前,厉声说道:“想让曹操和袁术笑话你的话,你就尽管打吧,亏你还是一方诸侯!” 吕布在叶紫涵的身前停下来了,神情变得无比落寞:“诸侯,哼,你以为我想做吗?” 叶紫涵想起黄舞蝶对自己说过的话,知道吕布一直都被人骂,不被人理解,她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不由也有些莫名的唏嘘:“我知道,温侯你心里一直都很苦的对不对?” “不对!”吕布猛喝一声,却转过身去,“我一直都很享受,享受杀人的快意,享受背叛的快意,享受做小人的快意!” 虽然一直是这样说,但如今亲自被吕布说出来,在场的每个人还是感到了莫名的震撼。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不要去管,你也管不了,你能管的只有自己的心!”叶紫涵静静站在吕布身后,幽幽说道。 吕布的手在颤抖:“这个我知道,如果不是这样想,只怕我也坚持不到今天的,只是,做主公好难!” “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不能回头了!”忽然大营门口出现了一条人影,幽幽说道。 吕布侧头望去,眼神中带着疑惑,却又很快变成惊喜:“程剑!” “程剑?”刘备,关羽,张飞也认出了程剑,一起诧异道。 “果然你们都是认识的!”叶紫涵跑过去,拍着程剑的肩膀道,“话说你怎么才来啊?” “你还说呢,自己骑着马一路就杀得没人影了,也不管我,话说我的战马被纪灵的大军给残害了,自己也困在了悬崖边,差点死掉好不好?”程剑鼻子里哼了一声,毫无顾忌地走过来。 “哦,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叶紫涵一副不相信的眼神。 “多亏我急中生智,跳下悬崖,被一棵长在半山崖的松树给挂住,否则这会可就是尸骨无存了!”程剑继续张牙舞爪地给叶紫涵比划。 “编,继续编!”叶紫涵无语地望着程剑道,“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小沛附近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一座山,我倒要问问程剑大侠,哪里来的悬崖?你会被敌人围困,我看是你一定用了什么计谋把纪灵的军队耍得团团转才是!” “程剑,真的是你!”吕布激动地走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和叶紫涵嬉闹的程剑。 “奉先,好久不见!”程剑也打量着如今已经身为一家主公的吕布,笑着说道,“让我好好算一算,我们有十三年没有见面了吧?” “四弟!”这一次说话的是刘关张三人,他一起走过来,仔细打量着程剑,“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四弟?”刘关张对程剑的这个称呼直接把吕布弄懵了,他错愕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 这一次不单吕布懵了,连叶紫涵也晕了,她疑惑地看向程剑:“不是吧,你认识吕布也就算了,什么时候居然成了他们的四弟了?” “哈哈哈,所以为什么要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呢!”程剑坏笑着对叶紫涵道,“也难怪你记不清楚,当时我们结拜的时候你虽然在场,不过大概也才五六岁的样子吧!” 刘备点头道:“不错,光阴荏苒,当年的燕儿也变成现在的叶紫涵了!” “等等等等,我有点晕!”叶紫涵几乎快被现在的关系搞乱了,她瞪眼问着程剑,“别扯别的,快说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刘备不知道程剑和吕布的事情,吕布不知道程剑和刘备的事情,而叶紫涵更是不知道程剑和他们的事情,程剑一想到这个就笑得前仰后合:“十三年以前,我在并州游荡的时候结识了吕布,后来黄巾作乱,我辗转来到幽州刘备大哥的家乡,与三个哥哥还有曹操并力破除了张角的法术,击退了进犯的黄巾贼,然后就是结拜,后来因为一件大事不辞而别……” “什么大事,你一消失就是十几年,根本就没有记得我们这三个哥哥!”张飞嘴里这样说着,表情却是异常的兴奋。 关羽也埋怨道:“就是,我们都以为你出了意外!” 刘备是真高兴:“别的不说了,回来就好!” 程剑拱手道:“现在说已经可以了,当时其实我是想多结识一些人才为大哥辅佐,可后来董卓擅权,我便趁机化名独孤剑潜伏在他身边,想趁机刺杀!” “你就是独孤剑?”这下子吕布又震惊了,“那个董卓身边一直神秘的刺客?” 程剑点点头:“但在董卓身边潜伏时间长了,我发现他并不是一个坏人,虽然这样说几位可能接受不了!” 果然,刘备听到程剑这话,当即正色道:“董卓擅行废立,败坏朝纲,人人得而诛之,四弟你怎么这样说?” 这一次连吕布也不满了:“玄德所说不错,程剑你为何这样说?” 叶紫涵也是满脸疑惑:“你在说什么呢?” “看来刚才这里举行了一场酒宴啊,不知道还剩没有剩下点美酒?”程剑坐下来,抓起一个酒壶就往嘴里灌去,咕咚咕咚喝得好不痛快,完事了咂咂嘴,“这是水吧?” 一个小兵上前道:“是水酒!” “好吧!”程剑自嘲地笑笑,“现在人都死了,我没有理由给自己抹黑的,奉先你虽然在董卓身边时间不短,只怕也并不是很了解他吧!” 吕布冷哼一声道:“一个只会乱叫的垃圾而已,我不需要去了解!” 叶紫涵在一旁道:“那温侯给垃圾做部属,不是自贬身价吗?” 吕布不快道:“公主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你个笨蛋!”叶紫涵见吕布这样说,心中有气,不再说话。 刘备道:“四弟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由?” 第四章 疏不间亲(一) 更新时间:2013-02-22 眼见纪灵大军已经退去,叶紫涵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吕布冷声对刘备道:“玄德今天要是没有我吕布,你可就危险了啊!” 张飞依然气不过吕布曾经的小人行径,破口大骂道:“谁要你的好心,哼!” 刘备呵斥张飞道:“翼德冷静,今天被温侯所救是不争的事实!” 吕布继续冷声道:“举手之劳而已,希望以后需要玄德帮忙的时候不要拒绝才好!” “一定一定!”刘备脸上堆起笑容,“这个是自然的!” 关羽拉着不安分的张飞,静静不发一言。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还是叶紫涵打破了这局面,她在二人中间笑着道:“使君和温侯以前的过节小女子在扬州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大家都好好的,不是很好吗?你看现在有多少人觊觎着徐州这块肥肉,如果二位依然这样貌合神离,可就真的离败亡不远了!” 刘备自然知道叶紫涵的意思,拱手道:“姑娘放心,刘备绝不为小人之事!” 吕布道:“我自然相信玄德的为人的,曹操上次要玄德陷害我,玄德却对我推心置腹,这份诚意为死也不会忘记的!” 张飞大喝道:“你小子什么意思?是说我一直挑事吗?” 吕布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清楚!” “你!”张飞见吕布这样,自然大怒,作势就要冲过来。 叶紫涵赶紧拦住:“好了好了,我说张飞将军,你把人家温侯的老丈人都给杀死了,人家温侯问都不问一声,你的气也该消一消了!” “他不问是因为他冷血无情,他都杀了两个爹了好不好!”张飞大叫。 “张飞!”这话直接戳痛了吕布的伤处,他暴喝一声,把所有人都震呆了。 只有张飞不忿,他跺脚指着吕布大吼:“战神很了不起吗?小人就是小人,这口气我就是咽不下,徐州本来是我大哥的,你这个小人,小人,小人!” “喝!”吕布再也忍不住了,眼神中寒光一闪,就要冲向吕布。 叶紫涵立即挡在吕布面前,厉声说道:“想让曹操和袁术笑话你的话,你就尽管打吧,亏你还是一方诸侯!” 吕布在叶紫涵的身前停下来了,神情变得无比落寞:“诸侯,哼,你以为我想做吗?” 叶紫涵想起黄舞蝶对自己说过的话,知道吕布一直都被人骂,不被人理解,她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不由也有些莫名的唏嘘:“我知道,温侯你心里一直都很苦的对不对?” “不对!”吕布猛喝一声,却转过身去,“我一直都很享受,享受杀人的快意,享受背叛的快意,享受做小人的快意!” 虽然一直是这样说,但如今亲自被吕布说出来,在场的每个人还是感到了莫名的震撼。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不要去管,你也管不了,你能管的只有自己的心!”叶紫涵静静站在吕布身后,幽幽说道。 吕布的手在颤抖:“这个我知道,如果不是这样想,只怕我也坚持不到今天的,只是,做主公好难!” “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不能回头了!”忽然大营门口出现了一条人影,幽幽说道。 吕布侧头望去,眼神中带着疑惑,却又很快变成惊喜:“程剑!” “程剑?”刘备,关羽,张飞也认出了程剑,一起诧异道。 “果然你们都是认识的!”叶紫涵跑过去,拍着程剑的肩膀道,“话说你怎么才来啊?” “你还说呢,自己骑着马一路就杀得没人影了,也不管我,话说我的战马被纪灵的大军给残害了,自己也困在了悬崖边,差点死掉好不好?”程剑鼻子里哼了一声,毫无顾忌地走过来。 “哦,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叶紫涵一副不相信的眼神。 “多亏我急中生智,跳下悬崖,被一棵长在半山崖的松树给挂住,否则这会可就是尸骨无存了!”程剑继续张牙舞爪地给叶紫涵比划。 “编,继续编!”叶紫涵无语地望着程剑道,“三岁小孩子都知道,小沛附近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一座山,我倒要问问程剑大侠,哪里来的悬崖?你会被敌人围困,我看是你一定用了什么计谋把纪灵的军队耍得团团转才是!” “程剑,真的是你!”吕布激动地走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和叶紫涵嬉闹的程剑。 “奉先,好久不见!”程剑也打量着如今已经身为一家主公的吕布,笑着说道,“让我好好算一算,我们有十三年没有见面了吧?” “四弟!”这一次说话的是刘关张三人,他一起走过来,仔细打量着程剑,“这些年你都去哪里了?” “四弟?”刘关张对程剑的这个称呼直接把吕布弄懵了,他错愕地问道,“你们什么时候……” 这一次不单吕布懵了,连叶紫涵也晕了,她疑惑地看向程剑:“不是吧,你认识吕布也就算了,什么时候居然成了他们的四弟了?” “哈哈哈,所以为什么要说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呢!”程剑坏笑着对叶紫涵道,“也难怪你记不清楚,当时我们结拜的时候你虽然在场,不过大概也才五六岁的样子吧!” 刘备点头道:“不错,光阴荏苒,当年的燕儿也变成现在的叶紫涵了!” “等等等等,我有点晕!”叶紫涵几乎快被现在的关系搞乱了,她瞪眼问着程剑,“别扯别的,快说怎么回事?” 其他人也是一脸疑惑,刘备不知道程剑和吕布的事情,吕布不知道程剑和刘备的事情,而叶紫涵更是不知道程剑和他们的事情,程剑一想到这个就笑得前仰后合:“十三年以前,我在并州游荡的时候结识了吕布,后来黄巾作乱,我辗转来到幽州刘备大哥的家乡,与三个哥哥还有曹操并力破除了张角的法术,击退了进犯的黄巾贼,然后就是结拜,后来因为一件大事不辞而别……” “什么大事,你一消失就是十几年,根本就没有记得我们这三个哥哥!”张飞嘴里这样说着,表情却是异常的兴奋。 关羽也埋怨道:“就是,我们都以为你出了意外!” 刘备是真高兴:“别的不说了,回来就好!” 程剑拱手道:“现在说已经可以了,当时其实我是想多结识一些人才为大哥辅佐,可后来董卓擅权,我便趁机化名独孤剑潜伏在他身边,想趁机刺杀!” “你就是独孤剑?”这下子吕布又震惊了,“那个董卓身边一直神秘的刺客?” 程剑点点头:“但在董卓身边潜伏时间长了,我发现他并不是一个坏人,虽然这样说几位可能接受不了!” 果然,刘备听到程剑这话,当即正色道:“董卓擅行废立,败坏朝纲,人人得而诛之,四弟你怎么这样说?” 这一次连吕布也不满了:“玄德所说不错,程剑你为何这样说?” 叶紫涵也是满脸疑惑:“你在说什么呢?” “看来刚才这里举行了一场酒宴啊,不知道还剩没有剩下点美酒?”程剑坐下来,抓起一个酒壶就往嘴里灌去,咕咚咕咚喝得好不痛快,完事了咂咂嘴,“这是水吧?” 一个小兵上前道:“是水酒!” “好吧!”程剑自嘲地笑笑,“现在人都死了,我没有理由给自己抹黑的,奉先你虽然在董卓身边时间不短,只怕也并不是很了解他吧!” 吕布冷哼一声道:“一个只会乱叫的垃圾而已,我不需要去了解!” 叶紫涵在一旁道:“那温侯给垃圾做部属,不是自贬身价吗?” 吕布不快道:“公主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你个笨蛋!”叶紫涵见吕布这样说,心中有气,不再说话。 刘备道:“四弟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由?” “不错!”程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对刘备道,“大哥有所不知,本来我也没有相信董卓的为人,但根据我多年的调查,结果可能超出你的想象,董卓,曾经也是一个有抱负有雄心的人,他和并州刺史丁原曾是结义兄弟,但却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可这还不是全部,后来当朝皇帝也喜欢上了这个女人,然后派人抢进了皇宫之中,并且用高官厚位让丁原背叛董卓,然后是打压排挤,几乎等于是长期流放在不毛之地的西凉,但董卓没有放弃,他将心中的恨深埋,对朝廷摆出一副忠臣的摸样,其实是在等一个机会,等外戚和宦官的斗争白热化了,要用到他董卓时,他进京了,谁也没能阻止他的到来,长期埋藏在心底的恨意一下子爆发了,废立天子,杀戮百姓,奸*淫后宫,诛杀大臣,他说这些天子臣民这个羸弱不堪的朝廷不值得他可怜不值得他同情,这个汉室不值得尊重,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依然效忠这个**不堪名存实亡的汉室,他又比谁都明白,为了权力,为了势力,他又必须这样,最后,他累了,可现实已经不允许他停下来,扭曲的心灵支配着她,而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女人,真的是祸水吗?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反对他,就连自己人也不乏潜伏的敌人和摇摆不定的手下,最终他选择了死,而他并不知道,他爱的女人一直就在他身边默默看着他,默默地和他的敌人一起也为了所谓的大义谋划着杀他!” “够了!”刘备打断了程剑的长篇大论,“四弟,你忘记了我们桃园结义时的誓言了吗?” 关羽也不满道:“不错,四弟,说好的一起为了振兴汉室而战斗的不是吗?” 张飞也不含糊:“嗯嗯,就是,你的脑子不是被董卓洗了吧?怎么一直为他说话?” 吕布更是抛出一句话,让程剑不由有些心寒:“人都是会变的,只是程剑你变得让我失望了!” 程剑笑着看向叶紫涵:“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叶紫涵没好气道:“你一人喝着好酒吃着好菜,却让我们在旁边看着,当然不能说你好话了!” “哈哈哈哈!”程剑口中大快朵颐,“我刚才说了,董卓人都死了,我没必要自找麻烦的,只是不想事实就这么随着人死而被埋葬了而已!” 吕布还想说什么,手下士兵来报说:“主公,军师大人说有要事相商,请您即刻返回下邳。” “知道了!”吕布挥手令那个士兵退下,然后看着程剑和叶紫涵道,“两位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陪我回下邳如何?公主,貂蝉一直都很思念你,不打算去见见她吗?” “真是个难以拒绝的邀请啊!”程剑转头看向叶紫涵,“紫涵,你怎么看?” 叶紫涵笑笑:“既然有免费的饭吃免费的屋子住还有免费的人伺候,我又何必拒绝呢?不过好歹我同刘备大人也是曾经并肩战斗过的,一别两年才见面也总要叙叙旧,既然温侯有事,不妨先回去,我在这小沛城里住它几日,再去叨扰温侯!” “跟我居然这么客气!”吕布说话间已经提戟上马,“不过公主如果要来,我随时欢迎!” 程剑失望道:“紫涵你拒绝他,不用把我也带上的吧?” 叶紫涵看向程剑,目光中绵柔中暗藏着一丝凌厉:“去吧,后果自负!” “我们也该回去了!”刘备道,命令关羽张飞各去招呼人马撤退,自己来到程剑面前道,“四弟,和紫涵公主去小沛坐坐如何,虽然我没有什么好酒好菜可以招待!” “大哥这是说什么话?”程剑立即回应道,“今天来了,一醉方休才是最好,紫涵,这个你不能阻拦我啊!” “男人们就知道喝酒!哼!”说话间叶紫涵已经上了马,随着刘备兵马先行向小沛而去了,只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不过这个可以有!” “哈哈哈哈,男人嘛,这张嘴不就是用来喝酒的吗?”程剑看着叶紫涵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酒后才能乱性嘛呵呵呵!” “四弟,你说话还是这样随心所欲!”刘备嘴上说着,却已经笑了出来,命士兵牵来一匹骏马给程剑骑乘,“不过,这一次可别被敌人给弄死了,我小沛城一共也才几百匹战马而已的啊!” “不是吧,大哥,你情况这么糟糕的吗?”程剑惊讶地看向刘备,然后摇头叹息,“十三年了,唉!” “别唉了,赶快回去吧,二弟三弟都是酒豪,我们去的迟了只怕连酒渣都不剩了!”刘备难得地开怀大笑道,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程剑也是一番大笑,长长出一口气,也上马而去。 纪灵率军回到寿春,径自来袁术府上,呈上吕布的书信:“启禀主公,末将此番出征,寸功未立,特来请罪!” 袁术此前早已听说吕布率军在小沛辕门射戟之事,见纪灵只身前来,心中不快地接过吕布书信,放在一边并不看,指着纪灵埋怨道:“你也真是糊涂,直接率军攻打便是,就算吕布帮助刘备又能怎样?” 纪灵跪立于地道:“末将有心为主公吞灭刘备,只可惜上次在江南所受创伤未愈,只恨无力作战!而且末将在小沛还见到了叶紫涵,所以才不得不撤军的!” “叶紫涵?”袁术听了大吃一惊,现在这三个字已经成了袁术的心病,一提起来就像能要他的命一般,他惊魂未定地问纪灵,“不可能,她此刻应该在扬州才对,怎么可能去了小沛呢?” “千真万确!”纪灵信誓旦旦地说道,“末将上次将她捉住,断不会认错,她的鬼谋委实了得,这一次来小沛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单是末将前去吕布营中赴宴这片刻工夫,她就令自己的手下又烧毁了我们的几十车粮草!” “可恶!”袁术心中又恨又气,“这个叶紫涵,怎么总是事事和我作对?我不去打她,她反倒自己来了!还有吕布也是,白白受了我许多粮米,反而以辕门射戟这等儿戏小事,偏袒刘备,戏弄我等,是把我当作三岁孩童吗?传令下去,集合兵马,我要亲自提兵,亲征刘备,把吕布也一起收拾了,那个叶紫涵再有能耐,没了靠山,看她还能怎么样?” 纪灵立即谏言道:“主公不可造次,刘备不足为虑,倒是吕布勇力过人,兼有徐州之地,若二人首尾相连,可不是容易图谋的啊!” 袁术怒气未息,拍案而起:“我堂堂袁公路,安能为刘备这等小人所辱?” 他这一拍不要紧,却将吕布的书信给拍落到了地上,内中宣纸悄然滑落。 纪灵看了一眼,只见那纸上只有几个大字,待看完后,表情突然变得惊喜,对袁术道:“主公你看?” 袁术不知道纪灵的意思,疑惑道:“看什么?”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也被吕布的来信吸引了,上面的字哪怕离了几丈远也能看得清楚: 闻公有子,吾亦有女,疏不间亲,天作之合! 第五章 疏不间亲(二) 更新时间:2013-06-04 “这不是吕布的书信吗?”袁术这下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意思?” 纪灵心念一转,大喜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看来吕布早有投诚主公的心意,只是碍于刘备的情面不好表示,所以要与主公结亲,什么辕门射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有吕布亲笔信,主公何惧刘备?” 袁术还是有点晕:“吕布为什么要投靠我?” 纪灵道:“主公有玉玺在手,古语云得玉玺者得天下,四方诸侯谁敢不从?吕布也不是 傻子,他的女儿如今也待字闺中了吧,怎么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袁术想了一下道:“不对,不对,既然这样,吕布为什么不派人来提亲?” 纪灵笑道:“主公糊涂了吗?古来哪有女方向男方提亲的道理?” 袁术一拍额头笑道:“看我这脑子,高兴过头了,恩,我们应该派人去徐州提亲才好!” 纪灵思索了一下,说道:“主公稍安勿躁,现在各地诸侯对称帝自立为主的事情很敏感,若是主公贸然放出风去,只怕会引起无谓的战乱,而且就算我们自己阵营里,也有不少反对主公称帝的,所以在形势不够明朗前,一切还是暗中进行的好!” 袁术点头会意:“你说的是主簿阎象那伙人吧,他们对我一直很忠心,只可惜太迂腐!” 纪灵道:“阎象大人所说不无道理,我们现在正是内外交困的时候,此刻称帝太过仓促!” 袁术叹气道:“我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要是等到合适称帝的时候,只怕命不久矣,我让人算过了,我们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帝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有谶文说代汉者,当涂高也!俗话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今年是登基正位的大好日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当皇帝!” “好吧!”纪灵看着有点痴心妄想的袁术,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主公,为今之计是快些派人前去下邳密见吕布,事不宜迟,今天就得实行,迟则恐生变故!” “恩!”袁术想了一下道,“好,你去把韩胤找来!” “诺!”纪灵想到上次韩胤从徐州回来的面孔,忍不住想笑,于是对袁术告辞而出去了。 刚出袁术府上,早已见主簿阎象笑眯眯地等在那里,看见纪灵出来,上前作揖道:“纪灵将军好生令人佩服,刚刚战败归来就向主公请罪来了?” 纪灵对阎象做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此次出征寸功未立,却让吕布出尽了风头,我打算回家面壁思过十年!” 阎象拉住纪灵:“是吗?那将军可真是太可怜了!” 纪灵挣开阎象:“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主簿大人有话直说吧!” “咳咳!”阎象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这一步直接借到了阎象家里,纪灵跟着阎象进去才发现阎象家里真是热闹,文臣武将齐聚一堂,有布衣袁涣、谋士范进、丹阳太守周胤、以及大将李丰和梁刚,不过最让纪灵惊奇是末座沉默不语的新归附的杨奉和韩暹。 这二人可是天子东归的大功臣,只不过因为败于曹操,所以前来投降袁术,袁术对他们也不薄,让他们二人还带本部人马,有给予军马粮草,此刻正奉袁术命镇守广陵,不知为何今天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周胤,是袁术派去监视孙策的另一个耳目,今天这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都出现在了这里,实在让人费解。 而且,很明显,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支持袁术称帝的。 难道说? 阎象请纪灵坐在上座,直言不讳道:“大家都到齐了,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里都不是外人,纪灵将军你知道我请你来是做什么的了吧?” 纪灵不说话,自己拿起酒壶斟满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那样子极为快意。 袁涣道:“将军不说,我们也知道,袁公称帝之心已决,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了!” 范进也说道:“主公听信小人张炯之言,竟然相信代汉者涂高这样的鬼话,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周胤也说道:“虞翻带回给孙策的是假玉玺,孙策大怒,扬言要不日攻打寿春,我在丹阳已经快呆不住了,主公现在又要称帝,是疯了吗?” 李丰梁刚也齐声道:“将军您是忠正之人,主公向来对你言听计从,你怎么也不劝劝主公?” 一句一句像冷水一样浇在纪灵的头上,纪灵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看向末座的杨奉韩暹二人,幽幽问道:“二位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杨奉与韩暹二人对视一眼,笑而不语,只是喝酒。 纪灵长出一口气道:“我知道各位对主公的行为很是失望,我也很失望,但要知道,我们毕竟是我们,主公是主公,臣子毕竟是臣子,君主就是君主,有些决定是注定改变不了的,主簿大人说今天人都到齐了,但我数数,一共不过十余人吧,你们认为凭着十余人的力量就能让主公改变决定?” 阎象恳切道:“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公的大业就这样败亡!” “忠言逆耳!”纪灵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李丰和梁刚离席挡在纪灵身前,手按剑柄:“将军今天必须做一个选择,否则……” “否则就是死对吗?”纪灵淡笑了一下,凛然无惧地向前走去,“我不会告发你们的,不过也请你们好自为之,主公看见这一幕,会伤心的,也许他称帝也为的是让大家死后得入太庙享受牺牲祭祀,也许主公是想让更多的有志之士前来投诚,只是你们都只看到了主公的私心而没有看到别的东西,也许是我们都太自私了!” 杨奉和韩暹也立了起来,齐声对纪灵道:“本以为主公想传说的那样贤明,来了以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山永远都是远远地看着美!”纪灵叹息着笑道,“走进山中才发现,什么都没有?美就是没!” “美就是没?”众人咀嚼着纪灵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他人已经远去了。 “他真的不会告发我们?”李丰和梁刚问阎象。 阎象点头道:“是的,纪灵是主公帐下最特别的一个人物,他不拉党结派,从来是无条件为主公战斗,他粗犷的外貌下包容的是一颗细腻机敏的内心,所以,他有自己的原则,从不为任何人所利用,哎!” “这样的奇人今天能见识到,可真是幸运!”韩暹对杨奉道。 杨奉笑笑:“每个诸侯都有个不平凡的家伙存在的,否则何以立足?” 这时下人匆匆来报阎象:“主人,纪灵将军出了府径自回府了,不过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恩,很好,继续监视他!”阎象道,然后对众人道,“但这样的人物不能为我们所用毕竟是个贻患,必要的时候只有除掉他了!” 说完阎象看向杨奉韩暹二人道:“纪灵武艺过人,到时候恐怕还要麻烦二位同心戮力!” 杨奉韩暹齐声拱手道:“好说!” 此时的韩胤正在府内和侍妾**,忽然一支羽箭破窗而入,钉在榻侧,唬了他一跳,吓出一身冷汗,再看身下的娇妾已然吓得昏死过去。 韩胤暗骂一声,忽然发现那箭上带着一个字条,取下来看时只见写着“主公有命,命尔即可前往徐州向吕布提亲下聘,主公身染风寒,尔不必前去见之,此事切莫声张,切记!” 韩胤这时才发现额头已经冒出无数冷汗,这字条正是纪灵的字迹,他是主公亲信,应该不会骗自己,但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神秘?为什么不声张? 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徐州,下邳,那里有他的噩梦啊,陈宫这个家伙,上次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主公你这不是要我去送死吗? 次日,只见一支人马带着大箱红花挽系的聘礼,向着城门而去,领头的正是韩胤,这样的规模可是空前未有,一时之间引得无数人前来观看,品头论足。 “这是谁家去下聘啊,带这么多的聘礼?” “谁知道啊,太让人羡慕了,也许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哎,咱们只能眼馋了,谁让咱们生在贫苦百姓家呢?” 聘礼队伍行进到北门,却被守城军士拦了下来,他见是袁术跟前的大红人韩胤,立即施礼道:“原来是韩胤大人,不知者是要去哪里?” 韩胤见队伍被拦,颇有些不高兴,便阴阳怪气道:“去徐州给本家一个侄子提亲,怎么,这也要盘查吗?” “小人怎么敢?不过主公有令名我等在此严密盘查过往商旅,还特别交代就算是自己人也不可疏忽,所以小人只好得罪了,大人千万不要见怪!”那守将练练作揖道,说着朝身后军士使着眼色,士兵们会意,纷纷上前,翻*弄着聘礼,弄得乱七八糟。 韩胤大怒,刚要发作,却见纪灵带着人前来,见这里混乱一片,恼怒道:“发生什么事了?” 守将道:“大人,韩胤要出城,小人例行公事而已!” “出城?”纪灵围着韩胤转了转,又看着地上的聘礼笑道,“我来时听说了,韩胤大人要为本家的侄子提亲,生为韩胤大人的侄子,可真是幸运啊,这手笔,这气魄,这荣耀……”纪灵啧啧连声,忽然抽剑架在韩胤的脖子上,“我看韩胤大人是以提亲为名,去向吕布提供我淮南的机密军情才对吧?” 韩胤被纪灵的这一突然举动吓得差点就尿出来了,他哆嗦着说道:“将军说哪里话?把我打死也不敢啊,主公待我如此尊崇,我怎么会有别的想法,刀剑无眼,将军还是收起来的好!”说着韩胤轻轻拨开纪灵的剑,长出一口气。 “呵呵,我也相信韩胤大人不会做这样的事,这样吧,我看看大人的聘书如何?”纪灵插件入鞘道。 “好,好!”韩胤说着拿出聘书给韩胤看。 纪灵接过,翻看了一番,然后交还给韩胤,拍着对方的肩膀大笑道:“果然是聘书不假,那我就不耽误大人的好事了,错过提亲的好日子,好事也可能变坏事了!” 说罢纪灵让出道路,韩胤知道纪灵有深意,当即收好聘书,命从人收拾好聘礼,上马出城而去。 人群中几个人窃窃私语道:“奇怪,纪灵和韩胤不是私交很好吗?干嘛这么难为韩胤?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另一个声音呵斥他道:“笨,当然是做给咱们看的,韩胤一定身负不简单的任务,咱们赶快想办法出城跟上!” “诺!”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纪灵大喝一声,北城门片刻便恢复了安宁,不过很快他也发现了几个身手不凡的身影,心中暗笑道,“各位,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韩胤出城之后,命令众人策马狂奔,数十里后才停下来,拿出怀中的聘书,这是纪灵悄悄换过的,他翻开来看,虽然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 首页是纪灵的密信,让他迅速赶往徐州密见吕布,而那聘书正是袁术亲笔所写,要为自己的儿子袁曜向吕布女儿提亲! “啊!”忽然身后的从人传来几声惨叫,韩胤大惊,只见两人已然中箭落马而死,很快,更多的箭支射来,韩胤大惊,当即命令众人加速前进,但为时已晚,很快从人纷纷中箭身亡,很快就只剩了韩胤一人独自策马奔向徐州。 看着仓皇逃命而去的韩胤,随后跟来的数十名黑衣人对树上的另一名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青衣男子道:“耀卿,为什么刚才不杀了他?” 叫耀卿的青衣男子笑了笑,从树上跳了下来道:“杀了他游戏可就不好玩了,大家换上这些从人的衣服,我们带着这些聘礼径向徐州!” “诺!” 此时下邳城内,叶紫涵和程剑正在看着杂耍,看得是津津有味。 “我说,大小姐!你不累吗?我已经要瘫痪了,这双腿已经似乎不属于我了!”程剑抱怨道。 “少来!”叶紫涵打了一下程剑的头,“才这一回就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没看见我正在兴头上吗?你的任务就是把我伺候好了,懂不?” “为什么啊?”程剑一脸委屈。 “不为什么,难道不行吗?”叶紫涵反唇相讥。 “好吧好吧,女人天生就是个麻烦,怪不得孔夫子都说唯那个谁与那个谁难养也呢!”程剑无语道。 “那个谁?那个谁?你说清楚,我看你是皮痒了!”叶紫涵作势要打。 程剑,早已跳开几步,央求道:“服了你了还不行,你大老远跑到徐州,难道就没有点正经事可做吗我的万年公主?” “当然有啊,只是好戏还没有开场啊,咱们得自己找点乐子啊!”叶紫涵思索了一下道。 程剑一副被你打败了神情,还没有多抱怨一句,一个副将前来说道:“公主,程少侠,主公有请!” “看,好戏来了吧!”叶紫涵道,说着轻笑一声,向刺史府而去。 “给你点阳光就灿烂,你以为你就你聪明,别人都说傻子啊!”程剑嘴里嘟囔着,还没动身,叶紫涵一句转过身来:“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万年公主果然神机妙算冰雪聪明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国色天香我见犹怜……”程剑直接一通誉美之词砸来。 饶是叶紫涵这样的人也有点招架不住了,她打断程剑道:“别只顾着奉承,还不快走!” 围观的人早已目瞪口呆。 二人来到刺史府,下人报说吕布正在见客,等会便来,叶紫涵奇怪道:“什么客人这么要紧,居然敢晾着本公主殿下!” 程剑幸灾乐祸道:“某公主看来还是魅力不够大啊!” 叶紫涵看四下无人了,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程剑坏笑着,一个纵身跃上了屋顶,径直向吕布房间而去。 “主公仰慕将军,欲求令爱为儿妇,永结秦晋之好!这是我家主公亲笔修下的聘书,至于聘礼由于来时小人遭遇劫匪,聘礼被劫了去,小人舍命才逃出来!”程剑刚才吕布房顶上面,便听见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好奇地揭开青瓦,却诧异地看见一个风尘满面的家伙在和吕布密谈。 还真的是风尘满面,这个家伙像是浑身让泥土洗了个澡一般,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看来一定从很远的地方而来。 吕布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来人,看了看袁术的聘书后,立即盛情道:“韩胤先生看来的确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既然来了就好好歇息一番,徐州贼寇频繁,我这个做主公的有愧于心啊!你放心,以后决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至于结亲之事,我也得问问夫人和女儿的意思!先生在馆驿等几日可好?来人,送韩胤先生到馆驿安歇,一定要好生伺候!” 几个家丁进来对这人道:“先生请吧!” “这个也是人之常情,那小人就等将军的好消息了!”来人果然是韩胤,现在的他已经憔悴不堪,几乎难以辨认了,怪不得和家丁们一起出去的正巧前来的陈宫都没有认出来。 陈宫看着比乞丐还乞丐的韩胤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还真猜不出是谁。 吕布笑着来到陈宫身边说道:“别猜了,公台,他是韩胤,袁术派来提亲的!” “他,韩胤?哈哈哈!”陈宫不禁笑了出来,“一定是被人打劫了,整天穿那么华贵的衣服,不被打劫才是怪事!” “不过,袁术的动作可真够快的啊!”吕布静静道。 “他们这次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屋顶上的程剑暗自说道。 第六章 疏不间亲(三) 更新时间:2013-06-05 吕布和陈宫并没有发现程剑,而是径直出了门,向叶紫涵所在的书房而去。 一路上陈宫对吕布道:“主公,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让公主知道为好!” 吕布点头:“我心里有数,如果让她知道我要联合袁术打击刘备,徐州可就不得安宁了!” 二人来到书房,见叶紫涵正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玩得不亦乐乎,连吕布走进来站在她身后半天了都不知道。 “主人,主人!”鹦鹉瞧见了吕布,扑棱着翅膀连连道。 叶紫涵只装作不知道,继续对它张牙舞爪:“说什么了,刚才教你的全忘了?要叫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这鹦鹉长得其貌不扬,学得倒是挺快。 “咳咳!”陈宫重重咳嗽了两声,对叶紫涵施礼道,“万年公主,咱们又见面了!” 叶紫涵转过身来,打量了陈宫一眼,走过去道:“好说好说,自从濮阳一别,陈宫大人越发精神了!” “有吗?”陈宫诧异地摸了摸了自己又长了半寸的胡须,笑着说道,“比起公主,在下可是差远了,如今公主在江南可谓是呼风唤雨,天下知名啊!” “我说!”吕布横在二人中间,“我让你们两位见面可不是为了互相恭维的,而是有要事相商啊!” “差点忘记了!”陈宫笑道,“这几天看公主在徐州玩得开心,本不想打扰,但那个臧霸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最近不仅偷偷劫掠我徐州百姓的财物,甚至还不断打军粮和战马的主意,每次经青州运来的军粮都要少数十石,军马被劫掠数十匹!” “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军师是为这个!”吕布埋怨陈宫道,“公主是何等尊贵人物,难道你打算让她去剿匪不成?” 陈宫顺势道:“主公说哪里话?别忘记了公主和这臧霸有些交情,我不过是想请公主修书一封给那臧霸,让他安分守己一点,我们现在的兵力用来防守各城及边界已经是有些捉襟见肘,如果臧霸肯投诚主公,那真是再好不过!” “陈宫大人既然都开口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叶紫涵笑着,身子一转,已经来到了书案前,持笔在手,挥书而就,给陈宫看。 陈宫接过,啧啧称谢道:“有了公主此信,徐州百姓就会免受刀兵战乱之苦,事情若能成功,可比主公前日之辕门射戟!” “我可没有那么伟大!”叶紫涵笑道,“事不宜迟,先生还是快去忙公务吧!” “呵呵呵,在下告辞!”陈宫向吕布示意一眼,拱手离去。 “我说,怎么不说话?”看着陈宫离去的背影,叶紫涵转身问吕布道,“这可不像你啊!” “不像我?”吕布看着面前娇小得只及自己胸口的叶紫涵,苦笑道,“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战神吕布嘛!手持方天画戟,身骑追风赤兔,纵横天地之间,快意恩仇杀戮!”叶紫涵张口说道。 “哦?”吕布歪着头想了一下,最后说道,“似乎这样的我也不像话多的样子啊!” “我失忆过,你是知道的!”叶紫涵这会正巧看见了屋顶上的程剑,一个眼神示意,程剑会意,尾随着陈宫的方向而去。 “不错,我知道,而且似乎是不止一次!”吕布道,“而失忆和恢复记忆这些日子里,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结成错综复杂的关系!最起码来说,比如我,比如刘备,比如曹操,还有更多未知的人!” “如果程剑说的都是真的话,我们就是都在自相残杀!时时刻刻做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叶紫涵激动地说道。 “自相残杀?亲者痛仇者快?”吕布也有些激动,他指天而说道,“那么袁绍袁术不是兄弟?你怎么解释他们的明争暗斗?刘繇刘表都是汉室宗亲,他们在江夏交兵的时候想过自己是亲人?还有更往前的,六国之乱的例子数不胜数,亲人就靠得住吗?亲人就可以完全信任吗?亲人就不可能成为仇者吗?” “亲者痛仇者快,亲者痛仇者快!”笼子里的鹦鹉扑棱着翅膀反复道。 “你说得也不无道理,但毕竟亲不避疏,疏不间亲,如果连亲人都不可信任,活着会是多么失败?”叶紫涵被吕布的话震撼到了,叹息道,“早知道今天来要跟你讨论这样的沉重话题,我还不如不来!” “刚才说我太激动了,公主,你是个聪明人,就算程剑说的都是真的,我们所有人都是最好的朋友,但现在我、刘备、曹操是诸侯,随时会结盟也随时会开战的诸侯,势若水火,只有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才会罢休的,争霸这条路一旦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袁术进攻扬州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选择拱手相让?弃城而去?却以微弱之兵誓死抵抗?谁都不想打仗,但没有一场战争是简单的纯粹为名为利为私心贪欲,我也不例外!” “你变了!”不知道为什么,叶紫涵说出了这句话,其实在她的印象里,她第一次见到的吕布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只是她总觉得吕布不该是这样,他应该是一个思想单纯,勇武过人,只为追求巅峰武艺而战的勇者。 只是,这不可能成为真实,时间,地位,岁月,经历,甚至是战友,下属和对手都在一点一点的让自己变得不同。 “是的,我变了,但不管何时何地,只有一点不会改变!”吕布说着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向府外,“那就是为你而战!” 最后这句话像一股暖流,脉脉流进叶紫涵的心里,让她无比温暖又无比痛苦。 吕布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悄然滑落,滑落在地上,如此晶莹又如此清澈。 公主,可还记得温明园的那个午后,我们在那里初识,活泼的你,还有娴静的貂蝉一起进入了我的世界,我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孤独下去,是你们让我的世界变得色彩斑斓,感谢你们!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个午后,该有多好。 如果我们三人不是卷入董卓乱政的漩涡里,该有多好。 如果后来的后来,不发生那些误会和悲剧,该有多好。 如果有无数个如果,但是永远只有一个但是。 “如果没有程剑,公主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吕布终于把心底这句话问了出来。 叶紫涵吃了一惊,今天是什么日子,吕布居然说这样的话?她定定心神,试探着说道:“说什么呢,你已经有貂蝉了!” “也就是说公主并不喜欢我对吗?”吕布依然背对着叶紫涵,话语里变得有些急迫和冰冷,“我知道,现在的我变得已经让你更加厌恶和陌生了!” “也不是,哎,哪有你这样问人话的!”叶紫涵脑子被吕布弄乱了,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吕布说着,嘴角泛起不知道是欣慰还是苦涩的笑意。 程剑,真是羡慕你! “什么答案?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你可不要多想啊!”叶紫涵急忙道,不知道自己的脸颊早已通红了。 “程剑呢,说好今天比武的,又不见了!”蓦然吕布问道。 叶紫涵哪里知道此刻吕布心里的想法,但又不能说实话,于是急中生智道:“说是如厕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难道昨夜又吃坏了肚子?” 吕布自嘲地笑道:“躲着我就是躲着我,不和我比武就算了,我自己和自己比!” “自己和自己比?”叶紫涵被吕布的这句话弄懵了,这家伙不会是想不开,神经不正常了吧? 吕布来到兵器架前,抽出自己的方天画戟,舞在手中,当即自己耍弄了起来。 “还好,没有疯掉!”叶紫涵长出一口气,心中的纠结又多了一层。 早在濮阳战场见到吕布,听到吕布说的那些话时,叶紫涵就怀疑吕布对自己有意思,只是当时她并不知道自己失忆之前和吕布发生的种种事情,所以全不在意,但随着时间流逝,这几年来吕布所默默为她做的种种事情,不仅让她感动,也感到心惊,毕竟貂蝉是自己失忆之前最好的姐妹,虽然自己以前也动过用美人计诱惑吕布的念头,但想到自己与貂蝉的这层关系,就没有实行,貂蝉和吕布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自己怎么可以以一己私心而破坏人家的甜蜜,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就算是为公也不行啊。 其实真的想不通,自己无论相貌还是才情都算不得是天下无双,却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被自己迷倒?周瑜就已经够让她烦心的了,现在又加上个吕布,好像只要是他身边的人,都会多多少少对自己有暧昧的情愫,太史慈,吕蒙,甘宁,孙策,赵云,郭嘉,甚至于那个盲剑客蔡道,任是战场上何等威风的人物,到了自己面前都变得唯唯诺诺,大气不出。 因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万年公主?叶紫涵自己都笑了,大汉公主从来就是和大汉天子一样,虚有其表而已。 她不能不承认自己向所有人说出和程剑的恋人关系没有逃脱这些羁绊的嫌疑。 心中想着貂蝉,人还真的来了,叶紫涵抬头瞧着吕布近乎疯狂的戟舞时,貂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府门前。 她见到叶紫涵,眼神犹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变了惊喜:“玉公主!” “貂蝉姐姐,我来下邳好些时日了,你怎么才来?”叶紫涵见到貂蝉,当然也是喜上眉梢,两人拉住手不住地看。 吕布也停了下来,对叶紫涵道:“貂蝉说是外出找萧武有要事,我也是几个月没见她了!” 貂蝉道:“玉公主好坏,偏挑我不在徐州的时候来!” 说到萧武,叶紫涵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他现在哪里?我正要找他!” 貂蝉拉着叶紫涵的衣裳低语道:“师兄对公主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听说了,此时我去找他也正是为了此事,只可惜他似乎是有意避着我,所以这几个月并不曾见到他的人!” 叶紫涵愤愤道:“我不能让叶坤这样不明不白地受罪,现在他还是一直昏迷不醒,要不是神医华佗高超医术,只怕此刻已经是尸体了!” 吕布也说道:“我也奇怪,这并不像萧武的为人,难道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幕后策划什么阴谋?” “管他什么阴谋!”叶紫涵恨恨道,“我一定要把他找出来,如果叶坤再也醒不过来,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听到叶紫涵这样的话,吕布和貂蝉都是一凛,他们对视一眼,齐声道:“好吧,萧武真是这样的人,我们也不会手软的!” 忽然外面起了一阵喧哗声,叶紫涵奇怪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吕布也皱起了眉头:“听起来似乎是城南方向,今天是张辽轮值,他向来是谨慎之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骚乱,我看看去!” 叶紫涵阻止道:“等下,貂蝉刚回来你就出去,也太不知趣了,让部将去看看就行了!” “也对!”吕布想了一下,然后叫来士兵道,“去看看城南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那士兵得令便匆匆离去。 此时城南早已围拢了无数百姓,只因一群披红挂彩,用马队驼载着聘礼的人被张辽率人挡在了门口:“站住,什么人?”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立即来到张辽面前道:“在下是奉袁术大人命令前来向吕布将军千金提亲的队伍,韩胤大人已经早几日来到徐州了,将军难道不知道吗?” “有这等事?”张辽诧异道,然后对身边士兵道,“速去禀报主公,就说袁术使者来见!” 青年男子见张辽举止不凡,于是笑道:“阁下莫非是濮阳一战成名的张辽张文远将军?” “不错,正是在下!”张辽打量着这青年男子,却想不起来自己曾遇见过这样的人。 青年男子道:“在下袁涣袁耀卿,久闻将军威名,不想今日在此相见!” 张辽身边的副将咳嗽了一声道:“张辽将军本来就是吕布大人的大将,你还打算在哪里相见?” “呵呵是在下失言了!”袁涣歉疚地讪笑,“不过说也奇怪,韩胤大人前来提亲,大家都不知道?” 张辽摇摇头:“从来没有听说这样的事情!” 袁涣向城内探了探头:“在下奉命而来,并没有携带兵器欲行不轨之图,将军却讲在下拦阻在此,可不是待使者之道!” “是在下有失礼之处!”张辽作揖道,“请随在下入城见主公!” 说罢张辽对士兵们使了个眼色,便在前带路,引着袁涣队伍向城内而去。 张辽刚走,士兵们就驱散了围观的士兵,并关闭了城门,分出一半人马尾随在袁涣和张辽身后向吕布住所而去。 陈宫手中拿着叶紫涵的书信,出了们却径直向驿馆而去。 此时驿馆内的韩胤连日劳累,刚刚缓一口气,脱了衣服跳入浴桶中解乏,正在舒服之时,忽然门被粗暴推开了,韩胤大吃一惊,向跳出浴桶穿上衣服,闯进来的人已经来到了韩胤的浴桶前,手持长剑刺向韩胤喉咙,口中大喝: “上次没刺死你这小人,今天特地来送死吗?” 韩胤遭遇此变故,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待勉强回过神来看清眼前持剑的人之后,更是险些吓晕过去。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差点置自己于死地的陈宫! 陈宫用剑尖在韩胤脖子上不断划拉着,口中冷冷道:“说,这次悄悄来徐州见我家主公,又有什么阴谋?” 韩胤吓得牙关直打战:“小人……岂……岂敢?小人这……这次前来是有好事!” “好事?”陈宫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打量着韩胤身上的众多伤口笑道,“你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阴谋,看我先斩了你,省得给主公留下后患!”说着举剑猛然便刺向韩胤喉咙。 “是真的,真的!”韩胤大吃一惊,急忙说道,“主公特命小人来向主公千金提亲!” 陈宫的长剑停在半空:“当真?” 韩胤练练道:“我怎么敢哄骗陈宫大人,千真万确的事情!” 陈宫收了剑,笑问道:“袁术是要称帝了吧?” 韩胤又吃了一惊:“大人怎么知道?” 陈宫冷哼一声:“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 韩胤终于长出一口气:“总之小人没有欺骗大人,大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小人膜拜还来不及……” 陈宫冷笑一声,缓缓靠近韩胤,按剑在手猛然喝问道:“谁献此计,教袁术与我家主公联姻?其实要取刘玄德的人头?” 韩胤倒吸一口冷气,心惊无比,不想自己是在浴桶之中,由于动作太大,直接连人带桶滚翻在地,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慌慌张张爬出来,光着身子对陈宫练练告饶:“真是服了大人了,这是机密之事,大人千万不要泄露此事!” 此时窗外尾随陈宫而来的程剑恍然大悟:“明白了,原来这就是紫涵说的疏不间亲啊!” 第七章 复起干戈 更新时间:2013-06-06 陈宫收起长剑,俯身扶起韩胤,语气歉疚道:“刚才不过是想试探阁下,让先生受惊了,陈宫在这里向先生赔个不是!” 韩胤惊魂未定:“你看,我就说了我没有什么阴谋的嘛!” 陈宫说道:“这个秘密我不会泄露的,但怕只怕事情若耽搁了,难免被他人识破,彼时恐生变故!” 韩胤拱手问道:“是啊,这可怎么办?希望陈宫大人赐教!” 陈宫想了一下道:“我回去面见主公,让主公即日便送郡主去寿春,如何?” 韩胤听了陈宫这话自然大喜过望,连连道:“若能如此,主公必然深感阁下之明!” 陈宫不自然地打量着韩胤,笑着离去。 韩胤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身子,不由满面通红,却在心里疑惑陈宫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不过想到两家即将结为秦家,以后即使有再大的仇也是自家人,陈宫所以才会如此,想到这里,韩胤自己也释然了。 陈宫离了驿馆,便来议事厅见吕布,早见到一路上有些异样,心中虽然奇怪,但还是向议事厅而去,进了议事厅才发现事情不一般了。 刚进府门就看见了大批大批的聘礼放在院内,吕布正命张辽带人检点这些聘礼,叶紫涵和貂蝉也在其内,她们指点着这些聘礼,神情也很是诧异。 陈宫走过去,对吕布诧异道:“主公,这?” 吕布正在兴头上,见陈宫来到,拉住他的手指着这些聘礼道:“公台,这些是袁术大人送来的聘礼,看来袁术对我们还是很重视的啊!” 叶紫涵打断了吕布的话:“你吃错药了吧,袁术的儿子你也敢攀附?就不怕他是个绝后的家伙吗?” 貂蝉赶紧拉住叶紫涵:“公主,你怎么这样说奉先?” 叶紫涵坏笑道:“看,我才数落了一句,姐姐就心疼了?” 貂蝉红了脸:“哪有?” 吕布在一旁正色道:“有客人在呢!” 这时陈宫脸色一变,凑近吕布低声道:“主公,似乎不对!” “什么不对?”对于陈宫的变化,吕布并不以为意。 “主公难道忘记了韩胤是怎么来的吗?他来时那么狼狈,紧跟着就是袁术送来的聘礼,这不合常理!”陈宫继续说道。 吕布也是一惊,大叫不好,立即抓住身边士兵问道:“这些聘礼是谁送来的?” 士兵被吓了一跳,好久才连忙道:“不知道啊,张辽将军命人将聘礼送了来,自己引着提亲的队伍在路上,奇怪,张辽将军还没有到吗?属下还以为将军已经回去了呢!” 吕布喃喃道:“张辽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没有把人带来这里!” 陈宫突然醒悟道:“明白了,韩胤不是被土匪打劫,一定是袁术手下反对与主公结亲的人下的手,但他们为什么不索性杀了这个韩胤呢?” 叶紫涵走过来说道:“很明显,他们知道这个韩胤逃不出他们的掌握,因为徐州有他们的人!” 吕布突然道:“不好,张辽,有危险!来人,把这些聘礼看起来,谁都不许动!卫队随我来,传令下去,关闭城门!” 此时,张辽正领着袁涣等人向一处偏僻地方而去,袁涣见张辽带的路附近人烟越来越稀少,不由诧异道:“将军,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张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向前走:“不是说了去见我家主公的吗?阁下也知道,议事厅不可能建在闹市区吧,哪么主公还怎么办公?” “将军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吗?”袁涣停下,他的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徐州的建筑布局?议事厅是建在城的正中央,而现在我们走不了多远,只怕就要出西城门了吧?” “原来阁下对城里的布局这么耳熟能详啊!”张辽站定,转身看着袁涣幽幽道,“真是难得,那么下面是阁下自己乖乖走出城去,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呢?” 袁涣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被张辽识破了计策,冷笑一声道:“我们不过是奉命前来下聘,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下聘?”张辽仰天大笑,“说谎也要编个像样的理由好不好,主公从来就没有什么女儿,你的计策也太拙劣了!” “什么?”袁涣大吃一惊。 “怎么?不信?”张辽冷喝道,“那现在就随我去见主公,让他亲口告诉你!” 袁涣此刻却并不惊奇,而是命从人脱去外衣,抽出早已藏在身上的软剑,将张辽团团围住,厉声喝道:“杀了他!”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我张文远的厉害!”张辽冷笑一声,持刀在手,先攻而来。 袁涣的人措手不及,立时被杀掉二人。 袁涣大怒:“变阵!” 众人反应过来,立即挥动软剑变换阵型,将张辽围在核心,却并没有攻击。 “又是这无聊的阵法!”换做是以前,也许张辽会有所困扰,但今时今日的他已经不同以往,他默默闭上眼睛,问向袁涣,“阁下既然知道我在濮阳大战时的威名,难道就不知道我是因何而成名的吗?” “什么?”袁涣下意识问道,却在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张辽猛然睁眼,一刀击飞想要偷袭的身后软剑,持剑之人被他惊人的力道震得远远飞去,倒地吐血而亡。 张辽凛然无惧地凝视着围困自己的人,淡淡道:“我若动时,便是你们的噩梦!” “啊!”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旁的袁涣看得呆了,直到张辽杀完最后一个人,来到袁涣面前。 袁涣闭上眼睛:“你动手吧,能死在这样厉害的人手里,我死而无憾了!” 张辽却没有动手,而是默默道:“你走吧!” “走?”袁涣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张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的父亲曾救过我父亲的性命,我不能杀恩人的儿子!”张辽静默了片刻,才喃喃说道。 袁涣不解地问道:“你是?” 张辽转过身:“聂风是我的父亲!” 袁涣大吃一惊:“你是聂叔的儿子?” 张辽点头,苦笑道:“真想不到,和恩人的儿子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 袁涣也是苦笑:“我也想不到,看来我的计划注定是要失败的!” 张辽问道:“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吗?” “很抱歉我不能!”袁涣站起来,盯着张辽的眼睛道,“否则我们所有的心血都会白费了!” 张辽诧异道:“你们?你说的你们指的是谁?” 袁涣反问道:“今天进城的恐怕不止我一人吧?” 张辽道:“你是那个灰头土脸的家伙?” 袁涣点点头:“他是韩胤!” “韩胤?”张辽回想起不久前袁术的使者,“袁术的人?” 袁涣又点头:“将军应该是杀了他才对,以后将军会明白我现在这么做是为吕布大人好的!” “也许吧!”张辽道,“但现在我很难相信你的话!” 忽然不远处响起了噪杂的声音: “全称戒严,关闭城门,将所有可疑之人捉拿起来!” “不好,你赶快出城,陈宫军师可能已经发现了什么!”张辽对袁涣道,说着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拿着这通关令牌,士兵们会对你放行的!” 袁涣接过令牌,犹豫道:“这些死人你怎么办?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我自有办法的!”张辽道,“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快走,否则主公来了,你就难以脱身了!” “有件事情没有将军,还有一些人混进了城里,目的是为了刺杀韩胤!”袁涣此刻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迟疑了一下,说完这句,毅然向着西门而去。 张辽早已猜到袁涣的身份,现在他又说了这句,知道对方定是袁术的人了。 但为什么他们要杀韩胤—— 张辽面色微变,韩胤现在不能死,死了就会引发主公和袁术的战争了。 刚想到这里,只听人声马嘶,吕布带兵来到,见张辽正站在一群尸体前,才长出一口气,数落道:“张辽,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辽拱手道:“来不及多解释了,主公,我们快去驿馆,有人要杀袁术使者韩胤!” 吕布还是一头雾水,张辽已经翻身上马,向驿馆方向而去,亲卫们看了吕布一眼,吕布点头,那些亲卫便尾随张辽而去。 陈宫这时也策马而来,对吕布道:“张辽大人果然是一员称职的将领,不,也许统帅这个名字更适合他,勇谋兼具,遇事沉静果断,真是主公之福!”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要是高顺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吕布自言自语道。 陈宫笑道:“高顺将军是我军带兵能力最强的人,是我军战斗力的保证,如果他没有缺点的话,还怎么让别的将领出风头?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未必就是好事情,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又掉书袋了!”吕布撇撇嘴,一鞭抽在赤兔身上,扬尘而去,“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要是能因此而揪出藏在我军之中的细作,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陈宫却并不急着前去,而是心头疑惑道:“那个程剑去了哪里?” “阿嚏!”程剑正津津有味在屋顶上看着在浴桶里洗澡的韩胤,心中还在想叶紫涵要是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会不会气得花容失色,忽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赶紧捂住嘴,心中暗骂道,“这个紫涵,早不想我晚不想我,偏偏这个时候想我,这下好了,要被发现了!” “什么人?”果然,这个韩胤并不是聋子,程剑的喷嚏声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听到这声音,他又是吃了一惊,今天走的是什么霉运了,洗个澡都不让安生,他慌慌张张地要跳出浴桶,不想动作太大,一个趔趄,又是连人带桶摔了个结结实实,那样子又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为什么要说又? 程剑刚要现身,却见一伙黑衣蒙面之人闯进了驿站,径直来到韩胤的房门外,破门而入。 “在这里!”经过一番寻找,一个黑衣人终于在翻到的浴桶里发现了正光着身子瑟瑟发抖的韩胤。 “好家伙,居然还有兴致洗澡,知不知道我们兄弟为了找你花了多少工夫?”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着韩胤当胸就是一脚,直接把韩胤踢到了地上。 一向好吃好喝养尊处优的韩胤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刚才这一脚差点让他透不过起来,好容易缓过来,指着黑衣人首领断断续续喘息道:“这里是徐州,你们谁敢动我?” “呦呵!”首领持剑在手,来到韩胤面前,用剑尖在韩胤脸上划拉,“这个世界上居然还真有人不知死活啊,要不是雇主的命令,我还真打算带你回去好好款待一下呢!” 旁边黑衣人催促道:“大哥,动手吧,迟了惊动吕布的人马我们就不好脱身了!” “也好,结果了他!”黑衣人首领转过身去,示意手下人动手。 “救——”命字还没有说出口,韩胤已经被人用布团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眼睁睁看着这些刺客们的兵器向自己白花花的身体招呼而来。 “叮叮叮叮”突然,所有的兵器堪堪要刺入韩胤的身体之时,却全都不受控制一般落在了地上。 黑衣人首领诧异地转过身去,见到这情景微微吃惊,环顾了一下四周,厉声道:“什么人?” 程剑从外面一跃而入,根本无视黑衣人的存在,而是盯着韩胤看了半天才摇头苦笑道:“你是我救过的最恶心的家伙!” “你是社么人?”黑衣人首领持剑指着程剑,又喝问道。 程剑转身,看着这首领诧异道:“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首领说道。 程剑无奈道:“是啊,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对方出了够我半辈子花的钱让我保护这个家伙,我说老兄你行行好,别杀他了行不?我上有九十岁高堂,下有三岁幼子,全家都指望我这次的赏金了!” “哼,我要杀的人正好是你要保护的人,咱们可真是有缘分啊,真是让人为难啊!”黑衣人首领叹息道。 程剑大手一挥:“我说这有什么为难的,你回去报告你的雇主,就说这家伙已经死了,不就行了?”说着程剑转过身对韩胤道,“喂。我说恶心人的家伙,装死会不会?” 韩胤连连点头,然后还真的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倒在了地上,看得旁边的黑衣人一愣一愣。 程剑对黑衣人首领道:“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首领终于受不了程剑了,持剑便攻了过来,“我们雇主要的是他的人头,你能办到吗?” “就不能有话好好说!”程剑退后一步,两指竟然夹住了首领的剑锋,微一用力,那剑便应声而断,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惊骇万分。 第八章 宛城之战(一) 更新时间:2013-03-02 叶紫涵与程剑帮助刘备在小沛重新安顿完毕,便星夜策马奔回许都,刚到城门便看到成群的人马正在集结,程剑奇怪地说道:“老曹这又是要去打谁啊?” 叶紫涵摇摇头:“不知道,难道曹操变了计划,现在就要去攻打吕布?” 程剑摇头道:“不可能的,我看不像!” “你们不必猜了!”二人正说着,曹操的声音远远传来,叶紫涵看去,只见曹操已经戎装在身,骑着战马和几个大将疾速出来城,看着叶紫涵和程剑道,“正好你们回来了,我要去进攻张绣!” “张绣?”听到这个名字,叶紫涵愣了一下,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这个人了,赵云前些日子来信说其实所有人都误会了这个人,要叶紫涵不要再对他有成见。 程剑道:“他以前不是董卓手下一个小将吗?干什么值得老曹你这么大动干戈的啊?” 夏侯惇不满地咳嗽了一下,显然是对程剑对曹操这个已经改不了口的称呼有意见:“前些日子流星马来报说张济自关中引兵攻打南阳,被流矢所中而死,张济的侄子张绣统领原先的部下,结连刘表,此刻正屯兵驻扎在宛城,想兴兵犯阙夺驾,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原来如此啊!”程剑点着头啊,“乱世果然很无常啊,一个小人物都能如此得志!” 曹操大笑道:“所以我们速度要快啊,要是让小人物变成了大人物,我们可就要困扰了!说来这个张绣还曾经受董卓之命多次杀我未果,想不到现在会成为战场之上刀兵相见的敌人!” “张绣不足为虑!”说话间只见郭嘉骑着马从远处赶来,到得曹操面前拱手说道,“主公,刚刚得到的情报,张绣的谋士是贾诩!” “贾诩?”所有人都微微吃惊,曹操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半晌暗暗笑道,“果然是他!” “贾诩这个人很厉害吗?”典韦不解地望着大家的样子说道。 “只能说,很厉害!”荀彧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忽然说道,“我们家族被迫举家迁徙冀州还是拜他所赐呢!” “刘表杀了张济,却能和张绣成为攻守同盟,不用说这自然是贾诩的功劳了!”曹操微笑着看着荀彧道,“张绣,贾诩,刘表三人结合在一起,不可不防啊!” 郭嘉沉声道:“主公所言不虚,刘表虽无四方之志,但有整个荆州为依靠,加之张绣武勇过人,贾诩算无遗策,放任不管的话,还真的会成为主公的心腹大患!” 叶紫涵插口道:“但父亲,一旦您向西攻打张绣之时吕布袭击这里怎么办?或者吕布攻打刘备时,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前去相救了!” 曹操正色道:“奉孝说的没有错,虽然吕布是头猛虎,可我也不想自己打虎的时候有一支暗箭在背后指着自己!燕儿,我留下几个大将和你一起驻守许都,如果吕布真的攻打刘备,你便与之一起前去相救!” 叶紫涵点头道:“诺!女儿遵命!” “这一层担心其实大可不必!”荀彧在一旁道,“吕布无谋之辈,见利必喜,主公可遣使前往徐州,对吕布加官赏赐,表面上劝其与刘备罢战言和,如果能成功的话,吕布自然不会有远图的!” 叶紫涵不以为意道:“文若大人这话不全对,吕布虽然是无谋之辈,但身边不乏有谋之辈,如陈宫张辽高顺等人加以劝谏,一旦吕布听进去了,亲率大军前来!大人当如何?” 荀彧似乎早就料到了叶紫涵会这么说,笑着回答道:“小姐所言甚是,但毕竟吕布是一州之主,但我料定他不会来我许都,一者,细作来报,现在徐州很有钱,但是没有足够多的粮草,周边袁绍袁术辖地也是多年田地大旱颗粒无收,所以现在的吕布是有钱却换不到粮食;二者,吕布前次拒绝了袁术的提亲,袁术必然恼他,他若出兵,袁术必然绕道广陵袭击徐州,袁谭虽然在青州立足未稳,但也不排除袁绍向青州增兵借以拿下徐州的可能;三者,也是最重要的,吕布若来,自然也就背负上了不敬汉室的罪名,虽然吕布本人多次易主,但现在他自己身为主公了,自然明白做事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曹操点头赞许道:“文若思虑果然周全,这些我虽然都想到过,却没有联系在一起分析过,这样说来,我们攻打张绣果然是万事无忧的!” “未必!”郭嘉忽然摇头道,“文若,你自己是个君子,但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君子,孙子云兵者诡道,绝非虚言,徐州无粮,吕布可以轻军前来,抄掠我兖州百姓的口粮,试问我们有没有时间和精力一直坚壁清野?再者,既然徐州无粮,淮南与青州和冀州也是粮草匮乏,那再试问袁术袁绍凭什么攻打徐州?攻打下来以后他们有足够的兵力与粮草来维持驻防吗?又者,不敬汉室的罪名又不是只有吕布一人担着,早在陛下之京兆一带流离之时四方诸侯已经视天子如无物了,相反吕布曾经诛杀逆贼董卓,这也一直是其敬奉汉室的自豪之处,而且直到现在,陛下还是对吕布有着似乎难以割舍的情谊,这一点恐怕连主公都不知道吧?” 曹操忽然听郭嘉说这一大段话,回想起刘协听到吕布据有徐州之时脸上欣喜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刘协一直以来表现地如此顺从,该不会是打算借自己的手从洛阳出来,然后好和吕布来个里应外合?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荀彧断断料不到郭嘉会说这样的话,他盯着郭嘉缓缓道:“奉孝果然厉害,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郭嘉笑道:“文若兄,当初你请我出山,不就是为了一起辅佐主公一统天下的吗?怎么现在口气这样奇怪?” “这话确实不假,但是有一个前提的,这个前提主公也是知道的!”荀彧面色平静地说着,看向曹操。 曹操笑道:“不错,不错,文若说的不错,奉孝,我以为你和文若是好友,他早就告诉了你这件事了,想不到现在你还被蒙在鼓里!哈哈哈!” 郭嘉一脸迷惑道:“到底是什么?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这短命鬼!” 曹操正要说,忽然夏侯渊飞马前来说道:“主公,人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待命!” “好!”曹操故意不再说刚才的事情,而是朗声道,“燕儿你协助文若守卫许都,奉孝你去鄄城替回子孝,让他出兵官渡防卫袁绍,另外曼成和文谦速去濮阳助子恪警戒青州袁谭动向,公明也留下,一旦吕布要来,以你的能力,足够抵挡到我前来的!” 诸位将领齐声道:“诺!” 忽然两骑从城内飞奔而出,到得曹操面前,不及下马,只做马上作揖道:“我二人也要随军出征!” 叶紫涵看去,原来是曹昂和曹安民两人,他们二人一身戎装,手持长剑,倒也别有一番英气,不禁上前打趣道:“二位哥哥今天可真是英姿勃发,看来是早就想出征了!” 曹昂看着叶紫涵道:“燕儿妹妹就别取笑我二人了,你虽然年纪小我一岁,在沙场上征战的年纪都不输于父亲手下的这些大将了!我身为父亲的长子,自然不能被众人小看!” 曹操笑着说道:“好吧,子修,早就听说你这些日子练就了一身娴熟的本领,这一次就一起吧!希望虎父无犬子啊!” 曹昂见曹操已经答应,心中自然大喜,拱手道:“父亲放心,必定立下战功!” 曹操转头看向还有些稚嫩的曹安民,不禁想起了和父亲一起死在徐州的弟弟曹德,慨然说道:“你父亲死后只剩下了你这一点血脉,就不要去了吧?” 曹安民一听这话自然不快,他下马跪伏于地道:“伯父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本领丝毫不下于子修兄长,而且我也一直期盼能有沙场立功的机会,今年我已经年满二十岁,听说伯父二十岁的时候已经在故都洛阳为官,我受伯父抚恤之恩,无以为报,只求伯父成全!” “既然这么想来,就一起吧!”曹操重重叹口气,马鞭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战马,那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载着曹操向着军队疾驰而去,“不过,不许死!” 没有人看见此刻看见马背上正默默流着眼泪的曹操,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了,他时刻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一个脚底下踩着无数尸骨的大男人,男人不需要流泪,需要的是鲜血来浇灌成自己的赫赫战功,男人不需要伤悲,需要的是铁腕来成就自己的霸业,男人不需要柔情,需要的是自己的冷酷来书写一长卷满布着艰辛与梦想的历史。 可是,自己还是流泪了,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曾经死在他面前的那些人,乐隐,卫弘,鲍忠,鲍信……他们就那样在自己的怀里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着,逃着,让那些为他而死的人尸骨无存。 还能逃到哪里去?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于往日,已经有一大批文臣武将,连天子也在自己的掌控,人臣之极也不过如此吧?可自己为什么还是会莫名地害怕,如此地害怕失去?害怕失去那些对自己来说重要和不重要的东西? 不,自己不再是害怕失去,而害怕失去任何东西后自己心中所以遗留的愧疚,因为不管是多么渺小的东西,失去了就永远的失去了,不会再回来。 因为权力越来越大,所以更加地患得患失吗? 我曹孟德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了? 也许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懦弱吧?强者也有自己的弱点的,虽然自己掩饰得很好。 那么,就趁这弱点没有被人发现之前,早些统一这个乱世吧,文若,你放心,我不会做第二个董卓的,我对汉室的中心也只有你才懂吧?叶紫涵,你明明是我最大的敌人,但我为什么还是这样相信你?还把这么重要的许都给你守卫? 曹操擦干眼泪,大呼道:“挡我曹孟德霸业者,死!” 有谁知道这个男人,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这个脚底下踩着无数尸骨的大男人,也曾流泪过,也曾伤悲过,也曾柔情过呢? 此刻曹操的目光正看向军队中央那个寂寞起舞的来莺儿,她正领着一群女子为出征前的将士们跳着军中新作的舞蹈,看着这些曼妙的舞姿,士兵们都激昂地欢呼着:“主公万岁,主公必胜!” “主公你慢点!”典韦忽然见曹操加速离去,口中大呼道,“等等我,您忘记了要我离您不要超过一丈之外吗?”说罢典韦策马追着曹操而去。 夏侯惇与夏侯渊于禁等人也一起策马离去,当然还有脸上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的曹昂和曹安民二人。 郭嘉赞叹地说道:“主公的气势果然是天下无敌的啊!” 他这话里明显有暗藏的意思,不过只有叶紫涵和许褚徐晃才能听出来,叶紫涵笑道:“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啊,不然将来封侯拜将就没有你的份了!” 许褚沮丧地说道:“但守在城里能有什么战功啊,真是羡慕典韦啊,主公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前去呢?” 郭嘉笑道:“你呀,还有重任呢!虽然主公没有说,但自从主公让我和你去扬州保护小姐的这天起,就是暗示以后要你护卫小姐呢!” “啊?”许褚诧异地看着郭嘉,又看着叶紫涵,憨声说道,“不是吧?小姐功夫这么好,还用得着我保护?” “就是!”叶紫涵不忘打趣郭嘉,“我看是父亲怕你来扬州的时候半路上被女山贼劫去当压寨相公!所以才派了许褚一路保护你才对的吧?” 郭嘉无语道:“小姐你不能打击人啊!” 这时徐晃拍着许褚肩膀笑道:“怎么,许褚大人,主公不是也没派我去吗?不如咱们这段日子就在这里多比试几次如何?” “啊?”许褚连连摇头道,“你太瘦了,我都提不起兴趣跟你比试!” “喂喂喂,不带这么打击人啊!”徐晃不满道,“你以为我想这么瘦的啊?” 许褚笑道:“想变胖我可以教你啊,呶,你一顿吃十个包子,两只烤鸭……” 荀彧这时来到郭嘉身边暗暗道:“奉孝,借一步说话!” 郭嘉正在兴头上,哪里管得了这么,含糊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走!”荀彧说着已经拖着郭嘉的衣袖,把郭嘉向城内拖去,众人只愕然看着郭嘉的惨叫。 叶紫涵大笑着说道:“有好戏看了,咱们瞧瞧去!”说着也先一步进城了,许褚徐晃转头,却已经不见了程剑的踪影,也快步跟上进城了。 荀彧拉着郭嘉到了自己家中,把所有人都轰出去,一脸正色地问道:“奉孝你想干什么?” 郭嘉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怎么了?文若,嫌我抢你风头了?” 荀彧来回踱着步道:“不要跟我装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呵呵!”郭嘉笑了一下道,“我倒宁愿我不知道!反倒是我想你问你荀文若要干什么?” “我怎么了?我忠诚于朝廷有错吗?”荀彧有些生气了,指着郭嘉道,“你忘记了我请你出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没有忘记!”郭嘉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道,“你说曹操也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你打算借着他的能力一统乱世,再兴汉室嘛!” “你最好严肃一点,奉孝!”荀彧正色道,“你知道这是我的底线!” “可文若你不知道我的底线!”郭嘉也严肃起来,“你把曹操想得太简单了,我刚才说了,你是君子,但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君子,如果人人以君子自居,并且言行都是德高望重的话,这个世间又哪里来的战乱,哪里来的恶行?哪里来的淫*秽?你不要忘记,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善与恶正是对立而存在于世间,无善则无恶,无恶自然也无善,少了任何一个另外一个都将没有意义,黑与白不都是人说的吗?试想一下,如果没有白,又哪里来的黑?如果我说黑就是白,白就是黑,你能说我错吗?” 荀彧何其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郭嘉在说什么,他默然了半晌道:“你这是诡辩!” 郭嘉笑道:“诡辩若是能赢,说明也是合理的,你我都是聪明人,相信话说到这一步,已经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说着郭嘉就要向外走去。 荀彧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说道:“你说得很对,你知道我的底线,我却不知道你的底线,这不公平!” 郭嘉转身看着荀彧笑道:“是你觉得不公平而已,我还觉得我不公平呢,知道了你的真实想法后我每天都在苦恼,生怕自己在主公面前说漏了嘴!” “你以为我就不苦恼!”荀彧沉声道,“郭奉孝,本来我只是怀疑罢了,但看到你今天要主公对吕布保持警戒的话来看,你是想让主公分散注意力而好实施自己的计划,你口中的主公究竟指的是谁?” “文若好聪明啊!算你厉害!”郭嘉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凌厉地盯着荀彧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底细了,就不要弄得太僵吧?反正我们又互不干涉对方!” “果然!”虽然郭嘉没有说,荀彧也没有再问下去了,是啊,自己也不是真心把曹操看做主公的,鱼死网破的局面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毕竟,现在曹操只是比较有实力而已,而不是最有实力。 郭嘉笑道:“其实你应该庆幸我和你一样才对,不然我可就要大义灭友了!” 荀彧一凛,暗暗道:“真是后悔让你出山,而现在就算我把实话说出来,主公也不会相信我!” 郭嘉得意地笑道:“君子就是君子啊,至少现在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一统乱世是吗?”荀彧喃喃自语,是啊,这个乱世里,谁不是想着一统呢? 区别只是一统之后的事情罢了,曹操真的会遵守诺言不觊觎汉室的神器吗? 荀彧仰头看着外面的万丈霞光,心中默默祈盼。 这时门外小兵来报:“祭酒大人,尚书令大人,小姐说有要事相商,要二位即刻前去议事厅!” 第九章 宛城之战(二) 更新时间:2013-03-03 此时许都的议事厅内,叶紫涵命许褚在门口守卫,自己与徐晃和杨彪在内密议。 徐晃对叶紫涵道:“公主,曹操此次率主力前去讨伐张绣,许昌此刻并没有留守多少人马,这是我们将陛下移驾到南方的最好时机,属下觉得机不可失!” 叶紫涵看向杨彪道:“杨彪大人怎么看?” 杨彪摇摇头道:“我不看好,这是一件大事,必定会惊动很多人,而且南下的路上有袁术挡着,朝廷刚刚安定下来,再次迁都必定伤筋动骨,而且和公主和曹操会彻底反目,就算最后勉强成功了,只怕也会伤亡累累!” 叶紫涵点点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而且这恐怕也是曹操放心把许昌交给我来守卫的原因,的确现在不是时机,我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树立了在群雄中间的人脉,不能因一时的急功近利而完全抛弃。” 徐晃皱着眉头道:“可是公主,虽然张绣有贾诩先生辅佐,说到底却也不是曹操的对手,如果宛城被曹操占据,曹擦势力会又大了一些,那我们移驾的目标就遥遥无期了!” 正说着,程剑出现在门口,上前对叶紫涵道:“刚才荀彧和郭嘉似乎吵了一架,虽然不太懂他们因为什么而吵,但总觉得荀彧不是真心辅佐曹操的样子!” 叶紫涵愕然道:“有这等事?” 杨彪笑道:“荀彧出身世家,世代以忠于汉室为先,荀彧一定是想借曹操之手平定天下,然后希望曹操就此退出!” 叶紫涵恍然道:“原来如此,剑哥哥,你还打探到什么没有?” 程剑摇头道:“没有了,荀彧好像对郭嘉有怀疑,不过呢郭嘉掩饰得很好,什么都没有让荀彧发现!” 叶紫涵叹气道:“荀彧是个聪明的笨蛋,如果能为我们所用,就不至于整天绞尽脑汁了!” 徐晃道:“公主何不干脆招揽荀彧呢?” 叶紫涵摇头道:“我曾经试探过他,但看得出他只相信曹操一人可以平定乱世,如果让他知道我在曹操眼皮底下打着这些小算盘,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杨彪感慨着说道:“真是难为公主你了!” 忽然门外传来了荀彧与郭嘉的声音:“许褚你在这里干什么?也不怕这大热天的晒中暑了?” 许褚笑道:“公主让我在这里站岗,不让旁人影响她和司徒大人议事!” 郭嘉低笑道:“哦,司徒大人也在吗?文若我们快进去瞧瞧!” 叶紫涵道:“正说着,他们就来了!”说罢立即起身来到门前,见到郭嘉和荀彧结伴走了进来,指点着郭嘉道:“你们两个去哪儿了?这么久才来?” 荀彧还在气头上,闷声不说话,郭嘉笑着来到叶紫涵面前嬉皮道:“不是吧小姐,才这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们两个了?我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好容易有个机会独处一下,喝点小酒,赏赏风月什么的,就被小姐您给破坏了兴致,我倒没什么,你看文若这张脸,拉得都快成驴了!” “哈哈哈哈!”郭嘉这一说,连杨彪都没忍住,大家各个捧腹大笑起来。 荀彧脸上浮现一丝红晕,脸色也没刚才那么气恼了,他拱手对叶紫涵道:“不知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叶紫涵连忙摆手谦虚道:“文若叔叔这是说什么话?父亲让我留下来是协助你驻守的,应该我听您的吩咐才是啊!” 荀彧长出一口气:“好吧,我是个老实人,说不过你们,许昌的防务我早已经布置好了!” 他一说这话,别人都吃了一惊:“布置,好了?” 荀彧点点头:“不错,布置好了!” 杨彪打量着不动声色的荀彧,愕然说道:“老夫刚才来电时候只见城内并没有什么兵马调动的迹象,治安似乎比往日里更加松散,这叫布置好了?” 徐晃也对荀彧一施礼,疑惑着说道:“对呀,我和许褚都没有事情做吗?” 荀彧轻笑一下,神秘地说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如果我大张旗鼓地在城里调动兵马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主公不在城里了,更何况是那些各地诸侯安插在城里的细作?” 叶紫涵绕着荀彧转了一下,一副无奈的样子叹息道:“真不愧是父亲相中的人物了,不动声色就完成了任务,真是厉害啊!” 荀彧谦虚地还礼道:“小姐过奖了,我也就这一点能耐而已,善守不善攻,主公才是慧眼识珠,用人所长。” 程剑冷不丁问道:“好一个无为胜有为!但如果有人前来进攻,你当如何防备!” 荀彧看向程剑,他知道程剑和曹操是多年的挚友,因此先生拱手施礼了一番,然后侃侃而谈道:“这个容易,我明里什么都没有做,其实已经暗中向各处散步了细作,诸侯若有许昌用兵的迹象,我会第一时间知道,那个时候就要用到徐晃大人和小姐的文韬武略了!” 叶紫涵在屋子里踱来一圈后点头又摇头道:“好是好,不过呢,现在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不知道文若叔叔愿不愿意听?” 荀彧知道叶紫涵必定想到了好主意,便恭敬道:“愿闻其详!” 叶紫涵还没有说,杨彪和程剑就知趣地说道:“我二人是不是该避嫌一下,军国大事,我看我们还是知道得少一点好!” 叶紫涵笑着道:“这又是说哪里话,你们都是父亲信任的股肱之人,我怎么会怀疑呢?” 荀彧和郭嘉也劝道:“司徒大人不必见外,且听听小姐说些什么!” 叶紫涵道:“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一次我打算去一趟徐州,把吕布引出来!” 听了这话荀彧吃惊道:“小姐要置吕布于死地?” 叶紫涵摇头道:“非也,吕布和我也算有些交情,我可下不去这个手,再说了,就算我想杀吕布,也未必有这个能耐啊!” 郭嘉也没想到叶紫涵的意思,他不禁奇怪地问道:“那小姐究竟是什么用意?” 叶紫涵神秘地笑笑说道:“袁绍如果想袭击许都,中间隔了条黄河,文若叔叔只要派人紧守各个黄河渡口,坚持个十天半月不是问题,袁术想袭击许都,中间还隔着刘备,他要是打刘备的话,吕布又不同意,刘备受父亲恩惠,加之力有未逮,袭击许都更不可能,只剩下了一个吕布,虽然他袭击许都的可能性也不大,但至少比其他三家诸侯大,正如郭嘉所说,对于我们现在来说,最坏的情形就是吕布听进了陈宫张辽高顺等人的意见,采取抄掠我们兖州百姓粮草的行为大举进攻许都,兵临城下之时,当年吕布窃取父亲兖州地盘的故事只怕会再次上演!” 荀彧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叶紫涵的意思:“小姐果然冰雪聪明,所以您要亲自前去徐州,把吕布和众将分离开来一段时间,等到陈宫认识到我许都空虚的真实情况后,却只能徒呼奈何对吗?” 他看向叶紫涵,却见她已经向门外走去,口中只低笑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啊,所以许都就交给文若叔叔你了,这一次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程剑也一闪身到了门口,跟在叶紫涵身后大笑着道:“还有我吧,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出行很危险的,要知道现在是乱世,坏人很多的!” 叶紫涵头也不回:“没有一个比剑哥哥你坏的!” 程剑大呼冤枉:“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杨彪看着远去的叶紫涵与程剑背影道,抚弄着自己的胡须对荀彧道:“不用派人保护一下公主吗?” 荀彧负手于身后,看着杨彪,口气复杂地说道:“看样子是不用的了!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要保护的人啊,对吧,奉孝!” 郭嘉咳嗽道:“文若你什么意思,这里的猛将就剩下许褚和徐晃了,我还要奉主公的命令前去防守濮阳呢,你可不能和我抢啊!” 荀彧坏笑着盯着郭嘉,然后指着徐晃和许褚道:“你不是说了吗?我是君子,君子就要做君子该做点事情,凡事礼让三分,呶,这二位你让谁保护,随便挑!” “这才象样吗!”郭嘉满意地说着,来到许褚和徐晃二人面前上下打量,看得许褚怪不好意思,他不由后退了一步,对徐晃耳语道:“我怎么觉得郭嘉大人像在看市场里的牲口!” “噗!”徐晃料不到许褚会说出这样的话,笑得前仰后合,“你这比喻也太不恰当了,我的肚皮都要被你笑破了!” 郭嘉一指许褚道:“就许褚大人了,跟他在一起我放心,去扬州的时候,别人一见我身后跟着这么一个保镖,都没有人敢靠近的!” 荀彧看着许褚道:“有意见吗?” 许褚哭丧着脸道:“荀彧大人,能不能换个人啊!” “不换不换!”徐晃先一步说了出来,“我喜欢的是打仗,可不是当保镖!” 荀彧无奈地对许褚道:“看样子没有办法了,奉孝这人其实也不错的,他能让你保护他说你的荣幸!” 半天没说话的郭嘉最聪明,只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把许褚吓坏了:“好好好,我保护你还不行吗?郭嘉大人你就不要咳嗽了,你再咳,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郭嘉转咳为笑道:“你说的,许褚大人,我可没有逼你啊!” “啊啊啊,你们好坏啊!”许褚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有撞墙的冲动。 郭嘉可不理会发飙的许褚,大笑着出来议事厅,解下马匹,翻身上马招呼许褚:“喂,许褚将军,开始你的神圣使命的时刻到来了,随同我一起开启为主公守卫美好家园不被敌人侵犯的历程吧!” 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吐了。 宛城之内,此刻曹操起兵前来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张绣找来贾诩商议道:“听闻曹操率领数万兵马要来攻打宛城,分兵三路而行,大将夏侯惇为先锋,已经扎营于淯水,旦夕便要到达宛城,我们应该怎么办?” 贾诩道:“淯水离宛城尚有些距离,曹操兵马初到,必然疲惫,现在一来主公应该迅速派人向刘表请援,宛城乃是荆州北面门户,刘表得知消息必然星夜来增援,二来主公应该趁曹操立足未稳,乘夜袭击曹营,杀夏侯惇一个措手不及,使得曹操不敢轻视主公,尽量争取时间与刘表军合流!三来,若是曹操加紧攻城,主公不如虚城以待,若能擒得曹操自然是好,若不能,则干脆投降曹操,毕竟曹兵势大难敌,不可持续与战!” 张绣犹豫道:“我与曹操曾有过节,他安能容我?” 贾诩笑道:“曹操此人不同他人,向来唯才是举,若是投降,必会重用将军,加之曹操有天子在手,何愁难立功名?” 张绣大喜道:“先生所说不错,我这便去准备夜袭!” 入夜,淯水边上曹营之内,夏侯惇正指挥着士兵们布置防务:“都给我打好十二分的精神!敌人今夜一定会来袭营,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韩浩前来对夏侯惇道:“将军,张绣的反应有些奇怪啊,我们派去的细作都回报说宛城一如往日,并没有戒备的样子!” 夏侯惇将自己的麒麟牙拿在手上,冷冷说道:“不可大意,张绣的谋士是贾诩,这是个足以匹敌荀彧的人物,他的鬼谋不可小觑,一个能把李傕郭汜张济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一定有些手段的,一想到能亲眼见识到这个人物,我只感到全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了呢!” 韩浩看着迷茫的夜色道:“主公和夏侯渊将军的大军还要几日才能来到,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情!” 夏侯惇皱着眉头说道:“张绣和刘表既然是盟友,张绣一定会向他求援的,元嗣,我分你五千兵马,你即刻绕道宛城南面,在安众一面阻止张绣向刘表求援,一面阻止刘表来援,若是能争取时间配合我攻下宛城,你便是大功一件!” 韩浩道:“好是好,但请将军务必派兵拿下安乐,如果安乐被敌军占领,我在安众将会受到张绣与刘表的夹击,五千人马必然全军覆没!” 夏侯惇面色凝重地点头道:“元嗣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觊觎安乐这座城!” 韩浩见夏侯惇如此说,便也放了心,他相信经过上次的劫持事件,夏侯惇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于是他便领了五千人马,带足半月的口粮,星夜离去。 韩浩刚离开不久,小兵便飞马来报夏侯惇:“启禀将军,宛城的敌军出动了,他们行军速度很慢,看样子似乎要来劫营!” 夏侯惇哼地一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张绣,你也不过如此!传令下去,营中虚设旌旗火把,全军散道帐外埋伏好!” “诺!” 此时张绣已经领军出城,各个人口衔枚,马足裹布,望着夏侯惇在淯水的营地进发,远远望见夏侯惇军营里火把齐明,旌旗林列,张绣虽然心中有怀疑,但还是下令大军继续前行。 这是胡车儿前来对张绣道:“主公不可大意,万一敌人有埋伏,我们将反中其计!” 张绣点点头,勒住马缰道:“曹操大军还没有来到,听说敌将夏侯惇是个急性子,未必善用兵法,就算有埋伏,我们即刻抽身撤退便是!” 胡车儿打马拦在张绣面前:“主公为三军统帅,绝不可有失,末将愿领一军,前去探视虚实,主公可随后进发,若真有埋伏,主公也能保周全!” “不可,你是我军中大将,若有差池,如何是好?”张绣正要阻止胡车儿,却见他已经打马走远,领着本部人马先一步向夏侯惇营地而去,张绣便要催动大军上前,早有几个士兵拦在张绣马前劝谏道:“主公不可,胡将军勇力过人,必能自保,真若有失,主公再前去相救即可,若只是同进退,未免让敌军有机可趁!” 张绣叹口气道:“只好如此了,传令下去,全军成长蛇阵,徐徐前进,不可与胡车儿将军断了联系,另外派探马哨探周围消息,就算敌人真有埋伏,我们也要狠狠打击他们一下!” “诺!” 到了夏侯惇帐外,胡车儿遥望了一下军帐之内,笑着说道:“只有旌旗林列,火把齐明,却看不见一个敌军的影子,看来要么是夏侯惇这家伙根本没有戒备,要么就是真的埋伏在外面等着鱼儿上钩了!” 身边兵士道:“将军可不是鱼,而是能上天入地的蛟龙!” 胡车儿冷笑了一下道:“准备一下,冲杀!” 这下所有人都愕然了:“冲杀?” 胡车儿喝道:“笨!没有埋伏的话此刻不正是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有埋伏的话,我们假装中计便可,敌人决然想不到主公还率着大军中外面吧,哼,那样的话,看看究竟是谁中谁的计!” 众将士恍然大悟,口中大呼着冲杀,一个个冲入了军营内,不断将手中的火把丢向军帐,霎时夏侯惇营中变成了火海。 不过,明显的,是座空营。 然后胡车儿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换上一脸惊恐的表情,像每一个中了空营计的将领一样大惊失色道:“不好,中计了!” “现在才知道中计了,未免有点太晚了吧!”说话的正是夏侯惇,他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像鬼神一般封住了所有的出口,然后看着被重重包围的胡车儿,像每一个摆下空营计的将领一样大笑着说道。 第十章 宛城之战(三) 更新时间:2013-03-04 胡车儿见已经四下无路,面上依然凛然不惧道:“来将可是夏侯惇?” 夏侯惇见火光之中胡车儿的打扮,知道不是张绣本人,不由有些失望道:“正是我,你又是何人,张绣为什么没来?” “主公何等人物,怎么会中你这雕虫小技!”胡车儿大喝一声,手持熟铜棍飞马直奔夏侯惇,“西凉胡车儿,特来取你首级!” “哼,口气不小!”夏侯惇摆手示意士兵们在一旁观看,然后手中麒麟牙飞速舞动,迎着胡车儿便上去,口中大喝道,“无名小卒而已,看我麒麟牙的威力!” “唔,有点意思嘛!” “厉害,不愧是曹操手下大将!” “铿铿!” 刀棍相交,在夜色里擦出无数的火花,士兵们见状,便把火把一齐点亮,映得四下里如同白昼,再看夏侯惇与胡车儿二人转眼间已经厮杀了十余回合,二人各个微喘着气息,凝视着对方,准备发动下一次的对决。 这时身边的小兵提醒夏侯惇:“将军,对方只是一员偏将而已,张绣本人若是来了,我们就难以应付了!” 夏侯惇顿悟道:“差点忘记了,果然张绣不是一般的角色,传令全军,先把敌军悉数剿杀,然后准备迎击张绣部队,不过,一定要活捉这个胡车儿!” 士兵们依令而行,不一刻四面出口齐声向胡车儿部队发起了冲锋,胡车儿大惊,正要回身指挥人马作战,夏侯惇早看见这个空当,飞马又疾驰过来,与胡车儿缠斗在了一起。 “你叫胡车儿是吗?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胡车儿冷笑一声:“想让我死,可还没有这么容易!”说罢手中熟铜棍一抖,只听喀拉一声,那长棍竟然应声裂成了数节,每节接口处都是由铁链系着,被胡车儿握在手中! 夏侯惇只来得及说一声:“多节棍?” 胡车儿冷喝一声:“算你有见识,来吧!”说罢手中已经甩出多节棍,那多节棍活似一条灵活的长蛇一般,蜿蜒向前,攀住了夏侯惇的刀刃,制住了夏侯惇的攻击! 夏侯惇发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兵器已经丝毫动弹不得了,他怒吼一声,却无可奈何,胡车儿只微微一用力,麒麟牙便自夏侯惇手中脱出,反到了胡车儿手中。 胡车儿笑着看着夏侯惇道:“曹营第一猛将,也不过如此吧,被人夺去了兵器的滋味如何?很是耻辱吧?” 夏侯惇反而平静下来,冷冷看着胡车儿胡车儿说道:“你的人马都已经被我困住了,连你都将被我的部下杀死,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会笑到最后?” 胡车儿猛地出手,手持麒麟牙架在夏侯惇的脖子上:“取你性命我只在翻手之间,我就不信你的部下们不会看着你死!” 夏侯惇看着自己的兵器在自己面前泛滥的寒光,凛然不惧道:“自己的兵器杀自己是吗?你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夏侯惇的话,可就错了!” 胡车儿错愕道:“难道你还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耍什么阴谋不成?” 夏侯惇轻笑一下,然后冲自己的士兵打了个手势,顿时只听一声天塌地陷的混乱之声,包括胡车儿在内,他的人马一起跌进了夏侯惇部队们事先在营前空地上挖好的陷马坑中,霎时,人仰马翻,自相践踏,胡车儿的人马立即陷入了混乱中,慌乱中胡车儿把自己连带夏侯惇的兵器一起掉落,被自己的战马一下狠狠甩到了地上,然后他根本来不及闪躲,便看见了自己的战马腾空而落的马蹄…… 胡车儿正要闪躲,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腿也被细木桩刺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前来取自己的性命。 自己随牛辅张济张绣三位主公征战了这么多年,如今就要这样死去吗? 胡车儿不甘地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只听一声战马的嘶鸣声,胡车儿诧异地睁开眼睛,原来是危急时刻夏侯惇一头撞开了战马,救下了胡车儿的性命。 胡车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夏侯惇这张冷酷而沧桑的面庞喃喃道:“为什么要救我?” 夏侯惇不说话,只是回身笑着拾起胡车儿刚才掉落的多节棍和自己麒麟牙,然后来到胡车儿所在的陷马坑前,对周围士兵命令道:“把他拉出来!” 几个士兵上前弄了几下,无奈地对夏侯惇说道:“将军,拉不出来!” 夏侯惇有些震怒,上前看着胡车儿,又看着他受伤的腿,然后在士兵的惊呼中跳进陷马坑,对胡车儿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啊!”这哪里是有点疼,是疼得要命好不好!胡车儿被夏侯惇猛地从木桩里拔了出来,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吼叫。 这一叫不要紧,胡车儿的士兵们都看到自己的主将被夏侯惇抱在怀里,虽然从没有见过两个敌将以这种方式身体亲密接触过,但至少从火光中胡车儿苍白的脸庞和正在流血的大腿来看,胡车儿被俘虏了! 胡车儿被夏侯惇这样的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不禁尴尬万分,使劲挣扎道:“快放我下来,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夏侯惇冷哼一声,直接将胡车儿扔在了地上,把胡车儿跌得两眼直冒金星:“你想摔死我吗?” 夏侯惇冷笑道:“你不是要和我决一死战吗?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能赢得了我吗?反正你要死,不如直接摔死,我也省点力气!” “你!”胡车儿心中大怒,却无可奈何,情势变化太快,刚才夏侯惇还是他的手下败将,想不到这么快自己就变成了人家的俘虏,哎! 夏侯惇不再理会胡车儿,而是转身对正在激战中的胡车儿人马喊话道:“你们的主将已经被我俘虏了,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这话有效,很快胡车儿的士兵们就停止了厮杀,默默看着自己的主将被羞辱。 胡车儿羞愤难当,想要自尽却连兵器也被夏侯惇收缴了,心下一横,准备咬舌自尽。 夏侯惇早看出了胡车儿的意图,立即抢先一步,用胡车儿的一头多节棍堵住了胡车儿的嘴,让他不能咬舌,然后喝令士兵道:“绑起来!” 士兵们依令而行,早有人取出绳索将胡车儿就在地上捆了个结实,胡车儿虎目含泪,奈何嘴巴被堵,全身被绑,连死都不能。 夏侯惇来到胡车儿的士兵们面前,大喝一声道:“曹操大人这次前来是为了汉室而战,我是一个武人,别的话我也不会说,你们的妻子父母一定有在兖州的吧,我知道你们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了,这一次我让你们活下来,让你们自己的妻子父母告诉你们,在你们离家征战的日子里他们过得怎么样?曹操大人对他们怎么样!” 忽然有一个小兵互相低声说道:“我是陈留人,妻子前些日子给我来信,说她和我的父母这几年过得丰衣足食,让我别担心他们!” 另一个小兵疑惑道:“怎么可能,主公不是一直说兖州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你妻子的信会不会是曹操让人伪造的?” 那个小兵摇头道:“不会的,天下只有我的妻子才会称呼我牛粪哥,她的落款就是这么写的!” 其余人对这个小兵怒目而视:“你们想惑乱军心吗?” 但还是有几个人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曹操明知道我们是他的敌人,却还是善待我们在家乡的妻小,这是什么样的人物?我们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作战!” “对呀对呀,不如投降曹操吧!” 夏侯惇满意地看向狼狈的胡车儿道:“怎么样,胡车儿将军,看来张绣军中也有很多向往许都的人啊!” 胡车儿愤怒地看着夏侯惇,他现在只有愤怒地看了,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能用眼光把这个救了自己却又羞辱自己的家伙撕成碎片啊! 夏侯惇笑了笑,转身对身旁士兵说道:“收了这些人的兵器,先看管起来,其余人等,随我准备前去会一会张绣!”停了一下,夏侯惇又看了一眼因为失血过多而不住颤抖的胡车儿,对士兵喝道:“叫军医过来,给他包扎一下伤口,别让他死了!” “诺!” 此刻张绣歇息了一阵,遥见夏侯惇营中火光冲天,不一刻喊杀声也震天般传来,张绣知道必然是胡车儿与夏侯惇厮杀在了一起,当即下令全军疾行,前去救应胡车儿。 未出多远,却听得前往喊杀声突然停了下来,张绣心中疑惑,当即命令传令前去探报,不一刻传令飞马来报:“不好了,主公,胡车儿将军似乎被敌将夏侯惇给俘虏了!” “什么?”听了这个消息,张绣不禁大惊,“夏侯惇不愧是天下间少数几个能与吕布交手而生还的厉害角色,只是胡车儿也不是等闲人物,如何这么快便被俘虏了去?” 传令摇头道:“不太清楚,似乎夏侯惇在自己军营内设了什么圈套,胡车儿将军才不幸中计的!” “即便如此,胡车儿也带了三千人马的,就算是不反抗而杀也要杀上一个时辰吧,难道已经都投降了!”张绣心中气恼不已,喝令道,“全军疾行,随我取夏侯惇性命,救出胡车儿将军!” 偏将张泉拦住张绣道:“主公你身为三军统帅,一旦出了差池怎么办,胡车儿将军临行前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张绣此刻已经听不进去:“夏侯惇并非我的对手,曹操是强大,我可也不是吃素的,我会把曹操的大将一个一个地杀掉,最后只剩下曹操一个人,看他还怎么打仗!” “主公!”张泉还想说什么,却见张绣已经催马远去,只留下一道背影,叹一口气,也策马跟去。 行无多远,忽然只听一声梆子响,四下里忽然冒出许多人马,拦在了张绣大军面前,为首大将不是别人,竟然是夏侯渊! “敌将是想偷袭我军吗?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张绣并不认得夏侯渊,还以为是夏侯惇来到,在马上指着夏侯渊大骂道:“你就是夏侯惇?看我三招之内取你性命!”说罢拍马向前,手中暴雨梨花枪舞得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直逼夏侯渊而去。 夏侯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绣会把自己当做夏侯惇,但转念一想,知道张绣肯定已经和夏侯惇先打了一场,看样子似乎没有吃到什么好处,所以才这么愤怒的吧。 想到这里,夏侯渊看着飞马前来的张绣,当即取出弓箭,眨眼间便射出了数箭,无不指着张绣全身要害而去。 张绣从未听说夏侯惇擅长弓术,此刻见“夏侯惇”搭弓上箭,以为不过是做做样子,想要吓唬自己,因此并不在意,等到这些羽箭疾速到得面前才有些吃惊,不过他又是何等人物,北地枪王并不是浪得虚名,当即挥枪疾速狂扫,射来的羽箭纷纷被拨落在地。 夏侯渊吃了一惊,除了吕布还从没有人能同时闪避他这么多支羽箭的,虽然刚才还质疑对方的身份,不过看这身手,知道必然是张绣本人无疑了,当即大呼道:“此人便是张绣,众军努力厮杀,擒得此人,便是大功一件!” 张绣冷笑一声道:“道我是三岁孩童随你摆布吗?先见识一下这暴雨梨花枪的威力!”说罢长枪舞得更为迅捷了,旁人几乎看不见枪的存在。 夏侯渊大叫一声好,手提鬼头斩马刀,飞马便迎着张绣而去。 “嘭”的一声,夏侯渊还未到张绣面前,自己的战马倒先被张绣这凌厉的杀气震得口吐鲜血,扑到在地,夏侯渊不及防备,一跤摔下战马,落在张绣面前。 张绣大喜过望:“受死!”手中长枪疾速向夏侯渊要害刺去,夏侯渊的兵士齐声惊呼:“将军!” 正当此时,夏侯渊也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等闲人物,当即一个侧翻,闪过了张绣的攻击,张绣一击不成,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策马便迎着夏侯渊而去,把夏侯渊追得左躲右闪,是好不狼狈,奈何人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战马,夏侯渊还是被张绣追上,挺枪便要刺中后心! 这时忽然夏侯渊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张绣,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丢掉了兵器,将弓箭拿在了手中! “着!”夏侯渊无视张绣刺来的长枪,扣弦便射。 “呲!”虽然张绣,但还是慢了一步,头只来得及微微一偏,夏侯渊的这支狼牙羽箭贴着张绣的脸庞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肉,顿时血流如注。 “噗!”不过张绣这微微一偏头,手中长枪自然也失了准星,只刺中了夏侯渊的左肩。 “夏侯惇,果然厉害!”张绣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疾速抽回长枪,扯下衣袍裹住脸,看着面前的夏侯渊凝重道。 “嘶啊!”夏侯渊这伤也不算轻,他反手按着伤口,血丝还是透过他的手掌不断流出来滴落于地,脸上却是一副轻蔑的笑容,“惇兄自然是厉害的,不过呢,我不是惇兄!” “什么?”张绣瞪大了眼睛,看着夏侯渊,忽然想起曹操身边另一个大将来。 “军中夏侯渊,三日五百,五日一千!”夏侯渊的兵士们齐声欢呼。 “渊弟,辛苦了!”忽然一声凌厉威严的声音响起,另一支人马鼓噪而来,为首大将正是挥军前来的夏侯惇,他看着张绣笑道,“北地枪王张绣,真是久仰了,在下夏侯惇,前来请教!” “以为我会怕你们不成!”张绣虽然吃惊,但知道自己的武艺并不在这二人之下,便重新舞起暴雨梨花枪,大喝而来,“正好一起结果你们兄弟的性命,为我解除心腹大患!” 夏侯惇战意大起:“这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说罢手中麒麟牙高举,直奔张绣而来。 夏侯渊从自己士兵手中接过战马,吩咐朱灵和路昭道:“你们二人各领本部人马,一左一右绕过这里埋伏在张绣回宛城的必经之路,我和夏侯惇将军在这里先拖住张绣,对了你们千万不要让城内贾诩派出来的援军与张绣会合!” 朱灵路昭二人齐声称诺,悄悄带兵离去。 夏侯渊虽然口中为厮杀中的夏侯惇叫好,却私下里吩咐士兵多点火把,以免被张绣军看出自己兵马调动的迹象。 一直没有加入战斗的张泉忽然发现夏侯渊军中有些不对劲,仔细看去却发现敌军火把还是刚才大致的样子,倒也没有多疑心,不过还是对张绣另一员大将张先道:“胡车儿将军被俘虏,主公在这里被夏侯兄弟牵制,一时占不了便宜,如果曹操率军拦住主公回去的路,我们就万事皆休了,你速速带一支人马,务必细细哨探,确保主公归途无忧,并向军师求援,让他火速前来接应主公,迟则恐怕生变!” 杨定知道事态严重,便带了一千人马也悄悄离去。 第十一章 宛城之战(四) 更新时间:2013-03-05 此时贾诩在宛城内不见张绣消息,知道定时与曹军交手了起来,唯恐张绣独力难支,便点起五千人马,循路接应张绣而来。 未行多远,忽然遇见张绣部将张先领着一支人马火速来到,见到是贾诩人马,立即前来拜见:“军师,主公被夏侯惇与夏侯渊缠住了,胡车儿将军也被俘虏了,请您火速前去救应主公!” “有这等事?”贾诩听了大惊,更不所话,命令张先在前带路,疾速奔向张绣所在之处。 到得一处密林附近,贾诩忽然叫停了人马,张先不解道:“军师何故停下?” 贾诩指着林子对张先道:“曹操果然厉害,居然把伏兵都设到这里来了!” “伏兵?在哪里?”张先听了不解,望见密林并无异常,以为贾诩是在疑神疑鬼。 贾诩并不多解释,只对身边将士道:“准备火箭,射向密林之中!” “诺!”虽然不知道贾诩的用意,但士兵们还是照做了,霎时数百支火箭射向密林,很快林中变成了一片火海,而紧接着,便传出来无数人的惨叫。 “果然!”张先佩服得看着贾诩,然后抽出佩刀,喝令周围士兵:“杀!” “杀!”士兵们当即各个抽出身上兵器,随同张先下马一齐杀进林中。 埋伏在林中的正是受夏侯渊之命前来阻击张绣归路的朱灵与路昭二人,二人马不停蹄刚捡了这个绝佳的密林埋伏下来,想不到反而被贾诩看出来破绽,杀了个措手不及,这一通火箭直接让自己的人马死伤了一小半,张先又带兵杀来,虽然二人及时组织反击,可已经失却了先机,明显坚持下去就是败亡了。 这时朱灵当机立断,抽刀便迎着张先冲去,回身对路昭道:“你速速带兵突围去见夏侯将军,告知他这里的情况,我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路昭哪里不晓得朱灵是要牺牲自己保全他的意思,当即拒绝道:“你的武艺比我好,死了可惜!你来突围!”说罢已经抢先一步,挥刀和张先战在了一起。 “放心,一个都跑不了!”张先游刃有余地招架着路昭的攻击,冷不防一刀砍向路昭的胸口,“都给我乖乖受死!” 刀未及路昭之身,却被另一柄长刀隔开了,张先看去,原来是朱灵前来救下了路昭,当即收住身形站好,口中冷冷道:“好一对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一起上吧!” 朱灵路昭二人相视一点头,一左一右便齐齐攻向张先,二人也算久经战阵,早已在战场上有了无比的默契,一个劈向张先腰侧,一个扫向张先心口,招式狠辣凌厉无匹。 张先凛然不乱,挥刀隔开路昭兵器,却不停下,直接大喝一声,单手用力将路昭的长刀顺势借力,正好觑着朱灵长刀将至的一瞬间给拦了下来。 这一招借力打力实在漂亮,张先毫发无损,却愣是让朱灵路昭二人狠狠摔到了地上! 朱灵与路昭的士兵见自己主将有难,已经纷纷围拢过来,聚集在二人身边,与贾诩的部队拼命厮杀着,不过很快人数越来越少。 “太小看张绣的部将了,我们不是对手!”朱灵转头看向路昭叹息道,然后吃力道,“趁着还能走,还不快走!” 路昭一边摇头一边挥刀奋力击杀着冲过来的张先士兵:“我不走,朱灵,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你这个笨蛋!”朱灵简直对路昭无语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着他一刀斩杀了几个想趁势偷袭的小兵,怒喝路昭,“就算我是会死,你也要活下去,为我报仇!” 路昭虎目含泪,手中兵器却没有停下,反而挥舞得更厮杀中的朱灵,而是一刀劈死了一个张先的骑兵,夺了战马翻身而上,一马当先,领着士兵们向后冲去。 “兄弟保重!”朱灵微笑着看着路昭消失的背影,而后看着面前的张先,脸色渐渐凝聚起无限的杀气,“现在已经没有牵挂了,下面让你们见识一下清河朱灵真正的实力!” “什么意思?难道还留了一手?”张先见朱灵身上忽然爆发出昂扬的斗志,不禁有一刹那段错愕。 错愕仅仅是一刹那而已,他操起兵器拍马便杀向朱灵,口中大喝道:“只会说大话了吗?” “来吧!”朱灵握紧长刀,也迎着张先而去,将近之时,忽然低喝一声,屈膝于地,消失在了张先的马下。 “???”张先微微吃惊,这个朱灵要做什么? 张先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自己的战马忽然身形一顿,然后仿佛是无意识地向前跑去。 可并没有跑出数丈,那马忽然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张先不及防备,被狠狠摔了下来,他还没有起身,却见火光辉映之下,自己的战马在不断抽搐,而马肚的位置,赫然有一道长长的刀口,马血正汩汩流出,消耗着它的生命。 朱灵也起身,一刀击飞了身后的小兵,向着地上错愕的张先一步步走来,用刀指着张先道:“你很厉害,但很可惜,我比你更厉害了一些,所以,不好意思,唔……噗!” 朱灵的身子一顿,反手摸了一下后心,手上沾满了鲜血,几支羽箭正插在后心位置。 张先并没有起身,而是看着朱灵身后的贾诩和身旁几个弓箭手,对朱灵道:“你不会真以为来到只有我一个人吧!” 朱灵痛彻心扉,却不肯倒下,冷冷道:“要杀便杀,给我个痛快!” 贾诩喝令士兵:“绑起来!如果胡车儿将军还活着,就用这个人来交换!” 张先揪住被绑缚的朱灵大喝道:“说,曹操现在到了哪里?” 朱灵向着张先脸上吐了一口血:“呸,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放肆!”张先抹掉脸上的血迹,一鞭抽在朱灵脸上,霎时朱灵脸上便有了一道血印子。 “看好他,先押回城内,我有一百零八种酷刑慢慢折磨他,看他说不说!”张先命令士兵们押走朱灵,然后对贾诩道,“军师,现在怎么办?曹操那家伙会不会已经绕道偷袭我们宛城去了?” “不会!”贾诩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根据路程和时间来算,曹操绝没有可能这么快,夏侯惇和夏侯渊只是曹操的先头部队,而朱灵和路昭也不过是夏侯渊的副将,他们不过是想虚张声势顺便刺探我们的虚实罢了,我倒是担心对方已经派出了一支人马埋伏在刘表的援军来向了!” 张先听到这个大惊道:“真是如此的话,可如何是好?” 贾诩沉声正色道:“这样,你迅速带领一支人马,即刻前往安众,那里是宛城通襄阳的门户,如果被曹军占领,我们就危险了,但现在我的人马也不多,只能分你一千人马,你如果真的遇到曹军不要恋战,一定要设法脱身,与刘表派来的援军取得联系!” 张先见贾诩说得如此严重,自然也不敢怠慢,当即领着一千人马,望安众而去,临行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朱灵一眼道:“小子,等我回来再慢慢折磨你!” 朱灵冷哼一声道:“希望回来到不是尸体!” 张先领军离去,贾诩带兵来不及修整,只检点了人马伤亡情况,留下一小部分伤兵照顾重伤员,并押解俘兵回宛城,自己便带着剩余的三千多人马继续火速行军,前去接应张绣。 又未行多远,前面斥候飞马回报:“军师大人,发现刚才脱逃的敌军部将了!” 贾诩大喜道:“很好,不要让他跑掉了,否则等他回来曹营,我们就有麻烦了!” “诺!” 路昭带兵突出重围,马不停蹄地挥鞭疾行,但还是很快被贾诩的人马给追上了,士兵们奋死杀敌,却也没有阻止被包围的命运,路昭持刀在手,知道今日已经有死无生,索性不再逃跑,而是转身回来,与士兵们一起奋勇杀敌。 “左右是一死,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我路昭也不是好惹的!”路昭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如风似火,收割着身边敌兵的性命,当然,自己也是伤痕累累了。 “曹操军的部将真是可怕!”贾诩在远处目视着人群中厮杀的路昭,心里竟然有些异样,“连一员偏将都如此悍勇,看来曹操练兵很有一套啊!” 忽然前军一阵喧闹,贾诩未及查探,早有一个骑兵飞马前来,对贾诩道:“军师,主公已经带兵归来,要我前来知会!” “好!”听到这个消息,贾诩自然大喜,当然,他不忘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骑兵,以防是曹操派人假扮,不过还好,他确认了对方身份后,当即命令全军,“迅速捉了此人,然后和主公相见!” “诺!” 霎时,贾诩的兵马一起涌向路昭,路昭自然压力倍增,他望着里三重外三重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的敌兵们,心底生出一丝绝望,想到朱灵可能已经遇害了,他的心也落寞下来,不由举刀就要自刎。 “叮!”地一声,朱灵的刀被一颗远处飞来的小石子给弹开了,朱灵错愕地睁开眼睛,看向石子来的方向。 “啊啊啊啊喝喝喝喝!!!!!!!!主公的手下可都是光明磊落的大男人,生要生得痛快,死也要死得坦荡!做什么要自杀!!”那个方向蓦地爆出一阵震天彻地点吼声,如狼似虎,把所有敌兵们都唬了一跳。 “什么人?”张绣刚刚带兵来到,听到这声吼叫,不由也吃了一惊。 “不知道什么家伙,不过曹操手下不缺的就是能人!”贾诩带兵来到张绣身边,来不及多说什么,也看着那声吼声来到方向喃喃自语。 “难道是——”听到这声怒吼,路昭不由转忧为喜着喃喃。 “嘭”又是一声巨响,几十个敌兵被直接震飞,惨叫着飞向半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等怪力—— “恶来典韦在此!”吼声继续,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 “典韦?”张绣微微吃惊,“难道就是曹操身边那个亲卫?” 贾诩眼神中吃惊夹杂着期待:“但愿不是!” 都知道典韦从不离曹操左右的,如果典韦真的出现在这里,那么曹操…… 一个魁梧粗壮的人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面貌凶恶如黄泉恶鬼,手持两把漆黑如墨的铁戟,酣畅淋漓地战斗在敌阵之中,每一次出招都伴随着至少数名士兵的伤亡,他身后的亲卫们跟随着自己的主将,一路风一般摧残着挡在面前的贾诩部队,冲杀到路昭面前,大笑着说道:“幸好及时赶到了,路昭将军,你没有事情吧!” 路昭看着这人大喜:“典韦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典韦神秘地一笑:“当然为了救你啊!” 路昭大喜:“那主公呢?” 典韦指向不远处:“呶!” 只见远处出现了一条数万火把组成的火龙,中间夹杂着响彻天地的战马嘶鸣声与士兵们的呐喊声,由远及近来到,这冲天的气势连张绣都有些心惊,他看着贾诩道:“曹操来了?似乎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了!” 贾诩面色凝重地摇头道:“不,主公,我们的士气已经十分低落,战力也相当受损,还是迅速撤回城中等待刘表大人的援军吧!” 张绣想想也对,自己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夏侯兄弟的纠缠,此刻他们还在向这里追来,而曹操大军竟然已经来到此处,如果曹操再派一支人马袭取宛城,那就危险了,想到这里,张绣当即命令贾诩率军先行,自己亲自断后,向宛城撤去。 典韦还待追赶,却被已经带兵来到的曹操叫住了:“不必追了,典韦,我们的人马也很累了,等元让和妙才的人马来到后,我们稍作修整,就围住宛城三面攻打!” 路昭摇摇晃晃来见曹操:“主公,末将无能,几乎全军覆没,朱灵将军也生死不明!” 曹操看着浑身是血的路昭,心中不禁唏嘘,知道刚才一定是经历了一番血战,摆摆手道:“我知道,辛苦你了,路昭,快去让军医医治吧,我知道你和朱灵情若兄弟,放心,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会找到他的!” “谢主公!”路昭含泪说道,见到曹操来到,终于松一口气,昏倒在地,士兵们连忙抬着去找军医了。 不一会,夏侯惇和夏侯渊也带兵双双赶到,知道曹操已经先一步来到,便来拜见。 夏侯惇见了曹操,哼了一声道:“孟德,你居然把我们都骗过了,其实是暗地加速行军才对是吧?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曹操笑道:“是啊,打仗么,不就讲究一个出其不意吗?要不然怎么出奇制胜,而且我这一招看起来也十分有效,估计大大出张绣意料之外,现在他只能龟缩城中了吧?” 夏侯渊正要说什么,却闷哼了一声,曹操这才见到夏侯渊神色不对,立即问道:“怎么了妙才,受了伤么?” 夏侯渊笑道:“一点小伤而已,算不得什么,主公一定有重要任务吩咐我吧,只管说便是!” “不行,军医何在,妙才,你也去休息,这是命令!”曹操沉声道,“如果因为张绣这种小人物而让你有什么差池,我才不会原谅自己呢!” 夏侯渊道:“可是主公,如果我休息的话,谁来指挥部队攻城?” 曹操和夏侯惇对视了一眼道:“谁说一定要攻城的?” 典韦在一旁大惑不解道:“啊?主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等着张绣来投降?” 曹操点点头:“正是此意,张绣和贾诩都是聪明人,元让,你向安众派驻了多少人马?” 夏侯惇道:“我让韩浩带了五千人前去,足够抵挡一阵子的了!” 曹操点头道:“好,明日把宛城三面城门都围住,但不攻城,若有人出城报信一律格杀!” “诺!” 宛城内,大败而回的张绣正与贾诩商议对策:“先生,现在情况太糟糕了,曹操的军事才能比他的武艺可好了不止万倍,是我太小看他了!” 贾诩却不紧不慢道:“主公勿忧,难道忘记了我们曾说的,还有刘表大人的援军吗?” 张绣叹气道:“你看今天曹操军将士的表现,刘表那些人会是对手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贾诩似乎永远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看着张绣道,“主公不要忘记了,我们曾说的,如果刘表不敌曹操,我们就投降的!” 张绣道:“如果曹操不答应怎么办?” 贾诩笑道:“不会的,因为第一前去求和的使者是——我贾文和!第二,不是真的投降,而是为争取刘表大人援军前来所做的权宜之计!” “先生你?”张绣听了大惊,“不可,曹操最是忌惮先生的谋略,如果曹操把先生拘禁起来或杀害了怎么办?而且你说假装求和,难保曹操不会看出来!” “曹操可不是这种人!”贾诩大笑着想府门外走去,“主公尽管放心好了,这个任务很简单的,而且胡车儿将军还在曹操手里,而我们手里也有曹操部将朱灵,我以交换俘虏的名义进行求和,让曹操放松戒备,答应我们!好在刘表大人到来之前,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说不定—— “运气好的话,杀了曹操也未可知呢!”贾诩回过头,看着张绣阴阴地笑着。 第十二章 宛城之战(五) 更新时间:2013-04-02 曹操隐秘行军,打了张绣一个措手不及,明着让夏侯惇为先锋,实则是吸引张绣的注意力,好方便自己绕道行军,这一招也果然有效,昨天夜里的一场混战,极大地打击了张绣军的士气,也粉碎了张绣组织足够充分的防御的计划。 天色将明,曹操已经和夏侯惇派兵围住了宛城的东门和北门,夏侯渊的人马也困住了西门,由于夏侯渊重伤难以出阵,曹操便让曹昂和曹安民二人暂时代替统帅,本来还担心二人太过年轻会出什么乱子,不过西门方向相继前来报告战况的传令兵让曹操放下心来。 “主公,曹昂大人的兵马斩杀敌兵五百余人,俘虏了张绣的大将张泉!” “主公,曹安民大人也俘虏了张绣大将杨定,还招降了近千敌兵!” “恩,好!”曹操策马缓缓移动,不时说着振奋人心的话语来鼓舞部队的士气,“不愧是我曹家的人,典韦,看来我们也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了,一举攻破城门吧!” “好!”典韦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提起双戟高呼一声杀入敌群之中,双戟所到之处,无不伴随着血肉横飞的残肢断臂,场面颇为血腥。 身边的曹操人马自然也受到了鼓舞,手中的兵器挥舞速度也不由更加迅捷起来,不一会,城外的敌兵都已经被消灭殆尽。 典韦还待一马当先继续冲杀,却见北门忽然缓缓打开,内中走出一人高呼道:“住手,你们的大将朱灵在此,我特地前来换回胡车儿将军!” “恩?”典韦顺势看去,却见出城的是贾诩,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中拽着一条绳索,而马后面绳索的另一端正是被五花大绑的朱灵。 曹操缓缓策马过来,大笑道:“原来是贾诩先生,诸军停止交兵,让贾诩先生过来!” 曹操这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即停止了厮杀,纷纷退后竖起巨盾,中间留出一条小路,把贾诩让了进来。 贾诩来到曹操面前,上下打量着说道:“好久不见了,曹公!” 曹操笑着与贾诩并马而行:“这个称呼见外了,贾诩先生,你比我还要大十几岁呢!” 贾诩回头看着曹操身边如恶鬼一般的典韦,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若是我敢喊出曹公的名讳,只怕马上就会变成刺猬了!”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对贾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外面风大,我们帐内说话!” “让朱灵将军受苦了!”贾诩回头下马甩开绳索,从腰间拔出匕首割断了朱灵的绳子。 朱灵先是大惑不解地看着贾诩的行为,然后羞愧地跪立于地向曹操请罪道:“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曹操扶起朱灵道,“快去后军歇着吧!”同时命令传令道,“到夏侯惇营中,带胡车儿来这里见我!” 贾诩同曹操入帐落了座,便开门见山道:“曹公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曹操神秘道:“莫非前来请降不成?” 贾诩微笑点头:“正是!” 曹操大喜:“张绣果然识时务,难为我没有全力攻打宛城!” 贾诩笑道:“曹公没有全力攻打就已经让张绣人马丢盔弃甲,真若全力上阵,估计就不可想象了!” 曹操道:“呵呵,文和智谋过人,我早有用你之意,可惜中间阻隔太多,如今张绣愿降,文和何不到我帐下为谋士?” 贾诩微笑摇头:“多谢曹公厚爱,但我昔日从李傕,已得罪天下,今又从张绣,对我言听计从,一旦离去,实在不忍心,而且也将为天下人耻笑!” 曹操还想说什么,夏侯惇已经带着士兵抬着胡车儿来到,对曹操说道:“孟德,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这个胡车儿带来了。” 胡车儿以为贾诩也是被曹操俘虏了,不由有些丧气道:“先生,怎么你也?” 贾诩并不说话,而是看了看胡车儿的伤势,看着夏侯惇道:“将军看来给他吃了不少苦头啊!” 夏侯惇凛然道:“没有办法,谁要对孟德不利,我都会让他哭都哭不出来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胡车儿,把他看得一阵脸红。 曹操也自然看到了胡车儿大腿上的贯穿伤,有些歉疚地对贾诩道:“文和,虽然我很想留下胡将军给他治疗,但似乎会引起张绣将军的戒心,所以还是麻烦你了!” “好说好说!想不到曹公竟然如此优待俘虏,张绣大人比起来可就……哈哈哈,告辞,明日必定带张绣大人前来!”贾诩说着明令军士抬着胡车儿先行,然后自己上了马,告辞而去。 曹操也起身送行:“那我就在城外静候佳音了!” 贾诩策马没走多远,忽然马匹一声长嘶,贾诩向前一看,原来是凶神恶煞的典韦正手持双戟缓缓走来,那模样倒把自己的坐骑吓了一跳,他笑问道:“阁下便是曹公常说的恶来典韦吧?” “正是在下!”典韦憨笑一声,对着贾诩行了个礼。 “恩,果然勇猛异常!”贾诩在马上作揖道,“上天可真是眷顾曹公,无论亲人还是属下都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 “先生过奖了!”典韦敬佩地看着贾诩道,“在下不过是有勇无谋,先生才是大智大勇,而且胆识过人!居然敢在乱军之中前来请降,换作别人,只怕要两腿打战,语无伦次了!” “哈哈哈,这也是曹公用人高明之处吧,不仅知己所能,更加知己所不能,扬长避短,人尽其才,曹公不愧是一代雄主!”贾诩嘴里这样说着,其实是看着身后的曹操,然后长笑一声,沿着刚才的来路,向宛城而去。 看着贾诩离去的背影,夏侯惇在曹操身后道:“孟德你不会真的打算接受张绣的投降吧?” 曹操点着头::“可以用不打仗的方式就解决问题,为什么还要打?” 夏侯惇皱着眉头道:“孟德不会忘记了还有一个刘表吧?他此时应该正在来宛城的路上才对!” 曹操笑道:“刘表我还没有放在眼里,他的盟友都投降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侯惇看向挥舞着白旗的宛城城墙,喃喃说道:“但愿我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吧!” 此时宛城的邹府之内,张济的孀妻邹云正凭窗倚栏而坐,百无聊赖地看着园子里的百花争艳万紫千红,然而她的眼神却是无精打采,心情也是百般沉重,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逃婚是不是一个错误,如果不是她执意反对父亲的绣球招亲,就不会去找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只是她没想到那个男人就是正攻打宛城的张济,宛城的主人刘表的敌人,是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爱情,虽然如同流星般短暂,而邹府全家上下却为她付出了灭门的代价,现在的邹府还是当初的门庭,却已经毫无生气,再不复那时的繁华,宛如鬼宅一般,人马常说夜里这所邹府的废宅会经常传出阵阵幽怨的哭声,也许那都是亲人们不甘的哭诉吧! “妹妹!你回来了!”蓦地一个声音响起,邹云疑惑中夹杂着惊喜转过头去,却见自己的姐姐邹倩正一身盛装立在自己身后,笑语盈盈地看着自己。 “倩姐姐!” “云儿,你可算回来了!”邹倩上前拉住邹云的手臂,亲切地说道,“你这大半年都去哪里了?让父亲好找!” “倩姐姐!”邹云摸着邹倩的手臂,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发现邹倩的手臂如寒冰一般,寒彻骨髓。 她惊慌地放开邹倩,不解地看着面前挚爱的姐姐,喃喃道:“姐姐,为什么你的手这样冰冷?” “这一切当然是拜妹妹你所赐了!”邹倩两条玉臂贴着邹云的身体,滑到邹云的香颈之上,而后猛然掐了下去,口中大呼,“还我命来!” “啊!”邹云大惊,但脖颈被死死掐着,丝毫不能呼吸,尽管如此,她还是断断续续发出了呼救声。 “婶娘!”这时忽地传来一声大喝,张绣手持长剑闯了进来,却看见邹云正衣衫凌乱地躺在地上,双手对着空气一阵乱舞。 “救命!”邹云自然也见到了张绣,更加拼命呼救起来,奇怪地说,邹倩收回来双手,眼神恶狠狠地看着邹云,身形渐渐消散。 “婶娘你怎么了?”张绣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箭步冲过来,却不巧见到了邹云几乎半裸的胴*体,立即转过身去,“对不起,婶娘,侄儿不是有意……” 邹云此时哪里能想到张绣的胡乱思想,只翻身匍匐在地上痛哭失声:“我是罪人,是罪人,是灾星,我全家因为我而死,夫君也因为我而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婶娘,你怎么这样说?”张绣眉头紧锁道,“现在有侄儿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的!” 邹云抹抹眼泪哽咽道:“不必骗我了,你现在已经连宛城都保不住了,刚才我已经遇见了你派去向曹操请降的贾诩,我知道,很快这宛城又要易主了!” “哪有这回事!婶娘,我刚和刘表会盟,怎么可能投降曹操,我只是和贾诩商议假装投降,等刘表援军来到而已!”张绣一时急了,脱口而出道。 邹云疑惑道:“假装投降?什么意思?” 张绣索性转过身来,但还是不敢正眼看邹云,而是偏着头说道:“千真万确的事情,想那曹操是个风流成性的下贱之人,宛城若入了他手,全城上下的女人岂不是要遭殃吗?投降只是权宜之计,这一次曹操前来我一定不会让他活着回去了!” 邹云转忧为喜:“如此就太好了!” 张绣咳嗽了一声道:“婶娘,这里好久没有人住了,阴风阵阵,我送你回府吧!” 邹云点点头,正要出去,冷不防又是一阵阴风大起,扑面而来,她大吃一惊,直接尖叫一声,扑入了张绣怀中。 “额,婶娘!”张绣猝不及防,邹云那沁人的体香便如同清风一般,吹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令人心头分外异样,然而他正要推开邹云,却发现惊吓中的邹云早已紧紧抱住了自己,纤指如丝深深扣着自己的肌肤,很痛,却又很爽。 “让我在你怀里多呆一会好吗?夫君?”邹云越来越紧地抱着眼前的张绣,如蛇一般,那细密的发丝也散发出异样的气息。 张绣知道,邹云是把自己误当作他的叔父张济了! “婶娘,侄儿不是叔父!” “我知道,你是夫君唯一的血脉!”邹云冷不防说出这话。 “什么?”张绣身子一震,强力推开邹云,看着她,这一次再不避讳那些雪白的肌肤。 邹云偏过头去,低语道:“你的叔父都跟我说了,你也不用再隐瞒了,军中都知道你们二人十分倒有**分相似,不是父子更是何人?” 张绣沉声道:“叔父已经入土为安,我不想再打扰他的清闲!” 邹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有十七岁,还没有你的年纪大,却做了你婶娘,我也知道你早已经垂涎于我的美色,只是碍于伦常才压抑自己,现在我告诉你,我并不是你的婶娘,他只是从恶人手中救了我一命,我们二人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无名无实,没有私定终身,更没有有伤风化,如果你想要我,尽可拿去,我已经失去够多,不在乎这一具身体!” 张绣大怒:“婶娘你在说什么?” 邹云表情变得令人难以捉摸:“不必再掩饰自己的内心了,张绣将军,现在这个时候如果你想要我,没有人敢反对,我和你叔叔说清白的,这一声婶娘是你自愿叫的!”说着邹云索性把自己的衣裳脱落在地,**着身体站在张绣面前,“甚至,只要你可以为我全家上下报仇,这具身体随你喜欢怎样!” 张绣在邹云脱落衣裳的一瞬间已经转过身去:“原来真的是红颜祸水,以前有个慕容紫烟已经闹得全天下天翻地覆,后来的何艳、万年公主、叶紫涵也不外如此,现在又多了个你!” 邹云一步步贴近张绣,口中声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同意了吗?” 张绣不做回答,只冷冷问道:“说吧,你想杀谁?” 邹云嘴角浮起笑意,媚声道:“两个人,刘表,蔡瑁,他们一个是凶手,一个是主使!” “好,但你要给我一些时间!”张绣避过邹云,向外急走几步,继续说道,“他们毕竟不是普通人!” 邹云笑靥如花:“我知道刘表现在是我们的盟友,不能轻易撕破脸面,我也知道你不屑于做君子,但报仇总是十年不晚,只要你不食言,我可以等,一直等,只要我临死前能看到这两个人的人头,就死而无恨了!” 张绣看着邹云的脸庞,很美,却也让人很冷,原来女人的可怕真的很可怕,她们的可怕只有你见识过了领教过了才能终身铭记! “这里冷,小心不要着凉了!”张绣很想尝一尝这个女人的唇齿的味道。 邹云知道自己已经俘虏了这个没有经历过爱情的男人的心,她闭着眼睛摇头道:“你还没有答应我的条件!” “好,一言为定,十年之后,我把他们二人的首级拿到这里来给你!” 第十四章 宛城之战(六) 更新时间:2013-04-03 邹云听闻张绣如此说,自然心中大喜,还待说什么之时,只听士兵在府门前通报:“启禀主公,贾诩大人回来了!” “哦!”张绣把邹云的衣服批好,来到府门对士兵道,“他现在何处?” 那士兵向邹府内探头看了一眼,似乎隐约看到了半裸的邹云,见张绣面色不定地看着自己,只好唯唯诺诺道:“似乎很顺利,而且贾诩大人也带回了受伤的胡车儿将军,现在正在议事厅内!” “好极了!”张绣面上现出一丝喜色,对那士兵道,“婶娘正在园内赏花,你去叫几个丫鬟来服侍她回去,这几天不要让她出门!我去和贾诩议事!” “诺!” 说完张绣翻身上马,向着议事厅而去。 来到议事厅,只见贾诩已经和胡车儿等候多时,见张绣来到,二人齐声施礼:“主公!” “不必多礼!”张绣摆摆手,看着胡车儿的伤势,不禁皱了下眉头,口中恨恨道,“曹操居然对你用如此大刑?” 胡车儿见张绣关心,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连忙摇头道:“这是夜里与夏侯惇酣战时意外受到伤,幸好不致命,只不过这些日子不能为主公出征作战了!” 贾诩也说道:“将军,曹操已经答应纳降了!” “这个我早已经料到了,只看曹操停止了攻城便得知了!”张绣坐在帅椅上,看着贾诩道,“文和,我感兴趣的是下一步你的计划!” 贾诩思索了一下,然后对张绣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和刘表联系上,我昨天已经命令张灵带着三千人马向安众而去,现在曹操并不知道这一支奇兵,明早将军带全城将士投降曹操,曹操也是信义之人,必定会释放我们的其余将士,彼时以退为进,在不引起曹操的疑心前提下牢牢控制西凉部队的控制权,接着再命一些兵士化装成平民,安插到城内各处要道,以便方便我们行事,最后伺机起事,让曹操有来无回!” “好!”张绣听力贾诩的话,拍案叫绝。 次日,宛城之外,曹操命军士四散摆开,准备迎接张绣投降。 果然,日上三竿的时候,只见宛城北门大开,张绣和贾诩换了一身便服,骑着马一前一后出得城来,他们身后跟随着数千没有带兵器的士兵。 曹操大喜,立即拍马上前道:“张绣大人,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张绣将近曹操面前,正要下马拜服,却见夏侯惇已经拍马挡在了曹操身前:“孟德,此人武艺天下几乎无可匹敌者,我们未知虚实,还是看看再说的好!” 张绣自然也听到了夏侯惇这话,他面上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拱手对曹操道:“曹公天威凛凛,张绣特来请降!” “好好好!”曹操本待下马上前,夏侯惇早已过去扶起张绣,这时贾诩也拍马来到,下来马对曹操施礼道:“张绣将军为表诚意,特地让士兵们都弃械前来,曹公可以明察!” “不必了!”曹操固然知道张绣武艺高强,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还是一直戒备的话说会让对方寒心的,因此还是轻轻推开夏侯惇,来到张绣面前道,“将军的诚意我都看到了,放心,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你尽管让将士们拿起兵器即可,我曹操从来用人不疑!” 听到曹操这话,张绣不禁十分受用,他恭敬地说道:“以前对曹公多有得罪之处,曹公竟如此宽宏大量,末将从此以后定当尽心尽力辅佐曹公大业!” 贾诩道:“宛城金库粮库都已经封存完毕,曹公可入城查看!” “好!各位有心了,大军就留在城外好了,我随将军一起入城交接政务与防务!”曹操说话间已经一马当先向着宛城去了,夏侯惇紧紧跟上道:“孟德,就算张绣真心投降,难保城中没有顽固之徒,如果他们要对孟德你不利,只怕防不胜防,还是带上几千人马入城吧!” 曹操停顿了一下道:“你的好意我很清楚,但如果我带兵入城的话,张绣的手下一定会寒心的,这样,你和妙才统领城外的部队,我只和典韦及其亲卫队入城便可,有典韦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说着曹操大喝一声,“典韦何在?” “属下在!”说话间只见典韦已经策马到了曹操身边,对曹操道,“主公有何吩咐?” 曹操沉声道:“带上你的亲卫队,随我入城!” “诺!”典韦兴奋地大叫一声,招呼起亲卫队,簇卫着曹操向宛城而去。 夏侯惇微微叹息道,忽然眼皮跳了一下,他奇怪地揉了揉右眼,自言自语道:“唉,为什么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担心感觉?” “那是因为惇兄你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睡好觉了啊!”一声长笑,夏侯惇回顾身后,只见白布包扎着胸口的夏侯渊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嘴角泛滥着浓浓的笑意,“现在战争结束了,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战争,结束了吗?”夏侯惇翻身下马,来到夏侯渊面前,哼了一声道,“你也是,不知道自己伤得很严重吗?想落下病根是不是?恩?” 夏侯渊无奈地摊着手:“主公刚才不是说了吗?要你和我统领城外大军,主公自己去城内交接防务,虽然张绣已经投降了,但听说刘表的援军随时会来,我们二人轮流休息怎么样?别等敌人来了以后我们已经连还手段力气都没有了!” “哼,你和你的部队好好待在北门就好,至于西门,孟德既然如此看重他的子侄,就让子修二人继续守把好了,探马报说于禁的接应人马已经在路上了,不日便到,他来了以后就把东门交给他好了!” “等一下,惇兄,你不会是要独自去宛城城南吧?”夏侯渊惊诧道。 “怕我不能胜任吗?”夏侯惇双手掐着腰,目视远方,“张绣和贾诩都不是善与之辈啊,如果他们要搞小动作,我让他们当场就出丑!” 说着夏侯惇重新翻身上马,振臂一呼:“青州军,随我开拔城南,准备阻击刘表军!” “诺!”青州兵各个高举手中兵器,声震天地。 夏侯惇当然要迅速开拔城南,因为虽然和张绣已经停止交兵了,但安众的韩浩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果然不出所料,韩浩刚刚率军赶到安众驻扎好,传令便来报告说北面发现一支秘密行军的队伍,约有两千人马,韩浩轻笑一声道:“张绣果然留了一手,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众军听令,随我前去迎战敌军,不能让他们报给刘表消息!” 众军慨然回应,但其中一个将领质疑道:“韩浩将军且慢,贸然出击未必是万全之策,即使是伏击,我军也会伤亡过半,我想了一个更好的招数!” 韩浩看去,只见是副将史涣,便问道:“说说是什么招数?” 史涣附耳对韩浩说了几句,韩浩大笑着点头称赞:“看不出你小子平日里老实巴交,居然也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 史涣憨笑道:“将军过奖了,还是将军治军有方,常常集思广益,给我们这些人机会!” 韩浩拍了史涣一下肩膀笑道:“马屁就不要拍了,大家准备一下,给敌军一个惊喜!” 此时张灵并不知道张绣已经准备假装投降曹操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前面有一个坑挖好了等着他跳,他只是命令军队秘密行军,这一日终于到了安众。 “将军,士兵们都疲累至极了,是不是歇息一下!”几个副将来问张灵。 “休息个屁!”张灵拿着马鞭照着这几个人头上来了几下,“你们不知道主公现在性命都危在旦夕吗?前些天与曹军交战时你们没看到对方战斗力的强悍吗?我们现在就是死也要赶到襄阳,把援军搬来!为主公排忧解难!” 马鞭抽得厉害,几个人脸上立即便有了好几条血印子,他们有些不甘地说:“将军,弟兄们一直都在反映,其实我们一直不想说出来而已,刘表本来是主公的死敌,和我们同盟未必就是真心,现在刘表要是真的看到主公被曹操打得节节败退,说不定根本不会派救兵前来,而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呢!” 张灵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有些黯然道:“唉,你说的情况我也想过,但这是主公唯一的希望了,刘表毕竟是个德高望重的君子,他也许未必会做小人呢!” “将军果然深明事理,我家主公若是知道阁下如此称赞,一定会欣慰的!”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吓了张灵和他的部下们一跳。 “什么人?”张灵循声望去,只见道路尽头出现了一支军队,打着荆州军队旗号,为首一面大旗上写着个斗大的“文”字,格外醒目。 当先一员大将锦袍银铠,策马来到,对张灵拱手道:“荆州文聘文仲业,奉我家主公荆州牧刘表命,闻听张绣将军有难,特来相助!” 张灵大喜,策马前来,打量着文聘,还礼道:“有劳文聘将军了,原以为我要赶到襄阳才能请到救兵,想不到刘荆州如此神速!” 文聘拉着马缰道:“我家主公前些日子便得到了贾诩先生的急报,正好在下带兵在樊、叶一带讨伐水贼,因此主公便命在下先行前来,他自率大军随后便到!” “太好了!”张灵喜不自禁,溢于言表,“这下一定让曹操有来无回!” 两军会师,不及下马多言,便向着宛城先行而去,但未行多远,张灵军队战马纷纷因实在疲劳而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士兵也是个个乏累不堪之至,张灵眼见无奈,又见夜色渐深,只好和文聘商量,暂时露宿野外,待休息一夜后再上路。 安排妥当之后,文聘来找张灵命手下简单搭造的帐篷里,了解宛城此刻形势。 “那曹操竟有如此厉害吗?”文聘见张灵把曹操的军队说得绘声绘色,几乎成了妖魔一般不可战胜,不由笑了出来。 “文聘将军你别笑,真要见了曹操军只怕你的军队表现还不如我呢,那曹操个子极矮,手下士兵却个个如虎狼一般,主公的人马吃了大苦头啊!” “听将军说成这样,我还真想会会曹操军,我们荆州军可也不是吃素的,想当初,呵呵不说了!”文聘本想说荆州军大败张济人马的往事,但看到张灵有些阴晴不定的神色便不说了,尴尬地起身道,“我去解个手!” “呼!”张灵说着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壶漏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子时了啊!我也该歇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文聘将军你也早些休息!” “恩!”文聘在帐外并不是真正地解手,而是和早已埋伏好的士兵们打暗号和手语,准备等张灵本人和他的人马熟睡后,便将张灵连同其部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 不错这文聘并不是真人,而是韩浩假扮,韩浩此刻从怀里拔出短刀,借着篝火,看着刀面上反衬的正微笑的自己。 此刻帐内已然入睡的张灵嘴角也微微笑着,而且还说着梦话:“我知道,你其实不是文聘对吧,去年在宛城的时候我还和文聘交过手呢,虽然几个回合就败了,呵呵呵,门外的尊驾,你到底是谁呢?” 韩浩闻言大惊,他和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众人一齐持刀攻入帐中,而这小小的帐子里哪有张灵的身影? “不好,中计了!”韩浩抽身出帐,只见张灵已经率着自己的人马将自己团团围住。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一定是曹操的手下,很不幸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所以,受死吧!”张灵说着,挺枪杀向韩浩。 第十五章 与君同行 更新时间:2013-03-14 叶紫涵和程剑二人虽然心急前往徐州,但并没有加快脚程,而是故意多打探一路上的消息以便得知吕布军的动向,不过还好,似乎吕布的注意力都被泰山的臧霸吸引了,因此到得下邳之后,叶紫涵发现张辽高顺等大将并不在城中。 吕布知道叶紫涵来了,自然是大喜过望,他深知叶紫涵和貂蝉的姐妹情深,特意带了貂蝉出城迎接,所以当叶紫涵飞马来到之后看着城外的欢迎队伍还真是吓了一跳。 “呵呵,本打算给你们个惊喜的,怎么反而被你们知道我要来到消息了?”叶紫涵下来马,来到吕布面前娇声笑道。 吕布拱手道:“公主还说,许昌到下邳不过数百里路程吧,公主这一路居然行走了半个月,连寿春的袁术都得到消息要派刺客暗杀公主您呢!” 程剑飞身下马,笑着打哈哈:“袁术派来刺客也是无用功吧,这天下除非奉先你亲自出马,否则谁能奈她半分?” 吕布上前冲着程剑的胸口就是一下:“正因为有你在,我才放心让公主这么整天满天下跑的!” “切,说得我好像是个野姑娘一般!”叶紫涵哼了一声,走到貂蝉身边牵起手嘻嘻道,“貂蝉姐姐,想死你了!” 貂蝉转过头去,嘟哝道:“有吗?这么想我的话,干嘛几次路过徐州都不来见我?” “真的,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叶紫涵把貂蝉拉过一边去,低声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拖家带口好几万人,真的是分身乏术啊!” 貂蝉扑哧一声笑了:“好了好了,我想公主你还来不及,干嘛会真生气?” 叶紫涵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貂蝉姐姐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我从许都给你带来好多小玩意呢,你一定喜欢!”说着已经从怀里掏出了几件首饰给貂蝉看,喜得貂蝉欢心不已。 那边叶紫涵和貂蝉在说着知心话,这边程剑和吕布也在交谈着,他们四人边说边向城中走去。 “这么说,曹操已经前去攻打张绣了吗?”刚到府中坐定,听见程剑带来的这个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吕布微微吃惊道。 程剑看了叶紫涵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对吕布道:“不错,已经半个月了,凭曹操的能力,我想宛城被他拿下已经不需要多久了!” 吕布站起来看着叶紫涵和程剑,口中不解道:“曹操封锁消息也就算了,公主还有程剑你明知道消息却还拖延了这么久才来到徐州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如果半个月前我出兵奇袭许昌的话,说不定现在天子已经被我解救了!” 貂蝉连忙说道:“奉先不要动怒,公主这样做必定有深意,我们暂且听她的说辞!” 叶紫涵起身来到吕布面前道:“你说得没有错,如果半个月前你出兵奇袭许昌的话,说不定现在天子已经被你解救了,但你想过没有,曹操的主力还在,就算你救出来天子,凭徐州的守备力量,你守得住吗?” 吕布被叶紫涵的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喃喃道:“徐州守不住,我们可以护卫天子过江,到你的扬州去!” 程剑出声道:“曹操若据有了北国之地,区区扬州如何对抗?” 貂蝉也说道:“奉先,他们说得没有错,公主知道你的脾气,一旦知道许昌空虚,必然率兵前去攻打,这样正好中了曹操的计策呢!” 叶紫涵补充道:“更何况,许昌现在并不空虚呢!” 吕布抬起头,看着叶紫涵道:“是吗?” 程剑点点头道:“不错,曹操派了最得力的心腹荀彧守卫许昌,还有徐晃李典乐进等几个武将带兵严守,另外派了郭嘉和满宠镇守濮阳,程昱依然据守东郡,我知道他们不一定是奉先你的对手,但他们既然被曹操看重,给奉先你制造点小麻烦是肯定的!如果他们能拖住你的奇袭部队到曹操主力回来,只怕你不是对手!” 吕布可不爱听这句话,冷哼道:“我不是曹操对手?我好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叶紫涵摇摇头道:“没听过一句话叫蚁多咬死象吗?” 吕布一拳砸在案几上,恨恨说道:“我明白公主的好意,但这样大好的机会就此错过了,未免有些太过可惜!” “既然到了徐州了,我可不是为了让你感到可惜而来的!”叶紫涵神秘地笑道。 看见叶紫涵的笑容,吕布知道她一定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叶紫涵道:“想杀曹操为什么非要打仗呢?我和程剑前来,就是想和你一起只身前赴曹操大营生擒曹操!” “啊?”程剑和吕布同时吃了一惊,满心疑惑地看着叶紫涵,“生擒曹操?” 三日后,三人已经策马飞驰在了汝南的官道上。 “还以为公主会出什么好主意,想不到是要我亲自出马刺杀曹操!”吕布顶盔掼甲持戟骤马对身边的程剑抱怨道,“还要这么光明正大,只怕还没有到曹营,就已经被曹操的士兵射成刺猬了!” 叶紫涵自然也听到了吕布的抱怨,一边夹*紧马肚,一边出声笑道:“你征战这么久了,正巧徐州无战事,陈宫那个家伙又不在,就当是出来散散心,让这大好美景吹吹你身上的戾气也好!” “大好美景?”吕布疑惑地环视着近处远处,只见不远处到处是荒芜的农田,杳无人烟,阴霾的天空密布着乌云,仿佛随时能从天上掉下来,还有稀稀疏疏的丛林和光秃的群山,冷哼道,“这也算美景?我倒宁愿去打仗!” “汝南这一带确实荒凉,不过可以避过曹操的耳目,虽然偶然会有山贼打劫路人……”叶紫涵看着前方,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对吕布道,“正说呢,就有了,看!” “什么?”程剑和吕布一起看向叶紫涵手指的方向,只见那里正闪出数百手持钢刀的不明人物。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现在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打劫居然都打到战神吕布面前了”叶紫涵勒停了马,看着程剑笑道。 吕布不置一词,只轻轻抖动了下手中方天戟,冷冷道:“不想死的话,就赶快滚!” 第十六章 宛城之战(七) 更新时间:2013-04-18 韩浩见张灵杀来,情知不妙,但形势紧迫,当即也挺枪上前敌住张灵,口中敬佩道:“原以为张绣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今夜看来很让人意外啊!” 张灵大笑,手中招式却更加狠辣,直欲置韩浩于死地一般,枪风猎猎,铮然有声:“阁下似乎也是征战多年的大将,难道不知道小看对手是要吃苦头的吗?” 言谈之中二人已经交手十余回合,四周兵士厮杀在一处,叫喊声连天响,正值深夜,两军混战倒把林中的飞禽走兽都惊得飞的飞,走的走,不多时,早已火光冲天,整个林子都烧了起来,等到厮杀中的张韩二人发现之时,熊熊大火已经把两军给围在了林中。 “将军,不好,火势太大,所有的出路都被堵住了!”两家军士都来向自己的主将报告。 “可恶!谁让放火的,也不看是什么地方?”张灵大怒,看来面前有些气喘的韩浩一眼。 韩浩稳住身形,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在拼杀下去了,否则就是同归于尽了,他沉声对张灵道:“我的士兵一向纪律严明,再说引火烧身,我还不至于这么愚蠢!”说罢他高呼道,“都停下!” 果然,他声音刚落,士兵们都听令停止厮杀,一个个聚集到韩浩身边来。 张灵的兵士也渐渐汇聚过来,对张灵道:“将军,似乎刚才和我们厮杀的,还有其他人在!” “什么?”张灵大惊,“会是什么人?” “什么人也好,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韩浩冷笑道,“重要的是现在必须马上想个办法逃走,否则我们这几千人就要被烧死在这片密林中,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张灵诧异地盯着韩浩道:“看来你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莫非已经有了对策?” “如果信任我的话,就跟我来吧!”韩浩说罢带兵便向后走去,“不过不要背后放冷箭!” 张灵急问道:“去哪里?” 韩浩停下,看着天空翻卷的黑云道:“至少我们得找个风势小一点点地方吧!” 张灵喃喃道:“果然厉害!” 张灵的兵士都问张灵道:“将军,这个人,我们可以相信吗?” 张灵道:“事到如今,不相信也得相信了,现在有一支力量在暗中想加害我们,我们和他们在杀下去的话,就两败俱伤,被真正的敌人渔翁得利了,在没有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以前,我们可不能就这么无意义地死掉!传我军令,全军跟上,冲出火海!” “诺!” 夏侯惇率军马不停蹄,刚到安众地界,忽然看到南面天空红光冲天,疑惑道:“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 副将秦琪也看出来异样,对夏侯惇道:“韩浩将军的人马已到安众多日,莫非此刻在与刘表军交战?” “不会!”夏侯惇紧缩着眉头想了一下道,“根据探报,襄阳和樊城一直没有兵马调动的迹象,韩浩是第一时间来到安众的,宛城要想与刘表通消息,不可能不经过安众,这是最近的路径,而这些日子以来韩浩也没有传回什么特别的消息,说明我们已经成功把宛城的情况封锁了起来,刘表还蒙在鼓里!” 秦琪笑道:“话虽如此,但前方的情况如何解释?” 正说话间,传令回报:“启禀将军,前方密林有很多坟墓及祭品,大火很可能是人们祭拜时候不慎引起的火灾!” “额!每年都会听说这样的事情,想不到今年被我给碰上了!”夏侯惇笑道,随后又敛了笑意,“算来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乡祭拜先祖了,真是于心有愧!” 秦琪劝说道:“将军以天下为重,祖先有灵,想必也能体会将军的苦衷的!” “恩,等孟德平定天下之后,我可不能再错过了!”夏侯惇一扬手中马鞭,狠狠抽在坐骑身上,那马吃痛,载着主人绝尘而去,“不过我一定得先让孟德颁布一条禁令,以后清明节再不要烧纸钱了,这些树要长多少年才能成材,一瞬间就成了灰烬了!” 秦琪也紧紧跟上,同时命令一部分士兵赶快帮忙救火。 一时间,青州兵们都忙活了起来,正好密林边上挨着一条汇入淯水的支流,但问题出现了,没有取水的工具。 兵士们对夏侯惇报告了这一情况,夏侯惇命令伙头军把所有的水桶拿出来,却也才凑出十几个水桶,而且都是只能盛两三斗大小木桶,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秦琪,你带些兵士迅速去附近的村子上借一些木桶来,迟了只怕这片林子的火扑不灭了!” 秦琪听罢立即带上几百青州兵向附近村镇而去。 “骑兵下马,把现有的木桶放到马背上,以最快的速度从河里打水救火!”夏侯惇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当即命令道。 “诺!” 一时之间,众军忙成了一团,由于在许昌的时候这些兵士大都做过屯田兵,而且投降曹操之前,这些青州兵本就是种田的农民,因此这些活计做得倒还得心应手。 “将军,火势极大,可如何是好!” 夏侯惇此时已经让烟火给熏得全身成了黑色,人不留神的话,还以为是一截烧焦的木炭,他站在刚扑灭的一丛灌木旁边,指挥着来往运水救火的士兵们:“听着,现在我们没有办法扑灭整个山火了,你们看好风向,都给我从下风向开始,一小片一小片地救火!就算灭不掉全部的山火,至少我们不能让它继续蔓延!” “将军果然高明,我们这就照办!” “现在是什么风向?” “启禀将军,是西南风向!” “荆州的风向还真是变幻无常啊,春天竟然刮西南风,大伙听着,都迎着西南方向灭火,另外把下风向的树木都砍伐出一片空当来,大火烧尽,没了可烧之物,自然就灭了!”夏侯惇说着,想起了三年前曹操在泰山脚下遭遇的同样经历,那一次的山火就是这样不扑自灭的。 将士们都听令前去执行命令去了,夏侯惇问向身旁的向导官:“秦琪他们去了多久了?” 向导官回道:“回禀将军,秦将军去了已经有三个多时辰了!” 夏侯惇皱了皱眉头:“竟然这么久了已经,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此时的秦琪正带着士兵们进了一处村子,挨家挨户地拍门,数百青州兵深夜进了村子,一时间弄得到处鸡飞狗跳,人人心惊。 百姓看见突然出现的官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以为秦琪是来抓壮丁的,女人们便连忙让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或者翻*墙或者从后门逃走了,因此前来开门的都是些还算有姿色的妇人及幼女。 几个士兵早已看着眼馋,便留心记住了许多人家,虽然一个个装模作样地问礼,却吃了不少豆腐占了不少便宜,最后从平民家里不仅借出了好些水桶,但更多的是几乎把各人家中翻了个底朝天,只差没有掘地三尺了。 “官爷,这是小人家中所剩的最后几斗粟米了,您要拿了去,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一个妇人死死抓住几个正搬弄她家米袋的士兵哭诉道。 “放手,现在火势正紧,迟了连你们这个村子都保不住,别说饥饱了!”一个士兵恶狠狠道。 妇人依旧不放手:“大人,现在青黄不接,去岁又是荒年,家里仅有这些收成,大人您爱民如子,大人您秋毫无犯,大人您是仁者之师……” “少来给大爷我戴这些高帽子!大爷我整天在沙场冲锋陷阵不舍生死,才让你们能在家安享清福,如今拿这些粮草算什么?跟你说就是把小娘子你给了大爷我都不为过,吃不饱肚子怎么给你们打仗?” 这时妇人的小女儿冲过来,一口咬在又一个士兵的手背上,那士兵吃痛,狠狠一甩,将那小女儿丢到了远处,拔刀恨恨骂道:“你们是想找死!” 妇人眼见自己小女儿树叶般被人丢开,不禁惊呼一声,撒了紧抓米袋的手,上前扶起自己的女儿,哀声呼道:“莺儿,你没事吧,你醒醒,不要吓唬娘!” 莺儿悠悠醒转,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青州兵们的背影,嘶哑着嗓子哭喊道:“你们这些强盗!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那些士兵本来已经走远,听见了这个莺儿的那声,互相冷笑道:“兄弟们,这个小丫头骂我们!你们说,怎么办?” “那还用说吗?”众人盯着地上泪眼婆娑的母女坏笑道,“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这女人更是姿色非凡,咱们几个可是好几个月都没有开荤了,不如现在速战速决一把!” “你才速战速决呢,我可是要持久作战!”一个家伙不服气道,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要做什么?”妇人见几个士兵不怀好意地走回来,惊惧问道。 众人不说话,冲过来三下五除二剥光了妇人的衣服—— “啊!”被剥得赤条条的妇人尖叫出声,绝没有想到几个时辰前还在河夫君谈心的她,现在要受这样的凌辱,而她深知等待着她的不止如此。 “啊!”在一旁的女儿尖叫出声,爬过来拼命拍打着正按住母亲手脚的士兵们,但她的力量何其渺小,根本无济于事。 “啊!”这次尖叫的是已经褪下了衣服露出下半身的其中一个士兵,他噗通一声倒在妇人面前,眼睛瞪得奇大无比,后背上是一只深插后心三寸有余的羽箭。 “你们在做什么?”手持弓箭的秦琪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看见院中的情景,怒气冲天地喝问。 第十七章 宛城之战(八) 更新时间:2013-04-19 那妇人见秦琪进来,立即呼救道:“将军救命,将军救命!” 秦琪大怒上前,拔剑在手喝问众人道:“让你们前来借百姓们的水桶,你们却趁机抢*劫财物,还想行污秽的勾当,是不是?” 几个人立即放开了母女二人,跪在地上求饶:“将军饶命,念在我等死初犯,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定在战场上戴罪立功!” 秦琪正要说话,只听不远处又响起了杂乱的声音,秦琪眉头一皱,知道还有士兵也在强抢财物,对身后尾随而来的亲兵道:“把这些人都绑了,其余人给我去查看,还有谁抢夺财物的,一同绑了,回去交夏侯将军发落!” “诺!” 亲兵们齐声应诺,当即取出绳索,将这些人都捆个结实,秦琪解下披风盖在妇人身上,扶起她歉疚地说道:“让夫人受惊了,这些人回去以后我自然会好好发落他们,然而南边火势紧急,在下必须走了,告辞!” 妇人如同云里雾里一般,等到反应过来之时,秦琪已经率亲兵押解着那些人远去了,只有身上的披风还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莺儿对妇人道:“母亲,那个大将军是个好人啊!” “恩,是好人!”妇人看着秦琪命亲兵们还给她的粟米袋子,口中喃喃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此刻的秦琪骑在马上,手执马鞭不时抽打在被一条绳子捆成一队的士兵们:“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八人!竟然有三十八个!我一共才带来三百人前来,借了二十多只水桶,竟然就出了你们这些个混帐东西,比借到的木桶还要多!青州兵里有你们这些败类真是耻辱!” 那些士兵们自知理亏,一个个低着头不作声,却互相递着眼色,似乎有什么阴谋。 一个亲兵对秦琪说道:“将军,正事要紧,犯不着为这些人生气,他们这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正好揪出来,夏侯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秦琪道:“我留给你十几人在后面押解,我先带人回去助夏侯将军一臂之力!” “诺!将军放心!” 看着秦琪带人远去,被押解的士兵开始时不时地交头接耳: “夏侯将军一向治军严厉,若是被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必是死路一条了!” “可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倒霉,每次都没有事情,偏偏这次就被秦琪捉住了!” “那个秦琪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仗着自己舅舅蔡阳的裙带关系才做了副将?” “哼,谁让咱们没有个好舅舅呢?这年头谁不是一身骚,那个秦琪自己就没有做过坏事,在咱们面前装正经!” 押解的军官听到了后,回过头来数落道:“你们几个还不安分,在哪里叽叽咕咕什么呢?” 众人立即面上堆笑道:“赵武哥,咱们都是青州兵出身,如今我们落到这步田地,你是不是该行个方便?” 叫赵武的军官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们一个个咎由自取,当初既然选择了跟随主公,便该收了以前的恶习,主公并不曾薄待我们,是你们自己不知好歹!” 一个小兵道:“话虽如此不错,但赵武哥,现在我们已经铸成大错,百死难辞其咎,我们都是在沙场上滚爬摸打这么多年的兄弟,生死早已不怕,只是我们既然犯下了这样的罪名,就是死了家里人也必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而且得不到抚恤,你眼睁睁看着我们这几十号人的家小被人轻视,饿死家中吗?” 赵武犹豫了一下道:“我自然不想,但你们做错了事情,总该受到惩罚,不然夏侯将军如何治军,我们青州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违法乱纪了,主公也多次斥责夏侯将军,你们不想看着自己妻小被人轻视,难道就愿意看着夏侯将军被主公的其他将领轻视?” 众人齐声道:“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赵武哥你行行好,把我们放走,从此不再回军中,做一群侠盗劫富济贫,赵武哥你只回报夏侯将军说押解途中遭遇了敌军袭击,我们这些人全部死难便是,如此我们家中之人必可得到抚恤了!” 赵武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抽出佩刀,砍断了绑缚的绳索,对众人道:“兄弟一场,我也不想看着你们有事,但只有这个法子了,你们也不要做什么侠盗了,听说主公的女儿在扬州已经立足,你们大可以去投奔她!” 众人个个抱拳道:“多谢赵武哥指点,我们这便前去扬州!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看着昔日兄弟远去的背影,赵武慨然地自言自语,“希望我没有做错!” 身边小兵对赵武道:“赵武哥,他们万一再做恶事怎么办?” 赵武笑道:“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我能救他们一次两次,救不了他们每一次!走吧,大家伪装一下,回去见夏侯将军,嘶——”说着他拔刀已经在身上手臂上割了几处伤口。 其余士兵也纷纷效仿,随后跟着赵武便向南疾行而去。 此时山林的火势由于夏侯惇带军扑救得当,渐渐小了下去,其余军士也将隔火的隔离带砍伐了出来,眼见已无大碍,夏侯惇突然发现迎面对西南风小了下去,紧接着是身后吹起了阵阵大风! 他惊异地回身,众军也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身,他们的衣袍都被突然的劲风吹得飘扬而起。 “不好,风向变了,是东北风!”夏侯惇大惊道。 说话间之间火势也仿佛被人在手中拨弄着一般,陡然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而与此同时,借着风声,夏侯惇似乎隐隐听到了密林中传来一阵女子的呼救声。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夏侯惇问向身旁之人。 身旁的士兵们侧耳细听了一番后犹疑道:“将军,似乎是有女子的呼救声!” 夏侯惇顿悟道:“不好,一定是被大火困在林中了,快去营救!” 众人面面相觑道:“将军,火势太大了,只怕冲不进去!” 夏侯惇大怒道:“人命关天,你们是怕死不成?” 说话间秦琪已经带着人来到,见夏侯惇正在动怒,上前道:“将军,为何这样动怒?” 夏侯惇见是秦琪回来了,口气才轻了些,说道:“好容易快要灭掉大火了,想不到风向突然逆向了,天气真是奇怪!” “天气再怎么奇怪也好,好在末将已经从附近找来了二十多只木桶,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至少比没有要强!”秦琪说着给夏侯惇看,并让兵士把木桶都搬了过来。 “还不快些救火!”夏侯惇看了一眼,立即下令道。 “诺!”众人不敢怠慢,立即个个架好木桶于马背,便翻身上马向河流方向而去。 这时夏侯惇才发现秦琪带回的人数似乎不对,便疑惑道:“秦琪,怎么似乎少了几十人?” 秦琪跪立于地道:“回禀将军,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向您解释,刚才在村中有不少兵士趁乱抢*劫村民财物,甚至奸*淫*妻女,属下不急请命,已经擅自将他们捆了起来,由人正向这里押解而来,属下先来告知!” “有这等事!”夏侯惇眉头紧锁,赞叹地扶起秦琪,拍着他的肩头道,“想不到孟德招降这些青州兵这么久了,他们还是陋习不改,我真是愧对孟德对我的信任,治军无方,我罪过极大,回去后要向孟德请罪才行!” 秦琪道:“将军言行我们都看在眼里,是他们怙恶不悛,一定要重重责罚才行!” 夏侯惇道:“秦琪,你不愧是蔡阳的好外甥,做事公正,决断分明,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秦琪道:“末将何德何能得将军如此称赞?只是不想辱没了舅舅金枪将的名头!” 正当此时,林中的呼救声又隐隐传来,夏侯惇对秦琪道:“火势太大,你在此地守把,我带些人入林救人!” 秦琪也知道了有女子被困林中之事,见夏侯惇要进去救人,当即拦阻道:“将军是主将,不可有事,末将带人进去,如果是敌人的计策,也好替将军减些烦恼!” “呵呵呵,不必多言了!”说话间夏侯惇已经来到林中小径前,对几个手持着盛满水的木桶的士兵道:“把水泼在我身上!” 几个士兵当即会意,高举水桶,将夏侯惇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 与此同时,几十个士兵也纷纷效仿,将水从头上泼下,浑身湿透,聚在夏侯惇身后。 “痛快!”夏侯惇抹了一把脸,将麒麟牙持在手中,对身后士兵道,“你们随我进去救人,秦琪,这里就交给你了!” 秦琪拱手道:“将军放心!” 夏侯惇走在最前,挥刀砍断了烧成焦炭的树木,一瞬便入了林中。 东北风愈来愈烈了,秦琪感到自己几乎快要被吹倒了,他望着重新蔓延起来的火势,不经意间看向不远处的一处山腰开阔地,哪里似乎忽明忽灭,看起来有些异常。 秦琪定睛看着,口中疑惑道:“是什么人,夜深了竟然还在山中行走,莫非是鬼火?”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第十八章 御树凌风(上) 更新时间:2013-04-25 那些强盗们听叶紫涵和吕布如此说,不由微微有些吃惊,但很快回过神来:“别吓唬人了,吕布什么人,他此刻是在徐州,别以为你长得人高马大就能冒充吕布,再说了,就算是吕布真的来了,我也不怕他!” 叶紫涵在一旁打趣道:“今天可真是稀罕了,头一次遇到不怕吕布的人!” “那就没有办法了!”吕布冷笑一声,策马前行几步,横戟身前,做出要进攻的姿态。 “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程剑道,抱胸身前,一副准备看热闹的样子。 “我看某人是唯恐天下不乱!”叶紫涵瞪了程剑一眼,对身侧的吕布道,“可不要伤了人!” “我自有分寸!”吕布说话间已经策马冲了出去,对面的强盗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见一道影子如风似火,闪瞎了他们的眼睛,等回过神来以后,却见手中的兵器都当啷作响掉到了地上,两手都是被怪力震得发麻。 “他他他他他真是吕布?!”几个强盗牙齿打着寒战说道,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说话了,因为他们想逃,却发现身体根本被吓得无法移动半分。 吕布收好兵器,策马缓缓退到强盗们面前,冷声说道:“这条路从此就归我吕布了!” 叶紫涵和程剑也策马疾奔过来,互相笑道:“有这个家伙在可真是省事啊!” 吕布撇撇嘴道:“原来和我一起出来是做苦力的!” “哪里哪里?”程剑大笑道,“这是让你出名的好机会啊!” 吕布打量了几眼那些强盗们,不屑道:“我不需要向这些垃圾们扬名!” “这话可就不对了!”叶紫涵道,“古语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天下间什么人最多,百姓,这些强盗,贼寇若不是为了生计,怎么会去落草做贼?咱们要是收拢了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可就是民心所向了!” “大道理我说不过你!”吕布冷哼道,“我知道公主你的部下都是管亥祖郎之辈,但若是照着公主的法子聚拢民心,只怕百年之后也未必天下齐心!” “所以嘛,要靠你这个战神给天下布武!”叶紫涵笑道,然后看向那些强盗道,“万年公主在此,这位是温侯吕布和大侠程剑!你们可真有胆啊!” “公主饶命,温侯饶命,大侠饶命!”紫涵刚一说完,几个强盗滚鞍下马,拜服在地上求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脑子被驴踢了,小人脑子进了浆糊,小人不是人,小人……” “好了好了!”吕布被这些家伙弄得有些不耐烦,大怒道,“闪开,别碍路!” 吕布不说这个还好,说了这个,那些强盗反而一窝蜂聚拢到叶紫涵三人马前:“小人仰慕温侯已久,就是让小人为温侯提鞋也心甘情愿,还有公主殿下,你的大名小人也是如雷贯耳,咦,温侯和公主什么时候成一路人了?” 程剑咳嗽了一下道:“哎,人怕出名猪怕壮,走到哪里都有仰慕者,我程剑大侠寂寞空余恨啊!” “咳咳!”叶紫涵被程剑的话逗乐了,她很快一本正经地对那些强盗说道,“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落草为寇?” “回答公主,小人名叫裴元绍,父亲本是本分的百姓,不想无端被乡里的恶霸吞并了家产,正逢黄巾之事,我父亲就投了黄巾军,可是没多久就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找寻不到,因为我父亲是贼军,官府就派军队在村子里进行了大清洗,我的母亲及几个兄弟姐妹都惨死官府鹰犬之手,我因为外出得以脱难,后来和几个流浪的兄弟聚集在附近打劫过往的商旅,混一口饭吃!” 叶紫涵听了不由叹息一声,对吕布道:“如何,我说得不错吧?” 吕布的声音没有之强那样强势了,轻叹道:“既然身为男人,就应该去做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当贼如何有出头之日?” “切,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身武艺,又遇到知遇之人?”叶紫涵撇撇嘴,问向裴元绍旁边的一个人道,“你呢?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叶紫涵问他,不由有些受宠若惊,立即跪了几个响头道:“小人叫杜远,身世和裴大哥差不多!” 叶紫涵点点头:“你们想要追随我们不难,青州管亥你们应当是知道的,他现在便在我的帐下,是一员大将,如果你们只是嘴皮子功夫好的话——” 裴元绍听叶紫涵如此说,知道自己有机会,立即从地上捡起被吕布击落的长枪,抱拳道:“小人初见温侯,实在有些失态,其实小人的武艺虽不入流,但并非等闲凡俗,不信公主请看!” 说着裴元绍不待叶紫涵回应,已经回身持枪在平地耍起枪法来,吕布又冷哼一声,看向道路远处,却不由得微微惊愕。 叶紫涵看裴元绍耍弄了一套枪法,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倒像个样子,不过呢既然是耍枪弄棒,就该有人对打才好,否则就不是武艺而是舞艺了!” 这话裴元绍没有听懂,但是杜远明白了,他上前一步拱手对叶紫涵道:“小人不才,愿与裴大哥比试一番,公主高明之人,自然能看清高下!” 说话间杜远已经抽出佩刀和裴元绍厮斗在了一起,刀枪相交,火花耀眼,叶紫涵看得是津津有味,对吕布道,“如何,这下你该服气了吧,你是武艺天下第一不假,但不能说武艺差的人都是垃圾啊,我看这两个人物要是当了兵,一对十绰绰有余!” 吕布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口中只喃喃道:“高手在民间!” “承认了吧!”叶紫涵笑道,扭头看向吕布,却发现吕布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刚要发怒,却顺着吕布的视线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半山腰上,只见一道身影正在空中练武,没错,是在空中,他手持一支木枪,如猿猴一般,在几棵树枝之间腾挪跳跃,身形如风似电,手中长枪不时疾刺,虽然因为离得远听不见声音,但那灵活自如的身法足以令吕布这样的高手也心中开始痒痒。 程剑也看到了这个奇怪的人,吃惊道:“不是吧,这人是有多无聊,练个枪法跑到树上去练!” 只有裴元绍和杜远面面相觑:“这家伙真不是人!” 说着他们齐声对叶紫涵道:“公主,这下我们可以追随你们了吧?” 叶紫涵嗯了一声道:“你们要是能和那个不是人的奇怪家伙过上十招,我就把管亥的位子给你做!” “驾!”吕布看了许久,早已忍不住了,两腿一夹马腹,直朝着半山腰而去,赤兔马心知主人意思,四蹄腾空,猎猎生风,如飞一般,等叶紫涵发现之后,早已冲出去几十丈远了。 “吕布,你干什么去?这是在山上,小心旁边的山崖!” 程剑悚然动容:“这家伙不会是要和那个人比武吧?” “什么?”裴元绍和杜远大吃一惊,齐齐看向吕布的身影和半山腰的那个家伙,口中喃喃道,“公主,那个家伙应该打不过吕布大人的吧?” “谁知道呢?”叶紫涵下了马,抚摸着鬃毛打趣二人道,“至少我知道你们就是当小兵的命了!” 程剑却定定看着吕布的背影道:“有好戏可看了,吕布等这一天也许很久了!” 山腰上的那个人正在潜心习武,忽然看见山下冲来一匹火炭般红的战马,又见马上吕布威武不凡,不由稳住身形等吕布来到近前,先问道:“阁下何人?” “吕布!”吕布眼神中正燃起冲天的战意,口中的回答极为简单。 “什么?”这人微微吃惊,“当真是吕布?” “当真!” “你前来做什么?” “打败你!” 那人看着吕布,又看了看山下一行人,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拒绝道:“对不起,我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并不想与人争斗,即便你真是天下无双的吕布!” 吕布微微有些错愕,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既然遇到了,怎么可以错过,就像一个嗜爱字画的人,如果看到了一幅名家手笔而不能据为己有,那真是比让他死都难受! 想到这里,吕布手中方天戟铿地一声横在那人身前:“你没得选择!” “真是好笑了!”那人看着吕布的方天戟,眉头微皱,“这兵器上好一股杀气和怨气!” “知道就好!”吕布说话间已经挥戟攻向对方身侧,“不想被它吞噬的话,就和我一决高下吧!” 那人,不过也堪堪避过吕布的戟锋而已,方天戟带起的劲风还是如刀一般似乎要把所有的对手撕成碎片,看着已经被割破了好几处的衣服,他淡淡道:“我输了,吕布大人你也看见了,所以再见!” 说着他腾身一跃,身形便猛然退了数尺,然后缘树而上,已然身在树杈间,对吕布拱手道:“御树凌风,后会无期!” 第十九章 御树凌风(下) 更新时间:2013-06-02 “凌风,好名字!不过,还没有谁能从我吕布的手下逃掉!”吕布眼见那名叫凌风的白衣少年转瞬间身在了树上,心中不由战意高昂,看来之前有些轻视这个少年了,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教出的人才。 “是吗?”凌风却不知道吕布的真实意思,纵身一跃,便跳向附近的大树。 吕布冷笑一声:“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心念及此,手中方天画戟已然舞在手中,疾速扫向凌风正好立身的树干,只听卡啦一声,那树干竟然毫发无损。 凌风正待说些什么,忽然一惊,原来自己身下的树干并非毫发无损,而且在吕布刚才的出招之时,已然被拦腰斩断,直到此刻才轰然倒下。 吕布这明显是逼凌风下到地上来,凌风又哪里不知道吕布的意图,他便纵身连连翻越腾挪,想借此抽身离去,但恰如吕布所言,没有人会放弃对手的,吕布只挥戟几个出手之间,方圆数丈的参天大树纷纷然轰然倒下,凌风腾跃之间只来得及触碰一下树身,便惊身而跃,最终被迫落在了吕布面前的空地上。 吕布冷哼道:“终于不再跑了吗?你还能到哪里去?身为男人就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战斗!” 凌风若然站定,而后无畏地迎着吕布的目光对应而上:“男人是应该战斗,但我更战斗男人要由礼貌!我是不会再跑了,因为我怕你会为了我战斗而毁了这座山的所有树!” “知道就好,算你小子有见识!”吕布前行数步高声道,“亮出你的兵器吧!” “好吧,既然此战不可避免,我便领教一下战神的厉害!”凌风反手摸向腰间,已然抽出了一条软鞭,握在手中道,“来吧!” 话音刚落,吕布已经欺身攻了过去,手中画戟寒光泛滥,口中轻蔑道:“一个大男人居然用软鞭作为武器,真是笑死人!” 凌风笑笑:“不要小看软鞭,而且它不止是软鞭!”说着他轻喝一声,不退反进,挥鞭缠住了方天画戟的柄部,一时间竟封杀了吕布的攻击,使得吕布险些脱手画戟。 吕布骇异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人,你不是等闲之辈!不过想就这样封杀我的攻击,还太幼稚了一点!”说着吕布在凌风诧异的眼神中竟然真的将手中方天画戟脱手了! “你这是——”凌风不知吕布用意,但既然吕布放弃了兵器,正是有机可趁之时,他刚要收鞭扯飞画戟,一股大力却自画戟上传来,原来吕布不是真的脱手,而是在画戟上暗下了一股旋力,反转几番之后,方天画戟已经安然无恙回到了吕布手中,而凌风的软鞭像落败的战将一样灰溜溜回到了主人手中,不同的是,此刻凌风手中正渗出殷殷血迹。 吕布看着凌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在雒阳时与一个女子的战斗,她当时用的也是软鞭,我让了她三十招,然后第三十一招的时候,她便成为了我的女人!” 凌风淡然一笑:“我说过了,这不止是一条软鞭!” 他一说完,迅速抽回软鞭,双手疾速捋过鞭身,不知做了什么手脚,但见电光火石之间,那条软鞭竟然变成了一条亮银的钢枪,白衣凌风手持亮银长枪傲然而立于吕布身前,凛然无惧。 “这个家伙有点意思啊!”此刻程剑与叶紫涵裴元绍等人已经赶到,见吕布与凌风二人正僵持着,程剑不有叹道。 凌风自然也见到了吕布身后诸人,持枪护身冷笑道:“原来是要以多欺少吗?” 吕布只侧眼看了众人一眼,便换了个趁手的姿势,冷冷道:“有我在,他们不会出手,而且也无须出手!今天,你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人物,我也不是什么战神温侯吕奉先,你不是你,我不是我,让你看看我有多厉害,也让我看看你有多出色!” “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凌风似乎被吕布这句话震撼到了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似乎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有着更重的分量更深的含义,正思索间吕布已经持戟裹风挟势攻来,恍如天神下凡,势若风雨毕集,他手中方天画戟有一次虎虎生风地被舞在了手中,誓要撕裂天空一般,斗志凛冽无匹,浑身如一团火,可以吞噬一切的烈火,汹涌而来。 凌风眼神微变,知道已经避无可避,手中长枪顺势一抖,霎时也散出万丈寒光,迎着吕布画戟便去,水火自是不容一体,二者一遇,顿时爆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声响,二人所在之处也是烟尘四起,鸟兽尽散,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程剑凑近叶紫涵道:“打个赌如何?” 叶紫涵目不转睛道:“什么赌约?说来听听!” 程剑坏笑道:“赌他们二人谁会赢!” 叶紫涵笑着打了程剑一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不怕这个叫凌风的家伙杀了吕布然后顺势取我二人性命?” 程剑叉腰道:“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能同时打败吕布和你我的人只怕还没有出世吧?”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叶紫涵不紧不慢道,“不过,吕布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打败的,他征战沙场多年,与无数顶尖高手过招,单打独斗从未落败,攻击和防守能力已经接近无懈可击,以一对多的情况也有数次,若说他会败给一个无名小卒,只怕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你错了,现在也许他是打不过吕布,不过将来总有一天会的!”程剑一本正经地指着激斗中的二人煞有其事道,“第一,我和你要赌的不是现在这次比试,而是未来的最终结果,第二,接近无懈可击并不代表就是无懈可击,吕布的可击之处不是没有,只是很少而已,就看有没有人能找到了,第三,你看吕布老人家已经年近四十,而少年凌风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待几十年后吕布已经是耄耋年华,而另一位不过也才六七十岁而已,彼时二人过招自然一招定胜负,高下立判,吕布必败!” 片刻沉默,须臾的冷场。 叶紫涵也一本正经道:“相信吕布听到这话一定会将你大卸八块!” 程剑一哆嗦,正要说点什么话来应景,这是裴元绍与杜远二人上前对叶紫涵道:“公主,吕布大人与那小子已经激斗百余招了!” 叶紫涵看着程剑道:“他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你啊!” 程剑敛了笑容正色道:“吕布攻击向来速度与威力并重,对敌之时视情况而定,随时调节侧重方向,有时侧重威力,有时侧重速度,但他的极限速度比之于我还是逊色了一筹,这凌风便如我一般,招招后发先至,以后发先至敌吕布之先发后至,威力虽不足而速度绰绰有余,吕布看来果真遇上敌手了!” 叶紫涵道:“你我能想到的吕布如何会想不到?我们只看他如何应付,总之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浪费,万一被别人看上就是损失了!” 与此同时,只听酣斗中的二人不知谁传来一道喷嚏声。 程剑无语道:“某女太邪恶了!” 眨眼功夫,吕布与凌风又瞬间对拆了十多招,二人似乎都没有了先前的淡然和理智,都用出了自己得意的绝技,只见戟影重重,又闻枪风猎猎,烟尘散尽,二人早已头发散乱,衣甲皆湿透,不同的是两人眼中依旧是不分胜负不罢休的决绝神情。 吕布歇了一口气,还待出招,程剑看准时机,早已纵身拦住,笑道:“还要打啊!” “当然要打!”吕布不满地瞪了程剑一眼,“这些日子你纵身不肯和我切磋武艺,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怎么可能放过?” 凌风也待出手,却见一直旁观的少女拦在自己身前,不由匆忙收了招式恭敬道:“姑娘得罪!” 叶紫涵赞许地凝望着眼前少年道:“少侠好身手,刚才我都看得呆了!” 程剑笑道:“我看得都饿了!就是打架也是要吃饭的吧?你们打得不饿?” 凌风对叶紫涵施了一礼道:“刚才听姑娘的从人说,姑娘是公主?” 叶紫涵款款道:“不错,我就是万年公主,因有要事路经此地,不想却看到了一出好戏!” 吕布不满道:“你们来搅什么乱?待我继续让他见识我的武艺,不信居然有我吕布战不到之人!” 说着便要出招,凌风已经后退一步,收了兵器,化枪为鞭缠在腰间道:“看来今天是分不出胜负了!” 叶紫涵见凌风有走的意思,冷不丁说道:“少侠有急事吗?” 凌风想了一下道:“似乎是没有!” “那就好,看少侠的打扮,一定是本地人吧,我和吕布大人因有公务要前往宛城,但这汝南一带虽没有诸侯重兵镇守,却是盗贼横行,本来半个月的路程硬是拖了一个半月,这样的话只怕到了宛城要耽搁了公务,不知少侠可否——” 凌风听叶紫涵说了这么一大堆,却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喃喃道:“汝南的盗贼很多吗?还有现在宛城现在正在打仗啊,听说是张绣和曹操两支诸侯,我们能不能到宛城先不说,就算是到了,只怕也不好进去啊!” 吕布冷喝道:“小子,你的话太多了!” 众人被吕布的声音吓了一跳,倒是凌风不以为意,若是先前不知吕布虚实也许他会敬畏三分,但现在他明白吕布的武艺奈何不了自己,于是有些倨傲道:“现在是公主有求于我,我问一问总可以的吧!” 裴元绍微怒上前道:“小子,你知道万年公主是谁吗?她现在可是掌握着一州大权,麾下能人辈出的万年长公主,让你同行是你的福分!” 紫涵轻斥道:“多嘴!” 裴元绍自讨了个没趣,只好灰溜溜地退下,一旁杜远笑话他:“活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裴元绍瞪了杜远一眼:“要你管!” 凌风如何轻慢,使得程剑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一边笑着说紫涵:“哈哈,娘子难得有人不盲目膜拜你啊!”,实则手下已经运了气力,只等出手。 叶紫涵不知道程剑深意,头也不回道:“谁是你的娘子,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程剑继续道:“那总比一撇都没有写的人有谱吧?”说着就要上前。 吕布察觉到了程剑的杀气,拦在身前制住,用眼神示意程剑:“他是我的,你别多管闲事!” 凌风自然也体会道了叶紫涵身后众人的怨念,尴尬地说道:“看来各位并不欢迎我啊!” 叶紫涵道:“欢迎,相当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我现在的护卫就缺少你这种武艺高强,英俊潇洒,风华正茂,身体健全,允文允武的人才啊!” 凌风被叶紫涵的这些修饰词语弄得有点懵,心想帝胄公主说得话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吕布上前道:“做人谦虚一些的好!” 凌风道:“我自问已经很谦虚了!” 吕布又冷不丁问道:“刚才你用了几分力?” “恩?”凌风不知道吕布为何这样问。 吕布冷笑一声又问道:“你的这个兵器贵不贵?” 凌风道:“不贵,就是花了点心思,当然是无法与方天画戟这样的神兵利器相媲美的!” 吕布继续冷笑道:“那就好,可惜马上就要被毁掉了!” “什么?”凌风说话间摸向腰间,只觉一阵清风拂面而过,他没有多犹豫,抽鞭在手,他就知道,这个吕布不与自己比个高下是不会罢休的,但是—— 软鞭刚刚抽出,却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的粉末落向地面,亮银的光芒辉映着凌风那错愕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刚才的那阵风? 凌风愕然地看向几乎没有动过的吕布,是的,几乎没有动。 只能说,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快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结果就是,自己的武器被这不可思议的速度粉碎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速度就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他难以置信地跌落在地上。 吕布走过去,依然冷冷说道:“刚才说了,做人低调一些的好!” 凌风猛然抬头,急切问吕布:“刚才你用了几分力?” 吕布笑笑,挥戟向半空一通乱舞,这次凌风看清了,却又什么都没有看清,吕布的那不可思议的快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果然无愧于战神的称呼。 “如果我要你死的话,现在你已经没有可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凌风噗通一声跪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弟凌风一拜!” 吕布立即换了笑容满面地扶起凌风:“好徒儿,快起来,如今我吕布也有徒弟了,还是个武艺出众的徒弟!” 叶紫涵和程剑大眼瞪小眼:“他们刚才说了要拜师和收徒吗?” 裴元绍和杜远也是一头雾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化干戈为师徒啊!” 数日后,叶紫涵一行人又遭遇了劫匪拦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吕布望望旁边策马戛然而止的凌风道:“好徒弟,你立功的时候到了!” 凌风汗颜道:“师傅,徒儿的兵器被您老人家弄坏了,现在没有东西用了怎么办?” 吕布微怒:“什么老人家?我很老吗?” 凌风连忙摆手:“不老不老,师傅英姿雄发,气盖寰宇……” 吕布笑道:“那就好,还不快去?” 凌风无奈地奔向劫匪们,口中喃喃道:“但我的兵器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 叶紫涵笑着叹气:“突然发现我们收服的这些高人们都是收服前非常厉害,收服以后,哎还是不说的好!” 吕布一本正经道:“是吗?不过管他呢?公主就不问下我为什么收这小子为徒弟?” 程剑凑过来道:“是怕你战神的衣钵传承不了?” 吕布摇摇头,悠悠说道:“因为我发现我堂堂一镇诸侯徐州刺史被你这家伙和公主骗出来就是当苦力的,凭什么啊?” 程剑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收个徒弟当苦力?” 吕布点点头:“难道还会有别的解释?” 刚策马赶来的裴元绍和杜远听了吕布这话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阿嚏!”没有了兵器的凌风也突然发现自己的武艺似乎直接从泰山之巅落入了东海海底去,不过这声喷嚏一低头倒帮自己闪过了面前劫匪的钢刀,他反手夺过钢刀,顿觉消失的力量又回到了身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劫匪们打得逃之夭夭,回来报告吕布:“回禀师傅,劫匪已经被徒儿赶跑了!” 程剑在马上捏着下巴问凌风道:“我说小师侄,你该不会是得了兵器依赖症吧?” 凌风一惊,看向程剑道:“师叔真是慧眼如炬,给我看过病的几个郎中也是这样说!” “兵器依赖症?”叶紫涵和吕布都是满脸诧异,“这是什么病?好新奇的病症!” 程剑道:“兵器依赖症,顾名思义就是有了兵器在手中才会有作战的信心,哪怕手中只是一根木棍,一个柳条,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叶紫涵难以置信地说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程剑哭丧着脸道:“真是比我还要不幸的孩子啊!” 吕布正色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你还不幸?你的武艺说第二,天下间有人敢说第一吗?” 程剑叹气道:“赤手空拳是没有任何人能打过我,但我的苦恼正是这个,因为我得的病就是赤手空拳依赖症!” “赤手空拳依赖症!”程剑的这个词再次让所有人都错愕了。 当然,除了凌风,他喃喃犹疑着问程剑:“顾名思义,拿了兵器战斗力也要大打折扣的那种病?” 程剑仰天悲恸道:“你们看见我什么时候用过兵器吗?就是因为这个病啊!” “好吧,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叶紫涵很想安慰程剑几句话,但到嘴的安慰却变成了—— “不过,你哭起来的样子好假啊!” “好吧,败给你了,我八字还没有一撇的没过门公主娘子!”程剑做吐血状,当然,要是他能吐血的话。 汝南的大小劫匪们,有名的无名的都不会忘记建安二年春末夏初的这段日子,这是他们做土匪以来的噩梦,因为他们被一个少女带领的五个随从给打劫了!确切地说是五个随从里的一个最年轻的少年,怪不得人们常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孔老夫子也说后生可畏,总之经此事件,汝南的治安倒是变得日渐好了,虽然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后来上任的太守们一年都难得接到过往商旅被山贼土匪打劫的案子,直到后来的又一次诸侯大战,在各方势力的细作活动下,汝南的治安才基本恶化到建安前的水平。 不过,叶紫涵一行人终于到了南阳郡界了,不过,从徐州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南阳治所宛城内正冒起的冲天火光告诉叶紫涵,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第二十章 宛城之战(九) 更新时间:2013-08-02 第二十章宛城之战(九) 看着山下部队的反应,山上这位鬼火的制造者似乎很满意,他淡笑了一声,将那磷火弄得更大了些,火光幽映着他那惨绿的面庞,只见他一身道袍打扮,形容却活似厉鬼,令人心生寒栗。 “急急如律令!” 他不时口中喃喃,最后停下手中动作,对身边静立多时的黑衣人道:“曹操果然不简单啊,宛城还没有吞下,居然已经派兵想插手荆州了!” 黑衣人笑道:“曹操的胃口一向大得很,他恨不得顷刻便将天下收入自己囊中呢!” 道士哼道:“他以为对手都是傻子吗?” 黑衣人幽幽道:“所以才要请先生相助,刹一刹曹贼的威风!” 道士道:“不知尊主公兵到何处了?” 黑衣人道:“曹操严密封锁攻打宛城的消息,致使主公半月才得知此事,在下来时主公已经调齐兵马粮草,算来此刻应该要到了!” 道士不屑道:“太慢了,跟曹操打仗,不快则死!” 黑衣人点点头:“不错,但好在有贾诩从中斡旋,先生过虑了!” 道士听到这里眉头一挑:“早就听说贾诩之能,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黑衣人直指火光中的夏侯部队道:“那是自然,但不知先生会如何对付这些瓮中之鳖?” 道士意味深长地看着黑衣人:“你都说了是瓮中之鳖,剩下的还要我多说吗?” “那个青年叫秦琪是吧,看他的样子可能会坏我们的好事,看来要先结果他了!”黑衣人说话间已经飞身下山而去,“秦琪一死,再灭了夏侯惇,让曹操折损一臂!” 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道士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可不要有去无回啊!” “什么人?”秦琪的士兵们只见一条黑影自天而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几个人已经受了致命伤而死。 “有刺客!”士兵纷纷围攻这个黑衣人,只见那个黑衣人凛然不惧地避开众人进攻,竟然无声无息之间又结果了数人性命。 早已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秦琪,听闻此事,秦琪大怒,持枪来到黑衣人面前,喝令众人退去,询问黑衣人:“阁下何人,竟然擅杀我部众?” 黑衣人这下看清了秦琪样貌,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家伙,就是不知道武艺是不是同样也俊俏?” “武艺俊不俊,试过不就知道了?”秦琪打量了一番这个黑衣人,只见对方只露两只眼睛,声音十分尖细,而且颇为刺耳,不由心头起了几分厌恶,当即持枪在手,大喝道:“出招吧!” 黑衣人也不犹豫,回手向腰间一摸,竟抽出来一条软剑,握在手中,那剑如蛇吐信一般,令人心生凛凛。 “现在的家伙们似乎都喜欢黑衣打扮,好像这样就能变得武艺高强了一般!”秦琪冷笑一声,挥枪直逼黑衣人心口,“今天让你这家伙好好尝尝苦头!” “既然敢来,还怕你不成?”黑衣人,侧身避开秦琪的攻击,反手一剑刺向秦琪肋下,“谁吃苦头还不一定呢!” 面对黑衣人的出其不意进攻,秦琪似乎并不吃惊,甚至连闪避的意思也没有,而是一枪变势,直扫黑衣人喉头,他的话与枪头几乎同时到达:“枪比剑长,你懂得!” 这一招够狠,黑衣人也不由转攻为守,隔开秦琪长枪,一跃而起,几乎欺身到秦琪身边,秦琪又如何不知道对方的意图,自然贴地疾退,避开对方,但与此同时,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异香。 “不好,有毒!”秦琪刚意识到这一点,却眼睛一沉,昏了过去。 一众士兵见秦琪倒地,以为为黑衣人所害,纷纷持兵刃来攻,怎奈这黑衣人所施药性极烈,众人未及片刻,纷纷晕厥。 黑衣人长笑一声,揭下蒙面黑布,竟露出一张清丽的女子面容,她见众人倒地,向天空放了支烟花,不一时一队身着荆州兵服饰的人马来到,跪拜于女子面前:“见过郡主!” “不必多礼!”女子对领头的军官道,“把这些敌军都绑了,等父亲来了发落!” “诺!” 不多时,包括秦琪在内,众军都被捆绑得严严实实,被带到女子面前。 秦琪和部下们被泼了冷水,打了个激灵,战抖着幽幽醒来,见刚才与自己比试的竟是一位女子,心中羞愧难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冷笑:“犯我荆州领土,还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把你丢到野外喂狼!” 秦琪大怒:“你敢!” 女子继续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堂堂荆州牧的千金,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荆州牧?千金?”秦琪思索了一下,随机醒悟过来,“不好,夏侯将军有危险,夏侯将军,快走,快——” 另一个字还没喊出来,秦琪就被打晕了,无力倒地。 女子爱怜地看着秦琪道:“小子,别怪本姑娘,各为其主,你懂得!” 身边的军官对女子道:“启禀郡主,主公已率三万人马到达城外,因为大火阻路,因此派小人前来报讯!” 女子点点头:“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放到大火,否则现在就可以与父亲会合了,你们带兵阻住出口,曹操的大将夏侯惇就在林子里,他只带了不多的人马,如果能捉了他去见父亲,那父亲以后肯定同意我上战场了!” “这……”军官露出为难之色,“郡主,素闻那夏侯惇号称曹营第一猛将,我们如何是他的对手?此次郡主擅自出城,主公已经是震怒,如果再有闪失,属下也不必回见主公了!” “号称,号称!”女子气愤道,“我还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呢,见都没见你们就怕了?好,我自己去捉夏侯惇!” 说罢女子赌气便走向林中,却不小心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交跌到地上。 额,不是跌倒地上,是跌倒了秦琪的嘴上。 女子慌忙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腰不知道何时已经被秦琪的手紧紧搂住,根本离不开。 “绝不让你去害将军!”秦琪吃力道。 “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来拉开他!”女子口齿不清地吼道。 “诺!”众人也回过神来,一齐掰开秦琪的手,把女子解放出来。 女子站起身,恶狠狠地看着秦琪,有点语无伦次:“你找死!” 无法动弹的秦琪笑着看女子:“将军会替我报仇的!” “还愣着做什么?”女子大怒着看向军官,“快把他碎尸万段!” “诺!”官兵们带着复杂的心情,举起手中兵刃,刺向目光里毫无惧怕之色的秦琪。 “当”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听一声巨响,所有兵刃都被击飞,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一柄青龙偃月刀横在所有人面前,昭示着他的主人身份,还会有谁会用这样的兵器? “关云长在此!” 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那名女子在内,她对左右道:“怕什么?又不是吕布亲来!给我拿下!” 关羽轻哼一声,微微注视了一下女子,皱眉道:“你是刘表大人的千金?” “不错是我,怎么样?”女子不服气地哼道,“敢不敢与我大战一场?”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关羽青龙刀一横,话语掷地有声,“而是你能不能?” “放肆!”女子娇喝一声,举剑便攻向关羽,关羽并不留情,持刀再手,蓄力一击,当即将女子震了开去。 女子诧异莫名,因为她根本没有看清关羽是如何出手的,更让她诧异的是,她浑身的皮肉似乎都不听使唤了一般,不住地跳,她试着想站起来,却无力地栽倒在地。 “关羽,果然名不虚传!” 那军官扶住女子,喝问关羽道:“关羽,你家主公刘备与我家主公同为汉室宗亲,你今天如此作为是何道理?” 关羽缓缓下马,将地上秦琪扶上马背,视对方如无物,良久才说道:“不管是夏侯惇还是秦琪,都不应该死在这里?” “为什么?这里不就是沙场吗?男人不就应该马革裹尸吗?” “不一样!”关羽扶好秦琪,自己在马前开路,所有的士兵虽然都刀兵相向,却都不敢出手。 “有什么不一样?” 关羽头也不回:“人和人,不一样!” 手下士兵不忿,纷纷张弓搭箭,瞄准关羽和秦琪,准备射出:“郡主,将军,这人如此嚣张,日后定是我们的敌人!不如现在就结果了他!” “不!”女子没有下令射出冷箭,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人和人,是不一样,刘备虽然势力不大,手下将领倒还挺有能耐的,不过话说回来,刘备和父亲同为宗亲,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父亲的依靠,如果今天让关羽死了,那么父亲就永远不要想得到刘备了!” “属下愚钝,郡主高明!” “可是郡主,关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刘备也来攻打张绣大人了?” 女子摇摇头道:“不可能,刘备刚刚在小沛安顿下来,时刻要防范吕布和袁术二人,怎么可能分身来助曹操?让关羽前来定然是有别的图谋!你们派些人手跟紧他们,务必探出刘备用意!” “诺!”几个小兵听命尾随关羽而去。 剩下的人问女子:“郡主,我们怎么对付夏侯惇?” “不急!”女子缓缓道,“夏侯惇来时必然带了不少人马,你们再分些去哨探一番,如有消息,便混淆他们的视听,素闻夏侯惇的部下多以青州兵为主,战斗力强悍,但军纪和临机应变能力就逊色多了,天下没有哪支部队可以各个方面都是一流,将夏侯惇困在这里,他的士兵群龙无首,自然不战自败!” 士兵们疑惑道:“虽然如此,但夏侯惇不是傻子,万一给他闯出来林子怎么办?” 女子咳嗽两声,看来关羽刚才那一击对她影响不小,她勉强道:“不用我们动手,就让夏侯惇葬身在这骗火海中好了!” “诺!谨遵郡主吩咐!” 关羽将秦琪带回夏侯惇军队驻地,早有士兵见了关羽那不俗的身影,以为关羽俘虏了秦琪前来赚营,纷纷刀兵相向:“来人止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关羽当然知道对方的敌意,不久前他们还是刀兵相见的敌人,现在此番模样,难保对方不会起疑心,他清了清嗓子道:“住手,看清这是什么人!” 众军依然不解关羽用意,张弓搭箭厉喝道:“你关羽也是员大将,竟然对秦琪将军下黑手,不仅如此,还要赚我军营吗?” “赚营?”关羽冷笑一声,“关某再如何神勇,也不过两手两脚,便是真有三头六臂,尔等且说我如何赚你大营!” “这……”众军之中留守者都是夏侯惇军中的副将,见关羽如今如此诘问,不有语塞。 “秦琪将军适才与敌人交战,不幸身中剧毒,性命此刻危在旦夕,关某无暇自辩,除非你们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关羽转而厉声道,“夏侯惇率少数人马哨探军情,被荆州兵马困于密林中,你等若再迟疑,他就身首异处了!” “小人愚钝,关将军教训得极是!”营中将士听得如此,恍然大悟,立即收了兵器,下马来到关羽面前,扶秦琪进帐,命军医来治,至于关羽,也是好酒好肉招待。 关羽并不受酒肉,只命小卒牵自己战马前去歇息,自在帐外与诸位副将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你们将军也太不小心啊,此处已是荆州地界,他居然自己轻身而出,脱离大部队,万一刘表有埋伏,趁机袭营怎么办?”关羽皱眉说道。 几名副将齐声道:“夏侯将军早已料到这点,故此已经让我们在营外挖了数百个陷马坑,敌人若要袭击,定然叫他们有去无回!” 关羽点点头:“虽然如此,还是不够完全,陷马坑毕竟只是防守设施,刘表军中不乏好谋多智之辈,如蒯越蒯良等辈,倘若将计就计,现在军中又无可主事者,岂不是要全军折损?” 一席话说得众人纷纷沉默,是啊,当初夏侯惇决定率军前来安众,曹操并不知晓,但南阳又是个大郡,曹操所带兵马大部分都在宛城东西北三处,这三地都当要冲,无论东面的李典乐进于禁,北面的曹操中军,还是西面的夏侯渊曹昂曹安民,三支兵马都不可轻动,而夏侯惇只带五千人马前来驻扎安众,能挡得住刘表的援军? 除非这个时候能冒出一支人马来,和他们协同作战。 忽然一声梆子响,漫山遍野响起阵阵喊杀声,众人大惊,几个小兵匆忙来报:“启禀各位将军,有敌人前来袭击!” “来得好!我们的陷马坑可不是吃素的!”一个骁将起身笑道。 其他人也跟着笑道:“关将军,看来您刚才是多虑了!” “整军备战!”关羽大喝一声,直觉告诉他,这次来的敌人不会简单。 果然,众人刚刚披挂引军出得帐外,只见夜色中敌军已经开始组织进攻了,只不过他们进攻的不是骑兵,而是火牛阵! 这是战国时期田单曾用过的一种战阵,凭它田单一举将侵略齐国的燕军给赶出了家乡,而现在对方居然用来进攻! 对方似乎早已知道了帐外的那些陷马坑,而且他们只用了几十头火牛就踏平了一条路出来。 很快,敌人在路对面摆好了阵势,就要对营帐发起冲锋! “刻不容缓了!”关羽眼见情急,当即持刀飞身上马向路口而去,身后一众副将也不迟疑,纷纷尾随关羽而去。 刚冲锋到帐前的敌军挥刀就要展开屠杀,却不料一股大力突至,震得他和一起冲锋过来的同伴们纷纷远远飞开去,狼狈摔在地上。 “什么情况?”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自己身后尾随的同伴也同样被摔了回来,不一刻,已经有几十人莫名其妙地摔回,他们骇然不已,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厉害? “关将军威武!”夏侯惇将士们都被关羽的雄风折服了,不由发自内心的欢呼起来。 “关云长在此!”关羽骑在马上,手持青龙偃月刀,举手投足之间犹如神人一般,“不怕死的家伙们,尽可前来!” “是关羽,怎么可能是关羽?”这下子第二阵要冲锋的骑兵们也犹疑着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关羽,天下间能这样使得万军噤若寒蝉的还能有几人?除了吕布,就是这关羽和张飞了吧? 这次策划袭击的是刘表军大将文聘,曹操进攻张绣的消息就是他透露给刘表的,荆州诸将只有他驻军离宛城最近,因此一得到刘表任命他为大军先锋的军令后,文聘便点起自己的五千人马取道水路前往宛城,刚刚到得安众便得知夏侯惇不在军营的消息,便决定乘夜袭击,不想被这个关羽坏了好事,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第二十一章 宛城之战(十) 更新时间:2013-08-03 此刻厮杀并没有开始,然而凝滞的气氛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文聘挺枪策马军前,凛凛问向关羽:“阁下为刘备驱使,如何今又为曹操卖命?” 关羽冷哼一声:“何来卖命一说,曹操于收留我大哥有恩,关某不过是报恩而已!” “不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文聘也冷哼道,“曹操如今觊觎我荆州,助曹操者即是荆州之敌,刘备也不例外!” “你错了!”关羽长笑道,“曹操大人不过是平定西凉贻患而已,张绣之辈,原是董卓余党,倒不知为何皇室帝胄,堂堂刘荆州缘何会甘心与此鼠辈为伍!” “放肆!”文聘长枪疾刺,拍马直取关羽,“主公之决断岂是你等蛮勇之辈可以揣测的?” 眼见文聘长枪刺向自己,关羽竟毫不闪避,待得文聘枪到,关羽只轻轻举刀一挡,霎时化解了文聘那迅捷如电的攻击,这一招最是快意,电光火石之间,高下立判,一时间无论敌我,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文聘将军为我荆州大将,这关羽也实在厉害,一合便败了文聘将军?”文聘部众开始议论纷纷。 “这关羽也曾在荥阳和吕布战三十会合,虽然有和张飞刘备车轮战的嫌疑,但想那吕布该是何等人物,就算车轮战,没有相当的实力,怎么可能三十合而不倒?” “文聘将军,败了吗?” …… 文聘自然听到了自己部下们的议论,他喘着粗气,看着面前不远脸不红心不跳的关羽,佩服道:“三英之名果然非浪得虚名,看来阁下武艺已入化境,非等闲人物所能匹敌了!” 关羽似乎对文聘的称赞相当满意,他策马持刀立定凛凛道:“你既知如此,就应该知趣而退才是!” “哈哈哈,文死谏,武死战!我身负主公重托,不能完成任务,今日得遇关将军,自当死战,马革裹尸还!”文聘犹豫了一下,然后凛然说道。 “……”关羽似乎没有想到文聘会这样说,来之前刘备只嘱咐他协助曹操作战,但勿擅杀大将,但今日之事似乎令人犯难了。 良久,他才抬头凝视文聘朗声道:“仲业慷慨之气,天日可表,云长岂是不明事理之人,但毕竟各为其主,不容我等不刀兵相见,今日之事无可奈何,请出招吧!” 见关羽言尽于此,文聘心有戚戚,当下更不多言,策马挺枪便取关羽。 枪风凌厉,有雷霆万钧之威,兼具横扫千军之势,关羽只道得一个好,便举刀格挡,两相拼杀,火花四射,声震当场,浑若凭空落了个炸雷一般,众军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场中二人已经你来我往,厮斗了十余合。 不同的是,文聘战意高昂,斗志激越,关羽气定神闲,任凭文聘枪风猎猎,依然破不了关羽的防御。 兵法云: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关羽之能,至少武艺只能,堪合此谓! 不多时,文聘早已气喘吁吁,关羽却是越战越勇:“阁下的本事只有这些吗?看来果然荆州无人啊,竟以中庸者为尊!” “不用激我!”文聘退开一步,微微笑道,“你若真想杀我,刚才我已经不知死过多少次了,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诸军听令,撤兵!” “撤兵?”听闻文聘如此说,他的士兵们个个惊诧莫名。 “将军,虽然我们武艺不及这关羽,但他是人不是神,又兼这不是他所部人马,我们一起上,胜负尚未可知!”众军激情亢奋,在文聘身后纷纷请战。 “你们糊涂了?主公现在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形,如果大意行军,难保不会遭遇曹军的埋伏,且刘磐,蔡瑁,黄祖等人都是各自行军互不通消息,主公身前并无大将,如果只是单纯为了一战胜败而误了整个战事,那才是得不偿失!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知会诸军合军后再图宛城,明白吗?” “将军明见,我等不及!” “撤军!” “诺!” “关羽将军,现下敌众我寡,又军心不稳,更兼夏侯将军不在此间,倘若敌兵真的发动攻势,后果不堪设想啊!”关羽身后的那些曹军将士们纷纷有些犹豫迟疑,语气间夹杂着一丝惊惧。 关羽并不回答,只是冷哼一声道:“素闻青州兵虽作战勇猛,但有个天下诸侯军所没有的特点,就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只以气势压人,若有不敌,便先生退意,以前我并不相信,现在相信了!” “你!”关羽这段话激怒了几个副将,他们纷纷举起手中兵器指着关羽,“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关羽指着文聘军冷声道,“大敌当前,尚未交战你们便吓破了胆,看来我真是来错了!” “哼,刚才关将军还说我们这支部队应该见机而撤与主公人马会合,现在却反以我等为贪生小人,我等若真是如此,岂不大大辜负主公和夏侯将军的教诲!”众将不忿道。 关羽嘴角浮起微笑:“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就好,秦琪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秦将军已经苏醒,只是可能暂时无法战斗!”一个副将插口道。 关羽正要说什么,四下小兵忽然道:“诸位将军快看,文聘领着人马撤退了!” “咦,他怎么撤了?”众人纷纷疑惑,看向关羽。 “早在意料之中!”关羽松一口气,抚须而说道,“文聘果非凡庸之辈,知这里有了准备,便见机而退,准备绕开这里,让我们成为一枚被废弃的棋子!” “嗯?”众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废棋?如果我们纵兵攻击,刘表会视而不见?” “孤军深入,纵然能重创敌人,只怕自己也有去无回了!”关羽语出惊人。 “退不能有功回见主公,进不能杀敌以救夏侯将军,难道我们还能等着刘表来打,彼时生擒他不成?且不说毫无胜算,关将军自己不是也说了刘表不会从这里行军了吗?”众军愤慨道。 “放心,你们做不到的事情,我关羽来做,而这功劳都会记在你们身上,如果你们可以相信我,我会保证,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夏侯将军不仅会平安归来,曹操大人还会好好的奖赏你们!”关羽信心百倍地说道。 “将军此话当真?” “若有半句虚言, 第二十二章 宛城之战〔十一〕 更新时间:2013-10-01 安众城外的这场山林大火起初是因为清明上祭烧纸人太多而引发,等到人们都反应过来后已经蔓延数十里,虽然夏侯敦率军一度控制了灾情,但那股莫名逆转的风向直接将夏侯敦本事包围在大火之中,刘表的几支人马都在有意无意地缩小着包围圈,象一只马上要封口的布袋,而关羽和正急速北返的夏侯敦人马也正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着这只布袋的封口。 刘磐的士兵首先发现了关羽的人马,立即回报主帅:“将军,前方似乎有敌军人马!” “什么?”刘磐大吃一惊,火光摇曳着他那张少年英气的面庞,“可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人马数量不多,约莫二三百人,服饰异于我军,行动却极为严整,他们没有对上我军的口令,此刻知道身份暴露,正绕过我军,迂回向东南而去!” “不对啊!”刘磐皱紧眉头道,”探子回报曹操正围攻宛城,不可能抽出兵力到此,除非曹操刚刚兵到宛城,张绣就献了南阳郡!” 其他将士也纷纷点头:“想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张绣定然嫉恨主公杀他叔父张济,和主公联盟不过权宜之计,他见曹操势大难敌,怎么可能不拱手献城?” “但将军,我们追还是不追?” ”追是一定要追的,但一来要防这是曹操的声东击西之计宛城距安众也有些路程,曹操就算是要与叔父开战,想必也没有这样的神速,否则我们早收到细作们的消息了,二来叔父命我为左军,蔡瑁为前军,黄祖为右军,文聘为先锋,出兵前各立军令状,若有闪失提头回见,大军调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左翼安危是我职责所在,如今只派五百人马尾随其后见机行事即可,其余人马继续随我进军!” “将军高明,我等拜服!”众将士纷纷道。 “恭维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们有正事要做!”看着五百人马乘夜色而去,刘磐松一口气,掉转马头继续行军不再说话。 他是刘表军中少有的未及弱冠便自领一军的大将,由于是刘表的子侄,更是惹刘表欢喜,视如己出,而他本人似乎很排斥刘表的这份宠溺,一心只想用军功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和蔡瑁一样被人说是凭借裙带关系上位,他虽然不曾读书,却知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荆州的安定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数年间讨伐叛军,山贼,水寇,大盗,每一次都不遗余力。 不过此刻他心里所想的却是蒯越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公子之能,于内则守不足而攻有余,于外则攻不足而守有余,是以能秉雷霆之势肃清荆州,而州定之后,非强敌侵凌,公子方有用武之地也!” 当时的刘磐年纪还小,并不能理解蒯越这番话中所蕴涵的深意,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懂了,诚然,自己是一个守疆保土的上将,却未必是一员开疆扩土的名将,而且叔父军中虽战将如云,却也大多是和自己一样的守成之人,这是不是在预示着叔父的霸业会仅限于荆州呢? 北方的曹操,东面的孙策,都会是荆州未来的大患吧! “启禀将军,前方发现敌军营寨!”行无多远,传令兵飞马来报。 “哦?”刘磐听罢大喜,立即追问道,“什么情况?” 这名传令兵不及下马,只在马背之上喘息而言道:“回禀将军,不出将军所料,彼处确实是曹军营寨,只是不知什么缘故,现在已经是一座空营了!” “什么?好狡猾的曹军!当我们荆州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传令全军,加快行军,务必拦住这支敌军,他们一定是曹操派来的小股人马,着急向宛城报讯!如若让曹操对叔父有所戒备,这仗就不好打了!” 说话间,刘磐军已经绕过了右侧的山麓,刚出山口,正见一名探马策马而来,他身后正是之前探查到的曹军营寨,虽然灯火通明,却已经人去寨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才一侧转身,便看见了山口处传来的火光。 探马来到刘磐身前,下马告禀道:“将军,南山起火,蔓延极广,连大路也被浓烟遮蔽,此刻已经势难扑救了,且彼处又无厮杀声音,想来是敌军临逃跑时故意所为!” “可恶!”刘磐听罢大怒,想当然地认为是曹军放的火了,此处是襄阳通往宛城的必经之路,敌军火烧山林,定是想阻断荆州军主力北上!带军的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头脑,实在是殊为可恨! 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起火的真相后心里会怎样想。 “没有时间了,只有先找出这支人马然后再回头向叔父报告了。”刘磐快马加鞭,不及入营,只派了几个小卒留下,便率军向北追击而去了。 而那些小卒刚进入营寨,便被四面射来的弓箭结果了性命,奉关羽命留守此处的士兵脱下这几个倒霉鬼的衣服换上,然后逆着刘磐来时方向而去。 夜色浓郁,三支势力,数支人马,在整个南阳郡展开这明里暗里的角逐,大战又将一触即发,任何一丝疏漏都可能影响成败,乱世之中的地盘、权力之争不知将会是第多少次响彻在人间,只有那些趁着夜色收拾家当携家带口背井离乡的百姓们才懂得这份辛酸。 此刻正护送秦琪北返的人马不知自己是刚脱离了险境,再晚走一步,就会与刘磐撞上了,幸而深夜好行军,刘磐因要防着有曹军埋伏,故而不敢大意行军,一边哨探一边北进,多少也延误了军机,给了秦琪喘息的机会。 路上秦琪悠悠醒转,他问身边将士:“发生什么事情?” 身边人回道:“将军您醒了,我们遭遇刘表军文聘的进攻,多亏关羽将军救回将军您!我们此刻便在回宛城路上!” “关羽!”秦琪听罢微微吃惊,但随即便想起关羽从刘表女儿手下救回自己的情景,大惊而起,他跳下车,却由于中毒未愈而趔趄了一下,身边人立即扶住:“将军小心,关羽大人将昏迷不醒的将军救回来时说您身中剧毒,军医们也束手无策,怕再耽搁会误了将军性命……” 秦琪打断了他们,喘息着问道:“夏侯将军呢?关羽将军呢?” 听到秦琪的问话,所有人都有些愧色地低下了头,一个小兵小声嘀咕道:“关羽将军已经带人前去营救夏侯将军了!” 秦琪深吸一口气,猛然喝道:“牵我马来!有胆的都随我回去,好歹要救出夏侯将军!” 早有几个士兵拦住:“将军三思,现在夏侯将军不在军中,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如果您一旦出事,这数千兄弟怎么办?关羽将军说主公尚不知此处之事,又兼刘表此次亲自来到,势大难敌,张绣新降,难保不会见风使舵,若使主公腹背受敌,我等万死难辞其咎啊!” 秦琪心知如此,还是愤怒地以枪砸地:“主将有难,关羽一介外人尚且要去相救,何况我们这些亲兵?你们忘记了前几年韩浩舍命救夏侯将军的事情了?夏侯将军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临事反而如此懦弱如鼠?我也是名将之后,怎么反不及关羽韩浩这些无名之辈?当初夏侯将军不等主公命令,自己来安众是为何意?不正是想为主公解南面之忧?现在荆州果然发兵,派探马加急告知主公即可,若全军北返,徒然浪费军机,岂是夏侯将军来此初衷?须知军机之事,稍纵即逝,失不再来,我意已决,于安众城北要冲之地下寨扎营,紧守不战,先领一军入山林救出夏侯将军,再回军待援,彼时主公已得消息,必能前来,一举歼灭刘表于此地!” 说话间亲兵已经牵来秦琪战马,秦琪披挂在身,持枪在手翻身上马,几个拦阻的士兵还想说什么,秦琪长枪一挥道:“但求天下靖,何惜此性命!” “但求天下靖,何惜此性命!”自古以来只要有些斤两的军队,但凡主将不惜命的,部下也多是敢战不退之辈,众将士听了秦琪的话,纷纷高呼数遍。 秦琪望着前面深邃的夜色,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人的一生就这么几十年,如果不趁着年轻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到了老了会遗憾的。” 不错,虽然一千种人有一千种活法,但如果有两个选择摆在眼前,一个是平庸地活着,一个是光荣地战斗然后死,很难有人不选择后者,虽然看起来会很傻,但是谁又能说平庸地活着不是傻呢? 人活多长,活多久,是上天一早就注定好的还是别的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只知道,人活着,要做事,事有大小,能有高低,但连做都不做的话,就是无能之辈,一个有尊严的人,不会让人戳着自己脊梁骨说自己无能的,就算真的天生愚笨,也要后天努力奋斗回来! 秦琪微微笑着,默默说道:“我不是大将夏侯惇的部将,我也不是大将蔡阳的外甥,我是秦琪,今天,我要做我自己!” 第二十三章 宛城之战(十二) 更新时间:2013-10-01 此时完全置身于大火包围之中的夏侯惇并不知道这熊熊大火之外还有敌军的包围,他和军士被大火所阻,而不得不另辟蹊径,向林中更深处行进,不过唯一令人庆幸的是之前听到的那阵似有似无的女子哭声倒是越来越近了,夏侯惇加快了手中动作,很快,荆棘除去,又行进不远后,他们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不大,却大大小小分布着十几座坟冢,其中一座坟冢前面正卧着一位白衣女子,女子一身缟素,哭声正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只是此刻似乎已被四周浓烟呛晕过去,况且火势极其不稳定,大火焚烧枝叶的声音毕剥作响。 “将军!”几个军士看了夏侯惇一眼,然后指向那名晕厥过去的女子。 夏侯惇抬头看了下女子四周的火势,沉声说道:“火势可能随时蔓延过来,没有多少时间了,大家抓紧机会!” 说罢他一个箭步已经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烧焦的粗枝咔嚓折断,正向二人砸去,未及众人惊呼出声,夏侯惇已经抱着那女子就地滚了几滚,回身望去,适才所待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火海,若刚才慢了半分,二人可就丢了性命了。 众军士也赶了过来,对夏侯惇道:“将军,北风正紧,我们从原路已经出不去了!” 夏侯惇看了一眼怀中女子,只见她泪挂两腮未干,面容分外秀丽,一时之间不由有些失神。 而此时女子身体动力一动,昏迷中大喊一声:“救命!”让夏侯惇回过神来,他抱紧女子,冷静对军士道:“没有办法了,只能择路突围了,我们冲!” 说罢他大喝一声,迈开步子疾奔起来,众军士都跟紧他,望南突围而去。 夏侯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大喝一声,就像打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也要大喝一声一样,战场之上,他面对的事凶狠的敌人,因此要以同样凶狠的姿态来回应,大喝胆色壮,狂饮豪气生,身死名未灭,功过著千秋。 但现在却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他却来不及去想,只能抱着怀中女子,和军士们一起突围。 女子在颠簸中醒来过来,突然见这么多凶悍的军士,不由有些惊惶,又见自己被夏侯惇紧紧挟持,当即花容失色道:“放开我,救命!” 夏侯惇一阵无语,恶狠狠道:“想活命就给我安静点!” 女子听夏侯惇如此说,更加断定自己是遇上坏人了,尖叫不已:“救命啊,救命……唔!” “喊什么,我们又不是坏人!”夏侯惇边走边怒喝道。 “不是坏人,干嘛这样!”女子红了脸。 “怎样?难道见死不救?”夏侯惇说完,不再说话。 旁边军士为夏侯惇说好话:“这是我们将军,特地为了救夫人才亲涉险境的!” “将军?”女子这才看清夏侯惇的服饰,又挣扎起来,“将军就没有好色的家伙吗?” 夏侯惇有些生气了,他停下来恶狠狠地盯着女子道:“看样子让你很失望,想必你很是希望我也是一个好色的将军是不是?” “唔——”女子语塞了,终于不再说话。 这时军士们看着前方忽然眼睛一亮,大喜道:“将军,马上就出林子了!” “加快速度,一刻不出此地就有性命之危!”夏侯惇沉声喝道,大步流星一般,向前冲去。 而此时树上隐藏的几条黑影慢慢显出身形来,盯着几个跑得慢的军士,手起镖发,悄悄结果了几人性命。 夏侯惇只顾着突围,哪知道身后情势?待到得出口之时,却见身边只剩了十余人,这才知道不对劲了。 他将女子放在地上,冷冷道:“此处安全了,你自己找路回去吧!” 女子哼了一声,不仅没有谢意,反而起身便走,引得军士十分不满:“这女人好生无礼!” 夏侯惇拦住手下道:“别管她了,我们的危险还没有解除,刚才混乱中想必林子里有暗藏的杀手害了我的部下,现在可能就在我们的周围,少了她反而会少些累赘!” “你说谁是累赘?”女子本来已经走远,听夏侯惇如此说脸上很是不快,又走回来要质问,不料她没看到脚下纵横交错的枯枝,一跤摔倒,只哎呦一声,更显狼狈了。 夏侯惇负手一旁做看笑话状:“快自己起来,我可不想被某人说成是好色的坏人!” 女子试着站起来,却又痛得叫了声,看来是崴脚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夏侯惇走过来,蹲下身检查了女子的脚,果然是崴了,无奈摇头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子这下不再牙尖嘴利了,只嗫嚅道:“往南十里便到。” “十里?”夏侯惇前后看了看道路,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南方,冷笑道,“十里这么远,你也真够胆大的,居然一个人就来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上坟!” “穷苦人家可雇不起马车!”女子顶撞一句,“将军当百姓们都是殷实之家吗?” 夏侯惇忽然不做声了,因为他感觉到一阵杀气正在向身边蔓延,他和身边的军士们交换了下眼色,大家自然都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这一下,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每个人都悄悄摸上剑柄。 霎那间,几十条黑影从树上落下,发动了令人猝不及防的突袭。 猝不及防是对普通人而言,而对于夏侯惇等人来说,却是扑了一场空。 未及对方得手,夏侯惇已大喝一声,同众人就地翻滚,躲开了这致命攻击,回身抽出麒麟牙,斩杀了几个黑衣人,惊觉对手实力不俗,立即高呼道:“不可大意,每二人为组,协同攻防,加入战斗!” “诺!”众人本来还有犹豫,听得夏侯惇令下,当即回过神来,二人联手,各自为战,渐次靠拢,竟然使得袭击者们无可奈何,片刻之后,黑衣人们死伤过半,而夏侯惇的部下们只不过受了些轻伤。 夏侯惇正暗自庆幸,不料黑衣人们发现了一旁的女子,当即挟持过来要挟夏侯惇:“不想她死的话,就乖乖放下手中兵器!” 夏侯惇啐了一口道:“刚才我失踪的那些部下也是你们的杰作吧?现在又拿女人来做人质,你们还算男人吗?” “少废话,放下兵器!” 女子这时望着夏侯惇,对挟持自己的黑衣人道:“你们错了,我和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困在此地,他们正好路过,想非礼于我,我还要谢谢各位救了小女子的性命呢!”说罢还朝夏侯惇眨了眨眼睛。 夏侯惇本来要回应几句,见女子向自己眨眼,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当即笑道:“不错,你们这些家伙好不知事,坏我们好事还让我们放下兵器,当我们是傻子吗?大家上,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 说罢夏侯惇带头出击,他的人马转守为攻,凌厉无匹地杀向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又死伤了数人,带头的黑衣人不由大怒,自知自己不是夏侯惇对手,吩咐手下放开了那女子,抽身撤退。 “看来夏侯惇部下战力强悍,军纪松弛不是浪得虚名,不过如果你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那就错了!” 确认对方确实撤走之后,夏侯惇才放松下来,一面命令部下包扎伤口,一面来到那女子面前:“喂,刚才让你走,反而又回来,是嫌命太长吗?” “别老叫我喂,我叫陈月华!”叫陈月华的女子不满道。 “这可不能怪我,你也没告诉我!”夏侯惇蹲下来看着陈月华。 “是你自己没有问好不好,身为大将军连这点礼貌都没有!”陈月华嘟囔道。 “我说!”夏侯惇哼哧一声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闯进火海,还平白损失了好些部下,刚才还险些让我们不战待毙,到现在你都没有一句道歉的话,果然我今天是救错人了!” 陈月华也觉得自己理亏了,只好小声嘟囔了一声:“对不起,多谢将军刚才搭救小女子,小女子万死难报大恩大德,这样可以吧?”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夏侯惇撇撇嘴,对陈月华道,“你也看到了,有人盯上了我们,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自便吧!” 陈月华想想很是,便默默站起来,语调有些怅然:“虽然你们没有说,但一定不是荆州兵马对吧?” 夏侯惇悚然一惊:“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陈月华的语调忽然变得有些异样,她从容地站起身,盯着夏侯惇道,“重要的是,你们应该感谢我刚才救了你们的性命!” 夏侯惇懵了:“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本来是要杀你的人!”陈月华说话间轻轻一跃,已经身在数丈之外,“不过现在看来,曹操的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如此功夫刚才若是想要杀我简直是易如反掌!”夏侯惇见识了对方的身手之后不禁骇然,他和手下们互望了一眼,心有灵犀,只是再看向陈月华所在地方时却已没有了对方身影,半空中却传来她的声音: “我不杀你,不代表别人不会杀你,这里毕竟是刘表的地盘,而且刘表的军队已经遍布此地要和曹操大战了,你好自为之吧!” 夏侯惇又喜又惊,大喝一声:“你真名叫什么?” “再相见的时候,就告诉你!” 第二十四章 宛城之战(十三) 更新时间:2013-10-01 果然这个陈月华说得没有错,夏侯惇刚要出林子,就听见了林外大队人马行军的动静,他不敢大意,当即和部下们蛰伏林中,等林外人马走后才出来林子,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处规模不大的军营,看了一会后夏侯惇不由大喜:“粮仓!” 不错,这里正是刘表军屯聚粮草的所在地,本来依山傍林,极为隐秘,无人能发现,但人算不如天算,一把大火却把夏侯惇烧到了刘表军队粮仓面前,煮熟的鸭子不吃,可就要变成别人的了。 夏侯惇当即道:“刚才的人马一定是粮仓守军,想来换班的人马还没有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大好时机不可错失,我们虽然人数少,但毕竟在暗好做事,想办法潜伏进粮仓一把火烧了,让刘表不战自退!” 军士纷纷点头,虽然连续好几个时辰奔波劳碌和厮杀,但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斗志,听到主将如此说,当即个个摩拳擦掌,准备灭了这座粮仓。 黑暗中夏侯惇等人缓缓摸进粮仓,突然他停了下来,像想到了什么道:“不对,刘表虽然无能,但用兵向来谨慎,否则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将动乱不止跌荆州平定?两军交战,须防粮草被袭击,刘表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看来有诈!我们撤!” 而粮仓内打更的兵士却在窃窃私语道:“我说那个叫甘宁的家伙让咱们在这里吸引袭击的敌军,那不就是说为了让敌军中计,咱们必须死吗?” 另一个兵士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们是小卒呢?小卒就是用来当炮灰的,你见过哪个将军会自己做炮灰吸引敌军攻击的吗?” “好吧,咱们只能祈求待会敌人来进攻的时候无能点,射箭射偏,砍杀不中,来的是无能之辈。” 另一人无语地望着他说道:“你做白日梦呢!你是不是还要说最好咱们就是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高手,敌人来多少灭多少,都不用伏兵亲自出马了?” “开什么玩笑?我不也是想活命吗?”那人讪笑道。 忽然,一支羽箭破空而至,直钉进二人身旁木柱中,把二人吓了一跳,他们定睛看去,只见箭上还有一个纸条,他们左右四顾了一番,颤抖着取下纸条,看过后呼出一口气,对望一眼道:“我们可以不用死了!” 那纸条上写的是:“看你们等得挺辛苦,还是快些出来吧,我夏侯敦不敢受此大礼,恕临门而退,后会有期!” “可恶!”埋伏失败的甘宁狠狠将手中纸条摔在地上,“夏侯敦居然如此狡猾,可恨我又一个建功的机会泡汤了!” 他身边的军士虽然身穿荆州服饰,不过却又有些不同,个个身材魁梧雄壮,肌肉虬结,看得出战力非凡,与略显清瘦秀气的甘宁形成鲜明对此,他们此时对甘宁道:“大哥,刚才回来的弟兄报说夏侯敦虽然人少,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弟兄们突然袭击居然都没有乱了他们阵脚,反倒是咱们自己折损了好些兄弟!” “太小看夏侯敦了,倒显得咱们没本事,如果在水上,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让他知晓我锦帆甘宁的厉害!”甘宁将手中横江百练索舞动着,好一会忽然醒悟道,“不好,夏侯敦知道此处是一座假粮仓,定然已经去找真正的粮仓去了,我怎么如此大意?险些因小失大!大家快随我上马,守护粮草,万不能让夏侯敦得逞!” 不一刻,甘宁带着往日里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劫富济贫的部下们离开了这里。 待得甘宁人马走远了,夏侯敦等人才从草丛里露出头来,口中喃喃道:“原来刚才林中的杰作就是他搞的古怪,他居然就是甘宁?名气如此之大,也不过如此罢了!” 部下们纷纷道:“不过一个没见过市面的贼寇罢了,怎么能跟经验丰富的将军您同日而语?打死他也想不到将军不仅识破他的计策,而且还将计就计让他自取其辱!” “别在这儿给我拍马屁了,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咱们跟过去,甘宁料得我目的是烧刘表粮草,知道这里是诈,会不战而走,继续找粮草袭击,他哪里又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刘表粮草在何处,他甘宁自己才是最好的向导!” 众人齐声喝彩,当即远远跟着甘宁向东面行进而去。 甘宁此刻心急如焚,带兵疾行东进,不出几个时辰便到了荆州军真正囤积粮草之地,此处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进出,且入口是一片密林,寻常人极难发现,甘宁赶来,见此处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对身边部下道:“看来是高看夏侯敦了,他又无马,如何旦夕便到?想是不知去了哪座村庄抢劫财物去了,他部下青州兵,本来就是黄巾党出身,贼性不改!” 部下道:“大哥,咱们兄弟以前遨游江汉,好不快活,现在却整日奔波劳碌,为这刘表卖命,有功不赏,有过重罚,这是人过的日子吗?现在这么大的阵仗却只是派来守粮草,好不窝囊!” 甘宁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咱们做水贼,也得看清天下大势,若是太平盛世,谁愿出来做贼?做成又如何?就算再强大,可朝廷是铁板一块,不还是被歼灭?若是乱世,自然好,朝廷四分五裂,哪里有余力管我们?但乱世能持续多久?不趁着乱世做点大事怎么成?我也是想为自己和大家寻个出路,这不过才几年功夫,有多少小诸侯就被吞并了?再过几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众人道:“大哥,但你看这刘表会是统一天下的主?说曹操袁绍我们还信,大哥为什么不去投他们呢?天下好不容易乱一回,总不能平定下来后还是姓刘的坐龙椅吧?” “刘表当然不会是最后的赢家,我只是想在他这里打出名头,然后被真正的霸主看重,否则我们到了哪里都是给人守粮草的命!” “有一个人,不用等你建完功立完业,现在就会重用你!”忽然一个声音从甘宁背后响起,引得他回头又惊又喜道:“娘子,你有孕在身,怎么独自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战场!”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战场!一见面就没好话!”来人正是南宫影荪,她自随甘宁到荆州,去年已结成连理,现今身怀六甲,却依然不忘本分整天给人看病,让甘宁总怕出事情。 “哈哈,大哥,嫂子现在重身,你只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众人中不知谁开了句玩笑,一通哄笑起来。 一席话早惹得南宫影荪乱红飞满脸颊,她反手将银针捏在手中,口中微怒道:“哪个家伙嘴贱?自己站出来,别看我身子重,收拾你们十个也不成问题!” 众人哪里还敢发笑,早一起跑了开去没了人影。 ”这些家伙是越来越放肆了!”甘宁叉腰笑道,“改天一定给他们好好找点苦头吃!” “说正经事情,吕蒙又来信了,我估计是紫涵的意思!”说着南宫影荪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甘宁。 甘宁接过,却也不看,口中道:“不必看了,他这小子现在都做了先登校尉了,整天喊着让我一块去发达,这次的信还是那几句话,有什么可看?”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够小心眼儿的,你重伤紫涵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我不是已经帮她治好了?且不说她不是记仇的人,就算是,我们现在成了夫妻,他人又有何话说?” 甘宁面色凝重道:“你知道我不是在乎这个。”南宫影荪挽起甘宁的臂弯静静道,”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要一出生就没了爹。” 甘宁摸摸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嘻嘻笑道:“儿子,看你娘这嘴,就不盼我个好!” 南宫影荪一把推开甘宁:“去去去,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若生出女儿难道你就不疼惜了?” “疼,怎么不疼?”甘宁哈哈大笑道,“生个女儿我更疼,她要跟她娘一样生得花容月貌绝色倾城,还要继承他娘的医术和他爹的绝世神功,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骑得了战马舞得动枪棒治得了杂病救得了死伤…” “好了好了你这张嘴真是天花乱坠,”南宫影荪看着甘宁又好气又好笑,“我来这里是有别的事,师傅刚从江东来,说天子下旨命他入朝为官,所以他在荆州不会待多久了。” 甘宁想了一下道:“这一定是曹操的意思,他想借拥立天子的机会广收民望,听说曹操自己一直有头痛的顽疾,说是入朝为官估计不过是给自己看病罢了,但是师傅热衷功名多年,我也不好泼他冷水,只是曹操生性多疑,你须让师傅保重才好。” “这个是自然的,还待你提醒?”南宫影荪撇撇嘴道,“倒是你,本来诛杀张济这是何等大的功劳,不仅没有封赏不说,还被刘表借讨好张绣联盟抗曹为名贬成粮官,刘表用人又一向只看重文不重武,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有出头之日呢!” 甘宁笑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南宫影荪也跟着笑笑:“我知道,只是别等发光的时候,我成了老太婆就好!” 甘宁一阵无语:“我派人送你回去吧,这里并不安全,曹操大将夏侯惇便在附近,他可不是你的银针能对付得了的!” “好好好!”南宫影荪一声口哨,一匹雪白如缎的马儿飞奔而来,停在她身边,南宫影荪飞身上马,竟不像丝毫行动不便的样子,她笑着对甘宁道,“不过我记得紫涵对夏侯惇印象还不错,说为人热情,对待部下也如自家人,得了赏赐都不私吞,无不分给部下,因此非常得人心,他这样的家伙在附近,估计夫君你有得头疼了!” 甘宁还想说什么,南宫影荪已经拍马远去,只留下了一道背影和淡淡的胭脂香味,自嘲地笑笑,然后反身向囤积粮仓的山谷而去。 不一会部下们都相继归来,纷纷向甘宁禀报:“大哥,没有发现夏侯惇的痕迹!” “大哥,我们也没有发现夏侯惇!” 甘宁看向其余人,见他们也纷纷摇头,诧异道:“这可怪了,这个夏侯惇还能上天入地了不成?” 夏侯惇没有上天也没有入地,而是就躲在距离山谷入口不远的地方,看着甘宁的反应。 身边人有些等不及了,对夏侯惇道:“将军,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对方始终不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烧毁粮草啊!” 夏侯惇皱了皱眉头道:“可见守卫粮草的不是平庸之辈,选在这么隐蔽之处,易守难攻,要不是我们的人手少,还真有点想会会他!” “对了将军,刚才和那个将军说话的那个女人,似乎是他的女人吧?如果咱们能去挟持住那女人,他一定会乖乖就范吧!” “想找死是吧?”夏侯惇沉声喝道,“那是人干的事吗?” “额,是小的失言,小的该死!”刚才提议的那个家伙自知口误,自扇了两个耳光。 忽然一个人指着东面大惊道:“将军快看,那边起了狼烟!” 夏侯惇定睛望去,果然东面约莫二十多里处,几股狼烟冲天而起,在微微薄暮中分外惹眼。 狼烟是只有紧急情况下才会用来求援的策略,附近的友军若是看到的话必须前去救应,这是常识,现在看来,荆州军一定是和什么不明力量纠缠起来了,而且放狼烟的也一定是荆州的大人物所驻扎处,这个大人物很可能就是刘表自己。 难道自己人的部队误打误撞发现了刘表部队?这是谁这么有狗屎运? 夏侯惇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谷口露出了微笑,因为他看见驻守粮仓的敌军不断从谷口出来,向东面而去,为首的正是那个看起来很棘手的大将。 敌军人马消失在远方,夏侯惇等人来到谷口,沉声喝道: “弟兄们,该是我们表现的时候,把敌军的粮草都给我烧成渣!” “诺!” 第二十五章 宛城之战(十四) 更新时间:2013-10-02 现在的宛城,一片平静,张绣投降了曹操之后,倒也算老实,把兵权交了出来,自领一军去驻守南门。由于战争结束得很快,所以曹操的粮草都没怎么用,况且有叶紫涵和荀域协守许都,他很是放心,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来宛城,自然要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所以并不急于回许都。 此时,曹操换了身儒服,正与曹安民行走在路边的摊贩旁有说有笑:“想不到小小的宛城,居然也如此繁华,虽然许都是京城,却还没有这里富庶! 曹安民依然一身戎装,和一队卫兵紧跟在曹操身后,笑道:“这个是自然的,许都虽然是京城,但毕竟新建,一城繁华富庶非一时之间可以成就出来的。” “是啊,兴非旦夕,亡也非旦夕,天下定,积小善方成大同,天下乱,积小恶终毁长城!”曹操顺手拿起身边一个小贩所卖小玩意在手中把玩。 那小贩知道曹操是大人物,立即恭敬说道:“大人喜欢这玩意吗?拿走便是!” “那可不行!那就成了明抢了,我曹操这点钱还是有的,要是因为几文钱而丢了民心,我可就后悔莫及了。”曹操边说边从怀里摸出几文钱递过去。 “您就是曹操?”小贩颤抖说道,却不敢接过铜钱,只站在那里发愣。 曹安民轻喝道:“让你拿你就拿,哪里那么多废话?” 他这么一说不要紧,却动作太大,配剑把小贩的摊撞翻了,只一眨眼的功夫,一堆小物事都摔到了地上,碎的碎,坏的坏,好不狼藉。 曹操埋怨地看了曹安民一眼,立即俯下身子帮人家拾取,却见东西都已经不成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抬头对小贩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小贩呆若木鸡,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周围行人摊贩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围过来看热闹,把个本来就拥挤的街道更是弄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不知谁又喊了一声:“曹操的军队来抢劫财物了!大家快跑啊!” 这话不说还不要紧,一出口,所有人都慌张起来,自相践踏,鸡飞狗跳,更多的人是没命地夺路而逃,撞翻了更多人的摊子,一时之间,整个集市都骚动起来。 曹安民见此情形,怕路人撞伤了曹操,便和卫兵把曹操护卫起来,手按兵器,警戒万分地看着四周,生怕曹操本人有一丝闪失。 曹操这下当真有些哭笑不得,他清了清嗓子,高喝一声::“都别跑了,给我站住!” 这一声真是有效,所有人都听话地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说话得曹操。 不过,只是看了曹操一眼而已。 “快跑啊!曹操要杀人了,再不跑我们都没命了!”不知是谁又高呼一声,人群继续骚动起来,又开始没命的奔逃。 曹操摸摸自己的脸:“我长得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看样子有人在挑拨民乱!”这下连曹安民也看出不对劲了,他对曹操道,“伯父,如果这些家伙有不轨之心,您可就危险了,侄儿护送您出去!” 曹操没好气地对曹安民道:“你看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说了出来体察民情的,穿成这样谁见了不害怕?回去再跟你算帐!” 话虽如此,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曹操和曹安民一道,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一般,奋力向岸边游去。 忽然只听哎呀一声,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被人挤得倒在了曹操身边,曹操不经意望去,不禁有些愣神。 虽然他生了四十多岁,也算阅女无数,先娶之妻后纳之妾说不上天香国色冰肌玉骨,但每一个她的女人都有不同常人而吸引他的地方,刘夫人的仁心,丁夫人的傲骨,卞夫人的善行,环夫人的才情…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曹操不假思索地便俯身将她扶了起来,触手之处,只觉柔若无骨,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吹倒一般,又见她肤白胜雪,加之这一身缟素的映衬,玲珑玉体在衣衫下绰约多姿,丰韵万千,不仅曹操吃惊于人间有如此佳人,连曹安民和那些卫兵们都直了眼睛。 感觉到诸人灼热的目光,尤其是曹操那几乎毫无掩饰的眼神,女子挣脱了曹操,头偏向一旁,冷冷道:“奴家热孝在身,大人请自重!” 曹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失礼了,在下得罪,夫人不要见怪,这里混乱的很,我让卫士先护送你出去。” 女子似乎很惊异于曹操的举动,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径直向前走去,口中似乎喊着谁的名字:“小红,小红,你个死蹄子哪里去了?” 这时隐约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夫人!夫人你在哪里?” 女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人群中爆出几个声音道:“不好了,曹操调戏张绣的婶婶了!” “快跑啊,曹操不管人长得美丑,专门对有夫之妇下手的啊!” “那还了得,有老婆有女儿有妹妹的注意了啊,大家快回家带着他们逃命吧!” 听了这些话,曹操有连吐三口血的冲动。 见曹操面色阴晴不定,曹安民大怒,拔剑在手大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造谣?” 他这下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激起了更大的骚动。 “不好了,曹操要杀人了!” “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曹操不快地说道,“先离开此地!” 但人群拥挤,如何片刻就出得去?连曹安民都和曹操冲散了,只有曹操和那女子却离奇地被推搡在一起。 那女子几番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冲突出去,却数次被挤了回来,曹操毫不犹豫上前,一把扶起女子,沉声道:“不管你是谁?今时今日今地,换做了任何人都不会置之不理的,现在跟我走!” “哎!”女子只来得及哎了一声,就被曹操搂着腰,向前而去。 而对身后更露骨的流言蜚语,曹操也无心去听无心去想了,他只想保护这个女人,虽然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也好。 “你当真是张济的妻子?”曹操想亲自从这女子口中确认她的身份,因为他知道这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尤其是刚投降的张绣和民心不稳的宛城。 “我叫邹云!”女子说着,脸忽然红了,不过没有被曹操看到。 “情势紧急,曹操多有得罪,还请夫人见谅!”曹操口中歉意说道。 邹云刚想说什么,忽然眼前出现一张凶恶的脸,如恶鬼一般,她惊呼一声,险些直接吓晕过去。 曹操见了这恶汉,不由大喜过望:“典韦,这里!” “主公,总算找到你了!”来人正是典韦,他因昨夜喝多了酒,因此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却遍寻不见曹操身影,听军士们说和曹安民一起去东市了,便飞也似的赶来,到此却见东市一片骚乱,心道不妙,立即冲了进来。 “别怕,夫人,这是我的部下典韦,别看他生得凶恶,其实是个大好人!”曹操对邹云宽慰道,说罢转向典韦,“恶来,你先护送这位夫人出去!” “恩。主公,你跟紧我!”典韦更不多话,将邹云如同拎小童一般,裹挟在腋下,大手一挥,在前为曹操开道。 他本就如同恶鬼一般吓人,虽然人流拥挤,却都无不纷纷让出道路来,所以典韦倒也顺利和曹操突破了包围,只是人群中惊恐的高呼又加了新的内容: “曹操原来不是人啊,他居然养了一只恶鬼来强抢女人要行龌龊之事啊!” “那还了得,咱们人怎么能斗得过鬼呢,快跑吧!” 曹操皱了皱眉头,这些宛城的百姓都是些什么人啊,是不是游手好闲之徒也太多了点? 典韦可受不了了,曹操的为人他多年来一直是看在眼里的,此刻怎能任人如此诋毁?刚要发作,曹操却一把拉住了他:“典韦,冷静!” “主公,我怎么冷静,你听听他们说的都是人话吗?”典韦都有些哽咽。 “不然还能怎么办?”曹操叹一口气,“换做是你,突然来了个陌生的家伙到你家去,你不会轻易就相信他吧?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让你觉得会有不轨之心,不是吗?” “这倒也是!”典韦想了一想,不由又笑了出来,这才注意到邹云被自己夹在腋下,已经脸颊微红呼吸紧促了,于是立即放下来道歉,“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邹云本想数落典韦一顿,见他如此惶恐,到嘴边的话都没了影,只淡淡道:“没关系,曹操大人说的不错,你虽然长得凶神恶煞,心地还是不坏的!” 典韦咧嘴傻笑,虽然一如既往地难看,但看多了倒也没有什么。 这时曹安民带着卫士也冲了出来,见到曹操三人,神秘笑道:“伯父,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小鬼,还没罚你失职之罪呢!”曹操用手指点这曹安民的脑袋,“看我回去不让你把孙子兵法抄写一百遍!” “饶了我吧伯父!”曹安民立即变了脸色,哭丧着说道,“哪怕你让我受一百军棍,我也不去抄什么孙子兵法!” 正说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也冲出了人群,来到邹云身边连连道:“呀,夫人,小红可算找到你了,吓死奴婢了!” “你这蹄子,我要罚你失职之罪!”邹云也用手指点着叫小红的丫鬟脑袋,“回去给我把孙子兵法抄一百遍!” “什么呀?”小红听得一头雾水,众人都哄笑起来。 不过笑声还没有结束,典韦忽然面色一变道:“主公不好!” “恩?”曹操还没反应过来,正想问怎么了,却见四面八方来了许多兵马,各执刀枪弓箭,将自己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曹操看服饰都是张绣旧部,这是要—— 对方为首一将正是张绣部将杨定,他骑在战马之上,用枪指着曹操道:“好一个奸贼曹操,居然想要强占我家主母,受死吧!” 第二十六章 宛城之战(十五) 更新时间:2013-10-02 “你觉得凭你的实力,伤得了我家主公半根毫毛吗?”典韦见杨定要对曹操不利,当即护在曹操身前,声若师吼般怒道。 杨定被吓了一跳,不由有些惊愕,身边一员副将对他道:“将军,他就是曹操的卫队长典韦,号称古之恶来,折在他手下的大将无数,只败给过战神吕布!” “哼,这年头,名气都是吹嘘出来的,有几个家伙有真本事?”杨定长枪在手,对士兵们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谁厉害谁无能?长得可怕就真的可怕吗?”说罢他看向典韦,“小子,敢和大爷比功夫么?” “正怕你不敢!”典韦鼻子里哼叱一声,跳了出来。 曹安民拔出自己的配剑扔给典韦:“典校尉,接剑!” “多谢少将军美意!只是对付此等宵小之徒,用任何兵器都显得我典韦没水平!“典韦嘴上如此说,却并不回身,只一扬手臂,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那剑嗖地一下又回到了曹安民的剑鞘之中,把握之稳,拿捏之准,竟丝毫不差,关键的是,典韦自己都没有转身!这下露的一手极其漂亮,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曹安民心有余悸道:“不愧是恶来典韦,你方才若剑偏了半分,我就非死即伤了!”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刚才差点失禁。 曹操在一旁笑道:“这个典韦每次出现都要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情,今天也不例外!” 邹云眼见曹操被围困,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谈笑风生,自谓张济已是她平生见过的豪情男儿,如今观曹操气度,更甚张济十倍,不由怦然心动,有芳心暗许之意,但想起自己身世,又不由黯然神伤。 小红并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刚才人群中的流言她也听了不少,可见夫人并没有被羞辱的样子,自己倒一时不知所措了,只一人愣在当地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啊夫人?” 邹云轻笑道:“你晕,我比你更晕!”说罢她抬头对杨定道:“将军这是何意?速速撤了兵去!” 杨定此刻哪里分得清真相,见邹云如此说,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只愤慨道:“夫人,这曹操给你灌了什么汤药,属下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您!” 曹操厉喝道:“张绣既已降我,你自然也是我曹操部下,现今如此行为,是要造反吗?” 他的话震住了杨定,不过很快杨定就回过神来,冷冷道:“就算是主公,便可以肆意纳部下的家眷为妾?今日之事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曹操笑道:“为人处事,最怕一个疑字,疑心生则万事休,看来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了,典韦,给他点厉害瞧瞧!” 典韦活动着自己的手脚,口中冷笑道:“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杨定素知典韦是曹营猛将,曹军中流传的“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他也向有耳闻,但自谓也是身经百战的宿将,早有心会会这个典韦,只是想不到今天会是以这种方式相会。 “雕虫小技而已,看我真功夫!”杨定整整心神,策马挥枪而来,直攻典韦要害。 典韦并不看对方,只回头对曹安民道:“我先制住此人,少将军趁乱护送主公突围!” 曹安民立即点头,不过随即眼神变得惊恐:“典校尉小心!” 原来杨定此刻已经策马到得典韦身前,纵马起身直朝典韦砸下来,眼见典韦要被咋成肉泥。 典韦毫无惧色,不躲不避,双手倏地握住战马前蹄,杨定竟前进不得半分。 接着,典韦一个狂吼,直接让杨定的战马惊了神,连杨定也被甩了下来,他猝不及防,人在地上,无比狼狈。 现在,杨定才知道典韦并非浪得虚名,但自己已经势成骑虎,不得不继续打下去,他把自己生平的绝技都使了出来,不信自己就这么弱,伤害不了典韦半分。 典韦一一接下杨定的招式,在外人看来,活似一个大人在戏耍一个孩童一般,杨定无论多狠辣凌厉的招式到了典韦这里都起不到作用。 “如此无能之辈,居然也能当得张绣的大将,真是可笑!”典韦轻蔑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杨定,“就算你再练个一百年,也不是我典韦的对手!” 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对手太强,这可真是一种悲哀。 “士可杀不可辱!”杨定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忽然有了灵性一般,气势暴涨,仿佛瞬间贯注了无尽杀气,一般,连典韦也有些震惊了。 “暴雨梨花枪!” 枪法发动迅捷,如突降暴雨一般,如花招式优美又致命,无处不在,虚实难辨。 典韦迅速跃开,饶是如此,他身上还是被划开了几道口子,丝丝鲜血盈盈如线滴落于地。 曹操惊呼出声:“恶来,你受伤了!” 典韦毫不在乎地看了自己一眼,嘴角露出憨憨笑意:“不打紧,主公不必担心,不过被这家伙打了措手不及而已。 说罢典韦稳住身形,看着追来的杨定道:“好精妙的枪法,不过你不适合用它,如此精妙的枪法被你使出来,不过是女人家的花拳绣腿一般!” 杨定看着典韦安然无恙,震惊异常:“我拼了性命使出的必杀,居然没有刺中你全身一处要害!你,好…” “想说我好强是吗?”典韦说着,瞬间徒手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一辈子都停留在这花拳绣腿的水平而毫无长进,就算今天死了也是死而无憾的!” 每说一句话,典韦就突进一步,打得杨定手拿长枪防御得左支右绰,这也算是一件很让人费解的事情了,手拿长兵器的人被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攻击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已经不能仅仅用丢脸来形容了。 而且谁也看得出来,典韦并没有用全力,倒有种师傅教徒弟的功夫的错觉,连杨定和典韦本人都差点忘记了是因为什么而打起来,倒是曹安民在后面大声疾呼:“典校尉,快制住他啊!我们还被围困着呢!” 典韦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得罪了!”说话间身子已经欺到杨定身前,杨定大骇,身子向后跃了几步,看着眼前的典韦,有些恍惚,朦胧中典韦似乎变成了张绣,正教授他这套暴雨梨花枪:“忘掉我是谁,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战胜你自己,你就是天下无敌!” 杨定再次看向前面,貌恶如鬼的典韦也同样说着这样的话:“还不使出全力?如果你一直觉得我很强你无法逾越,那你就永远强大不了!忘了我是谁,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战胜你自己,你就是天下无敌!” “喝!”杨定忽然不再恐惧了,持枪在手,镇定心神,仔细观察着典韦进攻的来向,竟然灵活地躲避了过去!然后再次发动了暴雨梨花枪! 依然是与刚才相同的招式,梨花纷纷,如飘瑞雪,暴雨如织,虚实难分!,但不同的是这次的枪法有着不同寻常的凌厉狠辣,连典韦也变了脸色,可惜手无兵器,在躲过几次致命攻击之后,还是被刺在了肋下一枪。 曹操看见,大吃一惊:“恶来!”,说罢就要冲过来。 “主公不必惊恐!”典韦反手握着枪头,微一用力,便拔出来,一股血柱激射而出,他皱着眉头,却满脸笑意,“还好刚才反应快,今天又穿了重铠,枪头只入肉了一分而已,不过今天能见识如此精妙的枪法,就算重伤也是值了! 现在的杨定不由茫然了,他是应该感谢典韦让他领悟了全新的境界?这就是自己对他完全提不起任何杀气的原因? 正思考着,忽然后方传来张绣的怒喝:“蠢笨的东西,居然敢对主公下手,你是不想活了吗?” 人随话到,只见张绣披甲持枪,纵马来到,翻身下马,一脚将杨定踹到了几丈开外,接着来到曹操面前跪立于地请罪:“主公受惊了,属下教育部下无方,回去定当重罚于他!”说罢回身冲着杨定大喝,“还不来向主公请罪!” 杨定着实被张绣这一脚踹得不轻,不过还是硬撑着踉跄到曹操跟前扑通跪倒:“小人该死,请主公责罚!” 曹操立即扶起二人:“一场误会而已,再说我也没有出事,责罚就不必了,本来我只是想体察下情,不巧惹出骚乱,偏又相遇令叔母,只是宛城的好事之徒以讹传讹而已,将军不疑,与我推心置腹,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变故发生突然,连典韦都有些震惊,因为张绣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他本能地护到曹操身前道:“将军,你的确该好好管管你的部下,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主公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不过你也别怪他了,你的必杀技暴雨梨花枪他连续用了两次,估计现在已经外强中干了吧?” 张绣听典韦如此说,起先大怒不已,回身就要再度严惩杨定,后来听典韦说杨定用了两次暴雨梨花枪法,不由震怒化成了惊愕,只见杨定虽人站在那里,却是摇摇欲倒,当即心痛如绞,可见曹操在场,却也不好动情,只好发作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主公虽然饶你不死,我也难逃责任,你先回去养伤,伤好之后,与我到军营同领三百军棍!彼时让典校尉亲自验伤!听清楚了吗?” “诺!”杨定吃力答应,然后回身颤颤巍巍地离去,士兵们要上前搀扶,被张绣厉声喝止:“不要管他,让他自己走!” 谁也没有看到,张绣那张人皮面具下面被隐藏的泪水。 恶魔也会流眼泪吗?张绣自嘲地笑笑,只是他的笑也隐藏在了面具背后,而他让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一个永远没有表情的面孔。 曹操意味深长地对张绣道:“宛城几经易主,民心浮动,必须尽快整顿,山阳满宠满伯宁有过人之能,曾短期内就整顿好了混乱的濮阳和许都,他如今正任许令,过些日子我将他调来宛城,协助将军稳定此地治安!” 张绣心中一惊,口中却没有露出异样:“多谢主公!” 曹操走到邹云面前道:“夫人受惊了,既然张绣将军亲来,我也就放心了,恶来,安民,我们也回去!” “诺!” 第二十七章 宛城之战(十六) 更新时间:2013-10-02 曹操一行人离开,张绣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下邹云,虽然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然后严厉地对小红道:“早跟你说过现在外面很乱,不要让夫人出来,现在夫人受到了惊吓,你说吧,想怎么死?” 小红初时还不以为意,等张绣说出最后一句,脸唰变得惨白,扑通跪在张绣面前:“奴婢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主公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你还敢有下次?”张绣一脚踹翻小红,拔剑就要刺去,邹云已经拦在了他的身前:“曹操并没有怎么样我,不管你是信与不信,这小红是我嫁给你叔父时一起的贴身丫环,一向亲如姐妹,我全家被蔡瑁杀死,如今只有她相伴,你若杀她剩我孤苦无依,不如先杀我!况且今日是我要出来与她何干?难道你做了主公后,心也要跟着冷血吗?” 张绣陡然变色,弃剑跪在地上道:“婶母何出此言?便是侄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侄儿能有今日,全赖叔父提携,叔父遇难,侄儿自当事婶母如亲母…”说到这里他自己都有点别扭,毕竟邹云不过十七岁,而他自己都可以做她的父亲了。 “我累了,想回去歇息!”邹云整了整自己的孝衣,懒懒喊道,“小红,扶我回去!” “诺,夫人!”地上的小红狼狈起身,胆怯地看了张绣一眼,再不敢看,小跑到邹云身前,扶着也缓缓离去,只剩张绣本人对卫兵的怒喝:“还不护卫主母回府!” “诺!” 回到府中,张绣不禁大怒,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一定要问问那个女人,是不是打算毁弃盟约,捡曹操这个高枝去爬了!那他俩之间的私情又算什么?那个女人是不是以为这段私情见不得天日所以就更加放肆地要扼杀在秘密里?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对他冷淡的话语和无情的鞭挞已经证明了一切: 他是不如曹操,政治不如,计谋不如,打仗更不如,现在相貌才情胸襟气度更是不如了,所以他连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也要拱手送人吗? “启禀主公!贾诩大人来了,就在门外等候!”门口卫兵通报道。 张绣平复了一下心情:“让他进来吧!” “诺!” “将军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贾诩慢悠悠地踱进来,看着屋中的嘴角不断抽搐的张绣道。 “岂止是不太好,简直是差极了!”张绣抑郁地说道,“你向来是消息比我灵通的人,今天的事情想必已经比我还清楚了!” “呵呵,将军何必生气,曹操并没有做过分的事情!”贾诩捻动着自己的八字须,悠悠然道,“今天东市之所以会混乱,是因为宛城百姓对新主人曹操还不适应,曹操本来是好意的初衷也会引起百姓的误解!” “还不算过分!那要怎么样才算过分!”张绣愤慨道,一拳砸在门柱上,顿时上面出现了一个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贾诩对张绣的这么大反应也顿感意外:“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曹操今天对我说打算调许令满宠来宛城整顿治安,文和你怎么看?”张绣并不回答贾诩的问题,而是回转身望着贾诩反问道,虽然他自己清楚这招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一定瞒不过贾诩。 贾诩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哑然失笑,其实他就算不问,也猜到了**分,自从张绣与邹云接触后,很多东西都起了微妙的变化,心中这样想着,口上却已经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这个也并不奇怪,宛城与荆州相邻,曹操若贸然离去,一定会为刘表所夺,他辛苦得来的城池岂会拱手送给他人?所以必定留下重兵镇守不说,必将留一员大将在此!” 张绣听了悚然动容:“曹操果然还是对我们不信任吗?” 贾诩笑笑:“不信任是正常的,任谁都不可能放心地让曾经的对手去镇守边境,曹操虽非常人可比,但也不会笨到用自己的天下作为赌注,不过这样的人还是很合我的胃口!” 张绣知道贾诩一定是早已有了什么动作,便恭敬问道:“先生有何良策?” 贾诩也不隐瞒,娓娓道来:“曹操下定决心远道而来,必然在国中有了应付周围袁绍吕布等诸侯的万全之策,而此次作战速战速决,根本没有消耗多少粮草,他留在此地不走,必然是等着要和刘表大战一场!” 张绣一惊:“先生何出此言?” 贾诩继续道:“将军投降曹操之后,就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妥之处?” 张绣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有什么不妥?” 贾诩起身举手向南一指:“我们自与刘表结盟,约定共同攻防,如今降他,刘表为何没有消息?是真的断绝盟约了,还是?” 张绣会意,立即问道:“先生是说曹操来之前早已派兵往安众安乐一带去了?” 贾诩点点头:“极有可能,曹操行军至此路上便要半月,我们与他人马战了数日,如今又降了数日,而刘表毫无消息传来,我得知曹操起兵消息之时,便已经派了人马前去刘表处,而安众安乐扼守宛城与荆州要道,更毗邻淯水,若想拦阻往来消息,可顺流而下,不数日便能做到!” 张绣不禁打了个寒颤:“曹操是要我彻底地心服于他!” 贾诩趁机道:“为今之计,只有将计就计,再派遣一支人马埋伏在宛城与安众安乐必经之路,曹操想断绝荆州与我们的联系,我们就断绝他和他的眼线的联系,以刘表的反应速度来说,我们要想夹击曹操,还来得及,只是,这么做的后果,将军要想好!” “想好了,先生,我张绣武艺称天下第二,谁敢称第一?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听曹操的号令?自己挟持天子号令群雄不是更好?共同平定天下!”张绣说出这番话,自己也有些震惊,因为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对贾诩说过,如今若不是在气头上,也许要永远烂在肚子里了。 贾诩心里一惊,诚然挟持天子号令诸侯是每一个诸侯的梦想,除了袁绍这种笨蛋例外。但如今从曾经完全不懂政治的张绣嘴里说出来,贾诩自己都心惊不已,政治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可谁又能逃脱它的诱惑? 心中翻江倒海,面子上还得一副赞同的表情:“果然将军志存高远,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先生也是如此想的?那真是太好了!”张绣大喜道,“事不宜迟,如今派谁出城最好?” 贾诩想了一想,对张绣道:“张泉张灵二将军曾被曹昂曹安民俘虏,没了斗志,胡车儿重伤修养未愈,杨定今日看样子也是重伤,可用之人只有雷叙,但雷叙此人,有勇无谋,须得参军左灵协助,大计才可成功!” “就依先生之言!”张绣走到贾诩面前,若有所思地说道:“先生今年寿已五十有一,几经易主,如今到了我这里,却很可能将您带上一条不归路,先生为我付出太多,而我却只能许给先生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 贾诩不以为意地笑道:“将军此言是将我视做了外人,我自随张骠骑,知其为人,两不相疑,将军承袭大志,我当全力辅佐,何惜前程?花甲不远,夫复何求?但教问心无愧可也!” 张绣闻听此言,更是受用,当即对贾诩深深再拜。 贾诩慌忙扶起张绣:“将军请起,此非言谢之时,当务之急是迅速选出执行这一任务的合适人选,而且兵马调动必须得曹操批准,所以最好化装平民,瞒过曹操视线,但看曹操对城南的重视情况来看,普通人出城尚且受到严密盘查,何况是携带兵器?” 张绣皱着眉头苦恼道:“倒也是,曹操何等聪明之人,想瞒过他的注意可不容易。” “不过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贾诩眼中忽然精光一闪,计上心头道,“我亲自去见曹操,让他同意将南门交给将军驻守。” 张绣不相信贾诩会成功,笑着摇头:“先生未免太乐观了吧,曹操如何会答应此事?”“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结果?”贾诩干笑一阵,“将军且向雷叙左灵二人说明利害,我们的动作要快,更要隐秘!”说罢只冲张绣拱了下手,便起身离去。 “果真是个可信赖的人!”张绣感触地说着,想起杨定伤势,放心不下,也起身向营中而去。 贾诩刚出府门,早已候在路旁的一名平民打扮模样之人闪身而出,压低声音道:“叶家军精卫营左卫长叶荣,见过参军大人!” 初时贾诩见到此人右臂衣袖的黄金叶,便猜到了对方身份,虽然他数月以来一直没有和叶紫涵联系上,但从没有中断与这叶家军精卫营的联系,叶家军是叶紫涵仿着曹操青州兵的模式,从管亥所部原黄巾人马中择取精锐,同时也吸收了一部分丹阳兵和山越精卒与江南水贼翘楚之辈,加以严格训练,如今已有近万之众,它不同于任何一个诸侯的单一兵种作战方式,而是以多兵种混合作战的方式作战,取长补短,虽然杀伤力未必比得过青州兵白马义从这些天下知名部队,但它有一个任何特种部队都无法媲美的长处就是部队总体战斗性能大大提高,伤亡比例也极大下降,配合其他部队作战,可以极大提高军队士气,能在大规模作战时战而不败又能自保的,天下间还有第二支吗? 第二十八章 宛城之战(十七) 更新时间:2013-10-03 但叶紫涵为免各大诸侯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因此并没有让叶家军出面,即使袁术带十万大军压境那样的危机时机,都雪藏着这支王牌军。 不过叶家军倒不不是没事可做,叶紫涵喜欢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到各大诸侯家里串门,总得有人暗中保护,虽然用叶紫涵自己的话来说,她保护别人还差不多,但行走天下还是人多好办事,尤其经历了萧武的事后,组建精卫营就成了一件大事。 和叶家军选拔士兵的方式一样,精卫营的士兵是从叶家军又挑出的精锐,不仅武艺、体格、敏捷更为出众,还要能执行潜伏,刺探军情,迷惑敌人,袭击粮草,护卫重要大将的特殊任务,所以头脑不是一般的灵光,共分七卫营,称上下前后左右中卫,每卫五百人,各卫又以五十人为单位,分为十个小队,共计七十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都有特定地域的任务,分属宛城这里的就是前卫一分队叶荣所部,数月前叶紫涵平定扬州,分封诸将之时,也同时让这个叶荣将封贾诩为参军的表文带来了宛城。 见到这个叶荣,贾诩左右张望了下,然后对他不满道:“你怎么在这里出现?若是让张绣或曹操看到了都要疑心的!” 叶荣装作打听问路的陌生人一般,继续低声道:“小人收到主公的飞鸽传书,说他已经和吕布程剑二人在来宛城路上,刚出汝南地界,将近南阳,还带来了一句话,要参军您亲自过目! 说罢叶荣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贾诩,贾诩接过,展开看了笑道:“袁绍不死,操不可灭!公主可真是用心良苦,叶荣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深意?” “袁绍不死,操不可灭?”叶荣把这话在嘴里咀嚼了好一会才道,“是说袁绍比曹操更加厉害,要灭曹操,必须先灭袁绍?” 贾诩听了哑然失笑,摇摇头道:“非也,恰恰相反,公主要说的是曹操才是厉害人物,要灭袁绍,必须先灭曹操!” “公主是这样的意思?”叶荣听着有些不解。 “这就是我为什么是参军而你是前卫队长的原因。”贾诩来到自己坐骑前翻身上去,回头对叶荣道,“宛城这里现在高手云集,你们前卫可要做好护卫公主的工作啊!”说罢一拉马缰,直奔曹操住所而去。 “这个是自然的!”叶荣笑笑,身形一跃,消失不见。 张绣来到杨定营中,立时劈头盖脸一通数落:“当初教授你这套枪法之时是如何告诫你的,每日一次即可,两次必伤,三次必残,四次必死,你是想残废想死吗?” 杨定惶恐道:“属下知错,只是今日似乎被那典韦指点了几下,枪法颇有进境,一时按捺不住!” “别说话!”张绣抬手看着杨定的伤势,然后舒展开了眉头道,“幸好内脏没有事情,这段日子你给我好好休息,不许出军营!” 杨定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发不出声音了,原来张绣已经点中了他的哑穴,同时聚力于指,将杨定身上的穴位按压了个遍,口中问道:“感觉如何?是不是好多了? 杨定不能说话,只一个劲点头。 张绣起身道:“当初跟随叔父的大将,你是最有天分的一个,护驾东归你也有大功,却拒绝封赏投奔于此,我虽力微,却唯有尽心护佑你等安危,以后要用到你的地方还很多,我不让你有事,你就决不能出事!” “呼,今日末将定然惹恼了曹操,与主公无关,末将愿去领罚!”杨定忽然挣扎着说出了一句话。 “你竟然自己冲开了穴道?”张绣话语中满是惊愕,上下打量着杨定,“太好了,果然没有看错你!” “主公?”看到张绣的反应杨定也有些错愕,“末将今日不该闯下大祸,曹操不管如何处置我,都没有怨言,只求不要连累主公。” 张绣心中大快,面上却波澜不惊:“曹操没有责怪你我,你没事就好,养好身子,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说罢起身便离开了营帐。 一直到张绣离去,杨定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张绣在说什么想什么。 但转念一想,张绣如此看重自己不惜得罪曹操,莫非是想?他有点不敢想下去了,正思索间,外人通报:“将军,曹操派人送来了上好补品,说是要给将军补气养血!” 杨定呼啦一下坐起身,更加迷茫了,今日自己是走什么运气了?张绣和曹操争相来抚慰自己? 曹操回到住所,命军医查看典韦的伤势,知道无大碍后才放心,脑海回想着邹云的样子,很奇怪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当日在司徒府见到绝世美女貂蝉都未曾这样动心,他自嘲地笑笑: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越好色了? 正思索间,曹昂手持一封书信前来见他:“父亲,尚书令荀彧大人来信!” “哦!”曹操回过神来,见曹昂已经立在面前,很是赞许地打量着自己这个长子,虽然眉宇间依然有清秀斯文之气,但经过这次战事的锻炼,曹操已经看到了曹昂的成长,果然虎父无犬子,这样想着,曹操接过书信,展开看着,眉宇渐渐露出一丝忧郁,不过随即化成喜色,看得一旁的曹昂很是诧异。 “父亲,信中说了什么事,让您又忧愁又高兴地?” 曹操并不看曹昂,而是慢悠悠将书信放在案几上,缓缓问道:“子修难道不知道军国机密大事未经允许是不能随便过问的吗?” 曹昂大惊失色,立即躬身请罪道:“孩儿无知,只是一时好奇,请父亲责罚!” “呵呵呵!”曹操站起身,拍了拍曹昂的身板道,“父子之间何必这么拘束?这些事你早点知道也好,毕竟我不可能长生不老,很多事得让你在身边跟着学跟着做,才有机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谢父亲教诲!”曹昂又是唯唯诺诺。 “你呀,总是这么拘谨!”曹操后面本想说总感觉自己儿子还没有自己侄子亲近的,却又怕曹昂多想,才长笑一声,给曹昂说信中内容,“文若信中说天子擅自下了一道旨意!” “擅自?”曹昂不明白曹操的意思,“很奇怪吗?天子金口玉言就是圣旨,就是擅自也很正常啊!” “呵呵子修你有所不知,天子现在年幼,考虑事情不全面,拟出的旨意一般都要交给三司过目,有不合理的得修改一番,然后才能下旨,但这次天子拟旨未付三司就直接下旨了,而且下旨的对象还是袁绍!”曹操虽然是在给曹昂讲解常识,自己的神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 曹昂不是瞎子,他悄悄说了一句:“也就是说,这是一道密旨对吗?” “不错!”曹操皱起眉头,“其实天子很聪明,他一直试图平衡几个大诸侯的关系,而不让一家坐大,袁绍没有在天子困顿之时前来勤王,必然是想自立为主,如今天子安定,定都许昌,天子一定是私自下旨训斥此事,真不知道袁绍收到这道密旨后会怎么想。” 曹昂思索了一下道:“孩儿觉得袁绍会找很多借口来为自己申辩,比如要讨伐黑山贼张燕,比如要抗衡北平公孙瓒,比如镇压东武阳臧洪的叛乱,比如……” “借口终归是借口,袁绍这个家伙是一个豪情大丈夫,却不是一个合格好主公!”曹操转过身,喃喃说道,“看来许都并不稳定,文若信中说燕儿和程剑去了徐州,目的是给吕布找点事做,而不来觊觎许都,我也得想办法向袁绍示弱一下,给他一种拥护天子后势力反不如从前的错觉!” “但是父亲!您不是说还要和刘表大战一场的吗?”曹昂纳闷道,“孩儿觉得不过瘾啊!” “你这小子,以为打仗好玩吗?就不怕你杀的那些人的鬼魂晚上来索命?”曹操哑然失笑着吓唬曹昂道。 听了曹操的话,曹昂不由打了个冷战,不过便镇定下来,对曹操道:“有什么可怕?大不了一死而已,不过孩儿可不想死得很痛苦。”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自己说得倒是轻巧!”听曹昂说了个死字,曹操心中顿感不快,皱着眉头道,“也是时候该回许昌了,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我们大军一日滞留宛城不走,宛城的民心就一日不稳!” 曹昂点点头:“说起来宛城虽然小,势力却极为复杂,没有得力大将驻守,想必父亲是不会放心的!” “子修你明白为父的难处就好!”曹操长笑一声道,随即面色又铁青起来,“不过今天之事绝不是那么简单,东市骚乱,只要县衙派些官兵前来安抚即可,杨定人马本来驻扎在东门之外,却可以随随便便领军长驱而入内城,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在驻守东门,治他失职之罪!今日是杨定没有反叛之心,如果他真打算叛乱,就算有十个典韦也保护不了我!” “如果真的是杨定叛乱倒是好了!”忽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这声音?”曹操闻言吃了一惊,立即起身走到门前,早见一身布衣的荀攸笑意盈盈地站在了那里,曹操上前一把扶住荀攸两臂,喃喃道,“公达,你怎么会在这里?” 荀攸也有些激动,和曹操快步进了房间,开怀笑道:“曹操大人,你做人不厚道,居然想用一纸书信就想把我骗来,用心险恶啊!” “哎,这是什么话?”曹操没有想到荀攸会出现在宛城,心情是惊喜不已,“俗话说的好,有才华不用就是浪费,我这不也是为你的前途命运绞尽脑汁吗?” “有这样的俗话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荀攸轻笑一声,端起身旁沏好的茗茶细细品着,“不过曹操大人你也真是可以,出来打仗居然都没有带个谋士在身边,要知道集思广益,要是只靠自己一个人决策的话是很容易出漏子的!” “这话是金石良言!”曹操也品了口香茶,微微一笑道,“所以公达虽然被朝廷征召为汝南太守,却不去上任而直接来找我出谋划策了?” 荀攸起身,从怀中掏出曹操写给自己的书信:“好歹我也是做过黄门侍郎的大臣,上一次咱们见面,让我想象,是八年前吧,当时同为何进大将军幕僚,今日已经物是人非!” “是啊!”曹操叹一口气,“一别八年,很多东西都变了,变得我们当初都不敢去想象,甚至现在都不敢相信!” “呵呵呵!”荀攸仰天长叹一声,又轻笑道,“很多东西没有如果,很多事情也不可能重新来过,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今时今日的自己,做好今时今日的事情,才能让不曾失去的东西,永远不被失去,不曾错过的事情,永远不被错过!” “好了,好了,我曹操不好高谈阔论那种事情,我这次讨伐张绣,迫使其投降,固然是好事,但兖州的形势并不稳定,很多诸侯虽然不挑起大战,但小冲突不断,也够让人头疼!”曹操忽然停下了清谈,转而和荀攸商议道。 荀攸点点头:“正为此事而来,曹操大人初次对宛城用兵,肯定是低估了刘表的力量!” “哦?”曹操诧异地看向荀攸,“此话怎讲?” “大人这么快就忘记了我刚来时说的话了?”荀攸意味深长道。 “额!”曹操陷入深思。 如果真的是杨定叛乱就好了? 见曹操不说话,荀攸在一旁提醒曹操道:“刘表从来都没有打算放弃南阳这个大郡,如今张绣归降大人,刘表会袖手旁观吗?” “我自然知道刘表不会袖手旁观!”曹操眉宇间流露出自信的神情,量他一个儒生还不是我曹孟德的对手!” 荀攸正要说什么,忽然曹安民来了,对曹操道:“伯父,贾诩来了,正侯在外面!” “哦?”曹操和荀攸同时诧异了一下,但诧异归诧异,荀攸还是对曹操道:“为免他人疑心,我还是不要和贾诩见面了,此人鬼谋如神,大人不妨从他那里多得知点张绣的消息!” “恩!”看着荀攸闪身进了里间,曹操才和曹昂曹安民二人出门迎接贾诩去了。 第二十九章 宛城之战(十八) 更新时间:2013-10-03 “哈哈哈哈,得曹操大人亲自出门迎接,老夫可真是三生有幸!”贾诩远远就见到了身着便服走来的曹操三人,笑着说道。 曹操也笑着道:“文和过谦了,你不是去了筑阳舞阴等地巡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贾诩假装叹口气道:“还没到就被迫退回来了,正巧碰上全城都在散步主公不好的名声!” 曹操汗颜了一下,正色问道:“难道是刘表的手伸过来了?” 贾诩点点头:“不错,刘表此人最会做买卖,从来只做不出力又占大便宜的损人利己之事!” “呵呵呵,不知八俊之首的刘景升听了文和如此评价他,心中会作何感想!”曹操捧腹大笑道。 “管他怎么想,”贾诩也跟着笑,八字须一抖一抖,似乎随时都会抖出什么锦囊妙计来,“他就是这么做的,还不让别人说不成?只不过用他自己的话说出来会比较冠冕堂皇一点罢了!” “恩!文和里面请,我们细谈!”曹操生怕自己将贾诩拦在门外很没有礼貌,于是闪身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曹安民和曹昂也依样如此。 “原来曹操大人刚刚招待过贵客!”刚一进房间,眼尖的贾诩就发现了案几上的两杯清茶,漫不经心地笑道。 曹操也方才看见,苦着脸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那会有什么贵客,刚才不过是这两个小子突发兴致想喝几口罢了。”说着使眼色给曹昂曹安民二人。 “是吗?不愧是曹操大人的子侄,连感兴趣的东西都比一般人要多!” “让大人见笑了!”曹昂和曹安民二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曹操要隐瞒里间的荀攸,但还是谦恭地拱手赔笑道。 按理说张绣是降将,他的部下原不合受此礼遇,但曹操曾告诫他们贾诩的厉害,而且曹操也打算收拢贾诩为自己所用,虽然他已经拥有了荀彧郭嘉程昱等智谋之辈,但还是俗话说的好,好的东西和人才永远不会嫌多。 也只有荀攸才能明白曹操此刻的心意,他透过里间墙壁的气孔仔细看着贾诩此人,觉得咋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异样,但这个贾诩下一句话一下子让他改变了这种看法: “曹操大人依然是将在下视作外人吗?” 听见贾诩冷不丁冒出这句,曹操顿感意外:“文和此话怎讲?” “既然不是的话,那就请曹操大人让里间的高人出来相见吧!” 曹操的笑凝固在了脸上,变成了尴尬,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贾诩竟有些可怕起来:“文和这是什么话?这房间只有你我二人,那里还有什么高人?” “是么?”贾诩哑然失笑,盯着里间的门看了半晌,并不说话。 曹操也看过去,只见里间的墙不过是用了一道木格纱窗,荀攸的身影不偏不倚地正好透过纱窗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刚才日头不过是斜照,现在角度又正了,所以几乎连人影的衣服神情都看得无比细腻了。 “咳咳!”曹操汗颜地咳嗽两声,“高人,快出来吧!” “呵呵呵,今天可真是碰上活神仙了,法术一指,让在下直接无所遁形了!”荀攸大笑着从里间出来,向贾诩作揖道,“闻名不如见面,果然见面更胜闻名啊!” “果然是个高人啊,曹操大人居然藏着还不让老夫知道!先别说破身份,让老夫猜猜!”贾诩打量了荀攸一番后,嘴角露出笑意,“荀攸,荀公达!” 荀攸苦笑着看向曹操道:“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老家伙是活神仙吧?” “活神仙就有点过誉了!”贾诩也对荀攸作揖道,“你们荀家人这张脸天生都有些相似,都是清秀俊逸,我想不猜出来都难啊!” “说你胖,还真就喘上了!”荀攸无语道,“我在雒阳之时,正好天下群贤都汇集京师,文和兄只怕那会已经记住我了呢!” “哪里哪里,公达十三岁就抓了个通缉犯,这份胆智无人能及啊!”贾诩满口钦佩道。 “这算什么,我怎么比得过文和兄?十五岁那年被氐人劫持,谎称自己是段太尉之子,才逃出生天,据说其他一起被劫持的人都被氐人杀害了呢,如果当初那些氐人识破了文和兄的谎言,只怕也不会有现在的文和乱武了吧?”荀攸侃侃而谈道。 贾诩也不示弱:“彼此彼此,公达当初就不怕那个叫张权的通缉犯害了你性命吗?当真如此,也不会有后来密谋刺杀董卓的壮举了吧?” “你们两个!”一旁的曹操汗颜地说道,“跟我比那就是小儿科了,我十四岁的时候和袁绍一起抢了个新娘,被全村人追着跑!” “哈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 曹操深有体会地说道:“谁没有年幼无知的时候,那个时候谁会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恐惧,只怕全是玩耍的心态吧,要不怎么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贾诩也点点头道:“是啊,如今长大了,反而变得怕死了,变得患得患失缩手缩脚了!” 荀攸笑道:“文和兄,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贾诩道:“但问无妨!” “在你的心目中,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做你的主公?什么样的人才能驾驭得了你这样的人才?难道是张绣?他只怕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吧?”荀攸缓缓道,却字字如刀。 贾诩收起玩笑的脸色,严肃地说道:“公达开玩笑了,张绣既然已经归降曹操大人,我的主公自然就是曹操大人,还会有别人吗?” “那不一样!”荀攸环视了曹操和贾诩二人一眼,“我想曹操大人想要的不是被迫归降,而是真心投诚吧?” 曹操点点头,郑重说道:“此次对宛城用兵,特为文和而来,不然文和以为我为的什么?南阳之地?就算能打下来,能守得住吗?若刘表袁绍袁术吕布对兖州一齐用兵,我曹操必死无疑!” 贾诩听了这话,不禁感动莫名,不过他没有将这一切表现出来,而是淡淡道:“以曹公之能,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而且曹公说的这些诸侯们还要背负叛逆之名呢!” 荀攸在一旁悠悠道:“不要岔开话题啊,文和兄,你知道这不是重点!” 贾诩长叹一声:“我昔日随从李傕,得罪天下;今从张绣,他对我言听计从,实在不忍弃之而去啊!” “我明白了!”曹操苦笑一声道,“愿文和能与张绣将军一起,为我大汉治理好这宛城!” “这个自然!”贾诩拱手道,“有我贾诩在一日,就会让刘表一直止步于南阳!” “好,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想在离开宛城之前,跟刘表小战一下是免不了的,文和,公达,你们有什么高见?”曹操叹息于不能得贾诩为助,虽然这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还是打起精神问策道。 荀攸先说道:“南阳两面依山,一面傍水,有天然的屏障为助,不必忧心,只要在汝南另派驻一支人马互相为犄角之势,就万事无忧了!” 贾诩赞许地点点头,不过随即又说道:“好是好,但公达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汝南向来是黄巾余党最为猖獗之地,大小力量有数十股,派谁驻守,派多少人马,这本身就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曹操也点着头道:“不错,如果公达所说的法子不可行的话,那么万一刘表进犯宛城,我们只有从许都发兵,你们也知道的,半个月才能到达的啊!” 贾诩笑道:“曹操大人也小看老夫了,难道觉得老夫连一个月都坚守不了吗?” 荀攸打断他道:“不是怕你坚守不了一个月,而是怕到时候曹操大人正在和其他诸侯交战,许都无兵可派,刘表难道会傻到曹操大人在许都闲坐的时候出兵攻打宛城?” “呵呵,是我失算了!”贾诩不禁暗服于荀攸的思虑缜密,“不知道公达有什么好计策?” “这个也说不上是什么好计策,现在的长安令不是钟繇吗,雒阳令是也似乎是董昭吧,以此二人策应宛城,应该问题不大吧?”荀攸缓缓道。 曹操一拍额头:“怎么把他二人给忘记了,钟繇与董昭虽然是文士,但却是难得的政治人才,长安与雒阳在他们的治理下,短时间就恢复了元气,尤其是董昭自己出钱招募人力修葺城墙,组织人手恢复农业生产,如今雒阳四周没有了什么敌人,完全可以派驻一支人马驻守,依照枣坻在兖州的屯田法子,在雒阳长安也实行,闲时进行农田水利作业,等南阳这里有战事,可以迅速组织人马前来救援!” 荀攸与贾诩一齐拱手:“正当如此!” “那么宛城这里就拜托文和了,事不宜迟,我也要立刻回去了!”曹操看着贾诩道,“希望文和不要让我失望!” “曹操大人但请放心!正好张绣将军要报叔父被害之仇,准备把他的旧部聚拢到城南去,这样曹操大人班师回许都时,即使刘表袭击,也可以为大军掩护!”贾诩说道。 曹操错愕了一下,继而说道:“文和可去告诉张绣,这宛城还是他的,兵马调动不必事事来禀告于我,那样的话即使有战机也错过了!” “那么老夫就告辞了!”贾诩起身向曹操和荀攸施了一礼,便出门去了。 第三十章 宛城之战(十九) 更新时间:2013-10-03 看着贾诩消失的身影,荀攸在一旁对曹操道:“曹操大人,不觉得有点古怪吗?” “有什么古怪?”曹操眯着眼睛盯着荀攸看,“有古怪的是你才对吧,这个时候了还不叫一声主公!” 荀攸坏笑道:“别人要收服人才,都是要么重金礼聘,要么礼贤下士,怎么到了你曹操大人这个主公这里,我堂堂荀公达什么时候居然这么不值钱了?” “哈哈哈!”曹操大笑不已,“你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势利了?” 荀攸撇撇嘴:“你以为别人奉承你一声主公不要钱的啊?别人一家老小不用养活的吗?” “哎,别人都是无功不受禄,你个名门之后居然跟个市井之徒一样跟我讨价还价,不知你的那个小叔荀彧知道了会怎么想呢!”曹操打趣荀攸道。 “呵呵,快别说我那个叔叔了,天下间没有比他更死板的人了!”荀攸一想起比自己小六岁的这个亲叔叔荀彧就很郁闷,“说来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不仅把他生得英俊,睿智,又品行高尚,简直就是个完人,一下子成了整个家族的希望!怎么什么都好事都让他摊上了!” “噗!”曹操忍俊不禁,“这个我知道,文若出生前,本来荀家整个家族希望是公达你,什么好事本来都是轮到你,可惜文若出生后,呵呵,一山不容二虎这俗话说得可真是不假!” “我说,打击人不带这样的吧?”荀攸望着笑得不能自已的曹操,眼神里满是幽怨。 “好吧好吧,我这里向来是论功行赏,只要你做得比你叔叔出色,尚书就是你的,军师的位子也是你的!”曹操虽然像在开玩笑,但荀攸知道这不是玩笑。 “此话当真?”他正色问道。 “当真!”曹操也不再笑了,“只要我不死,这个决定就永远有效!” “等得就是这句话!”荀攸郑重跪立于地,“主公在上,请受荀攸一拜,荀攸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真是大快人心!”曹操立即扶起荀攸,“公达非常人可比,一想到以后可以旦夕与公达你计事,这天下何愁不定?” 荀攸也笑道:“今日得遇主公,方才遂了心愿,不过希望我的担心不会成为现实!” “还是张绣与文和的事情吗?”曹操不以为意道,“公达多虑了吧?” “我也希望自己是多虑了,不过主公有没有注意到,夏侯惇将军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荀攸冷不丁说出这句话,让曹操幡然醒悟。 “不错,自从张绣投降,元让独自领军去了安众,到现在也没有消息,确实有些奇怪,他向来是让我放心之人,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吧?” “不是不会出什么差错,而是肯定出什么差错了,夏侯惇身为大将,不知道独断专行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是没有通消息,而是他从安众发来的消息,都被人拦下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曹操大惊,如果荀攸所言属实的话,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总之不是好人,而且可以肯定的是,宛城的形势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荀攸静静说道。 曹操紧缩眉头想了想,然后忽然大呼道:“卫兵何在?” “诺,主公有何吩咐?”门外卫兵立即进屋等候曹操吩咐。 曹操从怀中取出一枚紫色手牌:“出城将此手牌交给平虏校尉于禁,让他领本部人马望安众方向进发,与夏侯惇会合自安乐方向撤回舞阴,如遇刘表人马,切勿与战!” “诺!” 看见卫兵走了,曹操望向荀攸道:“公达,今天我会派些士兵化装成平民到城里打探些消息,看来张绣给我的所谓治安良好万事无忧的话也有虚美的嫌疑!” “不,主公,这些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主公应该即刻出城,把人马合为一处才好!”荀攸说完,又补充一句道,“正如我刚才对贾诩说的,毕竟被迫投降不同于自愿投诚,不可不防,若不是事先已经打探到了许多不利于主公的消息,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前来见主公了!” 忽然门外卫兵道:“启禀主公,刚才来了个百姓,交给属下一张字条,说是给荀攸先生的!” 曹操看向荀攸道:“看来是你的眼线得到新的消息了!” 荀攸点头,从卫兵手里接过字条,浏览了一番后,对曹操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据我的眼线报告,张绣的大将雷叙和参军左灵刚刚化装成平民混在过往商旅中出南门了!” “难道这就是公达你刚才说的张绣暗中阻断安众传来的消息方法?”曹操大惊着问道。 荀攸点点头:“恐怕不止如此,张绣还有什么后招,我们还不知道呢,可惜现在我不知道贾诩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做事缜密,只怕全城都已经布满了他的眼线,主公若是要出城,必须也化装成平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曹操疑惑道:“张绣武功那么好,如果他真的叛乱,随时可以来刺杀我,何必这样麻烦?” 荀攸道:“看来要么张绣还在犹豫,要么是准备不足,而且关键是他的武功因为去年的重伤而等同于废掉了,所以他不会来刺杀主公,况且典韦这关他就过不去啊!” 曹操打开窗子,看着渐渐暗淡的天幕道:“不过今天天气晚了,明天再走也不迟啊!” 荀攸摇头道:“正是可以趁着夜色才好脱身,迟了就来不及了!” 曹操依然在犹豫:“所有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如果张绣不是这样的人,那我岂不是误会了他?” 荀攸正要说什么,忽然外面卫兵道:“启禀主公,张绣大人派人请主公和典校尉一起赴宴!” “会是鸿门宴吗?”曹操看着荀攸道,“接受还是拒绝?” 荀攸摇头道:“不如拒绝,就说是今天集市的骚乱引发了头风症!” “我觉得不妥,不如让典韦去,这样也可以去拖住他们!”曹操道,说罢对卫兵道,“我头风犯了,让典校尉代替我去吧,我很多天没有喝酒了,今天让他好好解解馋!” “诺!” 不多时,简单包扎了伤口的典韦被带了过来,见到曹操在收拾东西,诧异道:“主公,你为什么在收拾东西!” 曹操边收拾边典韦道:“先不要管,今晚交给你一个任务,到张绣府上赴宴,但不要多喝酒,要保持清醒,而且如果张绣和贾诩要是中途离席的话你也找机会离开,我们在城外大营会合,荀攸会暗中帮助你的!”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典韦奇怪地问道,“荀攸又是谁?” “先不要问那么多,事不宜迟,我已经骗张绣说今天自己染病在身,没有办法赴宴,所以要你替我去,荀攸是荀彧的侄子,现在是我的军师了!对了你的伤势如何了?” 典韦立刻严肃起来:“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主公放心,一定完成任务,只是谁护卫你出城呢?” “是我们!”说话间曹昂和曹安民一起走进来,二人打扮成平头百姓,典韦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二位公子,是你们啊!” 曹操拍了拍典韦肩膀:“看来他们化装的效果不错,恶来你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吧,所以才派你去赴宴拖住张绣,为防安全,把你的兵器也带上!” “如此属下就告辞了,主公保重,二位公子保重,我们城外大营见!” “保重!” 典韦走了不多久,曹操也收拾好了,对曹昂道:“张绣一定在东门和北门布下了眼线,荀攸报说西门无事,那里是妙才守把,定然无事,待会我们便从后门走,赶到西门出城!” 忽然曹安民从外面进来,对曹操道:“来了个人,说要跟您一起走!” 曹操立即提高了警戒:“谁?” “我!”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令曹操吃了一惊,他快步走到门口,看见衣衫有些不整的的邹云抱着一支古筝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曹公救我!” “发生什么事情了?”曹操大惊道,“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邹云气喘了好一会才说出了让曹操震惊异常的话来:“张绣怀疑我与曹公有私通,派兵要拿我回去,我好容易才逃出来,只有到曹公这里求活命!” 曹操叹气道:“夫人这不是正好坐实张绣的怀疑吗?” 忽然外面喧哗声起,喊声震天:“曹操出来受死,我们亲眼看见夫人进了府,可见真的二人私通,实在欺人太甚!” “啰嗦什么,我们杀进去!” “杀!” 第三十一章 宛城之战(二十) 更新时间:2013-10-04 甘宁引着本部人马,火速赶到狼烟起处,火光中只见二将厮杀在一处,那招势正落于下风的不是刘表,还能是谁?眼见刘表不敌对方,甘宁大喝一声,弯弓搭箭,扣弦便射,直逼敌将。 弓弦响处,那将早已有了防范,只一侧身,箭支堪堪贴着他的腰身而过,惊出了他一身冷汗,知道甘宁不是等闲之辈,刘表见有机可趁,立即出招攻击,那将只冷笑一声,轻易闪过,纵马提刀,只向别处而去。 甘宁赶到,只在马上对刘表道:“属下来迟,主公可还好?” “不迟不迟,来得正好!”刘表急促得呼吸着,刚在鬼门关前晃悠的感觉真是不好受,他借着火光看见来的是甘宁,不禁有些失望,“不是让你守卫粮仓的吗?怎么擅自来到这里了?” 甘宁拱手道:“主公放心,属下来时已做好万全之策,只是看见此处狼烟起,料想定是有敌人袭击,因此前来驰援,还好赶上了!” “我数万军队的粮草要是毁在了你的手里,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刘表正了正自己的头盔,用马鞭指着甘宁训斥道。 甘宁还没说什么,小兵前来报告刘表:“启禀主公,前来劫营的是夏侯惇部将韩浩和史涣!” “夏侯惇?他不是曹操的亲将吗?怎么曹操居然舍得让自己的亲将来此地?”刘表纳罕道。 “主公,根据我的士兵回报,他们在密林中发现了夏侯惇的踪迹!”甘宁忽然心中一惊,把所有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夏侯惇企图把他自己作为诱饵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他的副将前来劫营!” 如果刘表现在反应得快,就会想到这是另一重意义上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惜刚才的他被韩浩打得晕头转向,人在晕头转向的时候很难保证自己不犯错误。 此刻的刘表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直接延误了他和曹操决战的最好时机:“甘宁,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把那两个家伙解决掉!” “诺!”甘宁得令,拍马便转过几处起火的营帐,正见火光中的韩浩与史涣二人杀得兴起,甘宁又待射箭,韩浩早已警觉,遥遥喝道:“偷袭放箭算什么英雄?” 甘宁放下弓箭,冷笑着大喝道:“难道此刻你们不算是偷袭吗?” 史涣一枪挑杀几个小兵,也不服软:“难道刘表率领这几万大军不是去宛城偷袭,而是看风景?” “本事不大,嘴上能耐倒不小!”甘宁说话间已经策马到得二人马前不远,从背后抽出横江百链索,笑着道,“可认得这把兵器?” 韩浩见了不由错愕万分:“你是锦帆贼甘宁?” 史涣道:“什么甘宁,很厉害吗?” 甘宁不待回话,手持链索,飞身同时攻击二人,韩浩大骇,举刀格挡,岂料甘宁所加之力惊人,震得韩浩的兵器远远飞了开去,链索余威不止,一下拍到韩浩胸前护心上,那护心镜当即应声而碎,韩浩被震得只觉五内都要翻江倒海了一般,策马后退了好些步,才稳下来。 史涣见甘宁又要攻击,当即挺枪大喝,直取甘宁后心,甘宁只装作不知,只策马追韩浩,一时之间,韩浩手无寸铁披头散发策马在前奔逃,甘宁纵马手持链索在后大呼小叫疯狂追击,而史涣又驱马手持长枪在甘宁身后比划,众军一起发喊,欢声雷动。 劫营劫到这种地步,倒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三人互相追逃了没有多远,已经出了荆州军的大营,韩浩回头看去,不知何时甘宁已经不见了,不好,肯定是史涣帮他缠住了甘宁,想到这里,韩浩不禁怪自己太过怯懦,于是打马返回,路上又杀散了几个敌兵,就用这些杂兵的兵器,准备再次战斗。 行无多远,果然见甘宁和史涣厮杀在一起,史涣虽然与甘宁实力相差悬殊,但因为命悬一线,倒也招招用尽全力,果然是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史涣的只顾攻击不顾防御的打法倒是让甘宁一时之间只得全力防御。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甘宁是在消耗史涣的体力。 果然,没有过多久,史涣就变得气喘吁吁,人的攻击速度也慢了下来,虽然还在死撑着,不过,也终究是死撑着而已。 甘宁瞅准一个空挡,当即出手,史涣急闪,头盔早被掀飞,霎时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甘宁还待出手,韩浩已经来到了近前,一刀抵住甘宁兵器:“你怎么这么傻,明知不敌还不跑!” 史涣缓过神来,笑笑道:“我要是跑,你还能跑得了?有一个跑掉总比两个都跑不掉的要好吧!” “还有心思说笑,快来帮忙!”韩浩说话间已经又和甘宁招架了几个回合,每一次都是心惊胆战,于是干脆用上离间计,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处,“甘宁将军,主公向来唯才是举,你何苦为刘表卖命,听说你一直都不受重用不是吗?”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甘宁听了韩浩这话,手中链索不由停顿了一下,不过随即再次发动凌厉攻击:“好个韩浩,居然想离间我,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还是先考虑考虑你们二人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好了!” 链索如风,一招比一招狠辣,甘宁以一敌二,犹似不称意一般,青州兵见主将受制,纷纷推出军营,围住三人,刘表得以喘息召集起本部人马,出营来看,见甘宁就要拿下韩浩史涣二人,却身在青州兵包围之中,不由又喜又惊,正不知所措间,忽然见西面冒起冲天火光,急忙对甘宁喝道:“西面火起,定是有人烧粮仓去了,还不快分兵去相救?” 说罢喝令副将王威领一千人马火速驰援,自己集结人马,与青州兵战在一起。 甘宁自然也见到了西面的火光,心惊之下,幡然醒悟:“定是夏侯惇本人,他看似把自己当成诱饵吸引我注意力,好让副将劫营,其实让副将劫营才是诱饵,真实的目的是暗中跟随自己的人马找到粮仓所在,又借劫营之机引出粮仓守军,糟糕,我甘宁居然会中这样的计策!” 刘表刚才说粮草绝不容有失,今天虽有救刘表于危难之功,但以刘表为人,功不轻赏,过必重罚,甘宁知道自己建立功勋的心愿又将成为了泡影。 想到这里,甘宁怒从心头起,再不留实力,招招致命,直取韩浩史涣二人,不多时只逼得对方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青州兵见状,个个冲上前,帮忙抵住甘宁,对韩史二人道:“将军快走,我们来抵住这个杀神!” “要走一起走!”二人大喝一声,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当先一左一右齐齐攻向甘宁,同时对部下道,“西面火起,想是有我军在彼,众军合力向西撤退,与友军合流!” “诺!”数千青州兵当即聚成圆阵,和前来厮杀的刘表人马且战且退。 甘宁见敌军要逃,那里肯舍,手中链索更是舞得虎虎生风一般,令人不敢近前,韩浩与史涣便在青州兵后,看到哪里苦战,就奔向哪里救应,就是不与甘宁硬战,把个甘宁急得愈发怒气冲天,待得屠杀青州兵时,敌军已经列好阵型,长枪如林,森森以待,整齐划一,不可与敌,待与韩浩史涣二人厮杀,却早没了踪影,正犹豫间,不防坐下战马被青州兵刺中,将他掀翻在地,青州兵见有机可趁,立即成群来刺,甘宁就地一滚,手中兵器劲扫,霎间扫翻数十青州兵,但因着无战马为恃,很快便陷于重围之中,幸得刘表人马来救应,方才狼狈突出重围,韩浩与史涣二人已经率军奔出数里,令青州兵一齐发喊:“甘宁锦帆寇,水战是条龙,陆战是条狗!” “可恶!”此刻杀得眼红的甘宁听了这话,差点吐血,从部下中接过战马翻身而上便要追击,刘表已经赶到制止了他:“不要追了,要是有埋伏,你就不只是被骂无能这么简单了!” 甘宁在马上抱拳请战道:“主公,贼将欺人太甚,况且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绝不会有埋伏,此刻让末将率军出击,虽然救不得粮仓,但定能擒得夏侯惇本人!” “就算擒得夏侯惇本人又如何,万一这里又有敌军袭击呢?”刘表面色不悦道,“你丢了粮仓,本该治你大罪,念你救应有功,我就不予追究,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谢主公不杀之恩!”甘宁恨恨说道,看着呼啸而去的青州兵,又对刘表道,“可是主公,不能任由这支人马在我们的驻地放肆,不想个法子剿灭他们始终会有遗患的!” “这个我自然清楚!只是目前我军粮仓被烧,只能让各军紧守不战,以待后续粮草到来,相信对方无法和我军决战,又没有粮草为助,自然会不战自退!”刘表再次铁青着脸望了甘宁一眼,“作为个人,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作为主帅,我连杀了你都不觉得解恨!” 此时的甘宁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他不是水贼出身,刘表会这样对待他吗? 第三十二章 宛城之战(二十一) 更新时间:2013-10-04 夏侯惇趁甘宁营救刘表之际,和随从的亲兵攻入了真正的粮仓,并一把火烧成了灰烬,部下兴高采烈地对他说道:“将军,也不知道是谁的人马来了,才给了咱们这个好机会,这下子,刘表一定在哭爹喊娘呢!” 夏侯惇也在想着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率军闯入敌军主营,连甘宁前去都能坚持到现在,给烧粮草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 正思考间,手下来报:“将军,不好,有支人马从东面鼓噪而来,我们是撤还是?” “等等!”夏侯惇并不惊慌,“我们人少,看看来人是谁,不是自己人的话,也容易脱身!” 众人列阵当道,不多时,这支人马来到,当先韩浩史涣二人远远见了是夏侯惇横刀立马于此,当即大喜过望:“夏侯将军!” 夏侯惇也望见了他二人,面色转忧为喜:“元嗣,史涣,怎么是你们?” 韩浩史涣到得跟前,滚鞍下马,拜伏于地:“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将军,真是太好了!” 身后青州兵见主将夏侯惇无事,当即欢声雷动:“万岁,万岁!” 夏侯惇下马扶起韩浩史涣二人:“我与秦琪查探敌情,不想遭遇大火,我便留秦琪在外,入林另寻出路,不巧发现了敌军粮仓所在,正愁无计可施,偏你带兵前来引开这甘宁,我才得以毁了此处,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韩浩也大喜道:“这大火是我与敌将张先作战之时,不巧引发的,等到发觉之时已经不及,只好暂时停战寻路出逃,混乱之中我也迷了方向,出得密林便见刘表营帐所在,当即临时起意劫营,谁成想偏偏助将军火烧了这粮仓,现在刘表一定以为我们是调虎离山,其实是真正的歪打正着呢!” 倒是史涣仍然心有余悸:“倒是那甘宁委实厉害,我与元嗣联手都不是他的敌手,多亏乱军混战才得以脱身呢!” 夏侯惇点点头:“不消说你二人联手,就算再来十个,他要打败你们也不再话下,他本想在刘表处建功立业,不过今日看来,他的愿望要成泡影了,虽然不知道我和他谁更厉害,但昔日他曾和西蜀枪王张任大战过一场,那一战可称之为惊天地泣鬼神,张任本是童渊的得意弟子,今天你们能有命回来,可见他并没有尽全力出战!” 韩浩抬头看着东面方向道:“话虽如此,此处也不是久留之地了,刘表若是缓过起来,安能容忍我们在他的地盘肆意妄为,呵呵,将军,你下命令吧!” “恩!”夏侯惇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数千刚刚经历了牛刀小试的青州兵道:“今天大家都立了大功,这份功劳我回去就向主公禀报!” “青州兵,无敌于天下!”众人都欢声雷动。 夏侯惇检点完了兵马,知道东面有刘表防备,北面又被阻,只有西面可行,更不多言,点起军马,望着西面迤逦而去。 半路之上,夏侯惇对韩浩道:“你说之前你们与张先厮杀,后来可知他去了哪里?” 韩浩摇头:“当时四面起火,根本不辨方位,这张先定然就在附近,我们还要多加警惕的!” 正说话间,大军到了一处岔路口,夏侯惇便令向导官探路,不多时,向导官回报:“回禀将军,此处向北不远,便是安众城了,不过小人刚才看到官道上有许多杂错的蹄印,恐怕已经有一支荆州军过去了!” 夏侯惇皱了皱眉头:“刘表果然不同凡响,这里居然也派了一支人马,我们加速行军,看看是谁这么有能耐!” 众军又行进了约莫两个时辰,早见一支打着荆州军旗号的万余人马,正围住安众城四面攻打,守卫安众的人马不过一千多人,而且城墙残破失修,只能勉强抵住对方进攻,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韩浩指着城楼对夏侯惇道:“将军,看那旗号,似乎正是秦琪将军本人,攻打的荆州军打着蔡字旗号,很可能是刘表妹夫蔡瑁!” “管他是谁,被我遇上了就不能错过!”夏侯惇抽出麒麟牙,回身对青州兵道,“都给我齐声发喊,尔等粮草已被我军烧尽,还不速速投降!” 说罢夏侯惇当先一马,向前冲去。 “粮草已被我军烧尽,还不速速投降?”数千青州兵一齐发喊,紧随夏侯惇身后而上,加入战场。 韩浩与史涣也各自引着一支骑兵,一左一右,为夏侯惇掠阵,三支人马喊声震天动地,如利剑出鞘一般,凌厉杀向攻城的荆州军。 攻城的正是蔡瑁,他的人马见青州兵如天神一般出现在身后,不由斗志下降了一大半,不过在战场上决不容得丝毫片刻的犹豫,围攻安众南门的荆州军首当其冲,当即令一千盾牌兵竖起大盾,又令五百弓弩手守在盾牌兵身后,待得青州兵近前,各个发力射击,当即青州兵便伤亡了数百人,连夏侯惇的战马也中了一箭,险些摔倒。 蔡瑁见有机会,料得城中人马必然不敢出击,心道只要不令城中人马与眼前青州兵会合,就有机会各个击破,当即令北门攻城部队分成两部,与东西两门攻城部队会合,从左右两路驰援南门攻击队伍。 但是他忘记了,他面对的是名震天的青州兵。 未待东西两路攻城部队赶到,韩浩与史涣已经各率本部骑兵将其死死堵在了狭窄的小道上,虽然是以少敌多,但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两路骑兵中的为数不多的近百虎豹骑此时不仅成了阻止敌军合流的中流砥柱,也成了敌军的噩梦,青州兵的威名本来就已经够让他们心惊胆战了,而万中无一的虎豹骑的出现,直接让他们的战意斗志全消了。 如此一来,虽然夏侯惇的人马只有蔡瑁的不到一半,可由于韩浩和史涣的配合,现在南门这里直接变成了三千青州兵对阵两千荆州军,整体的兵力弱势变成了局部的兵力优势,而且,蔡瑁本人就在南门! “以一敌十尚且不惧,何愁眼前两千杂兵?”夏侯惇大喝一声,提刀拨落密集如雨的箭支,和身后青州兵奋力突入敌阵之中,挥刀便杀,一时之间杀得南门攻击部队人仰马翻。 城中秦琪看见,当即命令打开南门,挥军出击,两相夹击蔡瑁。 形势转变太快,蔡瑁根本来不及反应,身边人马已经死伤一大半,他气急败坏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没杀多少人,自己倒全部死伤了!”可惜此刻喊杀震天,根本没有人听见他的怒喝,南门的荆州军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只剩下不知所措的蔡瑁和身边数百亲兵。 “可恶!”蔡瑁眼见南面夏侯惇领着三千青州兵越来越近,心中惊惧交加,方知夏侯惇曹营第一猛将青州兵虎步天下的威名不是空话,眼见已无生路可逃,只得咬咬牙,对身边亲兵道:“此处虽败,东西两路尚有八千生力军,只因被夏侯惇副将所阻不得来驰援,此时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尔等随我身后,杀退秦琪,直入城中,开东西城门,任青州兵如何神勇,夏侯惇如何勇武,彼时再战,必能大胜!” “诺!誓死追随将军!”见主将此时并没有因挫败而乱了阵脚,众亲兵不由又生起了冲天斗志,一起发喊,随蔡瑁杀向秦琪。 “将军,不好,敌将向这里来了,似乎是向和我们死拼!”秦琪的副将见蔡瑁舍命而来,一时没了主意。 “怕什么,我秦琪正要会一会这个蔡大头!”秦琪并不惊惧,持枪在手,引军上前,对蔡瑁喝道:“贼将哪里走?可敢与我一战?” 蔡瑁冷笑一声,提刀上前:“小子,早些出城来战,何必费这周折?枉死了我许多人马,就算是把你碎尸万段,我也不解恨!” 秦琪更不答话,挺枪便取蔡瑁,到得身前,蓄起千钧之力,志在必得。 蔡瑁本就没有打算闪避,反手握刀,刀刃对枪尖,舍命使出一击,只听得刀枪齐鸣,火花四射,二人各自被逼得退开数丈。 秦琪毒伤未愈,力道终是弱了几分,但不以为意,将枪绰在手中,依然再次攻向蔡瑁。 只刚才一击,蔡瑁自料秦琪实力不过如此,手中长刀更是如虎似风,凛凛以待。 “喝!”刀枪再次相交,蔡瑁已经看出秦琪力道又弱了几分,当即笑道:“非我敌手,自取其辱!纳命来!”长刀铮然有声,全力杀向秦琪,秦琪自知不敌,暗叹若非毒伤在身,何苦让这蔡瑁在此猖狂。 夏侯惇也早见了交手中的二人,急待前来援手,蔡瑁的那些残兵败将却也似乎知道了夏侯惇的意图一般,纷纷舍死忘生地阻拦,夏侯惇一面杀敌,一面冲秦琪大呼:“速速退回城中,你非蔡瑁敌手,留他我来应付!” “多谢将军好意,但我若贪生,只会走脱了这家伙!”秦琪说完,堪堪闪过蔡瑁攻击,未及出招,蔡瑁忽然又一刀击来,秦琪未料如此,慌忙举枪格挡,只听喀喇一声,枪身竟被蔡瑁劈为两半! “自不量力,你命如今在我之手!”蔡瑁再次出击,长刀直取秦琪心窝处。 秦琪自知必死,大喝一声:“我命在我!我不欲死,谁能杀我?”说罢竟不防御,两手分吃枪头枪身,双双攻向蔡瑁腋下。 长枪虽断,还是比刀要长,蔡瑁不是傻子,就于马背之手微一侧身,也是险险避过秦琪这舍命一击,长刀一横,隔开秦琪兵器,却不停手,直接用肩膀狠狠撞向秦琪胸口,直接将他撞翻到了马下。 秦琪料不到蔡瑁会如此应付,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身在蔡瑁马下了,秦琪的部众见主将命在一线,不由个个将心悬到了嗓子眼。 蔡瑁冷笑一声:“现在你还要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你命在你吗?”举刀正待结果秦琪性命,夏侯惇已经杀散阻拦的亲兵,策马冲来,口中大呼:“若敢杀他,教你活不过下一刻钟!” 蔡瑁素知夏侯惇实力,不敢怠慢,对秦琪冷笑道:“算你今天好运,改天再杀你!”说罢收回兵器,与亲兵奋力杀散秦琪的部卒,冲进城中去了。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秦琪捡回一命,费力起身对夏侯惇道。 “你且去歇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夏侯惇看着仓促关上的南门,不忘回头对秦琪道,“不要自责,我看出你有伤在身,你已经很出色了!” 秦琪霎时间感动莫名:“谢将军,有您这句话,就是万死也是值得的!” “蔡瑁一定会进城开东西城门让自己人马进城好转攻为守的!”夏侯惇淡淡道,“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我们冲!” “冲!” 第三十三章 宛城之战(二十二) 更新时间:2013-10-04 夜凉如水,月隐风腥,喧闹了一天的战场总算暂时安静了下来,风声猎猎,吹彻着满面的尘土裹挟起不尽的血腥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现在的安众城又变幻了一种形势,蔡瑁领着剩余的八千人马坚守城中,夏侯惇引着不足五千青州兵竟困住了蔡瑁,而且显然之前的守城时秦琪已经用光了城里的所有防御措施,所以现在的局面有些尴尬,对于蔡瑁来说,一是荆州军的战斗力不如青州兵,虽然有兵力优势,可现在的情况厮杀只能在狭窄的城门前和小道上进行,这样的话明显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无异于自杀,二是他携带的粮草不多,如今想从东西南三门突围根本就是无望,为免军队不战自溃,只有率军从北门突围,而且不知道北门外有没有敌军埋伏,三的话就是坚守不战,等其他友军来援救了,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起从北门突围希望更加渺茫,因为刘表在出兵时就严令各将不要贪功冒进,一有情况便及时回报,偏偏蔡瑁不以为意,仗着自己人多,一路上还真被他消灭了好几拨夏侯惇安插的前哨,更是肆无忌惮,只是现在人多反被困于城中,倒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对于夏侯惇来说,没有粮草为继也是个大问题,蔡瑁不敢出城和他作战,同时他也没有优势攻城,只能这么僵持下去,至少他知道现在已经把蔡瑁孤立在安众了,想到这里,夏侯惇立即命令士兵向城内散步消息说要联合北门友军一起攻城,好暂时先唬住城中的蔡瑁,否则蔡瑁若真是识破了自己的计策从北门突围,自己只能徒呼奈何。 现在的夏侯惇正在和秦琪互诉别后的各自经历,把秦琪听得不禁心惊肉跳:“属下真是佩服将军胆色过人,原以为将军刚才命士兵齐呼粮草尽烧不过是权宜之计,想不到是真的!” “呵呵呵,这也是运气好,歪打正着!对了你说和你交手的是刘表的女儿?此话当真?”夏侯惇淡淡笑了下,然后想起什么似地反问秦琪。 秦琪点点头:“我当时半昏迷半清醒,关羽将军从她手下救下了我,并且重伤了对方!” “关羽?”夏侯惇似乎天生对这个人不满一般,冷笑道,“他也会真心帮咱们?” 秦琪苍白的脸色在火光在让人不禁担心随时会昏厥过去一般,他重重咳嗽了几下,对夏侯惇道:“起初末将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据末将手下回报,我昏迷后的那段时间,是关羽将末将带回营中,又逢敌将文聘来犯,亏得关羽将军才击退了文聘!”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救了你一命,以后有机会要报答人家!”夏侯惇拍着秦琪肩膀道,“不过现在关羽去哪了?” 秦琪道:“荆州军五路进军,蔡瑁不过是其中一路,还有文聘、刘磐、黄祖及刘表自己,关羽似乎为了引开其他几路人马注意力,自己领着少数人望别处去了!” “真是难为他想得到!”夏侯惇面有愧色地说道,“这下子连我都欠他关羽一份人情了” 正言谈间,手下来报:“启禀将军,城中点起了狼烟,似乎是想向求援!” 听到这个消息,夏侯惇和秦琪一起看向安众城,只见夜色里,隐约可见几道狼烟冲天而起,直上半空。 夏侯惇冷笑道:“蔡瑁这家伙败了一阵,是傻了吗?夜里点狼烟,咱们在城外都看得模糊,何况百里外的敌军呢?” 秦琪也跟着发笑:“就是,除非敌军就在附近,否则……” 他忽然不说话了,北面和东南方向同时传来声彻天地的鼓噪之声,震得林中飞鸟都纷纷受惊而去。 夏侯惇也忽的起身:“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有敌军在附近,但是也有友军在附近,就是不知这两路人马哪支是敌哪支是友!”说罢他厉喝一声,“探马何在?速去看东南来是什么人马?” “诺!”几员探马立即策马而去了。 秦琪已经披挂上马开始招呼青州兵组织防御:“兄弟们,又有仗可打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数千青州兵迅速列成一个大阵,凛凛以待来敌。 这时东西两路传令兵来报夏侯惇:“启禀将军,蔡瑁已经将人马撤入城中,韩浩史涣二位校尉来请命出战!” “不急!”夏侯惇淡淡道,“蔡瑁自然也知道了这里的情况,难保不会出城伺机出击,他二人兵马本就不多,若抽调过来,一不足拒敌,二者我这里也将腹背受敌,且让他们按兵不动,并派人哨探北方是谁人兵马!” “诺!”两路传令兵得令,不敢怠慢,翻身上马自去传令了。 这时前往哨探东南消息的探马也已回来,不及下马,就向夏侯惇回禀道:“将军,是荆州黄祖人马,非常之多,竟有近两万人之众!” 听了这个消息,夏侯惇震惊异常:“两万人?此前不是说黄祖只有一万人马吗?多出的一万是哪里的?” 秦琪在一旁道:“想必是江夏水贼张虎陈生受了黄祖的诱惑,尽起长江水贼依附吧?” 夏侯惇冷笑着将麒麟牙架在肩上,看着远处将的火把组成的长龙道:“水贼终究是水贼,徒壮声势而已!” 秦琪想了一想道:“虽然如此,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我军又没了粮草为助,不如留五百人在此麻痹蔡瑁,再令两千人埋伏于道路两旁,将军在此守株待兔,末将前去把猎物引进来,咳咳——”还没说完,秦琪又重重咳嗽了起来。 “就你这样子还去诱引敌军,就不怕回不来吗?”夏侯惇笑着策马出前,“部署交给你了,我亲自前去把敌军引到埋伏圈!” “将军!”秦琪觉得有时候夏侯惇太过于照顾自己了,简直就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他不由想起蔡阳将他交给夏侯惇时说的话: “元让,麻烦你了,这孩子是快料,只可惜在我这里发挥不了优势,只有易师而教了!” “呵呵,好,难得蔡将军能看得起我夏侯元让,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把这小子调教成一员出色的将领的!” “这是军令!”已经带兵走了老远的夏侯惇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看好你!” 此刻黄祖正和部将苏飞陈就邓龙等人引着一万人马望安众而来,左右各有张虎陈生的五千水贼为策应,安众的厮杀他们自然也发现了,于是加紧行军。 忽然小校来报黄祖:“有一支打着夏侯惇旗号的人马,拦在当道,阻我军前进!” “什么?”黄祖听了夏侯惇的名号不由微微一惊,和部将互望了一眼之后道,“有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不足千人!” 苏飞上前对黄祖道:“素闻曹操军精锐青州兵正由这夏侯惇所统领,号称以一当十……” “号称毕竟是号称,我们荆州军还号称以一当百呢!”陈就蔑视着苏飞道,“苏校尉莫不是怕了?” 苏飞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我跟随太守大人平定江夏纵横驰骋之时,你连小卒都不是,不要以为最近立了些许微末小功劳就目中无人!” “你!”陈就不服输,指着苏飞也大骂道,“你既然如此有本事,那你自己去擒得夏侯惇来见太守,那会再说我无能,我绝对五体投地!” 邓龙忙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对方不过千人,就算精锐又如何?只要我军上下齐心,那才是千金难求!” 黄祖咳嗽了一声道:“你们平日里内讧就算了,今日是在战场上,不要让其他荆州大将看我黄祖的笑话,况且主公是我结义兄弟,却一直都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与军功,背后早不知有多少人说闲话了,这次是个机会,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诺!” 这时忽然探马接连来报告:“大人,夏侯惇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军的踪迹,貌似正在指挥部众抢夺百姓财物,听说是因为粮草已尽军心涣散!” “大人,陈生已经和青州兵遭遇,展开了激战!” “大人,张虎也加入了战斗,和陈生一起攻击青州兵!” 黄祖错愕道:“夏侯惇带兵抢劫,我没有听错吧?曹操军的军纪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苏飞在一旁道:“这并不奇怪,青州兵原是黄巾出身,贼心心性不会轻易就泯灭的,更不要说现在粮草已尽,大人,我们也快点前去吧,若是能把夏侯惇拿下,曹操无异少了条臂膀!” 黄祖摇摇头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夏侯惇是曹操大将,怎么可能只有这些人马?会不会前方有埋伏?” 邓龙笑道:“不可能,人马少肯定是因为各自分散抢粮去了,正好给我们机会以各个击破!” 正说话间,探马又回报:“大人,青州兵因为携带辎重,战斗力大打折扣,已经开始撤退了,陈生张虎二人正率军追击!” 陈就这时立即对黄祖道:“大人不好,夏侯惇撤退必定会命部下舍弃辎重,陈生张虎二人本是水贼出身,见了辎重必然去抢,若有埋伏二人危险啊!” 黄祖也幡然醒悟,立即掏出令旗命传令持之飞马前去阻拦二将追击青州兵:“见令旗如见人,前方有埋伏,切勿追击,违令者斩!” 可惜晚了。 不是因为埋伏,也不是因为只顾着抢青州兵的辎重,陈生张虎二人是没有放弃这些辎重,但他们抢到以后打开一看,怒不可遏。 辎重里面都是稻草! 青州兵缺粮是真的,怎么可能把到手的粮草轻易丢弃呢?带着部下缓缓后撤的夏侯惇在马上大笑:“放心,敌人就算明知现在有埋伏也会来追了!” “可恶,竟敢玩弄我们兄弟!”张虎陈生对望一眼,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杀,就算前面真有埋伏,也要杀了夏侯惇这个混蛋!弟兄们,杀!” “杀!”在张虎陈生的带领下,这近万人马义无反顾地向着夏侯惇张开的口袋钻去。 第三十四章 宛城之战(二十三) 更新时间:2013-10-05 “贼将莫走,吃我一刀!”张虎陈生被夏侯惇摆弄了一道,心下愤怒无比,根本听不进去黄祖传来的命令,引着本部人马直冲夏侯惇杀去。 夏侯惇且战且退,故意露拙,让二人小看自己实力,又命士兵互相呼喝不敌对方要四散奔逃云云,不多时已经把对方引到埋伏圈中。 这次张虎见夏侯惇不再奔逃,冷笑道:“这次看你哪里逃!” 夏侯惇横刀立马当道,令部下一字排开:“何苦紧紧相逼,不要逼我出手!” 张虎大喝道:“原来你并不曾出手,正要见识你的本事,放马过来!” 夏侯惇用刀指着张虎道:“且和我立个誓言,我二人交手过招,我胜则放我等归去,你胜我则任你处置,如何?” “哈哈哈,原来夏侯惇不过是怯懦之辈,也罢,答应你,出招吧!”张虎高笑道。 陈生在旁告诫张虎:“干什么和他多废话,只命部下厮杀便是,还怕擒不成他?回见那个黄祖必有高官厚禄!” 张虎摇头道:“反正也跑不了他,不如应了他,正和擒贼擒王之言,你且看我出马!” 陈生本待要说夏侯惇昔日在荥阳战平吕布之语,却见张虎已经纵马出阵,只得暗操弓箭在手,随后而来。 夏侯惇打量了张虎一眼,静问道:“不知尊驾何人?” “说出来吓死你!”张虎也打量了夏侯惇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夏侯惇的兵器麒麟牙上面,“名震江夏的侠盗张虎就是我,话说,你的这把兵器看起来不错!” 夏侯惇笑笑,将刀亮出来,让张虎看得更清楚些:“此刀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麒麟牙!” 张虎摇摇头:“麒麟牙,不够杀气,向闻麒麟灭世,不如叫灭麒麟牙!” “听起来很有杀气的样子!”夏侯惇微一拱手,“多谢赐名,就叫它灭麒麟牙了!”话只说了一半,夏侯惇皱起了眉头,看着策马走近的陈生道,“不是说要单打独斗吗?不知这位何意?” 陈生拱手道:“得罪了,他虽同意与你比试,我却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张虎兄弟,还等什么,一起上!”说罢已经纵马提刀,直取夏侯惇而去。 夏侯惇冷哼一声:“一起就一起,反正你们也跑不出我的包围圈了!” 陈生已经近前,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夏侯惇拍马舞刀迎着陈生便出刀如风:“看看你们身后!” 霎时,左右事先埋伏好的青州兵一齐鼓噪而出,梆子响处,战鼓声震天地,连夏侯惇都有些震惊,回头却见秦琪正手持鼓槌奋力击打着军鼓,青州兵个个听了如有神助一般,悍不畏死地杀向张陈二将人马。 “不要慌,布阵,布阵!”眼见前左右三面突然涌出如潮水一般的青州兵,竟然呆在了当地,原来冲锋在前的青州兵使出了绊马索,死死制住二将,青州兵只一用力,二人早被狠狠摔向远处,夏侯惇纵马舞刀便要取二人性命,张虎,就地一滚,避开夏侯惇攻击,陈生就有点凄惨,反应慢了些,被夏侯惇一刀掠过屁股处,只见血光闪过,陈生杀猪般哀嚎一声,一块皮肉飞起,屁股顿时血肉模糊,青州兵见了,个个哄笑起来。 夏侯惇一击未得手,再要出手之时,只见张虎陈生二人已经被部卒救下,正寻路奔逃,自料兵力悬殊,又有黄祖大军在前,也不敢大意追击,只命青州兵一面鼓噪壮势,一面继续剿杀溃逃的士兵,几千人追着上万人的军队跑,虽然谈不上空前绝后,但也着实令亲临其境的夏侯惇哭笑不得了。 秦琪犹自不过瘾,又敲了几下战鼓后方跃下战车,来到夏侯惇面前兴奋道:“恭喜将军又立奇功,以少敌多,还杀得对方屁滚尿流!” “是你的计策,攻劳自然该是你的,也是我们大家每个人的!”夏侯惇高呼道,“是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风头了!” 秦琪大笑:“青州兵无敌于天下!” “青州兵无敌于天下!”数千青州兵再次欢呼,连数十里之外的黄祖听了都心惊不已。 秦琪诧异道:“不过说也奇怪,张虎陈生不是在当初孙坚攻打黄祖的时候就已经被杀了吗?怎么现在又活了?” “不是活了,是根本没死!”夏侯惇狡黠地冲秦琪笑笑,“要么是孙坚的部将虚报了战功,要么就是他们当初只是重伤!” 秦琪点点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故意不杀他们,就是让他们败逃回去大大打击黄祖军的士气,让黄祖军不清楚我们这里到底有多少人马!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全力攻打蔡瑁了!” “将军高明!”秦琪不由佩服夏侯惇的攻心术,接着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安众北面来的一定是我们的人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 正言谈间,传令兵飞马来报:“启禀夏侯将军,安众城北面来的是平虏校尉于禁大人,他得知夏侯将军在城南,特令小人前来禀报!” “太好了!”夏侯惇听了大喜,对秦琪和部卒道,“文则总算来了,这下我们不再是孤军作战了,走,我们四面围住安众,务必擒住蔡瑁!” “哦哦哦!”青州兵士气如虹,高歌猛进,再次杀向安众。 而黄祖这里,果然夏侯惇分析得不错,败军而回的张虎陈生把夏侯惇和他手下的青州兵吹嘘得天花乱坠如同天兵天将一般,又把自己说的如何如何拼死奋战,还是没能胜利云云,以此来掩盖他们的大意轻敌造成的败绩,让黄祖哭笑不得:“照你们的解释,夏侯惇在前方驻扎了数万人马,倒成了你们寡不敌众了?” “正是正是!”张虎与陈生纷纷点头。 “正是个屁啊,你们把太守大人的脸都丢尽了!”邓龙大骂这二人道,“还号称仅次于甘宁的悍将呢!” “你!”张虎陈生怒视邓龙,正要发作,被黄祖制止了: “你们先去检点人马伤亡情况,稍事休整后再收拾这夏侯惇!” 不料黄祖的命令刚刚下达,便有传令兵飞马来报:“启禀黄祖大人,主公有令,粮仓被青州兵袭破,令全军安营扎寨,暂时按兵不动,等襄阳粮草到后再图进兵!” “额!”刘表的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过了好久,黄祖才喃喃道:“这个夏侯惇,难道是会飞的吗?刚烧了我军粮草,又在这里大败我两员大将!” 苏飞想了一下,上前对黄祖道:“大人,为今之计,唯有攻下东面的安乐城,断了夏侯惇的退路,把青州兵活活饿死,他们毕竟是人不是神,就不信拖不垮他们!” “这个主意不错!”黄祖满意地看着苏飞道,“不愧是我的心腹,我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黄祖军也不向安众前进,转而向安乐进发,不知此刻困守安众的蔡瑁得知了这个决定会不会气得吐血身亡。 第三十五章 宛城之战(二十四) 更新时间:2013-10-05 蔡瑁在安众城等得心急如焚,他知道黄祖刘攀和文聘的人马必定在此处不远,听得安众这里有厮杀,必会前来驰援,可惜等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没有消息,不由又怒又惊又气,可惜却也只能徒呼奈何。 忽然传令前来报告道:“启禀将军,文聘大人来了,正在北门外,要我们打开城门放行!” “仲业你这个家伙怎么才到?”蔡瑁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由悬着的心落了地,只对身边士兵诧异道,“不过奇怪,他怎么从北面来了?” 蔡瑁弟弟蔡中眼珠子一转,对蔡瑁道:“大哥,会不会有诈?是曹操军的人马假扮?” 蔡瑁犹豫起来:“万一真是他怎么办?他刚才不是已经和青州兵大战了一场,并向北方追击去了吗?从北面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蔡中继续道:“不如这样,不让他进城,就让他绕道东西两路杀退韩浩史涣二人,那时方知真假!” 蔡瑁大喜点头,亲自来到北门城楼上对城前喊话道:“仲业,如今安众这里地形不利,我八千人马困守城池无用武之地,你若也进城,便中了夏侯惇的奸计,不如你径绕城而袭击东西两路的韩浩史涣部,相信以你只能,击杀他二人不在话下!” “蔡瑁将军这是什么话?我军刚才与敌军大战数场,疲敝不堪之至,岂能再战?我本有心助你突围,不想你这般对我,我便往他处去!”北门外并不是文聘,而是刚刚到来的于禁,一路上的探马已经将情况告诉了他,他便临时心生一计,想假扮文聘,赚得蔡瑁在手,他说完话,便要指挥人马离开。 蔡瑁可是急了:“文聘你不过是个杂号将军,居然敢对我如此放肆,若不是今天虎落平阳,我一定好好惩戒你!” “看来这个蔡瑁和文聘平时关系不怎么好啊!反正我也不是文聘,今天就替他好好骂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蔡瑁!”于禁对身边将士们说道,然后冷笑着对蔡瑁大喝,“可惜,你蔡瑁今天就是虎落平阳,有求于我,从没听说求人的时候还要颐指气使的!平日里我对顺从不代表我怕你,既然你今天想自己寻死,我便成全你!” 于禁不过是信口胡诌了一番,还真就把蔡瑁给唬住了,蔡瑁对蔡中大骂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可怎么办?” 蔡中不忿道:“大哥,你也太不自信了,他要走就让他走,反正,夏侯惇只扼守着南门,咱们就从北门出去,寻一处平地与青州兵决战,不就可以转劣势为优势吗?犯的着对这家伙说好话?” “对呀!我是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个?”蔡瑁一拍脑袋,不禁对自己这个弟弟刮目相看,随即又对于禁喊话道,“刚才得罪了,不过仲业,安众城小,我八千人马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真容不下你了,这样,你从东面进攻史涣,我亲自出西门进攻韩浩,到时候在城南相见,合击夏侯惇!” “这才像句人话!”于禁微微笑道,和身边副将道,“估计这蔡瑁起疑心了,我先派一千人去与史涣会合,剩下的随我埋伏于此,如果蔡瑁想从北门逃走,咱们就一定要活捉他!” “诺!” 蔡瑁正要整顿人马从西北二门突围,忽然传令匆匆来报:“启禀将军,夏侯惇打退了黄祖先锋陈生张虎二人,黄祖不敢与夏侯惇交战,往安乐方向去了!” 蔡瑁听了大惊:“怎么可能?黄祖麾下有两万人马,怎么可能被夏侯惇区区几千青州兵击退?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黄祖这个老家伙,亏得姐夫这么信任他,关键时刻居然这么无能!” 蔡中抱拳道:“大哥,夏侯惇已经率着青州兵开始猛攻南门了,这安众城防薄弱,不可守御,我们还是走吧!” 忽然东面数十里之外升腾起了冲天的白色烟火,照耀了一大片天空,白得极其耀眼极其美艳,连星星月亮都失了颜色。 换做是旁人一定会驻足观看,叹为观止,可这道白色烟火对于困守安众城的蔡瑁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蔡中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哥,白色烟火是粮草被烧的意思!” “我知道!”蔡瑁也颤抖着嘴唇道,“是谁这么有能耐,竟然找到了隐蔽的粮仓所在,我军中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蔡中恨恨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监守自盗,看守粮草的是水贼甘宁,定是他为了讨好曹操,烧了粮草!” 蔡瑁咬咬牙:“走!这下困守也没有希望了,只有突围了!” 南门这里,夏侯惇领着青州兵与城楼上守兵展开了拉锯式的攻防战,刚才秦琪守御安众时几乎用光了城里所有的防御力量,所以现在选择进城看似逃过一劫,其实才是噩梦的开始。 秦琪对夏侯惇道:“蔡瑁不过如此,若是在城外和我们决战,还有可能惨胜,现在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是我们的阶下囚了!” “虽然如此,也不能大意!”夏侯惇重重深呼吸了一下,高声呼喝道,“继续猛攻!” “诺!” 安众城墙不过两丈多高,青州兵用搭人梯的办法,很快就登上了城墙同蔡瑁军展开了肉搏,不多时,城墙上的守军已经被消灭得七零八落,城墙上的青州兵打开南门放进自己人马,当即潮水一般涌向城中,夏侯惇令传令知会韩浩史涣,令一同夹击蔡瑁人马。 到得城中,却不见了荆州军踪影,只见北西东三门大开,韩浩史涣虽然赶到,却也只是围剿了蔡瑁的小股残军败将,与夏侯惇会合后,不敢大意,直接出北门,继续追击蔡瑁。 “文则一定和蔡瑁交手了,我们动作要快!”马上夏侯惇满脸是血同汗水尘土混合的泥垢,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休息了,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很兴奋,非常兴奋,他和他的青州军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大战了。 夏侯惇所料不错,蔡瑁领军出了城,直取西北小路疾行,口中暗骂不已:“这安众附近的路怎么都是这样狭窄难行,如果谁在这里埋伏一支人马,我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队伍前方左方和右面忽然鼓声锣声四起,山林深处突然冒出许多人马,只听梆子响处,万箭一齐射向蔡瑁军,只听得几阵哀嚎过后,蔡瑁军便死伤了数百人,而且还斗是火箭,霎时间引发了不小的混乱,蔡瑁拔刀在手,强自镇定,大声呼喝道:“不要慌乱!准备应战!” 但此时他的人马早已经乱作一团,个个又想着粮草已断,就算勉强活下来也是饿死,不由纷纷产生了溃逃的将士。 有一个逃跑的就有第二个,于是越来越多,蔡瑁大怒着斩杀了几个身边的逃兵,正要聚拢队伍突围,不防一支羽箭嗖的破空袭来,蔡瑁只来得及啊呀一声,已经翻身落马。 “将军死了,我们快逃啊!”见主将落马,蔡瑁军哪里还有半分战意,有的怕死的居然都放下兵器直接投降了,蔡中见自己兄长落马,立即杀过去将手伸给蔡瑁:“大哥,快上马,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蔡瑁上了马,见伤在左肩,心中又喜又惊,对蔡中道:“多谢二弟相救!” “这是什么话?”蔡中持枪在手,不时拨落着四面的流矢,头也不回道,“你是我的大哥,是整个家族的期望,你出了事,我们蔡家怎么办?” “呵呵!”蔡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这次接连败绩,把蔡家的面子都丢光了,还有什么脸面做家族继承人,想到这里,他惨淡说道,“大哥无能,连累二弟你也受罪,我不配做这个继承人,今天要是我不能活着出去,我的位子就由你来做,我们蔡家以后就靠你了!咳咳!” “大哥你不会死的!你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啊!”蔡中长枪乱舞,竟然有些疯狂起来,但更多的敌军汹涌过来,简直要淹没这里。 “将军没有死,将军在这里!”蔡瑁的人马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共骑一马的蔡瑁与蔡中,当即又兴奋起来,悍不畏死地杀了过去,护卫在二人身旁。 蔡瑁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脸色无比苍白,但蔡中的大喝和身边聚拢的越来越多的部下让他又重新燃起了战意。 “噗!”蔡瑁眼睛一闭,右手猛的将没入肩头的羽箭拔了出来,痛得他龇牙咧嘴,险些晕厥过去。 险些仅仅是险些。 一刹那间,蔡瑁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小时候他的姑父张温教他学写字,他不听,非要耍枪弄棒,想起了自己飞鹰走狗的生活,想起了刘表前来提亲的时候执意自己要与之比试武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带兵平定荆州叛乱,还有更多更多,都是些或轰轰烈烈的过往,或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这是要死了吗?他记得姑父说人死的时候会看见自己一生经历的东西,现在他看到了,可是所有这些他经历的都是这么平淡无奇,这么索然无味,这么让人提不起可以慨然赴死的心情。 我还什么都没有做,我还没有建功立业,还没有天下知名,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 秦琪的那句话很对,我命由我,我不欲死,谁能杀我? 霎时间所有的过往瞬间都消失了,蔡瑁看到了自己依然是在战场之上,血与火的战场之上,喊杀连天的战场之上,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死去的战场之上,左肩处传来的阵阵灼痛提醒着他,他没有死! 我没有死! 没有死就好好活! 蔡瑁抬头向前看去,二弟蔡中挥动兵器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他的两臂也中了几支羽箭,却还在奋力带着自己这个无能的哥哥要杀出一条血路。 前方一员铁骑手持长枪,直取蔡中心窝,而蔡中这个时候根本连抬起手臂防御攻击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哥,弟弟先走一步了!”蔡中说完这句话,闭眼眼睛微笑这等死。 “哣”地一声,长枪堪堪要此种蔡中心窝的时候,被一双手捏住了枪身。 蔡中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蔡瑁,那名骑兵也难以置信地看着握住自己兵器的蔡瑁,竟然忘记了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这得是有多么精准的判断力,和胆色? 此时战场之上无论敌我,竟然一起喝彩起来。 好一个漂亮的空手锁长枪!蔡瑁的这一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哥你?”蔡中喃喃自语,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是死了吗?” “你当然没有死,我也没有死,我们大家都没有死!想不到这么快就还了二弟你的救命之恩!”连蔡瑁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他没有犹豫,单手微一用力,便将还在发愣的骑兵撞下了马,将对方的兵器据为己有,还有坐骑。 虽然左肩孩子冒着丝丝的鲜血,但蔡瑁却感觉正有无数的力量灌输进他的身体,他持枪策马立定,眼神里激射出凛冽的杀气:“伤,痛,死,不过如此,还有什么会比这更可怕的吗?” 蔡瑁前后判若两人,震惊了所有人,他的人马渐渐聚拢,准备和眼前的敌军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跟着蔡瑁将军,我们一定会活下去!” “后面是夏侯惇的人马,弟兄们,我们只有向前突围,怕死只会死得更快,跟我来!”蔡瑁说罢,拍马舞枪,引着数千兵马,高呼万岁,冲向前方。 前方,于禁自然听到了手下传来的报告,口中冷冷道:“想做战神,让我于文则来终结你的梦想!” 蔡瑁领着自己人马,一路冲杀,终于见到了险些让自己的丧命的于禁,冷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先前在北门外假扮文聘的就是你吧?” 于禁冷哼一声:“想不到你没有上当,看来真是小看了你,不过你的好日子到此为止了,泰山于文则特来取你性命!”说罢于禁已经绰枪在手,直取蔡瑁而来。 蔡瑁将枪倒提在手,大呼一声,纵马出击,他的左肩只经过了简单上药包扎,依然隐隐有血溢出,不过并没有影响他的斗志,几个呼吸间,二人已经相遇,各出杀招,一时间竟斗了个不分胜负,两边军士齐声喝彩,各自为主将助战。 然后蔡瑁虽无畏,到底有伤在身,于禁正看准了蔡瑁这点,故意消耗蔡瑁的体力,看似二人斗得难解难分,其实是一个取胜心切,一个只守不攻,成了胶着。 蔡瑁看出了于禁的意图,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嘴上占占便宜:“男子汉大丈夫,要战便战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你若不战,可认个输,我自领军过去!” 于禁对蔡瑁的话置若罔闻,只淡淡道:“你尽可全力来战,我自奉陪,你若认输,我必不杀你!”说罢长枪一抖,隔开蔡瑁凌厉攻势,反手就是一击,似乎是对蔡瑁蔑视自己实力的回应。 蔡瑁无奈,又与于禁斗了数十回合,体力流失过多,终于渐渐不支,眼看就要被于禁所擒,他大喝一声,长枪如风,一招横扫千军,逼开于禁,自己打马回到了阵中,蔡中上前接应,看了蔡瑁伤势,不由大惊道:“大哥,你伤势过重,如不及时医治,恐怕会留下终生遗患!” 蔡瑁笑笑:“怕什么?还会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吗?” 刚说完这句话,探马来报:“将军,夏侯惇带着青州兵已经发现了我们,正在向我军杀来!” 蔡瑁汗如雨下:“这个夏侯惇怎么跟个鬼一样咬着我们不放?” 正忧愁间,却见前方传来了喊杀声,蔡瑁错愕着起身看着蔡中与自己人马:“听这声音,难道是于禁的部队遭到攻击了?” 蔡瑁说得不错,于禁的部队的确遭受到攻击了,来的是张先的人马,他和韩浩停战后没头苍蝇一样地行军,最后想不到绕进了这里。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又是一个漫长而厮杀的夜晚过去了,张先误打误撞地带兵出现在了于禁部队后面,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于禁只得仓促与张先应战,虽然对方不过是小角色,但好歹也是胜了朱灵路昭二人联手的家伙,于禁此刻反而成了被张先与蔡瑁包围的孤军,幸亏夏侯惇已经赶到,加大了对蔡瑁军的攻击,于是就这样,四支队伍各自奋战,到底于禁的部队是生力军,战斗力强悍,不过一个时辰就击退了张先,但由于蔡瑁舍命突围,于禁军兵力微弱,在付出了伤亡三分之一的代价后,还是没有拦住对方,被蔡瑁突围出去,不过,地上也留下了于禁军和夏侯惇合力斩杀的近五千具尸体。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日头自东方缓缓升起,初晨的光芒洒落在人间大地,照耀着这一片屠宰场一般的战场,随处可见的残值断臂,几乎隔断了道路,伤兵的呻吟声此起彼伏,令人不堪入耳,天空盘旋着无数的乌鸦,似乎等着吃死人的肉。 于禁领着几个士兵坐下一块石头上,看着士兵打扫战场,扑鼻的血腥味道阵阵吹来,令他简直要把五脏都呕吐出来。 “将军,喝点水吧!”随从将水袋递给于禁,“这是附近山泉水,还没有被血腥污染,润润喉咙!” “算你小子有见识!”于禁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抹抹嘴唇,看着眼前的惨象道,“我从军这么多年,除了和讨伐黄巾贼,还没有打过这么惨烈的仗,我们的人元气大伤,看来短时间内无法再战了!” “是啊!昨夜混战一片,天明了才发现敌人死伤如此之多,大家每个人都如同被血洗了个澡一般!”副将董横在一旁道。 于禁站起身,望着对面道:“道路还没有被清理出来吗?怎么这样慢?” 另一名副将董超道:“将军,死伤人数实在太多了,堆积如山,实在难以通行,虽然对面青州兵也在清理战场,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我们去看看!”于禁说着起身便向对面过去,果然见尸体堆积得有近两丈高了,叹了一口气,只得继续耐心等下去。 就这样一直打扫了一整天,日头都偏西了,道路才被勉强打扫出来,于禁和夏侯惇总算正式会合了。 夜里,两军清点好战利品,便在安众城北面扎下营寨,准备天明拔营回宛城。 “文则,多谢你的队伍分给我部下口粮,不然我们真的要饿死了!”中军大寨前点起了熊熊篝火,夏侯惇与于禁和其他将士分列而坐,正享受着白天在林子里打来的野味。 “夏侯将军这是说哪里话?我们本来就该是互相救应的,只是可惜昨夜里突然从我背后出现的这支神秘人马,拖住了我的部队,错过了擒杀蔡瑁这小子的好机会,想起来就让人气愤!”于禁拿起烧好的兔子肉,一口狠狠咬下去,好像咬的是蔡瑁本人的肉一般。 “事事有利有弊,我们毕竟人马不占优势,如果全歼蔡瑁,只怕我们自己也是几乎要全军覆没了!”夏侯惇手里提着烧好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我们驻扎在这里真的没有事情吗?”于禁还是不太相信夏侯惇烧毁刘表军粮草的事情,“万一荆州军的粮草不只这一处呢?万一现在荆州军的粮草又到了呢?” “放心吧,文则,我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夏侯惇已经微有醉意,斜眼盯着于禁故意卖关子,“之前刘表还弄了个假粮仓想迷惑我,幸亏我足智多谋识破了他的阴谋诡计,你知道我最后烧了他多少粮草吗?” “多少?”于禁其实有时候对这个夏侯惇很猜不透,因为他实在是一个三言两语形容不了的人,有时候冲动,有时候沉稳,有时候残忍,有时候又善良,有时候冷酷,有时候又很可爱…… 夏侯惇笑着竖起三个手指,然后悠悠道:“你猜!” 于禁无语地翻着白眼:“三千石!” 夏侯惇大惊道:“不是吧?你怎么知道?” 于禁啊的一声:“不会是真的吧?” 夏侯惇一拍胸脯:“骗你干什么?要不说我人手少,又怕敌人前来捣乱,我都想把那粮草自己运回来!” 于禁笑道:“貌似对于刘表来说,捣乱的人是你吧?” 夏侯惇嘿嘿干笑两声:“文则,你看我这次又是烧刘表粮草,又是拿下安众,又是先后击溃黄祖和蔡瑁,斩首数千级,而且还都是以少胜多啊,孟德要是论功行赏的话,只怕以后你得称呼我大将军了哈哈哈!” 于禁也跟着笑道:“我功劳也不小啊,单单昨夜一战,封个杂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秦琪韩浩史涣等人在一旁道:“二位将军不要忘了,刘表还是对面对我们虎视眈眈呢,黄祖也把安乐占领了,要不是由于粮草不济,这两路人马肯定一起进攻我们了!” 夏侯惇冷静下来,摇摇有些微醉的脑袋道:“不能再喝了,再喝就拿不动兵器打不了仗了,半醉正好!” 于禁佩服道:“还以为将军今晚要喝个酩酊大醉呢,我都做好一旦有敌军袭击就孤军奋击的准备了,还好还好,将军的自制力越来越有起色了!” 夏侯惇笑道:“是吗?都是孟德让我向子孝学习的,起初我也不情愿,不过时间长了,自制竟然也养成了习惯,看来不管好事坏事,只要成了习惯,做事就自然而然了!” 于禁刚要说什么,探马飞马来报:“二位将军,有一支数百人马,疾行如风,向我营寨而来!” “什么?”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夏侯惇猛地起身,却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嘴里还喃喃道,“准备御敌!” 众将便要准备应战,于禁制止了众人,他和秦琪一起把夏侯惇扶起来,冷静道:“还不知是敌是友,先静观其变!”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夏侯惇不由也佩服于禁临机善变。 不多时,这支人马来到寨前,早有守寨士兵看见是原先追随关羽诱引敌军的五百青州军,当先一将,正是关羽本人,似乎刚刚经过了一番厮杀,此刻高呼万岁,声震四野。 寨内夏侯惇于禁等人早已听见了动静,立即出寨相见,见关羽领着这五百青州兵,竟无一人带伤,不由惊喜不已。 夏侯惇冷笑道:“关羽你好大胆子,竟敢擅自调动我部人马,不知道你带着他们去哪里晃荡了一圈!” 关羽下得马来,似乎早料到夏侯惇会这样说一般,也不甘示弱道:“我再大胆也比不过某人,竟然丢下部队自己失踪多时!” 夏侯惇刚要发作,秦琪已经拦在了他身前,见了关羽便是一拜:“多谢关羽大人相救之恩!” “呵呵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关羽扶起秦琪,看着没给自己好脸色的夏侯惇道,“看来我在这里很不受欢迎,既然把这些人安全给你送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关羽转身就要上马。 夏侯惇却在背后直接一句:“你要哪里去?给刘表报信吗?” 关羽猛地转身,盯着夏侯惇看了一眼,凛然道:“如果夏侯将军有对我不满的地方,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必这样冷言冷语!” 夏侯惇冷哼一声道:“其实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生孟德的气,他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你,却还要极力拉拢,我不知道你关羽究竟好在哪里?值得孟德如此费周折!” “是吗?”关羽也是一声冷哼,回身指着身后的五百青州兵道,“让他们来告诉你吧!” “恩?”所有人都没有明白关羽的意思,包括夏侯惇在内。 五百青州兵齐声跪立于地:“将军,关羽大人和我等乔装成主力部队,吸引了刘磐一路的一万人马,后来知道将军在安众与蔡瑁黄祖大战,为免刘磐也来对将军不利,和我等一直与之周旋到现在,直到后来不知何故刘磐撤军了,才来与将军相见!” 秦琪喃喃道:“刘磐是荆州军中战斗力最为精悍的一支,况且他还有一员上将武艺弓术都是天下知名之人——黄忠黄汉升!” 关羽笑道:“是吗?倒是有一员五十上下年纪的大将,和我厮杀了百余合,原来是弓术仅次于吕布的黄忠,恩,武艺的确不错,就是人老了些!” 他描述得轻描淡写,但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过个个脸上露出是惋惜之色似乎是因为没有能亲临现场看到这场厮杀。 “看来功劳簿上也要记关羽大人一份了!”韩浩走过来对关羽抱拳道,“至于刘磐撤军,是因为夏侯将军烧了刘表的粮草吧?” 这个时候于禁忽然问向夏侯惇:“奇怪,夏侯将军你在安众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我一路上却一点也不知道?我最后知道的关于夏侯将军你的消息就是半个多月前你带兵来安众的事情!” “你不知道?”夏侯惇听了于禁这话震惊异常,“不可能,我每天都派传令向孟德报告这里情况的,你怎么会半点情况也不清楚?” “只有一种可能!”关羽忽然说道,“张绣做了手脚,截断了所有情报往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心头一凛,背后冒出了丝丝冷汗。 第三十六章 宛城之战(二十五) 更新时间:2013-10-08 此时的宛城曹操的住所内,曹昂和曹安民正率卫兵和张绣士兵厮杀在一起,曹安民回头对有些不知所措的曹操高呼道:“伯父,我们支持不了多久了,你快从后门逃走!” 曹操忽然浑身颤抖起来:“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曹安民对着曹昂大喝:“子修,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保护伯父逃走!” 曹昂犹豫了一下,带人来到曹操身边,对曹操道:“父亲,来不及了,孩儿护送您逃出城去,只要能出城,就没有事情了!” 曹操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死死站在原地不走:“安民,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说过要带你回去的!” 霎时间,曹操心头涌过千思万绪,所有他经历的逆境都袭击着他的脑海,洛阳动乱,荥阳之败,刺杀董卓逃亡,在扬州募兵失败,青州讨黄巾鲍信死时,还有更多更多,每一次都有人死在他的手里,他以为自己强大了,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亲近的人不会再一个一个的死去了,可现在才发现噩梦永远没有结束。 曹安民回头望着曹操,露出凄然一笑:“伯父,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但如果今天因为侄儿而导致伯父出事的话,侄儿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没有颜面苟活了!” “安民!”曹操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他流泪了,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再次流泪,他又将失去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物,他不能忘记曹安民刚出生时弟弟曹德那幸福的神情: “哥,你看,是个大胖小子!”曹德抱着怀里的曹安民向曹操炫耀。 “看见了看见了,你今天都说了一千八百遍了!”曹操撇撇嘴,“再吵吵信不信我让父亲把你的宝贝儿子过继给我!” “打住!”曹德抱着儿子转过身去,抱着更紧了,还不忘挖苦曹操,“你都有一群儿子女儿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还想想抢走?” “说说而已嘛,何必当真?”曹操大笑起来,“咱们是兄弟,你儿子自然我也当儿子看待的!” “这才像句人话!”曹德露出个好脸色,“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安民就靠你抚养了!” “说的是什么话?” “哇!”曹德怀中的曹安民忽然大哭起来,吓了曹德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你个当爹的人了,连个孩子都不会抱,搂这么紧,别人是抢不走,可你想把孩子勒死啊!”曹操不快地从曹德怀中抱过曹安民,轻轻揽在怀里,很快,襁褓中的曹安民居然奇迹般地不哭了,而且还冲着抱自己的曹操露出了一张天真的笑脸。 “你看,抱孩子要这样抱才对嘛!” “反了反了,儿子不跟自己爹亲,居然跟大伯亲!” “估计是听懂了刚才的话吧!” “哈哈哈!” ………… 曹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却看见自己被战马驼着正冲向城外,他回头看去,只见身后邹云也骑着一匹马勉强在他后面跟从,只是她的骑术实在一般,颠簸的马背似乎随时会把她摔下来。 “不要惊慌,抱紧它的脖子,双腿夹紧马肚!”曹操大喝道。 邹云哦的点头,照着曹操的话去做,果然好多了。 曹操这时才想起曹昂曹安民他们,急忙问邹云:“子修和安民呢?” 邹云断断续续道:“他们,一个奋力把我和你扶上马,自己在后面抵挡,一个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曹操听了,不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了马背上。 “伯父,侄儿是好样的!”此时已经血肉模糊的曹安民倒在地上,眼睛却睁得很大很大。 “安弟!”不远处正和一群敌兵厮杀的曹昂看见了惨死当场的曹安民,不禁悲从中来,曹安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二人相约要一起建功立业,可是曹操总是不带他们,这一次想不到遂了心愿,却也成了最后的挽歌! “杀死你们,杀光你们!”曹昂红了眼,手中兵器如同知晓了主人心意一般,舞得如疾风骤雨,狠狠收割着眼前的张绣士兵们的生命,每一次的出招都伴随着几个敌兵的惨呼,但曹昂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典韦许褚那样的猛将,很快地,他的身上有了伤痕,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受伤,伤口火辣辣地痛,向有烈火灼烧一般,可是却又有一股令人莫名的兴奋,他手中长枪舞动得更疾速了,枪杆已经变成了红通通的颜色,上面染满了敌人的鲜血,当然,也有自己的。 曹昂的亲兵们一个一个在倒下,但依然悍不畏死地与敌军厮杀着,主将奋战,士兵就会无畏生死,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光荣! 自己人越来越少,可敌兵却越杀越多,亲兵们对曹昂道:“公子速请上马离去,此地我们来抵挡!” 曹昂根本听不进去,只管挥抢屠戮着眼前的敌兵性命:“没有大将丢下士兵自己逃亡的道理,就算战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 “公子好糊涂!”亲兵们把战马牵到曹昂身后,高声道,“主公还没有解除危险,公子就算死了也是白死,您还有更重大的事情去做,保护主公突围出去,保护主公活下来,让主公给我们这些人的父母抚恤赡养!” 曹昂仰天大呼一声,使出了夏侯惇曾教他的一招必杀,只见他长枪一抖,活似游龙一般,在手中奔腾游走,猎猎枪风扫过,面前数十敌军顿时命丧当场。 用了这一必杀,曹昂如同虚脱了一般,被亲兵扶上战马,他不舍的回望着这些亲兵们,满面愧色道:“你们都是好样的!” “我们都是好样的!”这些亲兵们一起聚拢起来,狠狠地与眼前的敌军拼杀着,虽然不断有人倒下,可是没有人哼一声,更没有人逃走。 曹昂疾呼一声保重,策马向着曹操奔逃的方向去了。 而此时,赴宴的典韦才刚刚在张绣府中坐下,贾诩坐在张绣身侧,令胡车儿向典韦劝酒,可典韦却谨遵曹操的话,滴酒不沾。 胡车儿自讨了个没趣,没好气地说道:“典韦大人好不给面子,我劝了半天居然都不喝一滴酒,好无趣啊!” 典韦冷哼一声道:“不喝就是不喝,你劝也没有用,我来将军府上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了!” 说罢典韦起身拿起自己的双戟就要离开,胡车儿早已跛着一条腿拦住了典韦:“不给我面子也就算了,连张绣大人的面子都不给吗?说走就走,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典韦定住身形,冷冷看着胡车儿到:“你的腿居然已经好利索了,看来当日夏侯将军的木桩还是埋得太少太细!” “你!”胡车儿被典韦揭了伤疤,不由脸色铁青,刚要发作,张绣却说话了:“既然典韦大人要走,就走好了,只怕今日你走得出这道门,却走不出这座城!” 典韦听了震惊异常:“张绣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诩笑笑,起身对典韦道:“曹操大人妄图将张绣将军架空,所以为了自保,张绣将军只好再次和曹操大人为敌,本来今天是想让曹操自己来的,可是他却为了自己的安全让你来替他死!” 典韦拿起双戟指着贾诩大怒道:“你胡说!” “胡说不胡说自有时间来见证!”张绣起身道,“典韦,你身怀绝技,若是能转投了我,我定封你为大将,高官厚禄享之不尽!” “哼,以为我典韦是那贪图名利的小人吗?”典韦明白今天是进了陷阱了,“幸好主公没有来,看我不把你们全部杀光!” “就凭你!”胡车儿长笑一声,取出自己的熟铜棍,拦在典韦身后,“看你不爽很久了,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这熟铜棍的威力!”说罢胡车儿便将熟铜棍反握在手,直朝典韦攻来。 典韦冷笑一声,单手一戟隔开胡车儿进攻,另一只手挥戟直取胡车儿面门。 胡车儿微微一吃惊,微一侧身,典韦的兵器落了个空,身形未稳,反手又是一棍,攻向典韦肋下。 典韦依然用刚才的招式化解,只是左手刚架开胡车儿的攻击,却陡然一惊,只见胡车儿的熟铜棍猛然长了一尺,重重击在了典韦的身上。 “噗!”这一下本不要紧,却正是白天杨定刺杀典韦的地方,旧伤新痛,就算典韦是铁打的人,也不由冷哼了一声,他后退几步,额头冒出大滴汗珠来,冷冷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胡车儿,凛凛说道:“武功不过如此,只会在兵器上做手脚!” “呵呵!”胡车儿将熟铜棍拿在手中,笑着对典韦道,“我这兵器有十八般变化,可长可短,可柔可坚,暗藏无数机关,一棍抵得上十八般兵器,今天你典韦是行大运,要让你领教领教!” 说着,胡车儿举棍猛的一挥,小小熟铜棍中,竟然射出无数银芒来! 典韦骇然,忙挥戟格挡,只见叮当声音不断,原来都是极为细小的银针,不细看根本无法发觉,典韦反应虽快,还是没能全部当下,待得胡车儿不再动时,典韦也发觉自己无法动弹了。 “好厉害的家伙,居然能拦下我这么多的银针!”胡车儿来到典韦面前,注视着地上的点点银芒,啧啧嘴道,“是不是感觉浑身不能动弹,而且全身像万千只蚂蚁咬啮一般麻痒难耐?这每根银针上都有我喂的剧毒,让人的皮肤从内向外慢慢溃烂发腐,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最要命的是人还死不了,想不到今天第一次用,居然是给大名鼎鼎的恶来典韦!” “你这个小人!”典韦用尽全身的力气,怒视着面前的胡车儿道。 “小人就小人吧,小人可以长命啊!哈哈哈!”胡车儿看着典韦痛苦的脸,神色极为得意,“主公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我就给你解药,以后咱们一个阵营一起杀敌多好!” “张绣呢?贾诩呢?”典韦转头看向身后,发现张绣和贾诩都不见了,心中莫名恐慌起来。 “在找主公和军师吗?”胡车儿见典韦左顾右盼,索性来到典韦前面,坏笑着说道,“放心,他们去追曹操去了,很快你们主仆就能相见了,主公说想活捉曹操必须先支开你,想活捉你就得偷走你的兵器,本来是打算趁你醉酒后实行这个计划的,可惜你滴酒不沾,实在令人郁闷,不过现在看起来情况还不坏!” “是吗?”典韦抬起头,看着胡车儿,冷哼了一下道,“你以为自己很出色吗?” “???”胡车儿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纵身要后退几步,可惜晚了。 一道白光嗖的扫过胡车儿的脖颈,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这是哪里来的光,没来得及做任何的防御,没来得及反应一下,甚至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 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刚才可能不过是幻觉罢了,他看着眼前的典韦,典韦依然刚才是样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似乎仅仅只是似乎。 如果没有任何变化,那刚才典韦为什么要说那句奇怪的话? 胡车儿向向前走,却发现自己根本移动不了了。 难道刚才那道白光—— “不错!刚才你没有出现幻觉!”典韦忽然动了,并且看起来毫无异样地向胡车儿走来,胡车儿简直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噗通,噗通,噗通! “现在让你再看一遍!”典韦走到胡车儿身前,手中长戟缓缓举起,然后以迅雷一般的速度挥舞起来,快得难以分辨,快得胡车儿简直看不清典韦的手在哪里,双戟在哪里。 典韦停下,看着面前惊愕万分的胡车儿道:“怎么样?这下看清了没有?我已经很慢了!” “看不清,你居然没有中我的毒针,太不可思议了,你怎么可能这么快?”胡车儿说着,突然嘭得一声,他自己的身体炸了个粉碎。 这个场景把张绣的士兵们都吓坏了,他们纷纷惨叫着向外面跑去。 典韦自顾自说道:“我典韦是以出招慢出名,所以谁都不会知道我的快是有多快,因为见识过的人都死了!” 说完,他冷笑着出门去找曹操了,只留下一地血腥的血肉,和那根号称能有十八般变化的熟铜棍,堂堂大将胡车儿,曾经的胡赤儿,侍奉过牛辅、张济、张绣三个主公的人物,就这样尸骨无存。 而城里的厮杀依然正酣。 曹操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喊杀震天的城里,刚想移动身子,右肩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转头看去,只见右肩不知何时已经中了一箭,他忍痛拔掉,当即喷出一股血柱,他咬咬牙从怀里取出疮药敷上,许久才止了血,他回头望去,身边的亲兵一个也没有了,只有邹云紧紧抱着马背在他身后跟随着,曹操心情复杂万分,正恍惚间,一支流箭嗖的向着曹操射来,曹操慌忙去拔倚天剑,却不知为何拔不出来,曹操奋力一呼,终于拔出剑时,那流箭已经到了眼前。眼看躲闪不及,曹操闭眼正欲待死之时,他的坐骑忽然人立而起,为曹操挡下了这一箭! “噗嗤!嘶呜!”只听到一阵利箭入体和战马嘶鸣的惨呼,曹操睁眼看时,见那箭正不偏不倚射进了坐骑的左眼之中。 “绝影!”曹操此刻心情百味陈杂,颤抖着手抚摸着这匹名为绝影的大宛良马的身体,绝影似乎也能体会自己主人的心意一般,竟然不停下,仍然载着曹操向着不远处的城门处奔去。 “啊!”曹操痛苦地吼了出来,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侄子,现在又要失去自己的爱马,上天,你还要夺走我多少心爱的人心爱的物,你夺走我的父亲,夺走我的兄弟,夺走我的挚友,夺走我的坐骑,现在我不逃了,你夺走我的生命吧,给你便是! “咔嚓!”忽然一道闪电闪过,映得四下里如同白昼,但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闪电过后,一切又都消失于黑暗,但紧接着,一阵滚雷在整个天空炸响,震得仿佛要把天捅破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巨人正手拿鼓槌,敲响这天空这面战鼓,在另外一个世界作战呢? 把天空想象成战鼓,也只有曹操想得出来了。 曹操默然地看向天空,那里正黑云密布,不是有几道闪电划过,辉映着无际的苍穹。 但很快他就被拉回了现实,绝影因为伤了一只眼睛,自然也影响了它的判断力,虽然看着城门将近,它却绕开了城门跑偏了,曹操反应过来的时候,绝影载着它一头撞向了厚重的城墙。 “嘭!”绝影载着它的主人一起摔倒在地。 曹操这下伤得可不轻,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都摔散了一般,好久才缓过气了,看着地上茫然的绝影,曹操轻轻拍拍它的头:“不怪你!” 那马似乎也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曹操的手指,然后圆睁着剩下的那只好眼,没有再起来。 “哗哗哗!”仿佛是为了应景一般,大雨瓢泼一般,呼啦啦地倾盆而下,而雨中的曹操却久久不能平息心情,良久,他才被身后的邹云的呻吟声叫过神来。 曹操回过头,只见邹云的马也受了伤,把邹云掀翻在地自己受惊逃去,那邹云衣衫本就单薄,一路随曹操奔逃又破了好几处,此时更被大雨淋个通透,浑身上下如同不着片缕一般,换做任何人见了都会起歹意。 可曹操没有,他现在心中正装着满满的痛苦,来到邹云面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故作欢笑道:“跟了我,没有想过会这样吧?” 邹云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良久才喃喃道:“现在的我还有退路吗?” “也许以后还有更坏的事情!”曹操将下自己的衣服给邹云披上,“不过相信我,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开你的!” 邹云的心里如同流过一丝暖流一般,她披好曹操的衣服,她明白,她这身体以后就是属于曹操的了,当然也只能给曹操一个人看。 二人相互扶持着,由于没了坐骑,没有逃多远,被城里的又一股士兵发现了,他们纵马奔来,口中大呼:“曹操在这里!快来抓他!” “乌呼!”数十骑兵兴高采烈地奔来,将曹操团团围住,自然也看见了曹操身边邹云,个个都暧昧说道,“这就是咱们主公的婶子吗?好风骚啊!” “想不到主公有这么年轻的婶子,你说他们俩人会不会有一腿啊?” “那谁知道啊?不过现在人家看上这个曹操了,女人变心就是快啊!”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不断传入曹操和邹云口中,曹操不由大怒道:“住口!” “呦,她的奸夫生气了,我们都好害怕啊!”众人都哄笑起来,而后恶狠狠对曹操道,“原来曹操长得这么矮这么丑,真是难看死了,咱们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曹操怒不可遏,冷冷注视着身边这些人,对邹云低声道:“别怕,跟在我身边!” 邹云点点头,战战兢兢地跟在曹操身后,他知道,这一堵不算怎么高的身影就是他以后的依靠,一如昔日同样是在这座宛城之中,张济为了他而与人搏斗受伤,但奇迹地闯出城去。 “我们会没事的!”她冷不丁冒出一句。 “什么?”曹操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邹云缓缓抱紧曹操的腰际,深情说道,“我们会活着逃出去的!” “当然!”曹操看着这双如玉般莹润的手臂,仿佛再次有了力量一般,拔出倚天剑,这把似乎已经和他的生命融为了一体的倚天剑,无情地向着面前狞笑的敌军砍去。 “啊!他居然还有力气,杀了他!” “不能杀啊,主公还要我们活捉他呢!” “一起上,别留余力,他不过一个人,还有个女人累赘,我们这要是都让他跑了还有脸吗?” 曹操一面挥剑杀敌,一面心中疾呼:“若是典韦在,何惧这些杂兵?” 正忧愁间,忽然听得一声大喝,曹操回头看时,只见曹昂挺枪骤马,飞奔而来,只一个出手,敌兵纷纷落马。 曹操大喜道:“子修,你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父亲,看到你没有事,孩儿也放心了!”曹昂杀散最后一个敌兵,定定地看着曹操,却直直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子修!”曹操惊呼一声,忙上前扶起曹昂,手上却摸到了黏黏的血,曹操心中咯噔一声,翻过曹昂身子,果然见后心插着几支箭,血正不断涌出来,很快被急雨冲了个干净。 曹昂吃力用手抚摸着曹操的脸庞,喃喃说道:“父亲,你快逃,张绣和贾诩的追兵就快来了!” 曹操紧握双手,颤抖着抱紧曹昂的身子,口中也喃喃道:“子修,你坚持住,你不可以死在这里,我要带你回去,回咱们老家,你的弟弟妹妹都等着和你玩耍呢,子桓、子文、子建、仓舒他们不能没有你这个哥哥,子修,你坚持住!” “安弟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孩儿得陪着他!”曹昂说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曹操,用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在风雨之中,神色决绝地说道,“我的才能不及父亲的十分之一,父亲活下来比我活下来要有意义得多,孩儿最后能做的就是护送父亲逃出去活下来!” 曹操还要坚持:“你受了伤,快上马出城,让妙才他们组织人马前来,我尚有气力,抵挡到援兵前来没有问题的!” 曹昂却充耳不闻,回头冲曹操凄然一笑,然后毅然挺枪向街角又涌出的敌兵杀去。 邹云在一旁叹息道:“不要辜负了公子的一番苦心,现在你能做的就骑着他的马出去为他报仇!” 曹操点点头,把邹云扶上战马,自己也翻身上马,然后两腿拼命夹紧马肚,那马长嘶一声,向着雨夜中依稀可见的西门而去。 他不敢回头看,因为他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挪不开离去的步伐。 子修,父亲对不起你! 此时典韦手提双戟策马奔向曹操住所,闪电雷鸣之中却只见了一地凌乱的尸体,自然也看见了曹安民的尸身,他大呼不好,此刻宛城到处是喊杀之声,典韦竟不知到何处去寻曹操,忽然想起曹操说要在西门外相见,于是翻身上马,直奔西门而去。 将近城门,刚过街角,却见一群敌兵正围住曹昂砍杀,典韦大喝一声,双戟舞动,把这些杂兵几个回合间都送上了西天,这才下马扶住曹昂:“公子你醒醒!” “典韦,是你!”曹昂许久才苏醒过来,咳出好多血来,注视着典韦,眼中忽然有了光彩,“快去保护父亲!快去!”没有说完就断了气。 “公子,公子!”典韦摇晃着曹昂的身体,但他知道曹昂永远不可能醒来了。 “公子保重!”典韦缓缓放好曹昂尸体,复又提戟上马,大喝一声,向着西门冲去。 果然,曹操又被一拨杂兵困住了,他深陷重围,虽然左冲右突,依然没能突围,典韦看见,人马未到,手中双戟已经一左一右奋力甩出,那双戟一个四十斤,被典韦不费吹灰之力一般便当做暗器飞出,双戟旋转如烈火旋风,狠狠扫向围困曹操的敌兵,只听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呼响过,之前围困曹操的近百人竟然死伤了大半,只剩下一小部分家伙愣愣地站在当场,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啊!” “我倒是想逃啊,可是我的腿动不了啊!” 典韦来到曹操身边,面色转忧为喜道:“主公,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我护卫你出去!” 曹操见到典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良久才反应过来,双手握住典韦肩膀,激动莫名:“典韦,你没有事,就好,就好!”说着,曹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典韦扳过身来上下打量。 “主公你怎么了?”典韦很奇怪曹操的举动。 “他在看你有没有受伤!”一旁的邹云对典韦道。 “我怎么会受伤呢,倒是主公你看起来伤得不轻啊!”典韦有些心疼得看着曹操还在流血的肩头,和脸上身上的多处擦伤,然后诧异地盯着邹云道,“咦你不是那个,那个……” “不错,是她!”曹操看到典韦没有事情,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恐怕以后你得称呼她主母了!” “主公这里还太危险,我们快些出城吧!”典韦担忧地看着四周道,“张绣和贾诩趁我和敌将厮杀时从宴会上出来了,他们可能就在附近,主公你要小心!” “真是没有想到你典韦居然能杀掉胡车儿,不过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忽然一声长笑,数百士兵出现在了曹操三人的身后,为首二人不是他人,正是披挂在身的张绣和贾诩。 “早就觉得你们不是好人了!”典韦护在曹操身前看着张绣贾诩二人道,“不过我典韦从来不是靠运气活着,我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实力?哼!”张绣长枪一挥,示意手下做好冲锋的准备,“就算你是一只大象,我也要用蚂蚁咬死你!” 张绣的数百步骑人马不比刚才的那些杂兵,这是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的人马,典韦握紧了手中的双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一场苦战了。 “杀!”张绣一声令下,这些骑兵与步兵齐刷刷攻向典韦所在的城门。 典韦后退数步,紧持手中长戟,根本来不及想什么招式,劈头盖脸迎战这些士兵。 无数刀枪明晃晃地一起进攻,潮水一般涌来,而典韦只冷笑一声,将双戟舞得密不透风,杀得城门前一片血雨腥风,不过半个时辰,这里已经躺倒了一大片尸体,令人闻之欲呕。 “可恶,这个家伙如此强悍!”张绣恨恨道,拍马就要出击,贾诩却制止了他:“这个家伙不过是徒有勇力罢了,咱们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直接让弓兵出击,看他能有多少体力!” 张绣点点头:“弓箭手,射击!” “诺!”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数百弓箭手们纷纷搭弓上箭,瞄准典韦,一齐射击。 漫天箭雨和着漫天雨幕,破空袭向身无片甲的典韦。 “想用弓箭射杀我吗?”典韦冷笑一声,忽的大喝数声,手中双戟又如刚才抵挡胡车儿的银针一般以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速度挥舞开来,将漫天箭雨都拨落在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 “再射!”张绣大惊不已,对贾诩道,“怪不得胡车儿不是这典韦的对手,原来他隐藏了实力,这样的箭雨,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贾诩眯着眼睛道:“所以这样的人才不能留在世上!” 连续好几拨箭雨,都没有让典韦受一丝伤,张绣不禁大怒,忽然贾诩灵机一动,故意大喝一声:“瞄准曹操射击!” 其实曹操和邹云正躲在城墙的死角,弓箭手们哪里能够射得到?可是既然贾诩下令了,只好再次搭弓上箭纷纷向着典韦再次射去。 “主公小心!”典韦自然也听到了贾诩的喊话,大吃一惊,忙转身要去护卫曹操,见曹操便在眼前不远处,正想冲过去为曹操挡箭,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了。 “这是怎么回事?”典韦大惊失色,发现全身如同麻痹了一般,半分不能动弹,他忽然明白了,之前他并没有全部当下胡车儿的银针,有一根还是打中了他的心口。 不对,其他的银针不过是迷惑他的表象,只有打中了他心口的这一根怕才是胡车儿的绝学吧? 可惜现在才想到,有点晚了。 曹操疑惑万分地看着典韦,自然也看到了典韦身后飞来的箭雨,惊惧道:“恶来,快出手啊!” “噗嗤,噗嗤,噗嗤!”数百支羽箭齐刷刷地钉在了典韦的后背上,肩膀上,手脚上,甚至有的直接穿透了典韦的身体。 “第一次见到主公的时候,就被封为亲卫队长,我在想这样的主公可真是个乱来的家伙!”典韦吃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面色变得渐渐悲戚的曹操缓缓说道。 “恶来,典韦,不!”虽然看到被射得比刺猬还刺猬的典韦就在自己的面前,曹操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 又是一拨箭雨袭来,把典韦射得几乎不成人形,贾诩诧异地说道:“这家伙怎么还没死,难道是怪物吗?” 张绣满意地笑道:“看来胡车儿没有让我失望,他用生命为代价,打中了典韦的要害!” “有时候,真的是很想看看这个喜欢乱来的主公所开创的是怎么样的一片世界!只可惜看不到了!”典韦冲着曹操大吼道:“主公,快逃!” 这时城外正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城门渐渐被推开,夏侯渊的士兵和张绣的士兵正进行这殊死的搏斗。 “我这人不会说什么道歉之类的话,但恶来你的心意,我曹孟德会永远铭记心中!”曹操说着,毅然回过头,几个不长眼的杂兵冲着曹操杀来,曹操手中倚天剑奋力一扫,直接把这些杂兵的兵器砍成了两半,连带着他们的手臂也落在了地上。 “啊!”惨呼声起,这些家伙一个个哭爹叫娘地四散逃开了。 “不要走了曹操,抓住他!”张绣和贾诩的声音远远传来,淹没了典韦的最后一句话:“主公,我们的主仆情分到此为止了,许褚,要一起种田,只有等下辈子了!” 曹操带着邹云一路冲出了西门,为了安全出城,他先后损失了侄子曹安民,长子曹昂,最心爱的典韦,还有骑乘了多年的名马绝影,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他与他们就阴阳相隔了,他跑着跑着,边跑边想,边想边跑,跑得自己都气喘吁吁,另一只手紧握的邹云简直要被他拉得飞起来。 可是,噩梦似乎并没有结束。 曹操跑得终于累了,他站在那里不停地喘息,喘息了好久好久,直到一匹马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虽然是在夜里,曹操也能分辨得出这是一匹火红的马,还看到了一只画戟。 红马?画戟?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曹操猛地一抬头,吕布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英俊面庞映入了他的视野。 “吕布?怎么会是你?” 吕布将手中方天画戟架在曹操的脖子上,冷冷说道:“曹操,如果现在我把你杀了,会怎么样?” 曹操一字一句道:“未可知!” “哈哈哈!”吕布收回了自己的方天画戟,口气忽的一变,奇怪地说道,“今天,我救你一命,来日我若有难,希望你也要还我一命!”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曹操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人,吕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说这些话,怎么可能救自己的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是敌人对吧?” 吕布并不否认,点着头道:“不错,但是你知道的,我只对你的地盘有兴趣,对你性命却没有兴趣!” 曹操心中一凛:“不管如何,都要先谢过今日的救命之恩!” “要谢就谢你的好女儿吧!”吕布说完,两腿一夹赤兔马的肚子,手持方天画戟想着城内冲去,“我终于明白我和你的区别了!” 曹操问道:“是什么?” “你曹操要借着部下的保护和牺牲来活命,而我吕布却不会放弃任何一名部下的安危!” “所以我曹操才有把地盘越打越大,你吕布却是越打越小!”曹操心中暗暗想着,看着吕布的背影,不禁疑惑道,“难道他是一个人来宛城的吗?” “当然不是了!”程剑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曹操的身后,“还有我和你的宝贝闺女,怕你有危险,所以就来了!” “燕儿呢?”曹操左右看看,却并没有看见叶紫涵的身影。 “大概已经入城了!”程剑道,“她说让我在这里接应你,自己入城迷惑张绣,好帮助你出城,现在看来,似乎是进行得很顺利!” “怪不得张绣兵马这么少,而且在我快出城的时候才拦住我!”曹操喃喃说道,忽然有满面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不对,燕儿怎么会知道张绣要害我?” 第三十七章 虎口拔牙 更新时间:2013-10-09 叶紫涵赶到西门的时候,看见吕布和张绣已经厮杀在了一起。贾诩则在一边观战,叶紫涵冷不丁走到贾诩身边道:“大叔可真有本事,把曹操都差点弄死!” “吓我一跳!”贾诩看见是叶紫涵,长出一口气道,“原来是公主!” 叶紫涵有些不快地说道:“不是飞鸽传书让你不要杀曹操吗?怎么还是动手了?” 贾诩心平气和地说道:“公主让我不要杀曹操,可没有说让我不杀其他人啊!其实曹操已经怀疑了,所以如果我再不动手,后果可就未知了!” 叶紫涵叹口气道:“我尽了全力赶来,却还是来晚了,曹昂和曹安民已经遇害了!” “我也是刚刚知道!”贾诩静静道,“我毕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时时刻刻掌控全局,而且还要瞒着张绣,你知道很不容易的!” “算了!”叶紫涵苦笑一声道,“我要走了,回许都有事可做,有事情我会让叶荣通知你的!” “公主保重!”刚刚见面就又分开,贾诩还是有些不舍,算来他和叶紫涵已经数月未见了,这一别不知又将何年何月再相见了。 此时张绣和吕布已经厮杀了数十回合,斗得是不分上下,不过张绣根本无心再战,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曹操逃跑的危险就越大,于是又一次和吕布对招后,策马荡开数丈,冷声喝道:“吕布,不要妨碍我杀曹操,我们厮杀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这也不会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吧?” “不过!”吕布收了兵器,凛凛对张绣道,“我要带走一个人!” “谁?”张绣不解,以为吕布要带走自己的军师贾诩,不由提起了担心,贾诩是他的心腹,如果吕布要带走贾诩,他张绣是肯定不会答应的,那样的话他宁愿和吕布打个胜负出来。 吕布手中兵器一指,指向已经分辨不出人形的典韦。 “我没有看错吧?吕布,你带个死人回去干什么?”张绣见吕布说的是典韦,不由有些错愕,这个吕布是吃错药了吗?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吕布并不回答的张绣的疑问,只凌厉地问道。 “好好好!早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死人而来,我又何必和你打这一架?”张绣不由有些郁闷地说道。 吕布满意地笑了一声,然后策马来到典韦身边,看见典韦圆睁的双眼,喝道:“跟我走!” “???”典韦已经气息奄奄,只有眼珠看向身边的吕布,满是疑惑。 吕布知道典韦此刻濒死,只手中微一用力,便将典韦从地上拎起,靠在自己身后,转身看了张绣一眼:“你去追你的曹操,我带我的人走,不要拦我,否则后果你懂得!” 张绣用沉默默认了吕布的话,看着他消失在城外,才下令人马出城追击曹操。 贾诩来到张绣身边:“曹操接连失去子侄和大将典韦,就算出了城也未必跑远,即使勉强集合部队,也是军心涣散不堪一击,将军可速带兵前去厮杀!” 张绣点点头,恨恨而道:“曹操真是命好,有这么多人舍死保护他,连吕布都惊动了!” 贾诩道:“听说吕布为了讨好曹操,连袁术的联盟都撕毁了,所以吕布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来带典韦走?” 张绣道:“这正是吕布的高明之处,他知道以典韦的死忠,是绝不会背叛曹操的,所以只有找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救下典韦,然后慢慢感化他!” “原来如此!”贾诩对于张绣能想到这一点不由也十分地赞同,“这也正像是吕布的作风啊!” “哈哈哈!”张绣大笑着策马指挥人马出城去了,“想到以后曹操和典韦可能成为战场上的敌人,想想就很有趣啊!” 曹操得程剑保护,才得以安全回到城外自己的军营之中,虽然会集了夏侯渊李典乐进等人马,但众将见曹操狼狈神态,也是人心惶惶不已。 “我军现有多少人马?”曹操喘息未定,问向诸将道。 “回禀主公!我三人各有五千人,随时待命!”夏侯渊道。 “好,你们不要在这里了,回去指挥自己人马,一起合击张绣!”曹操想了一下,下令道。 “主公!”众将看着身体虚脱不堪的曹操,都不肯离去。 “还愣着干什么?”曹操发怒道,“子修还在城里,安民还在城里,典韦也在城里,我命令你们立刻整兵去救出他们!” “主公!”众将全都跪下,声音里满是悲戚。 “这是干什么?”曹操又气又急。 程剑上前扶住他,叹气道:“你现在的情况他们怎么能放心前去?” 忽然士兵来报:“荀攸大人来了!” 曹操面色转忧为喜,对众人道:“公达来了,他是一等一的谋士,有他在,我们还发愁什么?” 说罢便要出营去接,却没走几步,便晕倒在地。 “主公!” 荀攸进来,看见昏迷过去的曹操大吃一惊,看着曹操浑身的伤势,皱着眉头道:“贾诩居然如此狠毒,当面口口声声说要为主公做事,出门便下如此毒手!” “别说风凉话了!”程剑正为曹操把着脉,神色却渐渐忧郁起来,“他之前不过是提着一口气在,现在安全到了这里,自然安心了,现在他脉象极其虚弱,必须立即赶回许都医治!” 曹操这时也醒了过来,看着程剑喃喃道:“程剑,你不也是神医吗?你快把我医好,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程剑摇摇头:“我是神医不假,可我不是神仙!” 荀攸来到曹操身边劝道:“看来只能撤兵了,张绣士气正旺,刘表又可能随时来袭,主公,你忘了我们之前说的话了吗?” “我没有忘!”曹操怔怔地说道,眼睛里却流出泪来,“可是,我不甘心啊!” 荀攸恳切地说道:“要为公子和典韦他们报仇,以后有的是时间,但如果我们的人马全部报销在这里了,主公还有什么争战天下的资本,四方诸侯会方主公东山再起吗?” 曹操依然不甘心地对程剑道:“你武艺不下于吕布,我现在求你去杀了张绣,你要什么都可以,大将军,三公的位子,万户侯,随便挑!” “你冷静!”程剑按住激动的曹操,“我再厉害也是人,何况张绣也不是等闲之辈,听我一句劝,你的伤势拖不得,迟了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而且还会失明!” “呜……”曹操长叹一声,哭出声来。 “撤兵!” 叶紫涵在城外,见吕布安全带着典韦出来,策马上前道:“真不错,一出手就有大收获!” 吕布问道:“现在怎么办?” 叶紫涵简单查看了下典韦的伤势,噘着嘴道:“他的伤势太重,好在死不了,不过呢,已经禁不起长途颠簸了!我让我的人留下来照顾他,几个月后保管他重新变得活蹦乱跳!” “你的人?”吕布前后看看并没有其他人,冷笑一声道,“人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要是你都能看见,他们还怎么混?”叶紫涵鼻子里冷哼一声,手指着前面,“前面不远有家客栈,我们快去!” 果然,前行了十多里,路边见了一间其貌不扬的小客栈,叶紫涵翻身下马,同吕布扶着典韦进去,此时天色已大明,客栈里却没有一位客人,老板伙计见叶紫涵来到,纷纷下跪:“主公!” “快来帮忙!”叶紫涵低喝一声,对这些人道,“你们有的忙了!” 于是几个伙计忙将典韦抬进屋子之中,吕布这才有机会腾出手来,坐在桌边看着叶紫涵道:“这家伙好重!怕有三百斤了!” 叶紫涵却没有注意到吕布的表情,而是不时向典韦所在的屋子张望,口中道:“恩,块头那么大,肯定不止,不过只怕已经流了好多血,不足这个数了!” 吕布强笑道:“虽然失血过多,但身上的箭簇倒也有数十斤了!” 叶紫涵转过身,不解地打量着吕布道:“你这人有没有点同情心啊,人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 吕布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受了这么重的伤,公主会奋不顾身地来救我吗?” “开什么玩笑?”叶紫涵顿了一下,笑着说道,“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吕布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叶紫涵有些想笑。 她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静静道:“会!” 正说着,只见凌风和裴元绍杜远从外面进来,见了吕布和叶紫涵齐声拱手道:“公主,吕布将军!” 叶紫涵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凌风道:“张绣的兵马倾城而出,一路追杀曹军,曹军虽然人数众多,可大都人心惶惶,无力抵御,虽然有虎豹骑在,却也挽回不了大局。倒是城南方向有两支兵马正士气高昂地冲来,一路是夏侯惇的青州兵,一路是于禁的人马!” “哦?”叶紫涵听了不由诧异道,“想不到夏侯惇和于禁居然如此出色,名将者,是要在逆境之中依然能处变不惊的,有他们二人在,曹操看来是不会有事情了!” 吕布对凌风道:“我要赶回徐州,你和裴元绍杜远二人留下来,照顾典韦,他若是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遵命!”凌风说着,便向里屋去了,裴元绍和杜远也跟着进去。 叶紫涵起身,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去了!” 刚一起身,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哭喊之声,叶紫涵向外看去,只见几十个青州兵正冲入附近百姓家中,竟然公然抢劫财物,百姓自然不依,这些青州兵竟下手伤了好些人,此刻又追赶着几个有钱人家的财主正在向客栈这里而来。 “可恶,这是哪里的人马?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百姓的财物!”叶紫涵面色一变,气愤道。 “公主又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事情,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吕布的反应倒是出乎叶紫涵的意料之外,他静静道,“官兵抢劫百姓,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的士兵就不会!”叶紫涵说着就要出去制止,“如果是我的士兵,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公主一个人能管得了多少事?”吕布拉住了叶紫涵,“亏你是个比我还聪明的人,难道你想让这间客栈暴漏吗?” 叶紫涵醒悟过来,是啊,自己怎么这么冲动,好容易才救下典韦,要是被这么一群家伙坏事了可如何是好,她心有不甘道:“我向来路见不平爱管闲事惯了,现在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行凶抢劫,我看不下去!” 吕布静静道:“自然会有人管的,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不巧的是,这几个财主发现了这间不起眼的客栈,竟然一起逃了过来,拍着客栈大门高叫:“开门啊,救命啊,官兵抢劫杀人啊!” “不好,要坏事了!”叶紫涵这下看着吕布道,“现在不想也得管了!” 说罢叶紫涵蒙上脸,从窗子一跃而出,到了街道上,吕布也蒙了脸,紧随叶紫涵身后而出。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抢劫,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叶紫涵厉声喝道。 “哪里来的黄毛丫头,竟敢来管大爷的闲事!”为首的官兵见突然跳出两个蒙面的男女,丝毫不以为意道,“什么叫王法,我就是王法,张绣叛乱主公,这些人都是同党,主公有令,凡是叛党,财物充公,一个不留!” “曹操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了?”叶紫涵质问道,“分明是你们假公济私!” “大胆,竟敢直呼主公名讳,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对方勃然大怒,抽刀在手,喝令身后的同伴,“看来这两个家伙也是同党,我们一并杀了去向主公领功!” “吼吼!”一众官兵一呼而上,纷纷围住了叶紫涵和吕布。 那些财主战战兢兢道:“多谢小娘子相救之恩,但只怕你不是他们敌手啊!” “活得不耐烦的是他们才对!”吕布冷冷说道,环视着眼前的官兵们,“这几个下等货色根本不够我杀的!” “呦嗬,又一个大言不惭的家伙!”对方见一直不说话的吕布居然出口就是在自找死路,纷纷拔刀攻向吕布,“先解决了你!” 吕布凛然不惧,他后退一步,画戟一扫,霎时间扫翻了数人,顿时只听哭爹叫娘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官兵们震惊万分,知道遇上了好手,纷纷踟蹰不前,叶紫涵冷喝道:“还不快滚!” “是,是!”那些官兵着实被吓怕了,纷纷转身便逃。 “多谢二位相救,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这几个财主们捡得一命,又喜又惊,纷纷跪伏于地道,“来日有机会一定涌泉相报!” “谁要你们的报答?”吕布收起兵器,看着面前这些肥头大耳没跑几步就喘息个不停的家伙们,不由生出几分反感,“如果你们自己有本事,何必会被这些士兵追杀?” “是,是,大侠教训得极是!”这些人不住点头。 叶紫涵在一旁道:“快逃命去吧,那些官兵肯定一会会回来的!” “啊,那快逃命啊!”听了叶紫涵的话,这些家伙顿时变了脸色,向远处跑去了。 凌风和裴杜等人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齐来到大街上,见只有吕布和叶紫涵在,不禁诧异道:“好奇怪,刚才不是有打斗声吗?怎么一会功夫人全不见了?” 叶紫涵笑道:“被我们打跑了!你们几个反应怎么这么慢?” 吕布沉声道:“好像是被我一个人打跑的吧?” 叶紫涵微怒道:“不说实话你会死啊?” 凌风失望道:“好无趣,本来是有架可打,想不到白欢喜一场!” 裴元绍和杜远诧异地盯着凌风道:“不对吧,凌风,你不是最不喜欢打架的吗?怎么才当了几天吕布将军的徒弟,就忽然转性了?” “这个你们二位就有所不知了!”凌风神秘一笑,正要给裴元绍和杜远解释,忽然街头一阵战马嘶鸣之声,刚才被吕布打跑的那些青州兵居然去而复返了,而且还带回了更多的人马。 “来得好快!”吕布不禁错愕了一下,看向叶紫涵。 “不好,只怕有数千人!”叶紫涵也变了脸色,对裴元绍道,“通知里面的人,准备撤退!” “恩!”裴元绍不敢大意,便进客栈去了。 不多时,只见无数兵马已经将此处团团围住,当叶紫涵看清领军的将领后不由大惊。 “于禁?”她诧异万分地说道。 “曹操的部将居然带头抢劫,看来军机也不怎么样!”吕布虽然打算好了和叶紫涵一起撤退,但看见对方是于禁后,不由起了一丝杀机。 叶紫涵自然发现了吕布的变化,她低声劝道:“先不要冲动,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如果于禁真是这样的人,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第三十八章 明辨曲直 更新时间:2013-11-01 “将军,就是这俩个蒙面的家伙伤了我们的人!”一群士兵聚集在于禁周围,指着叶紫涵和吕布给他看。 “是吗?”于禁顺着士兵的手看过来,打量着叶紫涵和吕布,突然大喝一声,“你们俩个好大的胆子,知道打伤的是谁的士兵吗?” “知道,是青州兵!”叶紫涵压低嗓音,怕于禁认出自己来。 “知道我们是青州兵还敢出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那些士兵似乎以为自己是找到了靠山一般,站在于禁马前对叶紫涵和吕布耀武扬威道。 “活得不耐烦的是你们才对!”吕布勃然大怒道,“是不是以为自己找到帮手了?我不怕你们这几十人,又岂会怕几千人?” 听了吕布的话,这些家伙和于禁等人都纷纷吃了一惊,这人好大的口气,说话也颠三倒四不合逻辑,不过不怕死有实力倒是真的,只有叶紫涵知道吕布的意思,他的实力现在对阵几十人和对阵几百人几千人是没有区别的,区别只在于杀人用的时间短和长。 于禁诧异莫名道:“好狂傲的家伙,竟然将我于禁都不放在眼里!” 那些青州兵向于禁又靠近了一点,指着吕布道:“将军,这家伙如此侮辱您,您就出手教训一下他!” 叶紫涵和吕布等人对视一眼,手悄悄摸上兵器,准备稍有不慎,就展开厮杀。 只见这时,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于禁拔剑出鞘,将最靠近身边的几个青州兵通通斩杀了。 “将军你——”这几个倒霉的家伙圆睁着疑惑的眼睛,倒地而死。 剩余的青州兵始料未及,纷纷错愕不已,不知所措,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不明所以。 于禁喝令自己的军士:“把这些家伙全部包围起来!” 一声令下,于禁的数千人马霎时把几十名青州兵包围了起来,虽然叶紫涵等人也在包围之中,但傻子都看得出来,于禁针对的不是她这一拨人。 “于禁将军,这是为什么?”被包围的青州兵们纷纷质问于禁。 “哼,谁打量谁是傻子?”于禁将手中长剑指着这些青州兵大喝道,“虽然我是刚从安众前来,但一路上已经有不少百姓都遭受了你们的劫杀,我正发愁找不到你们,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打量我于禁也是鱼肉百姓的狗官吗?我于禁虽然算不得什么名将,如果你们今天没有撞到我手里,倒还算你们运气好,现在既然撞到了我的手里,什么后果你们清楚!” “于禁将军饶命啊,我们不过是一时性起,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您就当什么也没看见,现在主公还没有脱离危险,将军三思啊!”那些青州兵听了于禁的话,无奈地换了求饶的口气,希望于禁能网开一面放了他们。 “真是有趣得很!”吕布对叶紫涵道,“从来只和曹操的将领交战,今天想不到在这里看到这个于禁在战场上看不到的另一面!” “那就继续看一会,看于禁会如何处置这些家伙!”叶紫涵低声说了一句。 于禁大怒道:“好,我可以放过你们,不过你们要跟我一起回见你们的主将夏侯惇,还有主公,让他们来处置你们!” “别啊,于禁将军,那样的话我们还是逃脱不了一死,而且死后家人也没有抚恤的!”这些青州兵一起抱怨。 “那我只有用我自己的方法了!”于禁对自己的军士喝道,“还不动手?” “诺!”整齐的回答,那些青州兵自知必死,所以个个想舍命突围出去,但凭他们的身手又如何出得去?只不过盏茶功夫,刚才还又是求饶又是放狠话的活人现在成了一地不再会说话的尸体。 情势变化太快,连叶紫涵等人都没有想到,良久才抱拳对于禁道:“将军英明果断,真是百姓之福!” 于禁在马上作揖道:“让各位受惊了,这些青州兵原本就是盗贼出身,被主公招降后,依然做些偷鸡摸狗的混账事情,这次想不到如此张狂,竟然公然抢人财物又杀伤百姓,实在可耻可恶,我于禁最见不得这些勾当!” 叶紫涵冷哼一声道:“士兵一做坏事就推说他们是盗贼出身,如果你们真的军纪严明,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于禁拱手道:“姑娘若是不信,可以随我回见主公,那时是非曲直方才分明!” 叶紫涵正要答应,忽然士兵来报于禁:“将军,发现了另一批青州兵,似乎是向主公所在军营而去了!” “不好,将军,他们一定是去向主公告状了!”几个士兵一起对于禁道。 于禁并不惊慌,只招呼兵马,喝令道:“不用管他们,我们准备前去助主公一臂之力!” 说罢也不待叶紫涵反应,径自率兵离去了。 叶紫涵对吕布道:“还不错,这家伙是个可靠的人!” 吕布笑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公主可想好了?” 叶紫涵摇摇头:“没有,走一步算一步!” 凌风对吕布抱拳道:“师傅,如果信得过徒儿的话,就让徒儿在此照顾典韦,您是一州之主,万一徐州有变故,可就不好了!” “恩,这倒是实话,典韦的伤势如何了?”吕布点点头道,抬脚进了客栈。 裴元绍抢先说道:“还在昏迷之中,失血过多,我看活不了多久!” “这么丧气的话亏你也说得出来!”杜远拉下脸恼了裴元绍一句,然后看着叶紫涵道,“公主和吕将军费了这么大力气救出典韦,要是就这么死了…” 话只说一半他立即住了口,不过还好,似乎没有人忌讳他的晦气话。 凌风抱拳对吕布道:“师傅,他们的话虽然不中听,倒也不是虚言,这个典韦身中数十箭,就算活下来也是废人了!” 叶紫涵皱了下眉头,并不说话,和吕布一前一后进了安置典韦的屋子,几个伙计依然在忙着给典韦包扎伤口,这些人自然都是精卫营的人所假扮,看到这些平时专门刺探情报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不由有些喜色,毕竟这次相救典韦是她临时起意决定的事,就连贾诩都没有告诉。她来到一个削瘦的少年面前,出声安慰道:“大家受累了!” 此言一出,所有忙碌中的人都吃了一惊,一齐躬身谦逊道:“公主过誉了,这本是我等份内之事!” 旁边吕布等人看在眼里,都微微不由错愕,若单论个人魅力和部下们的言听计从,叶紫涵算不得最高,就连吕布本人也在他州布有各种细作,但吕布心惊的是叶紫涵的细作涵盖范围之广,几乎全国遍布,这样的后果,即使军队作战力不强,也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各种情报趋利避害,而最关键的是,叶紫涵做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至少他的细作从来不知精卫营的事情,想到这里,吕布不由有些异样地看着面前看似有些瘦弱的叶紫涵背影,他越来越明白,叶紫涵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凭借的是真真正正的实力!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吕布炙热的目光一般,叶紫涵猛地转过身来,迎着这道炙热的目光,款款道:“怎么不说话了?” 吕布笑笑,长叹一声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公主喜欢叫我‘那个什么布’的日子,不觉已经是七八年的光景了!凡俗女子,即便出类拔萃之辈,能做到公主今天的地步,古往今来再无第二人!”“看起来好像是在夸奖我的样子!”叶紫涵从容一笑,复又转过身去,“如果你永远把我当成一个女人,那么你会永远觉得你很卑微!” 其实此刻叶紫涵的真正想法是:“如果你吕布足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我不是那个当年的小公主!” 吕布还来不及是思索叶紫涵话里的深意,外面一名精卫推门而入对叶紫涵拱手道:“公主,张绣引兵出城,趁乱攻击曹操军,曹操各军由于不知曹操安危,都无心恋战,一路已经溃败到舞阴,刘表也领着五万人马,从安乐安众,要与张绣三面夹击曹操!” “果然是兵败如山倒!”听了手下的消息,叶紫涵倒吸一口冷气,沉声看着吕布道,“坏事了,看来曹操有没有命活着回许都都是个问题了,虽然有程剑保护,但张绣又是何等人物?我得快些过去帮忙才行!”吕布冷哼道:“曹操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得公主如此为他。” 叶紫涵已经出门翻身上了马,侧身笑道:“好歹是人家的宝贝女儿,父亲有难而见死不救岂不是大不孝?你也快些回徐州吧,小心刘备也学你搞偷袭,杜远,裴元绍,你们在此协助凌风照顾典韦,有什么事我会让叶荣和你们联系的!” 吕布动作也不慢,出院解下赤兔马的缰绳,也飞身上马,对叶紫涵道:“典韦命在须臾,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难为公主想这个法子让死忠于曹操的他被迫易主!” 凌风三人也快步出来拱手对叶紫涵道:“师傅说的是实情,公主,典韦的伤势容不得半刻拖延,除了神医华佗与张机,天下再没有能妙手回春之人!而此刻他二人都在江南,即使星夜赶到,只怕典韦也已经一命呜呼了!” “你还少说了一人!”叶紫涵在马上摇着头道,“神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然你们以为我这么火急火燎的去曹营做什么,救曹操的命?哈哈哈!”叶紫涵长笑一声,留下一头雾水的几个人,策马向舞阴而去。 说笑归说笑,但一路上看到死伤惨重的曹军士兵后,叶紫涵的心已经紧紧纠结起来,看得出来张绣的袭击很出色,因为很多惨死的曹军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而且手无寸铁,有的人还没有死掉,仍不住的呻吟着,叶紫涵知道,那呻吟声中满含的是对家中妻儿老小的眷恋,可叶紫涵现在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些,有更值得她救的人去救。 曹操,不是傻子,叶紫涵的成长,壮大,曹操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没有理由不知道不明白,可曹操还是默许她的成长,纵容她的壮大,甚至装作不知道,是因为他想将来和自己的这个假女儿一决高下吗? 叶紫涵笑了,她拼命摇摇头,甩开这些杂乱的念头,救人一定需要这么多理由吗?典韦是吕布死敌曹操的大将,吕布不也把他救下来了吗? “驾!”叶紫涵夹紧马腹,如一阵白色的旋风一般,驰骋过这片血红的战场。 很快地,奔驰了一个多时辰后,厮杀声渐渐传了过来,叶紫涵抬眼望去,只见零星有几支张绣的兵马散开来截杀着衣衫不整的曹军们,喊杀与哀号此起彼伏,叶紫涵皱着眉头,坐下战马奔驰地更快了,如飞一般,径直向前方厮杀声更惨烈的地方冲去,同时右手也缓缓按住青罡剑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因为她看见前方已经有几孤人马注意到她了。 “有情况,弟兄们,拦住她!”这话早在叶紫涵的意料之中。 “呦嗬,居然还是个小娘子,一起上,谁抓住了归谁!”紧接着冒出的这句话倒是大出叶紫涵的意料之外,让她恶心地暗骂道:“呸,这些个下流种子,敢是生来没见过女人吗?” “你们急什么?这年头哪那么多美娇娘?万一抓住了是个丑八怪看你们几个怎么收场?”突然不知谁冒出一句,直接把叶紫涵气得不打一处来,所谓男人最怕说无能,女人最怕被说丑,叶紫涵秀眉微皱,嗖地拔出佩剑,娇喝一声:“都给我去死!” 只听几声惨叫,刚才还活生生的敌人,现在已经成了不会动的尸体,他们个个倒在地上,圆睁着双眼,嘴巴都没有合上,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但永远也没人能听到了。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叶紫涵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点,她扬鞭策马,不多时便看到数千正厮杀的两支人马,进攻的赫然是张绣本队,麾下清一色的西凉铁骑,阻击张绣的则是受伤的夏侯渊,夏侯渊自料非张绣敌手,因此并未与张绣交手,而是由亲兵护卫着聚拢在战阵中指挥战斗,张绣则意气风发地指挥人马加紧进攻夏侯渊人马,口中也没闲着:“你们已经穷途陌路,还不投降?” 夏侯渊冷笑道:“无信小人,欺我主公,我虽不能战,却仍能射!”言罢持弓在手,眨眼间向着张绣便射了三支狼牙箭。张绣应声闪过,身后几个骑兵 应弦而倒,张绣转身大怒道:“你能射,我也能射!”说罢也是弯弓搭箭,扣弦便射,疾若惊风,迅若流星,直逼夏侯渊本人,夏侯渊并不惊慌,本待防范,却不料那些箭中途象长了眼睛一般,纷纷竟射向夏侯渊身边的亲兵们射去,那些亲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不住呻吟,夏侯渊大怒道:“你好卑鄙!” “我的士兵可不能白死!”张绣看着自己身边倒下的那些骑兵们怒喝,“虽然说擒贼先擒王,但把王杀得只剩一个光杆的感觉也不错!” 叶紫涵看在眼里,更是马不停蹄,冲进了张绣军阵之中,霎时间引发了张绣军一阵骚乱。“有,有敌袭!” 叶紫涵更不多话,手起剑落,面前汹涌的敌军丝毫不能阻挡她和她的战马前进的脚步,白衣白马如同白色的旋风,肆虐在敌群之中,无情地收割着这些敌军的生命,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敌人是否也有家人也有牵挂之人,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下张绣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向身后了,他对不知所措的军士们厉声喝道:“散开,继续进攻敌军,这人我来应付,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一声令下,张绣军立即听命而行,让出一条路给叶紫涵。 此刻的叶紫涵已经染了一身敌军的鲜血,白衣红血在日头的辉映下分外惹眼,她持剑策马,如同没有看到两边杀气森森的敌军一般,缓缓向前行进,直到张绣那张诡异的面具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二人对视了很久,还是张绣打破了沉寂:“小师妹,别来无恙?” 叶紫涵拔剑指着张绣:“我和你无话可说,只有这兵器和你有话说!” 言罢更不多话,早已飞身而起,刺向张绣。 张绣也是飞身离马,迎着叶紫涵的身影而去,手中长枪银光如水,连绵不绝涌向叶紫涵。“砰”枪剑相交,迸击出耀眼璀璨的火花,而发出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刚一交手就使出这样的杀招,足以见得二人之间的仇恨有多深! 夏侯渊自然也发现了张绣军的异常,自言自语道:“奇怪,张绣军是怎么了?”不多时,手下士兵回报:“将军,似乎是郡主!” “燕儿?怎么可能?她不是在许都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嘴上这样说着,夏侯渊还是极目向张绣阵中望去,不由震惊异常,此刻与张绣缠斗在一起的那道丽影,不是叶紫涵还会是谁? 第三十九章 力退张绣 更新时间:2013-11-02 叶紫涵正与张绣缠斗,夏侯渊早一箭射来,直取张绣,惊得张绣连退几步,叶紫涵则有些不快地看着冲过来的夏侯渊道:“妙才叔叔,你都受伤了还来帮倒忙!” “帮倒忙了吗?没发现啊!”夏侯渊未待张绣走过来,已经又拈了三支羽箭瞄准对方,对身边的叶紫涵道,“张绣可不是一般人啊,你也不怕刚才被他抓了!” 张绣笑着近前,环视着叶紫涵和夏侯渊道:“承蒙看得起,一起来吧!”说罢更不多话,挥枪便刺向叶紫涵。 叶紫涵正要还手,却见张绣枪锋一转,直奔夏侯渊而去! 夏侯渊猝不及防,手中长弓被张绣这雷霆一击震得脱了手,手臂上直接印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人也踉跄后退数丈,不禁口吐鲜血。 不过张绣也没占到便宜,夏侯渊刚才在弦上的三箭齐刷刷钉进了张绣的右肩。 “噗!”张绣也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稳住身形,反手折断箭枝,却不敢直接拔出箭簇,因为他知道狼牙箭的厉害,箭簇里的倒刺不仅会带出一大块血肉,而且还会血流不止直至人晕死过去,夏侯渊现在的旧伤就是当日的杰作。 “妙才叔叔!”叶紫涵惊呼一声,奔到夏侯渊身旁,扶起对方,心疼地看着那道几乎可以看见筋骨的伤口,早已泪如雨下,“早说了不要你帮忙的!” 嘴上这样说着,叶紫涵已经迅速从怀中取出金疮药给夏侯渊的伤口撒上,并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给夏侯渊简单包扎好,这金疮药是南宫影荪给她的随身救急药品,效果比一般的止血药要好得多。 “嘿嘿,还是燕儿心疼我这个叔叔!”夏侯渊虽然痛入骨髓,还是对着叶紫涵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你父亲他全身是伤昏迷不醒了都,放心,刚才我那三箭已经让张绣小儿右手用不了力了,现在他已经不是你的敌手了,你看我就说了我不是帮倒忙的吧!” “还说!”叶紫涵站起身,对夏侯渊身后等待了许久的亲兵们道,“快扶他回去,这里交给我!” 那些亲兵们立即上前扶住夏侯渊,对叶紫涵道:“郡主放心,属下誓死保护主公和将军的安全!” 夏侯渊依然不放心道:“燕儿小心,实在不行,就撤回来!” 叶紫涵点点头:“知道!” 不多时,夏侯渊便被护卫者退到了后军去,叶紫涵转身凌厉地看着不远处肩膀血流如注的张绣道:“你流了很多血!” 张绣侧头看了看自己肩膀正不断外渗的血丝,笑笑道:“不来为师兄止血吗?小师妹,你的药似乎很有疗效啊!” “我说过,我和你没有话要讲!”叶紫涵说完这句,抽出长剑,直取张绣。 “保护主公!”张绣身后的士兵们见主公有危险,立即护卫在张绣身前,敌视着叶紫涵。 叶紫涵并不犹豫,长剑一抖,瞬间便结果了几个人的性命,而后继续逼近张绣,可是越来越多的敌兵涌来,她只能看着狞笑的张绣离她的剑锋越来越远。 “不要和她交战,绕过她直攻曹操本人!”只听见张绣的命令洪钟一般回响在战场之上。 听到了张绣的命令,张绣军纷纷从叶紫涵的守备空隙间冲过去,猛烈攻击夏侯渊的部队,叶紫涵虽然奋力砍杀,但毕竟一个人如何挡得住数千人的部队?不多时,只见夏侯渊的人马越来越少,张绣军已经突破了这薄弱的防御,潮水一般涌向曹操本队所在的方向。 诚然,一个人武艺再怎么天下无双也是徒劳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是一句形象的比喻罢了,万人敌并不存在! 叶紫涵跃上半空,整个战场之上却已经没有了张绣的影子。 “不好!”她暗道一声,飞身上马,也直奔曹操那里而去。 一路冲杀,到处都是重伤不治的曹军,不远处又见两支人马与张绣大军混战在一处,依稀可以分辨出是李典和乐进,他二人在战场上战得酣畅淋漓,可根本阻挡不了张绣大军的源源不断。 身处颓势的时候总会发现,敌人总是多得杀不完,而在自己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的时候却总会觉得还没杀过瘾,敌人就杀光了,这是错觉吗? 不,敌人还是那么多,只不过是人的心境不同罢了。 叶紫涵策马赶到,一边助李典乐进二人杀敌,一边口中问道:“父亲何在?” 李典喘息道:“便在后方淯水岸边,程剑和荀攸大人也在!” 乐进一戟扫翻身前的几个敌兵,也对叶紫涵道:“此地有我们阻挡,郡主快去保护主公!” 叶紫涵点点头:“有劳二位将军了,保重!”说罢双腿一夹马肚,飞也似地朝淯水岸边而去。 不多时,终于看见了曹操的本部人马,不过却已经只剩了数百人,而且个个带伤,纷纷聚拢在曹操身边,曹操正憔悴地盘腿坐在地上,程剑在他身边忙碌着,估计是在治伤,旁边一个中年文士正与曹操交谈着,相必就是荀攸了,叶紫涵下了马,正要过去,却发现几十个青州兵正跪倒在地上向曹操哭诉着什么,只见曹操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挥手命这些青州兵先下去了。 叶紫涵这才走过去,不过和那些青州兵打照面忽然觉得眼熟,才想起来他们正是之前那些抢劫百姓财物的人,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只是奇怪于禁比他还早出发,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 “燕儿,咳咳!”曹操看见了叶紫涵,气息沉重地呼唤了一声。 “父亲!”叶紫涵立即赶到曹操身边,上下打量着曹操的伤口,一头扑进他的怀里,“你受了好多伤!” “好女儿,你也看来和张绣的人厮杀了半天吧?”曹操抚摸着叶紫涵的面庞,扫视着叶紫涵身上几乎已经变红的衣衫,叹息道,“都怪我,一时大意,中了敌人的奸计,你子修哥哥和安民哥哥,还有典韦,哎!” “主公,现在张绣步步紧逼,刘表也领大军将到,容不得半分迟疑了!” 曹操点点头:“船只准备得怎么样了?” 荀攸道:“正在加紧监造,但只怕全部完工后李典和乐进二人的军马也将不保!” “岂止是他们二人,主公,惇兄和于禁二人只怕也回不去了!”重伤的夏侯惇让军士搀扶着,从伤兵队伍里过来,拜倒在曹操面前道。 “元让!”曹操凝重地说出这两个字,定定望向南方。 周围那些伤兵们纷纷道:“于禁危难时刻竟然对自己人下手,肯定是要打算投降张绣的了!主公不必管他了,倒是夏侯将军若是死在这里,才是我军一大损失啊!” 曹操怒道:“不许散播谣言!惑乱军心者斩!” 程剑不快道:“别动不动生气了,你真想死在这里吗?还嫌自己流的血不够多?” 夏侯渊忽然朝着叶紫涵和程剑下跪道:“燕儿,程剑兄弟,我夏侯渊这辈子没求过人,但我今天求求你,要是一会张绣真的杀来,你们一定要把主公安全带回去!” “妙才叔叔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叶紫涵未料如此,立即去扶夏侯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可以随便下跪?” 程剑也放下手中的药布,重重道:“这个就算将军不求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荀攸也对叶紫涵施了一礼:“郡主,夏侯渊将军的话也正是我要说的话,现在情势危急,主公安危就寄托在郡主身上了!” 其余将士也纷纷异口同声:“求郡主保护主公,我等愿死战不退!” 曹操又急又气:“谁都不许再死!” 叶紫涵和程剑挥手制止了大家的激动行为:“放心,有我二人在此,一定让大家全身而退!” 说罢叶紫涵转身对曹操道:“其实女儿来此之前已经遇见了于禁及其人马,只是没有向其表明身份,他先我一步而来,为何现在还没有见到他?” 曹操眉头深锁,未及回答,传令兵忽然来到,口中道:“启禀主公,于禁将军到了,只是现在是在河水对岸,他已经命军士建好了营寨,又找到了数十船只,前来接应主公过河!” 听了这话,众人又喜又惊,夏侯渊上前抓着那传令兵的衣襟喝问道:“此言当真?” 那传令兵战战兢兢道:“当真,于禁将军派来的船只便在岸边,将军可以去看!” 曹操和众人都疑惑地看向水面,果然只见水面雾气氤氲之间,数十只船筏正缓缓驶来,为首一将,正是于禁! 这时几个传令兵又同时感到,一起拜倒于曹操身前: “启禀主公,张绣带着数千人马,忽然出现在我军西面,突然发动了袭击!” “启禀主公,南面忽然出现数千人马,是张绣部将雷簿和左灵,意欲与张绣三面夹击我军!” “启禀主公,刘表人马已近此处,怕不足十里了!” 三个消息,一个比一个惊心,众人不禁更加惶恐起来,说话间于禁所驾小船行驶如飞,已经靠了岸,他纵身跃下小船,健步近前,向曹操称罪:“末将来迟,请主公速上船,对岸已扎下营寨,足以挡住张绣追兵!” “恩!于禁将军辛苦了!”曹操舒展开紧缩的眉头,不快地怒视了周围那些误传谣言的将士们一眼,然后厉声道,“上船,撤到对岸去!” 话刚一说完,众军便行动起来,然而此刻张绣左灵雷簿已经杀进,于禁护着曹操荀攸夏侯渊等人上了船,自己却留在岸上,谢罪道:“文则未经主公同意,擅自做主,致使我军许多将士无辜伤亡,今日既知主公无事,末将也可以放心前去厮杀了!” 众人震惊异常,曹操变色道:“文则你要做什么?” 于禁拔剑出鞘,恰逢雷簿已经率军赶到,虽然见自己身边只有数百亲兵,依然悍不畏死地步行冲杀过去,口中大呼:“贼人,还二位公子命来,还典韦将军命来!” 曹操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指着于禁,口中不住嘶吼。 可现在曹操众将,哪还有可战之人? 叶紫涵对程剑道:“现在父亲暂时安全了,我们一起过去,不要让这于禁丢了性命,顺便把李典和乐进也一同救出!” 程剑点点头:“正有此意!”说罢足尖一点船舷,众人未及反应过来之时,程剑已经身在了岸上,叶紫涵也紧随其后,纵身上了岸,二人一左一右,一齐冲向于禁身侧。 雷簿不知自己其实已经命悬一线,见于禁步战来攻,哪里会放在眼里?当即长枪一抖,直取于禁要害。 于禁就地一滚躲过,长剑直接砍在了雷簿坐骑的马蹄之上,那马吃痛,嘶鸣一声,便将雷簿重重摔了下来,雷簿杀了几个于禁亲兵,正在兴头,忽然摔下马来,反倒被于禁的亲兵团团围住,左灵虽然赶到,命大军围住于禁及其亲兵,但看雷簿被制住,一时之间倒没了主意。 “快将雷簿将军放了,不然我让你们都活不成!”左灵令军士一起大喝道。 于禁冷笑一声,将长剑抵住雷簿脖颈,命亲兵一起回道:“敢不退步,第一个就杀了他!” 顿时两方陷入僵局。 正僵持间,忽地一支羽箭破空凌厉袭来,直取于禁,势不可挡,于禁身旁的亲兵们只来得及说了半句:“将军小心——”那箭便钉进了于禁的身子。 于禁一动不动,好半天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气:“好厉害的箭!” “还是晚了一步!”正疾速赶来的叶紫涵和程剑也停下身形,呆呆看着战场上的于禁,后悔应该阻止于禁出击的。 “将军!”那些亲兵们也一起惊呼,他们不相信自己的主将就这样白白牺牲了。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是于禁临终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之时,于禁很煞风景地说话了:“干什么,我又没死,中箭是又不是我,是他!” 说着于禁一指身后的雷簿,这时众军才注意到刚才的那只羽箭正不偏不倚地钉在雷簿的心口之上,之前不过是贴着于禁的铠甲路过罢了。 “咕噜!”雷簿不甘心地看着羽箭袭来的方向,身子缓缓倒下去,似乎在质问为什么要杀他! 叶紫涵向不远处望去,只见一支人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为首一中年大将络腮满面,神情坚毅,凛凛喝道:“堂堂大将竟为人所制,不如让我结果了性命,也好过给自己人丢脸!” 这是何人?叶紫涵不禁疑惑起来,箭术如此超群不凡,看他年纪,叶紫涵忽然想起一人,莫非他是—— 只听左灵大怒着对来将道:“黄忠,我家主公请你来是一起打曹操的,你居然刚到就杀我大将!” “哼,你待如何?”被称为黄忠之人纵马前来,丝毫没有将左灵放在眼里,冷哼道,“如此庸才竟为大将,也难怪张绣会动不动就来求援了!” “你!”左灵被黄忠这番话气得瞠目结舌,可自己却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因为黄忠说得一点都不假,他眼珠子一转,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很有能耐的了,那好,这于禁就由你来对付,我去追击曹操,如果你连他都拿不下,我第一个不服你!” 说罢左灵撤了兵马,择路向河岸而去,正巧张绣也赶到,见于禁不过数百人,根本没有在意,也和左灵合兵一处,张罗船只过河追击曹操。 于禁本待阻拦,但黄忠却已经拦住了于禁的去路,抽出所配宝刀指着于禁:“年轻人,不要把我当空气!” 于禁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知道黄忠的弓术刚才不过是小试身手而已,如果真要瞄准他的话,此刻他已然身在地府了。 叶紫涵,趁二人没有出手,已经先一步拦在了于禁身前,对马上黄忠作揖道:“伯父好,小女子叶紫涵见过黄伯父!” 黄忠自然先前已经看见了叶紫涵,在马上笑着道:“小女承蒙紫涵姑娘照顾,在下在此谢过了!” 于禁错愕不已,问向叶紫涵道:“郡主原来认识这人?” 黄忠下得马来,打量着一头雾水的于禁大笑道:“不然将军以为在下为何要杀张绣的人?” 叶紫涵道:“黄忠大人的千金是我的心腹,算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于禁恍然大悟,躬身对黄忠作揖,“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这是什么话?”黄忠立即上前扶起于禁大笑道,“阁下可是难得的帅才,若是死于我的箭下就太冤了!” “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黄忠应该是刘表部下吧,这么做不怕刘表起疑心?”程剑疑惑着走过来,打量着面前看起来看似与先前杀气凛凛的斗将判若两人的黄忠诧异道。 “阁下是?”黄忠没有见过程剑,因此不知身份,也诧异道。 “程剑!”程剑冷静地说道, “失敬!阁下的话不无道理!”黄忠说着,忽然回身对自己人马喝道,“准备厮杀!” “诺!”听了黄忠的话,他的人马纷纷抽出兵器,复又爆出凛凛杀气。 叶紫涵等人不由惊愕万分,看向同意惊愕万分的程剑和额头开始冒起冷汗的于禁。 一时之间,战场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第四十章 血色狼烟 更新时间:2013-11-03 黄忠的话震惊了所有人,不过接下来他的所为让叶紫涵明白自己的是白担心一场,只见黄忠翻身上马口对对叶紫涵高声道:“小女是紫涵姑娘的人,但我也不可负了我家主公,今日且不为难曹操,先行离去!” 说罢黄忠一起同自己本部人马轰然而退,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叶紫涵对于禁道:“将军速请回去,张绣正在渡河,父亲身边无人,唯有将军可以抵挡张绣了!” 于禁犹豫道:“但李典乐进等人还在前面,好歹我要救应下他二人,还有夏侯惇将军!” 程剑拍着于禁肩膀道:“这里有我和她在,李典乐进不会少一根毫毛!” 叶紫涵也说道:“元让叔叔尚有可战之力,敌人不能拿他怎样,倒是将军现在任务艰巨!” “如此我便放心了!”于禁这时方才松一口气,对手下道,“我等回去,渡河准备与张绣人马决一死战!” “诺!”于禁的亲兵们都欢呼道,跟着自己主将从小路向淯水对岸而去。 眼见于禁离去,叶紫涵对程剑道:“曹操身体伤势如何?” “并无大碍,只是体力流失过多,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罢了,怎么了,为何这样问?”程剑奇怪道,看向面前的叶紫涵。 “没什么,你现在立即去宛城城东的德云客栈,有一个人等着你去救,而且现在也只有你才救得了他!” 程剑不以为意道:“什么人这么重要,非要我去救不可?” 叶紫涵快言快语:“典韦!” 程剑倒吸一口气:“什么?他没死?” 叶紫涵笑笑:“虽然没死,倒也死得七七八八了!” 程剑无语道:“如此说来,我还去救他做什么?干脆让他自生自灭好了,省的再受一份死罪!” 叶紫涵气恼得作势便要给程剑胸口来一下子:“你要能救活他,我们自然便多了一员大将!” 程剑闪身躲过,抓住叶紫涵的手腕坏笑道:“好美的一只手,只是这美丽的手主人心肠也忒坏了些!” 叶紫涵反手便去拔剑:“你救是不救?” 程剑摇摇头:“你也真是奇怪,这么想从老曹手下挖人,直接大可现在不管那些人死活便可,又何苦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回奔波救人?” 叶紫涵叹口气,悠悠道:“我若是知道我为何我会这样做,还会如此烦恼?我这不是实在想不出别的万全之策吗?” “所以想对每个人都施加恩惠,好让他们欠你的情意是吗?”程剑握着叶紫涵的手,将她揽在怀里,“果然女人做事的方式和我们男人不同!” 叶紫涵还是生平第一次这样靠在程剑的怀中,顿觉浑身都有股子要瘫软的错觉,她抬起眼眸望着程剑悠悠问道:“你们男人会如何做?” 程剑笑笑,看着远方缓缓道:“男人会正大光明的比试一场,若是胜了便可以让另一方心服口服,但若是败的一方不愿降服,胜者会让他有尊严地去死!”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叶紫涵扪心自问。 “紫涵,你有了整个扬州,有了那么多的文臣武将,有了可以堂堂正正征战天下的资本,却为何还是要这样一个人自己拼命?我觉得你总是在强迫自己,你总是想靠自己去战斗去努力去奋斗,我不知道你究竟把我程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喜欢的人?可却在最危险的时候,你想不到我,你只想着自己去面对,现在想来,我除了武功好一点之外,其实是一无是处的,周瑜,孙策,吕布,甚至是吕蒙蔡道他们,都比我要强!你知道我为何一消失就是几个月几个月吗?因为我不想被人说自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叶紫涵断断料不到程剑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从来没有看到程剑这样的激动过,程剑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没心没肺的神情,她以为程剑是个任何事情都看得开的人,但是她发现自己其实是错了,她喜欢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只会嬉皮笑脸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也许是今天的种种惨象震撼了他,也许是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价值,也许他开始觉得叶紫涵的心他有些看不透了,也许他连他们之间这种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称之为深爱的喜欢都开始动摇了。 叶紫涵忽然明白了一句话:经常笑的人,其实更需要去疼,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抚摸着程剑那棱角分明的面庞,喃喃道:“别人不懂我,我可以理解,现在连你都不懂我的心了!” “我是不懂,我为什么要懂?我为什么要一次次地看着你受伤?看着你一次次地赴身龙潭虎穴?我知道你武功好,但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你明白在乎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吗?”程剑打掉叶紫涵的手,冷冷站到一旁发泄道,面庞因极度的激动都有些变了形,似乎还有更多的满腹牢骚要发泄。 “你今天是怎么了,剑哥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说这样的话!”叶紫涵诧异地盯着莫名激动的程剑道,“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我以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程剑急促地说着话,来回行走,“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把所有的诸侯们都玩弄于了股掌之上,万年长公主!” 叶紫涵面色变得渐渐平静:“我从没有这样想过,借用万年长公主的名义聚拢人心,本身就是一种策略,正如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但你不知道曹操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既不是他的女儿曹燕燕,也不是万年公主刘依依,刚才他昏迷之中把这事全说了出来,我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为这而生气!”叶紫涵微微笑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程剑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叶紫涵,已经年满二十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的叶紫涵,惊愕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了!”叶紫涵点点头道,“这是我和曹操的交易,我攻下扬州,替他牵制住孙策和袁术,而他则是全力以赴争霸中原!” 程剑难以置信地倒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所以,所以,所以你们!” “所以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结成同盟各自为战,最后会进行真正的对决!胜者称霸天下,败者从此退出!”叶紫涵看着眼前迷惘的程剑,语气坚定地说道,“虽然我们这对名义上的父女从没有把这个约定说出来过,但我们一直都是在这样做着!” “原来如此,哈哈哈!”程剑仰天大笑了一阵,摇着头又嘶吼道,“一个是我最好的知己,一个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想不到你们会成为左右这天下局势的对手!” 叶紫涵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低低道:“一直都不敢告诉你,是因为怕你在中间为难,想不到最后还是被你知道了!” “就算我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们现在都是威震一方的霸主,我说的话你们会听?”程剑苦笑着摇头。 “你说,我一定听!”叶紫涵殷切地说着,她能感觉到程剑的心正在变凉变冷,变得让人心疼,她这个时候却想不出任何的话来挽留程剑这落寞的心。 “我说,你现在退出,和我一起远走高飞浪迹天涯,我不想看到未来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程剑语气凛凛道,言辞间的那股子气势如冰似火,压抑得叶紫涵简直要窒息。 良久,叶紫涵才喃喃道:“你知道,我答应不了你这个要求!”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程剑苦笑一番,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程剑!不要走!”叶紫涵冲过去,双臂从程剑身后紧紧环住程剑的腰,声音里满是哽咽,“你又要留下我自己一个人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却还要选择离开,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叶紫涵哭喊着,一口狠狠咬在程剑的脊背之上,直到嫣红的血丝顺着她的齿缝间流了下来。 “我是个多余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死换来你和曹操的真正亲如父女,可是我知道这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从现在起,我永远都不会再笑了!”程剑说着这一切,忽然转过身来,抱紧身前娇弱的叶紫涵,吻上了她的双唇。 叶紫涵身子一怔,她曾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的和程剑的这一吻,却想不到会在今天这样的情境之下,这酥麻的感觉,这唇齿间的流连,这令人浑欲忘却俗世烦恼的美妙,她知道了,她懂得了,她领悟了。 这令人酥麻令人流连令人浑欲忘却俗世烦恼的吻,叶紫涵曾在曹操和他的妻妾那里见过,在师傅童渊和师母颜雨那里见过,在孙策与大乔,周瑜与小乔那里偷窥过,然而如今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却才真正明白男女情爱的令人欢愉之处,上天造人分为男女,何其奇妙! 叶紫涵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与程剑的这一吻,初吻,也大概是最后一吻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叶紫涵被身边的嘈杂的厮杀声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下面,程剑已经离去了,只留下他写的一张字条:“典韦我会去救的,但救不救得活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不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你和曹操做任何一件事,自己保重!” “剑哥哥!”叶紫涵看着这张字条,泪水又是扑簌簌而下,她暗自低语道,“我错了,从没有想过你的感受,你放心,孙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也已经决定了把扬州交给他的,如果我真是不在乎你的人,又何必拒绝那么多的……” 只是叶紫涵知道,程剑是听不到她这些话了。 擦干眼泪,叶紫涵站起身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时间再去伤感,她爱的人已经离她而去,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自己的计划。 顺着山坡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战场上到处是厮杀的士兵,从旗号上看得出来,有好几支人马,分别都是“刘”、“蔡”、“文”、“夏侯”、“李”、“乐”、“黄”等旗号,不用想是刘表的几支荆州人马和夏侯惇的青州兵及李典乐进的残余人马了,这其间还夹杂着几小股张绣的骑兵,夏侯惇的数千青州兵与李典乐进残余人马虽然奋力杀敌,但刘表等几路人马明显有着数量优势,逼迫着夏侯惇三人的部队不断向淯水河岸方向撤退,而淯水方向也隐约可以听见震天的喊杀声,估计张绣的人马已经和于禁的军队交战了,看来张绣是没有想到于禁在河对岸扎下营寨,进攻受挫,又被于禁军队牵制住了。 这下形势变得微妙起来,刘表被夏侯惇牵制,张绣被于禁牵制,而且一个是陆地一个在水上,无法彼此呼应,只能各自为战,虽然兵力数倍于对方,但善打水战的刘表军却要被迫在陆地上与陆战数一数二的青州兵作战,且道路狭窄,兵力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而擅长陆战的张绣倒好,被迫在水中于于禁作战,虽然于禁部队的水战能力不强,关键是张绣部队的水战能力几乎等于没有,而且各个晕船晕得厉害,哪里还能拿的起兵器?想要撤回对岸,奈何对岸已经满是夏侯惇的人马,无奈之下,张绣只能命令部队干脆顺流而下,向下游方向而去。 于禁这里的战事虽然已经结束,却不敢怠慢,忙调派船只接应夏侯惇三将的部队过河,刘表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命令众将士猛力攻打青州兵,叶紫涵见状,当即趁乱悄悄摸过去,刘表军正全力攻打青州兵,根本没有注意到叶紫涵的身影,等到叶紫涵冲到刘表身前的时候,想上前护卫已经来不及了。 刘表用剑指着叶紫涵:“你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叶紫涵笑笑,玩弄着手中青钢剑,目光直视着刘表道:“不用管我是谁,大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大胆!”刘表身边几个校尉拔剑指着叶紫涵大喝,“再敢上前一步,立即将你砍做肉酱!” “怎的?把我砍成肉酱,你们拿来下面吃吗?”叶紫涵依然微笑着说道,然后厉声对刘表道,“让你的将士停止厮杀,否则你的人头马上落地!” “看不出姑娘还有这样的本事,我倒想见识见识!”刘表以为叶紫涵是在吓唬她,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高手,但还从没有见过一个女高手。 “看来是不相信了!”叶紫涵口中说着,身形一动,那几个校尉的兵器全部都脱了手,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叶紫涵已经将剑架在了刘表的脖子上,“如何,大人,小女子不是在说大话吧?” “果然是高手!”刘表呵呵笑着,面上毫无惧色,好像叶紫涵威胁不是他的性命一般,“不过我不相信你真的会杀我!” “为什么?”叶紫涵诧异地问道。 “不为什么!”刘表继续道,“我刘景升生平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我问心无愧,何惧生死?” “好一句问心无愧何惧生死,不过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就有点太假了吧?”叶紫涵冷笑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不过是你自己下的定义罢了,但别人看来呢?张济的死如何解释?去年盛兵于宛城,敢说不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究竟是什么人?”刘表听了叶紫涵的话这才有些惊惧起来,想回头看看,却被叶紫涵的长剑死死抵着脖子,隐隐有血丝已经溢出。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说了,只要你下令停止厮杀!” “放了我爹爹!”忽地一个声音传来,叶紫涵不由望过去,只见战场之上出现了一道丽影,手持软剑,不由分说,便攻向叶紫涵。 叶紫涵并不多话,只将手中长剑又用力压向了刘表脖颈几分,刘表吃痛,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觉后颈凉意不止,更多血丝不断渗将出来。 “珊儿站住!”刘表大喝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对叶紫涵道,“夏侯惇先前斩杀我无数将士性命,怎可因姑娘一句话就贸然停止厮杀?” “爹爹!”刘珊看着刘表被叶紫涵威胁着,不禁又气又急,对叶紫涵大吼道,“坏人,我爹爹若有半分闪失,我决饶不了你!”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叶紫涵想起程剑的事,无明业火又腾的升起,对刘珊厉声喝道,而后怒视着刘表道,“你的将士们会死怪不得别人,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带着他们出来,他们怎么会死?” 这话看似无理,却莫名击中了刘表的心结,他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不过刘表被叶紫涵挟持这情景被刘表的士兵看见了,他们口中一起惊呼起来: “不好了,主公被挟持了!” 一传十十传百,中军传前军,前军传先锋,以讹传讹,最后直接变成了: “不好了,主公被刺杀了!” 这下子连正厮杀中的文聘黄祖蔡瑁等人也震惊了,夏侯惇的人马得了机会,纷纷上船而去。 叶紫涵见目的达到,一剑将刘表击晕,飞身上马,又在混乱的刘表军中冲杀了一番之后,向曹营而去。 第四十一章 奇梦奇人 更新时间:2013-11-04 厮杀声渐渐停止,很明显刘表军的人马没有带着船只出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才伤了他们主公的叶紫涵从容下马跳上曹军的小船和青州兵一起离开。 时已正午时分,日头懒懒地照射在这些厮杀了不知有多久的士兵身上,他们周身伤痕交错,衣服也几乎在厮杀时被扯烂,露出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叶紫涵环视了一下每个士兵,几乎人人带伤,找不到一个安然无恙的,就连夏侯惇本人两臂之上也是平添了好多外伤,秦琪正忙着给他包扎伤口。 叶紫涵走过去,摸着夏侯惇的伤口,又想起程剑的事,止不住泪流满面。 “燕儿,哭什么?这点伤是家常便饭了!”夏侯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给叶紫涵看,似乎要宽慰一下她,“还是得多谢燕儿你刚才制住刘表,我军才得以安然撤退呢!” 叶紫涵红了眼,更是啜泣不已:“这次战争死了好多人,好多人!” “哪有战争不死人的?”夏侯惇长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环视着自己的士兵,最后回到叶紫涵身上,“我们快些回去见孟德吧,刘表军一定会想办法渡河的,我们的人马这个样子是无法继续作战了,必须抓紧时间赶回许都去!” “恩!”叶紫涵重重点头。 半个时辰后,船便靠了岸,于禁早已带兵侯在了那里,一面接应夏侯惇的人马下船,一面为防后患令士兵将所有船只全部烧毁,众将各自检点兵马,叶紫涵则径自向大帐而去。 未进大帐,早见荀攸已经侯在了外面,见叶紫涵前来,躬身施礼道:“见过郡主,主公已经睡下了!” 叶紫涵也忙还了一礼,笑着说道:“一别经年,想不到会和先生在此地相见!” 荀攸恭敬说道:“先前对郡主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郡主切勿介怀!” 叶紫涵想起荀攸当日的计谋,险些令她丧命曲阿,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着眼前这个长相忠厚的中年人,却没有丝毫的厌恶之心,顿了一下,她才幽幽道:“其实此次前来,我是向先生辞行的!” “辞行?”对叶紫涵这个突然的决定,荀攸大感意外。 叶紫涵点点头:“不错,父亲经此大败,四面诸侯必定蠢蠢欲动,尤其是袁术,他早就想报之前的仇了,且他与吕布的亲事也因父亲而没有得逞,所以为了防止父亲腹背受敌,我必须亲自回扬州去,牵制住他!” 荀攸点头赞同,继续对叶紫涵道:“这样也挺好,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文若,让他遣派郭嘉和曹仁二人领军前来接应主公,刘表几番大败,皆是因为陆战不精的缘故,若是知道主公有生力军赶到,必然不再敢贸然进犯,且刘表此次出战本来就背负上了叛逆不义之名,相信荆南四郡的各个太守一定会给他找些麻烦的!” “所以这场战争会变成僵持,而后以一方撤退为结束吧?”叶紫涵一语道出荀攸真正想说的话,而后话锋一转,沉声问道,“我听说先生本来不欲奉父亲为主公的,如何现在又改变了心意?” “我的心意从未变过!”荀攸定定看着叶紫涵的眼睛,双眸里一片镇定,似乎在传递着更深刻的含义,“不然何以知郭嘉、许褚、徐晃之事?” 叶紫涵惊愕了一下,继而笑了出来,最后变成了苦笑,而后疾行离去,只口中留下一句:“有先生在此,我很放心!” 惊愕是因为荀攸的话出乎叶紫涵的意料,笑是因为宽慰,苦笑则是因为心中那份平添的罪恶感,虽然荀彧不能为自己所用,但有这个荀攸效力,足矣! 人,不能太贪心! 忽然地感到脸上多了一丝凉意,叶紫涵不禁抬头望向头上晴空,可看到的不再是一片晴空,不知何时已经彤云密布竟下起了丝丝细雨,好怪的天气,刚才还说丽日晴空的,怎么突然间就下起雨来?真是令人费解。 叶紫涵解了战马,也没有再去见其他人,便策马冲进这一片雨幕之中,独自离开,她似乎是早已就习惯了这样的不告而来,也习惯了这样的不辞而别,更习惯了这样的独来独往,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在纳闷,为什么要把本来可以很简单的事情变得如此复杂,简单些去做不可以吗?刚才她完全可以趁乱杀了刘表,也可以趁乱杀了曹操,以她现在的实力,没有可以阻止得了她,然后收编剩下的部将们,不听话的就全部杀掉!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她想不起来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十六岁?十五岁?甚至更早? 然而当记忆追溯到真正更早的时候,她却伤心地发现是一片空白。 空白,一片完完全全的空白,一片令人无比厌恶又无可奈何的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般,好像幼时的记忆凭空被人偷去了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叶紫涵痛苦地呼喊着,对着天空,对着大地,对着这场莫名来袭的春雨,策马飞驰在这片无人的荒郊野外,雨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和发丝,顺着两颊不住滴落,像是动人的泪珠,将她勾勒成动人的风景。 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有自己的回声,还有沙沙的雨声,一阵瑟瑟的冷风吹过,早已湿透了全身的叶紫涵不禁打了个激灵,她无力地瑟缩了一下不住抖动的身子,一不留神竟然从马背上直接摔了下来。 “呜——”肩膀被地面的几块碎石咯到了,本来不过是简单的外伤而已,可是现在的叶紫涵却是感到痛彻心扉地疼,一切都要靠自己,没有人理解,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在乎,如玉的泪珠在眼眶里不住打转,叶紫涵想极力忍住不让让掉下来,虽然她也曾在别人面前落泪,却没有几次是真心的,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生生把眼泪咽进肚子里,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必须坚强,必须勇敢,必须足智多谋,必须带着那些对她满怀希冀的人闯出一片光明的未来,所以从管亥带着黄巾军向她下跪的那天起,她就不能再做一个单纯的女人了,单纯的人是无法在这个乱世立足的,何况还是个单纯的女人? 虽然明明就知道这样的道理,可内心深处为何还是这样锥心地痛? 自己这是怎么了?堂堂女中豪杰叶紫涵居然变得如此弱不禁风了?一阵风雨就能自己吹到,一块小石子就能让自己痛的流泪?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天下人不是都在拿自己做榜样的吗? 其实谁敢说这天下人没有一个不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叶紫涵自嘲地想着,伸手拭了拭自己的额头,才发现早已经是滚烫如火,怪不得会这样胡思乱想,原来是发高烧了。 叶紫涵勉强坐起身子,从怀中摸出南宫影荪曾为自己配制的退烧药丸,和着水袋里的清水,吞了下去,似乎才感觉好了一些,白马见主人摔了下去,当即停下身形,不知所措了一番,而后才缓缓过来,挨着叶紫涵静静卧了下去,善解人意地为叶紫涵遮挡着风雨,时而用嘴巴亲昵地舔舐着叶紫涵的手心。 “呵呵,白雪最乖了!”叶紫涵看着自己这匹战马,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抚摸着它也已经淋湿的银色皮毛,不住地来回摩挲着,良久竟沉沉睡去。 雨更大了些,弥漫在天地之间,无所不在无所不包,着着实实给这旱了许久的地面带来了一次透雨,庄稼们喝饱了雨水,准备着给忙碌了一年的百姓们一次丰硕的收获,今年还没有发生一次旱灾和蝗灾,似乎改元的这个建安为天下的真正建安起了一个好兆头,风调雨顺是每一个百姓的愿望,正如国泰民安是每一个当权者的愿望一样,只是愿望永远是美好的,而现实中却永远是如此惨烈残酷令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风雨交加,如织如丝,叶紫涵便在这雨幕中沉沉酣睡着,做着美丽的梦,只有梦中才是最美丽的,最快乐的,也是最没有烦恼的。 “母亲,你在吗?你出来啊!女儿来找你了!”叶紫涵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衫,在自己的梦境中浑浑噩噩地奔跑着,呼唤着梦中的母亲,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她的前后左右都是空无一人,只有迷幻的烟雾缭绕,和远处绰约的奇怪轮廓,令人捉摸不透。 奔跑了许久,叶紫涵终于累了,两腿酸麻,感觉一步也不想再动,嗓子也嘶哑得难受,说不出一句话来。 “姐姐,好久不见!”蓦地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令叶紫涵吃了一惊,这声音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但叶紫涵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声音么? 现在的她很想转过身去看看,发出这声音的究竟是谁,但怎奈全身如同凝滞了一般,动不得半分,喉咙更是有着千言万语,却是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不过很快,说话的女子便来到了叶紫涵的右面,叶紫涵用余光瞄过去,只见视野里出现了一道红色倩影,衣着服饰,竟然与自己所穿一模一样,心中暗生疑惑,等这红衣女子转向自己正面时,叶紫涵更是震惊万分。 不为别的,只为这女子不仅声音与自己相同,服饰与自己相同,便连相貌也几乎与自己宛若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一般。 “姐姐,是不是很吃惊?是不是心中有无数疑问?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红衣女子凑到叶紫涵面前,捏着叶紫涵的下巴娇笑道,“还记得当初有个雇主买凶杀你的事情吗?你不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个雇主吗?” “是你!”叶紫涵思绪霎时间回到几年前,顿时恍然大悟,而后看着这个与自己恍若一人的红衣女子,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你就说真正的万年公主刘依依!也是曹操的真正女儿曹燕燕!” “厉害呀姐姐,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话来,看来是太小看你的意志力了!”红衣女子继续娇笑着晃动着叶紫涵的下巴,而后面色忽的一边,上前揪住叶紫涵的衣襟恨恨道,“那不过是我的另外两个身份,我的真正身份是你的孪生妹妹叶紫依!” “叶紫依?”叶紫涵在口中咀嚼着这三个字的含义,却发现毫无印象。 “你居然一点都不记得我这个妹妹!亏我每天这么惦记你的死活!”叶紫依的俏脸因为气愤的表情而扭曲着,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惧,“不错,母亲当初生的是双胞胎,你被她留下来当公主,而我却被她无情地遗弃在雪地里等死,我恨她,恨她,我更恨你!”说着用力一推,将叶紫涵狠命向后搡了一把。 叶紫涵立足未稳,连着趔趄了好几下后才重重摔在地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又惊又喜,很想起身看看自己这个胞妹,却发现仍然动不了身子,只能说着话:“我也一直为背负着这两个不属于我的身份而无比愧疚,却想不到你竟会是我的亲妹妹,我好高兴,好高兴,妹妹,母亲定是有着迫不得已的苦衷……” “你少来,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会有愧疚,哼,你知道不知道我这些年来吃的是什么样的苦!”叶紫依未待叶紫涵说完后面的话,便激动地双手捂住耳朵,嫉恨地尖叫道“你好高兴,可是我不高兴,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恨遗弃我的娘亲,更恨夺走了我的一切的你!” 叶紫涵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叶紫依,似乎也看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苦笑着说道:“我现在可以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 “给?你拿什么给?难道我要杀了你,你也同意吗?”叶紫依蓦地转过身,手中凭空多了一把长剑,叶紫涵认得这把剑,正是她所佩戴的青钢剑,刚要说什么,叶紫依根本不给叶紫涵以反应的机会,便一剑刺进了叶紫涵的心口! “呃!”叶紫涵眼见这把自己收割过无数条性命的三尺剑锋一寸寸进入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看到面前的叶紫依这道红色倩影渐渐地模糊起来,同时还有叶紫依那凛冽如冬日寒冰的话语也回荡在她的耳际: “w以后就在你的梦境里等着你,即使杀不了你,也要让你永远睡不着,精神崩溃!” 叶紫涵猛地从梦中惊醒,才发觉脸上都是涔涔冷汗不住滴落,虽然她照例想不起来梦中的情境,可意外地发现自己脑海中有了几段零星的童年记忆,是在宫殿里的情境,有很多个宫女,有一个太后模样的人,她们都聚拢在自己身前说着什么,但很快就有一个人吸引叶紫涵的注意了,那就是一身宫装的貂蝉,是了,貂蝉曾对自己说她服侍过万年公主,而这段记忆正好印证了这番话,那么自己果然是万年公主?那为什么自己会失忆?失忆前后又都经历了些什么? 这一切也许只有从师傅童渊那里才能问出答案来了,可关键是师傅已经被张绣这个恶人所杀,这个秘密也将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一丝绝望的思绪再度涌上叶紫涵的心头,她抬头望天,只见这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果然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艳阳高照,游云漂浮,映着远处苍翠的草木连绵的远山,宛若一幅绝美画卷。 天空如此晴朗,可叶紫涵内心却满布着阴霾和不安,她多想刚才的那一觉把所有的烦恼忧愁都尽数忘却,只余下无尽的快乐和幸福与自己相伴…… 可是这只是自己的奢望而已,爱人的误解和离去,孤军奋战的寂寞,如凌乱的藤蔓将她紧紧缠绕,简直要窒息,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之后,更是心怀不安,叶紫涵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好难受!”叶紫涵闭着眼睛晃动着自己的脑袋,想把所有的杂念都驱散掉,却发现了都是不过是徒劳,可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才蓦然惊觉:身边竟然躺了一个女人! 不错,一个女人,身着一袭淡绿长裙,外面罩着素色罗衫,乍看之下,倒似是谁家的少女,只是此刻正趴在地上,似乎是昏厥了过去,看不清面容,不过从衣着来看,想是应当相貌不差,只是她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叶紫涵心中疑窦丛生,她分明记得自己昏睡前周围并无半个人影的,如何醒来身边便多了这样一个怪异女子? 叶紫涵将这女子翻过身来,晃着对方两肩:“喂,姑娘,醒醒,醒醒!”见这女子尘垢满面,便取出怀中的帕子为这女子擦拭去面上污垢,这一擦不要紧,才擦了一半面庞便看得一呆,叶紫涵见识过的人物何其之多,这女子虽然称不上天香国色,但眉目之间别有一番清丽脱俗的奇貌,两颊微泛红晕,秀鼻翕动,朱唇轻启,倘若叶紫涵是个男子,定是要把她娶回家中了。 第四十二章 柳家云娘 更新时间:2013-11-06 叶紫涵正错愕间,那昏迷的女子身子一动,睁开了一对明澈如水的眸子,凝视了叶紫涵许久才回过神来,左右顾盼张望,最后停留在叶紫涵这张俏脸之上略带犹疑地问道:“姑娘是?” 叶紫涵甜甜一笑,站起身来,将手递给这女子,口中柔声款款:“我不过是个到处流浪的人,路经此地见姑娘昏迷于此,所以才好心想帮帮姑娘你!” 这女子见叶紫涵是个女子,先时的戒备立即消散了大半,看叶紫涵虽碌碌风尘略显疲惫,却也不像是个恶女,于是伸出两手攀住叶紫涵玉腕,缓缓起身回谢道:“多谢姑娘,今日若是遇上了恶人,还真是不知会怎样呢!” “呵呵,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多的恶人,还谁让你遇见了,尤其是姑娘你这样的绝色美人!” “绝色?”听了叶紫涵的话,这落难女子不仅扑哧笑了出声,“我一个小小的酒楼厨娘哪敢当得起什么绝色的美誉?不过一介相貌平平的女子,倒是姑娘才是倾城之貌呢!” “我若能真的顾盼倾城又何须这样费心劳神?”叶紫涵听了对方的赞许,依然难遣心中苦闷,不由无奈想着,口中却谦虚道,“事不敢当,不知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女子笑靥如花,静静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本名柳云霜,别人都唤我作柳云娘,是京城德云酒楼的主厨,此次随师父出来采办一些珍稀的食材,不想半路遇上了一批劫匪,将这些珍稀食材不由分说便悉数抢走,我于是便和他们理论,不想那些人不由分说便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便是这个样子了!” 叶紫涵握紧粉拳恨恨道:“虽然现在是乱世,但这些劫匪们也太过放肆,居然连食材也要抢,要是让我遇上了,定然不会轻饶!” 柳云霜连连摆手道:“姐姐真是豪气干云,我当时也是这样的心思,可他们个个手中有兵器,只恨我空有一身厨艺,却不会半点功夫,否则现在昏厥过去的不是我,而是这些劫匪了!” “想学功夫还不简单,我所学武艺,随便给云妹妹一招半式,就足以防身制敌了!”叶紫涵见此刻柳云霜的神情,不禁有些起了兴致,不过旋即心念一转,诧异说道,“对了,云妹妹失踪这么久,你的师傅一定非常着急了吧,不如我护送你回去,对了,你的师傅叫什么名字?” 柳云霜想也未想便说了出来:“我的师傅叫林德立,他的厨艺若是称第二,天下没有人敢自称第一,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叶紫涵心头一动,开始怀疑起这个柳云霜的真正身份来,照理说来,如此响当当的人物叶紫涵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可事实上叶紫涵不仅没有听说过,而且柳云霜口中的京城这个德云酒楼,本身就很可疑,因为不管是西京长安还是东京雒阳,又或者是新迁都都城许昌,都没有这个德云酒楼的名字,非但京城之中没有,就连京城附近的几个镇子也是没有的,叶紫涵的眼线遍布天下,每天收到的各处情报多如牛毛,这点把握还是有的,除非这天下有个不知名的城,只是简单的叫做京城。 但转念一想,这又是不可能的,有那个城池敢这样起名,明显是想不保人头了,至于柳云霜说道事情本身也极为可疑,敢情打劫的劫匪都是傻子,不知自己抢到不是财物而是不值钱的食材?就算再珍稀的食材能有多珍贵?只能说打劫的劫匪本身就有问题,这个柳云霜,不管是谁安排出现在叶紫涵身边的,都可以说是太低估了叶紫涵的智慧,天下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巧合的事情必然有不巧合的阴谋。 哼,谁也好,既然如此想看她叶紫涵的笑话探探她叶紫涵的虚实,她就来个将计就计,把这个眼线带到自己的腹地,好好看看这一切,只是—— 叶紫涵又一次打量了一番这个貌美倾城的柳云霜,心中直叹可惜,不禁连连摇头。 “姐姐你是怎么啦?怎么一直不说话?”见叶紫涵并不说话而是一个劲摇头,柳云霜有些不知所措,不禁呆呆问道。 “恩呵呵,没什么!”叶紫涵回过神来,想从柳云霜的澄澈如水的眼神中捕捉一些惊慌和破绽出来,可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不禁暗叹这个柳云霜的镇定,莞尔笑道,“只是觉得云妹妹的师傅给自己的酒楼起名真是有心,各从你二人姓名中取了一字组成,想必你师徒二人的关系定是非同一般吧?” “额!”柳云霜错愕了一番,而后捂嘴偷笑,“姐姐真是高见,实不相瞒,我与师傅虽名为师徒,实际则胜似父女,师傅膝下无一子女,待我更如己出,所学厨艺尽数教授于我,并无半分私留,他这位师傅可是好过古今中外的任何师傅了!” “哦?如此改日定要见一见!”叶紫涵微微笑着,又说道,“正好,我也是有事要向京城去的,不如我们一路就此同行,你那林师傅可能也已经回了京城,又或未如此,你我二人也可于路打听!” “好终归是好,只是太过麻烦姐姐你了!”柳云霜面露一丝难色,然后略略不安地看向叶紫涵。 “哪里麻烦?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姐姐自然要为妹妹做些事情才好,反正也是顺路,何乐而不为呢?”紫涵说着,拍了拍白雪的皮毛,唤了一声,那白雪马当即一个响鼻喷出,站起身来,抖擞了一下四蹄,知道自己的主人又要上路了,不住嘶鸣。 “真是一匹好马儿,她叫什么名字?”见白雪马如此善解人意,柳云霜不禁惊奇地瞪大双眸,流露出无限钦佩。 “它呀,叫白雪!”叶紫涵笑着道,同时不待柳云霜反应过来,便将她一把扶上了马背,同时拍拍白雪的脖颈,一个翻身,也上了马背,对柳云霜道,“云妹妹,抱紧了我,咱们这便奔‘京城’而去!白雪,你辛苦点,平时那些上等的草料可不能白吃啊!” “扑哧!”听力叶紫涵的话,双手环抱着叶紫涵的柳云霜忍俊不禁。 日落之前,二人赶到了附近的一所小镇,买了几身合体的衣裳换上,又找来一间客栈美美睡下,准备第二日动身迅速前往曲阿。 美美睡下的其实只有柳云霜,叶紫涵哪里会睡得着,入夜,她见柳云霜睡得沉了,方才悄悄出来客栈,来到镇子外面一间破庙里,破庙中几点火光摇曳,有几个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叶紫涵刚一进门,那些人便纷纷跪下,口中沉声道:“精卫参见主人!” “免礼!”叶紫涵并不多话,手势一摆,那些人纷纷起身,叶紫涵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些人个个身体精瘦,显然都是好手,虽然身着各色衣衫,但都在衣袖上统一饰有黄金叶的标志,就是不知道实力如何。 在这些人中间环视了一番之后,叶紫涵沉声问道:“怎么看不到中卫长叶利?”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精卫出列抱拳对叶紫涵道:“回禀主人,只因我们中间出了一名叛徒,想向敌人告密,中卫大人为了大局,亲自带几个弟兄前去击杀了,算来应该快回来了!” 叶紫涵哦了一声,面色现出不快,捡来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沉声继续问道:“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知道什么缘故吗?” 那年长的精卫恭敬道:“这叛徒是本地人士,因为家中妻小被袁术拘押,走漏了身份,因此想向去向袁术告密!” 叶紫涵点点头,忽然环视了周围几个精卫一眼,冷不防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这些精卫纷纷道:“我等皆是管亥将军的亲兵出身!” 叶紫涵思索了一番,静静说道:“以后选择精卫定要慎重,实在不行就把这些家眷迁往扬州!” 那名年长精卫躬身道:“诺,属下定会向众人转达!” 说话间只听庙外人声马嘶,听来却极为细微,可见武艺与马术皆是不凡,叶紫涵站起身来,正要出去,只见几人已经大步流星进来,为首一人身形矫健面相沉稳,手臂上的黄金叶标志也比其他人要凭空大出许多,正是此处精卫营分队的中卫长叶利,他手上还拎着一只正在滴血的包袱,进门看到叶紫涵在场,立即和身后数名精卫迎身便拜:“精卫营中卫长叶利参见主人!” 叶紫涵摆摆手让叶利和其他精卫起身,指着那滴血的包袱正色道:“这便是那叛徒的首级吗?可不要留了后患!” 叶利打开包袱,露出那已经血肉模糊的人头,给叶紫涵瞧:“主人放心,属下没有留下后患,适才潜入敌营之中,连他被敌人扣留的妻小都一起解决了!” “……”叶紫涵微微吃惊,不由面色愠怒了几分道,“糊涂,这便是没有后患?若是敌人追究起来,查到你们的底细,还如何在此处立足?” 叶利本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会得到叶紫涵的赞许,想不到叶紫涵反应如此之大,不由唯唯诺诺道:“属下也是初次遭遇这种事情,只想着不暴露精卫身份,难免疏忽大意,请主人明示!” 叶紫涵叹了一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刚才我也说了,一要严格挑选精卫,二则派人保护好各自家人,以免羁绊,三则将其迁徙往扬州,以免后顾之忧!” 叶利连连点头,却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只怕如此一来,众精卫兄弟会误以为主人是在用人质做要挟!恐非万全之策!” 叶紫涵料不到叶利会出这样的问题,一时哑口无言,良久才幽幽说道:“此事以后再议,听说袁术近来又是蠢蠢欲动,可知如何之事?” 叶利道:“袁术近来不断派部下散布天命言论,又不断招兵买马,只怕是要称帝,之后再次图谋我扬州!” 叶紫涵笑道:“此事早在我意料之中,这个袁术还真是不知所谓,刚刚败于我手,还嫌不够么,他若真敢再来,定教他有来无回!” 众精卫一起抱拳道:“若起战事,愿为主人分忧,尽可吩咐我等!” 叶紫涵望向无限夜色幽幽说道:“需要你们的时候我自会吩咐,暂时你们继续搜集情报,切莫暴露身份,对了,我近日身边这个柳云霜的身份很是可疑,你们也顺便打听一下!” 叶利道:“属下已经打听过了,各处均无此女可知的情报,她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安全起见,望主人还是及早除了她,以绝后患!” “不急,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对我构不成危险,这样的人要么就是真的没有威胁,要么就是隐藏很深,但愿我是多虑了,勾心斗角的多了,连平头百姓都会揣测一番,自寻烦恼而已!” 众精卫也连连点头。 叶紫涵又交代了一番,方才回了客栈,见柳云霜香梦正酣,才和衣而卧。 星沉月落,一夜无事,叶紫涵醒来叫醒柳云霜,二人便离了客栈一径去向曲阿,当然一路之上,也多少听到了袁术要称帝的各种流言,然而流言仅限于流言而已,袁术本人连同麾下文武都不敢承认,还听说袁术因此诛杀了好多进献祥瑞的百姓,叶紫涵听了不仅冷笑: “好一个欲盖弥彰!” 二人此时正乘船在长江之上顺江而下,叶紫涵看着换上了一身月蓝色衣裙恍若天仙的柳云霜莞尔笑道。 “姐姐何出此言呢?”柳云霜正极目远眺着岸边如画的山水美景,冷不防听叶紫涵如此说,不由好奇心大起,笑意吟吟问道。 柳云霜的反应大出叶紫涵的意料,直到现在为止她都从这个柳云霜身上找不出任何破绽,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心中虽这样想着,口中立即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道:“袁术以为自己有了一个玉玺就妄图称帝,实在是太不明智,我看他的死期不远了,明明自己想做皇帝想得要命,还要把进献这些言论的官民斩杀,这不是欲盖弥彰又是什么?” “称帝?”柳云霜惊讶地合不拢那对小小的樱唇,“这个袁术是谁?竟然如此大胆,现在天下太平?居然要如此公然造反?” 这下子轮到叶紫涵惊讶了,柳姑娘,你难道是沉睡了一百多年的古人吗?天下大乱了这么久,居然第一次听人说天下太平,即使镇定如叶紫涵者,也不禁娇笑出声来。 “姐姐笑什么?”柳云霜见叶紫涵不仅不回答,反而咯咯发笑,不禁很是汗颜,“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战乱都结束十几年了,天下安定,一向无事,这个袁术不知何人,居然妄自尊大,姐姐说的定是不错,如此小人不会善终!” 叶紫涵正要说什么,忽听艄公高呼一声:“渡口到了!”二人才停了谈话,立即回舱拿起行李,牵了战马,同柳云霜及各路行人下了船,在渡口便的茶摊上略略歇息了一阵,便上马向着城内而去。 路过城门口之时,柳云霜无意识地抬头望了下那写着曲阿二字的小篆,轻启樱唇嘀咕道:“咦,这里不是京城啊!” “我也没有说这里是京城啊!”叶紫涵翻身下马,给盘查的士兵看看自己的玉牌,对愣在马上的柳云霜微笑着说道,“你难道是刚刚发现吗?” 那些士兵看了玉牌,立即惶恐下跪:“属下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万年长公主殿下回来了?”那些士兵们此言一出,四周往来的商旅百姓也错愕了一番,继而一起跪拜于地,口中山呼:“草民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山呼之声不绝于耳,一瞬间让叶紫涵成了城门处的焦点,场面蔚为壮观。 叶紫涵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她已经一再三令五申了不要这些繁文缛节,但扬州的百姓却不理解,尤其是曲阿这里,因此上次袁术带十万大军进攻,叶紫涵正是始终战斗在第一线的,只是不知道地下的刘繇若是知道这些曲阿的百姓几乎忘记了他,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死而复生。 “诸位快快请起,又给大家惹麻烦了!”叶紫涵连忙扶起身前几位老者,歉意地说道。 那些老者本来起身,听叶紫涵如此说,只道是叶紫涵平易近人不拘礼节,更是心服不已,便又要跪下,幸亏叶紫涵手快扶住了他们,否则又是一通谦让好不麻烦了。 曲阿令兼守备陈武早已听到了城门处动静,当即带人前来,正见叶紫涵与百姓和将士们攀谈,自然也见到了马上正惊愕无语的柳云霜,两个倾国美人立于此间,任是他陈武如何气定神闲,也不由微微错愕了一番,良久才回过神来,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拜倒,口中谦恭道:“曲阿令兼守备陈武,参见公主殿下!” “子烈反应好快,我还没有进城,倒被你先迎出来了!”叶紫涵说着一把将陈武推到诸位百姓面前暗暗笑道,“这个我头疼,你来搞定他们!” 陈武被叶紫涵这么一推搡,简直是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疏散百姓们,好在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不多时,城门前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倒是柳云霜被这震惊到一幕惊呆了,她在马背上呆呆看着叶紫涵喃喃道:“姐姐居然是公主?” 第四十三章 备战袁术 更新时间:2013-11-07 叶紫涵微微一笑,口中只道:“怎么?我不像么?”说着身形一错,柳云霜正惊愕间,叶紫涵已经翻身上了马,娇喝一声,“驾!”柳云霜只觉身形一轻,白马已经四蹄腾空奔腾起来,她心中不断打鼓,只低低呢喃道:“我相信姐姐是公主,只是一切太过震惊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亲国戚,居然还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公主!啊!”她口中这样说着,不防身子一抖,就要摔下马去,叶紫涵,早一把扶住了她,索性搂紧柳云霜的腰身打趣道:“公主也是人,云妹妹不必这样小心翼翼,你我相识既是缘分,你师傅的事情我会命人细细寻访,他既天下知名,想来不会难找!” 柳云霜见叶紫涵如此热忱,早已是受宠若惊,哪敢多言?当即不住点头。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议事厅前,叶紫涵抬眼望去,这议事厅似乎是整修了一番模样,相较临走的那个旧居,不仅扩大了一倍有余,便连正厅也推到再建,远远望去,足可容纳百十号人了,想去年前分封诸将时的尴尬场景,至今都觉得好笑,门前两名当值的卫兵看到叶紫涵出来,还道是自己眼花了,愣怔了半天才揉揉眼睛惊喜道:“公主来了!”说罢便要跪倒山呼,早被叶紫涵一把扶住,假意训斥道:“无须多礼,这是大街之上,我还不想让人看我的笑话!” “诺!”两名卫兵反应过来,当即恢复身形,满口惊诧道:“诸位将军今日都在厅内议事,起先周瑜大人还说公主今日要回来,我们还都不信,说来惭愧,小的还赌了个约!” “哈哈哈!看来我的出现让很多人破财了!”叶紫涵说着,将马缰递给另一名卫兵并吩咐:“好好伺候,它这次可吃了不少苦头!”说罢便挽起在一旁目瞪口呆了半天的柳云霜的手,向正厅而去。 路上柳云霜依然错愕不已,忍不住对叶紫涵问道:“公主,您既然身为公主之尊,为何要来此处?又要和许多大将商讨?这是要?”话只说了一半柳云霜便停住了,她这一路见叶紫涵所言所行都令人费解,叶紫涵不说,她也不便相问,可她素来又是个比驴还倔的直性子,不问出来便如哽在喉不吐不快,虽然她知道自己一问出来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果然,叶紫涵身形停住,笑语盈盈地凝视着柳云霜道:“妹妹可知刚才若是换了别人问我,又或妹妹问了别人,此刻都已经没了性命了?” 柳云霜悚然一惊,她虽然不会半点功夫,但叶紫涵适才说这句话时那隐隐约约的杀气也着着实实让她忐忑不安,如果她是个聪明一点的人,如果她稍微了解一下叶紫涵的个性,就会明白,叶紫涵不会随便地去做一件事,也不会随便地说一句话,更不会随便就相信一个人,她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每相信一个人都莫不是经过深思熟虑,所以她不了解叶紫涵的累,正如叶紫涵不了解她柳云霜的很多难以自圆其说的谎言一般,叶紫涵想看看,这个倾国美人的弥天大谎要说多久! 可以,柳云霜终究不算一个聪明的人,对于叶紫涵若隐若现的怀疑她根本察觉不到,但却正是这种不够聪明让叶紫涵打消了对柳云霜的种种顾虑:“公主真是太奇怪了,先时说我可以不必小心翼翼,现在又说口不择言,帝王家的人果然是令人难懂!” 对柳云霜的回答叶紫涵只能报以无奈一笑,难道这个柳云霜真是个没见过世面不知天下大事只一心在厨房和锅碗瓢盆瓜果蔬菜打交道的厨娘?对了,既是如此,不如有时间考考这柳云霜的厨艺,但现在还是正事要紧,想到这里,便对柳云霜道:“是我失言了,只是里面的众人都厉害得很,为免麻烦,妹妹还是不要提令师之事!” 柳云霜刚点头应允,却听得几声惊喜呼声,抬眼望去,正厅霎时走出一群身着各色服饰之人,当即低头不敢多言。 叶紫涵自然也发现了,她收起刚才心思,指着过来的数人假装严肃地挨个清点:“太史慈,管弦,管亥,孙策,周瑜,程普,黄盖,韩当,祖郎,周泰,蒋钦,张昭,张泓,虞翻,哎,还有吕蒙,今天人好齐啊!” 吕蒙本来一脸笑意,听了叶紫涵数人头,当即就火大了:“喂喂喂我说四妹,我是你三哥啊,怎么把我数到最后一个了?” 管亥素来与吕蒙玩笑惯了,此时也不分什么场合,悄悄一脚踹到吕蒙屁股上,险些让吕蒙摔个狗吃屎,口中也不留情面:“就你事情多,自己人多担待点吧!你不当垫底谁来当?” 众将也是哄然大笑,一起对叶紫涵行礼:“公主!” 吕蒙被踹了过来,倒看见了一旁的柳云霜,咦了一声奇怪道:“四妹你可以啊,每次回来都会带点奇怪的人回来,第一次是长得比女人还女人的护卫叶坤,后来是长得可以可惜眼睛瞎了的蔡道,这回不错,是个活脱脱的大美女啊!”说着吕蒙不自觉地咽下几股口水,倒把柳云霜吓得有些不安起来,直向叶紫涵身后躲。《叶紫涵知道吕蒙秉性,明知是开玩笑,但还是恶语相向道:“几个月没见,三哥这是耍流氓的功夫见长啊!琴操姐姐,这家伙是不是有点欠指教啊?” 管弦就等叶紫涵这句话呢!当即面无表情:“是!” 说着管弦便要出来,管亥早挡住了自己妹妹,双手玩弄着指间关节怪笑着看向有些傻眼的吕蒙:“子明兄弟,你这是**裸地当着我这个未来大舅子的面想惹风流债啊!看来不把你那痒了好久的皮松一松,你是不知道什么叫恬不知耻啊!” 对于管亥这些乱七八糟的用词,吕蒙已经被绕晕了,不过看管亥的各种准备动作,任他是天大的傻子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了,“救命啊!”吕蒙看到其他人一如既往地面现同情时,高呼一声,便快速逃开了。 管亥哪里肯舍?一个箭步追过去,紧紧咬住吕蒙不放,二人便一前一后在这议事厅里里外外开始追打起来,不时听到有东西被碰碎的声音传来。 “有本事不要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让你再心猿意马!” “我难道是傻子啊,站那里不动让你打!哎呦你个老家伙还真打啊!” “敢喊我老家伙!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救命啊!嗷,杀人了,嗷,有没有人来管一管啊,嗷!” 叶紫涵笑着摇头,口中故作无奈道:“怪不得这里要整修,原来是他二人的缘故,不过看样子又要出事了!”说着把柳云霜介绍给众人:“这是我路上搭救的一名落难女子柳云霜姑娘,妹妹,他们都是自己人!” “云霜姑娘!” “云娘见过诸位大人!” 叶紫涵吩咐管弦道:“云妹妹一路鞍马劳顿,姐姐先安排她去休息,稍后再来见我!”说着向管弦示意了一个眼神。 这等事情安排下人去做便可,何必要管弦亲自安排,不过见叶紫涵眼中意思,管弦知道事情定然不简单,当下更不犹豫,莲步轻移到得柳云霜面前,神色谦恭如奉主人:“云霜姑娘,这边请!” “有劳姐姐了!”柳云霜明白叶紫涵定有要事相商,自己毕竟是外人,于是谦逊一番,随管弦而去。 眼见佳人已去,诸人才收了心性,同叶紫涵一起进了正厅。 此时的孙策诸将与叶家诸将虽还是免不了有磨擦,但都深知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徒使他人笑话,因此自紫涵上次不辞而别后,众人倒理解了叶紫涵的苦心后,才摒弃前嫌变得一团和气起来,毕竟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一群劫匪不可能还没抢到财物就事先说好怎么分赃的。 当然,这与袁术最近的动作是不无关系的。 “诸位认为袁术此次进攻我扬州的可能性有多大?”刚刚落座,叶紫涵便开门见山地问向众人。 孙策第一个说道:“这个我与公瑾已经讨论过了,觉得有三成的可能!” “哦,先说说另外六成袁术要打谁?”叶紫涵这样问正是想看看孙策周瑜的想法是否与自己暗合。 孙策未料想叶紫涵会这样问,不禁回头看向周瑜,见周瑜点头,才继续说道:“另外六成要打的是两个人,曹操或者吕布!” 叶紫涵点头赞许:“不错,吕布拒绝与袁术结亲,两家自然生怨,曹操拥戴天子,又新遭宛城大败,如此机会袁术怎会放过?二位所言不无道理!”《黄盖不知三人在卖什么关子:“袁术战力低下,又与我们隔江,没有三头六臂,难道还想三路出兵不成?” 叶紫涵并没有回答黄盖的疑问,反而问向太史慈道:“大哥可知袁术现在有多少兵马?” 太史慈沉声道:“据安插在寿春的精卫回报,袁术本有十万人马,受降韩暹杨奉两万余人,又新招八万,号称三十万,虽有夸大之嫌,但十五万这个数字总是有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可见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例,便连一直沉默的张昭也面现不自然。 叶紫涵不说话,举起面前案几的茶杯以茶代酒与诸将同饮,继而悠悠问道:“我们的人马不足五万,且战马配备不足半数,若与袁术正面对决,绝无胜算!” 周泰拱手道:“我军虽少,俱可以一当十,踏平袁术不在话下!” “是呀是呀!”他人纷纷赞同周泰想法。 只有叶紫涵却是摇头:“我们的人马是要用来征战天下的,而不是现在和袁术硬碰硬,白白损失人马!” “公主的意思是?”张昭终于说了一句话,虽然让叶紫涵略感失望。 叶紫涵道:“照旧,把战火烧到别人身上,袁术的人马至多能支持两路,虽然不排除他报去年一箭之仇的因素,但我想袁术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其实在我看来,袁术进攻我们的可能性,是零!” “零?怎么可能?”诸人纷纷质疑。 叶紫涵只一句话就消除了众人的不解:“进攻扬州是袁术散步的假情报!他的真正目的是北面,战争讲究出其不意,哪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说要攻打某地,而让人做好充分准备的?” “对呀!公主英明,我等不及!”诸人反应过来,纷纷称颂道。 叶紫涵摆摆手道:“这便是我特意回来的原因,就是担心你们被敌人误导了方向,但是我又突然有了个想法,就是装作上了袁术的当,备战一番,让袁术也过过计谋得逞的瘾!” 众人会意,纷纷大笑。 商议完毕,不觉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众将纷纷散去,只留下太史慈与周瑜二人,继续与叶紫涵挑灯议事。 周瑜的俊美面容在油灯的摇曳下愈显风流,他指着地图对略略有些倦色的叶紫涵道:“公主觉得袁术会进攻吕布?” 叶紫涵哈欠连连,舒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两臂,才点头说道:“袁术多次败于曹操之手,虽然曹操新近大败,袁术依然不敢大意,倒是吕布虽然兵精将勇,却没有兵力优势,且多次败于曹操,我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先打吕布的吧!” 一旁正襟危坐多时的太史慈也点着头:“四妹所言不虚,毕竟吕布现在是我们的盟军,他若被攻击,我们可以在袁术背后出兵干扰一下!” 倒是周瑜微锁了一下眉头,从容说道:“袁术进攻吕布,可能是做给曹操看的,想逼迫现在无力出战的曹操做出点反应,若吕布与曹操铁板一块,则快速灭吕布,若吕布与曹操貌合神离则诱使吕布投降,而后矛头转向曹操!” 叶紫涵冷笑道:“如意算盘打得好漂亮,确实他自立为帝,必然要将自己标榜成正统,曹操拥戴的大汉天子反而会成为他口中的叛逆,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山无二虎,可他不能忽略他的兄长袁绍与曹操的表面同盟关系吧?” 周瑜望望外面的漫天星斗,也强撑着道:“明天再谈吧!公主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刚到,看她似乎有些过于谨慎,只怕性格大大咧咧惯了的管弦姑娘会受不了的!” 一语方毕,只听外面嘈杂作响,三人望去,原来是管弦满脸没好气地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对叶紫涵抱怨:“公主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啊?居然说咱们府上的厨艺如何如何不精,我好心给她解释,竟然被她莫名奚落了一顿说我们的厨子根本不懂做菜,她当自己什么人物,敢来教训我?这人我伺候不了,她若是觉得自己厨艺精湛,大可自己下厨!” 叶紫涵汗颜道:“要我说你什么好,人家远来是客,怎能如此无礼?她现在人在何处?” 管弦不以为然道:“小厨房内,我可没有逼她!” 叶紫涵暗叹一声,也不多话,径自向小厨房而去,周瑜的倦意被管弦这么一打搅,顿时全无,看着此刻愕然呆立原地直吐舌头的管弦不知说什么好。太史慈倒是数落起来:“好歹人家是个娇滴滴的美人,管弦姑娘你还真好意思为难人家!” 管弦当即不服反驳道:“我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要怜香惜玉?我不也是个娇滴滴的丫头?公主数落起来不是照样劈头?倒是太史将军你莫不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倘若真心我为你保个媒如何,几个大将之中只有你年纪最大却又未成家的!” 一席话倒把太史慈说的面红耳赤,叶紫涵并未走远,立住身形,面色不快地转身望过来,管弦登时便住了嘴,原来她会错了叶紫涵的意,以为叶紫涵是要自己借机刁难一下这个柳云霜,不想如此,心中更是郁闷,太史慈其实也好奇这个柳云霜究竟能做出何等可口的饭菜,周瑜则是存心想看看笑话,反正没了睡意,顺便饱饱口福解解嘴馋,三人各怀心思,紧随叶紫涵身后,一起去向小厨房所在。 叶紫涵未到小厨房,便听到了吕蒙和管亥的不住称赞声:“哇,这是人吃的饭吗?简直是美味啊!” “就是,我从娘胎里出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啊!” “我也是啊!能吃到这样鲜美可口的美食,现在就是让我死掉也不虚此生了!” “你个乌鸦嘴,云霜姑娘,他就这样,你别在意,他就是这样的!” “怎么会?二位将军若是看得起云娘,云娘以后可以常常做给二位将军吃!”只听柳云霜的娇笑传来,夹杂着烹炒菜式的声音,当然还有管亥和吕蒙二人一个劲地吞咽声,真是不绝于耳,让停在门口的叶紫涵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重重咳嗽了一下,口中娇叱一声:“好啊,你们两个一天不见人影,居然在这里偷食!” 这一席话不要紧,管亥还好,一个机灵把塞得满嘴的食物吐在了桌上,吕蒙则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第四十四章 以进为退 更新时间:2013-11-08 叶紫涵面无表情道:“这就是报应!” 太史慈无奈苦笑,早一个箭步冲向吕蒙,不巧那柳云霜也是救人心切,于是这两个人便重重摔在一起,双双跌在一起,太史慈立即扶起柳云霜,歉意道:“没有撞伤了姑娘吧?”柳云霜也连连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民女冲撞了将军!真是罪该万四!”说到一半才发现太史慈还紧握着自己的手腕,忙迅速抽回。 太史慈也颇为尴尬,想起适才管弦的玩笑,更是面色通红到了极致,忙转移话题:“救义弟要紧!” 话犹未毕,只听吕蒙不满的口气从他二人身后传来:“等大哥你腾出手来救我,我早魂归地府报道去了!” 太史慈看过去,见叶紫涵已经先一步堵住吕蒙鼻子,让他一口气将堵在喉咙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弄了一地的秽物。 管弦没好气的数落吕蒙:“你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不成?” 吕蒙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干笑:“你是没吃,这柳云霜姑娘的厨艺你要是能她一半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这句话不打紧,直把管弦气得柳眉倒竖一腔怒火:“好,她的厨艺好,你去娶她做老婆吧!天天给你做山珍海味吃!” 吕蒙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连赔不是:“瞧我这张嘴,几天不打就痒了! 管亥这时咳嗽了一声道:“妹子你还没过门呢,咋就开始泼妇了?” 柳云霜见场面如此混乱,不由弱弱道:“管弦姑娘不要生气,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想大概我在这里很多余吧,我这便离开,可以自己去找师傅!”说着便要抽身离去,眼中也满是清泪。 “不许走!”说话的是叶紫涵,她拦在柳云霜身前,对管弦不满道,“到现在还不知错,还不给云妹妹道歉!” 管弦心中气恼已极,本待反驳数句,但见叶紫涵目光不悦,只好强压心头怒火,口气谦卑道:“云霜姑娘对不起,是我太过冲动,不该错怪你的好意,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希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放在心上,我其实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周瑜也出来打圆场:“就是,管弦姑娘本性不坏,不然公主何以会放心将军国大事托付于她?云霜姑娘新到,相处久了自会发现她的好。” 柳云霜却是进退为难,口中嗫嚅道:“民女不过是一微末草芥,当不起诸位大人物的看重!”虽如此说着,两行清泪早已流下,太史慈在一旁看见,心中愈加不舍,便对叶紫涵道:“四妹有心助她,固然是好事,但也该考虑云霜姑娘的想法,不如以后就让她主管府上饮食,也好使我等都有口福!” “这个主意好啊!”管亥和吕蒙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被管弦白了一眼。 叶紫涵点点头,看向柳云霜:“若不嫌弃我这里简陋,妹妹可以不妨一试,不知意下如何?” 柳云霜还想推辞,众人已经一起说道:“就这么定了!” 一语方毕,便有卫兵匆匆前来,对叶紫涵道:“公主,孙策大人刚刚收到袁术的书信,原来袁术半月前已经自立为帝,只是对各地隐瞒消息,书信中以大将军为之利相诱,要孙策大人起兵讨伐公主,并合力图谋中原的曹操!” 这一消息无异于一道惊雷,炸响在了此处,叶紫涵看向周瑜道:“袁术居然已经称帝了?连我们的精卫都瞒过了?” 管弦偷偷瞄了柳云霜一眼,见对方也是呆立当场,惊愕万分,虽然心中疑惑,还是对叶紫涵附耳道:“事关重大,公主我们还是去亲自听孙策如何说吧?” 叶紫涵点点头,吩咐下人带柳云霜前去休息,自己与诸人出城前去城外军营见孙策本人。 夜色如画,星斗漫天,夜幕之下的孙策军营内,众人齐聚,当中孙策正把袁术来信给叶紫涵看,口中道:“我们想象得太过乐观了,袁术居然用如此残酷的手法清洗淮南地区的精卫,只是为了瞒住他意图称帝的野心!” 淮南是袁术的地盘,分布有几乎上千的精卫,如此众多的精卫居然遭到毒手,只是为什么扬州这里没有一丝消息?叶紫涵细眉紧锁,看向周瑜道:“有些小看袁术了,纪灵居然都没有传消息过来,说明此事未经他手,他根本就不知情,也许袁术是连纪灵都开始怀疑了,因为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 周瑜沉重点头:“袁术亡我之心不死,这一次幕后的人委实厉害,但是想见识一番了!” 管弦不无担忧地说道:“怕只怕这人派人混入了我精卫营内部!” “不好!”管弦一句话点醒了叶紫涵,让她想起数日前秘密会见叶利中伟营的情景,记忆拉回到那个血淋淋的人头上,那人头的相貌神情不正是真正的叶利吗?想到这里,叶紫涵冷汗涔涔而下,目视在场众人颤声道,“我们的人确实死了,我在淮南一带见到的都是敌人伪装的精卫!这段时间我们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那个柳云霜确实有问题!” 话刚说完,只听管亥和吕蒙一起捂着肚子痛叫起来:“哎呦,我的肚子,好疼!疼死了!” 说着一起在地上打着滚,面上更是冷汗直流,不舍地看着叶紫涵喘息道:“看来要先走一步了!” 变故突然,连叶紫涵也慌了手脚,忙冲过去扶住吕蒙,管弦也扶住管亥,连声呼唤,可惜管亥吕蒙二人已经不能言语了,只轻微呼吸着,管弦拔剑气愤道:“我去找那个柳云霜算账!”说着便风一般出账上马,长驱而去,太史慈摇头道:“我不相信云霜姑娘是坏人!”说罢也出帐上马追管弦去了,叶紫涵则话中带泪道:“快传军医来啊!” 不多时,军医来到,替二人看了脉象,然后说出了让在场众人哭笑不得的话:;看样子是食物中毒!” 叶紫涵嗔怒道:“废话傻子都知道!” 那军医耐心给叶紫涵解释:“公主误会小人的意思了,二位将军不是被人在食物里下毒,而是吃了相克的食物导致中毒的!” 啊,我们不用死了?”管亥与吕蒙二人闻得军医此言,心中不禁大喜,忽然醒转过来大呼道。 军医连连点头:“待小人开一服药,定时服用,很快便可无事。” 管亥与吕蒙顿时再不忧虑,复又呻吟起来。 叶紫涵气得一把将他们丢在地上怒道:“吃吃吃,吃死你们!”说罢对命令几个军士将二人抬下去照顾,又命人火速告知管弦与太史慈实情,以免再惹事端。 忙完一切,总算安定下来,孙策说道:“我已经给袁术回书拒绝了他,只怕袁术会一怒之下兴兵而来!” 周瑜也是剑眉微耸说道:“这次若再来,不比上次,袁术定会步步为营,我想若非有长江阻隔,他定克日便到曲阿! 叶紫涵望向其他诸将:“列位意下如何?” 诸将一起拱手:“愿与之战,壮我军威!” 叶紫涵点头,看着帅案之上地图的淮南区域,心中感慨道:“自我立足江东以来,一直都是被动防守,从未有主动出战的事例,既然这次敌军想打,我们就成全他,我也想见识见识这个残害我上千精卫的高手是怎样的角色!不过,这次为免孤军奋战,咱们要打一场以进为退之仗! “以进为退?” 许昌,议事厅。 看起来依然有些虚弱的曹操把众文武汇聚一处商议道:“近来得了两个消息,第一个我想大家都知道了,袁术以玉玺为凭,在淮南称帝,第二个就是燕儿已经与孙策一同起兵五万,渡江攻打袁术了!” 荀或起身应道:“袁术不德,妄称天命,必然人人得而诛之!” 曹操长叹一声道:“燕儿知道我新败,袁术小儿必然会趁机图谋许昌,故而转移袁术视线,想给我以充分的时间休养!” 夏侯敦点点头道:“难为燕儿如此用心良苦,这样孟德,我自领一军,去战袁术,与燕儿南北夹击这等无知小人!” 荀攸摇摇头不同意,他沉声道:“将军虽勇,但袁术非张绣可比,其人无论兵力战力都不输袁绍,岂可以等闲论之?” 曹操咳嗽了几声后自责道:“败于张绣是因为当时没有扣留几个人质,以后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但袁术称帝的行为本身就是在向我曹操挑衅,所以于公于私,我曹操都必须亲自出战!” 夏侯渊劝道:“主公你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贸然出战只怕会留下后遗症的!” 曹操淡然一笑:“现在是袁术袁术骑在我们的脖子上拉屎了,放任不管,那么其他的诸侯必然纷纷效仿,那才是令我们头疼的后遗症呢!” 一直不说话的郭嘉起身朗声道:“主公此次是为大义而战,因此可以向各地诸侯发布联合讨伐袁术的檄文,这样就可以孤立袁术,壮大我军力量!” 一语点醒梦中人,曹操赞许地看着郭嘉笑道:“正和我意!” 曹仁等人虽然还想再劝,但曹操摆手拒绝了他们的进言,只一面命人起草檄文发往各地诸侯,一面命诸将整备兵马,准备出征。 这一次曹操出战的规模异常庞大,夏侯敦的一万青州兵,夏侯渊的八千重骑兵,曹仁曹纯的三千虎豹骑,徐晃的三千长弓兵,蔡阳的五千重步兵,李典的五千轻步兵,乐进的五千轻骑兵,加上许褚和曹洪的五千近卫兵及曹操本队的一万五千中军,已近六万人马,声势极其浩大. 许昌城外的校场之上,人头攒动,却杂而不乱,一点也看不出是刚刚经历了败仗的样子,普天之下也许只有曹操才能有这样的气势,也许只有曹操才能有这样的胆魄,也许只有曹操才能驾驭得了这样的虎将雄兵。 这一次曹操几乎是动用了他可以动用的全部兵力和大将谋士,除了许昌、鄄城等大本营留守了万余人马,其他城池最多只有三千人马,大将方面,只有荀彧和程昱、满宠三人留守许昌、鄄城,洛阳,至于吕虔娄圭等各地的智囊一并随军出征,他自己也带着郭嘉与杨修在身边,随时商讨战事规划。 荀彧此刻站在曹操身旁,欲言又止,曹操知道他要说什么,笑笑道:“我知道粮草并不多,放心,我会省着点用的!” 荀彧面现微笑,会心说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住主公您,今年虽然大丰收,但此次出征规模巨大,如果不胜……” “如果连袁术都打不赢,我就不用继续争霸了!”曹操说着向点将台走去,许褚正在台下手提自己的兵器口中喃喃着什么,曹操回头对荀彧继续道,“这一场仗必胜无疑,我的将士和百姓们还等着寿春城内袁术的那些粮草过冬呢!” 荀彧躬身看着曹操,心中不禁无限感慨。 “仲康,在说什么呢?”曹操对许褚突然喝问道,“马上要上战场了,可不要大意啊!” 许褚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威严的曹操重重道:“主公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要多杀了很多很多的敌人,把典韦的那份也算进去!” “恩!”曹操心理一酸,险些再度落下泪来,他步履凝重地踏上将台,目光极目望远,只见似乎永远都是那一身淡黄罗衫的来莺儿正带着新训练的几个女子,翩翩起舞,引得一众将士不住喝彩。 这一幕何其相似,曹操似乎又回到了出征宛城的那个午后,那个时候曹安民、曹昂、典韦还有他的绝影都没有死,他也是信心满满,睥睨天下,无所畏惧。 但很快士兵的欢呼声将曹操引回了现实,他环视着这数万军队,胸中忽然有豪情万丈:“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将士们的欢呼声停顿下来,都跟着曹操一起高喊。 只不过不巧的是,午时一到,正是吉时,曹操正要挥军出征,天空突然彤云密布,旋即下起斗大的阵雨来,让校场之上士气旺盛的数万将士不由愕然。 忽然,震天的鼓声传来,众人一起望向鼓声传来的方向,原来是曹操亲自拿起巨大的鼓吹,奋力击向点将台上那面一人多高的牛皮大鼓之上,鼓声阵阵,一点一点激昂着将士的士气。 旋即,其余的鼓手们反应过来,也纷纷挥动手中鼓槌,跟着曹操一起击鼓,数十面巨鼓一起作响,所有校场内地将士恍若置身雷声大作的天空一般,一时之间,有一种自己便是天兵天将对错觉。 “必胜,必胜!”久久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曹操缓缓放下鼓槌,忽地转身拔出倚天剑,话语掷地有声:“出征,讨伐不义之贼!” 下邳,议事厅。 此刻吕布也将徐州一众文武聚集起来,将手中两份急报丢到陈登和陈圭面前,冷声喝问:“这是刚收到的两份急报,一个是袁术大军压境徐州的急报,一个是曹操以朝廷的名义令我起兵讨伐袁术的急报!” 陈登与陈圭并不看这急报,而是笑着对吕布道:“主公何必忧虑,这已经在我们预料之中了!” “预料之中?”陈宫面色不快地来到陈登面前,冷冷说道,“是谁说只要拒绝了袁术的亲事,曹操就会承认主公的徐州牧地位的?是谁说袁术不会大举进犯徐州?又是谁被曹操封了广陵太守的?” 陈登神色不惊,面向吕布道:“既然事情因为二人而起,我二人自去退这袁术来犯之兵!” 高顺与张辽冷笑:“你二人?凭三寸不烂之舌?那还要我等何用?” 吕布此刻想的是曹操不会忘记宛城的相救之恩,因此还抱有一丝侥幸,喝退陈宫三人,对陈登陈圭道:“不知二位有何计策,可退袁术兵马?” 陈登朗声道:“袁术此次号称七路大军二十万人马,但主公不要忘了有两路上杨奉和韩暹,此二人有昔日救驾之功,今日袁术称帝,二人必然心存不满,且他二人投效袁术之后,也是一直不受重用,我与父亲正要前去说服他投效主公你,他二人麾下正有两万人马,若能出其不意给袁术其他五路大军制造点麻烦,加之主公令众位将军出战,则这二十万大军自然不战自溃!” 陈宫对吕布道:“此二人花言巧语,不可尽信,倘若通敌,则主公休矣,不如暂时拘押起来,坚守不战!” 吕布正犹豫不决,这是传令从外来到,口中连连道:“主公好消息,孙策与叶紫涵起兵五万,渡江攻击袁术,此刻正在皖城厮杀!” 话犹未完,又一名传令来到:“启禀主公,曹操起兵六万,自许昌径自向寿春进军,令主公起兵共击逆贼袁术!” 刚刚说完,又是一名传令飞马来到:“报,主公,刘备得曹操共讨袁术檄文,尽起小沛一万人马,向盱胎去了!” “好!”吕布拍案而起,“竟然都去讨伐袁术了,我堂堂吕布怎可落在他人身后?传令,起兵,先击退袁术来犯之兵,再一径攻打寿春!陈登陈圭二人,你二人自去劝降韩暹杨奉二人,如若成功,必有重赏!” “诺!” 第四十五章 寿春之战(一) 更新时间:2013-11-09 此时最过郁闷的莫过于袁术了,他此次引兵二十万压境徐州,以为志在必得吕布之徐州,谁料他前脚刚走,叶紫涵与孙策便带兵攻打庐江,也不知道刘勋那家伙抵挡不抵挡得住,而徐州这里刚刚传来吕布起兵分拒自己七路人马的消息,更坏的消息传来了,曹操和刘备起兵数万,径直向着自己的老巢寿春去了,气得袁术现在进退不是,对待部下的态度也是恶劣之极,他将手中急报一怒丢在地上,看着身前一众文武喝道:“朕就这么不得人心?刚刚登基就引得曹操刘备吕布叶紫涵和孙策一起攻打?” 杨弘劝谏道:“陛下,现在我们四面作战,看来曹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了,不如趁机与吕布言和,然后火速回军寿春,寿春城坚粮广,曹操等人再有能耐,未必能短期拿下,我等可等其粮草吃尽,反戈一击!” 袁术头疼道:“朕何尝不知此理,但既然已经与吕布交恶,如何便能罢兵?” 说着他面色不快地看向一旁两个人问道:“诸葛玄,这都是你叔侄二人出的计策,如今如何解决?” 这二人中的年长些的正是避难到袁术这里来的诸葛玄,旁边另一名约莫十五岁上下的少年便是诸葛玄的侄子诸葛亮。 诸葛玄咳嗽了一声道:“陛下,当初我叔侄二人用计铲除那些细作,并非出自本意,陛下也答应过不为难我叔侄二人,如何现在出尔反尔,如此发难?” “大胆!竟敢对陛下出言不逊!”杨弘见诸葛玄如此大言,当即大怒,喝令卫兵便要拿下。 看着加于身前的刀兵,诸葛玄只是微微一笑,倒是诸葛亮拱手对袁术道:“若是陛下现在杀了我叔侄二人,只怕陛下也回不到寿春城了!” 袁术现在又气又急,却又不得不对这二人礼敬有加:“不得对二位无礼,我不会杀你们的,若是你们能出些好的计策,我还会封你们高官!” 诸葛亮如何不知道袁术是想要拉拢自己,他和诸葛玄对视一眼,会心笑道:“这个不难,陛下只需抛弃两路人马即可!” “抛弃?”袁术不解道,“七路军马俱是随我征战多年,如何便抛弃?” 诸葛亮摇头笑道:“不是七路,是五路!” 杨弘明白诸葛亮说的是杨奉与韩暹两支人马,心下已经猜到几分,对袁术道:“诸葛兄弟说的是杨奉与韩暹,他二人一直对陛下登基之事有意见,如今见陛下受困,难保不会临敌倒戈!” “恩!”一句话正好说中了袁术的心事,杨奉投靠他时依然用的是骠骑将军的名号,韩暹也是仗着刘协曾口头封赏了一个车骑将军的名号,因此虽然名义是投效袁术,其实并不把袁术帐下的将领放在眼里,就连袁术自己也才被朝廷封赏了个后将军的爵位,论起品级来还在这二人之下,真是让人好不憋屈,所以袁术再不称帝的话,反而觉得才要被天下人耻笑呢。 想到这里,袁术看着诸葛亮那双虽显稚嫩却不失睿智的眼神道:“说说你具体的策略!” “诺!”诸葛亮并不犹豫,站出来脆声道,“其实很简单,令杨奉与韩暹二人为先锋出战吕布众将,陛下暗中令各路人马退往寿春,只留数千轻骑迷惑敌人即可,这样即使杨韩二人临阵倒戈,也不致损失过大,且骑兵机动性强,便于一战即退,吕布兵力弱小,正盼陛下撤退,必不敢来追,彼时罢兵,合情合理!” 他虽未临战场,却将种种情形说得井井有条天衣无缝,不禁令帐中众将纷纷叫好。 “还有一个问题!”杨弘陡然问道,“吕布怎么可能不来追击?他见曹操等人出战,如何肯舍?若我是吕布本人,目标当然是寿春的如山粮草,此战敌军必定争先出战,怎会有怯战而退的道理?” 诸葛亮笑笑,看向袁术:“大军压境徐州,耗费粮草,不杀一兵一卒便撤退,难道陛下甘心?” 袁术一拳砸在帅案之上:“当然不甘心!” 诸葛亮接着道:“正是要吕布来追,彼时只需在吕布人马必经之路埋下伏兵,必能趁机打吕布一个措手不及,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杀了吕布免除陛下一个后患呢!” 这下连杨弘也拜服了:“真想不到如此计谋会出自一位年方十七岁的少年之口,我杨弘拜服!” “呵呵,实不敢当!”诸葛亮对袁术道,“小子已经说完了,还望陛下不要失言!” “放心,朕决不食言!阿嚏!”袁术正要说下去,忽然一个喷嚏打来,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帐下诸将都纷纷也咳嗽起来,其实是遮掩自己的偷笑,因为大家都知道袁术这个喷嚏是报应。 “唔!”袁术擦擦了嘴巴,重重咳嗽了一番才对诸葛玄道,“先时说要封阁下为一郡太守,一直由于登基的事情没有成行,如今令贤侄如此尽心为朕,岂可无赏?只是淮南诸郡皆有太守在任,这样,阁下即日赴豫章上任,我令五百军士护送你赴任!” 这一说不打紧,诸葛亮闻之当即变了脸色,正要说什么,诸葛玄却拉住了他,在耳边低声道:“孔明,冷静!” 袁术何尝不知道诸葛叔侄二人的反应,却故意装作不解道:“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诸葛玄面色虽然也是铁青,但却不能发作出来,从卫兵手上接过官印,拉起诸葛亮,对袁术告辞了一声,便出帐去了。 袁术对杨弘大笑道:“哼,这对叔侄现在已经对朕没有什么用了,诸葛亮少年有谋,却不肯为朕所用,只有赐他一死了!” 杨弘还是有一丝不忍:“陛下为何不将这二人拘押起来,时间久了若是他们二人想通了,难保不会投效陛下!” 袁术正要说什么,忽然传令从外面闯入:“陛下,徐州陈登陈圭父子秘密会见杨奉韩暹二将军,只怕有密谋!” 虽然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袁术还是大吃一惊:“果然与这个诸葛亮所言不差分毫,传令下去,令杨奉韩暹二人迅速出战吕布!” “诺!” 诸葛玄带着诸葛亮,并不回自己小帐,而是径自上马出营望南疾奔,路遇好多袁军,都谎称袁术谕命要自己即可赴豫章上任不得有误,才得以放行。 路上诸葛亮不解地问向诸葛玄道:“叔父,现在豫章已经在那万年公主叶紫涵和孙策的掌握之下,袁术如此不是在侮辱您吗?为何您还要答应他?” “孔明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啊!”马上诸葛玄轻叹一声,摸着自己的八字须意味深长道,“你足智多谋不假,难道就没有看到先前袁术眼中的那丝杀机吗?” “杀机?”诸葛亮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忽然反应过来,不禁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却又不解地看着诸葛玄道,“可是叔父,袁术为何要害我们,我们帮了他这么多,又没有做对他有坏处的事情!” “呵呵,所以才要说人心险恶嘛!”诸葛玄将手中马鞭狠狠抽在了坐骑的身上,霎时间速度更快了一些,将诸葛亮拉开一大截,“这个乱世之中,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没有第三种关系,你要知道,我们诸葛家世代忠于朝廷,怎么可能认袁术这种人为正统,袁术又如何不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不会与我叔侄二人推心置腹,相反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杨奉韩暹尚且被他猜疑,何况不肯为他真正效命的我们呢?” “哼,真后悔今天给他出的计策,侄儿应该狠狠心,让他和吕布大战一场伤伤元气的!”诸葛亮此刻也是赶路有些疲倦了,额头只是落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这样就很好了!毕竟袁术手下的那些士兵都是无辜的,他们谁没有家眷没有妻小,孔明你要记住,战争只是手段,你们兄弟三人不管以后投效谁,都不能做战争的屠夫!我不能让你们兄弟三人的父亲在地下死不瞑目!”诸葛玄忽然变得一脸正色,回头看着诸葛亮道。 诸葛亮重重点头:“叔父尽管放心,侄儿谨记父亲和叔父的教诲,但现在我们去哪里?” 诸葛玄扬鞭策马,慨然说道:“先去寿春,想办法把均儿带上,还有把陆逊陆绩堂兄弟也营救出来,然后再去豫章!” “啊?”诸葛亮诧异道,“真的要去豫章,我们杀害了叶紫涵安插在淮南的那么多细作,他会放过我们?” 诸葛玄大笑:“这个叶紫涵若是连这点气量都没有,还如何当得起我叔侄二人的看重?” 诸葛玄料想得不错,袁术说要派去护卫诸葛玄到豫章上任的五百军士其实正是要送这叔侄二人上黄泉路的杀手,只不过等他们集合起来之后,还没有商议好如何执行刺杀计划,却听路边哨兵传来的诸葛叔侄二人已经策马南逃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得随便杀了个中年人和少年回去应付袁术,当然,一定是血肉模糊的模样,好让袁术认不出来。 看到眼前的诸葛叔侄“尸体”,袁术很是放心,落下一块悬在心中的大石,不过还是抱怨军士道:“你们也太狠了吧,对方手无缚鸡之力,你们还真下得去手!把人家砍得估计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吧!” 带尸体来的一众军士纷纷汗颜,命令我们杀人的是你,埋怨我们的也是你,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心中如此不忿,口中却还得不住自责:“陛下教训得是,下次小人动手轻一点!” 袁术摆摆手:“没你们的事情了,派人通知青州琅琊阳都的诸葛瑾和寿春城里的诸葛均,就说他们的叔叔和弟弟死于暴病,我已经好生安葬了,让他们节哀!” 杨弘唏嘘莫名,提醒袁术:“诸葛亮是诸葛均的哥哥!” “对,哥哥,哥哥!”袁术立即纠正。 “诺!”那些军士听了,将两具尸体用白布蒙了,抬了下去。 袁术静默了一会,然后对杨弘道:“我军撤退得如何了?” 杨弘本在发愣,没有听见袁术的话,直到袁术喊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当即唯唯诺诺道:“微臣死罪,回禀陛下,已经全部按照诸葛亮的计策,悉数渐次撤退了,每路只留几千骑兵假装主力,又在当道两侧埋伏重兵,只等吕布中计!” “好!”袁术拍手称快,对杨弘道,“命各路骑兵安然撤退,剩余骑兵不得恋战,这一次朕亲自前去引诱吕布,不怕他不中计!” “陛下不可!”帐内众将听得袁术此言,纷纷劝阻,“陛下万乘之尊,岂可屈驾诱敌,我等愿死战,擒杀吕布!” 如果放在以前,袁术一定会答应的,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拒绝了众将的意思,拔出佩剑,指着前方慷慨道:“朕自少年游荡,多历艰险,不曾退却,今日为九五至尊,如何胆怯不战?天命在朕,四方诸侯,谁敢不服,尔等不必再劝,各自披挂上马,准备与吕布小儿一决死战!” 话已至此,众将自知多言无用,纷纷拔剑高呼:“万岁!” 此时吕布分兵五路,高顺引一军进小沛,敌桥蕤;陈宫引一军进沂都,敌陈纪;张辽引一军出琅琊,敌雷薄;宋宪、魏续引一军出碣石,敌陈兰;吕布自引一军出大道,李离城三十里下寨扎营,敌张勋。各领军五千,余者守城。 张勋奉袁术严命,领军埋伏下邳城外密林,袁术自引数千老弱病残之军,径自来搦战吕布。 此时夜已二更时分,吕布正在帐中静待韩暹杨奉率军倒戈袁术,忽然小校来报:“寨外来了一支人马,耀武扬威叫阵,正是袁术本人!” 吕布听了犹自不信,但也披挂上马领军出寨来看,果然见一支衣甲不整的数千队伍,一字排开,门旗开处,只见一队军马,打龙凤日月旗幡,四斗五方旌帜,金瓜银斧,黄钺白旄,黄罗销金伞盖之下,袁术身披金甲,腕悬两刀,立于阵前,大骂:“吕布,背主家奴!” “好小子,真是袁术!”吕布见了大喜,引军列阵,高喝道,“莫不是我吕布看走了眼,袁术也敢来叫阵?” 袁术知道吕布将要上当,更是口中不留情面:“愿要和将军结亲家,是将军自己不知好歹,如今朕率天兵到此,吕布还不下马投降?” “天兵?”吕布环视了袁术所率人马,口中冷笑道,“残兵还差不多,给我杀!”说着方天画戟一招,吕布人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杀向袁术军。 “杀!”袁术刚说完这句话,不禁有些后悔,只见他的人马杂乱不整地冲向吕布军,不过说是准备厮杀,更像是羊入虎口,不消片刻,居然已经躺倒了数百人,袁术大惊,匆忙命令撤退。 “想跑?”吕布虽然也是在酣畅厮杀,袁术的一举一动却根本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因此见袁术打算逃跑,弯弓搭箭,口中一声着,那箭流星一般,直直向着袁术而去。 “陛下小心!”副将李丰看见吕布弯弓搭箭,又是瞄准袁术,心道不好,立即拦在袁术身后,刚要挥枪当下,他哪里知道吕布无双箭的厉害?抬手之间,无双箭早到,一下便刺穿了李丰的手腕,长枪脱手而出,翻身落马,被士兵救起。 袁术自然听到了动静,回身眼神复杂地看了受伤的李丰一眼,口中沉声道:“卿救驾有功,回去必定重赏!” 李丰吃力拔下箭身,感激地看向袁术:“多谢陛下,陛下请速去,今日必定让吕布死无葬身之地!” “恩!”袁术重重点头,扬鞭策马,引着人马疾速向后方撤退。 “可恶,不能跑了袁术!”吕布见没有射中袁术,不禁勃然大怒,催动赤兔马,只引着亲随奋力向前,手中方天画戟舞得寒光泛泛,袁术的士兵哪里近得了吕布的身,纷纷惨呼着倒在战场之上。 渐渐地,吕布的人马与吕布拉开了距离,一众士兵策马狂奔,但他们的战马毕竟是普通的坐骑,哪里有吕布坐下赤兔马惊人的冲击力与速度?因此不知不觉,无形中被袁术人马分割成几股,只口中疾呼:“主公慢些,小心有埋伏!” 只听吕布的声音便在不远:“埋伏?这等人马,即便埋伏也是任我宰割!” 正言说间,只听四面大乱起来,吕布倒是被吼了一跳,不过细听了一番面露微笑:“是杨奉与韩暹他们,正率军给袁术其他五路人马制造麻烦呢?” 的确吕布猜得不错,但若是他此刻能看见杨奉和韩暹二人脸色的表情时,一定会后悔自己轻军贸进。 “奇怪,袁术兵马怎么刚一交战就匆匆撤退了?”杨奉和韩暹刚刚有了战意,却只看得见五路人马纷纷策马离去的背影,各个跟飞得一样,令人望尘莫及。 第四十六章 寿春之战(二) 更新时间:2013-11-10 吕布五路军马小胜一阵,便打得袁术军队大败而逃,诸将犹自疑惑,忽然听得吕布军队所在方向一阵喧哗,本以为是杨奉和韩暹的杰作,却不料片刻之后传令飞马来报杨奉与韩暹也是只与张勋桥蕤等人小战一场便停止了厮杀,因此来向吕布请命,这个时候众人才醒悟过来吕布极可能中了袁术的埋伏了,纷纷领着本部人马直向下邳方向而来。 果然此刻吕布只领着少数人马深陷袁术埋伏之中,前后道路堵死,四面敌兵无数,流矢不断,滚石阵阵,檑木翻涌,任是吕布有惊天之勇,也是前后冲突不出,正慌神间,忽然间袁术前军纷纷大乱,吕布极目望去,却见关羽正引着一支人马撕开了袁术的包围圈,张勋大惊,命令分兵阻击关羽,奈何此时吕布诸路军马赶到,一起合击张勋人马,张勋无奈,只得仓皇退兵,而此时的袁术已经跑得都没有人影了。 原来曹操与刘备非是不来救应吕布,却是用围魏救赵之计离散袁术之兵,其实人马离寿春尚有几日路程,果然袁术中计,尽数退兵回寿春去了,否则吕布军虽勇,袁术人马真要与之厮杀起来,胜负尚未可知。 但为防吕布孤军奋战,刘备还是命关羽领一军前去支援吕布,起初关羽并不情愿,刘备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这要是放在张飞身上打死都是不会同意的,也只有关羽,为了大局着想,才把昔日与吕布厮杀的青龙偃月刀用来救应吕布,当然,关羽张飞二人谁个不希望吕布干脆死在这场混战之中,可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偏偏正是关羽自己歪打正着地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机下救了吕布一命,想想都让人哭笑不得。 “多谢关将军相救之恩!”吕布策马过去,拱手对关羽作揖,算是谢关羽的相救,虽然口气听起来还是令人不爽。 关羽也还了一礼,语气复杂而令身边的吕布玩味:“奉大哥之命,前来助吕将军一臂之力!” 两个本该厮杀的人,却在战场之上说着客气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谁让他们都是一样的傲骨铮铮呢? 此时天色已近微明,吕布也才看清昨夜里的战场,只见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无数,有些已经分不清是袁术还是自己的,却想到袁术本人未伤分毫,不由自嘲:“竟然让袁术从我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生还,真是好生耻辱!” 正言说间,传令飞马来报:“张辽高顺陈宫等几位将军已经带兵齐聚下邳城外,杨奉与韩暹二支人马也在城外休整,只等主公前去检阅!” “恩!”吕布挥手令传令退下,侧头看着关羽,口中依旧不冷不热,“此次作战关将军也是功不可没,便请一起入城与众将同饮一杯如何?” 关羽却是摇头:“不义之贼尚在人间,一日不除,我关羽心头难安,哪有心情饮酒?既然吕将军无事,某这便去寿春与曹公大哥会合讨伐袁术!”说罢也不待吕布回应,策马引着军队向南而去了,只留下一句话令吕布回味: “今日之事关羽是受曹公所托,以报当日宛城吕将军相救之恩!” “……”吕布会心微笑一声,带着本部人马检点军马去了。 吕布会集诸将,论功行赏,将杨奉韩暹二人加封为沂都牧和琅琊牧,其余诸将各依军功加封,检点人马已毕,也不回城,只令杨奉韩暹二人带兵回封地守城,又留许汜王楷二人守卫下邳,便点起五路人马并三万大军,一径向寿春进发,一路之上凡遇袁术士兵,格杀勿论,鸡犬不留,吕布本不必这样做的,但为了震慑袁术,吕布不再顾及其他,因此吕布这一路气势汹汹望寿春进发的部队,被袁术的细作飞马传回了消息。 袁术此刻并没有幸运地回到寿春,他的大军在淮水北面的下蔡城外遭遇曹操和刘备的七万联军,两军会于平原之上,袁术兵力是曹刘联军的两倍有余,可是不知为何,袁术仍是心里无底,因此虽然与曹刘大军对峙了一日,却不敢轻举妄动,两支人马一个兵多将庸,一个兵寡将勇,一时倒陷入了僵持状态,因此传令带给袁术的关于吕布的这个消息让袁术很是震怒: “启禀陛下,吕布不曾休整人马,率麾下三万精兵一路从下邳杀来!距此不过数日路程了!” “可恶,这个吕布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朕好心饶他一命,他却要反咬一口!”正在帐中用膳的袁术听了传令带来的坏消息,气得将筷子摔到一旁,顿时食欲全无。 张勋从外面进来,见到此情此景,自然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见袁术正在发怒,却也不敢做声,只静立一旁不语。 袁术听到了动静,回身看见张勋,喝令传令退下,径自走到张勋身前,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悠然而问:“曹操还是按兵不动吗?” “回禀陛下,是的,不过曹刘诸营人马戒备森严,似乎已经料到了我们偷袭的意图,因此几次计划都未能成功,依末将看来,曹操和刘备一定是打算等吕布来了之后,合击我军!” “就知道他们没有安什么好心!”袁术点点头,神色忽然又开始有些自鸣得意,“岂会让他们得逞,朕是真命天子!” “也只有你一人这样想吧?”张勋一副恭敬的神情下面,心中却是无比嘲笑,“我军必须在吕布军赶到之前,撤到寿春城去,否则曹刘吕三家兵力便有十万,彼时脱身便成问题了!” “如果你是曹操,下一步会怎么做?”袁术默认了张勋的建议,只是蓦地抛出一个问题,让张勋有些吃惊。 “曹操此人行事变幻莫测,常人难以揣度,不过此时此刻,常人的想法就是尽量避免与敌人大部队的作战,而是集中优势兵力步步为营蚕食敌军,我军的优势正是兵力众多令曹操不敢正面对抗,因此首要任务就是先引诱曹操出战,挫一挫曹操的锐气!而后严令各路人马私自出战,以免中曹操奸计!”张勋想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说得不错,不愧是我军大将,思虑缜密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可惜还是保守了一些!”袁术赞许得看了张勋一眼,似乎是对张勋不负期望地说出这番话的赞扬,但随即又是一句否则的态度泼一盆冷水,“不战则不能胜,不能胜则不得不僵持在这里,最后吕布来了,还是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他曹操可以用围魏救赵的计策诱引朕回军,朕为什么就不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倘若我令一支人马绕过颖水径取许昌,曹操能无动于衷?” 张勋恍然大悟:“陛下圣明,只是不知陛下心中可有这支部队的人选?” 杨弘从帐外昂然而入,连声赞叹不已:“陛下和张将军的话在下已经听到了,依在下看来,非纪灵与桥蕤二位将军莫属!” 袁术坐下来,摩挲着帅案,肯定了杨弘的建议:“纪灵与桥蕤二人忠勇可嘉,足当大任,可惜纪灵正带兵助刘勋守庐江,不在此间,目下只有桥蕤可去了!” “传桥蕤将军入帐!” “传桥蕤将军入帐!” “传桥蕤将军入帐!” 得到袁术的谕令,桥蕤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但并没有丝毫犹豫,便向中军大帐走去。 见桥蕤到来,袁术露出满脸微笑:“如今我军与曹刘联军僵持此间不是办法,需得一员大将领军袭击许昌分散曹操的注意力,彼时曹军有机可乘,我军便可一击溃之,此任重大,非将军不能当!” 听了袁术的话,桥蕤的心里咯噔一下,且不说袁术这个自以为是的计谋毫无半分胜算,因为曹操的军队虽然在宛城遭受重创,却不可能只有现在的六万人,留守许昌的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单是带多少人马前去就是问题,一万?两万?又则,从哪里走?再则,即使勉强到了许昌,打还是不打?打,能赢吗?不打,能安然撤退?而且,听完袁术这番话后桥蕤的第一想法是袁术派自己袭击许昌的真正动机,真打?还是佯攻?或者真如袁术所言分散曹操的注意力一举歼灭?抑或是—— 桥蕤不敢想,但那个念头已经不可抑制地在自己的脑海里膨胀起来:将自己作为炮灰掩护袁术安然无恙地撤退到寿春城! 心中几乎无法相信袁术会这样做,桥蕤不甘心地抬头,迎上袁术那张看似懦弱却又透漏着阴险的面庞:“不知陛下此次要末将袭击许昌,是让曹操知道,还是不让曹操知道?” 袁术一惊,桥蕤会这样问,明显是看穿了自己的真正意图,心下一横,杀机顿生:“既然是偷袭,如何会让曹操知道?我会让张勋派兵在将军后方接应,一旦曹操分兵与将军厮杀,也好有个照应!” 听了袁术这话,桥蕤才放心下来,单膝跪立于地:“如此甚好,末将必不负陛下厚望,不知陛下希望末将何日启程?” 提到这个,袁术眉头又紧锁起来:“吕布不日便到,望将军不辞劳苦,今夜便启程!” “诺!”桥蕤起身,别了袁术,迅速出帐召集本部人马去了。 看着桥蕤走了,袁术才将目光瞟向张勋:“你率兵紧随桥蕤之后,我已经知道他有叛降之意,当真如此的话,你可立即将他正法,然后带他的兵马回来见我,不可徒然让曹操得志!” 张勋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本想进言劝谏一番,但见杨弘以目光阻止了自己,只好称诺而退:“主公放心,末将也去整顿军马了!” 袁术点点头,摆手让张勋出去,忽然觉得头疼欲裂,却又不得不强自忍住,顿时额头大滴汗珠滴落,杨弘看见,忙上前扶住:“陛下身子要紧,一定是近来太过操劳的缘故!” “毕竟是天子,怎么可能不操劳,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纯粹的闲人啊!”袁术使劲用手抵着自己的额头,痛楚仿佛才轻了一点,他眯着眼睛看着杨弘,目光里游离着令人猜不透的意味:“桥蕤张勋二将离开后,我们就准备撤退!” “撤退?”杨弘料不到袁术会这样说,不禁有些错愕,“此时正与曹操僵持,若是贸然撤退,倘若曹刘联军一起追击,我们面临着淮水这样的河道,不消说撤退途中必然遭受敌军屠杀,即使勉强渡了河,又如何阻止敌军来击?” “这些朕都想过了!”袁术说着忽然头痛又加重了几分,不禁啊呀痛呼出来,一直过了好久才回过气来,他忽然死死抓紧杨弘的手,像是在喃喃自语,“我抛弃自己的爱将和士兵,会不会不得好死?” 杨弘注意到,袁术这次没有用朕自称,但他没有去提醒袁术,也没有在乎袁术紧抓自己手臂的痛楚,他只知道,袁术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了。 “陛下不要想太多了,现在三军尚在,只要陛下在,一切都会有希望!” “是啊,我尚有大军十几万,曹操就算是要杀也要花几天几夜的时间啊,我为什么现在要认输,我没有输,我是袁术袁公路,我不会输,死也不会输!”袁术黯然点头,忽然猛喝一句,他也许已经厌恶了那个朕字,为什么那些皇帝都要自称朕?为什么自己当了皇帝以后却一点都不快乐?为什么人人都在痛骂自己是伪帝?为什么自己做的事情总是没有人认同? 袁术忽的抬头,只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继而昏厥过去。 “陛下,陛下!” 曹操此刻正在袁术大军对面扎下了营寨,时刻关注着袁术大军的动静,虽然号称联合四方诸侯,其实只有他的六万大军和刘备的一万人马,精兵倒是精兵,可是袁术的十几万大军,足有自己三倍有余,倒是吕布正带兵星夜赶来,但是这个吕布自从当上了主公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此次是真心帮忙的还是打算在一旁观战的就没有人知道了,所以曹操懂得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自己。 郭嘉和年少的杨修迎面走来,这二人都是生得眉清目秀看似文弱书生模样,不知道可能会把他们当做兄弟相待。 “奉孝,德祖,有什么新的情报吗?”曹操拖着病体,起身来到二人面前,大病初愈,连说话都比往日弱了几分。 郭嘉和杨修对望一眼,一起对曹操拱手:“是的,根据潜伏在淮水几个渡口的细作回报,袁术人马在秘密制造船只,看样子是准备渡过淮水!” “哦?咳咳——”曹操虽然咳嗽着,脸上却是浮现着笑意,“这个袁术,也真是怯弱得到家了,兵力三倍于我还要逃跑,我都替他丢脸了!” 郭嘉摇摇头:“主公误会我二人的意思了,诚如主公所言,袁术兵力三倍于我军,确实没有必要急着撤退,即使吕布来,他袁术也该想到毕竟吕布刘备不是与我等一心,所以他这一步未必不是以退为进,设下的又一个阴谋!” “恩?为什么要说又?”曹操被郭嘉的话提起了兴趣,正要再问,却不防又连连咳嗽了几声,好久才缓过来,自嘲地笑,“年纪大了身体就是不如以前!” “主公未满五十,还不是叹老的年纪啊,至于奉孝大人为什么说又,小子为主公解释!”杨修适时为曹操递上一杯清茶,然后澄澈的眼神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躬身对郭嘉和曹操行了一礼,便开始侃侃而谈,“主公应该注意到,许昌到寿春,和下邳到寿春的距离,哪一个更近?” “这还用问,当然是下邳到寿春了!”曹操何等聪明之人,杨修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要说什么,“德祖是说,袁术本来是有可能先我们一步回到寿春,而不是现在僵持在这淮北的下蔡城?” 杨修点点头:“主公英明,袁术定然是用了一些手段,让吕布吃了点苦头,否则何以袁术十几万大军,都没有重创吕布军?不是不能重创,而是明白即使重创了,对自己也没有丝毫好处,他的淮南反而会被主公拿下!” 看杨修吊了曹操半天胃口也不说出重点,郭嘉在一旁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杨修的滔滔不绝自言自语:“既然袁术兵马只是微损,可见没有与吕布死战,可这样一来矛盾的是为什么袁术可以在吕布的兵马前从容撤退,而吕布却拖延了一段时间才派兵而来?这不是吕布的风格,这更不是袁术的风格!” “看似不寻常的事情背后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曹操听了郭嘉和杨修的分析后陷入深思,口中喃喃自语,“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要么是袁术和吕布进行了某种秘密的交易,要么就是袁术背后有人指点,确实把吕布狠狠地算计了一次!” 一语方毕,传令来报:“主公急报,发现两支袁术军马,绕过颖水,从西岸向北而去,目标,似乎是许都!” 曹操大吃一惊,看向郭嘉和杨修:“果然袁术在耍小聪明!”然后回身命令这传令兵,“即刻命驻扎颖水东岸的夏侯惇前去阻击!” 话犹未了,这传令却说出了让曹操惊喜不已的话:“正是夏侯惇将军命小人来报主公,他说事出紧急,不能来向主公请命,已经先一步前去阻击袁术这两支人马了,只能战罢再来向主公请罪了!” 曹操愕然半晌,继而哑然失笑:“不愧是元让,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也许他是急着将功赎罪吧!” 只有郭嘉此刻在心中暗暗笑着:“没见过这么打仗的,偷袭别人还要光明正大地告诉对方,袁术这一步棋走得真是好啊,连曹操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第四十七章 寿春之战(三) 更新时间:2013-11-11 第四十七章寿春之战(三) 此刻的庐江皖城之外,两支人马在厮杀着,却又不像是厮杀。 说不是厮杀,是因为这两支人马,确切地说是两支三千余人的弓箭手分列成两个雁形大阵,将中间的空地各自留出一箭之地的距离,然后想事先约定好的一样,一方士兵搭弓上弦射箭,另一方则把这一方射出的弓箭从地上捡起来,搭弓上弦射出,然后……不像厮杀倒像是在练兵了。 可说不是厮杀,四面又是战鼓不断,士兵喊杀声也是不断,这数千士兵脸上凛冽的战意,高昂的杀气却又不像是在练兵,最最关键的是偌大的战场之上,只有这数千的弓箭手,却没有一个主将。 额,几千的弓箭手们在这偌大的战场之上,没有将领的指挥,却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一场有点像在练兵的厮杀,实在算得上是空前绝后。 皖城内,纪灵与刘勋正带着诸位将领及庐江各府吏设宴畅饮,当然,刘晔和焦仲卿也在其间。 “喝喝喝!”纪灵似乎喝得有些多了,站起身来走到一直滴酒未沾点焦仲卿面前,酒气熏天地喝问,“咦,你小子怎么不喝酒?” 焦仲卿起身谢罪:“下官天生不饮酒,还望将军原谅,非是不敬将军!” “哦?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不喝酒的男人?可真是稀奇!”纪灵眯着眼睛打量了焦仲卿一番,发现还是一个人间少见的美男子,果然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不仔细打量倒还会险些错把对方误认为女人,他作势忍不住要去摸摸焦仲卿的脸。 “将军醉了!”焦仲卿见状立即闪避乱一下,让纪灵扑了个空,随即离席举起自己的茶杯谢罪,“下官确实不会饮酒,望将军海涵!下官愿以茶代酒,向将军谢罪!” “以为我喝醉了就好糊弄吗?男人不喝酒还叫什么男人?”纪灵见这个焦仲卿百般推诿,不由心中不快,虽然因着多喝了几杯走路也不太稳当,却还是一把上前抓住焦仲卿的袍袖,一时用力,只见这焦仲卿下意识挣扎时露出的手臂竟然也是白皙莹润如玉一般,纪灵哪里肯放,更是抓紧不舍,另一只手直接将焦仲卿的茶杯撞飞,生生将自己的酒杯塞到焦仲卿手中,口中话语令此刻坐立难安的焦仲卿无法拒绝,“我现在以大将军的身份命令你喝了这杯中酒!” “将军,下官真的不会饮酒!”焦仲卿面露难色,却还要忍受手臂上被纪灵紧紧抓着而传来的痛苦。 “大将军赐酒,你敢不喝?”其他人似乎早就看不惯焦仲卿了,今日趁势纷纷在一旁起哄,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若不是这焦仲卿娶了一位美艳倾城的绝世女子为妻,也不至于招致如此多人的嫉妒,尤其这个女子还是袁术已经看上的,敢和自己的主公抢女人,这样的人有本事倒也罢了,同僚都惹不起,偏偏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因此焦仲卿虽然有刘晔的举荐,很受刘勋重用,但平日里这些同僚的栽赃陷害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事迹却不在少数。 “还不快喝了它!”纪灵又不满地大喝了一声,嘴角泛起坏坏的笑意,“不像喝也不是不行,只要……嗝……只要你小子承认自己不是男人,承认自己是女人,然后穿上女人的衣服给我们跳一曲美艳的舞蹈助兴,我便不再逼你小子喝酒,不对……嗝……是小娘子!” “将军你……”纪灵的话无异于在羞辱焦仲卿,任是如此斯文的人,也被纪灵的话说得面红耳赤,想要争辩,回身一看却看见一群准备看热闹的同僚嘴脸,不由气愤交加。 这一切自然是被庐江太守刘勋看在眼里,他虽然贵为一方大郡庐江的太守,可军务却被纪灵捏在手中,上次在曲阿吃了败仗后,手中仅有的兵权也被袁术下令交出来了,如今袁术称帝,百官加官进爵,却只有刘勋一人不升反降,只当着名义上的太守,真是心有不甘,尤其是这纪灵,加爵为大将军,持节都督扬州军务,真是典型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刘勋心中郁闷,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快之色,毕竟他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真能耐的人,想到这里,心中更是苦闷,只淡淡苦笑一番,端起面前酒杯,静静地一饮而尽。 然而刘勋的细微变化都被一旁假装自斟自饮不关心他人的刘晔看在了眼里,他淡淡一笑,举着酒杯装着有些微醉的样子一头撞在纪灵身上,酒杯中的美酒自然也洒落了纪灵一身。 “什么人,太放肆了,给我捉拿起来!”纪灵平白被泼了一身的酒,不禁震怒万分,放开焦仲卿揪起刘晔的衣襟,眼神中凛冽的气势似乎要把刘晔撕成碎片一般,“你找死吗?” “大人息怒,小人乃是主簿刘晔!”刘晔迷离着眼睛,上下扫视了纪灵一眼,口中连连赔不是,又指着焦仲卿数落,“今日不胜酒力,不想冲撞了将军,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但这个焦仲卿是太守府上的小吏,就算有了错了,又何必劳动将军亲自出马,我一主簿便可治他死罪了!”说着一头靠在纪灵身边低声劝诫,“将军不会忘记张飞是怎么丢了徐州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晔的话虽然不中听,纪灵却反应了过来,放开刘晔,点点头:“恩,说得很对!我果然是喝多了!”说罢竟然还对刘晔行了一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去。 刘晔立即拉拉焦仲卿衣角,把他拽回了自己席位。 刘勋赞许地看了刘晔一眼,然后转向纪灵:“将军,真的不用担心城外的敌兵吗?”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纪灵虽然嘴上说着,眼神却是瞄向正和焦仲卿说话的刘晔,看着刘勋,“只是我军中少一个谋士之才,想从这里借一个人!” “下官与将军祸福与共,何谈借,想用何人,直说便是!”刘勋大笑。 纪灵一指刘晔:“我要他!” “啊?”刘晔和刘勋同时吃了一惊。 刘晔还想拒绝:“下官何德何能,当得如此重任?” 纪灵大手一挥:“我说当得你便当得,怎么?不想去?这次的对手阵营有着实力数一数二的人才,我麾下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为我效力!” 刘晔从容离席,来到纪灵面前跪立于地:“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哈!” 纪灵还没有笑完,外面传令就带来了坏消息:“将军,急报,城外与我们对峙的不过是叶紫涵的迷惑部队,此刻叶紫涵和孙策的四万大军已经绕过庐江,现在进入合肥地界,看样子似乎是打算攻下合肥,呼应曹操的联军!” 纪灵拍案而起,大叫了一声好字:“等了这么久,终于上当了,传令下去,令埋伏在合肥周围的人马出动,把叶紫涵和孙策两人的性命留在合肥!” “将军,没有醉?”刘晔打量了纪灵一眼,突然间心惊肉跳,听见纪灵在合肥埋下了重兵专等叶紫涵与孙策,更是惊愕万分。 “这几杯酒就能灌醉我纪灵?哼,男人连这点酒量都没有还叫男人吗?”纪灵毅然起身,端起手中美酒一饮而尽,目光扫向焦仲卿,满是不屑,倒是赞许地看着刘晔微微一笑,“她叶紫涵能用一小部分人马伪装主力与我相持,我纪灵就不能?陛下安危何等大事,我受陛下托付,岂敢醉心饮酒作乐?只不过是麻痹那个自以为是的叶紫涵罢了,她自料足智多谋,如何会算到我也用计?这一次我要看她哭个够,万年公主叶紫涵,到了我纪灵手里,只是一个任我摆布的臭娘们而已!” “将军英明!”堂内众人一起起身,对纪灵膜拜。 纪灵大步出去,只留下口中话语凛凛:“刘勋继续坚守庐江,刘晔随我到合肥生擒叶紫涵!” “诺!” 刘晔虽然也称颂着纪灵的足智多谋,却感到手心里全是汗水了,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快些把纪灵的阴谋告诉叶紫涵知道,否则迟了就要出事了! 可是,现在纪灵把他看这么紧,如何把消息透漏出去? 突然,他想到了焦仲卿的妻子刘兰芝。 合肥城外。 叶紫涵和孙策秘密行军,终于赶到了合肥这座重要的关卡,数万大军隐蔽在关卡南面的密林里,当然,也杀掉了不少袁术的细作,而且也发现了不少幸存下来的精卫,这次之所以能悄无声息地从纪灵的眼皮子底下绕过宛城来到合肥,这些精卫功不可没,自然,刘晔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只要攻克掉合肥这座关卡,就可以长驱直入寿春了!”叶紫涵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看向身边的黄舞蝶和蔡道。此次为了避免目标太大被袁术军发现,叶紫涵和部下都是化装成淮南的百姓,分散开来分批潜入淮南的,一路之上虽然心惊胆战,倒也最后都安然无恙,当然,袁术与吕布曹操刘备交手的消息也收到了,所以现在的叶紫涵其实很心急,她知道袁术此时并不在寿春城中,如果她和孙策能先一步攻入寿春,城中的粮草金银珠宝就可以纳为己有,分封给她的部下们。 可是想得容易,做起来又是何等之难?一个小小的合肥关卡就这样戒备森严重兵防守,真不知道寿春城又会是怎样? “话虽如此,接下来必须进行艰苦的战斗了!”黄舞蝶手中握着弓箭,永远是那身服饰,似乎也永远准备着要战斗,“合肥的关卡已经停止进出了,公主殿下,我们想化作成当地的百姓入关趁机拿下已经不可能!” “可是正面进攻的话,一定会花费很多时日的!”蔡道圆睁着眼睛,坐在一块天然形成的石板上面,将手中兵器翻来覆去,一点也不像有眼疾的样子,此刻他身着一身铠甲,与靓丽芬芳的黄舞蝶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有叶紫涵知道,一旦这二人爆发起来,即使面前有千百人,也能安然闯得过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叶紫涵抬头看着日渐西沉的太阳,看着眼前二人,话语变得渐渐凝重,“这才是开始,不可有一丝畏惧之心,今夜我们三人设法潜入关内,打开城门接应我军入关!” “诺!” 天色很快变暗变黑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合肥关上点起了松明火把,这种火把的燃料取自松树分泌的油脂,可以持续燃烧很长时间,点起了火把,关上的守兵睁圆了眼睛细瞧,远处依然是一片黑暗朦胧,更远的地方的群山与密林绰约模糊,宛如九幽地狱中的游荡的鬼魂,令人毛骨悚然。 “看什么看,给我打起精神守夜!”一名军官厉声呵斥守兵。 “诺诺!”走神的守兵连连应声,都不敢摸摸自己刚刚被军官抽在脸颊上的那道肿起的鞭痕。 忽然,密林传出一阵动静很大的声响,吸引了守兵的注意力,他们举着火把,极目远眺,似乎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几阵鸟叫,一群飞鸟似乎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纷纷发出惊恐的声音飞往别处去了。 “有情况!”几个守兵刚要准备去报给军官知道,却听见密林传来几声狼嚎。 “原来是狼啊,真是大惊小怪!”这些守兵们送一口气,各个笑了出来,也是,合肥身处淮南腹地,怎么可能有敌军混进来,东西南北的淮南门户都有大将镇守,即使敌军突破了防线,又能闯进来多少?况且合肥关卡又有守兵八千余人,加上关卡防御设施齐全,城墙高厚,城门又是用机关控制的铁门,真有浑水摸鱼进来的人也只能束手无策! 但这些守兵正全神贯注于远处的密林时,却忽略了关卡下的黑幕里,三条矫捷的人影飞一般的到了城墙下。 这三条人影正是叶紫涵、黄舞蝶与蔡道,他们见夜色已深,守兵也懈于戒备,便一起到了关卡前面,所以当听到密林中传来的狼嚎时,不禁笑了。 “这些士兵,想不到学狼的声音可以这么像!” “别想那么多了,准备翻上城墙!” 叶紫涵目测了一下,发现这关卡竟然有五丈多高,轻功再好的人只怕也难以翻上去,她看了一眼黄舞蝶,在手中比划了一下,黄舞蝶点头示意,然后取出所带弓箭,一手拍拍蔡道肩膀。 “做什么?”蔡道知道黄舞蝶拍自己肩膀准没有好事,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坏事。 “拿绳子!”黄舞蝶低喝一声,直接从蔡道肩膀上取下事先准备好的绳索,这绳索只有三丈来长,然后将绳索一头系在蔡道腰间,一头系在羽箭之上,然后口中一声着,那箭倏忽一声,带着蔡道直向城墙上去。 蔡道本待打趣黄舞蝶一下,见她根本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只好运起轻功,腾身而起,紧随羽箭而上,到得城墙一般高度时,已经力穷,当即反手握住羽箭,同时抽出佩刀,疾速插入城墙缝隙之中,然后一抖绳索,示意叶紫涵与黄舞蝶可以上来。 叶紫涵在下面得了信息,当即揽住绳索,系在自己腰间,也和蔡道一样,运气轻功,直奔蔡道方向,刚到一半,忽然间墙头火光一闪,原来是刚才羽箭的声响惊动了这名守兵,出于好奇便举着火把向下面张望,这一望不要紧,还真给他看到了正如壁虎一般贴身在城墙之上的蔡道和羽落,刚要大声呼喊有人,危急时刻,只听下面传来一声破空羽箭的声响,那名守兵闷哼一声,和他的火把一起摔下城墙来,当然蔡道和叶紫涵也看见了这个守兵惊恐的眼神,好像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叶紫涵向下望去,火把很快被熄灭了,很明显,关键时刻又是黄舞蝶这个可靠的丫头救了她一命,远攻的就是比近战的要强,而现在黄舞蝶就是她的远攻弓箭,蔡道则是他的近战兵器,三人配合起来,还真是无懈可击。 心中这样想着,却没有忘记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是身在半空之中,叶紫涵也迅速抖动了一下绳子,向下面的黄舞蝶传递信息,很快,只觉得绳子一紧,不过眨眼功夫,黄舞蝶也上来了。 于是,三人便如叠罗汉一般,把自己的轻功施展到了极致,缓缓攀上这陡峭的城墙上,不过快要上去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由于只有一根绳索,比竟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黄舞蝶刚刚紧随叶紫涵身后翻上墙头,突然绳子一松,断成两截,黄舞蝶虽然反应快些,却也双脚踏空,幸亏叶紫涵,一把拉住黄舞蝶的衣襟,才一点点合力跃回墙头,五丈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蔡道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不知道是摔死了还是摔伤昏厥了,要知道,他可是瞎子啊! 黄舞蝶急得掉出泪来,向着下面大呼:“死菜刀,你有没有怎么样?” 这一喊不要紧,关内的守兵呼啦啦全听到动静汹涌过来,把叶紫涵与伤心欲绝的黄舞蝶堵在城墙死角。 第四十八章 寿春之战(四) 更新时间:2013-11-12 “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事发突然,叶紫涵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心中悲痛不比黄舞蝶少,然而看着汹涌上来的敌兵,却只能忍住悲伤,右手缓缓摸上剑柄,同时提醒悲痛万分的黄舞蝶。 “有刺客,大家不要放跑她们!” “是两个女刺客,居然敢独闯我们这座关卡,大伙上,活捉了她们!” 火光渐隐渐显,叶紫涵那张俏丽的容颜也印入了众人的视线,但是当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紫涵已经拔剑出手,不过眨呀的功夫,只听几声惨呼,几个还在幻想着一会怎么折磨这两个女刺客的士兵纷纷倒下,或是手臂中剑,或是身体平添了几道伤口,鲜血霎时喷涌而去,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不好,来的不是一般人,大家散开,小心应付,集中起来只会被动挨打!”死伤了数十人之后,敌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散开来,各个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密集,也不稀松,足见平日里训练有素。 很快,叶紫涵就感到了这些看起来普通的敌兵其实不容易对付,刚才同样的攻击方式能一招杀伤数人,现在却效用大减,加上剑身长度不够,很难及时有效地对敌兵展开足具杀伤力的攻击,叶紫涵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一把长兵器,剑毕竟不适合群战。 由于之前攀爬城墙耗损体力过度,还没有来得及恢复一下就要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敌兵,任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叶紫涵的,也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了。 正犹豫间,敌人似乎也看出来叶紫涵的体力不支,便挥舞着手中兵器,一起攻向叶紫涵。 眼见身后敌人要偷袭,叶紫涵却只能闪身避过,青釭剑虽是神兵利器,却也奈何不了使用它的人此刻气力不加啊! “嗖嗖嗖,噗噗噗,啊啊啊!”关键时刻,只听破空袭来数支利箭,纷纷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钉进几个敌兵的后心,那些倒霉的家伙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愕然地死掉了。 叶紫涵有些错愕地看了身后一眼,不远处的黄舞蝶紧握手中蝴蝶弓,虽然难掩神色中的悲愤,但澄澈如水的眸子里正汹涌着无限的杀意,令叶紫涵不由一呆。 “死……”下一刻的黄舞蝶身形矫捷地闪过敌兵的攻击,手中弓箭却是丝毫没有停下,她与叶紫涵只隔着不过十几步,然而黄舞蝶走完这十几步贴到叶紫涵身边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十几具尸体。 经黄舞蝶这么一骚扰,这些敌兵的阵型当即大乱,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叶紫涵和黄舞蝶当即再次联手,迅速出击,手中兵器毫不留情地疾速掠过对方的要害,这一次更快,只过了不到片刻功夫,剩下的家伙也被放倒了大半,只余下四五个拿着兵器的家伙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看似柔弱却杀人不眨眼的两个女人,直接转身向城楼逃去。 黄舞蝶哪里肯舍,当即摸出背后箭支,居然连弓也没有用,直接跑向逃跑的士兵,只听又是几声闷哼,远处的逃兵摇晃了几下,才倒在地上。 虽然花费了些精力消灭这些守兵,但叶紫涵知道还有更艰难的事情要做,因为刚才与这些守军搏斗的过程中,还是有几个守兵敲响了报讯的铜锣,此刻关内的守兵正迅速向这里赶来! 叶紫涵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迅速靠近的守兵,便要过去:“我去引开守兵注意力,你去想办法打开关门!” 黄舞蝶点点头,正要行动,却忽然听身后城墙下传来一声低呼:“我说,你们不会把我忘了吧?” “蔡道?”听到这声微弱的呼喊,叶紫涵和黄舞蝶一起面露惊喜不定的神色,齐齐来到城墙边,向下望去,虽然夜色迷茫,但此刻已经适应了夜色的二人也能依稀看清离城头约莫两丈远的地方,蔡道正如壁虎一般紧贴在那里,听到了叶紫涵和黄舞蝶的惊喜声,蔡道抬头向上面望来,松一口气:“我快支撑不住了,快救人啊,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死掉啊!” “这个时候还不忘贫嘴!”黄舞蝶口中愠怒,脸上却腾起一朵笑靥,说话间,手中却不停顿,直接将多余的绳索系在箭尾,手腕一抖,箭身疾速向着蔡道而去,同时口中疾呼,“抓紧了!” 蔡道虽然看不见,耳力却是异常地好,他一手接住箭支,微一用力,便跃上了墙头。 不过这中间耗损体力实在太大,蔡道刚一翻上来,就瘫在了地上。 黄舞蝶打趣他:“刚才怎么连个屁都不放?害我和公主拜拜担心一场!” 蔡道累得直喘息,却还是不忘和黄舞蝶斗嘴:“是吗?好像只有你在担心我吧?” “你!”黄舞蝶作势要去揍蔡道一顿,却不知怎的平白流了两行泪珠下来,正好砸在蔡道脸上。 “下雨了?”蔡道摸摸脸上的泪珠,疑惑不已,放进口中,“怎么是咸的?” “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事发突然,叶紫涵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心中悲痛不比黄舞蝶少,然而看着汹涌上来的敌兵,却只能忍住悲伤,右手缓缓摸上剑柄,同时提醒悲痛万分的黄舞蝶。 “有刺客,大家不要放跑她们!” “是两个女刺客,居然敢独闯我们这座关卡,大伙上,活捉了她们!” 火光渐隐渐显,叶紫涵那张俏丽的容颜也印入了众人的视线,但是当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紫涵已经拔剑出手,不过眨呀的功夫,只听几声惨呼,几个还在幻想着一会怎么折磨这两个女刺客的士兵纷纷倒下,或是手臂中剑,或是身体平添了几道伤口,鲜血霎时喷涌而去,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不好,来的不是一般人,大家散开,小心应付,集中起来只会被动挨打!”死伤了数十人之后,敌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散开来,各个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密集,也不稀松,足见平日里训练有素。 很快,叶紫涵就感到了这些看起来普通的敌兵其实不容易对付,刚才同样的攻击方式能一招杀伤数人,现在却效用大减,加上剑身长度不够,很难及时有效地对敌兵展开足具杀伤力的攻击,叶紫涵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一把长兵器,剑毕竟不适合群战。 由于之前攀爬城墙耗损体力过度,还没有来得及恢复一下就要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敌兵,任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叶紫涵的,也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了。 正犹豫间,敌人似乎也看出来叶紫涵的体力不支,便挥舞着手中兵器,一起攻向叶紫涵。 眼见身后敌人要偷袭,叶紫涵却只能闪身避过,青釭剑虽是神兵利器,却也奈何不了使用它的人此刻气力不加啊! “嗖嗖嗖,噗噗噗,啊啊啊!”关键时刻,只听破空袭来数支利箭,纷纷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钉进几个敌兵的后心,那些倒霉的家伙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愕然地死掉了。 叶紫涵有些错愕地看了身后一眼,不远处的黄舞蝶紧握手中蝴蝶弓,虽然难掩神色中的悲愤,但澄澈如水的眸子里正汹涌着无限的杀意,令叶紫涵不由一呆。 “死……”下一刻的黄舞蝶身形矫捷地闪过敌兵的攻击,手中弓箭却是丝毫没有停下,她与叶紫涵只隔着不过十几步,然而黄舞蝶走完这十几步贴到叶紫涵身边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十几具尸体。 经黄舞蝶这么一骚扰,这些敌兵的阵型当即大乱,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叶紫涵和黄舞蝶当即再次联手,迅速出击,手中兵器毫不留情地疾速掠过对方的要害,这一次更快,只过了不到片刻功夫,剩下的家伙也被放倒了大半,只余下四五个拿着兵器的家伙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看似柔弱却杀人不眨眼的两个女人,直接转身向城楼逃去。 黄舞蝶哪里肯舍,当即摸出背后箭支,居然连弓也没有用,直接跑向逃跑的士兵,只听又是几声闷哼,远处的逃兵摇晃了几下,才倒在地上。 虽然花费了些精力消灭这些守兵,但叶紫涵知道还有更艰难的事情要做,因为刚才与这些守军搏斗的过程中,还是有几个守兵敲响了报讯的铜锣,此刻关内的守兵正迅速向这里赶来! 叶紫涵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迅速靠近的守兵,便要过去:“我去引开守兵注意力,你去想办法打开关门!” 黄舞蝶点点头,正要行动,却忽然听身后城墙下传来一声低呼:“我说,你们不会把我忘了吧?” “蔡道?”听到这声微弱的呼喊,叶紫涵和黄舞蝶一起面露惊喜不定的神色,齐齐来到城墙边,向下望去,虽然夜色迷茫,但此刻已经适应了夜色的二人也能依稀看清离城头约莫两丈远的地方,蔡道正如壁虎一般紧贴在那里,听到了叶紫涵和黄舞蝶的惊喜声,蔡道抬头向上面望来,松一口气:“我快支撑不住了,快救人啊,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死掉啊!” “这个时候还不忘贫嘴!”黄舞蝶口中愠怒,脸上却腾起一朵笑靥,说话间,手中却不停顿,直接将多余的绳索系在箭尾,手腕一抖,箭身疾速向着蔡道而去,同时口中疾呼,“抓紧了!” 蔡道虽然看不见,耳力却是异常地好,他一手接住箭支,微一用力,便跃上了墙头。 不过这中间耗损体力实在太大,蔡道刚一翻上来,就瘫在了地上。 黄舞蝶打趣他:“刚才怎么连个屁都不放?害我和公主拜拜担心一场!” 蔡道累得直喘息,却还是不忘和黄舞蝶斗嘴:“是吗?好像只有你在担心我吧?” “你!”黄舞蝶作势要去揍蔡道一顿,却不知怎的平白流了两行泪珠下来,正好砸在蔡道脸上。 “下雨了?”蔡道摸摸脸上的泪珠,疑惑不已,放进口中,“怎么是咸的?” “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事发突然,叶紫涵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心中悲痛不比黄舞蝶少,然而看着汹涌上来的敌兵,却只能忍住悲伤,右手缓缓摸上剑柄,同时提醒悲痛万分的黄舞蝶。 “有刺客,大家不要放跑她们!” “是两个女刺客,居然敢独闯我们这座关卡,大伙上,活捉了她们!” 火光渐隐渐显,叶紫涵那张俏丽的容颜也印入了众人的视线,但是当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紫涵已经拔剑出手,不过眨呀的功夫,只听几声惨呼,几个还在幻想着一会怎么折磨这两个女刺客的士兵纷纷倒下,或是手臂中剑,或是身体平添了几道伤口,鲜血霎时喷涌而去,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不好,来的不是一般人,大家散开,小心应付,集中起来只会被动挨打!”死伤了数十人之后,敌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散开来,各个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密集,也不稀松,足见平日里训练有素。 很快,叶紫涵就感到了这些看起来普通的敌兵其实不容易对付,刚才同样的攻击方式能一招杀伤数人,现在却效用大减,加上剑身长度不够,很难及时有效地对敌兵展开足具杀伤力的攻击,叶紫涵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一把长兵器,剑毕竟不适合群战。 由于之前攀爬城墙耗损体力过度,还没有来得及恢复一下就要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敌兵,任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叶紫涵的,也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了。 正犹豫间,敌人似乎也看出来叶紫涵的体力不支,便挥舞着手中兵器,一起攻向叶紫涵。 眼见身后敌人要偷袭,叶紫涵却只能闪身避过,青釭剑虽是神兵利器,却也奈何不了使用它的人此刻气力不加啊! “嗖嗖嗖,噗噗噗,啊啊啊!”关键时刻,只听破空袭来数支利箭,纷纷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钉进几个敌兵的后心,那些倒霉的家伙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愕然地死掉了。 叶紫涵有些错愕地看了身后一眼,不远处的黄舞蝶紧握手中蝴蝶弓,虽然难掩神色中的悲愤,但澄澈如水的眸子里正汹涌着无限的杀意,令叶紫涵不由一呆。 “死……”下一刻的黄舞蝶身形矫捷地闪过敌兵的攻击,手中弓箭却是丝毫没有停下,她与叶紫涵只隔着不过十几步,然而黄舞蝶走完这十几步贴到叶紫涵身边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十几具尸体。 经黄舞蝶这么一骚扰,这些敌兵的阵型当即大乱,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叶紫涵和黄舞蝶当即再次联手,迅速出击,手中兵器毫不留情地疾速掠过对方的要害,这一次更快,只过了不到片刻功夫,剩下的家伙也被放倒了大半,只余下四五个拿着兵器的家伙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看似柔弱却杀人不眨眼的两个女人,直接转身向城楼逃去。 黄舞蝶哪里肯舍,当即摸出背后箭支,居然连弓也没有用,直接跑向逃跑的士兵,只听又是几声闷哼,远处的逃兵摇晃了几下,才倒在地上。 虽然花费了些精力消灭这些守兵,但叶紫涵知道还有更艰难的事情要做,因为刚才与这些守军搏斗的过程中,还是有几个守兵敲响了报讯的铜锣,此刻关内的守兵正迅速向这里赶来! 叶紫涵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迅速靠近的守兵,便要过去:“我去引开守兵注意力,你去想办法打开关门!” 黄舞蝶点点头,正要行动,却忽然听身后城墙下传来一声低呼:“我说,你们不会把我忘了吧?” “蔡道?”听到这声微弱的呼喊,叶紫涵和黄舞蝶一起面露惊喜不定的神色,齐齐来到城墙边,向下望去,虽然夜色迷茫,但此刻已经适应了夜色的二人也能依稀看清离城头约莫两丈远的地方,蔡道正如壁虎一般紧贴在那里,听到了叶紫涵和黄舞蝶的惊喜声,蔡道抬头向上面望来,松一口气:“我快支撑不住了,快救人啊,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死掉啊!” “这个时候还不忘贫嘴!”黄舞蝶口中愠怒,脸上却腾起一朵笑靥,说话间,手中却不停顿,直接将多余的绳索系在箭尾,手腕一抖,箭身疾速向着蔡道而去,同时口中疾呼,“抓紧了!” 蔡道虽然看不见,耳力却是异常地好,他一手接住箭支,微一用力,便跃上了墙头。 不过这中间耗损体力实在太大,蔡道刚一翻上来,就瘫在了地上。 黄舞蝶打趣他:“刚才怎么连个屁都不放?害我和公主拜拜担心一场!” 蔡道累得直喘息,却还是不忘和黄舞蝶斗嘴:“是吗?好像只有你在担心我吧?” “你!”黄舞蝶作势要去揍蔡道一顿,却不知怎的平白流了两行泪珠下来,正好砸在蔡道脸上。 “下雨了?”蔡道摸摸脸上的泪珠,疑惑不已,放进口中,“怎么是咸的?” 第四十九章 寿春之战(五) 更新时间:2013-11-13 “将军,这些人不是敌兵,而是平民百姓!” “将军,还发现了乡绅,甚至未成年的孩童!” 答案毋庸置疑了,这两千多的所谓守军,是用来引开自己注意力的,说不定现在真正的求援队伍已经突破包围,前去请援了! 这时传令匆匆来到,不及下马,便对太史慈拱手回报:“将军,有一路骑兵,约三千余人,顺着城东小路向东北方向而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太史慈听罢大惊,翻身便上马,要去阻击,大军刚要前行,却见一个传令浑身带身,策马来到,口中喘息不停: “启禀将军,东门外我军遭遇敌人神秘部队重创,五百余人尽数战死了!” “啊!”太史慈听了,不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腥血,险些晕倒马上,良久才回过神来,“中敌调虎离山之计,损失我五百精锐,我之罪过!”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太史慈叹口气:“只有再回东门,如果再让敌兵突围,我们就是死罪了!” 西门吕蒙这里也遭遇了和东门太史慈一样的情形,在杀死了两千合肥百姓假装的士兵后,才意识到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回到西门之时,也看到了留守西门的五百余自军奋战而死的尸体。 “可恶,居然被敌人算计了!”吕蒙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副将周泰和蒋钦一起道:“敌人好狠,居然想到用百姓假扮士兵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吕蒙问向传令:“可看清刚才突围的神秘部队有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大约一千余人!” “这么说关内还有不下五千人马!”吕蒙迷离着刚毅的眸子,回身对周泰和蒋钦下令,“你们镇守此处,再不可轻动,我潜入关内探探虚实!” 周泰不同意:“关内敌军尚有不下五千余人,而西门这里我军只有两千多人,想必太史将军那里也中了敌人奸计,倘若敌军集中兵力只突围东门或西门,如之奈何?” “这个我不是没有想到!”吕蒙顿住身形,回身看着周泰,“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容许我犹豫了,四妹和她的两个护卫潜入关内,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只怕是生了变故,我潜入关内,好歹要看见她还好好活着!” 不过吕蒙还没有动身,忽然听见关内传来一阵声震寰宇的颤动,吕蒙一个立足不稳,险些栽倒,回身再看时,自己的士兵也被这场波动震得东倒西歪,大半横倒在了地上。 “好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吕蒙嘴里嘀咕着,刚站起来只说了半句话,忽然又是一阵颤动,直接让吕蒙猝不及防,仰面躺在了地上,后脑勺不幸碰上一块石头,当即昏了过去,没有了意识。 不知过去了多久,吕蒙才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了周泰和蒋钦担忧的脸,正要起身,后脑勺却传来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他闭着眼睛痛苦地甩甩头,嗓音也有些嘶哑:“我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痛?咳咳?” “将军快躺好,刚才发生了地震,将军被滚落的石头砸中头部,昏厥了过去!”蒋钦气喘吁吁地说着,他和周泰整个人全身是土,似乎是刚才从地下钻出来一般。 “什么?地震?”蒋钦不说这话还好,吕蒙听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诺!” 不多时,传令回报:“将军,不知是何处人马,并没有旗号,但根据火把来看,不下五万人马!” “五万?”此言一出,着实让在场的敌兵吃了一惊,纷纷产生了一丝骚乱,“东西两门也有敌军,将军我们怎么办?那几个混入关内的细作还没有找出来呢!” “不要慌!”这个将军虽然也流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神情,”合肥是连接寿春与皖城的重要门户,决不能丢在我们手上,陛下平日待我等恩厚,今日正是报陛下知遇之恩之时,现在兵分三路,东西各两千人马出战二门敌军!” “诺!”此时事态紧急,众敌兵齐声回应,数千人马倒也声动九霄,敌群中的叶紫涵倒有些不解了:对方是要做什么? 虽然疑惑,但叶紫涵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北面,五万有些夸大了,谁会这么无聊到用五万人攻打这么一个一座关卡?合肥又不是处在淮南边界,就算打下来,一旦断了粮草接应,必然没了退路,而且同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支规模不小的人马是怎么摸进淮南腹心地带来的? 正思索间,身边的小兵碰了碰她:“还愣着干什么?将军吩咐我们去南门守卫呢!”“啊好好!”叶紫涵反应过来,为免被认出来,立即粗着嗓子回应,拿着兵器跟上前往南门的队伍,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而此刻的东门外,太史慈领着三千人马站在关上守军的一箭之外,一面令士兵击鼓助威,一面令所有人齐声呐喊,却见关门紧闭,正在思索如何赚开关门,忽然只听欢声雷动,东门大开,一支守军由一员大将引着,出了关门,列成阵势,看样子是想厮杀一番了。 “来将通名!东莱太史慈不斩无名下将!”太史慈策马出阵,向对面大喊。 谁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回答,而是只沉喝一声:“杀!”,霎时,这两千人便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准备迎战!”太史慈料不到对方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当即高呼一声,策马引着数百骑兵迎着敌军杀去,三千虎狼之师何惧两千弱旅?太史慈一马当先杀敌,身后士兵自然个个奋战。 不过了杀了半个时辰之后太史慈才觉得有些不对,这些敌兵居然死战不退,哪怕重伤被杀,也是悍不畏死地一往无前在与自己厮杀,好像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战死一样。 “好像哪里不对!”太史慈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向身边副将,“我军死伤多少了?” 副将马上回答:“回禀将军,我军伤亡不多,大约数十人而已,只是轻伤较多,有一半之众!” “知道了!”太史慈打消了心中疑虑,眉头深锁,还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想不出来,这时一个传令飞马来报:“将军,敌兵快要突破我军防线了,似乎是要向东方逃跑!” “哦?有多少人?”太史慈暗道不好,原来敌军是为了逃跑? 传令继续说道:“大约有一千余人,我后方防线只有约三百余人,敌军虽然战斗力低下,但一再猛烈进攻,只怕我军防线抵敌不住!” “什么?居然只攻一面?”太史慈听罢大惊,心中暗道不妙,立即下令,“全军后撤,务必拦住这一千余人!” 太史慈的人马得令,立即散开阵势,分成左右两路向着后方追去,意欲从侧面包抄要突破的敌军,太史慈更是丝毫不敢怠慢,催动坐骑,旋风一般朝着东面而去。 太史慈一走,围堵城门的只剩了数百人,而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的关门再次打开,三千人马这次骑着战马手持装备精良的铠甲与兵器,汹涌而出。 “这是什么队伍!”剩下的人马看见突然涌出如此多的精骑,不由有些错愕。 那些精骑排好阵势,根本没有多话,手中兵器一指,战马四蹄腾空,踏得东门外的大地震颤不已,不消多时,已经冲到了太史慈的人马跟前,手气枪落,刹那间收割了数十人的性命。 “快去通知太史将军,敌人还有精兵,不可轻敌!”一名副将转身刚对传令说完这句话,就被几个冲来的敌兵冷冷刺杀。 没有多久,五百余人被这三千精骑杀了个精光,而这些神秘的精骑的损失不过才数十人。 几个头目模样的人冷冷从地上的尸身抽回兵器,看了看东方,口中冷笑:“俞涉大人果然厉害,竟然想出如此妙计,现在我们可以安心地前去请援了,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俞涉大人奋战的身影!” 说完,三千人就催动战马,朝着另一条隐蔽的小路离去,只留下一地还没有冷却的尸体。 太史慈追到敌军的时候,万幸自己的人马将这一千余人团团包围,那些被包围的家伙似乎并无丝毫惧意,一个个战斗到死都是铁骨铮铮,没有一人投降,太史慈的人马自然又因此折损不少,战斗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才渐渐接近尾声,此时战场之上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人,尽管全身负伤,却依然在殊死奋战。 “都退下!”太史慈猛喝一声,士兵们都听命退到一边,将这几个重伤的敌兵团团围住,这几个重伤的敌兵见太史慈突然命令停止战斗,一时有些错愕,但很快回应过来,再次嘶吼着冲向太史慈人马,却被密集的盾牌给顶了回来,各个口吐鲜血,依然屹立不倒,更是不降。 太史慈厉喝:“袁术无德,妄自称帝,尔等若是投降,尚有活路!” “不降!”这几个人发现了太史慈,厉声拒绝投降,竟然高举手中兵器,向着太史慈冲来! 周围士兵正要出手,却被太史慈阻止,他张工搭箭,瞄准向着自己冲来的几个几乎只能用血人来称呼的敌兵,再次厉声大喝:“再不停下,别怪我的箭快!”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岂不顾家中父母妻儿乎?” “父母妻儿,自有陛下抚恤,我等使命,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青史留名!” “贼将拿命来!”一个敌兵率先冲到了太史慈面前,高举长枪便刺向太史慈,然而他的枪还没有挨到太史慈的衣甲,却忽然站在那里不动了。 这个敌兵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那里只有一片血肉模糊。可是谁都没有看到太史慈的出手,这时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一支血箭深深钉进了另一个敌兵的身体里。 原来太史慈的箭速度太快,直接穿透了第一个敌兵的身体,又杀死了后面跟上来的另一个敌兵。 “太史将军好箭法!”周围士兵一起欢呼起来。 可是太史慈自己却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虽然对方不是手无寸铁,也不是百姓,而是真真正正的敌人,可太史慈就是高兴不起来,我缓缓再次举起弓箭,瞄准奋力正冲杀过来的几个敌兵,口中语气复杂不已:“果真不降?” “何必多问?”剩下数人一起大呼,使劲全身解数,奋力攻击稳坐战马如山的太史慈。 “噗噗噗!”太史慈扣弦便射,神情失落地紧闭上了双眼,不想看到接下来的一幕,好像这样就能放眼前的几人一条生路,好像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 “额!呜!噗!”数人终于被太史慈的必杀击中要害,身体摇晃了几下,心有不甘地倒了下去。 “打扫战场,我们回军去东门!”太史慈睁开眼睛,翻身下马,想好好看看刚刚死掉的这几个敌兵,看看他们的样子。 不过,神情异常肃穆的太史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心中咯噔一下,迅速翻开一个死者的手掌去看。 白皙稍显细腻的手掌,看上去甚至有些娇嫩,让人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士兵经历训练和战斗,手上必定有厚厚的手茧才对,可是这个死者为什么没有? 太史慈又把死者的身体翻过来,扒开衣服,不由紧锁了眉头。 他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各种纵横交错的伤疤,而是一大片吹弹可破的春光无限。 “女人?怎么会是女人?”太史慈震惊异常地把死者的衣服盖好,耳边传来自己军士的同样惊愕声: “将军,这些人不是敌兵,而是平民百姓!” “将军,还发现了乡绅,甚至未成年的孩童!” 答案毋庸置疑了,这两千多的所谓守军,是用来引开自己注意力的,说不定现在真正的求援队伍已经突破包围,前去请援了! 这时传令匆匆来到,不及下马,便对太史慈拱手回报:“将军,有一路骑兵,约三千余人,顺着城东小路向东北方向而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太史慈听罢大惊,翻身便上马,要去阻击,大军刚要前行,却见一个传令浑身带身,策马来到,口中喘息不停: “启禀将军,东门外我军遭遇敌人神秘部队重创,五百余人尽数战死了!” “啊!”太史慈听了,不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腥血,险些晕倒马上,良久才回过神来,“中敌调虎离山之计,损失我五百精锐,我之罪过!”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太史慈叹口气:“只有再回东门,如果再让敌兵突围,我们就是死罪了!” 西门吕蒙这里也遭遇了和东门太史慈一样的情形,在杀死了两千合肥百姓假装的士兵后,才意识到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回到西门之时,也看到了留守西门的五百余自军奋战而死的尸体。 “可恶,居然被敌人算计了!”吕蒙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副将周泰和蒋钦一起道:“敌人好狠,居然想到用百姓假扮士兵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吕蒙问向传令:“可看清刚才突围的神秘部队有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大约一千余人!” “这么说关内还有不下五千人马!”吕蒙迷离着刚毅的眸子,回身对周泰和蒋钦下令,“你们镇守此处,再不可轻动,我潜入关内探探虚实!” 周泰不同意:“关内敌军尚有不下五千余人,而西门这里我军只有两千多人,想必太史将军那里也中了敌人奸计,倘若敌军集中兵力只突围东门或西门,如之奈何?” “这个我不是没有想到!”吕蒙顿住身形,回身看着周泰,“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容许我犹豫了,四妹和她的两个护卫潜入关内,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只怕是生了变故,我潜入关内,好歹要看见她还好好活着!” 不过吕蒙还没有动身,忽然听见关内传来一阵声震寰宇的颤动,吕蒙一个立足不稳,险些栽倒,回身再看时,自己的士兵也被这场波动震得东倒西歪,大半横倒在了地上。 “好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吕蒙嘴里嘀咕着,刚站起来只说了半句话,忽然又是一阵颤动,直接让吕蒙猝不及防,仰面躺在了地上,后脑勺不幸碰上一块石头,当即昏了过去,没有了意识。 不知过去了多久,吕蒙才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了周泰和蒋钦担忧的脸,正要起身,后脑勺却传来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他闭着眼睛痛苦地甩甩头,嗓音也有些嘶哑:“我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痛?咳咳?” “将军快躺好,刚才发生了地震,将军被滚落的石头砸中头部,昏厥了过去!”蒋钦气喘吁吁地说着,他和周泰整个人全身是土,似乎是刚才从地下钻出来一般。 “什么?地震?”蒋钦不说这话还好,吕蒙听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第五十章 羽落蝶殇 更新时间:2013-11-15 “公主,你有没有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话?”黄舞蝶隔着各种碎木裂石的缝隙看到了被掩埋在废墟里的叶紫涵,当即惊呼出声。 看着近在咫尺的黄舞蝶,说不出话的叶紫涵只能用一脸苦笑来回应。 “公主你不要着急,小蝶这就救你出去!啊!”黄舞蝶只说了一半,忽然又是一阵余震袭来,直接让黄舞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眼见余震又拨落一根断木砸向叶紫涵,黄舞蝶根本不及稳住身形,直接又是掷出一条素练,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牢牢拴住了这根断木,但她自己的腹部却撞上了一根突出的木桩,直接刺穿了身子。 “噗!” 叶紫涵刚才以为那阵余震,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危急时刻又是黄舞蝶出手救了她,但这次却是有着一丝腥咸的液体不住滴落下来,落在叶紫涵的脸上,叶紫涵还没有笨到连这液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她借着黎明射入缝隙的淡淡晨光看得清楚,那红色的液体分明是血! “黄舞蝶!”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叶紫涵终于喊出了这三个字。 近在咫尺的黄舞蝶喘息着,双手用力拉紧手上的白练,微一用力,将这两根断木拽了出来,不过这一拉破坏了先前的平衡,更多的断木碎石一起向着叶紫涵砸去。 “我命休矣!”叶紫涵眼睛一闭,自知这次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公主小心!”黄舞蝶眼见如此,心中大惊,索性不再去管自己的伤口,手掌翻飞,霎时涌出无数条素练,纷纷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地系住每一个下降的断木和碎石,然后叶紫涵只听见黄舞蝶痛彻心扉地惨呼了一声之后,一切都化于宁静。 叶紫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她也不敢去想象,她抬头看向头顶上空,所有的断木碎石都被黄舞蝶刚才的那一出手都被清理掉了,久久,久久,叶紫涵很想冲出去看个清楚明白,可惜她依然移动不了半分,只能这样继续无助地在这里,等待,等待。 “小蝶,你有没有怎么样,回答我!” “公主放心,刚才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不过现在没有事情了,你放心,小蝶一定会想法子救公主出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黄舞蝶的声音,叶紫涵心情松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双手在废墟中摸索,她不能只让黄舞蝶一人辛苦,自己也必须设法脱身,这里只是暂时安全了,但毕竟是袁术的地盘,若是片刻之后袁术的士兵找来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叶紫涵并不知道袁术的这里守兵已经纷纷死于非命,也不知道此刻的合肥已经变成一座废墟,当然如果现在她看到黄舞蝶的样子的话,眼泪一定会止不住地流下来。 此刻的黄舞蝶正倒在地上,那根致命的尖利木桩正贯穿着黄舞蝶的身体,刚才的大动作让她本就致命的伤口更是被撕裂得更严重了,腹部早已经是一片血红,木桩醒目地突兀在那里,与这个美丽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黄舞蝶浅浅呼吸着,依旧不能阻止嫣红的血丝泉涌般流出。 而她身后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让本就不安的心更是紧紧悬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了!” 黄舞蝶偏头望去,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血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披挂一身手持银枪的大将,正一步步向着黄舞蝶走来,眼中似有无限杀气。 黄舞蝶立即也吃力站起来,握紧自己的弓箭,忍住腹部传来的剧痛,颤抖着瞄准来人:“你是谁?” “合肥守将——俞涉!”来人亮明身份,缓缓将长枪举起,凝视着眼前也受了重伤的黄舞蝶,口中话语冷冷,“打伤我的守军,意图赚开城门的就是你吧!” 黄舞蝶用衣袖擦干嘴角溢出的鲜血,有些嘲笑地看着眼前几乎遍体鳞伤的俞涉:“是,各为其主必然各谋其事,不过现在看来,这座城已经不存在了,所谓的赚开城门也已经不必要了!” “陛下的大计竟坏于你这等奸人之手!”俞涉说着愤怒地举起长枪指着黄舞蝶,声音里满是嘶吼,“此处所藏近万铁骑,是陛下多年经营的精锐部队,是用以对抗曹操的人马的,今番却尽数毁在你们这些小人手中!” 黄舞蝶吸着气,不住滴落冷汗的俏脸之上满是鄙夷:“这么大的功劳我可不敢当,天灾如此,谁都不想的,不过不能不承认,这场地震来得好,来得妙,消灭了这么多袁术的精锐,公主自然少了一个心腹大患,怪只怪上天看不得袁术自大称帝,小小惩戒一下而已!” “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俞涉喘了一口气,稳住身形,挥抢便向着黄舞蝶攻来。 黄舞蝶不敢怠慢,操起弓箭便要射向俞涉,却不料伤势过重,根本难以用出平时的力道,微一用力,便觉腹部痛如刀绞,无奈之下,只能少加些力道,射出几箭,便被俞涉拨开,不多时,俞涉已经攻到了黄舞蝶身前,情急之下,黄舞蝶唯有身形疾速闪避,躲过这俞涉的不断致命攻击,想自己堂堂墨家四大高手之一,若非受伤在身,平时便有十个俞涉,黄舞蝶也不会放在眼里,根本不会让他近自己的身,可此时—— 俞涉攻击了数个回合,见黄舞蝶虽然躲避,却一直不躲离身后那片废墟,心中忽然明白几分,运气全身力道,一个力贯千钧直直逼向黄舞蝶,黄舞蝶料不到俞涉这招会如此致命,但为保叶紫涵性命,只有全力一搏,当下再不顾自己的伤势,搭箭上弦,看着俞涉攻来,竟不躲避,口中淡然一笑,运气全身力道,扣弦便射了出去—— “公主保重!”黄舞蝶只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 “你居然要同归于尽?”俞涉看着刺进自己身体的羽箭,喃喃看着黄舞蝶道。 被俞涉的长枪贯穿了前后心的黄舞蝶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后面被困的叶紫涵,露出和叶紫涵第一次相见时的微笑,无比幸福又无比令人心疼。 第五十一章 化蝶而飞(上) 更新时间:2013-11-16 叶紫涵如何听不到上面的打斗声,又如何不知道那个叫俞涉的人正在消耗着黄舞蝶的体力,她只有尽着最大的努力,一点点吃力地挪动身体,一点点,一点点,再不顾四肢百骸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因为此刻正有一个人在为她而战斗着,让他不由想到不久前眼睁睁看着叶坤为保护她而死,她不能再忍受身边有人为她而失去生命,为她而永远沉睡。 “嘭!”一声巨响,叶紫涵几乎是浑身是血地从废墟中挣扎出来了,当她看到黄舞蝶的惨状之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然而此刻却并不乐观,俞涉虽然被黄舞蝶那一箭伤到要害,却还是凭着一股子斗志,从黄舞蝶身上抽出长枪,红了眼疯狂地正刺向黄舞蝶,全不顾自己心口喷涌的鲜血,也许他是自知不能活命,也许他自知即使勉强活下来袁术交给他的这近万精锐也不可能复活了,此刻只有把所有的怨念集中在自己的长枪上,发泄到面前的黄舞蝶身上。 黄舞蝶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弓箭早已被俞涉击落在一旁,只能任由对方摧残蹂躏着自己,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心口,将她的衣服染成血红,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几乎毫无血色,只有那一抹微笑久久定格不变! “不!”叶紫涵悲痛不已地大呼出声,看着几乎成了血人的黄舞蝶,继而眼神里蓄满了无限的杀意,望向俞涉,“住手,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叶紫涵!”俞涉愣了一下,袁术曾令各郡将叶紫涵的相貌画影图形,这俞涉见过通缉榜文,自然认识,此刻见了叶紫涵真人,不由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杀了你,也不枉我此次罪过,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说罢俞涉抽出兵器,大喝一声,向着叶紫涵冲来。 叶紫涵刚想还手,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根本运不起半分力道,原来刚才在废墟中自己全身的筋骨已经尽断,此刻形同废人,能够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奇迹了,又何谈对敌战斗? 俞涉自然也发现了叶紫涵的异状,面上更是平添了几分得意,手中长枪如灵蛇出洞,不偏不倚地直刺叶紫涵心口,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得手后的模样。 叶紫涵不甘就此死掉,拼劲全身力气,滚向黄舞蝶所在方向,闪避了俞涉这一致命攻击,身体再次被无数的痛楚充袭,险些晕厥过去。 倒是俞涉,一击不中,却由于用力太猛而栽倒在地,再难起身,三个重伤的人就这样倒在地上,只能吃力地看着对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就在叶紫涵还没有缓过来气息之时,只见那俞涉竟然又一次地站起来了!这次是身上又多了几处致命的划伤,看起来更是恐怖万分,他颤颤巍巍地将手中长枪对着叶紫涵,口中吃力说出几个字:“一定要杀死你!” “你疯了!”叶紫涵也是吃力说出这三个字,再想移动身体发现已经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俞涉的长枪向自己刺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俞涉的长枪向自己刺来。 终须,难逃一死吗? 俞涉正要刺出这致命一击,身体却突然一顿,一柄短刀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从后心到前心,俞涉低下头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把利器,脸上先前的笑容荡然无存,身子摇晃了几下,沉沉倒下。 原来俞涉身后还有一人,此刻双目血红,从蔡道身上抽出兵器,看到重伤的叶紫涵和黄舞蝶,当即一个箭步冲来扶住叶紫涵口中大呼:“公主,你怎么样了,我是蔡道!” “蔡道,你没有事就好!”叶紫涵见到是蔡道救了自己,总算送了一口气,再无半分力气,瘫在蔡道怀里,口中却不住说个不停,“快去看看小蝶,她恐怕是不行了!” “什么?”蔡道闻言大惊,立即放好叶紫涵,过去扶起黄舞蝶,口中不住叫喊,“小蝶,醒醒,你醒醒,我是蔡道,你快醒醒!” 叶紫涵这个时候忽然醒悟过来:蔡道的眼睛不瞎! 她吃力地望向蔡道,眼神里满是疑问。 蔡道此刻已经虎目含泪,似乎明白了叶紫涵的疑惑,哽咽着解释道:“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默默喜欢上了小蝶了,只是我的身份敏感,只能装作和她素不相识的路人,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眼瞎是装的,虽然总是口中占我的便宜,其实总是暗中帮了我好多!” 蔡道说到后面已经是泣不成声,他颤抖着抚摸着黄舞蝶那已经止不住溢血的伤口,只不断摇晃着怀中玉人的身体,希望她能快些醒过来,好好看看自己。 “咳咳!”黄舞蝶身子一动,重重咳了几声,意识到自己是在男人的怀中,不由得挣扎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前方,口中吃力不已,“死菜刀,是你吗?” “是我,是我,你好好看看是我!”蔡道激动起来,心中忽然意料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把自己的脸转到黄舞蝶的面前,可去诧异地看到黄舞蝶的那双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双眸,正无神地来回游动。 “天怎么黑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啊?” 听到这句话,蔡道和叶紫涵的泪水一起流了下来,蔡道明白黄舞蝶的眼睛已经是真的看不见了,顿时他的心变得痛如刀绞,仰天狂吼一声,然后用拳头猛捶着自己的心口,口中不住咒骂自己:“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你没用,你没用……” 然而没用捶打几下,蔡道的手就被黄舞蝶拦住了,她声音里满是复杂的语气:“你喜欢我?” 蔡道停下来,深情凝望着黄舞蝶,虽然他知道黄舞蝶此刻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可他还是这样凝望着,语气里满是对自己的责备:“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怕你看不上我这个穷小子,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黄舞蝶的手颤抖着摸到了蔡道的那道薄唇,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随后却是挥手在蔡道的脸上搧了一个耳光! “混蛋,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我要死了你才说!” 蔡道没有闪也没有躲避,好像他知道黄舞蝶一定会在此时此刻搧出这一耳光一般,黄舞蝶现在的力气已经很轻很轻,打在蔡道的脸上像挠痒痒一般,可是蔡道却幸福地笑了,虽然现在他的心,很疼,很疼,疼得简直要炸裂开来一般。 第五十二章 化蝶而飞(下) 更新时间:2013-11-17 “疼吗?”黄舞蝶似乎是后悔了刚才这一耳光,她那美丽的眼神依旧无神地向前看着,身子不住颤抖,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面色苍白如纸,虽然她看不到眼前的蔡道,但她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而且,会一直在。 “不疼,一点都不疼!”蔡道能够感到怀中的黄舞蝶的体温正在一点点变得冰冷,冰冷不堪,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怎么去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如此作弄他与黄舞蝶,他不由想起第一次在洛阳的街道上遇见几个坏人想对黄舞蝶欲图不轨,自己还很逞英雄得帮着打跑了几个,虽然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个黄舞蝶不是一般的弱女子,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帮忙。 往事幕幕,依稀如昨,却又恍如隔世。 人马躁动,是太史慈带着手下的将士赶过来了,见到此情此景,都不由得静默了下来。 叶紫涵被太史慈架着站起来,心中早已被愧疚和悲痛填满,看着眼前刚刚表明心意却要面临生死别离的一对恋人,哽咽难耐。 太史慈此刻也是一身的轻伤,他将叶紫涵抱到士兵简易搭就的木架上,令军医细细包扎,然后长叹一声,去招呼士兵继续抢救埋在废墟里的伤者,而且也不忍心再打扰蔡道和黄舞蝶的清静。 太史慈来见叶紫涵,只见她已经周身上下都被军医止血上药包扎了一番,叶紫涵自己也是一时昏迷一时清醒,太史慈皱了皱眉,走到叶紫涵身边静静道:“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却高兴不起来!” 叶紫涵眨动睫毛,静静拉着太史慈的手,吃力说道:“先是叶坤,现在是黄舞蝶,墨家四大护卫已经因我而失去了两个最厉害的高手,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我倒宁愿没有发生这场地震,我宁愿凭着自己的实力把这个合肥打下来,而不是失去又一个最爱的人!” “不要想那么多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听士兵说吕蒙也因为过度劳累而昏倒了!我们劳师远征,虽然孙策已经带人前去寿春同曹操刘备吕布一起围攻袁术,但我们身后尚有纪灵虎视眈眈!你现在伤成这样,大军根本无力再前往寿春前进了,必须思考一条退路才行!” 叶紫涵柳眉微蹙,思索了一下,静静说道:“我现在全身近乎瘫痪,很长时间估计都不能理事了,大局暂时交由大哥你来主持,你在军中声望很高,想必不会有人推辞,我也正好乐得清闲一下,咳咳——”叶紫涵说着咳了几下,望着太史慈的身影苦笑道,“大哥说得很对,我军不宜再北上,现下只能收拢军队,徐徐南归!” 太史慈还要推辞,身边几个副将早已跪立于地:“公主所言乃是实情,请太史将军莫要推辞!” 太史慈叹一口气,看着叶紫涵,眉宇之间忧思无限:“如果遇上了纪灵的军队该怎么办?战还是不战?” 叶紫涵已经闭上了眼睛,屏息敛声:“如果他还有一点良心的话,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此时合肥四面原先攻关的太史慈吕蒙管亥三支部队纷纷集合在这片废墟的南面,探马来报,纪灵的数万大军正在向这里开来,原先埋伏在附近的敌兵也被发现了,因为忌惮太史慈等叶家军的实力,并不敢轻举妄动,只远远驻扎在附近,虽然心急关内自己家人和兄弟朋友的安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敌人在救应自己这些亲朋好友。 太史慈策马等在大道之上,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十分艰巨,纪灵手下尚有数万大军,此刻又向这里赶来,如果两军交战,势必是一场艰难的厮杀,到最后的结果谁都不知道。 几路探马不停地穿梭往来,传递着不远处的信息。 “报将军,纪灵大军距此只有不到三十里了!” “报将军,纪灵大军距此只有不到十五里了!” “报将军,将军大军距此只有不到五里了!” …… 轮番出动的探马还在执行着自己的使命,然而现在不用他们前来禀报,太史慈也看见了纪灵旗帜鲜明的阵势,和声动天地的战马奔腾之声。 叶家军的战士们都不约而同地望了太史慈一眼,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酝酿着隐隐的杀意,准备着下一刻,不是生,就是死! 纪灵带领着大军列好阵势,然后策马出阵,高呼道:“万年公主何在?” 太史慈手持双戟,也策马出阵,在马上高声回应:“公主金枝玉叶,岂能见你这下将?我太史慈为三军主帅,与你答话,也不辱没了你的身份!” 纪灵笑笑,将手中三尖两刃刀丢给随行前来的副将,空手向太史慈作揖:“子义将军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前来不是为厮杀,而是救人!” “救人?”太史慈想不到纪灵会这样做,这样说,心中的戒备登时冰消,将双戟也丢给副将,话语却仍是有些犹疑,“我如何知道将军不是使诈?” 将军策马到得太史慈身边,低声道:“就凭我帮虞翻拿回了真玉玺!” 太史慈恍悟,当即还礼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纪灵道:“孙策和公主的盛情我岂会不知?但自古忠臣不事二主,我虽然不能与将军一同并肩作战,但也不是迂腐之人,袁术此人私心过重,我以死报之即可,不能连累我手下的这些兄弟,我已经嘱咐他们了,如若我死,便要他们投奔公主,汉室虽危,却不可徒使鸡鸣狗盗之辈觊觎神器!” “这么说到现在为止,袁术都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天命的玉玺其实是假的?”太史慈被纪灵的话所震惊了,一直都以为纪灵这个人是迂腐愚忠的大粗人,现在才明白其实只有这个看似野蛮的家伙才是真的用心良苦,他知道纪灵选择为袁术战死这个决定是不会更改的了,有的人认准了一件事,就会一直做下去。 不知道这一天还有多久,可能会很快,也可能要很久之后。 纪灵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子义真的想成全我,就等以后再战场上亲手杀掉我,那样的话,我的手下才会信服于你的实力,才会在心底里认同你,还有叶紫涵!” 忽然两支对峙的人马骚动起来,人群中纷纷呼喊着:“看,蝴蝶,好多蝴蝶!” 太史慈和纪灵停下了谈话,不禁举目望向天空,果然,只见无数斑斓多彩的蝴蝶结集在一起,向着叶家军身后的那片废墟而去,辉映着如血的残阳,遮天蔽日,梦幻无限。 蝴蝶们飞向的正是蔡道和黄舞蝶所在的地方,谈们集结在已经进入弥留的黄舞蝶身边,久久不去,久久不去,那情景让每一个亲眼所见的人都难以置信。 良久,良久,蝴蝶们又重新扇动起美丽的翅膀,盘旋了一阵之后,又飞上半空,蔡道这个时候才惊异地发现,怀中的黄舞蝶竟然不见了,他猛地站起来,茫然地看向身前身后,没有黄舞蝶的尸体,没有黄舞蝶的气息,没有黄舞蝶的影子,仿佛黄舞蝶这个人,从来就不曾存在一般。 从来都不曾存在,那他一直喜欢的是谁呢? 蔡道蓦地看向天空那一抹绚丽的风景,蝴蝶翩翩,其中有一只异常绚丽的蝴蝶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而后,随着蝶群,向远处飞去,渐渐消失不见。 废墟之中,只留下蔡道一个人,眼神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看着蝶群消失的方向,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希望黄舞蝶突然出现,继续和他斗嘴。 可是,没有奇迹。 第五十三章 寿春之战(六) 更新时间:2013-11-18 太史慈相信了纪灵的话,带着已经疲敝的叶家军从合肥撤回了扬州,纪灵果然守信,没有为难太史慈的人马,而是命令自己的部下迅速投入到了救治难民的行动中去。 此时的袁术用计回到了寿春,曹操和刘备却没有趁机追杀过来,因为袁术过江之时密令李丰、梁刚和乐就三人又各率了数千人马,紧随张勋其后,以相策应。 而桥蕤这里,并没有按照袁术的意思偷袭许昌,而是直接带兵进攻防守薄弱的陈国,张勋不知道桥蕤何意,只得也引着人马继续跟进,至于身后前去策应他的李丰三人,张勋还没有来得及发现,已经被曹操的探马发现了,立即火速回报淮河北岸与袁术大军隔河对峙的曹操。 “袁术这五员大将加起来有五万人马之多,恐怕元让一人不是对手,未必就能拦得住!”曹操放下手中的急报,看向望月独饮的郭嘉,“奉孝,你有什么好法子?” 郭嘉嘴角冷笑,侧过身子凝视曹操:“袁术这是效法主公,想分散主公的注意力而已,不必理会!只准备渡河攻打寿春即可!” “我不同意!”忽然一声战马嘶鸣之声,二人向不远处望去,只见荀攸策马来到,翻身下马,指着郭嘉反对道,“奉孝一向思虑缜密,如果犯这种小错误?陈国乃要冲之地,如若失守,许都将门户大开,任由敌人宰割,袁术此计是要给四方诸侯传递一个信号,许都现在没有了可以依靠的战略要冲,想趁机浑水摸鱼的就随便来!文若说你用谋只图当前利益而不知大局,起先我还不信,现在才不得不信了!” “我不知大局?呵呵!”郭嘉哑然失笑,而后凌厉地说道,“兵法最是讲究出其不意,料敌之先,如果我们能想到的敌人也能想到,那奇谋还有何意义?袁术大军十七万,主公只有六万,如果不用奇计,以正道决斗,不是以卵击石?公达兄也颇知兵法,岂不知此时厉害?” “好了都少说一句!”曹操摆摆手阻止了二人的争吵,沉声道,“我意已决,公达,你与曹洪曹仁夏侯渊在此,先不要轻动,我自与奉孝还有文则带军三万,助元让击破袁术这五万人马,若成功,则一起合围寿春,不……” 曹操犹豫了一下,然后凛凛道:“一定会成功!” 说完曹操便出帐下达指令去了,郭嘉也跟着出去,和帐内笑得很诡异的荀攸传递了一个很复杂的眼神。 曹操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令此刻正在带兵攻打袁术淮河守军的刘备有些郁闷,他从小沛出来只带了一万五千人马,现在已经损失了三千人,曹操却一句话说因为粮草不济,令刘备取消接下来的军事计划,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正在敌阵之中杀得酣畅淋漓的张飞长矛一挥,结果了数十人的性命,大手一抹虎须,吼声如雷:“什么,俺老张没有听错吧,曹操的粮草这么快就吃光了?他的士兵难道都是饭桶吗?” 不远处的关羽也是长刀横扫,震得无数敌军骑兵倒撞下马,各个口吐鲜血身受重伤,看样子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了了。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这个恢复的机会了,关羽身边的亲兵见主将大发神威,立即奋力向前,挥刀落下,结束了这些倒霉鬼的性命。 关羽收刀策马,看着刘备,皱了皱眉,用他浓重的嗓音表达着自己的不快:“这不像曹操的行事风格,其中必有蹊跷!” 刘备点点头,对曹操的传令道:“请回报司空大人,刘备谨遵军令!” 曹操现在的官位是司空,本来刘协为表彰曹操的救驾大功,特意封曹操为大将军,又怕袁绍不满,就加封袁绍为太尉,但袁绍知道后勃然大怒,认为他多次救曹操于危难,怎么到最后官位反而在曹操之下,曹操知道这件事之后,亲自上表辞去大将军之位,要刘协把这个官位加封给袁绍,自己则担任司空之职。 不过这只是众所周知的说法,然而从事官孙乾报告给刘备的却是另外一个说法: 刘协听信许多汉朝老臣关于曹操会取代自己称帝的说法,利用这一次的封官制造曹操和袁绍之间的矛盾,使得曹操和袁绍两家的盟好渐渐被互相猜忌所替代,曹操和袁绍这两家任何一家做大都会威胁到大汉的利益,但如果他们实力弱小了,就又会被周边诸侯所觊觎,刘协不是外人心目中那个傀儡一般的傻子,其实他比谁都要精明,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施展这一份雄才大略罢了。 刘备听到孙乾带来的这个消息之时,并不十分惊讶,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倒是他对于孙乾如何会知道这些机密的事情而相当好奇。 “看来以前是太过于小视公佑的能力了,以后备有不明,还望多多指点!” “主公说哪里话?陶谦大人临终既然将徐州托付于您,我等旧僚自然尽心为主公做事,公佑不才,和子仲、文龙三人,名为经商,实则在天下十三州散布无数细作,一右情报,便可第一时间获悉,主公此时虽然无处栖身,但来路还长,相信以主公之能,必定引领我等开辟一片天地!” 如今回味着孙乾的这些话,刘备虽然如食甘饴,却分明感到心中万般苦涩,自黄巾之乱起事,如今过去了十余年,依旧没有一块领土为基本,徐州刺史的头衔不过是顶了不到一年,就被吕布窃取,如今处处寄人篱下,仰视他人鼻息而活,是自己没有能力,还是自己命该如此? “嗖!”刘备手中双股剑刷的一声扫落面前一群敌兵,惊天气势竟然逼得蜂拥而来的敌军人马陡然一滞,而后刘备收剑入鞘,咬咬牙心有不甘地下令:“撤军!” 吕布也收到了曹操分兵前往陈国对抗袁术偏将的消息,又见刘备军也停止了和袁术军的战斗,便也听从了军师陈宫的建议,下令大军暂时停止行军,驻扎在淮河北岸渡口,却令张辽和高顺引着本部人马化妆成平民趁夜前往寿春,准备奇袭袁术的这座大本营。 因为只有吕布知道,孙策的人马已经到了寿春城外了。 第五十四章 寿春之战(七) 更新时间:2013-11-19 陈国城外,桥蕤军正与夏侯惇的青州兵展开殊死厮杀。 桥蕤自知青州兵实力强劲,因此并不正面对抗,而是将人马分作三部,同时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向青州兵展开猛烈进攻,这样一来,夏侯惇立即感到了不小的压力,青州兵素来是以集体的方式战斗的,结集起来才能发挥成倍的战斗力,但若是分兵,非但会减弱密集的战斗力,而且也不利于人马的调动。 韩浩和史涣秦琪三人来见夏侯惇:“敌军势大,不如暂且撤退,另寻妙计!” “撤?能撤到那里去?”夏侯惇沉声喝道,指着身后的陈国城给三人看,“我们身后就是陈国,如果我们撤退了,敌人就会屠戮他们,那样的话我宁愿自尽!” “可是!”韩浩不忍地看向前面的战场,青州兵正被桥蕤的人马杀得节节败退,“这样下去我们青州兵要遭受重创了!” 夏侯惇皱着眉,也是心有不甘:“素闻袁术手下有三大将,纪灵,张勋,桥蕤,纪灵智勇双全,能征善战,张勋治军严整,为人正直,颇有声望,而这个桥蕤虽然武勇一般,带兵却是不逊色于我,我却一直不信,今日一见,方才知道人外有人!” “很少会听到将军称赞对手呢!”秦琪手持长枪,语气复杂地说着,清秀的面庞因为连日来的厮杀征战而多了一丝疲惫的倦容。 “好就是好,如果对手真的厉害,我又何必吝惜自己的赞美呢?”夏侯惇说着一指远处正从容指挥军队作战的桥蕤,口中悠悠道,“不知道如果杀掉这个主将,他的士兵们会怎样?” 史涣摇摇头:“此法恐不可行,桥蕤自知不是将军对手,必然不会应战!” “我不是说要和这个桥蕤单挑,而是要赌一赌!”夏侯惇说着大喝一声,策马向着桥蕤方向冲去。 “大帅不好了,敌军主将夏侯惇一人向着大帅方向而来了!”桥蕤身边的副将看到不远处夏侯惇一人策马冲入自己战阵,手中灭麒麟牙轮番出招,挡在面前的士兵都被震开了,不由个个大惊失色,来向桥蕤禀报。 “怕什么?”桥蕤毕竟是大将,虽然不明白夏侯惇的用意何在,但还是传令下去,“令士兵散开,暗设弓弩,放他进来!” 韩浩三人见夏侯惇突然做此非常之事,回过神来之时,夏侯惇已经身在敌阵之中,于是立即也挥兵冲过去,但还没有来得及赶到跟前,就诧异地看着敌军闪开一条路,把夏侯惇放了进去,而后又迅速把这个缺口堵上,韩浩等三将带兵冲杀一阵,却根本冲突不动,只能一起叹息,而不知夏侯惇有何深意。 夏侯惇策马来到桥蕤所在百步之外,知道自己再向前走就会遭受万箭穿心了,但他依然凛然无惧,望着不远处和自己一样面容沧桑的桥蕤,夏侯惇赞许道:“不愧是袁术帐下上将,真是领教了!” 桥蕤策马出前,拱手便是一礼:“夏侯将军能与危乱之时败而不溃,退而不乱,可见也是治军良才,若非战场相遇,还真想交将军这个朋友!将军身为主帅,却轻身到此,不知有何指教?” “不错!”夏侯惇深表赞同,环视着周围随时准备一拥而上的敌兵,口中凛凛:“我军即将败绩,身后陈国百姓再无依靠,不知桥蕤大人破城之后准备怎么做?” 桥蕤明白了夏侯惇的意思,朗声道:“城破之后,我定然约束士兵,与民秋毫无犯,更会待此次战事结束后,将俘虏贵军的士兵尽数奉还!” “这样我就放心了!”夏侯惇正要说什么,一员探马来到桥蕤身边,诧异地看了夏侯惇一眼,然后对桥蕤禀报:“启禀大帅,陛下恐大帅独力难支,特令张勋引本部人马来助!” “……”桥蕤一惊,望向这探马,“张勋到何处了?” “已到中军,此刻正向前军这里赶来!” “好快!”桥蕤诧异莫名,回身看向不远处,果然见一彪人马飞驰而来,荡起冲天烟尘,为首一将,面色凝重,正是张勋。 夏侯惇冷笑一番:“驰援?我看是抢功吧!” 桥蕤犹豫了一番,心神不定,对夏侯惇道:“实不相瞒,我来此之时,袁术已经有猜忌之心,事实上是命我偷袭许昌,我自知这是死路一条,故而临机才转而攻打陈国的,想是张勋受了袁术的密令,要来除掉我的!” 夏侯惇悚然一惊,断然料不到桥蕤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依然不信,指着周围剑拔弩张的桥蕤士兵淡淡冷笑:“如阁下所说,也该让我相信你才是,如何有这般情景下与人推心置腹的?” 桥蕤从副将那里取过长枪,指着夏侯惇道:“那么就做给张勋看,两军停止厮杀,你我二人比武决胜负,素闻将军武艺绝伦,我不敢托大,便以十回合为限,我若坚持到十回合,便引军撤去,制肘张勋,若无十合之内死于将军之手,这些士兵以后都是曹公的人了!” 夏侯惇没有反应过来,愣怔了一下:“为什么,无论输赢你都没有好处!” 桥蕤仰天大笑:“从我来到时候,就已经料到回不去了,我的手下也明白自己的际遇,夏侯将军,你应该庆幸,不是我自大,如果我让士兵全力出击,你的青州兵死伤就不是现在的这个数字了!” 夏侯惇更是错愕了,不错,这一战自己的士兵大多数轻伤而已,果真是桥蕤手下留情了?那么:“袁术手下的大将果真不可小觑啊!” 桥蕤的人马果然停下来厮杀,集结成防御阵势缓缓退后,青州兵也依样如此。 “开始吧!”桥蕤大喝一声,攻向夏侯惇。 不得不说桥蕤的武艺不是差得一星半点,是很差很差,尽管夏侯惇只有用了不到三成的力道,桥蕤就已经是大汗淋漓了,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带出了一支虎狼之师的将才。 九个回合过去了,桥蕤已经上气不接下气,而夏侯惇也看到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张勋策马赶到,正在犹豫接下来这一个回合该怎么出手动时候,桥蕤的话打破了他的沉思: “这是最后一个回合了,你还在愣什么?” 紧随着这句话的是桥蕤和他兵器上的如风似雨般的致密攻击,很难想象这个时候桥蕤还能攻出这样滴水不漏的枪法,无一处不凌厉,无一处不令人胆寒,又无一处不是暗藏杀机,如果是寻常人,只怕已经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可是夏侯惇不是寻常人,他几乎视面前桥蕤攻来的狂风骤雨般的枪法如无物,手中灭麒麟牙一声长啸,铮然有声,舞在手中,更是挥动自己的手脚一般,霎时间便组织起了了一道气墙,逼迫得桥蕤的攻势再不能前进半分。 “小心了!” 两人便这样僵持了一瞬间,只见夏侯惇陡然发力,气墙霎时波动,如轰然倒塌的高楼一般涌向桥蕤,只听惊天一响过后,桥蕤被直接倒撞下马,摔向远处,一口鲜血喷出,面色复杂地看了夏侯惇一眼,当场气绝。 副将上前扶起桥蕤,伸手探了探鼻息,震惊道:“大帅死了!” “死了?这怎么可能?”夏侯惇也不尽错愕万分,刚才自己的力道是有些重了,但十个回合下来,桥蕤的实力他还是试探出来了,绝不可能被这样一个简单的攻击伤了性命的,除非—— 夏侯惇猛地看向不远处的张勋,果然此时的张勋正握着一张弓,神情凝重地望向地上桥蕤的尸体后心那支羽箭! “袁术大将桥蕤进攻陈国,夏侯惇带兵抵御,于万军之中斩杀桥蕤,尽收其麾下兵马,现在已经扭转颓势,分兵三路攻打逃入苦城的李丰、梁纲与乐就三支残余敌军,特来向主公回报!”曹操还没有赶到陈国,就从探马那里得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禁舒展开了连日来的浓眉: “好,传令全军加紧向苦城进发,不要让这三支人马逃了!” 第五十五章 寿春之战(八) 更新时间:2013-11-20 曹操加紧行军,不日便到了苦城,远远便听闻到喊杀声震天,探马来报:“敌军虽然大败,然仍有三万之众,且城中粮草可支数月,敌军逃入城中坚守不出,苦城又城坚难破,夏侯将军苦无良策,正与敌军僵持,进攻了多次也不得其法!” 果然,探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刚才的喊杀声戛然而止,曹操皱了皱眉头,望向远处城墙,对郭嘉道:“元让已经连战多日,应该让他的士兵多休息下,青州兵不擅攻城,剩下的我们来做!” 郭嘉点点头:“不错,且夏侯将军新收桥蕤降军,须得安定军心为先,若是疏忽于此而导致军队哗变,就得不偿失了,斩杀大将桥蕤足以抵先前之过了,莫非主公还真想将如此良将正法不成?” “还真别说!”曹操笑笑,“要是这次青州兵再犯军纪,可能元让的性格,会直接自刎的!” “哈哈哈哈,驾!” 此时城内尚有李丰乐就梁刚,加上苦城原先的守将陈纪,四人共计不下三万人马,聚集在苦城之内,张勋暗杀了桥蕤之后,本待也挥兵退入苦城的,但他算错了桥蕤的部下竟然纷纷倒戈向夏侯惇,只有极少数人加入了他的麾下,这样一来单在兵力上夏侯惇已经不输于张勋,张勋自知难敌,又在敌境之内,依着曹操的性格,一定会轻军前来,因此并不与夏侯惇交手,径自带兵奔淮南而去, 路过苦城的时候李丰四人还诧异张勋为何不入城,但当他们看到紧随而来的夏侯惇的两万人马时,还以为是要追击张勋去的,因此并不做防备,可是下一个瞬间他们四个倒霉的家伙就傻了眼,夏侯惇直接命令军队围住苦城四门,开始猛烈攻打。 傻眼归傻眼,人家来攻城自己就得守城,李丰亲自守卫夏侯惇正攻打的东门,梁刚乐就陈纪则守卫史涣韩浩秦琪攻打的西南北三面城门,战事一时陷入胶着。 不过曹操大军的来到让李丰四人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望着从近及远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曹军,这四个当即不知所措,只好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曹操势大难敌,不如趁他没有包围苦城,我们先突围出去!”梁刚首先战战兢兢说道。 “突围?怎么突围?如果之前张勋走的时候我们也跟着一起,也不至于陷入如今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境地啊!”乐就看不惯梁刚的天生懦夫模样,冷冷说道。 “就是,如果曹操设了一支伏兵怎么办?”李丰也同意乐就的看法。 “看来别无他法了,我们为什么要害怕,我们有三万人马固守,城中粮草数月无虞,城坚非一夕可破,真正害怕的是我们的内心,曹操也是人不是神,不过是打过几场漂亮点的胜仗罢了,胜仗我们又不是没有打过,为什么一听到曹操的名字就胆战心惊?”陈纪毕竟是做过丹阳太守的人,果然比其他人遇事沉着。 梁刚和李丰乐就互望一眼,一齐异口同声:“便依你的计策,我们坚守苦城,向陛下求援,兵法云守城者半数可敌,我们三万人足当六万大军,何况曹操大军最多四万呢?” 想法很是不错,但如果他们四人要是知道此刻他们的士兵是怎么想的话,就会气得跺脚大跳了。 东门的城墙上,李丰的士兵正在窃窃私语: “太憋屈了,我们还能活着回淮南吗?” “谁知道?曹操亲自来攻城,你觉得他不攻破这里会罢休吗?” “我怎么这么倒霉,我的妻子马上就要生产了,想不到我连孩子的面都见不到了!听说曹操破城之后不分男女老幼是一个不留的,还记得他攻打徐州的时候吗?几万人的尸体把河水都给堵死了呢!” “唉,等会打起来,我们还是找个机会逃走吧!” “正合我意!” …… 曹操路上得知张勋已经带兵向淮南而去,便令于禁前去追击,到得苦城时,正好夏侯惇人马正在修整,便令大军分作四路,将苦城围得铁桶一般,准备发动下一次的猛攻。 夏侯惇来见曹操:“孟德何必亲来?这等宵小我自可以应付得了!” 曹操翻身下马,拍拍夏侯惇的肩膀:“你才两万人,对方却有三万人,又是城坚粮广,若是不战坚守,你如何拿下?” 夏侯惇不以为意:“孟德也太高看他们了,不过寿春的局势不用在乎了吗?” 曹操负手看向城墙上严阵以待的敌军,幽幽说道:“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打徐州的吗?” 夏侯惇身形一顿?试探着问道:“屠城?” 曹操摇摇头,厉声说道:“错,是剪其羽翼,让袁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和城池丢掉,也感受一下困守等死的滋味!” “杀!”又一次的攻防战开始了。 苦城并不算一个大城,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若不是因为袁术和曹操集结在这里的数万大军,它可能永远都这么寂寂无名,两支势均力敌的部队必然要在某个弹丸之地上演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的。 只不过换来的代价是无数的生命死去和城墙变得残破,如此而已。 战鼓大作,苦城四面城墙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不为过,弓箭手的对射,标枪手段对投,弓弩无数,和城门前的攻城部队,一点点蚕食着苦城的防御力量,而城里的守军则是一面奋力抵御,一面抓紧时间修补被摧毁的城墙,喊杀声震惊四野,天地似乎都为之动容,不多时,彤云密布,豆大雨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向着这个几万人厮杀的战场砸下来。 到处是尸体,到处是血,到处是残肢断臂和被遗弃的兵器,根本没有可以供人喘息的时间,攻守的部队一**在替换,许多士兵杀到最后都简直要失去理智,却还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攻下这座城,和守住这座城。 大雨如注,冲刷着斑驳的城墙和堆积的尸体,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几经冲洗,还是挥之不去,令人闻之欲呕,再看地面上,惨不忍睹,只有用贾谊的那篇过秦论的话才能形容: 追亡逐北,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第五十六章 寿春之战(九) 更新时间:2013-11-25 苦城之战就在这种拉锯式的攻防战中进行了三天三夜,三天以来双方的兵力无时无刻不在急剧减少,苦城之下的土地上早已是血流成河,喊杀声此起彼伏,战争进行了三天三夜,大雨也下了三天三夜。 曹操似乎是没有想到这场战斗会这样激烈,也没有想到伤亡会这样巨大,此刻大雨已经停下,天空却仍是一片晦暗,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不过曹操却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身边杨修的话让他揪心不已:“三日来虽然我军斩敌近万,但自己也损失了近六千的人马,这其中有大半是夏侯将军接收的桥蕤降兵,他们见自己人伤亡如此巨大,都开始有些蠢蠢欲动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这是在攻城!”曹操皱着眉头,目光望向身边的郭嘉,悠悠说道,“奉孝,难道就没有什么好一点的法子吗?只怕这样下去,即便消灭了苦城的守军,我们也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郭嘉不说话,直到杨修喊了他数声才反应过来,他回过身,清秀的俊面上嘴角微微一动,似乎已经有了克敌的法子,对着曹操躬身作揖:“适才正在思索良策,未曾听到主公唤我,还望主公勿怪!” “不怪不怪!”曹操舒展愁眉,面上腾起难得的兴趣,想听听郭嘉想到了什么良策,便急切问道,“只要能有好法子,任你想多久我都不怪!” 看到曹操这样重视自己,郭嘉也不禁有了一瞬间的感慨,他迟疑了一下,重重咳嗽数声,方才娓娓道来:“属下无才,其实不算什么良策,只是现在我军四面围住苦城攻打,断敌退路,敌军势必死战,而我军精锐徒死无益,却令其他诸侯坐享其成,何苦如此?” 曹操恍然大悟,正要说什么,却被杨修抢了先:“祭酒大人的意思是说我们一开始的战略就是错误了,应该先示敌以降路,或示敌以退路,这样一来敌军必然不会全力死守,而我们也可以以极少的损失拿下苦城,得城中粮草以补给大军,而后再于路追杀敌军!” “这么简单的道路我怎么没有想到!”曹操一拍额头,正要传令下去,却被郭嘉劝止了: “主公不必急于下令,既然主公都说了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们能想到,那么敌人也就能想到,敌人能想到就定会想到应对的法子,所以说要想稳稳当当地拿下苦城,还要费一番周折!” “费一番周折?”曹操和杨修同时惊愕一声,诧异地看向眼前号称鬼才的郭嘉,的确,既然被称为鬼才,想出的点子自然要常人所不及才行。 “什么?东门外的曹军撤兵了?”驻守东门的李丰看着眼前的传令兵,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将军,曹军的确撤军了,不知什么原因!”传令兵在地上唯唯诺诺道。 李丰没有听完这名传令兵的话,现在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只见东门外的曹军果然聚拢成方阵,徐徐向后退去,而在他们消失的东方天际之处,烟尘四起,隐隐约约有战马疾驰的声音传来。 看来是有另一股军队到了,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惊喜还是惊悚,尽管手腕上被吕布那一箭射穿的痛楚依然钻心的疼,不过至少李丰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掉。 其他三门的传令也接连赶来,纷纷向李丰报告其余的攻城的曹军也暂停了进攻,不知道有何图谋。 “出城哨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 东门大开,几名探马策马而出,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而这些探马不知道,此刻黑暗之中正有一双双眼睛和流矢在紧盯着他们。 “咻咻咻!”羽箭破空而来,正中这些探马的后心,全部毙命。 埋伏的曹军此刻现了身,领头是一名俊秀的青年军官,他和几个人脱下这些探马的衣服自己穿上,对身边士兵笑道:“看我像不像敌军的探马?” “还别说,王垕大哥,倒挺像的,不过你一个管粮官去假扮探马,主公知道不知道会不会大吃一惊啊!”其余士兵纷纷大笑。 “你们不说,主公怎么会知道?”叫王垕的青年军官嘴角轻笑,翻身上马,慨然说道,“自从跟随主公,一直都没有上阵杀敌的机会,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 “哈哈哈,如此甚好!” 王垕说完,面色变得严肃,看向不远处的苦城,扬鞭策马,绝尘而去,其余人互望一眼,也收敛了嬉笑之意,紧随王垕而去。 不多时,已到苦城东门外,王垕掏出从那些死去的探马身上搜出的令旗挥舞给城墙上的守军看:“速速开门,我有紧急军情奏报!” 守军见王垕所举令旗正是自己人,不疑有他,便开了城门放进王垕和他的几名士兵进城。 王垕进了东门径直虽李丰的士兵来城楼上,见到李丰跪地便拜:“见过将军,属下有紧急军情奏报!” “什么军情快快说来!”李丰显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王垕已经不是离去的那个探马了。 王垕假装喘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道:“张勋大人被于禁拦住厮杀,不得脱身,曹操见这里攻打不下,所以停止攻城,自领人马前去与于禁合击张勋大人了!” “啊!”李丰现在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他一直以为张勋是弃他而去逃回淮南了,原来一直都在附近牵制于禁,这个于禁的大名他也是刚刚知晓,曹操宛城大败,只有两支人马能安而不乱,一个是夏侯惇的青州兵,一个就是这个于禁率领的人马,而且这个于禁治军严整,在曹军中是出了名的,不知道张勋虽号称陛下手下三大将之首,对上于禁会有什么后果。 何况现在又加上了曹操本部的人马。 一时之间,李丰陷入了是守城还是出城救应张勋的矛盾之中。 相信梁刚乐就和陈纪也是现在进退两难吧? 谁都没有注意到王垕看着李丰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机。 第五十七章 寿春之战(十) 更新时间:2013-11-26 此时的李丰心乱如麻,哪里注意得到王垕的表情变化?他摆摆手焦躁道:“速去通知其他三位将军,来议事厅!” “诺!”王垕与自己的伙伴使了个眼色,起身离开。 “原来苦城就是这个样子的!”策马疾驰在苦城内的街道上,王垕环视着两旁倒退的风景,只见无数带伤的士兵面色黯淡地或坐或卧在道路边上,目光无神地看着这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探马。 看着他们的眼神,王垕的心似乎疼了一下。 很快到了北门,梁刚正在城楼上极目远眺,王垕翻身下马上前跪拜:“将军,李丰大人命小人前来请将军前往议事厅商议要事!” “知道了!”梁刚打量了王垕一眼,诧异道,“你的口音听着怎么不像淮南的?” 王垕心中一惊,随机解释道:“小人是在洛阳便从属于陛下了,并非淮南人士!” “哦!”梁刚点点头,“原来如此,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诺!” 王垕退下起身,自然也听到了梁刚对北门守兵说的话:“你们先守在此处,如果敌军攻城,务必死守!” “诺!” 嘴角弯起一抹笑意,王垕打马向着城中而去。 苦城是座小城,因此议事厅也其实不过是一间像样点的建筑罢了,王垕赶到后,看到了自己人已经个个把守在了议事厅外,他上前装作与其中一人打招呼,其实是低声确认现在的情境: “李丰已经进去了吗?” “进去了,前去向陈纪和乐就报告的兄弟也回来了!” “好,等这四个家伙进了议事厅,就发动里面的机关,把他们困在里面!” “别说了,他们来了!” 王垕中断了说话,只听马声嘶鸣,循声望去,两员大将策马来到,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接待的士兵,而后昂然入了议事厅,正是陈纪和乐就。 不一刻,梁刚也来到,下马入议事厅,李丰早已等待他们多时,四人一见面,就絮絮叨叨了一番,而后都神情凝重地进入了里间。 王垕目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亲眼看着他们进了议事厅后才对身边人做着手势:半柱香时分过后动手! 时间过得似乎很慢很慢,慢得让人以为时间几乎停滞了,整个议事厅外面很静很静,静得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静得几乎只能听见轻风拂过路边树叶的声音,每挨过一个瞬间,王垕都有些莫名的心悸,这不是他第一次要杀人,却是他第一次不能预料到杀人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这些年一直痛粮草打交道,驾驭兵器的手法会不会有些生疏了? 王垕缓缓摸向自己的腰间匕首,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映入一个柔媚的倩影,那个倩影身着五色彩衣罗裳,如一只飘渺的精灵般,腾跃于王垕的脑海里,视线里,长袖善舞,衣袂飘飘,令人神往。 这个倩影不是别人,是曹操在洛阳收留的歌舞姬来莺儿,全军上下都知道曹操倾慕此人,然而全军上下都不明白曹操为何不干脆纳这个来莺儿为姬妾,王垕知道不只是自己醉心于来莺儿的绝美舞姿,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曹营之内一个小小的管粮官,来莺儿平素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他,这样想着,王垕凄楚得笑了一下,人人都以为他是不满足于后方这个粮官的卑贱位置,想要学着像那些真正的士兵一般冲锋陷阵,建功立业。 然而没有人知道,王垕是一个孤儿,他不需要功成名就军功赫赫来光宗耀祖,他需要的是成为一个众人瞩目的英雄,而赢得美人来莺儿的注意! 所以,今天的刺杀计划一定要成功。 半柱香的功夫终于过去了,王垕与同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暗暗抽出匕首,向李丰四人所在地方而去。 “嘭”议事厅内忽然传出几声机关发作时的巨响,继而惨叫声也接踵传来,外面的士兵都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闯进里面看个究竟,却纷纷被不知何处而来的乱箭射伤在地,有几个幸运点的人好容易跑到门前想冲进去,这时早已埋伏在门后的王垕等人忽然出现,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有刺客!”敌人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几个受伤倒地侥幸未死的家伙扯着嗓子狂吼。 但是他们的狂吼没有能唤来附近同伴的注意,反而是四面城门的震天喊杀声让人心惊胆战。 “发生什么事了!” 此刻的苦城,曹操大军去而复返,驻守在东门外,其他三门则发动了最为强烈的一番攻势,夏侯惇等人得到了城中王垕等人的协助,知道此刻城头已经没有了守将,更是亲自上阵,领着人马手持利刃,身登云梯,砍翻一个个守军,好多次都险些攻上城头,却又被守军奋力打压回来。 这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奇怪,其余三门战斗异常激烈,只有东门没有一个曹军的影子。 一开始城内的士兵还能谨记李丰等人离开时的话,坚守城墙与城门,但战斗了半天还没有看见自己主将的影子,都不禁心里打鼓,都怀疑主将是不是还在城里,是不是还活着,看着城外源源不断的曹军和东门外空无一人的奇怪现象,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向东门方向集结,而后,打开城门,一小股一小股地出城向东而去,到后来直接变成大批大批的人马集体向东门外溃逃。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的曹操和攻城的夏侯惇看在了眼里,更是加大了攻城的力度。 王垕等人一面命同伴在城内四处散布李丰四人不战而逃的流言,一面继续和剩下的同伴一起与议事厅外的守军周旋,他此刻正挥舞着从守军那里抢来的长矛,收割着不断前来进攻的敌人性命,血色连城,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坚持,坚持到夏侯惇的部队攻进城来,他知道议事厅内的机关坚持不了多久,受困的李丰四人很快就会冲出来。 正在思索之时,忽然听到里面一声巨响,果然李丰等人已经识破了机关冲了出来,看到满眼的狼藉不禁震怒,拔剑在手大喝:“杀!” 糟糕!王垕一矛扫翻身前几个士兵,便要前去阻拦李丰等人。 然而未待他出手,一条身影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和李丰缠斗在了一起。 王垕一霎那间愣怔住,这熟悉的身影,难道是来莺儿? 第五十八章 寿春之战(十一) 更新时间:2013-11-27 王垕微一愣神间,来莺儿已经与李丰等四人缠斗了数个回合,李丰猝不及防,待回过神来,发现袭击自己的不过是一名女子,不由十分气恼,手中微一用力,更是不留半分情面,杀招连连,逼得来莺儿步步后退,直退到王垕身前,梁刚等三人趁势也围攻过来,对王垕与来莺儿形成包围之势,量来莺儿一介区区女子之身,任是身手如何矫健,又怎能敌得过四员久经沙场的大将围攻,不多时已落入了下风。 此情此景正被王垕看在眼里,他疾步上前,一矛架住另外二人攻势,与来莺儿一左一右,吃力杀住四人,饶是如此,依然难以摆脱危机形势,他趁与敌交手同来莺儿擦身而过的机会低语道:“此四人不可力战,在下掩护,姑娘速退!” 听了此言,黑衣蒙面的来莺儿微微错愕,她不知这王垕何以便知晓了她的女子之身,又不知对方何以出现在此处,又有着怎样的计划,脑海中转瞬划过无数念头,娇喝一声:“要退便一起退,不要欠你人情!” 王垕无奈,一个杀招狂扫,逼退李丰四人,冲来莺儿一点头:“好,一起撤退!” 李丰听见他们对话,不由怒上心头,沉声喝道:“原来是混入我军的奸细,不要让他们跑了!” 话犹未完,李丰已经一个箭步提剑刺向来莺儿,梁刚三人也在旁协从攻击,他们此刻气急败坏,心中何等气恼,居然被几个奸细玩弄于股掌之中,更何况还夹杂着一名女子! 如此一来,王垕与来莺儿压力陡增,却丝毫不敢大意,早有几个同伴结果了门外的侍卫,过来协助,却不料听得外面喊声大震,正有无数敌兵涌向这里。 “走!”眼前将要遭受前后夹攻,王垕握起来莺儿的皓腕,身形一错,二人已经跃上屋顶,其余同伴也纷纷跃上屋顶,飞檐走壁,消失不见。 李丰忙命弓箭手放箭,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传令来报:“夏侯惇复又大举攻城,好多兄弟现在已经弃城出东门而去了,拦阻不住!” “什么?可恶!”李丰四人一起惊呼,互望一眼,也对那几个跑掉的细作无心再下令追击,径自策马冲向四面城门,却不料没走多远,坐骑纷纷瘫坐在地口吐白沫又拉出无数稀释的马粪,李丰气得大叫:“定是那些奸细搞的鬼,传我军令,速关东门!” 此时的王垕和来莺儿已经与随从的同伴们换上了敌军的衣服混在敌军之中正要出城去,忽然听得锣声大作,城中传令声音远远传来:“将军有令,速关东门!再敢溃逃者斩!” 一句话引得正在向外奔逃的士兵纷纷愣住:“将军没有弃我等而去?” 王垕也愣怔了一下,看向来莺儿,吃惊得看到来莺儿的肋下正不断渗出血迹:“姑娘受伤了?” “不碍事!”来莺儿秀眉微蹙,轻吸一口气,玉手捂着伤口,轻叱道:“城门就要关了,我们趁乱出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王垕点点头,与身后的同伴交换了眼色,更不多话,身形一动,对来莺儿一句“得罪了”便揽住佳人纤腰,疾速奔向东门。 这异状如何瞒过已经换了战马赶来的李丰眼神?他一面大喝关门,一面命士兵拦下王垕等人。 众军见李丰尚在,心中复又宽慰,但王垕等人也穿着自己人的服饰,又如何看破?等他们回应过来之时,王垕等人已经到了城门边上,虽然守兵一起关门,但那门厚重,岂是说关便关得上的?只见王垕等数人身形杂在人流之中,眨眼间已经到得门外了。 李丰看在眼里,不由勃然大怒,当即在马上张弓搭箭,瞄着王垕一箭射出。 那箭破空袭来,眨眼便到,直向着来莺儿后心,王垕看见,当即大骇,一把扯过来莺儿,此刻周围人流汹涌,二人都是立足不稳,一个趔趄,王垕尚未稳住身形,却无意中吻上了来莺儿的樱唇。 时间仿佛刹那间停止了。 一同停止的似乎不只是时间,还有他们的心跳和意识。 异性的亲吻似乎永远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此时逃亡中的王垕和来莺儿也许从来都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亲吻彼此。 “啪”来莺儿反应过来,抽回身子,给了王垕一个响亮的耳光。 似乎耳光总是女子被莫名亲吻后给予对方的不知道该称为惩罚还是奖励的回报。 然而下一刻来莺儿就惊愕了,只见王垕身子一顿,面带愧色地倒在了来莺儿身前,身后插着一支羽箭! “你醒醒!”来莺儿急忙蹲下身扶住王垕,心中乱了主意,原来王垕是为了替她挡下这一箭,这人怎么这么傻这么笨这么——好!而现在她才愧疚地发现,自己连眼前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大哥,你怎么了?”几个同伴纷纷围拢过来,一同扶起王垕,急切追问。 王垕缓缓醒来,第一眼看到来莺儿,就问道:“姑娘有没有事情?” “没有事!”来莺儿此刻哪里还管得了自己的伤口,泪眼婆娑,“刚才错怪你了,可……” 她欲言又止,眼中深意只有王垕能懂。 王垕咳嗽了数声,回首望向正汹涌而来的敌军,面上露出笑意,似乎是为了让身边关心他的人宽慰:“此地危险,我们迅速撤离!” 说完咬牙挺直身子,突然听闻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是李丰见未曾射杀王垕等人,便令弓箭手一起放箭,要置他们于死地。 王垕和来莺儿大惊,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下一刻自己万箭穿心的惨状。 可是箭还没有射过来,却倒先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撞击密集声响,原来是守门的士兵不知道李丰的用意,在自己主将正要得手的时候很不合时宜地把大门给关上了。 “哈哈哈!”这么滑稽的一幕被王垕看到,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他后背上的痛楚钻心蚀骨。 不过当他和来莺儿转过身后,才真正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之前溃逃出东门的数千敌军看到主将尚在,又自发地集结在一起疾行回来了,此刻正对重伤的王垕来莺儿等人虎视眈眈。 而他们身后的城墙上,无数的弓箭手冒了出来,搭弓上箭瞄准着东门前这几个劫后余生的人。 “吱呀!”刚被关上的东门,此刻也正在被缓缓推开,隐约可以看见李丰领着城内守军冲杀出来。 真是好福气,居然动用这么多人来消灭自己。 第五十九章 寿春之战(十二) 更新时间:2013-11-28 王垕等人心知无路可逃,已是必死无疑,正在这时,北面南面与东面同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惊得敌军不由纷纷引颈望去,王垕也顺势望去,只听得喊杀四起,看来无疑是自己的人马了。 王垕猜测的不错,左右探马将东门这里的情况早已报告给了在其他三门攻城的将领,眼见数千敌军出城,这么好的杀敌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夏侯惇、韩浩、秦琪和史涣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各自引着本部人马绕到东门这里,准备围杀敌军了。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天塌地陷,东门外的敌军立即陷入了混乱之中,有意识的只能各自为战,胆小的则是趁机逃跑了,李丰哪里还敢出城送死?当即命令紧逼城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马被曹军屠戮,却除了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象征性地射射箭雨之外,想不到任何办法来救应。 此刻哪里还有人注意王垕这波人的行迹,他们也趁乱回到自军阵中,被自己人马救应下来。 “降者不杀!”混战之中夏侯惇一边大喝一边手持泛滥着寒光的灭麒麟牙引军驰骋在敌群之中,不时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降的降、伤的伤、死的死,很快地,敌军就乱了阵形,剩下的敌兵纷纷再次朝着东面真正地溃逃而去。 不过,没有逃出多远,这些逃兵就绝望了,早已埋伏多时的曹操领着人马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一通厮杀过后,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王垕和来莺儿被带到曹操面前,曹操见二人形状神色大变,一改先前大胜的欣喜之色,扶住来莺儿面上露出一丝心痛:“听婢女说你私自出营,前去刺杀敌将,我还不信,想不到你真的……听说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多谢大人挂怀,不碍事!”来莺儿的伤势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见曹操如此关怀自己,立即还礼。 曹操唤来几个婢女:“好生伺候姑娘,若再出差池唯尔等是问!” “诺!” 来莺儿被这几个婢女搀扶着下去,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望了王垕一眼。 王垕的伤势也是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意志还十分清醒,看着曹操对待来莺儿的关切,和来莺儿望着自己的眼神,不由内心十分焦虑。 “王垕,你可知罪!”曹操猛地一声厉喝,吸引了王垕的注意力。 王垕游目望去,只见曹操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前,神色间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怒,他惶惑地回道:“主公息怒,小人知罪!” “哦?那说说看,你何罪之有?”曹操似乎没有想到王垕会这样回答,双手负在身后,一对眸子不住打量着眼前这个从前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粮官。 王垕顿了一下,迟疑片刻方才凛然道:“小人不守本职,擅自行动,险些延误主公军机大事,请主公赐罪!” “恩,的确是很大的一桩罪状呢!”曹操在王垕面前踱着步,目光在王垕身上游移,这时打扫战场的夏侯惇策马来到,到得曹操面前翻身下马对曹操说道:“孟德,刚才的战斗真是精彩,我军斩杀敌军五千人,俘虏三千人!” 听到这个好消息,曹操不禁露出了笑意,然后指着王垕对夏侯惇道:“如此大的功劳,想不到竟是被一个小小的粮官引起,看来我军真是人才出众啊!” “孟德好像并不高兴?”夏侯惇看见曹操虽然在不住点头微笑,却从曹操的话中感受到丝丝杀机,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不由直接问了出来。 “本来是很生气的,现在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所以不那么生气了,不过数万大军的性命攸关,我总不能因为一个好消息就不顾大局了!”曹操面色忽然一凛,露出骇人的凶光。 “孟德你就不要打哑谜了!”夏侯惇无奈地看着曹操,他是个粗人,对于爱玩文字游戏的曹操这一点非常郁闷。 “好,不打哑谜,王垕,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刺杀敌将!”曹操深吸一口气,猛地喝问王垕。 王垕似乎早就猜到了曹操会问出这句话,正色说道:“因为粮草已尽,小人想刺杀敌将引发混乱打开城门策应主公大军!” “很好的想法,可惜你的武艺还差了点,不过幸好是你的武艺不精,不然这八千敌军还是我军的心腹大患呢!”曹操笑着说道,却笑得很冷。 夏侯惇反应过来:“难道说咱们打败这八千人是误打误撞的运气?” “不过好像我们的好运到头了!”曹擦笑着叹一口气,“刚才任峻来报,说粮官王垕对他虚报粮草,现在大军所剩粮草已不足三日,很多士卒因此军心浮动,且王垕畏罪潜逃,不见踪影,我正要治这个王垕死罪,想不到他逞英雄去刺杀敌将了,而且还给了我一个大功劳!” 王垕不说话,他知道曹操的性格,他也知道虚报粮草的后果是什么。 曹操转身问向夏侯惇:“元让,虚报粮草,贻误军机,该当何罪?” 夏侯惇犹豫了一下,对曹操道:“王垕用计助孟德你歼灭近万贼军,功难道不足以抵过吗?” “该当何罪?”曹操不为所动。 “按律当斩!”一直不说话的王垕朗声说了出来。 曹操斜眼目视了王垕一番,见他并无半分惧色,上前拍了拍王垕的肩膀,而后蓦地转身,只留下一句话:“拉下去!” 夏侯惇霍地跪立于地:“孟德三思!” 所有在场的士兵也纷纷跪立于地:“主公三思!” 曹操身形顿住,沉声道:“你父母妻子我定会好生赡养,但我也必须给三日后即将断粮的将士一个交代!” 王垕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再顾不得背上痛楚,也颤巍巍跪立于地:“主公大恩,来世再报,我尚未娶妻,只望主公好生待小人父母,死也瞑目了!” 说完他跪向北面,悲声道:“父母,孩儿不孝,此生不能尽孝于二老膝下了!” 三军将士,听闻王垕此言,无不泪下。 片刻之后,一名骑兵手持王垕首级,在各营传话:“粮官王垕虚报粮草,贻误军机,已经斩首,传示各营知晓,主公有令,克日攻下苦城,有不尽力者,斩!” “杀!”曹军军心终于安定下来,再次悍不畏死地攻下苦城四面的城门城墙。 而中军之处,曹操对身边一名头戴面具的侍卫幽幽道:“王垕已经死了,以后你的名字就是王图了!” “诺!”叫王图的侍卫望向马背上的曹操,满眼都是感激之情。 第六十章 寿春之战(十三) 更新时间:2013-11-29 “嘭”的一声巨响,苦城的东门终于不堪曹军不间断的攻击,轰然倒塌,城墙之上,无数的曹军也涌上了城头,经过一番猛烈的厮杀,守城的士兵渐渐不敌,纷纷丧命在曹军的兵器下,很快的,整个东门和东面城墙都被曹军控制,然后迅速涌向城中。 夏侯惇一马当先,来到城中,虽然遭遇了好几股残兵的抵抗,但残兵毕竟是残兵,根本禁不起夏侯惇精锐的绞杀,没有多久夏侯惇就率军到了议事厅外,与此同时,另外三面城门也传来了自己队伍攻占后的欢呼声。 “围住议事厅,不要跑了李丰那些人,他们肯定在里面!”夏侯惇大喝一声,喝令手下士兵猛攻议事厅。 夏侯惇所料不错,李丰等人果然没有料到曹军会如此凶猛,还妄图依靠城内的防御坚持一下,谁知道他在城里组织的防御根本不堪一击,等到想要逃跑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夏侯惇带人猛烈攻打议事厅的大门,同时命令士兵向秦琪韩浩史涣等副将传达迅速攻占军械库和粮草库的消息,以防敌人狗急跳墙一把火把这些都烧掉。 “嘭”地一声,不过半刻钟的功夫,议事厅的大门就被攻破了,李丰等四将正带领着数百亲兵与从墙头上翻越过来的曹军厮杀,此刻见大门被攻破,心知已无生路,干脆大喝一声,向夏侯惇杀来。 “退后,我来对付他们!”夏侯惇看着杀神一般冲来的李丰四人,冷笑一声,提着灭麒麟牙下马进到议事厅的院落中,喝退自己的亲兵们,横刀指着李丰轻蔑道,“你们四人一起上,若能在我手下走上十合,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好大的口气!”李丰四人前后左右将夏侯惇包围在核心,“夏侯惇,曹操大将,要是能抓住了你,曹操就失去了一条臂膀了吧!” “废话少说,接受不接受!”夏侯惇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四人,似乎在看死人一般,“吕布我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你们这些鼠辈!” 李丰四人被彻底激怒,四人前后左右兵器一起出手,凌厉攻向核心的夏侯惇,手中兵器虎虎生风,封杀了夏侯惇几乎所有的防御方位。 这样凌厉的攻势换作是他人,只怕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了,夏侯惇士兵都纷纷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将军小心!” 不过夏侯惇到底是夏侯惇,他手起一刀看似不顾防御地攻向李丰的肋下,李丰见状连忙回枪格挡,想不到夏侯惇不过是虚晃一招,手中灭麒麟牙径直劈进了梁刚到肩头,那梁纲本来想偷袭夏侯惇的后心,自以为就要得手,却被出其不意的砍中右肩,重伤吃痛,手中长剑自然也就失却了准头,当啷一声长剑掉落于地。 眼见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惇便躲过一人猛攻,又重伤另外一人,围观士兵不禁纷纷喝彩:“夏侯将军威武!” 夏侯惇嘴角轻笑一声,知道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陈纪和乐就这两个家伙的一左一右的夹攻倒也不是好对付的,何况李丰反应过来之后,又一次攻杀过来,梁纲虽然重伤,依然捡起长剑重新围住夏侯惇,准备一击杀之。 “喝!”夏侯惇猛喝一声,迎着四人的攻击,依然不躲避,长刀如风,舞得让人眼花缭乱,刀刃之上寒芒点点,围观的士兵只见到场中一道道的残影疾速移动,当然还有李丰四人的时不时的惨呼。 忽然“嘭”地一声,一条人影被重重击飞出去,众人回过神来看过去时,正是身上多处负伤的梁纲,不多时,乐就和陈纪也相继被夏侯惇击败,只有李丰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反观夏侯惇,倒是愈战愈勇,额头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神色自若,仿若面前的李丰是一个三岁的孩童一般,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对手。 “啊!”终于李丰长枪被夏侯惇的怪力震得脱了手,自己的胸口也被重重劈了一刀,摔到远处,跌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很可惜,我给了你们一个机会,但是老天都不帮助你们!”夏侯惇摆摆手,手下的士兵将落败的李丰四人五花大绑起来,他讥笑地看着眼前的倒霉鬼们,嘴角轻蔑道,“你们输了!” “好!”曹操爽朗的声音响起,夏侯惇循声望去,只见曹操威严的身影骑在战马之上来到议事厅外,翻身下马走到夏侯惇眼前,赞许地说道,“元让好武艺,真是让人心安啊!” “启禀主公,军械库和粮草库已被我军成功控制!”传令飞马来报,带给了曹操这个好消息。 “孟德打算如何处置这四个家伙?”夏侯惇手中拎着灭麒麟牙,目光转向曹操。 曹操不语,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李丰四人,一个个望去,微微皱眉:“此战我军损失近万精锐,全因这四人缘故,现在我军对这四人恨之入骨,若是不杀何以安定军心?” 李丰四人互望一眼,相继跪立于地连连告饶:“曹公乃是我等心目之中真正的主公人选,我等愿诚心投效,为曹公打下一片江山!” “哈哈哈哈!”看着李丰四人的怯懦形态,曹操心生厌恶,转过身仰天长笑,“若是你等刚才不告饶,我可能还会考虑纳降,可惜啊!” 听力曹操的这番话,李丰四人面面相觑,顿时面如死灰。 “把这四人拉到城外,斩!”曹操走向议事厅内,口中凛然下令。 “曹操,你这个奸贼,我们就是死了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李丰等人回过神来,冲着曹操的背影大骂出声。 曹操蓦地转身,轻蔑地望着李丰等人讥笑道:“你们活着尚且奈何不了我,还指望死后变成厉鬼来吓唬曹某?笑话,我曹操手下丧生之人不计其数,多上你们四人也不算多!” “……”李丰等人想不到曹操会这样回答,不禁愣怔在原地。 不多时,李丰四人不甘的人头被送到正在大宴将士的曹操面前,曹操眯着眼看着这四颗人头,端起面前酒杯长笑着一饮而尽。 不过紧接着从外面赶来的两个传令让曹操再也无心进行酒宴了: “启禀主公,合肥发生地震,城池关卡化为废墟,郡主彼时正领军攻打合肥,因地震而折损无数士兵,郡主自己也重伤不治身亡,退军回往曲阿了!” “主公,南阳张绣与荆州刘表联合准备密谋攻打许都,尚书令大人命小人火速前来报讯!” “燕儿死了?!”听到前一个消息曹操震惊异常,简直难以置信,险些晕厥过去,而后的另一个消息也让曹操揪心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寿春之战(十四) 更新时间:2013-11-30 孙策率军绕过合肥,直扑寿春城南,潜伏下来,合肥的地震他又如何不会知晓?叶紫涵正领军攻打合肥,难免会有死伤,若是叶紫涵有个三长两短,整个扬州岂不是要乱了套?虽然心急如焚,孙策却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离开,忍痛之下只能派人前去哨探。 但是哨探回报的结果让孙策及军师周瑜难以置信:地震发生之时叶紫涵正在城中,当场遇难! 二人闻言恍如遭了五雷轰顶一般,半日都未曾回过神来,向来知道叶紫涵喜欢独来独往,却决然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防备,他们想起与叶紫涵在宛陵的第一次相见,想起在宛陵城内第一次的并肩作战,想起随后的逃亡生涯,想起后来的一幕一幕,不禁黯然泪下,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寿春城南一处隐蔽山谷简易搭建的军帐内,孙策与周瑜对坐闷闷饮酒。 “伯符,不要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还有数万的人马等着你去统领呢!”周瑜一把拉住孙策端着酒杯的右臂,话语哽咽难耐。 孙策一把挣脱周瑜的阻拦,话语中满是悲愤:“还说我,你喝得难道比我少吗?”说罢指着周瑜身后的数个酒坛子,口中满是苦涩的笑意,眼中却有咸咸的液体滴落,而后端着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喉咙里传来火辣辣的灼痛,似乎都压不住心头的悲凉。 “紫涵一定没有死,一定没有死!”周瑜的清澈双眸里激荡着黯然的神色,目视面前同样黯然悲愤的孙策,他知道此刻孙策心中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孙策一拳砸在案几之上,话语里满是愤然和不甘:“紫涵是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上天怎么舍得让她死去,怎么舍得!我不相信!”一句闷喝方毕,孙策又是满饮了杯中烈酒,然后将那空杯抛向身后,当啷一声摔个粉碎。 周瑜又何曾相信这个事实?他苦笑着望向孙策,望向这个一向豪气干云的孙策,紫涵的一颦一笑都从他的记忆里汹涌而来,袭击着他的脑海,他承认自己曾对紫涵有过暧昧的情意,这情意不同于太史慈和吕蒙那种兄妹情意,比爱情少一点,比友情多一点,真的很难解释这种复杂的羁绊,而如今,随着紫涵的死,也许这一切都要被记忆埋葬。 一名传令匆匆入帐,看来眼帐内的杯盘狼藉,犹豫了一下,又望向面前两位醉意朦胧的主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禀报军情,只站立在一旁愣怔。 “什么事,说吧!”周瑜早望见了这名传令,斜眼而视,颤巍着身体站起,拍拍已经微醉的孙策,来到这名略显疲惫的传令面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一路之上很辛苦吧?曹操那里的战事结束了吗?” “回禀军师,曹操已经攻陷了袁术的苦城,斩杀大将李丰梁刚乐就陈纪四人,却没有继续挥军前来寿春,而是稍微休整了数日后,竟直接领军攻打南阳去了!” “什么?”周瑜和微醉的孙策闻言都是一惊,二人互望一眼,震惊错愕不已,“难道曹操没有收到紫涵遇难的消息吗?” 传令又迟疑了一番,方才说道:“公主遇难的消息曹操的确收到了,但南阳张绣和荆州刘表的联合军数万人直扑许昌,因此他才令小人前来向军师和孙策大人回报,令大军缓缓撤退,等他击退了张绣刘表等人,一定会在许昌为公主举行一场风光大葬!” “啪”地一声碗碟摔碎的声响传来,周瑜和那传令惊讶地循声望去,原来是孙策大怒着掀翻了面前的案几,摔碎了一地的碗碟杯盏,他霍地起身,拔剑一怒插在面前空地上,那剑竟然深入地面二尺有余,足见孙策的力道之猛。 “紫涵不是他曹操的女儿吗?他身为人父,难道就没有一点良心吗?最不济派个亲信前来吊唁一下紫涵也好啊!” “伯符不要激动!”周瑜制住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孙策,劝说道,“许昌是曹操的命脉所在,他绝不会任由别人去攻打的,而紫涵只是曹操的义女,并非亲生,没有半分的血缘关系,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曹操是何等的人物你我还不清楚吗?如果他做事会顾及到父子亲情的话,就不会在他父亲还在敌国之时就贸然进攻徐州而致其父遇难的!” 孙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了周瑜的劝解,他也渐渐冷静下来,不过起伏的心情还是难以就此平复:“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公瑾,我问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吗?只是在这里喝酒,喝酒,醉得一塌糊涂,然后醒来发现紫涵没有死,好生生地活在我们面前,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紫涵不会死,不会的!”周瑜喃喃说道,“除非让我见到她的尸体!” 这时又一个传令前来报告:“启禀将军,吕布派张辽高顺二将渡过淮河已领军到得寿春城东三十里扎下寨!” “吕布自己没有来吗?”听到这个消息,孙策终于露出些许振奋的神情,不过旋即眉头紧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周瑜想了一想,沉声说道:“吕布定然是顾虑曹操和刘备二人,怕自己一旦渡河,会被这二人领军端了自己的老窝,谁知道张绣刘表进攻许昌的事情是真是假,吕布军师何等缜密之人,自然要防备这点了!” 孙策愤愤道:“即使没有曹操和刘备吕布来,我也有信心攻下寿春,这次紫涵是因为攻打袁术而出事,我不拿下寿春如何给紫涵一个交代!”说罢孙策转向那个传令,星目沉毅凛然,“你速回报张辽高顺二位将军,今夜一起攻打寿春!” 那传令惊讶了一番,目光询问般地转向周瑜,见周瑜微微点头,方才称诺而去。 看着孙策的背影,周瑜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将紫涵看待得比小乔还要重要了。 只怕孙策,也是如此吧? 第六十二章 寿春之战(十五) 更新时间:2013-12-01 入夜,孙策领着手下两万人马,缓缓摸近寿春南门,他命令士兵熄灭火把,个个口中衔枚马足裹布下马步行,根据探马来报,袁术的十七万大军分出五万前去偷袭许昌和驻守苦城,与吕布刘备曹操先前交战又折损近两万人马,现在寿春内至少尚有十万人马,一想到将要面对这么多的人马,孙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由于曹操没有到来,单凭孙策和张辽带来的这三万多人马不足以对袁术构成威胁,接下来要进行势必是一场苦战了,想到这里,孙策便令周瑜和黄盖二人领着五千人绕过寿春城南,前往城西埋伏,见机行事,而自己则与剩下的将士继续前进。 行进了不远,队伍发生了一阵骚乱,孙策立即令亲兵前去查看发生了何事,不多时亲兵回报发现了袁术的探马,不过已经及时斩杀了,孙策这才安下心来。 一路之上又遭遇了几股探马的队伍和小规模敌军,都被孙策的人马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眼见寿春城头的火光摇曳,孙策令士兵做好战斗的准备,不过就在他要下达战斗指令的时候,传令飞马来报:“将军,前方发现敌情,约五千余人的轻步兵,还有近千的骑兵队伍!” “哦?袁术果然不是傻子!”孙策嘴角抽动,策马同亲兵来到一处小山坡之上,果然看见前方十多里处,一直数千人马正混合在一起,据守在通往寿春的必经之路上,火把齐明将四下里照耀得如同白昼,这近六千人的步骑军队分成三波,每波两千人,轮流值守,成品字形分列,如果一波人遭到袭击,另外两波人就会及时前来救应,深谙兵法精髓,看得孙策不禁剑眉紧蹙,看来袁术是早有防备了,估计这一场仗要比预料中更辛苦。 “德谋随父亲多历战事,不知对于前方那些挡路的家伙们有什么好计策?”孙策目视着十多里外那片灯火通明的敌营,冷不丁地问向一旁顶盔掼甲的程普。 程普也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番,忽然灵光一闪,提出一个建议:“敌军有三波人,我军也必须准备三支人马,末将先领一千步卒出战,尽量诱出一波人马,他见我人少,必定追击,将军在暗处策应,若敌军前来救应,则于路伏击,义公领另一军与末将迅速合理消灭一波敌军,之后会合一处助将军再灭第二波敌军,最后三军合兵一处,齐力绞杀剩下的敌兵!” “果然好计策!”韩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二人身旁,现在的他也是身经大小数十战了,面带赞许地望向程普,手中双刀贴在身体两侧,对程普和孙策一个躬身,“不过德谋兄毕竟年纪大了些,这吸引敌兵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可好?” 听了韩当这话,程普面上当即现出一丝不快,不过很快消失不见,而是笑着对韩当拱手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劳义公了!” 计策分布已定,三人当即领军各自而去,韩当引着一千步卒也不隐蔽,径自向着前方而去,仿佛生怕敌兵不知道自己要来是的,韩当干脆让士兵点起火把策马奔腾鸣锣开道,自己手持双刀骑在一匹明显高大壮硕的黑鬃马上,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冲向只有数里之遥的敌军阵营。 “敌袭,有敌袭,大家快准备迎战!”韩当如此大张旗鼓地袭击,驻守的敌军一早便发现了,待得韩当策马临近,已经纷纷披挂上马做好了迎战准备,领头的校尉与几名都尉不敢怠慢,当即领着数百早已整装待发的骑兵,冲向韩当来时方向,他们身后,一千多名步卒紧握手中兵器,准备伺机而动,随时策应前方的骑兵。 眼前敌方数百骑兵如天塌地陷一般呼啸着由远及近,韩当骤然放慢速度,然后做了一个令敌军骑兵大跌眼镜的事情——转身逃跑! “追!”骑兵头领有些微怒,看见韩当所部不过千人,且又多是老弱兵卒,当即大喝一声,与身边士兵挥舞着手中泛滥着凛凛寒光的长枪疾速奔去。 而一直处在观望的敌军步兵则有些面面相觑,他们没有骑兵的高速机动力,不是想追就追想回来就回来的,袁术命他们在此地扎营以防敌袭,这么多天过去了总算见到了一支敌兵,就这么看着到手的鸭子从嘴上飞掉着实心有不甘,可营地又得派驻兵马防守,否则要是一旦自己离开而被埋伏好的敌兵攻占,也是死罪一条了。 只这么一个呼吸间的犹豫功夫,骑兵已经和驻守的步兵拉开了距离,驻守的步兵们只能听见渐渐远去的马蹄奔腾与时不时的厮杀声了。 也罢,驻守就驻守吧,反正那前来找死的一千余敌兵不过是轻步兵而已,难道还能在数百的骑兵追击下活命不成? 不过刚这样想着,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就有些怀疑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了,因为刚才前来叫阵的韩当正领着之前逃跑的那一千多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怎么可能?”所有人见此情景都是大吃一惊,然而韩当一马当先冲锋速度又是何等之快,眨眼间就逼近了敌营门前,眼中杀气凛然不可侵犯,手上双刀舞得密不透风,瞬间结果了几个还在发愣的敌兵性命。 “杀!”见主将如此神勇,韩当身后的士卒们也个个悍不畏死地冲杀了过来,与猝不及防的敌兵厮杀到了一起,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斩杀了一百多人。 “后退,关闭寨门,放箭!”发愣中的敌兵终于彻底反应过来,再这么被动挨打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几个还算清醒的家伙立即招呼士兵们回到营寨之中,准备依靠营寨坚固的防御击退韩当人马的进攻。 很快地,敌兵一面与韩当人马厮杀,一面井然有序地退回营寨之中,弓弩手们也纷纷搭设好长弓硬弩,将打算攻破寨门而入的韩当军成功阻拦在了寨子外面。 这时候后方忽然响起一阵战马奔腾和冲天的喊杀声,原来是先前那数百敌兵发现自己被韩当兜了个大圈子,自己遭人狠狠戏耍了一番,不由大是愤怒,此刻见韩当竟趁机攻打自己的营寨,哪里还肯放过,当即纷纷纵马直扑韩当军身后而来。 “韩将军,敌军骑兵又来了!”身边亲兵眼见后方的喊杀声,立即提醒韩当。 “停止攻击,撤!”这次韩当不敢犹豫,要是被这两支人马前后夹击,可就有自己受的了。 “哪里走?”敌军骑兵领头的数人被韩当耍弄了一番,一番火气冲天无处发泄,此刻见了韩当的人马恨不得立即撕成碎片,催动坐骑挥舞霜刃一般的兵器便向韩当的人马招呼过去。 见自己的人马就要被敌军骑兵追上,韩当冷喝一声,策马竟迎着敌人而去,护在自己人马后面:“尔等速退,我来断后!” “诺!”看着对面正凶神恶煞般攻来的敌军骑兵,韩当的部下犹豫了一番,在韩当再次的厉喝中,终于咬咬牙向后方撤去。 “好一个爱惜部卒的主将,竟甘愿亲自断后来保护士卒性命!”敌军的数十名骑兵眨眼间便将韩当团团围住,讥讽地嘲笑被重重包围在核心的韩当。 韩当笑笑,嘴角的弧度一闪而逝:“既然敢自己留下来,就有自信冲出去!” 一语方毕,韩当舞起手中泛滥着凛凛寒光的双刀,便向离自己最近的几个骑兵招呼过去。 第六十三章 寿春之战(十六) 更新时间:2013-12-01 韩当突然发难,令在场的骑兵们根本猝不及防,不过眨眼间功夫,韩当已经几刀结果了数人性命,他手中双刀看起来并不起眼,但舞动起来常人却是根本无从近身,又是片刻时间过去,地上已经横躺了十数人的敌兵尸体,而包围韩当的骑兵虽然越来越多,却根本无法伤及韩当分毫,期间也有弓箭手想趁机偷袭韩当,却都被韩当地格挡了下来。 “刺他的马腿!”不知是谁暗中沉声低喝了一下,焦头额烂的骑兵们忽然反应过来,手中寒光泛泛的长枪纷纷不再徒劳地攻向韩当本人,而是朝着他坐下的战马招呼过去。 韩当大骇,策马一跃,堪堪闪过众人的围杀,刚才若是动作慢了半分,只怕他的坐骑便要化作齑粉了,然而未待他稳好身形,敌军众骑兵的攻击又一次纷纷招呼过来,这一次比先前攻击更加凌厉,几乎封死了韩当的所有可以防守的部位,韩当不敢大意,他一个闪身避过身侧的几支杀气凛凛的长枪,长刀一面抵住左面猛烈攻来的大刀长矛,双腿同时微一用力,战马当即嘶鸣一声,向前远远跃开,借着坐骑的骤然冲锋怪力,韩当右手长刀空出余力来,对着身前的一片刀光剑影凌厉斩下,只听咔嚓之声大作,本来打算趁机偷袭韩当要害的这些拦路刀剑纷纷被韩当手中长刀一斩而断,那些手持断裂的刀剑的骑兵们看着自己手中兀自震颤不已的兵器,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其实韩当自己的臂力并不大,只不过是巧妙把坐骑的冲击力转移到了对敌的攻击上去,只要速度够快,就算手中拿着的是一跟普通的兵器,也可以斩断所谓的神兵利器的。 韩当嘴角轻笑一声,蔑视地看着眼前还在发愣的敌军骑兵们,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深深震撼了他们的心灵,不过他深知自己尚在重重包围之中,想要突围出去还要费一番周折,这时他忽然想到,如果是程普面对现在的境遇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手上功夫却没有慢上半分,韩当纵马向前,手中长刀如同生了眼睛一般,直直摸向尚在发愣中的那些敌军骑兵的喉咙。 “噗嗤!”血如泉涌,那些敌兵们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成了韩当的刀下亡魂。 “杀!”骑兵们被彻底激怒了,他们不相信这么多人居然没有办法擒住这个韩当,而且还要任由对方前来戏耍自己。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韩当嘴角轻笑一声,在敌兵微微错愕的眼神中,将手中双刀奋力一合,一如当初太史慈一般,将双刀瞬间变成了一把双手持握的双刃刀。 敌兵哗然,原来这个韩当还留了一手,这样的敌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我说过既然敢留下来,就有信心冲杀出去的,韩当心中轻蔑地望向周围这些被自己耍弄得如孩童一般的敌兵们,嘴角泛滥的笑意更加地狂野,接着将双刃刀再次虎虎生风地舞动起来,先前短兵器所触及不到的范围现在一下子大变,刀刃扫过地面,直接带起数道烟尘,刀势劈过,在地面留下了纵横交错的深达数寸的裂痕,着实让攻杀的骑兵队伍们吃了一惊。 见一击奏效,韩当更不停歇,直接一刀横劈,再次利用坐骑的冲锋之力将身旁的几个骑兵震落于地,此时数百骑兵正是在疾速的奔驰之中,这几个倒霉的家伙刚一落地就被后面奔腾的战马踩成了肉饼,几乎都来不及呻吟一声就直接呜呼死掉了。 见这么多法子都不能奏效,骑兵们不由得十分犯难,这是一个怎样的家伙啊,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拿对方没有辙,他们只是一些小兵啊,难道这就是小兵和大将的区别吗? “别再攻击他了,把他包围起来!”不知道又是谁大喝了一声,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骑兵这才明白遇上韩当这样逆天级别的武将,只有放弃攻击,将其包围起来慢慢消耗他的体力才是正确的选择。 想到就做,于是在这场疾速追击与防卫的拉锯式战斗中,一部分骑兵不再花心思在韩当身上,而是策马纷纷骤然加快速度,向着韩当前方奔驰而去,夜色渐深,战马的嘶鸣与奔腾声音还在继续,虽然还有不时的兵器碰撞声与骑兵倒撞下马的惨呼声,整个敌军骑兵的节奏渐渐变得有条不紊起来,令与之短兵交接的韩当不由暗暗钦佩袁术治兵能力的不一般,他甚至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一直以来袁术对外作战的队伍并不是正规的军队,或只是临时拉来的壮丁?袁术称霸淮南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支战斗力强劲的军队? 正犹豫间,韩当发现自己的压力不知道何时变得没有先前那么沉重了,他一刀斩杀了一名身侧的骑兵,环顾四方,意外发现敌兵的包围圈居然变大了,不过可惜的是,那些骑兵们只是把包围圈变大了,而不是解除了包围,看来他们对自己还是志在必得的,只不过是想用损失最少的办法而已罢了。 想耗光我的体力然后一拥而上擒住我?韩当勒住坐骑,嘴角泛过淡淡笑意,手持双刃刀横在身前,那刀刃此刻已然变成了猩红的颜色,不知道啜饮了多少人的鲜血,此刻正散发着扑鼻的血腥味道,而这味道在韩当嗅来,却是令人倍觉无比兴奋。 偏不如你们的意,韩当警戒地望向四面,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似乎如胆怯的孩童一般正窥望着这片不知是否能称之为战场的战场。 “嗖”一支弩箭忽的破空袭来,寒芒如水,直取韩当后心,韩当早已防备,长刀当即格挡,当啷一声,韩当只觉手臂微微发麻,弩箭的力道胜过弓箭数倍,臂力弱的人只怕撑不住的,韩当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正思索间,又有几支弩箭逼近,韩当左闪右挡,都是堪堪避过这凌厉的攻击,他自料还没有硬接下这些弩箭的实力,就算他有,他的坐骑也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冲力的。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韩当不再躲避,策马径直向着前方驰去,虽然他反应够快,还是有几支羽箭射进了坐下战马的身上,那战马吃痛,奔驰速度竟凭空快了数倍,带着韩当流星一般向前疾奔,居然让埋伏在暗处的骑兵们扑了个空,只看得见韩当的一条残影。 “他的战马受伤了,跑不了多远,我们追!”埋伏在暗处的骑兵们看见了韩当战马滴落在地面上的点点血迹,终于松一口气,再次充满气势地高扬手中长枪,闪电一般循着韩当逃跑的方向疾速追去,“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可惜,在他们看来韩当是在逃跑,但韩当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苦肉计奏效了,他一边稳住身形,紧紧抓着坐骑的马缰,这个时候他的战马已经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暂时摆脱身后那伙尾巴的骚扰了,他拍拍坐骑的脖颈歉疚地说道:“小子,辛苦你了,等这次仗打完了,给你吃上好的草料!” “那家伙就在前面了,不能让他跑掉!”没有跑出多远,,身后那群敌军骑兵的喊杀声就又传了过来。 韩当皱皱眉头,回身望了望后面,口中喃喃道:“很快你们就会后悔的!” 第六十四章 寿春之战(十七) 更新时间:2013-12-01 韩当的话刚刚说完,先前那一千多敌军步兵待的地方突然又响起了厮杀声,追击韩当的骑兵们个个愣住,他们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再一次被韩当给耍了。 果不其然,其实韩当并不是在掩护自己的士兵撤退,而是掩护自己的士兵们再次进攻敌军的营寨,现在是数百步兵对数百步兵,虽然数量相差无几,但袁术的士兵因为先前被韩当军震慑了一把,此刻依然心有余悸,因此虽然在厮杀中,其实大半已经躲进了寨子中,再次打算依靠营寨的坚固防御死守。 在自己地盘上兵力相当还要被动挨打,如果这情景被袁术看到了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吧? 早有人将此处的战况报给了附近的另一营敌军,对方听说前来进攻的只有不到一千人马,当即只留下了五百人镇守,领着一千多步骑混杂的队伍向韩当的队伍摸进,不过才行进了不多时,便遭遇了孙策伏兵的袭击,敌军当即阵形大乱,短短片刻功夫,孙策军就将之几乎消灭殆尽,只有少数几名敌兵逃脱,去向城内报信了。 孙策引着得胜之师,正要前去助韩当军打破僵局,忽然心头生出一计。 “援军来了!”正与韩当军对峙的袁术军发现了身后方向亮起的数千火把,纷纷面楼喜色,以为自己的境遇终于被友军知道而来救援了。 韩当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知道假扮敌军的其实就是孙策,看着远处的数千火把,他的心头也打起鼓来,难道敌人发现了孙策的动静,或者出兵缠住了孙策?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韩当都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留下来了,因为他看到那群被自己耍弄得团团转的骑兵们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撤!”韩当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停止了对敌军营寨的攻击,集结成防御阵形缓缓撤退。 确实是缓缓,因为韩当料定对方不敢再贸然追击自己了。 果不其然,那些骑兵吃够了韩当的苦头,虽然此刻心头怒火冲天,却没有一个人生出追击的念头,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当大摇大摆地领兵离去。 孙策领军来到敌营外,忽然听到厮杀戛然而止,虽然心中疑惑,依然下令让传令前去通报诈称援军前来助战。 “来者何人?”见孙策军来到,吃了多次败仗的敌军不由也多了个心眼,隔着坚固的栅栏喝问。 “何必多问?我若是敌军,早已发动了进攻了,还用等到这个时候?”孙策厉声喝道,他早年在袁术帐下,素来知道袁术军对待习性,此刻既然打定主意要假装敌军,就要把戏份做足。 “我军与敌军多次交战,士气低落,此时不宜再战,还望兄弟多多担待,那敌军也是元气大伤,又都是步卒,没有走多远,如果兄弟追击的话必定大获全胜,当然这功劳也是你们的!”寨内喊出的这番话让孙策彻底无语,他冷笑着回应里面,“兄弟所说的敌军不会就是他们吧?” 孙策话刚说完,就听见韩当军呼啸着又杀了回来,火光中自然看见了已经杀得血染征袍的韩当,他上前敬佩地打量了一眼,然后指指寨子里面道:“敌人很少狡猾,义公辛苦了!” “将军哪里话,想必此刻敌军左营人马已经被将军消灭完了吧?”韩当笑着,一抹脸上汗水,却不料抹了满脸的血,看得更是骇人了,引得孙策不禁也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这时一名传令前来报告孙策:“启禀将军,我军对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完毕,可以随时出战!” 孙策大手一挥:“好,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义公,我二人出战,一举歼灭寨子内的敌军!” “诺!”韩当爽朗地笑起来,他的战马由于刚才受伤而无法再战,从部下那里换了一匹战马后,和孙策人马一左一右对眼前的敌营发动了进攻。 两千对两千,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任何的计策可言,韩当与孙策这次全凭自己的武勇引领着自己的部下冲击这面前的数千敌军。 “小霸王孙策在此!有胆者速来与我一战!” 孙策手持一条遍体金黄的霸王枪,身骑一匹健硕异常的黄色战马,加上他那身黄金战甲,整个人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所到之处披荆斩棘,敌军纷纷惨呼着披靡于地。而在听到孙策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后,更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霸王孙策来了?怪不得敌人实力如此强悍,竟然是孙策的人马,快停止应战,撤回营寨,派人回报陛下!” 听到敌军的惊惧之语,看着自己所到之处敌军惊骇的表情,孙策嘴角抽动,更不多话,只是将手中的兵器挥舞得更是猛烈了。 然而厮杀岂是说停便是能停下来的?孙策与韩当左右夹击,如两条入海的蛟龙一般,领着自己的人马在敌阵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将没有来得及撤回营寨的敌军悉数斩杀殆尽。 那些侥幸逃回寨中的敌兵们还来不及喘过气,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火球疾速向着自己营寨袭来,这是?——球形闪电? “嘭!”巨大的火球一下子击中在了敌营的寨门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敌兵根本来不及逃脱,就直接被火球砸成了肉饼,随着巨型火球落下,整个敌营的士兵感觉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地震一般,然而噩运还没有结束,很快就有更多是火球相继呼啸着由远及近,重重地砸落在营寨的各处,箭楼,寨门,营帐,看着起火的情景,所有人都霎时间反应过来,是抛石车! 孙策竟然带了抛石车来! 所有敌兵的眼睛里都满布着惊骇,火球还在相继落下,将敌营烧成了一片火海,到处能听见敌兵的惨叫,火海中遍地可见嘶吼的火人,木质的栅栏燃烧着噼啪作响,而在一旁冷眼观战多时的孙策长枪一举:“杀,一个不留!” “杀!”孙策与韩当两支人马呼啸着冲进来这片火海,封死了所有敌兵的退路,将残留的敌兵纷纷斩杀,敌军此刻哪里还有还手之力?都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孙策军屠杀。 战斗进行得很迅速,半个时辰之后,原本防御坚固尚有两千守军的敌营只留下了一地凌乱的尸体和残破的营帐,天色微明,孙策和韩当简单清点了一下伤亡的情况,便继续前进,因为还有一支敌军在等待着他们前去厮杀。 大军不敢有半分停歇的心思,孙策不等后续那一万多主力来到,便与韩当领军继续急行军,袁术此刻想必已经知道了此处的战斗了,说不定已经派兵前来了,若是不能在袁术人马到来之前消灭最后这一营人马,形势就对孙策不利了。 没有行进多远,便遇到了程普派来的传令:“程普大人已经领军拔掉敌军另一座军营,五百敌军悉数斩杀无一活口!” “厉害!”孙策看着身旁的韩当,露出了几许赞扬的神情,“德谋从没有让父亲和我失望过!义公,你也是好样的!” 本来听了孙策的前半句话,韩当还有些不快,不过听了孙策后面的话后,韩当也会心地笑了,一夜的厮杀,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到半丝疲惫的神情,相反更加显出一丝坚毅果敢来: “比起德谋,末将还是差远了,如果让末将去拔掉敌营,未必便会如德谋这般出色!” 第六十五章 寿春之战(十八) 更新时间:2013-12-01 “好!”孙策心情变得大好,对传令道,“速去回报程普,令他起军拦阻在敌军退路之处,我与韩当前去破敌,他若能将溃逃敌兵全部拦下,便是大功一件!” “诺!” 大军再次进发,此时天色微明,夜色渐退,孙策军马不停蹄,奔向最后一个敌营处,然而当看到敌营的模样时,刚才还舒展的剑眉顿时又拧成了一个疙瘩。 “夜里的时候看不清晰,现在才发现居然是一处关卡!”韩当也皱着眉头来到孙策身边,望着远处那座足足有三丈高的石头城墙和全部铁铸的大门时,不由深深慨叹袁术当了皇帝果然大手笔,用铁铸城门,只怕整个大汉朝都没有几座吧? 既然来了就没有理由后退了,孙策对韩当道:“为今之计,只有引诱敌将带兵出来,然后我军假扮败军回去伺机开门了!” 韩当点头:“末将正有此意,待我前去叫阵!” 孙策却拦住了韩当:“你现在的样子比较适合假扮败军!” 额,韩当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确实,虽然没有受伤,却是铠甲残破,浑身如同被血洗了一遍,就连兵器都砍得卷了好几处刃,的确,这个样子当败军之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孙策领军到得关卡下,一声虎吼震惊四野:“守将何人,可敢与我一战?” 望着孙策那身通体金黄的兵器铠甲和战马,城墙上的敌军都看得呆了,纷纷露出艳羡的神情,这时一员将领分开众人冲着孙策大吼:“逆贼休得狂妄,看我潘凤前来战你!” “潘凤?”孙策闻言一阵惊愕,总觉得这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过,等对方披挂上马引军出城之后,孙策才从这自称潘凤的大将所使兵器想起来父亲孙坚曾对他讲的话: “诸侯之所以能称霸一方,自然要有几员智勇双全的上将,如丁原帐下的张辽高顺,袁绍帐下的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公孙瓒帐下赵云,刘表帐下黄忠文聘蔡瑁,袁术帐下纪灵张勋俞涉,便是弱小些的孔融王匡张杨韩馥之辈,也有可独当一面的人物,孔融部将武安国,使一双大锤,多次救孔融于危难之中,王匡部将方悦,一支长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张杨部将穆顺,也是用一条铁枪,可惜此三人都败于吕布之手,只有那韩馥部将潘凤,使一把宣花斧,寻常在他手下根本走不了十个回合……” 孙坚的话犹在耳侧,孙策却不觉自己已经潸然泪下了,蓦地潘凤已到身前不远,一声大喝把孙策从记忆里拉回到现实中: “来者何人?潘凤手下不斩无名下将!” 孙策循声望去,只见这潘凤剑眉微耸,星目凝重,身着白袍青甲,坐下战马通体黝黑,手中战斧如霜结雪染,未曾交手就令人感到莫名的战意汹涌,这一身不平凡的装束,让孙策意识到今天自己要有一场出色的战斗。 孙策在打量潘凤,潘凤也在打量孙策,他见孙策遍体金黄,浑身如同被火焰笼罩一般,刚才在城楼之上只是觉得灼人眼球,现在到了近前才倍感气势惊人,不由暗暗心惊。 他策马前行几步,见孙策没有说话的意思,潘凤不由有些气恼,他手中宣花斧向前一指,口中凛凛:“回答我的问题!” 孙策冷眼望向对面的潘凤,口中问非所答:“阁下不是前冀州牧韩馥大人的部将吗?怎么现在会在袁术这里?” “你不需要知道!你要知道的就是最好祈求能在我的手下不会死掉!”潘凤说着,手中宣花斧已经带起一阵惊天的气势,扑向孙策。 其实不用问,孙策自己也猜到了大概,乱世之中易主而事的例子太多了,但凡是有远见的人都会选择自己心目中的明主,更何况韩馥郁不过是一个庸主罢了。 “呼!”正思索间,潘凤的兵器已经到了孙策眼前,而孙策却毫无惧怕之意,比这惊险的遭遇他经历得太多了,所以现在再次感受到这种情景才激起了他的兴奋,虽然张竑曾多次劝说过他身为主将不能单凭武勇冲锋在前,但身为一个热血的武者,不冲锋在前又如何体会这种热血澎湃的激情呢? 幸好,这次出来没有带着张竑,否则孙策的脑袋又要受罪了。 “铿!”眼见潘凤的大斧及身,孙策迅速举枪格挡,枪斧相交,擦出一串激烈的火花,此时天色不过微明,二人兵器相撞的火花依然分外耀眼。 “反应好快!”一个马身交错过去,潘凤钦佩地望向金黄灼目的孙策,知道自己遇上对手了,他手中宣花斧重达四十斤,却被孙策轻易就能挡下,不禁对接下来的交手有些期待了。 “喝!”这一次孙策变了主动,手中长枪挟风起势,凌厉而不失大气地冲着潘凤而去,那金黄色的枪身宛若一条金龙一般,吞吐着似乎能惊天动地的威势,不偏不倚,直取潘凤。 来真的了吗?潘凤嘴角泛起一丝快意,手中大斧旋转起来,恍若带起了一阵惊人的飓风一般,迎着孙策攻来的方向,面上毫无惧色,明显是打算硬碰硬的打法。 “嘭!”地一声,又是一个回合,二人这次交手都是拼尽了全力,想不到再一次没有能够奈何对方分毫,各自目光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四周观战的士兵也纷纷屏息凝神,不知道这场比试会是以何种方式结束。 孙策微喘着气,他断然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遇见潘凤这样的好手,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不知不觉与潘凤缠斗了十余合,这才惊醒过来自己出战的本意,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口中大喝道:“今天真是爽快,我们再来!” “正合我意!”潘凤稳住身形,策马手持大斧,再度狂风暴雨一般攻向孙策。 这一次孙策学得聪明了,虽然也是大喝一声持枪上前,却是故意卖了个破绽给潘凤,挺枪直取潘凤的腰侧,潘凤不禁讶异了一番,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孙策一眼,刚才的交手他已经试探出了孙策不是凡俗之辈,这会难道对方是虚招? 心中虽然疑惑,可是机会确实一闪即逝的,潘凤并不敢大意,却依旧也是一记虚招攻向孙策胸口。 “嘭”一斧虽然未尽全力,却也撞得孙策身形一顿,捂着胸口恨恨望了潘凤一眼,策马回到阵中,然后一口鲜血吐出,慌忙下令:“这潘凤好生厉害,我军速退!” 潘凤愣愣呆在原地,望着孙策及其军队远去的身影心中大惑不解:“难道他的实力不过如此?” 身边的几员校尉看不过去了,纷纷催促潘凤:“将军为何发愣,我们赶快追上去啊!” “慢!”潘凤叫住了要前去追击的人马,正色说道,“对方是诈败,看来前方必定有埋伏!我们不能中了敌人的奸计,回去继续坚守关卡,等待陛下派兵接应!” “好一个潘凤,武艺如此出色,竟然还能识破我的计策!”策马引军行了好远,见潘凤并没有派兵追来,孙策勒住坐骑,不由心生钦佩地说道。 韩当也引军出来,来到孙策身边,神情略显失望:“果真是潘凤,怪不得会如此,只是他镇守的关卡如此坚固,硬攻未必有效,难道等着像合肥地震一样把这座关卡毁掉吗?” 话刚说完,似乎是被韩当说中了一般,大地震颤了一下,紧接着,震颤得更加激烈了。 “还真是地震!”韩当惊讶万分地说着,孙策一个不防摔到马下,然后在与韩当同样惊异的目光中看着潘凤镇守的关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片废墟。 第六十六章 寿春之战(十九) 更新时间:2013-12-02 当潘凤那几乎让人认不出来的尸体被颓丧的士兵抬到袁术面前时,包括袁术在内,所有寿春城内大殿皇宫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吃了一惊。 “这怎么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袁术指着潘凤的尸体狂吼,合肥地震,损失了他近万一直训练的秘密精锐就已经让他心惊不已了,这一次可好,地震直接震到寿春城外了,要不是这寿春城的城墙坚固城内建筑地基打得牢固稳固,只怕现在坚城寿春也变作一片废墟了。 文武百官都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袁术皱着眉头也听出了个大概,无非是说他擅自称帝遭到了天谴之类,这些个嫌命活得长的家伙,真是一群墙头草,想到这里,袁术看向那些窃窃私议的家伙们朗声道:“孙策兴兵犯朕疆土,刘备与吕布又重兵驻守在淮北图谋不轨,几位爱卿可有高见?” 一语方毕,先前还议论纷纷的百官顿时鸦雀无声,都面面相觑地望向不怒自威的袁术,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 “杨弘,你说!”袁术看向众人中不发一语的杨弘,见他面色沉静如水,知道一定是心中有了什么主意,便出声问道。 杨弘出班奏道:“陛下勿惊,寿春城内所积粮草可支一年有余,且城内十万守军各个身经百战,非李丰等弱卒可比,一旦孙策刘备吕布来犯,我军只管坚守,探马来报敌军粮草所带不多,数月之后自然不战自退!” 原以为杨弘作为自己的心腹谋士,可以出些有用的计策,想不到心中所想与常人无异,不由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袁术环顾他人,又问了一遍,希望能得到些出色的计谋,但结果却依然令他失望透顶。 “难道朕堂堂大成天子,注定要一直打败仗吗?”袁术颓然地瘫坐在龙椅之上,一股无明业火从心头升起,叹息不已,对着百官大吼,“滚,都给朕滚,一群没有用的废物,饭桶!” 百官继续面面相觑地互望一番,而后讪讪地离开了大殿,只有两个人留了下来。 “不是说了让你们滚的吗?还留下来做什么?找死吗?”袁术不满地沉声低喝,向着留下来的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发泄道。 “主公想求得能克敌制胜的法子,须得出奇制胜才行,要出奇制胜,须得越少人知道方可,刚才百官都在殿上,如果将计谋和盘托出,还如何出奇制胜?”杨弘的声音幽幽传来,令沉闷中的袁术眼睛一亮。 “朕就知道杨弘你有锦囊妙计的!快快说来!”袁术兴奋地抬头望向说话的杨弘,他知道,这个杨弘从来都是能在危急时刻有奇思妙想的家伙,此时更不会例外,然而他目光刚刚触及到微笑着的杨弘,自然余光也瞟见了另一个人——袁涣。 看到袁涣,袁术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袁涣一开始就不支持自己称帝,甚至还亲自出马刺杀前去向吕布提亲的韩胤,险些破坏了自己的大计,因此直到现在都对这个袁涣很是冷落,自己称帝给百官加官进爵,却惟独没有提升这个袁涣的官位,便是这个原因,现在见到这个袁涣都不会露出好脸色,更不要提好言好语了,虽然他和袁涣都是来自一个家族的。 杨弘似乎已经明白了袁术的心里在顾虑什么,但还是笑着指着袁涣给袁术看:“微臣无能,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倒是耀卿兄说出要为陛下献计,助陛下平息三路敌兵!” “哦?”袁术讶异地斜视着袁涣,确实看不出这个柔弱的书生能有什么万全的计策,“说来听听,若是奏效,朕当重赏,如若坏了朕的大事,可要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袁涣嘴角泛过一抹嘲笑的意味,苦涩地望了望杨弘,才对袁术躬身说道:“诺,陛下,微臣的计策很简单,便是派使者请大将军发兵徐州,逼迫吕布回军,吕布一走,只剩刘备在淮北无所能为,陛下便可专心对付来犯的孙策,孙策此次人马不过两万而已,且粮草用度最多不过三月,陛下可待其粮草用尽退兵之时令纪灵大人派兵于路拦阻,彼时定能大获全胜!” 听了袁涣的话,袁术心中一动,双眉微挑,目视袁涣,似有不快道:“朕与本初自来不和,他如何会答应救援于我?且邺城距寿春这里有千里之遥,单是来回奔波便要数月,他若真肯发兵,即使来到只怕也于事无补了,这计策也是好计策?” 袁涣向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并未明白微臣的意思,邺城距寿春千里之遥不假,调兵遣将于路疾行迁延费时不假,但只要让吕布相信徐州正被攻击不久可以了吗?” 杨弘似有所悟:“耀卿兄的意思是在刘备与吕布军中散步假情报?” 袁涣点头,看向袁术,恭敬问道:“主公以为何如?” 袁术思索了一番,不置可否,只沉声决断:“姑且一试,如若有失,再取你项上人头!” 淮河北岸,吕布军营内。 陈宫正拿着手中急报向座上威武不凡的吕布禀报:“青州袁谭最近有小动作,目的似乎是我们的徐州,主公需多加小心!” 吕布沉吟了半晌,轻蔑地说道:“袁绍的儿子真是好能耐,刚刚做了青州刺史就看上我的徐州了,好大的胃口!” 陈宫收起手中急报,嘴角泛起淡淡笑意:“未必就敢动真格,只怕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罢了!” “怎么说?”吕布笑着起身,眯着眼望向自信满满的陈宫。 陈宫走到吕布身旁,双眼死死盯着挂在帐内的地图上青徐及淮南形势,指给吕布看:“袁绍确实有吞并徐州的野心,但目前尚不具备这样的实力,所以会令他的长子袁谭来搞些小动作,看看我们是什么反应,不过也不排除这时袁术的诡计,是为了避免自己陷入包围的而散步的假情报!” 吕布点点头,负手于身后在帐内来回踱步,盯着陈宫的表情问询道:“公台认为是哪一种?” 陈宫深思了一番后朗声说道:“可能都有,也可能都没有?” “……”对于陈宫的回答吕布大感意外,他无语地继续问道,“那依公台的意思,可有什么良策应对?” “可能都有的话不用太过担心,既然袁谭是要搞小动作,势必不会大举进攻,主公只需从帐下挑选两员不太重要的将领驻守到青徐交接处震慑袁谭即可!” “不太重要?”吕布剑眉微挑,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我帐下每个将领都有重要军务在身,怎么可能脱身前去震慑袁谭那厮?” “不,有两个人,符合我说的条件!”陈宫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精芒,目视着不远处的正在操练的士兵们。 “谁?” “杨奉和韩暹!” “他们?”吕布讶异了一声,而后释然地笑了,随后命令传令通报,“速传杨奉韩暹二位将军前来大帐见我!” “诺!” “主公请二位将军入帐相见!”传令火速将吕布的消息带给了正在操练士兵的杨奉韩暹二人面前。 杨奉韩暹二人互望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吕布传他们前去会有什么事情。 “难道吕布向试探咱们的忠心,要派咱们打头阵去攻打寿春?” “那样倒是好了,咱们兄弟也正好有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怕只怕吕布依然在怀疑我兄弟二人会和那袁术藕断丝连,要趁机架空我们兄弟二人的兵权呢!” 第六十七章 寿春之战(二十) 更新时间:2013-12-02 “末将参见主公,不知主公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杨奉和韩暹进到吕布大帐内,一眼便望见了帅座上正襟危坐的吕布和旁边一副恭敬模样的陈宫,当即跪立于地道。 “二位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对于杨奉和韩暹,吕布总是一副客气的态度,这是照着陈宫的意思来的,客气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真诚的热情,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淡漠的疏远,甚至还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冷血的杀机! 杨奉与韩暹听命起身,一齐对袁术拱手道:“主公无需如此客气,我兄弟二人既然投诚主公,自然时刻准备为主公效死力,即使面前也刀山火海,我兄弟二人也决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有那么严重!”吕布放声大笑,而后笑声忽的一顿,借机观察着杨奉与韩暹二人的反应,很可惜,没有被他发现什么端倪,随着剑眉轻挑,吕布嘴角笑意如冰,“本欲用二位攻灭逆贼袁术的老巢,想不到忽然急报袁谭举兵大举进犯琅琊与沂都两处,可惜我统领大军在此不得分身,所以望二位能领兵击退来犯之袁谭,为我解除后顾之忧!” 原来是为这!听着吕布继续如此客气的话语,杨奉与韩暹立即明白了吕布的用意,一起拱手道:“主公放心,我兄弟二人定然提袁谭首级来见!” “如此我便放心了!”吕布起身长笑一声,来到杨奉和韩暹二人面前,拍拍他们的肩膀,豪气干云地高喝,“取酒来!” 早有一名士兵手托银盘出现在吕布三人身侧,那银盘中盛有三杯斟满烈酒的酒樽,尚且冒着丝丝热气,显然是刚刚温热的缘故,吕布握起其中一樽酒,指给另外两樽酒给杨奉和韩暹看:“天气渐寒,以此温酒助二位壮行!” 杨奉与韩暹感激地望了吕布一眼,丝毫不疑有他,各自端起面前酒樽,也是豪气万千地应道:“谢主公赐酒!” “干!待得凯旋归来之时,再一醉方休!” 看着杨奉与韩暹离去,一直不说话的陈宫方才出声:“主公须得防范此二人到了封地之后趁机作乱,他二人非凡俗之辈,必是不肯久居人下,若是勾结袁谭窃取我徐州,反为不美!” “哈哈哈!”吕布忽然大笑出声,令一旁的陈宫有些讶异,仿佛陈宫的善意提醒在吕布看来不值得顾虑一般,难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陈宫纳闷地望向吕布的慑人眼神,似乎是想找到令自己疑惑的答案:“主公何故发笑?” 吕布止住笑意,蓦地出帐,看着帐外喊声震天的操练声,回身对跟着出来的陈宫说道:“公台多虑了,不用等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替我们除掉后患的!” “主公说得可是刘备?”陈宫试探着问道,同时目光也望向西面不远处那片规模要小上许多的军营,当中一面帅旗高高飘扬起来,绣着“刘”字的图案随着朔风猎猎舞动,恍若整军待发的斗士一般,引人侧目。 吕布不语,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兵器架中自己的得意兵器方天画戟之上,上前抽出,舞动在手中,继而向着不远处声动九天的士兵而去,然而陈宫突然问出的一句话让他身形一顿: “探马来报合肥地震,叶紫涵领兵不幸遇难,难道主公不担忧吗?” “公主不会死的,这个消息很可能是她放出的烟幕用以迷惑别人!”吕布淡然一笑,继而大步流星地向前,日头暖洋洋地映射在他那一身惹人注目的铠甲上面,令操练中的士兵们纷纷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主公!” “继续操练!”吕布手提画戟,昂然进入了士兵的方阵之中,不时指点起士兵们错误的手法来,“握枪方式不对,这样对敌时最容易被敌人把兵器击飞了,用力!” 一阵寒风吹过,刮在人的脸上,如刀割一般的刺痛,却也令人异常的清醒,北方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早的,虽然现在不过才是十一月而已,树叶却早已落光了,风声猎猎,吕布极目望去,四野是一片荒芜的景象,难再寻到一丝猎物的影子,只有高空之中偶有飞鸟划过的影子,叫声凄厉无比,点缀着冬天的一派萧索。 “听说淮南此时还是一派大好风景,说起来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到过淮南呢!”吕布自言自语着,然而说出的话却是耐人寻味。 两支人马出了吕布军营,向着北方呼啸而去。 这情景早被刘备的人马看在眼里,他们飞速回报自己的主公。 听了探马的急报,刘备大惊,立即策马出营来看,关张二人也不敢大意,策马紧随刘备而出。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地形较高的山坡之上,极目远眺,果然看见探马所说的那两支人马的身影,正渐渐没入天地之间。 “吕布这又是什么意思?”张飞勒住坐下战马,手中丈八长矛扛在肩上,那样子活似一个农夫一般,不过这么黑这么凶相毕露的农夫还真是天下难寻。 “云长可知道这是什么队伍?”刘备面色平静地望向身旁的关羽,关羽先前曾在下邳助吕布解围,曾经见识过吕布各营阵容,想必会有印象的。 “是杨奉和韩暹,我在下邳之时,他们刚刚从袁术帐下反水,投靠了吕布,因此我认得他们二人人马的阵容!”关羽倒提青龙偃月刀,缓缓来到刘备身边。 的确是缓缓,三人之中,只有这关羽的兵器最重,八十二斤,甚至比典韦的双铁戟还要重些,不过不同的是人家典韦是步战未曾骑马,关羽虽然身披鹦鹉战袍手持青龙偃月刀好不威风,可苦了他的坐下战马,没过多少天就得重换一匹,别人的战马不是战死就是老死或病死,只有关羽的战马是活活累死,试问有哪匹战马能承受得住这逆天的体重? 这时孙乾也带人前来,抱拳对刘备说道:“查探清楚了,是袁谭举兵进犯徐州,因此吕布派这杨奉韩暹前去击退!” “袁谭?他倒是好大胆啊!居然敢打吕布那小子的地盘,是不要命了吗?”张飞粗眉一耸,语气是满身不可思议,“嘿嘿,打得好,最好把吕布那个家伙的徐州也打下来就更好了!” “三弟不可胡言,吕布现在毕竟是我们的友军,友军有难,我们应该想着帮忙解围才是!”刘备薄斥张飞一声,调转马头缓缓前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旁边关羽跟上,沉声说道: “现在是友军不假,但很可能下一刻他就会变成敌人!” 刘备身形顿住,然后沉声下令:“二弟,三弟听令,命你二人以援助吕布击退袁谭为名,前去监视杨奉和韩暹的一举一动,此二人是董卓余党,难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若当真如此,你二人便斩杀他们,吕布即使有心责难,也必定师出无名,彼时你等若见袁谭之面,务必向其传达我们对其父袁绍的敬意!” 关羽慨然称诺,倒是张飞依然不解:“大哥,这个时候你居然让我和二哥去监视杨奉韩暹那两个老小子?这是什么道理?袁术这里开战在即,难道大哥你要亲自上阵?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刘备微微一笑:“寿春这里是打不起来了,这场大战是曹操提起的,如今曹操自己都领军去攻打张绣了,这仗还怎么可能打得起来?” 第六十八章 寿春之战(二十一) 更新时间:2013-12-02 突发的地震确实让孙策军吃惊不小,不过幸好他的人马都是广阔的平地之上,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过潘凤镇守的关卡化为乌有倒真是意外之喜,今年的地震似乎格外的多,单是袁术治下的淮南就发生了好几次,不过在别的诸侯看来,都是袁术称帝自己作孽遭遇天谴了吧? 将废墟清理完毕后,孙策大军又再度进发了,此时天色已经大亮,直到他领军到了寿春城下,都没有再遭遇敌军的阻拦,孙策骑在马上,极目远眺,坚固的寿春城便映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只见平素里人来人往的寿春如今已经静寂无人,高达十余丈的坚固城墙一望无际,此刻城头之上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布满了防守的弓箭手们,黑压压的人群相互挤压,仿佛黑云压城一般,城门紧闭,吊桥也早已收录起来,看来袁术是做了一番防备呢!孙策微微皱眉,令士兵分列于野,缓缓布好阵势,准备让这次带来的抛石车再次发威,让袁术见识见识这抛石车的厉害。 这是两名探马飞马来到,到得孙策面前翻身下马禀告道:“孙将军,军师和张辽大人已经列阵完毕,可以随时准备攻城!” “北门还没有消息吗?”孙策抚摸着自己的霸王枪,对探马微微点头,又淡淡担忧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韩当听见,打马上前附和:“吕布迟迟未到,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变故?” “最好不要,如果吕布不来,万一袁术从北门出兵袭击我军后方,后果将不堪设想了!”孙策策马出前,神色变得无比复杂。 城头的袁术弓箭手们见孙策靠近城门,纷纷搭弓上弦,瞄准孙策。 冷眼望向这些攒动的弓箭手们,孙策一声厉喝震惊四野:“小霸王孙策在此,前来讨伐逆贼袁术!” “大胆狂徒孙策,竟敢直呼主公名讳!”城楼上一员敌将见孙策如此放肆,不由勃然大怒,当即张弓搭箭,瞄准孙策嗖地一箭射来。 面对破空袭来的利箭,孙策竟然丝毫不躲闪,居然迎向来箭出手直接接在了手中!城上城下士兵不禁骇然。 “袁术枉称天子,城内十万大军居然不敢出城迎战,当真懦弱不堪,无敌于天下!”孙策冷笑一声,微一用力,将手中利箭一折两半,而后长枪一挥:“攻城!” “杀!”孙策一声令下,数千步兵手持盾牌呼啸着向城墙冲去。 “放箭,不要让敌军靠近城墙!”见孙策居然上来就直接下令攻城,所有城墙上的弓箭手们都微微吃了一惊,立即蓄势待发,待得城下孙策的攻城盾牌兵近前了,张弓便是离弦一放—— 霎时间箭雨铺天盖地射向孙策的人马,遮天蔽日,委实壮观,箭雨落下,当即惨呼声四起,虽然孙策的人马有盾牌护体,毕竟是木质结构,又难以遮蔽全身,很快地便有不少人中了箭出现了伤亡情况,不过伤亡只是少数人,只这一波箭雨过后,攻城的部队向前推进了数丈,然后敌军的第二波箭雨又呼啸着袭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呼,孙策军又倒下了几十人,顶着漫天箭雨,又是迅速前行了数丈,如此几次拉锯式地攻击防御,攻城部队终于冲击到了城墙下面,城头的弓箭手们见状,当即不再继续先前那样单调的射箭,而是分成几波人,一波人继续不停地射箭,一波人则吃力地将早已烧沸的油锅推上了城楼,而剩下的人则在紧张地搬运箭枝还有巨石给前方正奋力防守的士兵们纷纷传送过去。 霎时间,箭雨如织笼罩在孙策军的视野里,沸油滚烫如火泼洒在城下士兵们的身上,当即引发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而城墙上被推落的巨石也是直接将好容易冲到城下的士兵砸成了肉饼。 眼见敌军防守如此坚固,督战的孙策和韩当不由大皱眉头,看到自己的人马由于不断的伤亡而有退缩的迹象,二人大呼一声:“不准后退,给我攻上城头!抛石车,给我瞄准城头的敌军,砸!” 一声令下,几辆高达三丈的抛石车被士兵们从后军缓缓推了出来,那些抛石车之前在夜里曾在瞬间毁掉了袁术的一座军营,侥幸逃回的袁术残兵们此刻又一次在城墙上看到了这些庞然大物,不由纷纷惊呆了:“是抛石车,快趴下!” 这些抛石车高达三丈,由质地紧密的圆木搭建而成,以保证在作战的时候不会轻易损坏,同时圆木外面包裹了一层铁皮,可以起到防火的作用,不过虽然是好东西,却是重了点,即使有底座安装了四个木轮,依然要一百余人同时用力才推得动这个庞然大物。 几百人推动着这些庞然大物们,来到城外弓弩射程的外围,固定好之后,几个体型明显要壮硕于普通士兵的力士们搬起足有三百斤重的巨石放在了抛石车的底端上,这些巨石都被浸过热油的厚布团团包裹,随后在一阵呼喊中,这些力士们一面用火把点燃了这些油布,一面迅速地拉紧连系底座的机关,只听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被点燃的巨石流星一般向着人头攒动的城墙而去…… “轰!!!”巨石在城墙上敌兵的惊骇声中,呼啸着砸了下来,直接将数十人砸成了肉饼,旁边的士兵们看着刚才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们连呻吟一声都没有发出就下了黄泉路,一个个脸色吓得煞白,当即就要退到城墙后面去,督战队将领看到,拔剑大怒着阻拦:“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听了这员将领的厉喝,所有惊惶中的士兵都被迫停下来了,转身面面相觑地看着继续不断飞来的火焰巨石,按捺不住心中的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会被这些东西砸成碎末。 “将军小心!” 忽然众人只听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便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块巨石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刚才那个厉喝的将领身上,直接将他击飞下来城墙,也不知道是砸中那个之时是不是就已经呜呼哀哉了还是被吓晕过去了,这个倒霉的家伙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从高达十余丈的城墙下摔到地面上,其结果可想而知。 “嘭!” 士兵们纷纷引颈望去,只看见一片不堪入目的血红。 “跑啊!”士兵们直接炸开了锅,蜂拥着向城墙下面冲去。 更多的巨石被抛向城墙城门和城楼等地方,由于巨石过重,准星差了点,不过这抛石车靠的就是大规模的杀伤力和对敌兵心理的震慑力,而且巨石落下收割的不仅是敌兵的性命,尤其是还会引发一大片不小的火灾,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不多时,城墙上原先人头攒动的情景已经变得只有数百人分成零散的阵势,看来这些家伙是学得乖了,此时若是再进行抛石,虽然还是会造成伤亡,但有些得不偿失了,毕竟这些巨石搬运不容易,发射时又相当耗损体力,单单指望几座抛石车就想拿下寿春,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将军,运来的巨石已经快要用完了!”传令匆匆来报孙策。 “冲,搭云梯攻上城墙!冲车猛攻城门!”孙策手中令旗高举,士兵们见状再一次喊杀震天地向着城墙冲去。 第六十九章 寿春之战(二十二) 更新时间:2013-12-02 云梯很快被搭造起来,孙策军顶着木盾各个争先涌向城头,城头的敌军见抛石车停止了攻击,再次拿起手中的兵器与云梯上的孙策部队展开了殊死厮杀,力气大些的士兵直接把云梯掀翻过去,尚且身子云梯之上的士兵们来不及逃下,便连同云梯一起摔向自己人的所在,摔得惨不忍睹。 云梯下的士兵见强攻难以奏效,纷纷换了强弩在手,瞄准城头上正屠戮自己同伴的敌兵们毫不留情地射去,顿时惨呼连连,城头上的敌兵相继中箭无力地摔下城墙,不多时好多棘手的敌兵就这样被结果掉了。 城头上的敌兵见状也不甘示弱,他们一面继续与冲上城墙的士兵厮杀,一面尽量借着城墙的垛堞隐蔽自己的身份伺机破坏掉云梯,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胶着。 不过很快,袁术的另一批守兵从城中冲上了城墙,他们一面扑灭到处起火的地点,一面加入与孙策军厮杀的战团,借着地形优势,好容易冲上城墙的孙策士兵几乎被悉数屠杀了,孙策无奈,只得命令抛石车再度发威。 “将军,现在运到的石料不多,只怕无法像刚才那样击退敌人了!”负责护卫抛石车的副将前来禀报孙策。 眼见自己的士兵被压制,孙策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只怒吼道:“现在是我们的同伴在流血牺牲,石料用完了再搬运就是,人死光了拿什么打仗?” 副将被孙策的大喝弄得一怔,转头看向城墙上自己人不断倒下的身影,当即不再多说什么,策马回去布置抛石车的工作了。 “轰!!!”巨大的裹着油布的石块再度被发射出来,呼啸着砸向刚刚被扑灭了火势的城墙上,不过很可惜,这一下居然砸错了方向,竟然掉进自己人的队伍里,当即引发了一阵哀嚎。 正在厮杀中的袁术士兵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情景,不禁纷纷拍手叫好:“活该,让你们再猖狂,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话一说完,这些人的神色就变了,几颗巨石又呼啸着砸来,正中这群幸灾乐祸的士兵,只听嘭的一声,这些人全部去为死去的将士们陪葬了。 抛石车的出现令攻上城头的部队顿感压力一松,有这些巨石助阵,他们挥舞着手中各种兵器冲进敌群悍不畏死地厮杀起来,所到之处一片刀光剑影寒气血污,不过他们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密集在一起来,生怕身后飞来的巨石一个没准头就会像刚才一样要了自己的性命。 袁术的士兵们看见孙策阵中那些令人讨厌的庞然大物,恨不得冲上去立即就将其摧毁,可惜想归想,他们毕竟是人不是神,不要说摧毁这些抛石车,就是安全地到这些庞然大物面前都是个问题。 当然也有一些弓箭手强弩兵想用火箭硬弩远远把孙策军的抛石车烧掉,但都因为射程不够而功败垂成了。 见对方拿自己没有办法,孙策不禁面露喜色,索性令程普和韩当各领一支人马,准备一旦攻城部队突破了城墙,就挥军左右出击策应。 然而就在孙策要下达总攻命令的时候,城墙上孙策的部队出现了一丝骚动。 “发生什么事情了?”孙策循着骚动的来源方向极目望去,忽然发现城墙另一处守军密集的地方,敌兵推出来几件奇怪的东西,等敌军架设好以后,才蓦然惊醒,这是巨弩! 果然是巨弩,每一张弩机都有两丈之长,装备一支弩箭需要十多人才将机括扣好,十多张巨型弩机排列在城墙之上,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发射!”指挥弩机操作的副将一声令下,十多支弩箭一齐发射,如同白色流光一般,城下的军队只看得到十余条残影,目标直指抛石车而去。 “砰砰砰!”弩箭猛烈撞击着抛石车的圆木,竟然让车身剧烈地震颤了一番,几乎是要散架,可苦了护卫抛石车的这些力士们,虽说体格雄壮,却哪里禁得住这巨弩箭的惊人气势?弩箭刚一近抛石车的车身,旁边的力士和士兵们都被远远震飞了出去,个个猝不及防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然而那弩箭的威势居然丝毫不减,穿透抛石车身之后,径直射向后方毫无防备的士兵们,那些士兵眼见弩箭活似一条游龙一般扑面而来,只能下意识地躲闪,任是如此,还是有十数人被弩箭害了性命,只不过死状有点凄惨,如同一条细绳串起到蚂蝗一般,是被弩箭穿在一起死不瞑目。 只不过是一波进攻,居然就对自己的人马造成了如此大的恐慌心理,孙策回身对着操控抛石车的将官大喝:“还愣着作什么,快发射巨石,摧毁那些巨弩!” 回答孙策的却是将官们黯然的语气:“将军,刚才巨石已经发射完了,现在发射的巨石还在路上火急搬运!” 听了这话,孙策的心凉了半截,糟糕,自己太心急了,竟然想不到敌人还会留了一手。 正思索的功夫,敌人已经又架设好了几张巨弩,而先前的弩机也已经上好了一批弩箭,空气中只见数道残影流光,再次向着抛石车而去。 “众军散开,这弩箭杀伤力极大,速速躲避!德谋,义公,你二人速速待人将抛石车运到安全地方去!”孙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凛然,他悚然一惊,整个如同置身三九寒天的冰天雪地一般,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离三九严冬并不算遥远。 好快的速度,孙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那巨型弩箭泛滥着寒芒的箭矢。 “什么,孙策中了弩箭,当场身亡?此话当真?你可是亲眼所见?”寿春城内皇宫大殿之中,已然换了一身龙袍打扮的袁术听到传令前来禀告的这一大好消息,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着眼前这名传令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生怕对方是孙策派人假扮的细作来迷惑自己,“不对,你怎么这么面生,你是哪个将领手下的传令?” 那传令讶异了一番,愣怔在原地,任由袁术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父皇不必怀疑,这传令是儿臣帐下之人,孙策果然死于我军的弩箭之下,儿臣也看到了,孙策身中弩箭摔下战马,被左右救起之人浑身血污已经断了气!” 忽然殿外响起一阵稍显稚嫩的男子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员白袍小将面带喜色匆匆而入拜倒在袁术面前:“孙策军死了主将,现在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孙策部将程普与韩当奋力阻止也是徒劳,现在孙策军已经纷纷乱作一团退往南郊,儿臣特来请父皇派与儿臣一支人马,迅速追击孙策军,以绝后患!” “哈哈哈哈!孙策与朕作对,如今伏诛是咎由自取!真是天助我也!”见自己的儿子如此言辞凿凿,本来还心存疑惑的袁术心情大好,索性不疑有他,当即上前扶起自己的儿子,拔下自己的佩剑交给儿子,又对文武百官下令,“众将听令,即刻点起兵马出城追击孙策败军,胤儿,这次你便为主帅,这把宝剑赐予你,诸将见此剑如见朕,朕坐镇寿春,静等你的好消息!” “定然不负父皇所托!”袁胤起身,接过袁术递来的佩剑,扫视了众百官一番后,沉声喝道,“出发!” 百官纷纷离去,只有袁涣留下来,目视着正喜不自禁的袁术面如秋水般静静说道:“这下微臣的项上人头可以保住了吧?” 第七十章 寿春之战(二十三) 更新时间:2013-12-03 “伯符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周瑜领军埋伏在西门之外,正听得孙策进攻的厮杀声异常激烈,却忽然的停了下来,心中万分疑惑,立即派人前去查探,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令他大吃一惊:孙策领军攻城,督战时被弩箭射杀! “……”周瑜全军上下闻言都纷纷难以置信,周瑜自己更是不信,本来就沉浸于失去叶紫涵的悲痛之中,现在孙策的死如同雪上加霜一般令人无法接受。 黄盖将手中铁鞭杵在地上,不甘地说道:“少主怎么可能出事,我却不信!” 这时一员探马飞马来报:“军师,西面发现敌军踪迹!” 周瑜与黄盖不敢怠慢,很疑惑这个时候会是什么部队出现在寿春城外,他们二人收起悲愤之心,领军静静埋伏好,准备看看对方是什么角色。 很快地,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随着一阵低落的战马嘶鸣之声,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出现了,这支人马显然是经过了几场大战,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他们打着的旗号也残破不堪,却依稀可以辨认出“张”字来。 这支人马正是张勋所部,他本打算领军疾速奔袭回寿春助袁术守城,却想不到半路上被于禁的人马缠住不得脱身,无奈之下只好硬拼了几把,可惜却被杀得大败,几番交战之后,张勋再不敢恋战,索性舍弃粮草辎重,轻军奔袭而来,于禁得了那些武器辎重,自然没有再追,想来如若不是曹操要集中兵力对付张绣和刘表,只怕张勋还要被于禁死咬着不放了。 眼见寿春城就在不远,张勋人马都纷纷露出一丝喜色,然而还没有等他们来得及前进多少,忽然听得一声梆子响,前后左右冒出无数人马来,看服饰正是孙策军的队伍,张勋大惊,立即大呼道:“不要乱了阵脚!” 但此时他的人马正在行军,数千人绵延数里,消息怎么可能到达,前军还好,被张勋这么一阵呼喝,还能迅速聚集起来准备迎敌,而后方的士兵可就惨了,他们连日来不停厮杀,体力早已接近崩溃边缘,此时那里还有心再战?周瑜的人马以逸待劳,又占伏兵之利,不多时,已经将张勋的人马分断成好多支,毫不留情地展开了屠杀。 “可恶!”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张勋大惊失色,他大呼一声,领着身边的人马奋力向着后方冲击,想趁机救出被围的人马,却发现自己竟然陷入了重围之中,他领军左冲右突都不得出,不由大怒不已。 “敌将何在,竟然作此下流之事趁我之危!”张勋奋力一枪挑杀几名士兵,环顾四面汹涌的包围,厉声喝道,“有胆者速来与我一战!” “那你不要后悔!”黄盖的声音蓦地响起,张勋眼前一晃,举目望去,只见黄盖手持铁鞭正冷冷盯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动,随即挺枪指着这黄盖大呼:“我为什么要后悔?” “呵呵,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黄盖策马疾奔而来,当头一鞭对着张勋就招呼过来,口中朗声大笑,“若能胜得我手中这条铁鞭,便放你过去!” “好!”张勋也曾听说过黄盖的名气,这黄盖是孙策手下第一大将,武艺相当了得,自己阵营估计只有潘凤和纪灵才能与之一战吧? 可惜,张勋现在还不知道潘凤已经因地震而不幸遇难了。 “铿!”张勋眼见黄盖的铁鞭就要攻击过来,当即举枪格挡,只听一阵兵器激烈碰撞的声响,虽然是白天,兵器相交碰撞的火花依然是分外耀眼。 “好自不量力!”黄盖想不到张勋竟然选择硬接自己的攻击,嘴角轻笑,手上力道又多加了几分。 “唔——”张勋压力陡然加重,之前由于和黄盖的硬拼,自己五内早已经是血气翻涌,这刻更是被黄盖的猛烈攻击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他策马一跃,长枪借势一沉,卸掉黄盖的攻击,趁机纵马离开,微喘着气,这时方才见到周瑜不知何时已经策马来到,于是厉声喝问:“我向来与孙策无怨,为何今天苦苦相逼?” 周瑜却是一副微怒的神色:“袁术不德,竟然擅自称帝,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将军素来识大体,如若现在投降,尚且有活路,如若依旧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张勋一凛,正要说什么,黄盖的攻击已经再一次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临近,张勋不敢大意,挺枪纵马,与之大战。 这时探马来报周瑜:“军师,张辽和高顺已经开始攻打东门了!” 周瑜面色苦笑:“战况如何了?” 探马继续道:“不算乐观,袁术有秘密制作的巨弩,射程远达一千步,张辽与高顺的人马不擅长攻城,被守军压制住了!” 听到这番话,周瑜不禁大惊失色,一千步的射程,居然如此之远,孙策想必也是吃了这巨弩的亏吧? 不好,这里的战况袁术很快也会知道的,如果派兵从城里前来接应张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心念及此,周瑜蓦地对黄盖喝道:“将军速速擒下张勋!” “明白!”黄盖见张勋被自己玩得团团转,不由心情大好,此刻见周瑜下令,当即不再保留实力,手中铁鞭挟风裹势,带着惊天的冲击力狠狠扫向张勋。 张勋不知厉害,依旧举枪要挡,霎时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张勋只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双臂更是酥麻不已,手中长枪直接被震得脱手而飞,他本人更是一个趔趄,险些就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这还没完,黄盖见一击见效,手中更不停歇,毫不留情地向张勋后背招呼过去,张勋没了兵器格挡,哪里还敢迎击,堪堪避过黄盖的凶猛攻击之后,当即策马头也不回地向南奔去了,只有身边数百亲兵相随,引得周瑜这边众军纷纷大笑。 黄盖有些懊恼地来到周瑜面前面有愧色:“可惜啊,没能擒住这个小子,居然让他给跑掉了!” “已经很不错了,只要这张勋进不了城,城内的十万兵就是笼中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周瑜赞许地看着黄盖,随后翻身下马,拾起张勋掉落的那条长枪,口中悠悠道,“可惜啊,明珠暗投了!”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周瑜几乎是没有任何损失就歼灭了张勋的残军,除却追随张勋突围出去的一千多人,共计斩杀两千多人,俘虏一千多人,周瑜命黄盖将其收编入军,清理好战场后,还未曾来得及布阵,果然见城中出来了一支人马,探马来报说有三千余人,周瑜笑着对黄盖道:“看,又有猎物送上门来了!” 黄盖也看见了这支人马,对周瑜道:“末将领军出战,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江东子弟的精悍!” “等一下,有些不对!”周瑜叫住就要策马领军出战的黄盖,发觉气氛似乎有些异常。 “恩?”黄盖见周瑜的表情变化,也向着城内望去,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城门再次大开,又有数千人马出城了,与先前的三千人马隔着一段距离,然后停了下来。 周瑜感到自己的人马有了一丝骚动,他有些后悔自己暴露的时机有些过早,而让袁术有了防备了。 接着,城内的人马相继出城,每一次都是三千左右,不过小半天功夫,已经有二十余支人马出城驻扎了下来,各营人马星罗棋布,向着周瑜这数千人缓缓推进过来。 六千对六万人!袁术是疯了吗?居然不顾及城中的防御了? 此刻西面城头上袁涣的身影出现在换了一身甲胄的袁术的身旁,口中悠悠道:“只有不按套路出牌才能大乱敌人的阵脚,敌人想围点打援,我们就来个各个击破!” 第七十一章 寿春之战(二十四) 更新时间:2013-12-03 六千人对阵六万人,这可怎么打?面对着呼啸而来的敌军,周瑜额头上渗出滴滴冷汗来,袁术军的战斗力虽然比不过曹操等人,但数量优势摆在那里,怎么可能打得过? “公子速退,我来断后!”黄盖见状,当即引军策马招呼起自己的本部人马,向着袁术军来的方向而去,周瑜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了,立即命令身边的副将:“快去助黄盖将军一臂之力!” 几个副将听令之后却纹丝不动,周瑜不怒:“没有听到我的军令吗?为何还不快去!” “军师,敌军势大,黄盖将军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护卫军师安全撤退,为今之计请军师即可上马撤退吧!”几个副将目目相觑,都跪在周瑜的面前请命。 “堂堂大丈夫当临阵斗死,岂可贪生而退?”周瑜拔出佩剑,翻身上马,却不是领军撤退,而是大呼一声,反而紧随黄盖而去。 众副将纷纷大惊,立即也翻身上马,招呼人马奔着周瑜便呼啸而去。 “保护军师安全,不可让军师有失!” 周瑜策马领着自己的亲随杀进敌阵,手中长剑泛着寒光一挥而过,顿时只听敌兵一阵惨呼,血雨纷飞,已然有几名敌兵被周瑜的兵器杀得落马而被践踏成了肉泥。 敌兵见一身白袍金甲的周瑜悍不畏死地撞进敌阵,知道这就是主将,当即纷纷围拢上来,手中兵器齐出,仿佛下一个瞬间周瑜就会被砍成肉酱一般,周瑜见状大骇,双腿夹紧马肚,手中长剑更是用力了几分,借着坐下战马的高速冲击力,一下就冲散了包围自己的敌兵,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敌兵的围堵,先前的重重围困不仅没有丝毫松懈的现象,反而是更加地严重了,周瑜并不是吕布赵云那样的猛将,如何便能脱身? 饶是如此,周瑜也不敢怠慢,手中长剑一面奋勇杀敌,一面堪堪躲避着敌兵的攻击,周瑜的亲兵们看见自己的主将有难,当即也悍不畏死的奋勇冲进敌阵,极力护主。 但是毕竟人数不敌对方,很快的,周瑜和黄盖二人被袁术的六万大军分割包围了起来,周瑜和黄盖几番冲突想会合在一起,但奈何不了敌军人多,只能眼看着自己的人马纷纷倒下,却徒然地着急干瞪眼。 “黄盖将军,你速速突围出去,会合孙策的人马,我在此抵抗敌军!”周瑜一剑斩杀了面前拦路的敌兵,神色凛然地冲同样被包围的黄盖高呼道。 “今日若是不能救公子出去,我黄公覆宁愿自刎而死!”黄盖说着,手中铁鞭一阵狂扫,直接将围攻的敌兵远远击飞了出去,口中微喘着气,目视周瑜,面有愧色地仰天悲呼。 “难道我周瑜今日将命丧此处?”周瑜一剑凌空凌厉斩下,然而却被敌军的盾牌给挡了回来,长剑由于过度磨损而不砍使用,直接断成了两截,看着手中的剑柄,周瑜面上黯然苦笑,这时身后敌兵的攻击已经招呼过来,周瑜想要躲避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军师小心!”周瑜的一名亲兵看见,别无他法,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扑过去为周瑜挡下了这一致命攻击。 噗嗤,这名亲兵转眼间身上便被招呼了无数的兵器,鲜血顿时如泉涌一般,凄惨死去。 周瑜苦涩地看着为自己而死的亲兵,不禁无限感慨起来,这一次是不是进攻寿春是个错误?紫涵和孙策现在都是生死不明,现在自己竟然转瞬也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 “军师,我们舍死也要护卫您突围出去!”亲兵们聚集在周瑜身边,一面拿着手中兵器奋力和围攻的袁术军厮杀着,一面回头对周瑜高声大呼道。 “公瑾无能,未能带各位回见父老,万死难赎!”周瑜从一名敌兵手中抢过一直长枪舞在手中,虽然心中还是无限凄凉,却没有丝毫畏惧。 回望黄盖那里,敌军正被黄盖的铁鞭肆意屠杀着,似乎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闯出突围了一般,黄盖索性舞动手中这条兵器奋力厮杀起来。 即使是死,也要死得坦坦荡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那拼着这一口气多杀一个敌兵! 这两个家伙是人吗?城头上一直观战的袁术看着在自己阵中厮杀的周瑜与黄盖几乎成了血人,心中无限感慨,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悍不畏死,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热血澎湃,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快意得活着,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了,变得了胆小了,变得怯懦了,变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他甚至有些羡慕周瑜和黄盖这样的人来。 反观自己,手下虽然也是号称猛将如云,却没有打过几场漂亮的仗,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用数量压倒敌人,刘繇,陆康……不都是这样打败的吗? 可现在,自己的确是有着数量优势,袁术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第一次在心头升腾起胜之不武这个字眼来,数万人围攻两个只有数千人马的敌将,居然还奈何不了,真是令人气恼。 “朕的士兵,难道都是饭桶吗?”袁术一脸郁闷地说道。 袁涣在一旁看到皱着眉头顶袁术,张口说道:“周瑜和黄盖是孙策的得力大将,如今孙策已死,陛下又想活捉他二人,如果到最后他们誓死不屈,岂不是我们的士兵都白白死掉了嘛?” 像是下定论很大的决心一般,袁术骤然下令:“朕得不到的人,就要永远消失!弓箭手,放箭!” “嗖嗖嗖!”漫天箭雨如一张密集的丝网一般,向着周瑜和黄盖的所在而去。 箭雨落下,惨呼声起,只听亲兵们相继传来惨呼声,纷纷中箭倒地,死状惨不忍睹。 “军师,将军,小人先走一步来!” 周瑜和黄盖虽然身着重甲,却还是被几支羽箭射中甲胄缝隙,身子吃痛,鲜血从身体里一丝一丝地渗透出来,他二人抬头,绝望地看着城墙上袁术的身影,自己袁术定然是动了杀机,自己可能已经离死不远了。 “周瑜黄盖你们二人听着,赶快放下兵器投降,陛下还会考虑留你们二人性命,如果依然执迷不悟,后果只有死路一条!”敌军将领的话远远传了过来,像讨厌的苍蝇一般飘入周瑜的耳朵。 周瑜英俊的面容上荡漾着丝丝轻蔑的笑意,手中长枪也被他不知弄断多少根了,只冷冷厉喝:“来吧,一死而已,又有何惧?” “公子好气概,哈哈哈!”黄盖一把把下肩膀上的羽箭,顿时喷出一股血注,黄盖却丝毫不在意,手中铁鞭指着周围纷纷围杀过来的敌兵,倒像是面对着一群蝼蚁一般,“来吧,你黄爷爷就是死,也要你们陪葬!” 闻听黄盖的豪言,袁术的士兵都有些发愣,他们看着地面上自己刚才还与之并肩作战的同伴尸体,心中不断打鼓,犹豫着不敢近前。 这一切都被袁术看在眼里,他变得无比气急败坏:“继续放箭,杀死他们,杀光他们!” 人才也好,庸才也好,在汹涌如潮的大军面前还不是最终一个死,把所有不听话的人都杀光,到那个时候,天下再没有反对自己的人,天下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袁术大怒着,大笑着,笑得流出来眼泪,笑着吞下这咸涩的眼泪,笑着看漫天箭雨再一次向着周瑜和黄盖的方向落下。 第七十二章 寿春之战(二十五) 更新时间:2013-12-03 又是一波箭雨,周瑜和黄盖的亲兵几乎已经死伤殆尽,他们身上也中了更多的羽箭,然而就在袁术军正要再一次发射箭雨攻击的时候,一阵声震四野的异动传来。 所有的袁术军都吃了一惊,这异动让他们每个人心中都闪过了一丝不安,体力几乎已经耗尽的周瑜和黄盖循声望去,只见城南城北方向飘起来冲天的烟尘,而烟尘散尽过后,几支剽悍的人马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待到看清那些高高飘扬的旗帜之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只见北面的军队打着“管”字的旗号,南面的军队打着“太史”的旗号,而后方这时也响起了千军万马奔腾的呼啸声,周瑜回身望去,正是吕蒙的旗号! “叶家军!”所有的袁术军看见了这三支旗号,都纷纷大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突围,和友军合流!”周瑜大呼一声,虽然已经满身疲惫,却不知从哪里又来了冲天的斗志,手中长枪再次舞动起来,黄盖看见,也是挥动手中已经满布血迹的铁鞭,朝着还在发愣的袁术人马攻击过去。 “啊,唔——”伴随着袁术士兵不时的惨呼声,周瑜和黄盖如利剑一般,在敌阵的腹心地带奋力冲杀起来,所剩无几的亲兵见主将发威,当即也握紧手中兵器,紧紧跟随主将,向后方突围而去。 情势变化得太快,敌兵将领回应过来之时,周瑜和黄盖几乎就要重出重围了,他们纷纷大呼:“都还愣着做什么,弓箭手继续放箭,陛下有令,能取得周瑜和黄盖首级,赏千金,封万户侯!” 高官厚禄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诱惑力,只是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啊,袁术的士兵们眼里绽放着光彩,不过随即就黯淡了下去,依然是无动于衷,似乎盼望着周瑜和黄盖快一点的突出重围去,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不用枉死了,心中这样想着,袁术的士兵居然还渐渐松动,而且还闪出一条缺口来。 督战的将领见状大怒,拔剑在手大怒道:“都吃了豹子胆吗?再敢懈怠不战,跑了敌将,定然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士兵们都犯难了,变得犹豫不决,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可如何是好,正当他们犯难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惨呼,刚才还在下令的将领翻身落马而死,脊背上赫然插着三支羽箭! 众军骇然望去,太史慈正手中握着一张流光溢彩的铁胎弓,弓弦犹然嗡声作响,射杀敌将正是他所为,他身后的人马呼啸着紧随其后,太史慈没有怠慢,放下弓箭,提起手中烈火旋风戟,大喝一声,一头冲进敌军后阵。 对于太史慈的出现,敌军根本猝不及防,见到太史慈旋风一般冲来,纷纷勉强举起手中兵器阻挡,只听当啷之声不断,太史慈又是何等的天生神力?阻拦在他身前的敌军兵器纷纷被击飞了出去,太史慈顺势双戟一横,这些敌兵更是被震飞了出去,落地之时,身上已经满布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其余敌兵看见,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杀!”太史慈可不待敌军回应过来,领军策马在敌阵之中来回驰骋起来,所到之处无人能及,敌军纷纷披靡而倒。 “子义好风采!”管亥这时也领军来到,见太史慈策马驰骋好不威风,早已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思,策马从北面对敌军也展开了厮杀。可怜这城外数万敌军,空有数量优势,却被太史慈和管亥两支人马如同狮虎入羊群一般,追来逐去地追杀。 城上袁术看见情势眨眼间就变得不利于自己,不禁大惊失色,立即另士兵挥舞手中令旗,让城外队伍火速退回城中来,要知道现在城外并没有将领指挥,而看太史慈与吕蒙带来的叶家军,足有两万之多,至于正西方向吕蒙的人马虽然看不清楚,只怕也有近万人了,袁术可不认为城外自己无头苍蝇一般的六万士气低落的人马能敌得过突然出现的这三支精兵猛将。 不过袁术也是暗暗心惊,叶紫涵的人马何时变得这样多了? 城门大开,准备策应城外的敌军入城,霎时正被屠杀的敌兵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纷纷向城门口方向撤退过去。 太史慈正在厮杀中,见此情景,立即对着管亥大喝:“管亥将军速去城门口,不要让敌军入城!” “明白!”管亥也看到了慌张撤退的敌军,当即策马引军直向城门方向而去,纵马驰骋,当即分断了正在撤退的敌军,随即展开了一场屠杀,敌军的惨呼声再次响起。 吕蒙此时也策马引军冲散了保卫周瑜和黄盖的敌兵,见二人伤势严重,当即令亲兵上前扶住,语气不冷不热:“二位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叶家军了!” 黄盖本就失血过多,此刻已经安全,当即昏厥过去,周瑜还存有一丝意识,看见是吕蒙救的自己,勉强拱手谢过,口中气息微弱:“公主她——” “四妹没有事情,只是重伤了,现在已经安全送回宣城,是她让我们前来的!”似乎是料到周瑜会这样问,吕蒙快言快语。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周瑜说完这句话,长出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也昏然晕去。 “好生照顾他们二人,不得有半分闪失!”吕蒙留下一句话,旋起手中长戟,向着敌兵呼啸而去。 三支人马如同利箭一般,毫不留情地摧残着袁术这六万阵型大乱的士兵,袁术无奈,几番派城内大军想出城策应城外大军入城,却都被管亥死死守住路口,外面的不得进,里面的不得出,无奈之下,只好下令紧闭城门。 这下子可好,城外的袁术人马眼见自己的主公关闭了城门,都以为是不管自己的性命了,纷纷没有了斗志,在又被叶家军斩杀了数千人之后,纷纷弃械投降了。 城楼上的袁术见到这一情景,当即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太史慈三人收编好军队,此时人马竟有五万之多,驻扎下来,一面令士兵加紧休息,一面来到中军大帐查看周瑜和黄盖的伤势。 管弦此刻正在帐内,对进进出出的军官布置着各项任务,见太史慈三人到来,便放下手头公务,上前拱手道:“恭喜子义将军取得大捷!” “周瑜和黄盖二人的伤势怎么样了?”太史慈翻身下马,对管弦道。 管弦冲一旁的小帐依然呶呶嘴:“此刻依然是昏迷不醒!” “不会死掉吧?”管亥有些担心地说道。 “死掉倒是好了!”吕蒙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来是刚才是一战十分耗损体力了,脸色有些难看,“就怕他没死!” 管弦来到吕蒙身边,反唇相讥:“你是看孙策不顺眼,怎么现在对这周瑜也不顺眼了?人家毕竟是公主至交的好友,而且此次以寡敌众险些丧命,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一席话倒说得吕蒙有些哑口无言 第七十三章 寿春之战(二十六) 更新时间:2013-12-03 孙策其实并没有死,他在敌军的弩箭堪堪便要刺中自己的时候,及时举枪格挡开了,不过他小看了这弩箭的威力,他还用力滚落了好远,然后装作昏迷不醒,接着让程普与韩当借机将自己已死的消息传给袁术的士兵看,生怕敌军不会上当,又命令自己的士兵一路哀鸿遍野丢盔弃甲给袁术造成可一击而溃的假象。 果然袁术真的上当了,在孙策人马刚刚撤离寿春南门不多久,便见一支万余人的队伍出城来追击,只不过领军的将领让孙策诸人略感失望,是袁术的儿子袁胤。 “管他是谁,既然出了城就别想回去了!”韩当恨恨说道,“刚才袁术打得我们那么憋屈,看我待会不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孙策阻止道:“义公莫急,咱们再把敌人引一段路后再出击,毕竟万人厮杀不可能不惊动城中,如果袁术从城中派出部队对我军前后夹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去引诱敌军吧!”程普听后挺矛上马,招呼自己的人马,“尔等随我出战这个袁胤,引他到这个包围圈来!” “诺!”程普的人马纷纷回应,跟着自己的主将前去迎战敌军了。 孙策眼见程普走远,对韩当道:“麻烦义公领五千人迂回到敌军后方,待我出击之时你负责截断敌兵退路,不可使其走脱!” “诺!”韩当领命而去。 “呵呵呵!”孙策分布完计策,领着剩下的一万主力隐入了附近的密林之中。 林中的飞鸟被惊起,纷纷向别处而去。 这里袁胤立功心切,他先前在城上望见孙策身亡,更加不疑有他,领着众将士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追击着孙策的残兵,当然是他自己所认为的残兵罢了,殊不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进了孙策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太子殿下,前方发现敌情!”传令飞马来报告给袁胤。 “是什么情况?”袁胤及其他将领也发现了前军的异象,忍不住喝问道。 那传令唯唯诺诺道:“对方自称是孙策的部将程普,似乎是为了掩护正在撤退中的孙策军而亲自断后!” “孙策还真是不缺不怕死的人!”袁胤说着剑眉微挑,看着自己的将领们冷笑道,“孙家人上辈子跟箭十分有缘吗?怎么老子儿子一家人都是被乱箭射死?”说罢手中马鞭猛的抽在了坐骑身上,同时双腿更是用力一夹马肚,绝尘而向前冲去,其余众将唯恐袁胤有失,也策马引军紧跟而去。 果然未行出多远,袁胤一众将士看见程普横矛立马立于当道,目视着自己一行人,面上毫无半分惧色,口中大呼道:“程德谋在此,尔等鼠辈还不速退?” “孙策如今已死,将军若是肯现在弃暗投明,父皇定会加封将军为大将,高官厚位,一生荣华,终身受用不尽!”袁胤见程普已经是穷途末路,而耐着性子想要劝降。 “闭嘴,我程普岂是背义忘恩之人?”程普挺矛指着袁胤便是大骂,“我曾随少主在袁术帐下数年,期间多立功勋,何曾有过封赏?如今对他袁术构成威胁了就要花言巧语,当我程普是三岁孩童吗?” 袁胤吃了个憋,自知再劝说下去也是无用了,于是命令身边将领:“谁敢前去取此人首级?” 听闻袁胤此言,众将都是面面相觑,犹豫了半天,终于有一将挺枪出阵,凝视了程普一番后,更不多话,向着程普攻去,手中长枪宛若银色流光,泛滥着凌厉的杀气,似乎连四周的空气都要凝结成冰一般。 程普冷笑一声,手中铁脊蛇矛闪电般刺出,未待来将长枪及身,早已结果对方的性命,袁胤大惊失色,错愕不已地自言自语:“好快的速度!” “我来!”又有一将策马而出,手持长刀,径直攻向程普,长刀如风,带起惊天的气势,直取程普要害。 程普依然是冷笑一声,侧身闪过对方猛攻,长矛一扫,那将只看得见眼前白光一闪,便落到了马下,而他的身体也已经断为两截了。 “还有谁敢再来?”程普知道自己震慑住了袁胤等人,挺矛纵马目视袁胤冷喝,“袁术手下果然都是鼠辈!” “可恶!”袁胤忽然反应过来程普的目的是把自己拖在这里好掩护孙策人马撤退,而自己居然还傻乎乎地在这里与之单挑,真是有够愚蠢了,想到这里,他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对手下下令道,“不要在这个人这里浪费时间了,大家一起上!” 程普暗暗心中好笑,面上却装作惊慌失措的不得了,立即招呼自己的人马火速向后方退去。 “追!”袁胤不知是计,招呼自己的一万将士们雄纠纠气昂昂地前去送死了。 不过这袁胤也不是莽撞之人,他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当然是担心会遭遇埋伏,所以一路之上的探马是轮番查探,不过那个可恶的程普似乎了解袁胤的性格一般,一见自己踟蹰不前了,就会领军策马回来再骚扰一下,程普这个异常的举动反而让袁胤更加确定前方有埋伏了。 “停!”走到一处密林前的时候,袁胤有些受不了了,三十多里的路只遭遇了几股小型的孙策残军,而所谓的孙策大部队人马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孙策那一万多人凭空从地上飞了不成?袁胤喝令军队停止行军,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太子殿下,这里是密林,怎么没有鸟叫?”几个将领诧异地盯着不远处的密林说道。 “恩?”袁胤也反应过来,将注意力转移向这片有些诡异的林子,然后命令探马迅速前去哨探。 然而没有等探马深入林子,林子里倒响起了鸟叫的声音,先时还是一阵阵,后来竟然叽叽喳喳蜂拥而来,似乎林子里栖息了成千上万只鸟类。 “我就说嘛,林子里怎么可能没有鸟叫声!”将士们纷纷笑出了声,袁胤正要命探马回来,忽然脑中闪过一丝不安。 现在是深秋时节了,大部分的鸟类都迁徙到南方去了,现在的林子里怎么可能还有成千上万的鸟群?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我就说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原来是想埋伏在这里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这些家伙的口技真是不错,差点蒙骗过我了都!”袁胤嘴角浮现出一丝识破敌人计谋的得意神情,拔出佩剑喝令将士们道,“准备战斗!” 可惜,这袁胤只识破了孙策一般的计谋,所以当他看到密林中突然想起震天的喊杀声之时看到领头的是孙策本人完好无损,才意识到落入圈套中了。 “撤!”袁胤丢下一句话,策马便向后方夺路而走,连自己带出来的这一万将士都不要了。 “杀!”孙策一声令下,埋伏多时的士兵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呼啸着杀向还在发愣中的敌兵们,这个时候袁胤的将士们才意识到孙策这哪里是残兵败将,分明就是精兵猛将,只不过先前在攻城之时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罢了。 “兄弟们,打不过,我们也快撤!”这些倒霉的将士们也知道自己再这么没头苍蝇一般的打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了,想到城中的妻儿老小,他们也再没有半分斗志,纷纷不再恋战夺路而逃。 然而没有逃出多远,他们再度失望了,韩当领着五千人马死死堵住了他们的退路,除了袁胤和几个将领丢弃了战马假扮百姓瞒过了韩当人马的视线,其余的将士都纷纷无奈地选择投降了。 第七十四章 寿春之战(二十七) 更新时间:2013-12-05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袁术傻了眼,这一次的战斗本来他是占尽了人数和地利的优势,想不到转眼间就损失了大半人马,西门的六万队伍被叶家军吞并,南门的两万人马又被孙策用计消灭,现在城中只有不足三万人马,袁术令每面城墙布置下数千人马,依然是心急如焚,探马来报,叶家军和孙家军此刻都在整编人马,似乎并不急于攻城,张辽和高顺倒是加大了攻击力度,顶着袁术守军的箭雨一次次攻打着几乎已经千疮百孔的城墙,若不是有着巨弩机和地形的优势,只怕东门已经早就被攻破了。 这个时候,袁术的心里已经升起了突围出去的念头。 他召集来文武百官商议,征求他们的意见,果然百官的意思和袁术也是一样,趁着围城的部队还没有封锁城池,选择尽早突围才是上上之策。 “袁术何至于此!”望着自己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寿春,袁术心中不禁感慨万千,那一年也是和这样相似的深秋时节,他和他的人马被曹操打得大败,从豫州逃到这寿春,那一年的风也是这样的冷这样的无情,也是这样的萧索,仿佛是纷杂的利刃,切割着人的肌肤,城外依然不停地传来震天的厮杀声,似乎在提醒着袁术现在并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虽然他袁术也一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许在城外那些家伙们看来,他袁术应该做出的反应就是表现得愤怒,惊慌和恐惧来,呵呵呵,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评论自己?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论断自己的对错?为什么,为什么? 袁术冷眼看着自己的将士们,仆从们,姬妾们慌张张地来回奔跑着,他们或神色匆匆,或手拿金银细软,见了袁术也只是低头见个礼就匆匆跑开,倒弄得寿春要被敌人屠城赶着逃命一般。 忽然皇宫外面传来一阵躁杂声,袁术面色一紧:“难道敌军已经攻打到皇宫外面了?”但随即袁术就否定掉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城门都没有被攻破。敌军再有能耐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城外?他对身旁的杨弘望了一眼,杨弘会意:“微臣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杨弘转身便向皇宫外面走去,袁术放心不下,也跟着而去。 到了宫门前,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着,袁术看清了是寿春城内的百姓集结到这里来都纷纷跪在地上请命。 “发生了什么事情?”袁术问向正抽刀向地上的百姓们厉声威胁的几个军官。 见袁术来到,这些军官纷纷收了兵器对袁术行礼:“参见陛下,小人们奉陛下命令要烧掉城内粮草以防被敌军得到,这些百姓却阻挠陛下大计,小人无能,惊动了陛下,真是罪该万死!” 烧掉粮草的确是袁术的命令,目的是为了断绝敌军一旦破城继续追击自己。城外几支人马加起来有近十万人,想必此时也没有多少粮草了,若是能断了他们的粮草后继,就不用担心他们会紧追不放,可是这些道理不能跟这些百姓讲,百姓们图的就是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可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呢?袁术面色复杂地望过去,数万百姓跪立于地,个个都是衣不蔽体,加之面黄肌瘦,想必也是食不果腹吧! 袁术转过身去仰天长叹: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只看得见天,却看不见这天下,看得见天下,看不见天下万民,看得见天下万民,却从来没有看过他们是否幸福安康,是否衣食无忧,是否安居乐业,是否… “陛下,张辽和高顺已经攻上城墙,我军抵敌,正向城内节节败退!我军城墙上的巨型弩机尽数被其摧毁!”一名传令满身带伤飞马冲到袁术身旁,说完之后便昏厥过去。 “陛下,孙策与太史慈也开始攻打南门和西门了,原来他们未曾即刻攻打二门是为了连夜造出抛石车和运送石料来,现在二门攻势异常猛烈,只怕我城内守军抵挡不了多久了!”相继又有几个传令飞马来到,带给了袁术一个比一个惊心的坏消息。 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一般,袁术面带苦笑,转身向自己人马集结的地方走去,只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百姓和军官们,百姓们知道袁术要丢下自己逃跑了,都个个痛哭起来,至少这些年受袁术统治,虽然总是温饱少饥饿多,起码没有象别人一样遭受战乱之苦,但袁术一走,接下来统治他们的人会是怎样谁又知晓? 那些镇压百姓的官兵们很快地就收到了袁术的密令:“把城内百姓驱赶向四面城外,然后放火烧掉所有粮仓和带不走的军械辎重!” 寿春城内很快就到处燃起了熊熊火光,期间伴随着数万百姓的哭喊,这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园,他们的记忆,他们的一切美好与过往,都被这无情的大火烧为灰烬。 “陛下,可以出发了!”杨弘前来对袁术道。 “驾!”袁术这一次居然拒绝了杨弘为他准备的马车,而是翻身跃上了自己的战马,不舍地看了一眼火光中正变得模糊的城池,调转马头一狠心抽响马鞭带领剩余的两万人马向着唯一没有敌军出现的北门而去:“寿春,朕一定会回来的!” 出了北门之后,风忽然变大了,吹得袁术的坐骑几乎无法前进,但他还是把手中马鞭狂抽在坐骑的屁股上,敌军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过一直出城三十里后还是没有一个敌军出城来追,袁术心中诧异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杨弘并没有在人群中,心头泛过一丝淡淡的不安,袁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厉声喝道:“杨弘何在?速来见我!”没有人回应,袁术又喝问了几次之后才有一个士兵前来禀报:“杨弘大人为掩护陛下撤退,自己领着数百人马在宫内假装主力吸引敌军注意!” 听闻此言,袁术大吃一惊:“谁让他这么做的?他这不是找死吗?快派人把他救出来!”“陛下,此刻只怕敌军已经重重围困了皇宫,杨弘大人已经救救不出了,他选择留下,必是以死明志的觉悟!”几个将领们遥望着一片火光的寿春城池,一个个沉重地叹息道。 “杨弘,你的忠心朕会永远记住!”袁术哽咽着,知道从此与这个自己朝夕相处的智囊就是阴阳相隔了,不禁悲从中来。 感觉到几滴液体在脸庞滑落,袁术蓦地一惊,我袁公路也会流泪? 手掌擦拭过液体,袁术才发觉并不是自己在流泪,而是天下雨了。 正在急行军的袁术士兵们也发现了天气的异常,他们个个呵着白气望向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是彤云密布,淅淅沥沥的秋雨从万里之遥落下来,很快地,天地都弥漫在了一片水气氤氲的雾霭迷蒙之中,远处的山林都成了模糊的轮廓,士兵们不多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全身上下淋了个通透,可是他们知道杨弘假装主力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想必很快就会被敌军识破的,到那时在城外被敌军追到只有坐以待毙,因此狼狈不堪的袁术士兵们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路急行。 而没过多久,淅淅沥沥的秋雨居然变成了漫天飘扬的雪花,飘飘飒飒,将天地间变成了一个冰雕玉砌的白色世界,道路山川河流都被白雪遮掩,淮南很少下这样的大雪,而且现在还没有进入冬天居然就下起了雪,实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冷!”袁术披着厚厚的蓑笠,可彻骨的寒冷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全身各处散发出来,仿佛要将他冻僵一般,令人几乎要失去知觉,袁术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和部队行进了多久,更不知道一路上看到多少士兵因寒冷而冻死在路边上,更不知道现在是走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这个时候前方的探马来报:“陛下,前面发现敌情,似乎是吕布的军队!” “吕布!”所有的袁术士兵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现在的他们还有能力作战吗? “怎么可能?”袁术对这个消息更是难以置信,淮河渡口他布置有重兵的,吕布在北岸,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淮南来? 然而又没走多远之时,袁术却不得不相信了,远处那数千声势浩大的骑兵部队,不正是吕布的并州狼骑吗? “是吕布,真的是吕布!”袁术的士兵们的脸色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个个耷拉了下来。 袁术头皮一阵发麻,漫天大雪,两军遭遇只有一战,至于胜负,却早已经注定了! “吕布,你的军队是怎么过来淮河的?”两军对战在即,袁术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否则他死不瞑目。 “走过来的!”吕布坐在赤兔马上手持方天画戟傲然说道,“淮河结冰了!” 第七十五章 烟雨江南 更新时间:2013-12-06 寿春的战事终于结束了,袁术留下心腹杨弘死守寿春,自己则带着残余的两万多人马向城北突围而去,却不料天降大雪,淮河结冰,淮河北岸的吕布与刘备人马不费吹灰之力便过江而来,在淮河南岸截住袁术一通厮杀,杀得袁术人马是人仰马翻血流成河,袁术无奈,只得取道东面望庐江而去,路上又遭遇张辽骑兵截杀,更是死伤惨重,而去往庐江的路上,已经被太史慈伏上重重关卡,袁术无奈,只得带军在巢湖一带驻扎,虽为官军,却已经形同草寇。 太史慈与孙策率先攻入城中,扑灭了粮仓和军械库的大火,使得面临的兵粮寸断的危机得以在无形中得到化解,之后张辽高顺也入了城,见晚了一步,倒也知趣地约束好军队,避免与太史孙策的冲突,而面对这种局面,太史慈和孙策竟然做出了不接管寿春城的决定!而是在吕布和刘备挥军入城后一起推举兵不足万的刘备领寿春太守安抚民心! 事实证明他们的这一选择是对的,让几家诸侯中最弱的一家来掌权寿春,吕布不会有异议,曹操也不会对寿春有戒备心了。只是这样一来就苦了刘备,天下人会不自觉地把刘备比作讨伐董卓时联合各路诸侯的曹操,其后要面对什么,可想而知。 总之,用数万将士的生命换来的这场胜利可歌可泣,众人在城外盖了一座祠庙,将此次包括袁术军在内阵亡的数万英灵都大张旗鼓地祭祀了一番,而后大宴将士,三天三夜。 叶紫涵接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年,一年的时间,她都是在半昏半醒之中度过的,当然,这一年发生的事还很多,比如曹操讨伐张绣又一次失败告终,撤退的时候还被张绣的军师再次玩弄了一把。比如天下所有人都以为她叶紫涵死于那场地震中,曹操还在许昌为她举行了一场风光大葬,至于有多风光估计只有被孙策派去向朝廷表达忠心的张弘才能看得到。比如吕布和刘备的关系再次恶化,吕布派高顺袭击了刘备的小沛,再一次掳获了刘备的妻儿,并且派高顺重兵驻扎小沛,又命张辽为鲁相于当地招兵买马,并休书与袁术和好,同时派使者到宛城游说张绣起兵牵制曹操,看样子曹操和吕布的决战是无法回避了。 袁术因为有着纪灵从庐江带来的数万大军的协助,奇迹般地绝境逢生,只是难以再有往日的风采了,叶紫涵觉得真是好笑,一觉醒来,吕布和袁术又从死敌变成了盟友。 “公主醒了!”说话的是南宫影荪,她此时身着一袭白衣正在门外生火为叶紫涵亲自煎药,扑鼻的药味循着叶紫涵身处的窗子飘进来,让人嗅到了不禁有些不舒服的感觉,叶紫涵面上带着一丝微笑,望着南宫影荪忙碌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她昏迷的时候正值南宫影荪要生产,但为了救治叶紫涵,南宫影荪挺着重身不辞辛苦地从江夏赶来,日夜辛苦伺候,将病重的叶紫涵照顾得无微不至,严格说来,这南宫影荪并不是自己的心腹,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奇妙,两人似乎一直都很熟悉一般,彼此间的默契言语难表。 “何苦自己亲自来做,我又不是没有下人!”叶紫涵口中似乎有着几分怪意,却凝眸望向无边的夜色。 此时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料峭秋寒像一个顽皮的孩童一般,嬉戏着萦绕在这座有些简陋的住处。 南宫影荪边忙着煎药边对叶紫涵道:“你我何须如此见外?再者这也是我一个医者本分!”说话间她已经盛了一碗汤药端在手里,来到叶紫涵的病榻前,口中不断吹着凉气,笑语盈盈地望着病榻上的紫涵道,“已经好了,快趁热喝下去,你的身子还是极弱,须得慢慢调理才行!” 说着就要亲自去喂,叶紫涵哪里又肯?自己已经将汤药端了来,试了试温度果然不烫,居然一仰脖颈喝了下去!看得南宫影荪是叹息不已:“也就只有你才能把我熬制的苦药喝得如此干脆利落,便是我夫君也未必能如此爽快,他从来是宁愿忍着病痛而不吃药的!” 叶紫涵喝干了那药,将空碗还给南宫影荪,脸上已经泛起了一片红晕,笑着说道:“不是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吗?我这是长苦不如短苦!” “咯咯”看着叶紫涵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一向严肃惯了的南宫影荪也忍不住娇笑起来。 叶紫涵坐起身子,指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道:“这雨下了连着有两个月了吧?怎么一直停不了?亏得是小雨,若是倾盆而下,只怕整个扬州都是一片汪洋了!” “江南总是如此的,一年三百六十日,差不多一多半的日子都是在下雨!”南宫影荪将那药碗放到案几上去,轻移莲步,来到叶紫涵的窗前,“只是这样的天气极不利于你的病情,看来完全好转要到年后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听了南宫影荪的话,叶紫涵的心头闪过一丝小小的失落,本来她还打算去一趟北方的,从管弦那里得知近来袁绍和曹操也似乎矛盾渐渐多了起来,若不是有公孙瓒的掣肘,只怕袁绍已经挥师南下了,这个袁绍早先不听田丰和沮授的计策,现在才醒悟过来不知道是早还是晚。 看着叶紫涵又不说话了,泛着红晕的容颜上又荡漾起一丝丝的愁容,知道又是对北方的形势担忧了,她不过是一个治病的,知道自己帮不了叶紫涵什么忙,但华佗每次都让她来医治叶紫涵的身子,除了男女有别的原因外,更多的是华佗一眼就看出了叶紫涵的体质是极弱的,若不是从小勤练功夫,只怕现在已经是百病缠身了,但即便如此,叶紫涵也不知有多少次在死亡线边缘徘徊了,所以南宫影荪虽然看见叶紫涵的身子好利落了,依然亲自监管着给叶紫涵的用药,从不肯图一时的治标而下猛药,所以看见叶紫涵现在的情形,心中不免有着小小的窃喜。 “对了,我听说小侄女还没有起名字?”叶紫涵回过神来,忽然问道。 “呵呵,孩子还小,还不急着,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这里,有云娘帮忙照顾,我倒也放心!”说起自己的女儿,南宫影荪面上随机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叶紫涵口中的二哥当然指的就是甘宁,甘宁由于去年的守备不力被刘表贬黜为普通士卒,甘宁的旧部看不惯刘表的作风,纷纷在军中引发了哗变想逼迫刘表回复甘宁的军职,谁知道刘表倒好,直接宣布甘宁为叛逆派兵要把甘宁军法处置,甘宁无奈,只得携带家眷离开襄阳带着自己的旧部乘舟顺江而下打算前来投靠叶紫涵,却在江夏被黄祖的巡江士兵发现了,拦下来送到了黄祖那里,黄祖大喜过望,向来知道甘宁的名头,那整个就是一个水上的王者,因此是接连的热情款待,甘宁起初还怀疑黄祖是想杀了自己去向刘表请功,后来才发现黄祖没有别的意思,想走又觉得亏欠黄祖一份人情,只好打算有机会了还了这份人情再辞别黄祖。不过他还是担心刘表会派人对自己不利,便安排人把南宫影荪送到了叶紫涵这里,却没想到自己解除了一个后顾之忧,还帮上了大忙。 “不如叫若男吧!二哥如此神勇,她的母亲又是个美若天仙的神医,再好不过!”叶紫涵略略沉思了一番,继而笑着说道。 “若男,的确好名字,巾帼当不让须眉,如你一般,好名字!”南宫影荪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着说道,“自来赐名的就是师父,以后若男就交给你指点了。” 正说着,一个侍女匆匆前来,见过了叶紫涵,而后对南宫影荪说:“南宫姑娘,小姐此时正在啼哭,云霜姐姐制止不住,因此请奴婢前来禀告!” 南宫影荪脸色微变,歉疚地望向叶紫涵:“想是若男要吃奶了,我先去了!” 叶紫涵点点头,南宫影荪便跟着那名婢女匆匆而去了,只留下叶紫涵一人在房间里。 雨下得似乎又大了一些,天地间都弥漫在一层淡淡的水幕之中,叶紫涵依然轻笑着看过去,希望这片雨幕之中能出现程剑的身影,可是,不知道看了多久,雨幕还是那片雨幕,雨声还是那片雨声,心却变得不同了。 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吗?一年都没有出现,一年都不来看望自己,难道自己就是真的就这么讨人厌吗?难道他就这么不在乎自己这份爱吗? 而此时谁都没有看到,叶紫涵所在房间的窗外树荫里,一个人影正缓缓现出形状来,他一身夜行衣,已然被这秋雨淋了个通透,然而他的眼神依然定定地望着房间内叶紫涵的倩影。 “对不起!” 第七十六章 江山如画 更新时间:2013-12-07 叶紫涵在这种静养的生活中又度过了一段时日,每日里依然是被南宫影荪细细照料,那柳云霜不愧是厨艺了得的奇女子,每日里是变着花样给叶紫涵做好吃的,短短几日间,叶紫涵只感觉自己已经吃遍了人间的山珍海味。 此刻柳云霜又亲自端着研制出的菜式来让叶紫涵品评尝鲜,叶紫涵则是堆起一副无奈的表情举起了碗筷。 “怎么样,怎么样?”看着叶紫涵那副勉为其难的神情,柳云霜心里直打鼓,还以为自己的菜式不好吃呢。 “好,好!”叶紫涵兴趣索然地放下碗筷,敷衍柳云霜。 “怎么个好法?”柳云霜哪里知道叶紫涵此时的心思,依然一副诧异地追问。 “云姐,你就饶了我吧?”叶紫涵有种崩溃的冲动,然后几乎是逃命一般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诧异万分的柳云霜喃喃自语:“怎么一副这种表情?” 叶紫涵径直出了府邸,上马来到宣城郊外,长出一口气,极目四望,四面景色尽收眼底,江南气候不比北国,终年不落叶,难见一次大学,现在秋雨放晴,一碧如洗,虽然深秋的料峭微寒依然阵阵袭来,可叶紫涵却不觉得冷,相反有种放松和解脱的感觉。 现在在世人的眼中,她叶紫涵是已经死了的人了,不必再背负着那些身份地位而活着,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拘束,现在整个江东已经都是孙策在管辖,而她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罢了。 万年公主刘依依已经成为过去,曹操的爱女曹燕燕也成为过去,甚至于曾让世人念念不忘的叶紫涵也成为了过去。 视线里出现了一条人影,叶紫涵看清了来人之后才面露喜色地惊呼出声:“徐庶!” 来人正是徐庶,他身着布衣,腰间佩着一把长剑,让人看着不免有些别扭,不过他自己不会觉得,来到叶紫涵面前,长揖到地:“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叫我阿精好了。”叶紫涵翻身下马,扶起徐庶,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次与徐庶一别,不觉已经有两年了,她很好奇这两年里徐庶都去了哪里。 似乎是明白了叶紫涵的疑惑,徐庶捡来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面上微微泛笑:“在襄阳,认识了好多名士,在那里学习了很多东西,可能能帮到阿精姑娘!” “比如说呢?”叶紫涵也在徐庶身边坐下,坏笑道,“如果没有让我看到你的进步,就有你的苦头吃了!” “叶家军名闻天下,无论是进攻,防守,速度,临机应变力都是不逊色于当世精锐!”徐庶缓缓说着,听得叶紫涵连连点头,最后却猛然一句让人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只是十全十美的事物是不存在的,阿精姑娘认为它的弱点是什么?” 叶紫涵听了徐庶这番话,不禁陷入深思,是啊,她一直以来确实是只注重于让士兵操练杀敌能力,似乎忽略了很多其他的东西,但这东西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愿元直大哥赐教!” 徐庶并没有直接回答叶紫涵的问题,而是似乎自言自语了一句:“荆州四面临敌,却能安然无恙,阿精姑娘不想探索下属如何一回事?” “问这个做什么?”叶紫涵实在想不到徐庶问这个做什么,在她看来,这样好的日子这样好的风景谈论与这怡人如画的风景并不相宜的话题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问这个自然是要给阿精姑娘一个惊喜了!”徐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书简,递给叶紫涵看,“看来这个之后,阿精你就明白了!” 叶紫涵接过徐庶递来的书简,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叶紫涵看出了个大概:刘表麾下不乏能力超群之人,可惜刘表不能用,甘宁就是最好的例子了。而荆州自刘表接手以来,除了南阳一直没有能控制在手里,其他八郡都没有被外人攻破过,就是因为刘表的各个将领虽然不擅进攻,却极擅于守卫,可是荆州的将士也是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成就?当然对手实力不强是一种原因,更主要的原因就是荆州有一批精通阵法的人存在。 “这些人都是被刘表的魅力所吸引,被刘表好生招待,如战国四君子豢养三千门客一般,各出计谋,助刘表出策!”徐庶打断了叶紫涵的遐思,“刘表并非外界所传的平庸之主座谈客,而是在寻找一种对自己最好的统一天下的法子,其人不可小觑!” “统一天下,谈何容易?”叶紫涵忽然没来由的说出这句话,叹息一声。 “哦?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你不是一直都想结束这个乱世的吗?”徐庶对于叶紫涵的反应有些吃惊,他不了解这几年来叶紫涵所经历的一切,所以自然无从得知叶紫涵为何会这样说话行事。 “呵呵呵,以前毕竟是以前,现在却已经是现在了,以前的叶紫涵已经死了,现在的阿精只想平平淡淡地生活,不想再踏足这个乱世!”叶紫涵淡淡说道,好像徐庶所担忧的事情与她已经无关一样。 “……”徐庶沉默了片刻,而后起身换来一脸严肃的神情,“我不知道这几年来你都经历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这么多的豪杰英雄因为你的原因打下这半壁江山,如果你现在不管了,他们怎么办?” “各人自有各人福!”叶紫涵也起身,环视着眼前的好山好水,心情不由大好,“江东现在是孙策的治下,他说我选定好的争霸天下人选,你难道不相信他的实力?” “如果现在让你的部将们面临艰难的选择,为何你当初你不这样做?”徐庶突然激动起来,恨恨地一转身,气愤地说道,他回想起在长安和叶紫涵在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赵云徐晃杨彪还有他都和叶紫涵在一起筹划救出刘协的计划,是何等的春风得意,现在事过两三年,很多东西都变了,很多人也变了,很多事更是变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 “我没有让他们做什么艰难的选择,包括你在内!”叶紫涵定定看着徐庶,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让徐庶吃惊万分,“你们都是大男人,大男人何患无妻?我却只是一个小女子,确切地说,已经是一个年满二十一岁的女子了,女子十六岁便要出阁,我已经晚了五年,再这么下去便是老姑娘了,即使身拥天下,也终身要一人孤老……” “你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吗?”叶紫涵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徐庶委实有些吃惊,可是想想也对,他从来都把叶紫涵当成男子一般对待,因为还没有哪个男人能如叶紫涵一般出色,可是叶紫涵终归是一名女子,终归要有一个依靠。 叶紫涵顿了一下:“他不是!” 徐庶看着叶紫涵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知道叶紫涵和程剑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又不方便问,可见叶紫涵的神色如此,却又不得不问,因此心情好不郁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经决定好了,一个女子的身份总没有足够的威严令将士服众,因此我便决定在宣城比武招亲,若是谁能最后胜出,我便嫁给他,至于的我嫁妆,就是整个叶家军!”叶紫涵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徐庶,语气十分轻松地说道。 她的语气说轻松,徐庶的心里如同一面被投入了巨石的湖面,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你你你,没有在开玩笑吧?比武招亲?” “对,比武招亲!”叶紫涵点点头,那样子哪里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宣城城门外,一群百姓围挤在城墙边的告示上看着上面的字一个个念出来: “比武招亲,即日起在宣城郊外摆下擂台比武选夫,天下英雄尽可来参加,最终胜出者即为小女子之未来夫君,特立此榜,更不多言!立榜人:阿精。” 刚刚念完,众人一片大哗: “好大的架子啊,这个阿精是谁啊?居然敢向天下英雄邀战比武招亲,真是太嚣张了!” “比武招亲啊,不管怎么说,终于可以看到一此精彩的打斗了,我最近剑法境界突破很快,这次要好好出出风头!” “别高兴得太早了,依我看,这个叫阿精的女人一定是一个又老又丑又没人要的姑娘,实在是嫁不出去了才会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出阁,古来但凡有点姿色的美女谁会愁没人要啊,你们大伙说是不是?” “对啊对啊,比武招亲就是叫着好听而已,其实不过如此罢了,大家就当看一热闹好了,不然咱们宣城几百年都没有这么热闹啊!” 众人各怀心思的议论让扮作平民的头戴黑纱的叶紫涵不由莞尔:原来大家都是这么看待我的啊!如果他们要是真的我阿精就是他们先前万分敬仰的叶紫涵不知道会做出何等表情呢? 呵呵呵,叶紫涵,和有关你的一切说再见,从今天起我就是一个平凡的女子了! 第三章 比武招亲 更新时间:2014-01-01 宣城并不能算得久负盛名的城池,至今也只有两件事让它名声大躁,第一件自然是曾被山越人袭击,孙权险些丧命于此,而第二件就是阿精在这里正在举行的比武招亲大会了。 此时已近深冬,宣城郊外虽然依稀可见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却也抵不住阵阵料峭微寒,南方的寒不同于北方,北方是干冷,南方则是湿冷,干冷还好,不过是体表寒凉,心中却是热的,而湿冷则让人如同从内到外都浸在一种薄薄的凉意中一般,不胜心寒,唯一的好处便是少生疾病而已。 高达三丈的擂台已经早早被搭建完毕,四面大红幔布垂下,倒映得此处气势非凡,前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早已把擂台下方围了个水泄不通,幸亏太史慈已经事先派兵在内外都严格地维持秩序,否则肯定要引起大乱了。 阿精一袭白衣,头遮面纱,端坐在擂台一角,静静看向台下汹涌的看客,心中泛起阵阵快意的恨,她既是下了决心比武招亲,自是再不会把自己的未来放在心上,虽然所有人都在反对,但她还是做了,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做一些一意孤行的事情,因为她是阿精。 今日本是孙策与周瑜二人迎娶大小乔的日子,阿精却凭空做了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费解不已,只有阿精知道,知道孙策与周瑜二人对她的情意,也唯有如此,才能最好的避免彼此的尴尬。 “各位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是主持此次比武招亲之人,受阿精姑娘所托,为她选出意中之人!”管弦在众人的瞩目下来到了台前,对着台下微笑行礼,她一袭红衣,模样显得极为干练,很快便被台下的围观者们认了出来。 “这不是叶家军的那个女军师吗?主持比武的怎么会是她?” “那个阿精是什么来头,居然请得到管弦来主持比武,还让太史将军来护卫!” “听说这次比武招亲的最终胜利者不仅能迎娶这个叫阿精的女子,更重要的是她许下的嫁妆便是整个叶家军,莫非她是万年公主临死前指定的继承人?”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不管这份嫁妆是真是假,天下诸侯都会来争个头破血流吧?” 管弦对这些议论显得充耳不闻,回身望了望角落处的阿精一眼,见阿精点头示意,便又转向台下拱手道:“望各位英雄能各展风采,抱得美人归!” “好!”底下人群当即暴起一阵欢呼。 “好倒是好,姑娘不说说是怎么个比法呢?”人群中欢呼了一半,忙又问向管弦。 似乎是早已料到会有次一问一般,管弦脱口而出道:“没有规矩,最后胜出者为尊,但武艺须不下于阿精姑娘,其余的规矩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为防有人不明,我还是要先声明一下的好,不许用暗器,不许伤人性命,兵器自选,一炷香为限,落下擂台者出局,下面比武开始!” “等一下,关于嫁妆是整个叶家军的事情,可不是戏耍我们的吧?”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不错,整个叶家军!”阿精没有待管弦回答,先出声承认了这一说法。 “说得好听,叫我们如何相信?” 阿精明白起哄的定然是各地诸侯派来的细作,想要趁机作乱,她又岂能让对方如愿?于是吩咐身边婢女道:“将印绶取来,并请来诸位将军!” “诺!”婢女遵命正要离去,却又被阿精叫住: “命柳云霜带着我备下的贺礼给孙将军周瑜送去,这里的事不必让他二人知晓,只说我身子未愈不便前去!” 不多时,管亥、吕蒙、蒋钦、周泰、陈武、董袭等诸多叶家军的大将带着数十随从来到,登上擂台,依序就坐,阿精对着台下笑道:“如何,现在可信了?” “信,信,信!”围观的人群终于不再骚动,徐庶点上了一炷香,插进擂台上香案的香炉里,旁侧的士兵敲响铜锣,宣布了比武的开始。 “何须一炷香时分?我一斧就把他们都干翻!”只见人影一动,众人回过神来之时,台上已经多了一个满面虬髯的黑面大汉,他手中是一把精钢所铸的战斧,转身对台下的人嚣张喝道:滚地虎常烈在此,今天这个娘们我是要定了,谁要和我抢我就让他变作我的斧下亡魂!” 看着这个常烈,阿精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一旁的徐庶看见,露出一副“这是你自作自受”的幸灾乐祸神情。 阿精再次看向台上之时,只见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条人影,其人一袭华服,手持折扇,俨然不知哪一家的公子哥,他虽然是生的仪表不俗气度非凡,却是难掩稚气未脱的模样,对着黑汉子常烈行礼道:“小子陆逊,特来请教!” “陆逊?他怎么来了?”阿精听罢悚然一惊,她记得当初孙策为袁术驱使攻破陆康驻守的庐江之时,陆康的子侄都被袁术虏获,陆逊自然也是在其间,后来诸葛玄叔侄用计将之救出送来江东,只是当时她尚在昏迷,并不知情,想不到今日却来参加比武招亲,当真是不知轻重了! 阿精换过管弦,嘱咐了几句,管弦自然会意,走到台前对陆逊轻喝:“伯言你好大胆子,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自然知道,但我并非在琴操姐姐所说的条件之内,既然请来的是天下英雄,我也便来扬名立万一番,又是有何不可?”陆逊微显稚嫩的脸庞上划过一丝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情,对管弦反唇相讥。 “好好好,若然你丧命此处,可没有人给你收尸!”管弦这下倒是被气得着实不轻,正要命人将陆逊逐出去,眸子里忽的闪过一丝惊惶,“小心后面!” 话犹未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滚地虎常烈依然大喝着持斧劈向陆逊的面门,陆逊不及答话,身形一错,堪堪避过常烈这致命一击,再看向先前所在的地方,已然被常烈的大斧劈出一道深深的断痕来,令人不禁无限后怕。 阿精也是吃了一惊,她叫住管弦:“不必管他,今天高手如云,看他能撑到几时!”又对徐庶和太史慈道,“有劳二位兄长待会儿出手,护他一条性命!” 太史慈点点头,目光扫向擂台上激斗的二人,口中微微笑道:“好,很多天没有动手了,想必今日定能战个痛快!” 倒是徐庶变得哑然失色:“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一个谋士啊!” 阿精笑着补充:“是文武双全才对!” 此时陆逊已经与常烈厮杀了十几个回合,一时之间难分伯仲,常烈取胜心切,招招都是杀招,陆逊的剑术也非等闲之辈可比,他的身法极为灵活,出招更是诡异莫测,很快的,常烈便被逼到了擂台边角,接着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陆逊一个虚招,引得径直栽下擂台。 陆逊嘴角浮起笑意,转身看向阿精所在的方向:“如何?今天这阿精姑娘我是娶定了,唔……” 陆逊口中话语刚说了一半,便见一条飞索自擂台下方冲来,不偏不倚地缠住了陆逊的脖颈,直接把他拉下了擂台。 原来常烈并不死心,落下擂台之时抛出飞索想把陆逊也一齐拉下来,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向地面落去,围观的人都惊呆了,三丈高的擂台,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瞬间响起一阵利箭破空之声,众人只见空气中似有一道流光划过,居然射断了绳子,与此同时,一条人影也跟着飞出,一把揽住还在坠落的陆逊,飘然落到了地上,陆逊还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只从救自己的人身上似乎嗅到了淡淡的体香,他蓦地睁眼,阿精那虽隔着面纱却依然摄人心魄的眼睛映入了他的视线。 “阿精姑娘,你……好美!”陆逊语塞了半天,才说出这句。 “好了,现在你名了扬了,丑也出了,可以回去了吧?”阿精身形一错,又跃上擂台,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令陆逊觉得先时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他错愕地看向台上的阿精,不觉意醉神迷。 “看什么看,再看剜了你的狗眼!”阿精目光流转,含情脉脉地望着惊魂甫定的陆逊,突然杏眉倒竖,喝出这么一句话来,把陆逊惊出一身汗。 不对,这声音怎么是男的?陆逊再次定睛望着阿精,却见对方的身形渐渐弥散,天地万物旋转起来,这诡异的男人声音却一直不停呼喊: “喂,醒醒,喂,醒醒,醒醒!” 陆逊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见自己竟然被太史慈抱在怀里,而且自己居然还流着口水…… 太史慈一副无奈的表情,见陆逊终于清醒,长笑一声,转身向擂台而去,自然不会问为何此刻的陆逊面庞是红得能滴出血来的。 只有在地上跌得骨头都几乎要散架了的常烈万分不满的低吼:“为什么没有人救我?” “因为你丑你不温柔!”陆逊并不转身,不假思索地笑话常烈,好像此刻的自己最是威风八面一般。 第四章 来者不善 更新时间:2014-01-02 经过了这一出闹剧,比试继续进行,各路英雄纷纷上台过招,争相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时之间斗争场内刀光剑影不断,拳风杀气漫布,从日中厮杀到黄昏,伤的人多,后面还没轮的上出手的人更多,不过这些人的武艺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比来比去,最后却没有几个身手好的,让人实在提不起半分再看下去的兴致。 其实本来就没有让人看的兴致,阿精只是在打一个赌,赌程剑到底会不会来,会不会出现,会不会在乎她,会不会真的就从此人间蒸发了! “云霜怎么还没有回来?”她有些心神不宁的问向管弦,柳云霜是她今日特别派去替自己为孙策和周瑜与大小乔成亲送去贺礼的人,那贺礼着实花费了她几天的功夫,此地离孙策和周瑜府上并不算太远,便是步行也只用小半个时辰便能到达,何况柳云霜是骑马去的,近来宣城境内也没有再出现贼人,想来柳云霜是绝不可能出事的,但为了安全起见,阿精还是命管弦派一队人前去孙策和周瑜那里接应柳云霜,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弦得令,带人而去,比武则改成了由徐庶主持,对外他依然没有用真名,只抱拳对诸位高手道:“在下单福,暂时替管弦姑娘主持比试,规矩不变,大家继续,来人,掌灯!” 士兵听令依序在擂台四周点起火把,刹那间微显晦暗的四周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忽地一个声音凭空传来,惊得厮杀中的各路高手停下了打斗: “一群跳梁小丑,全都给我闪开!” 阿精闻言嚯的起身,这熟悉的声音!想不到她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萧武那一贯的黑色劲装身形自天而降,落到高手厮杀的擂台之上,目光冷冷看向阿精,无视身边的人群,径直向着她所在方向而来。 “什么人?找死是不是?”一个大汉见萧武这来势汹汹的模样,心中自是轻视,挥刀便要结果萧武性命。 萧武看也未看,只一扬手,那大汉连着自己的兵器一起重重摔下擂台。 这一举动吸引了所以在场之人的注意力,他们一起围住萧武,手中兵器更是密密麻麻,无一不是向着萧武的要害而来。 “无知!”萧武并不多话,仿佛他从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他一袭黑衣,如一只夜枭,刺破了长空,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狼藉。 而事实上,他比夜枭还要残忍,擂台上的人根本来不及惨呼,便被一阵阵莫名的气浪重重击下台。 这是何等悬殊的实力! 麻烦大了,徐庶和太史慈一左一右护在阿精的身前,口中冷喝:“止步,再向前一步让你立毙当场!” 萧武不为所动,继续向前,目不转睛地向着阿精而来。 “这里并没有请你来!请你走!”阿精凝望着不怀好意的萧武,想到叶坤,忍不住手掌握成了拳状。 萧武慑人的笑桀桀发出,让人看不出黑衣下他真正的面容:“这里是没有请我,却也没有不请我,你变了姓名躲在宣城,却又开出这么优厚的嫁妆引得天下人侧目,不正是想引我前来吗?” “唯有如此!才能把一直见不得光的你从黑暗之中拉出来,暴露在天下人面前!”阿精厉声娇喝,而管亥诸将也起身将擂台情场,各抽兵器围住萧武。 阿精一脸平静的从容表情:“任你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他们的围攻!” “原来是早有埋伏!”萧武嘴角泛起让人发冷的笑意,然后挥手将包围他的人挨个数过,然后忽地说道,“莫非他们也都是要娶你的?” 阿精不置可否,只下令道:“杀!” 太史慈与诸将自然疑惑阿精为何对这个萧武的恨意如此之深,但他们从不怀疑阿精的判断力,各自用处最强的杀招,一起向萧武招呼而去。 外人都以为萧武退路已被封死,自然逃不出重重包围,但萧武只身形微错,竟如鬼魅一般穿行于众将的刀光剑影之下,只闻兵器声响,竟不见萧武踪影。 “人呢?”众人白白忙活了半天,这才看见擂台上只有他们了,哪里还有萧武? “快看,在那里!”吕蒙眼尖,指着旗杆惊呼。 果然,擂台角落竖立的那根书有“武”字样高达十余丈的旗杆顶上,萧武正站在那里,目光里一片不屑,盯着下方的叶家将们:“动作太慢了,一个个这么慢的身手,真不知道以后如何与曹操袁绍的军队们厮杀?也难怪,你们遇到的对手都是刘繇王朗严白虎祖郎之流,身手差些丝毫不会奇怪,对了,还要加上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袁术!” “让你知道我弓箭的可怕!”众人又怒又气,却是无可奈何,还是太史慈反应快,弯弓搭箭,眨眼间便已射出,正向萧武而去,刚才射断常烈飞索的自然也是太史慈出的手。 只不过萧武的胆识与武勇比常烈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太史慈的箭法超群,这萧武的身手更是了得,他从容闪过下面飞来的利箭,人依然稳稳立于旗杆上。 吕蒙大怒,挥戟就要砍断旗杆,却被阿精阻止了:“萧武从来不多话,多话的萧武必然事出有因!” “冰雪聪明,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萧武一个纵身从十余丈的旗杆落到阿精身边,众人要出手护卫,阿精只挥手说道:“不用那么紧张,依他的身手,要取我性命其实易如反掌,既然不取,必有事端!” 萧武抱拳在胸,开门见山:“大将军袁绍的三公子袁尚想和阿精姑娘做个朋友!” “完了?就这么简单?”阿精本来还想听萧武再多说点废话,对方却不讲了。 “袁绍的儿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想来和我们做朋友?”吕蒙不满道。 萧武目视阿精,沉声如水:“姑娘意下如何?” 阿精嫣然笑道:“从来没有人敢和我谈条件,你更不例外!” “不要拒绝的这么快!”萧武深邃的眼神里流露着异样的气息,仿佛随时能涌出无数恶魔一般,继而悠悠说道,“而且你不会拒绝的!” “让我猜猜,袁家公子想和我交朋友,会是什么目的呢?”阿精一手环胸一手托腮故作沉思状,缓缓说道,“袁绍被公孙度出卖后想报仇,可是公孙瓒却挡在通往辽东的路上,我又听说公孙瓒现在坚守不战,一时之间难以取胜,便想与我结盟,让叶家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海路攻打辽东,好解决他的后顾之忧对吧?” “只说对了一半!”徐庶难得也开了口,“依袁绍的性格,不会做这么冒险的结盟的,所以倒真可能只是袁绍的意思,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现在年方十五岁的三公子袁尚是想要争夺袁家世子之位吧?” “先生果然聪明,大将军是没有立世子,因此三位公子都开始了暗地的世子之争,大公子袁谭尚武在青州排除内外对手,可说是励精图治,,二公子袁熙仁厚,奉大将军命攻打公孙瓒一年多没有结果,相信识趣的他会退出世子之争的,至于三公子袁尚听说貌美最像大将军,虽然没有什么骄人的战绩,我却风闻近来他收拢了大批人才,似乎想有一番大作为一般!” “这些事情不知先生都是如何得知的?”萧武听见徐庶如数家珍,不禁大为惊讶。 徐庶笑笑:“这些事情在荆州根本就不是秘密!” “原来先生从荆州来,怪不得!”萧武又仔细打量了徐庶一眼,诧异道,“先生好生面熟!” “是吗?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有几个长相相似的人很奇怪吗?”徐庶面不改色。 萧武逼近阿精,语气中满是冷冷的味道:“你自诩很成熟,其实你最是幼稚,你空有一副以德报怨的姿态,却生得是睚眦必报的本质,如果你真的成熟,真的不计前嫌,就不该是现在想着杀我,而是应该像孙策忘记私怨一样收服祖郎用为大将,应该像曹操虽然因贾诩而失去了爱将典韦一般,现在变得更加渴望得到贾诩一样,懂吗?如果你还想纠缠叶坤之死的话,你只会失去的更多,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容人之量!” 初时听到萧武说的第一句话,阿精便动了怒,但听到后来,她反而渐渐变得心情平复,沉思了片刻,闭上眼睛柔声道:“袁尚开出的是什么条件?” 萧武面上浮起淡淡笑意,沉声说道:“事若可成,辽东、幽州送予姑娘为基本!” “苦寒之地,要它做什么?”阿精一口回绝,似乎根本就不给萧武回旋的余地。 “这么说就是没有得商量了?”萧武面上现出隐隐的不满来。 “不,我不要地盘!”阿精直接说出一句出乎萧武意料的话来,“我要冀州每年税赋的十分之一!” “好!答应你!”阿精刚一说完,擂台下面人群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回答。 第五章 善者不来 更新时间:2014-01-03 阿精与叶家众将还没有回过神来,萧武已经翻身下了擂台与一个少年公子再度上了来,那少年公子身着华服,眉宇间生的十分俊美,他手持折扇,对阿精作揖道:“在下正是袁尚袁显奕,见过阿精姑娘!” 阿精上下打量了袁尚一番,语气不疾不徐:“你答应的倒快得很,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萧武这家伙随便找人来假扮的?” 萧武剑眉一挑,正要反驳什么,袁尚手势一摆,星目微转,凝视着阿精道:“叶家军的分量值得我答应这么快,若然姑娘不信我的身份,自然会有人让姑娘信!出来吧!” 最后这三个字是对台下说的,只见人群中又走出一个带着面具的中年,来到袁尚身旁缓缓摘下面具,阿精见了之后大吃一惊:“你没有死!” “不,他死了!”出现的这个中年人淡淡笑道,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着阿精作揖,“这位公子的确是袁尚无疑,我现在不过是袁公子的门客洪子元而已!” “死了吗?”阿精上下又仔细打量了这个洪子元一眼,的确是臧洪没有错,他不是被袁绍杀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数年前曾带着曹军在黄河渡口与臧洪有过一次遭遇战,当年的风采至今都难以忘怀,想不到今日会在这种情景下相见,真是造化弄人啊! 洪子元笑笑:“臧洪死了不假,但洪子元还活着,正如叶紫涵死了,阿精还活着!” “好,我信了,三公子希望我接下来做什么?”阿精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目光转回袁尚,悠悠问道,她知道这天下自然不会白捡的便宜可赚。 “这个暂时还没有,不过此次我是带着诚意而来,相信很快我也可以帮到姑娘的!”袁尚回身看了看擂台四面的形势,悠然长笑,“姑娘不打算赐座吗?” “赐座!”听得袁尚如此说,阿精才觉到失了礼仪,立即命人加上三个席位,而此刻的擂台上,可说是被诸人挤得满满当当,有的人甚至都感觉到了微风吹过,擂台都开始左右摇晃一般,而这时徐庶高声道:“比试继续,阿精姑娘说了,赌注依然有效,谁能在擂台上坚持到最后,即为优胜者!” 叶家众将很识趣地离开了擂台,不多时,萧武还站在擂台之上,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袁尚在旁低喝道:“萧武,你干什么?” 萧武目视前方幽幽说道:“阿精姑娘今天不是比武招亲吗?好像——”他说着环顾四周,继而语出惊人,“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吧?” 此言一出,全场为之动容,叶家诸将再度拔出兵刃,袁尚立即出来打圆场:“阿精姑娘,我并没有觊觎叶家军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倒也不似在骗人。 阿精则凝视着萧武,回答袁尚的话:“这个我自然晓得,不过现在是我与他的私事!”说罢美眸流转,问向萧武,“不错,是没有分出胜负,我自己下的注依然有效,只要你敢娶,我又有何不敢嫁?” 说罢,阿精清澈的眸子里竟然漫起一层淡淡的水雾,她低下头,再不多话,身形倒显得如此孤单。 萧武心中微微一动,脱口而出道:“你果然还是在等他?他值得你如此做?到现在你还以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么我一直费尽心机在做的是什么?你是个绝顶冰雪聪明的女子,却为什么一再委屈自己而迎合别人?你既然选择告别过去的自己,甚至连姓名都更改掉,却为什么不能忘掉你这份烂到家的感情和你自己都糊里糊涂的仇恨?” 阿精并不回头,只淡淡道:“爱恨情仇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如果可以,我愿意再一次选择失忆!” 萧武愕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阿精,至少现在的阿精,变得平凡而难以捉摸,他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所为,依依和阿精这一对亲姐妹共同存在于一个身体里,从开始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阿精却就这么生活了二十年,到现在,她似乎终于也承受不住了,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一切是有多艰难,也许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依依,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你的姐姐,复兴汉室对你来说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的姐姐真的死了,你也会跟着死的! 程剑,不要怪我,我爱的是依依,可是依依却就在阿精的身体里! 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点上香,一炷香过后,如果萧武还在擂台上,我便嫁他!”阿精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一字一句道,每一个字都是斩钉截铁。 萧武却听到她的心在滴血。 其他人都静默了,阿精过去的故事,一直以来他们都很想知道,只是他们决然想不到,才翻开这么一点点的前尘往事,就会是如此的血肉淋漓! 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决定着他们未来命运的红香被缓缓插进香案内,冒着袅袅的清烟,开始一点一点燃烧。 毫无疑问的,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会是萧武的对手,一炷香过后,整个叶家军的将士还有阿精本人都会为萧武所有,这算是白捡的便宜还是毫无悬念地馈赠?许多人已经开始忍不住了。 “叶家军能有今天,全是众人奋战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 “不错,他敢要,我就敢反!” “放肆,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阿精怒容满面,拍案而起,怒视着蠢蠢欲动的将士们,厉声道,“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不要等下一刻香烧完之后给叶家军丢脸!”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要后悔!”吕蒙站了出来,指着阿精咬牙切齿道,“算我看错了你,算当初管亥选错了你,算所有人都白疼了你!” 太史慈见状不妙,立即站出来拉住吕蒙:“三弟你要做什么?” 吕蒙挣开太史慈的手,指着阿精道:“从此以后,我们割袍断交,我不再是你的三哥,你也不再是我的四妹!”说罢只听嗤啦一声,吕蒙果然扯下一块袍袖,重重摔到阿精的面前。 管亥出来狠狠推开吕蒙:“你是疯了吗?” “疯的是她不是我,你们都比我清楚!”吕蒙红了眼大吼。 太史慈在一旁晃着阿精的肩膀:“四妹,你倒是说句话啊!” “没有什么可说的,他说的对,你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我,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样的生活,而现在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好的归宿而已!”阿精睁着无神的眼睛,淡淡说道,泪水早已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夺眶而出,濡湿了胸前大片的衣襟。 “你现在变得会哭了!”吕蒙凝重地转过身去,“可是也变得让我们大家都不认得了!” “吕蒙,你去哪里?”见吕蒙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太史慈厉声喝问。 “去孙策那里,从此以后我和叶家军再无半分关系!”吕蒙身形定住,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罢,犹自怒气不息,策马而去,只留下这句让人听来肝肠寸断的话语。 阿精望着吕蒙远去的背影,竟不能说出一字,昔日月下之盟,北海三义,就要这样断绝了吗? “大哥,你也走吧,孙策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明主!”她的话语里满是哽咽的味道,“其他人,想走的都走吧!” 人群中传来阵阵难过的叹息,却最终没有一个人离开。 太史慈却拔戟面向萧武:“我是她的大哥,想娶她先过我这关!” 萧武哑然失笑:“太史将军这算是在和我一起抢阿精姑娘的终身幸福吗?” “随你怎么想,出手吧!”太史慈注视着萧武,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只有半柱香了!”徐庶不失时机地插话道。 所有人的心思都跟着揪起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半柱香烧完之前,你会输的!”萧武淡淡说出这句话,然后猛地出手了。 太史慈屏息凝神,手持双戟正要出招,却见眼前划过一道残影,此时正是夜里,能见度本来就是极低,虽然有松明火把照耀,但火把不及之处依然是漆黑如墨,萧武整个人如同已经与这浓夜融为一体了一般,难以辨别。 “你不是我的对手,只因为你太慢了!”萧武的声音似乎从各个方向飘入了太史慈的耳朵。 确实,萧武的速度比起太史慈不是一般的快,虽然太史慈的出手速度本身并是不慢,可萧武那出神入化的身法和诡异莫测的出招方式实在教人心惊,阿精曾说过管亥、太史慈、赵云三人的区别,管亥是以力量代替速度,赵云是以速度代替力量,至于太史慈,看似速度与力量并重,其实是没有一个擅长的,这种特点对付一般人还好,但若是遇见真正的高手尤其是萧武这种人时,劣势就会变得尤为明显了。 不过没有速度优势,不代表就一定会落败,太史慈完全可以选择防守,而引诱萧武一直出手借机消耗对方的体力,但现在有时间限制,半柱香的功夫太短了,落败只是早晚问题。 有了!太史慈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一条计策来,他故意一招击空,眼神依稀如先前一般迷茫,且故意露出防守的破绽。 第六章 名花无主 更新时间:2014-01-13 果然萧武中计了,径自攻向太史慈这处破绽,不料还没有攻击到太史慈的身体,萧武竟然见太史慈丢开兵器,先一步出手死死抱紧了自己,径自奔跑起来,而跑的方向竟然就是擂台的边缘! “要输就一起输吧!也不算辱没了我的名头!”太史慈已经数不清楚萧武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在自己身上拍了多少掌,但他就是抱着坚定的信念不松手,抱着萧武便从擂台边缘一跃而下。 “放开我,你想摔死吗?”萧武拼力挣扎,但太史慈的手犹如虎钳一般就是不松动半分。 “死就死!”太史慈的回答言简意赅,并且抱得又紧了些,几乎是要将萧武勒死一般。 “你这疯子!”萧武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你们叶家军出了叛徒打算借今天的机会把你们都除掉!” 太史慈一惊:“别唬我!”不过手却不自觉的松了几分。 “很快你就会明白了!”萧武借机挣脱太史慈,一手攀住擂台横木,稳住身形,一个翻身又跃回擂台之上,对输掉比试的太史慈道,“承让了!” 太史慈从地上站起身,有些错愕地看着萧武,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萧武,良久之后,他才从众人的叫好声中反应过来自己输了这场比试,他落寞地转身,黯然离去,谁也看不见他的神情,想必一定是写满了失意与无奈。 一直以来对于阿精是什么样的感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更想不清楚,他只知道看到她快乐他也会跟着快乐,她痛苦自己也会跟着难过,这算是兄妹情意还是男女之爱?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阿精是第一个除了自己母亲之外让自己如此倾心的女子,他只知道今天是一个无比快意又无比伤感的日子,他做了一件事,只为她而做的事。 而眼下,还有更大的事情要做! “想不到连太史将军都中意阿精姑娘,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不喜欢你?”萧武侥幸赢得比试,心知这里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再不收敛自己的实力,霸道十足的说道,“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其余人还想出战,但想到连太史慈都败了,他们又怎么会是萧武的对手,况且苦果是阿精自己酿成的,而且看样子人家还不以为是苦果。 “如果是我呢?”猛然只闻一声长喝朗然传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但见一匹白马分开人群径自冲来,随着一声嘶鸣,马上之人借势腾空,手中银枪趁势在横木上一点,只几个呼吸间,人便已在擂台之上。 “常山赵子龙,久慕姑娘芳名,特来一战!” 竟然是赵云!这下连萧武也吃了一惊,他定睛望向这赵云,只见对方白袍银甲,长枪在手,一副自信满怀的模样轻喝:“出招吧!” 香被重新点上,萧武和赵云能否在短短的这炷香时间内分出个高下,众人心中谁都没有底。 没有问赵云为什么会来,正如赵云也不回问萧武为什么会来一样,应该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手。 说不定也将是最后一次了! “我们一招定胜负吧!”萧武何尝不知道赵云的武名,老实说他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赢得与赵云的比试。 “怎么个比法?”赵云知道萧武非是等闲之辈,所以对于萧武的提议,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萧武从容一笑道:“十招之内各自写出一个完整的篆体武字,毕竟我们比的是武字,又不仅仅是比武!” “这个比法有新意!”赵云听后愕然半晌,望向了阿精一眼,拱手认输,“我不会写篆体字,所以,我输了!” 说罢赵云面带遗憾转身,走向台下,经过阿精身边时露出苦涩的笑意。 “子龙哥哥不必如此,你的好意我已经心领了!”她感激地说道,却也只能说这么多,来应战的人越多,她越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众人也在惋惜没能亲眼看到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比试,看来阿精嫁给萧武已成定局了,也是,一个天仙一般的佳人,一个是丰神俊朗的男子,本来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呢! 不过萧武最后说了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其实篆体的武字,我也不会写!” 此言一出,满座惊愕。 “是真的不会写还是不会去写?”座上的袁尚侧头微微笑着低语。 “就在刚才我想通了!你喜欢的终究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勉强自己的心在一起,也只会让两个人都更加痛苦,与其留着将来后悔错爱,倒不如现在就狠点心放弃!”萧武很洒脱地说完,站到了袁尚身后。 袁尚好整以暇的问徐庶:“单先生,不知道这算什么结果?” 徐庶微微皱着眉头凝望了阿精一眼,朗声宣布:“看来阿精姑娘是天上仙女转世,凡间的男子根本没有配得上她的人选,虽然很可惜阿精姑娘没有遴选出她的如意郎君,但还是祝愿她未来能有一个完满的归宿,今日的比武招亲正式结束!” 众人兴味索然地相继而去,萧武则来见阿精:“三公子有些要事想要单独与你谈谈!” “堂堂墨家巨子,看不上我这叶家军是不是?”阿精冷不丁问道。 “理由刚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吧?”萧武淡淡道。 “一时要杀我,一时又要娶我,现在又要装作潇洒的离开,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从未说要杀你,也从未说要娶你,现在的离开未必不是日后的重聚,哪一个是我并不重要,哪一个不是我才最重要!”萧武见赵云走来,只淡然笑道,“我生平只有两个心愿,一个是与天下第一高手分个胜负,至于另一个,呵呵呵!” 他只说了半句,便停住不说,转身离去。 赵云过来,见过阿精,面带疑问道:“听说你醒了,我立时便策马从易京而来,却不料路上便得到比武招亲的消息,你这是怎么了,竟做这等草率决定,也不知会我一声?” 徐庶拉过赵云:“这个时候就别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了! 阿精心中是百味杂陈,面上依旧堆起笑意对赵云道:”子龙哥哥到我这来,恐怕不知是来看望我和参加比武这么简单吧?有话不妨直说吧! “确是有要紧的事!”赵云道,“袁绍大军围剿公孙大人于易京,公孙大人想向黑山军张燕求救,那张燕素与徐晃交厚,书信里称说必得徐晃亲来方肯出援兵,我便与徐晃去信道说此事,谁知一连去了数信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我心知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只身来到中原查探,这一查探不要紧,才知道发生大事情了!” “什么大事情?子龙你不要说一句吃一句啊!”徐庶忙问。 阿精也点点头:“快说!” 赵云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郭嘉、徐晃、许褚、杨彪等几人都被罢官押入天牢之中,断绝了一切来往消息,虽然荀攸荀彧等人力保,曹操也没有听从,满宠身为主审官对他们都用遍了酷刑,结果也是没有查出什么,但曹操并没有放人的意思,此次曹操出战吕布,郭嘉和许褚是带枷出征的!” “什么?”听到郭嘉他们几个居然遭受了如此酷刑,阿精的心便如针扎了一般地痛楚难当,她一时之间心绪难安,喃喃问向赵云,“这些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丝毫无差!”赵云一脸正经,“否则我也不可能千里迢迢亲自来见你了!他们现在生死未卜,你却还有闲心比武招亲,哎!” “是我的错!”阿精微微叹气,“名花倾城,故无主可依,是非名花,而空负盛名!” “她在说什么?”赵云诧异地看着徐庶问。 “没什么,他要等的人没有来,伤心了!”徐庶一阵苦笑,上下打量赵云,坏笑道,“不过篆体武字你真的不会写?” 赵云一笑,和不远处的萧武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叶家众将听令!”阿精袖出紫玉兵符。 “在!” “即刻整军备战,目标徐州,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就就是曹操!” “哦哦哦!”众将摩拳擦掌,终于是要大战一场了! 而这时一个小兵慌张来报:“主公不好了,刚才柳云霜姑娘的婢女回报,说孙策大人在婚宴之上不知何故与前来贺喜的吴郡太守许贡大人发生冲突,并当场杀了许贡大人!混乱中柳云霜姑娘也被一伙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劫走了!” “什么?孙策杀了许贡?怎么会这样?坏了要出大事了!”阿精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已。 “我们自己人一定出了奸细,而且这个人的身份在我军中地位必然不低!” “主公,有人送来了这个!”几名副将抬着一捆书信来见阿精。 那些书信都是曹操写给太史慈的,众人见了不禁哗然,阿精也是细眉微蹙。 “太史慈人现在何处?”赵云厉声问道 “已不知去向!” 第七章 叶落无痕(完) 更新时间:2014-01-30 “大哥不会做通敌这种事情的!”阿精喃喃道,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句话。 “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太史慈,查明事情真伪,并向朝廷申报,否则我们就真成了叛军了!”徐庶跺脚说道。 “找我做什么?”正说话间,太史慈出现了,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来得正好,你这奸细,为了高官厚禄出卖自己人!”赵云见到太史慈大怒,更不多话,抬手就是一枪,直取太史慈要害。 “荒谬!”太史慈猝不及防,身形微错,还是被赵云的快枪刺伤了肩膀,当即微怒,“赵云,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清楚!你身为叶家军大将,却与曹操互通书信,不是通敌是什么?郭嘉徐晃许褚杨彪全部入狱受刑,你却无事人一般,今日我要为叶家军清理门户!”赵云一面说一面挥枪猛攻,每一招每一式无不凌厉狠辣,竟然是他自己的成名技:七盘蛇枪! “他们被抓了!”太史慈被赵云的话和绝技双双镇住。 赵云枪停在太史慈身前:“不要演戏了!” 太史慈反而镇定下来:“你确定看仔细了?” 徐庶听罢再度看向这些书信,惊道:“这些信的漆封都是完好的!”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萧武站出来:“自己人都互相猜忌,何谈共同对外?” 阿精没有理会,对太史慈道:“孙策杀了许贡,柳云霜被劫持,这是刚得到的消息,我相信一定是有人混进来了!” 太史慈听罢大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阿精摇摇头:“云霜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也是我的心腹,如果她出什么事,我定不会心安,可是这个孙策,哎,只希望琴操不要也出什么事最好,那样我更无法向管大叔和三哥交代了!” 她还要再说什么,腹内忽然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好不容易定住心神,暗道月事来的不是时候,旋目望去,却见到不只自己,连太史慈、徐庶、管亥萧武袁尚所有人在内都是捂着肚子在倒在地上,叫苦不断,一脸痛色。 “不好,中毒了!”阿精反应过来之时,四周忽地出现了无数人马将比武场团团围住。 “管弦,原来是你!”待看清了领着人马出现的红衣女子,阿精怎么都不敢相信是管弦。 “不错,是我!”管弦依然是一副笑意可人的模样出现了,只不过这一次让人感觉好冷。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阿精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管弦是什么人?说说叶家军的第二功臣也毫不为过,攻城略地,出谋划策,眼瞎已是要和吕蒙成亲的人,却一下子变成了叶家军的叛徒,阿精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与其问这愚蠢的问题,倒不如直接来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人群中忽然响起一个威严的声音,阿精听了面色大变。 居然真是曹操!他一身戎装,出现在了这个他不该出现的地方:“燕儿你骗我骗的好苦!” “谁是你的燕儿?我是阿精!”阿精腹内又剧痛起来,让她视线都有些模糊,这毒药难道还能让人失明? “不管你是谁,都是我的好女儿,燕儿,你不知道这一年来为父有多伤心?现在,跟我回家吧!”曹操充满温情的对阿精说着,只是现在的她只能听见,而看不见任何东西了。 “主公,我的眼睛看不到东西了,好痛,啊!” “主公,你在哪里?” “四妹,四妹!” …… 忍着腹中似乎传到四肢百骸的疼痛,阿精反而冷静着立在那里,对着曹操回道:“你何苦如此狠心?难道你还怕我和他们会成为你日后的大敌不成?我已经要选择退出,为何你还要这样赶尽杀绝?” 曹操目光渐渐由柔和变得凌厉:“燕儿,不要怪我,管弦是我一早就布置在你军中的棋子,所以你的一举一动我无不了如指掌,唯一可惜的是程剑一直以为他是被你利用来对付我,其实恰恰相反,没错,我利用他在对付你!” 阿精的心早已凉了半截,又何必在乎更惊心动魄的噩耗,她无神地睁着眼睛,深切地感受到了蔡道当初的一团漆黑滋味。 她万万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虽然她曾设想过无数的结局。 曹操与管弦带着人马围住这里,渐渐逼近,如果不是失明,倒还有可能突围出去,可是现在…… 阿精已经听到了自己人拔出兵器和曹操的人厮杀在一起的声音。 “吕布张绣尚在,你为何还要如此不顾大局,你是曹操!”阿精摸索着向前走,却不防一脚踏空,向下面坠去。 不料刚一落下,只觉得自己被人拦腰抱住,正恍惚间,便听见赵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我!” 不知怎的,这一幕总觉得在什么地方发生过,梦里吗?她不知道。 “子龙大哥以前也救过我的性命吗?” “你说是就是了!”此时的赵云面色微红,不知是不是因为用力过大还是别的原因。 曹操的话从下方由远而近:“看来燕儿你果真是被管弦蒙蔽了,吕布已经被我讨灭,他的部将,他的女人,他的战马和兵器,都尽数被我俘虏,便连他的人头,也被我砍了拿回朝廷请功了,至于张绣,现在也被我招降封为关内侯了,燕儿,你的记忆似乎还是停留在一年以前啊!” “不要受他蛊惑!”赵云吃力地把阿精抱回擂台之上,面对汹涌而来的敌军,心中生出无限战意。 “今天就算是死,也要护你突围出去!” “不要管我,你没有中毒,自己走吧!”阿精无力地推着赵云,她知道毒性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包括心脉要害。 赵云脱下战甲,用袍带将弥留之际的阿精绑在自己身上,长枪一抖,跃下擂台,只见白光残影绰绰,赵云的坐骑疾冲而出,接住自己的主人,嘶鸣连连,杀神一般,踢散围困的士兵,奋力突围。 萧武和袁尚来到曹操身边,躬身作揖:“见过曹公!” 曹操指着陷入重围的赵云与阿精,对萧武道:“当年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萧武笑笑:“去年她也救了你一命,你却用这个来报答她!” 曹操的笑容僵住:“如果她不这样虚与委蛇,我自然不会赶尽杀绝的!” “看来她说的没错,亲生的父亲都不在乎,更别说会在乎非亲生的女儿了!”萧武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曹操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你不打算出手吗?虽然我的人多,可终究是拦不住赵云的!” “只有一个人值得我出手!”萧武自语。 “程剑么?他不会出现了!”曹操知道萧武说的是谁,的确,谁不想成为天下第一高手?但程剑在这个位子上呆了这么多年,实在有够令觊觎天下第一的人灰心丧气的。 或者说,程剑总是神龙既不见首页不见尾,未尝不是躲避无聊的挑战者们。 可是现在,他心爱的女人正处在生死攸关的境地,他能依然无动于衷吗? 而此时,曹操的目光全然被策马正突围的赵云吸引了,现在的赵云与他身后昏迷的阿精和身下的战马都成了血红色,银枪遍染赤血,疾风骤雨般扫向胆敢拦路的敌兵。 自徐州之战时他便有收拢赵云之意,可惜阵营不同,现在不管是公孙瓒还是阿精都已经没有了未来,如此大将他怎么可能放过? 曹操对萧武道:“出手吧,条件随你开!” “等的就是这句话!”萧武话犹未完,人已经纵身一跃,倏忽之间,便拦在了赵云面前。 赵云银枪一指:“阁下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想走的话,先打过我再说!”萧武淡淡笑着,突地出手,攻向赵云。 两人身形如光似电,便厮杀在了一起。 而此时,后方突然涌起一阵呐喊,曹操和管弦袁尚一起望去,不由面色微惊。 原来是大批的叶家军出现,要一鼓作气撕开包围圈,救出自己的主公和大将。 “怎么会这样?”管弦口中喃喃,“所有的人马都被我支开了的!” 此时已经昏迷的太史慈嘴角露出微微笑意。 赵云招架不住萧武,又得保护阿精,渐渐落于下风,不过幸好有叶家军前来援护,他们将众将相继救出,这时赵云才看清领队的人是吕蒙! 吕蒙见到此等惨象,心中怒不可遏,目光所向管弦,大喝一声奋不顾身地杀过去。 “吕蒙!”赵云急喊,但自己被萧武绊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吕蒙带兵冲进包围之中。 他想除掉管弦这个叛徒,却根本没有想过要活着回来。 “贱人!”吕蒙长戟如风,策马便攻向管弦,那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管弦撕成碎片一般。 “放箭!”曹操一声令下,无数箭支向着吕蒙而去。 箭雨,血雨,泪雨。 管弦来到已经成了血人的吕蒙身边,掏出匕首,向自己的脖颈一抹。 生不能同寝,死愿同穴! 曹操叹息不已:“厚葬此二人!” 其他叶家将们都安全脱出,而赵云也到了自己的极限,萧武的利刃闪电一般抹向他的心口,而他的招式已老,根本来不及防御了。 “故意不尽全力,是想引我出来吧?”蓦地一个声音传来,赵云心中一喜。 萧武停下手中攻击,转身,嘴角浮现笑意,果然,程剑来了。 身形如风,信步于万军之中,程剑宛如超脱俗世的神仙一般,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你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萧武大笑,是一种能称平生所愿的快意。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程剑神色不惊,他知道他与萧武的这一战不可避免。 “开始之前,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萧武问。 “本来不想说,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的!”程剑目光转向曹操,用没有商量余地的口气道,“让她和她的人走!”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曹操笑笑。 “凭实力!”程剑言简意赅。 曹操笑容凝固,继而挥手下令:“让他们走!” 大军让开一条路,阿精和她的部下们都被赵云带着,离开了。 半路上遇到了孙策的人马,他们得到消息,前来救应,救出了柳云霜,只是毕竟晚了一步。 不多时,程剑独自一人也来了,他面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他并没有说和萧武决斗的胜负,他只是来到已经快要不行的阿精身边,缓缓抱起,向远处走去。 “不要打扰他们!”赵云拦住其余人,眼神异样地看着消失在夕阳余晖中的二人身影。 阿精似乎是感受到了程剑的到来一般,身子微微动了一下,嘴角翕动,大概是想说什么话,而最终没有说出来。 “阿精这个名字,好丑!”程剑带着笑意自语,却是满面泪容。 阿精笑了,笑得那样甜,那样美,也在笑程剑这个并不好笑的笑话。 哪有用美丑来形容人的名字的? “不过,我很喜欢!”程剑又加了一句,目光柔和地看向美不胜收的夕阳,和漫天灿烂的烟霞。 (全文完) 番外 :故事的三个结局 更新时间:2014-01-30 第一个结局: 没有人知道突然出现的程剑杀透重围后带着中毒昏迷的阿精去了哪里,如果程剑和阿精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所在,就一定不会有人找到。 没有人知道阿精会不会活下来,会不会还回来,但所有人愿意等,愿意等这个不可能出现的奇迹真的出现,因为程剑不仅是武艺天下无双,医术也是出神入化的,有她在,阿精未必会死。 是的,一定不会死的。 曹操回到了许都,一面软禁郭嘉等人,一面加强徐州和宛城的治理,种种事态表明,他和袁绍的盟友关系要走到尽头了,一场爆发在黄河两岸的旷世大战不可避免。 只是,阿精看不到了。 孙策误杀吴郡太守许贡,自然成了曹操代表的许昌朝廷对他出战的把柄,只不过,目前的曹操并不具备同时与袁绍和孙策开展的实力,孙策收拢阿精的叶家军势力,志得意满地准备和曹操开战,他先是派军攻下庐江,收得吕布为大将,即将爆发的这场战争谁胜谁负,尚未可知。 只是,这一切,阿精也看不到了。 这不是人们想看到的结局,可这就是结局。 也许还有另一种结局? 第二种结局: 后来,夏侯惇和陈月华成亲了,后来,太史慈和柳云霜成亲了,后来,赵云和马云禄成亲了。 再后来,孙策率军趁曹操与袁绍决战于官渡,率军袭击许昌,吕布是先锋大将,他一马当先冲进许昌,救出了自己的女人貂蝉,跟随孙策迎着圣驾刘协浩浩荡荡向着曲阿而去。 后来,曲阿改名叫建业,又后来,改名叫金陵,建康,应天,这是后话。 这个结局里,很多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结局里,虽然也有杀戮,但这些拼得你死我活的人们,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爱。 至于叶紫涵和程剑,有人说叶紫涵死了,程剑为之殉情而死,也有人说他们都没有死,而是隐姓埋名,游山玩水,寻仙访贤,还有人说,他们换了姓名,继续做着以前的事,搅动着天下大局。 只是这一切,叶紫涵都看不到了。 因为她的确是死了,死于那场突如其来的地震之中,曹操不是还为其举国发丧吗? 人死了如果还能复生,可就是鬼故事了,当然,也可能是某个想当皇帝的家伙登基的借口。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历史的真相,不妨自己穿越回去看看。 第三种结局: 有人说,人生如梦,也许,这也是个梦呢? 也许叶紫涵,曹燕燕,阿精本来就不存在,那些叱咤风云的人物也不存在,甚至于连这个持续百年之久的三国时代也不存在呢? 一切都是个梦,古人用他们的智慧和心机和我们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历史的真相,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不过是用自己的判断去更加接近真相。 如此 而已! 还有第四种结局? 呵呵! 你真相了一半。 三国梦,梦成空,一别风云各西东。 千年恨,恨多情,自古多情谁善终? 留得长亭独向晚,千般愁绪上心头, 更与何人听? 一花一木一枝秀,一叶竟倾城, 倾罢经年无人识,一如燕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