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梵诗玲的奇迹》 01女神,不可能 碧蓝的天空水冲刷出来一样明净,没有一丝浮云在飘荡。夹答列晓耀眼的太阳像一个纨绔子弟,丝毫不理会人们的感受,肆无忌惮地炫耀着光和热。 周末的“喷泉广场”所有的花式喷泉都会开启,所以在周末,“喷泉广场”都会吸引很多人到来,各卖冷饮雪糕的小贩更是赚得风生水起。 姿态万千的喷泉拔地而起,跃出地面几米高,水柱在最高点纷纷化作水珠水雾,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着钻石般耀眼的光芒。 水雾过处,增添几丝凉意,增添几丝惬意。 梵诗玲站在一处喷泉边的台阶上,将长发撩到另外一侧的肩膀上,架起小提琴,从G弦开始拉空弦试音,G、D、A、E。 嗦—— 瑞—— 啦—— 咪—— 行人听到琴声,好奇心让他们止住脚步并将视线投落在梵诗玲身上。夹答列晓出来游玩,不就是图热闹图开心吗?!有热闹看,不看白不看! 仅仅是试完音,站在梵诗玲面前已经有数十人了,兴致勃勃的眼神,明显期待着梵诗玲更进一步的演奏。 梵诗玲在抬眸之际,环视了周围一眼:嗯,观众OK! 梵诗玲不多言语,按弦,运弓,轻快的旋律从琴腔飘出——西哆,瑞哆瑞哆瑞哆,瑞,咪西,哆,瑞啦,西…… 旋律长有翅膀一样,在晴空下徜徉,旋转,飞翔;在水雾中徘徊、穿梭、萦绕。 ----- 贝多芬的?G大调小舞步曲?。 路过这边买冰啡的筱乐听见旋律,不由自主停下脚步,下意识将曲子对号入座,然后条件反射地点评。 音色不纯,技巧不娴熟,揉弦不到位,连弓节奏不准,又快了四分之一拍,Gosh这里是短弓…… 以上等等,总结成一个字:差! 一句话:差得不能再差! 筱乐连连摇头:啧啧,他演奏得再差,打台风也追不上这人! 这人是借了准备剖腹武士的勇气吧,不然哪里来的勇气在那么多人面前演奏!缺点不数都一大堆,优点……筱乐稍微歪了歪脑袋认真思索。 即使缺点有那么多,可是这个人演奏出来的旋律却有着一种魔力!使得神魂情不自禁地跟着她的旋律走,感染力极强。 筱乐垂在两侧的手指受到召唤般,不受控制地跳动,跟着轻扬的旋律有节奏地敲打。明显地,他技痒了,然后他的视线慢慢移向声源处—— 喷泉的水溅落成花,在太阳底下氤氲成一朵朵梦幻的金花。站在台阶上的少女高挑纤瘦,她穿着复古吊带碎花上衣,清爽短裤利落而带有酷劲。被撩到一边的卷发随着微风柔软地舒展,少女在极其投入地拉琴,完全沉浸在她用音乐营造出来的世界中,仿佛周边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在阳光水雾底下,梵诗玲仿佛置身于一个梦幻的魔法世界,而且她头顶还横架着一道如梦似幻的彩虹。 女神。 筱乐脑海里瞬间闪过这样一个词。为了求证脑海的结论,他走近梵诗玲,拉下太阳眼镜—— 女神?!Thanks_God!不可能! 请原谅因为距离太远而且视线受阻,大脑才会出现错误的判断!筱乐迅速把太阳眼镜推回原位。 02幸亏贝多芬聋了 一曲结束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报以热烈的掌声,有人吹口哨,还有人往梵诗玲的小提琴盒里面丢钱! 一个人开了头,陆陆续续都有人丢钱进去。2 梵诗玲看着琴盒里的逐渐增多的零钱,实在有点头皮发麻。 好丢脸啊。 围观党们……別给她丢钱,她不是卖艺的街头艺人!可是梵诗玲的嘴角都僵硬了,说不出一句话。 她只不过是想在广场上拉一下曲子,卖弄卖弄,顺便幻想自己是小提琴家,演奏完毕后在台上被触目的感觉……并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当成卖艺人! 突然,琴盒上出现了一张百元大钞! 粉红粉红的颜色让周围一圈人都忍不住羡慕地瞪圆了眼镜,倒吸一口气。夹答列晓哇噻,这人真大手笔!然后视线唰唰唰地射向那人。 梵诗玲更是被完全囧到了!如果不是小提琴的腮托托着下巴,她下巴非掉到地上不可! 上帝啊,她不是街头艺人,不要丢她钱!! 这时,一道如乐韵般美妙的声音传入耳中:“小提琴,借一下。” 那极具磁性的声音,梵诗玲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她只觉得,如果大提琴会说话,就是这样的声音了,深沉丰满,让心底骚动。 “借一下。”筱乐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梵诗玲才知道回神,愣愣地把小提琴交给毫不客气地摊开手的筱乐。 筱乐带着冰绿色墨镜,渔夫帽也盖得很深,几乎看不清他的脸。他一边拨弦试音,一边风轻云淡地说:“辛亏贝多芬聋了,不然听了你的演奏,一定会从棺材上弹出来把手稿撕了,只为今天不被你糟蹋他的曲子。” 那种语气,没有一丝恶意,就像在说一个不争的事实。 梵诗玲就是被他这种语气气炸了!这是红果果的羞辱啊,而且还说得那么若无其事!耶稣也有火! 顿时梵诗玲冒火的双眼就立即扫射声音的筱乐—— 啊咧咧,就是家伙! 就是他把百元大钞丢给她!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梵诗玲怒冲冲地想,准备拿出钱包把三倍的钱塞给他,然后让他番茄滚蛋! 但此时筱乐已经拉响琴弦。 轻快如微风的旋律,吹熄了梵诗玲的怒火。 筱乐娴熟的指法如行云流水,仿佛琴、身体、琴弓是连成一体的,演奏出来的音色纯净透明能穿透一切,带着灵魂起舞! 梵诗玲傻了! 这首曲子分明就是她刚刚拉的《G大调小舞步曲》,可是听上去却和自己拉的截然不同! 比差太远还差太远! 他敢说出这么诋毁的话,他的确有他的资本! 梵诗玲从未想过贝多芬的《G大调小舞步曲》能演绎成这样!梵诗玲甚至觉得,如果贝多芬能听到这首曲子,一定用尽吃奶的力踹掉最后一口棺材钉,就是想对他说一句:Genies(天才)! 看热闹的人傻了,这是天大的福利啊!一位吃着雪糕的围观女生甚至不知道一个雪球已经融化到手上! 03是不是想抢我琴 梵诗玲也实实在在被震撼住了!她胸口激烈地起伏,看筱乐仅仅用A弦就能把E弦上的音也拉了出来,她恨不得像武侠小说那样忘记了恩怨,“啪”一声跪下,然后“啪”一声叩个响头,再然后大喊一声:“大师请收我为徒!” 路人一下子都围观了过来,不少人还用手机录像,小台阶俨然变成一个小舞台! 就在这时,有三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停在“喷泉广场”的入口,前后两辆车陆续有西装墨镜打扮的魁梧男人走出,毕恭毕敬地停在中间那辆车前。2 这种天气还要求西装革履的,除了精明苛刻的瑾儿,筱乐想不出还有谁!该不会是来抓他回家的吧?!筱乐墨镜下的眼瞳一颤。 小提琴的旋律骤然停住! 在同一时间惊恐状的还有梵诗玲,这种排场出现的人,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老爸!要是被他老爸发现她拉小提琴,她就死定了! 筱乐和梵诗玲异口同声地惊叫:“糟糕!” 紧接着,一个抓着小提琴和琴弓推开人群匆忙向左跑,一个提起琴盒挤开人群慌乱向右跑。夹答列晓 看着神色慌张的两人,围观人群除了莫名其妙还是很莫名其妙。现在演的是哪一出?!荒野大逃亡么?! “喂,那谁!別带走我的小提琴!丫的!”梵诗玲扯着嗓子喊,可是筱乐根本没有听见,梵诗玲也只能急忙转向追在筱乐身后。 - 广场周边的商铺后巷,没有阳光的笼罩,阴凉阴凉的,弥漫着浓厚的水泥砖瓦的气息。筱乐和梵诗玲像被抽掉了脊椎骨一样,软绵绵地靠在墙壁上,低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密密麻麻的汗珠从脸庞上滑落。 梵诗玲一边喘气,一边用不流畅的声音说:“呼——你被鬼追啊……干嘛跑那么快,是不是想抢我小提琴?” “我抢你小提琴?!你这句话离谱的程度和中国足球拿世界杯差不多!” 筱乐赶紧把小提琴塞回梵诗玲,撇清关系。他堂堂一个大少爷,就算离家出走,也不至于落草为寇吧!虽然事实上他是拿着她的小提琴就跑,但也只是因为当时情况危急。 “……那你干嘛跑?”梵诗玲看他一眼,把小提琴收进琴盒。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要那么较真吗?把国足也抬了出来。 筱乐把梵诗玲这种眼神当成了质疑,把太阳眼镜挂在衣领上,扯下渔夫帽扇风,语气不善地澄清:“我离家出走,看到有人要抓我回去难道不逃吗?!” 离家出走,这家伙?!梵诗玲的好奇心被提了上来,她忍不住抬头认真打量筱乐。 妈呀!长得漂亮也应该有一个限度好吧! 一头石墨黑的头发,虽然不是墨染般锃亮,但那柔软有蓬松的自然卷丝绸一样美丽,几缕略长的发丝挡住一边英气的眼眉。眼瞳如一颗被浸在雪水中的黑钻,漆黑清澈,明亮耀眼如在阳光底下的冰块。无暇的肌肤仿佛是存放在玻璃器皿里诱人的蜂蜜,剔透有光泽。鼻梁笔直,鼻翼不宽,唇瓣海棠般娇嫩。 那张脸真漂亮得没有上限! 他身材颀长,骨架美型,是天生的衣架子。简单一件哑光印花的圆领白T恤一条水洗牛仔裤,已经让许多时尚博主含恨了! 04于是就把我埋尸 梵诗玲是被脚步声拉回神的,因为筱乐已经重新带上渔夫帽还有太阳眼镜,阔步离开。2 看到又漂亮又优秀的人,戒备心总是特别容易消除。筱乐那一点毒舌,凭他的琴技以及那张脸已经让梵诗玲忘记得一干二净!梵诗玲立马跟上筱乐的步伐:“喂,你能不能替我保管一下小提琴……呜——哇啊啊啊——” 只顾着往前走,梵诗玲没注意到脚下的香蕉皮,一脚踩上去后身体立即变得不受控制,像脱弦的箭一样往前飚,吓得她大叫起来! “救——我——” 整条没人的后巷响彻了梵诗玲的声音,嘹亮而余音萦绕。 筱乐被身后的鬼哭狼嚎惊得转身过去,就在那一刻,梵诗玲整个人迎面撞了上去!巨大的冲击力让筱乐措手不及,“嗷”一声狠狠摔倒在地上,太阳眼镜也飞到阴沟里。 梵诗玲把他当垫子一样压在地上,她的琴盒由于惯性往前飞去,将筱乐还没碰地的脑袋“啪”一声直接撞到地上。夹答列晓 最惨的还不是这样! 筱乐下意识为了保护双手而举起双手,一只手举起来的时候推到了后巷高筑的杂物,牵一发而动全身,杂物排山倒海地倾泻而下。 梵诗玲意识到不对劲,怪叫一声爬起来飞快闪到一边。筱乐的反应仅比梵诗玲慢了一点,就是这一点!他不但被慌不择路的梵诗玲狠狠踩了胸口一脚,他抬起头的时候再一次被梵诗玲的琴盒打中,在他晕头转向的刹那,纷纷落下的杂物将他掩埋。 他的脚也崴了。 “哇咧!吓死我!”梵诗玲在一边看着凌乱的现场,惊魂未定地拍胸口。 她居然还敢说被吓死了?! 筱乐一把拿掉盖在头上的纸皮箱,径直甩到墙壁上,怒冲冲地说:“你被吓死,于是就把我埋尸了?!” 白色的T恤上乌黑的鞋印分外明显,那顶渔夫帽也歪歪斜斜的,灰头土脸,但那张脸还是那么帅气,不过…… 瞄了一眼脸黑得电闪雷鸣的筱乐,梵诗玲心底发虚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谄媚地笑着:“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为表示真诚的歉意,她赶紧伸手过去扶筱乐。 “不是有意就将我埋尸,要是有意的话,我的骨灰都被你拿去种番茄了吧。” 筱乐无视她想要自己站起来,但是他崴了一只脚用不上力气,身体摇摇晃晃几乎摔倒,最后还是要捉住梵诗玲的手站起来。 骨灰种番茄,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扶他起来后,梵诗玲忍不住小声嘀咕:“其实你要庆幸我没有穿高跟鞋……” 她居然连一点到角落忏悔到长蘑菇的悔意都没有!筱乐巨哀怨地看梵诗玲,忿忿甩开她的手,一瘸一瘸一言不发离开。 他受伤了?! 梵诗玲惊讶地发现。心底有惭愧暗暗涌出,一定是因为刚刚摔倒弄伤的,她有脱不了的干系,她怎么能不负责任任由他一瘸一瘸离开呢?!于是飞快从裤后袋中取出夹子,把那头柔顺的头发盘再头顶,然后大步追上去。 “喂,我扶你走。” “不必了!免得做你番茄的养分。” 梵诗玲不理会筱乐的拒绝,硬是抓住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争了好几次筱乐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扶着离开。 05世界瞬间平衡了 “喂!你是不是有意耍我,上了楼梯又下来,现在又上楼梯!” 支撑着筱乐这个至少也有一米八的少年,从这条后巷走到那条前巷,上了楼梯筱乐一句走错又得重新扶他下楼,虽然只是二楼,但也累啊!这次走了几步又上楼,累到一条狗一样的梵诗玲忍不住抱怨。2 “上楼下楼,我用一只脚走路很好玩吗?!有意,被你当成番茄的肥料就是有意了。” “……”这家伙自嘲中还不忘讽刺她吗?梵诗玲不乐意地鼓起腮帮子,但最后也只能认命地把忿忿怨气压回心底。 没办法,谁让是自己让他受伤的呢?!这里是有名的“酒吧街”也叫“古惑街”,这个时候来来往往的人都小太妹小混混打扮的,半分钟前才看到一个大姐大恐吓一个男生。2丢他不管的话自己又觉得不安,万一他被那些蚌精白骨精吃掉怎么办! 真是一个纠结的活! 唉,盘在头上的头发也变得松松垮垮的,几缕掉下来的发丝和汗水粘在脸上,一定很狼狈吧。而且被他压住那么久,都不知道身高会不会被压下去几厘米!梵诗玲很神经质地想到,于是更她挺直腰杆卖力地扶筱乐上楼,企图尽快解脱。 看着梵诗玲憋屈却又倔强而且还带着认真的神情,筱乐像逮住老鼠的猫,笑得特慧黠,下一秒,他干脆把身体的重量全都卸在梵诗玲身上! 基本来说,他已经不能算是走了,根本就是被梵诗玲连扛带拖着走。 楼上不断有架子鼓和吉他的声音传出,这激烈的乐声,使得梵诗玲的力量也更充沛一些。 梵诗玲松松垮垮的头发随着她走动摇摇晃晃,发丝间淡淡的玫瑰幽香时隐时现,那种幽香使人仿佛置身于大马士革的玫瑰园中,筱乐不禁变得有些失神。 好不容易走上楼梯,梵诗玲几乎气绝身亡! 在她喘息的片刻,传来一道清亮的女声:“嘿,筱乐你不是到‘Coatepec’买冰啡的吗?怎么弄成这样?” 梵诗玲循声瞥了眼过去。 在走廊中,一个头发染成粉红色,斜刘海扎着蓬松马尾的少女抱着吉他坐在高脚椅上。少女划着夸张的眼线,穿着打扮都十分朋克,热裤涂鸦T恤皮革饰物。她面露惊讶,视线正是看着梵诗玲这边的方向。 梵诗玲顿时了然,筱乐是身边这个少年的名字,他和那少女是认识的。 果不其然,梵诗玲肩膀一轻,只见筱乐几步跳到少女旁沙发上:“别提,反正倒霉就是了!” 这时架子鼓的声音也停住,一个倒刺头染了香槟金和冰蓝两种颜色的少年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看筱乐:“居然有人能让你感觉到倒霉,我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平衡了。” 06瞎了钛合金狗眼 筱乐瞟了他一眼并不理会他的讥笑,自顾自取出电话打电话呼叫医生。夹答列晓 吉他,键盘,贝斯,架子鼓! 梵诗玲看到走廊上放着的乐队四大件,眼睛瞬间就亮了,仿佛看到梦中情人一样。不过这确实是梦中情人啊,她爱音乐,爱和音乐有关系的一切,可是她父亲却要棒打鸳鸯。 “哇!你们是组乐队吗?!”梵诗玲的疲劳尽消,她重新盘起头发,然后兴奋地跳到键盘前面,轻快地敲出几个音。 乡下来的一样!筱乐特鄙视地看她一眼,继续打电话。 倒刺头少年用鼓棒敲了一下铜拨,认同地大声说:“Bingo!” “对啊。”少女也点头,她喜欢别人说他们是乐队,她觉得这是一种称赞,于是话也不由自主变多:“我是吉他羽璇,他是鼓手商一德,贝斯和键盘出去下午茶还没回来。” 顿了顿,羽璇脸上突然出现恍然大悟的神色,她视线好奇地来回打量着梵诗玲:“你是筱乐女朋友?!” “璇妮子!好眼力,这样都看出来!”商一德一副膜拜的样子。 女朋友?!听到这三个字梵诗玲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下巴也几乎被扯歪了!天荒夜谈的故事也不是这样编出来的好吧! 梵诗玲平伏好心绪,懒懒地抬起眼,郁结地说:“我才认识他。2” “哇!才认识就带‘Cartier’的三色qíng侣钻戒,下星期你们岂不是要宣布订婚?!”羽璇再一次惊奇地叫出声。 “璇妮子,好推理!”商一德继续膜拜状,还激动地打鼓敲拨。 吓?! 还订婚?! 梵诗玲这一次脚都软了,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抓住走廊的护栏她非摔倒不可! 她真被这两活宝雷昏了!都说才认识,羽璇居然还说下星期订婚!而且商一德还敢认同地说好推理! 梵诗玲很是头疼,仿佛有人在她脑海里杀鸡一样拉着琴弦。她眯着眼睛幽怨地瞄向筱乐,他握住手机的右手无名指上隐约看到三只戒指——银色的铂金、锃黑的陶瓷、闪亮的钻石。赫然和她右手无名指上那三只戒指是一样的。 妈呀!飞机撞纸鸢,一切都是缘!孽缘! 梵思玲正打算说点什么来解释,但这时却被筱乐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女朋友?瞎了你们的钛合金狗眼。” 淡淡的,是一贯在陈述事实般的语气。 但是一句话,一整条走廊都静默了,还清晰地听见筱乐“啪”一声把手机丢在沙发上的声音,以及商一德鼓棒掉到地上“咕噜噜”的滚动声。 这家伙又开始毒舌功了! 羽璇和商一德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商一德以闪电一样的速度捡起地上的鼓棒,飞快地敲打这鼓面和铜拨,在同一时间羽璇也拨响了吉他的弦。 两人大声齐唱:“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 梵诗玲傻了,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着,这是哪一出?!他们该不会是什么间歇性疾病吧,例如什么间歇性抽搐,间歇性智障,间歇性脑残…… 当然不是什么疾病。羽璇和商一德只不过是很清楚地了解到如何阻止筱乐的毒舌爆发——那就是先堵住他的声音! “下一年的春天要是没来,一定是被你们的鬼哭狼嚎吓走的。”即使在一片嘈杂中,筱乐那淡淡的声音还是能轻易抓住听觉。 羽璇和商一德交换了一下眼神,确信阻止了筱乐的毒舌,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停止了对春天的恐吓。接着他们又拉上梵诗玲到一边细细声地研讨压制筱乐毒舌的成果,俨然已经把梵诗玲同一阵线的战友。 筱乐也不在意他们说什么,一把拉过梵诗玲的小提琴盒取出小提琴,独自在沙发上用琴弦拨着《致爱丽丝》的旋律。 梵诗玲从羽璇和商一德口中得知,他们的乐器都是筱乐教的。突然,梵诗玲发现这里是一个练琴很好的地方! 首先,这里有人可以知道她拉琴。是的,虽然筱乐毒舌,但不得不承认他琴拉得很好很好。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这里绝对不可能被爸爸发现! 反正小提琴不能带回家,梵诗玲更是下定主意将这里当成新的据点,小提琴有个固定的地方存放也是一件好事。 和羽璇他们商量过,他们也表示欢迎。 明天就到这里来练琴!梵诗玲暗下决定。 07他说很好吃 次日,梵诗玲吃过Brunch后,便早早去“酒吧街”找羽璇他们。夹答列晓 梵诗玲到的时候他们正准备午餐,乐队四人都在,铺桌子、端碗筷有点忙碌。只有脚包粽子的筱乐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不过看他的架势就知道就算他脚没受伤都是这样大爷一样坐着的。 打过招呼,和另外两人认识过后,梵诗玲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抓起一本摞在矮架子上的杂志翻越。 “嗨,美女有男朋友了吗?我们来聊几句吧。”贝斯手角梓健风sāo地对梵诗玲说。 梵诗玲才抬头看清眼前的人,角梓健就被宫涟仁用手臂箍住脖子拖着走。 “别泡妞,快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 “嗷嗷……涟仁放开我,美女……救我……美女……啊……”角梓健伸长手臂,做出一个舞台剧般夸张且凄美的求救动作。夹答列晓 配合上他的声音,不去演舞台剧真浪费! 梵诗玲被惹得淡淡笑起来:“你们还是叫我阿诗吧。” 梵诗玲正准备低头继续看杂志,眼角却捕抓到——筱乐收起手机,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扬起下巴,耳边的发丝滑落,露出两颗精致的耳扣,那张脸实在漂亮得没有上限。 当然,没上限的还有他的毒舌! 筱乐单手放在键盘上,敲出一段优美的旋律,然后用他大提琴一样优美的声音喷出毒液:“这样就是美女,我真看清你们的审美观。难怪你们对音乐的要求也那么低。五官端正,没有残缺就美女了吗?!” 他那张扬起的脸,仿佛是要人拿他那张脸去做比较。 不过此刻梵诗玲比较想去撕碎这张脸,哪有人能这样毒舌!莫明其妙被他损一顿,不火才有鬼!她就有那么差吗?!仅仅是五官端正,没有缺陷而已?! 梵诗玲眯着眼特哀怨地扫射筱乐,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她不敢反驳他,因为一旦她反驳,那她就是自动对号入座! “可以吃饭了!” 商一德突如其来的叫声拉回了梵诗玲的思绪,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围坐到桌子边上,梵诗玲继续翻越杂志。 突然,一只白色的碟子出现在梵诗玲面前,盘子上是三块坚果布朗尼一样的东西,卖相简洁利落,还散发着阵阵浓郁的咖啡香。 递给她的人是筱乐。 难道他知道自己说了冒犯的话,现在是表达歉意?! “给我吃?”梵诗玲问。 筱乐点点头:“很好吃。” 他说话的瞬间,乐队四人都露出惊悚的表情,不过梵诗玲没有留意。她只觉得,筱乐这个毒舌得能把上帝都数落哭的家伙,称赞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 所以她不多想,徒手拿了一块丢进嘴巴里,一嚼。 乐队四人八眼睁得极大,视线都齐刷刷地看着梵诗玲,角梓健抓着的筷子甚至掉了一支在桌子上。 08原来是毒药 0.5秒后—— 梵诗玲脸色一变,苍白如宣纸! 妈呀!这东西和难吃绝缘!因为,这东西难吃得难吃都不愿意收留这种味道的东西! 筱乐那该死的毒舌居然耍她!!! 看着梵诗玲扭曲的面容,乐队四人异口同声地说:“洗手间直接进去就是了。2” 梵诗玲立即丢下杂志连滚带逃,狼狈不堪地冲了进去,公寓里不时传出梵诗玲“嗷嗷”扣喉想呕吐的声音。 除了宫涟仁,其他三人像老鼠看到猫一样飞快瞄了眼筱乐,低下头飞快扒饭。 KAO!筱乐做的东西一次比一次恐怖,真的要自杀也不会吃他做的东西! 但筱乐并不让他们得偿所愿,他略带得意的声音特别有磁性,说的话却特别残忍:“还有两块,你们看着办吧。夹答列晓” 听不见听不见!三人不断对自己做催眠,扒饭的动作更快了,仿佛要把碗也塞进肚子里面。 装作听不见是没用的,筱乐吃完放下碗筷,修长的手指敲打几下桌面,那三人马上用剪刀石头布决定到底是谁不用吃。 宫涟仁看着他们倒是很淡定。筱乐是他带来的,而且他也没有事情拜托筱乐帮忙,所以筱乐不会威胁到他。 梵诗玲在洗手间里恨不得把口腔当零件一样卸下来,里里外外清晰个遍。她真没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仿佛只要舔一下舌头都会萎缩一样! 梵诗玲吐着舌头走出公寓,这时商一德和角梓健却火烧屁股一样冲进洗手间!走廊外响彻羽璇开怀的笑声,洗手间内是商一德和角梓健恨不得把舌头也掏出来洗的嗷叫。 这完全是重现她刚刚那一幕啊! 梵诗玲看着在洗手间的两人,困惑挤爆了她的脑袋! 难道她的反应还不足以表明那黑乎乎散发着浓郁咖啡香的东西是自虐必备的吗?!她困惑地问羽璇:“他们怎么那么想不开,居然去吃那屎壳郎都不会吃的东西?” “咳……这个……”羽璇被呛得猛地一咳笑声顿时收住,她端正起神色小心翼翼瞄了眼筱乐。当事人还在这里呢,要是说下去她非被筱乐的毒液淹死不可。 不过羽璇的眼神已经足以让梵诗玲明白,那玩意是筱乐做出来的。 筱乐却若无其事地用琴弓敲了敲梵诗玲,然后把小提琴也一同递给她。梵诗玲接过琴,不太明白他到底想怎样。 “拉这首曲子试试看。”筱乐从撂在茶几那一堆书纸东西中抽出一份琴谱。 梵诗玲伸手去拿,两只手之间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两人右手无名指上那六圈三色戒指分外惹人注目。 “咻——”宫涟仁轻佻地吹了下哨,别有意味地来回扫视梵诗玲和筱乐,那种暧mei的目光让恍神的梵诗惊得触电一样拿过琴谱。 “怪不得羽璇说你们是情侣,挺般配的啊。”宫涟仁站直身子,活动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叼着一根烟晃悠到走廊另一端。 09秒杀BOSS的绝技 梵诗玲以为筱乐会把戒指摘掉,所以她才没摘下来,但为毛这家伙也没有摘下来!是他跟她有着同样想法,还是……他有意和她搞暧mei?! 梵诗玲想着想着脸也不自觉红了,余光偷偷瞄向筱乐,然而只见筱乐却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夹答列晓 那眼神绝对和看苍蝇差不多! 筱乐懒懒地收回了视线,纤长的睫毛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梵诗玲把你戒指摘了,别让一些无知的人误会我有一个长得不好看,拉琴还像鬼泣一样女朋友。” 吓?! 长得不好看,拉琴还像鬼泣一样。为什么他的声音那么动听,说出来的话却毒性那么高呢?! 时间似乎停住了那么一秒。夹答列晓 毒液要喷溅了…… 羽璇马上找借口和宫涟仁谈话飞快撤离现场,免得无辜膝盖中箭。 梵诗玲直接“O”嘴了,抱着小提琴抓住琴谱从脚趾头冰凉到头顶! 有意搞暧mei,她刚刚一定是借了猪脑子才会有这些念头!气着的梵诗玲半响才口齿笨拙地发出控诉:“你才不好看,你才是鬼泣!” “你说的话遵循客观事实了吗?”筱乐淡淡一笑,唇线曼妙地舒展,就算最娇艳的海棠花遇上他也会自惭形秽。 梵诗玲看着筱乐那个明亮得耀瞎她钛合金狗眼的笑容,胸口像困住一道无法宣泄的闷气。 她像一个被气急了的孩子,把东西都丢到左手抱着,右手五指张开大咧咧在筱乐眼前晃:“罂粟花,我告诉你!摘也是你摘下来,戒指我是不会摘下来的!” 哼,凭什么就是要她摘下来,他不想被别人误会就自己摘下来,她是怎么都不会对这个恶劣的家伙妥协的! “罂粟花?”筱乐指着自己问。 “对!因为你就像罂粟一样邪恶、剧毒!”当然还有一张罂粟花漂亮的脸。不过这点梵诗玲在此刻,是死也不会说出来的。 看着梵诗玲那个瞪眼嘟嘴特别幼稚的样子,筱乐觉得分外有趣,“哧”一声笑容放肆地绽放:“不和你废话。外貌是天生的不能弥补,现在先去提升一下你的鬼泣。话说,你的琴声可以成为鬼泣里面秒杀boss的绝技。” 筱乐大手捞过琴谱架,伫立在一边,抬抬下巴示意梵诗玲把琴谱放上去然后拉琴。 忍忍就好,忍忍就好,梵诗玲不断对自己说。 打开琴谱的时候,梵诗玲惊奇地发现这是一份手稿,飘逸的音符仿佛是一只只在五线谱上的小精灵。 这一份是从帕赫贝尔《D大调卡农》改编过来的小提琴独奏曲,而改编的人正是眼前毒舌得让花儿谢的家伙! 梵诗玲心里激dang起一股敬仰之情,妈呀,这家伙还是人吗?!根本就是让人膜拜的神,除去他的毒舌,他就是完美的代名词啊! 10他就不能安静吗 筱乐坐在沙发上屁股也没有挪动一下,但手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细长的伸缩金属条当教鞭。夹答列晓他“啪啪”地敲打在琴谱架上,淡淡丢出俩字:“拉琴。” 明晃晃就是老师一样的架势。 梵诗玲拉动琴弦后,商一德和角梓健也从公寓里面出来开始收拾桌子。后来羽璇过来抱过键盘和宫涟仁在走廊的另外一处练习唱歌,商一德和角梓健也过来练习架子鼓和贝斯,忙忙碌碌的。 最忙碌的还是筱乐,因为他喷的毒液从梵诗玲拉动琴弦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停过! 金属条“啪”一声搭在琴谱架上:“修饰音!梵诗玲你肚子很饿吗?不然就别把修饰音吃了!” 金属条不断地敲打着梵诗玲的手臂:“渐强,渐强,梵诗玲重来!” 筱乐做出一张僵硬的脸,阴阳怪气地说:“有表情地演奏,梵诗玲,面瘫都比你的演奏有表情!” 丫的,他就不能安静吗? 梵诗玲真想直接操起小提琴就暴打筱乐一顿!不过筱乐所提出来的地方却是确确实实说中了她的不足,梵诗玲自认技术不精,只能谦虚地听从教训。夹答列晓 后来商一德和角梓健来了,筱乐的毒液开始分散,梵诗玲也不至于被筱乐教训得吐血。 趁着商一德和角梓健休息,梵诗玲也放下小提琴鬼鬼祟祟将他们拉到角落,怂恿他们揍一顿筱乐。 任凭筱乐怎么好身手,但现在他脚受伤不方便,分明就是去揍他一顿的好时机啊!要是他们现在就去揍一顿筱乐的话,她一定也去踹上两脚,好好报仇报仇。 然而商一德和角梓健却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一个劲地“不不不不不”,真怀疑他们这样说爆破音嘴唇会不会掉皮! 一问才知道原来筱乐充当上他们的导师之后,不到一个月时间他们就进ru了“Jazz&Rock”比赛的决赛。 他们对筱乐心存敬畏,为了跟他学音乐,他们都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品尝筱乐的料理,所以绝对不会明目张胆揍他。 不过,筱乐的音乐水平比她偷偷找那些不入流的音乐老师的水平不知道高出多少万倍,这一点梵诗玲倒是打从心底承认,不然在他第一次挖苦她的时候,她也忍不住去揍他了。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那么厉害?!”梵诗玲虽然忿忿不平,但也忍不住好奇地八卦。 八卦绝对是第二万有引力! 羽璇马上就被吸引了过来,还抢着回答:“这个不知道,老大只说筱乐是离家出走的,听说是什么舞台恐惧症,在公开场合演奏双手会不协调。” “编故事也不是这么编吧?!”梵诗玲鄙夷翻了个白眼,昨天他不是才在广场上用她的小提琴演奏吗?!指法流畅如行云流水,那叫不协调还是那不算公开场合。 11收一下表情,很影响心情 不能怂恿他们,也不能问出关于筱乐的事情,梵诗玲干脆回去继续在筱乐的毒液下拉琴。2 往回走,远远地,梵诗玲看到筱乐架起的小提琴,微调琴弦然后拉动琴弦。 那是刚刚她拉的曲子——《D大调卡农》。 饱满而温暖的音色仿佛来自缪斯之手的天籁,眼前的一切都在这美妙的音乐下变得如梦似幻,这个捡破烂一样的地方也瞬间变成华丽的艺术殿堂。 这是梵诗玲第二次听筱乐拉琴,但震撼力完全不比第一次少。听他拉琴,她总有一种血液沸腾,灵魂也跟着起舞的感觉。 筱乐坐在沙发上,他的意态认真而投入,仿佛与小提琴融入在一起。左手修长的手指在指板上如舞蹈一样地按揉,右手的弓法如流水,阴柔中隐隐带着一股刚劲。2 右手上的戒指,随着琴弓运动,划出一弯弯美丽的闪光。 他眼睛放松地轻闭,唇略显紧绷地抿着,优雅高贵的气质随着琴声散发开去,那张本来就帅得没有上限的脸此刻更是帅的一塌糊涂。 那一刻,什么毒舌都不重要了! 梵诗玲看着他,心如鹿撞,脸居然情不自禁变红了。一曲结束,梵诗玲的心始终没平伏下来。 筱乐缓缓拉起眼睑,梵诗玲的神态慢慢映入他眼中。他放下小提琴,用他一贯平淡的语气地说:“梵诗玲,麻烦收一下你那个刘姥姥进大观园的表情,很影响心情。” “……” 毒舌还是很重要的! 梵诗玲嘴角猛地一抽,下巴都几乎位移了!丫的,这家伙!亏他拉琴拉得那么好,能把上帝也哄来,可是只要一说话就能把魔鬼吓跑! 这家伙绝对是罂粟花,有着极端的两面。 “你的声音才影响心情。”梵诗玲恨恨地对他挤鼻子。 “真丑!”筱乐做了个嫌弃的表情,即使眼睛鼻子挤在一起但那张脸那是那么帅,五官舒展他又继续说:“别站着,过来继续拉琴。” 理所当然又毫不客气的语气就像在餐厅吃饭呼叫侍应“waiter,加水”。 —————————— 连续两天梵诗玲都在“酒吧街”向筱乐学琴。每一天她都很明智地选择在午后才到,因为这样能完美躲过筱乐做的料理。 筱乐的毒舌是无上限的,他的音乐也厉害得无上限,梵诗玲深有体会。 在他指导下,梵诗玲明显感到自己拉琴进步了许多。 那首《D大调卡农》梵诗玲认认真真练习了几天,虽然比不上筱乐,但指法的进步,让琴声比之前她拉的丰满了。 在筱乐的要求下,梵诗玲拉响了《D大调卡农》被他检验。 梵诗玲小巧的下巴搁在腮托上,雾蓝色眸子半眯,含情脉脉凝视琴弦,仿佛是与爱人对视。白净如葱的手指在指板上舞蹈,旋律从琴腔发出,悠扬而细腻,梵诗玲唇角微微上翘,带出浅浅的酒窝,她完全陶醉在自己的演奏中。 12是学锯木不是学拉琴 听着旋律,筱乐黑钻一样的眼眸荡漾着流星光彩,最后一个绵长的揉弦音符飘荡而出,他的唇线受到一股力量牵引,难以自禁地舒展,浅笑的样子漂亮得夺去一切光彩。夹答列晓 旋律停止,他望向梵诗玲,赞许地挑眉:“Nice(很好),拉得不错。” 梵思玲被他的笑容电得浑身一软,小提琴几乎摔在地上。而且筱乐称赞她,这个毒舌得能在鸡蛋里挑出骨头的家伙居然在称赞她! 苍天,十大不可思议的事件!她严重怀疑自己是幻听!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 刚想说句谢谢的梵诗玲直接被这句话堵得无语,嘴角不住地抽搐,“谢谢”两个字硬是挤不出来! 丫的,她怎么忘了他曾经称赞的东西是那散发着咖啡香的毒药,原因是那料理是他做出来的。2 “欸,罂粟花,好像你特别喜欢教我拉琴?”这个问题梵诗玲想问很久了,这绝对不是她自作多情,昨天商一德告诉她,筱乐为了教她拉琴,将他们的练习都推到了晚上,白天他们就只好练舞。 “因为听你拉琴,自卑的人都能找到自信。”筱乐回答得很诚恳,没有半点嘲讽,仿佛那是一个没有人会质疑得事实。 “……” 法克!梵诗玲就是被他这种诚恳气到肺都炸了,差点没忍住骂出声! 筱乐根本就没把梵诗玲的表情看进眼里,他拿过水果盘上的新西兰苹果咬了一口,又抬头看梵诗玲:“你在哪里学琴的?” “DS学院……” “DS?!” 听到回答,筱乐猛地把苹果肉吐出:“就是那间传说有人音乐能考到八级,时光都能倒流的学院?!梵诗玲,要学音乐再不济也应该到‘纯八度’学院吧?!” “附近的补习社……”梵诗玲硬着头皮吱吱唔唔地补充。 “……”筱乐的神情瞬间变得惊愕,手中的苹果滑落“啪”一声砸在他还没拆绷带的脚踝上,然后“咕噜噜”滚开。 看到筱乐吃惊失神的表情梵诗玲觉得很有成就感! 但另一方面,深知筱乐回神过来会说不能估计毒素的话,梵诗玲先爆发了,立即在他说话前阻断! “我知道你能用气活李白的夸张手法去形容我的补习社,不过你真的不用说出口!乐少,拜托了!” 说到最后,梵诗玲瞪圆了眼睛,气鼓鼓的,请他务必要闭嘴! 哼,难道她不想去赫赫有名的“帕尔纳斯”学院学音乐吗?!补习社非常不入流她知道,但好歹是她唯一能学习音乐的地方,绝对不能被筱乐落井下石。 筱乐耸耸肩,滑动椅子重新拿了一个新西兰苹果,“喀嚓”咬了一口,一脸不在乎:“我只是想说,那是伐木场,是学锯木不是学拉琴的。” 伐木场…… 梵诗玲认命地闭上眼,脑袋不停撞向琴弓,让自己冷静:从他口中出来的,这算是好的形容了,别介意,梵诗玲真的别介意! 【DS,在谱子中是从头反复的意思,水水懒得想名字,干脆用音乐术语=_=||当然纯八度也是音乐术语】 13她撒谎 筱乐“嚓嚓”咬着苹果,右手闲不住地拨弄键盘,无名指上的三圈戒指闪烁着璀璨光辉。2 “学多久了?” “从这个暑假开始,遇到你那天后就没去了。”梵诗玲一边回答,一边架起小提琴拉响《D大调卡农》。 听到梵诗玲的回答,筱乐咬空了一口,在梵诗玲拉响琴弦的同时,两排牙齿发出“喀”一声!梵诗玲顿了顿,还以为是小提琴出现了什么问题,一脸困惑地检查着小提琴,没发现问题才再次拉响琴弦。 那么短时间……筱乐心底泛起一种特别的感觉。那么短的时间能学到这种程度,不得不说她的天赋比他想象中要高得多。 “你以前学过吗?”筱乐又问。 “有啊,十年前。后来爸爸禁止我接触音乐,到了现在我才敢偷偷学。”梵诗玲回答得很风轻云淡,只是在这背后是埋藏得很深很深得情绪。 为什么会被禁止呢?难道原因也是和Kings一样吗?筱乐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好奇,然而他没有问出口。2 筱乐抬眼看梵诗玲拉琴,苹果放到唇边都没有咬下去,他静默地注视着梵诗玲,右手修长匀称的手指无意识地随着节奏敲打。 她站着,他坐着,因为角度和光线问题,在筱乐眼中,梵诗玲有点儿逆着光。她被一袭金光描边,淡淡的金色分外圣洁,柔顺的卷发晕开毛茸茸的金光,琴弓染成了金色,琴弦也镀上了金色。 筱乐有些失神,女神这个词再次浮现在他脑海中。 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铃声,打断了梵诗玲的琴声,也打断了筱乐的出神。 筱乐急着掩饰自己的失神,张大口就咬向苹果,为了保证不会咬空,所以这次他咬得很深。 苹果发出清脆“嚓”一声的同时,筱乐那张漂亮的脸也像橡皮泥一样扭曲在一起,明亮的眼睛迸出水光。 因为他咬苹果的时候,嘴巴张太大,动作太利索,直接把握住苹果的手指也咬到,十指痛归心! 太糗了!! 筱乐硬是把冷汗憋回去,偷偷看梵诗玲一眼。梵诗玲在接电话,视线没有落在筱乐身上,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若无其事“嚓嚓”吃苹果。 幸亏没被看见,不然真的千年英明一朝丧! 梵诗玲的神情变得很紧张,雾蓝色眼眸左闪右避隐隐带着心虚。电话是她爸打来的,她绝对不能让老爸知道她在拉小提琴! “我吗?我在外面写生。” 写生?! 筱乐用难以置信却又质疑的目光望向梵诗玲。她是用琴弓画画的吗?他一个下午原来是教她画画,不是拉琴! “爸,不用了。我有带司机出来,我去‘尼普顿’餐厅等你吧。” 筱乐悠悠收回视线,继续啃苹果。 “走了?”梵诗玲挂断电话后,筱乐问。 “对啊,我爸约我吃晚餐,不能被他怀疑我在拉琴,我得先去朋友那里取画,然后再到餐厅。替我和羽璇他们说再见……喂,现在过来接我。” 梵诗玲忙碌得像个指挥官,回答筱乐话的同时还在收拾小提琴和打电话召唤司机。 “我走了明天见。”梵诗玲放好小提琴,和筱乐道别。 风吹过,没有夹好的琴谱哗哗作响。看着被风吹得掩盖着一半得琴谱,筱乐倏然才回忆过来,第一天之后梵诗玲基本就不用看谱拉琴了! 她记谱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 那么有天赋,为什么会被禁止呢…… 筱乐嘴角浮现出一抹讥讽,淡淡的。轻轻扬手,手中吃剩的苹果核沿着一条抛物线“咚”应声落在垃圾桶里。 14你最爱音乐 炎热的八月上旬,五点后满天都是炫丽的彩霞,夺目的橘红色分外华丽耀眼,空气中弥漫着阳光浓厚香醇的味道,温柔而暖和。2 在阳光炫丽光彩的渲染下,杂草丛生的旧街区变得梦幻,仿若是衰败的精灵庄园,每个角落都散发着神秘的美感。 高大的百年大树,枝叶茂密,树冠巨大,像一柄擎天大伞,阳光从叶缝间筛落,美丽的光华斑驳了地面。 树下架起了两块画板,斐汀汀围着围裙在写生。她一手托住调色盘,一手抓住几只画笔,专注在一块画板前,用水粉绘画着从草中的破败哥特式教堂。 一头俏丽的短发让她脸庞上专注的神采表露无遗。 金棕色豪华轿车从远处驶来,如阿波罗马车般闪闪发光。不过车子与周遭的一切显得分外格格不入,就像希腊神话里面的神祗出现在北欧神话一样,有说不出的怪异。夹答列晓 车子缓缓停在大树下,梵诗玲从轿车上下来,走向斐汀汀:“汀汀,我的画你画好了吗?” 斐汀汀是梵诗玲的死党,两人在幼儿园就认识,两人一起学画画,不过梵诗玲的心思一直在音乐上,现在画画都只是成了她学琴的幌子。 斐汀汀在画布上抹了一笔淡淡的金色,停下画笔,抬头看梵诗玲:“可以了,在那里。就等你来加上几笔。” 梵诗玲循斐汀汀手指指的方向望去,脸上露出欣喜笑意。 “汀汀,我真爱死你了!不然每次我爸问我去哪里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最爱音乐!”斐汀汀毫不留情地揭穿。 被看破,梵诗玲吐吐舌头,接过斐汀汀给她的画笔,唰唰在另外一块已经干了的画布添上几笔,将依稀带着斐汀汀风格的画,强硬扭曲成梵诗玲风格。 这种事情做起来已经驾轻就熟了! 而且,斐汀汀做梵诗玲抢手的时间太长了,她大概也能画出梵诗玲风格的画。 斐汀汀站到梵思玲身边,用抹布将画布上的水粉晕开,娴熟地制造出空灵的质感。 “这几天去哪里学琴了?” 梵诗玲一边细致地勾勒阴影轮廓,一边屏息一字一顿说:“酒,吧,街。” “酒吧街?!” 斐汀汀蹙眉,动作也停下来。酒吧街很杂,里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尽可能她都不希望梵诗玲去那种地方。 看出斐汀汀的疑虑,梵诗玲画完最后一笔,把画笔还给斐汀汀,向她解释。 “不是你担心的那样,我改天带你去……”顿了顿,梵诗玲连忙摇头,“不不不!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筱乐的毒舌可不是每个人都受得了,不能让汀汀被筱乐的毒液腐蚀。 “为什么?!”斐汀汀惊讶。 “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改天约你下午茶再告诉你。” 斐汀汀满眼都是求知不满。 “汀汀我先走了,还约了我爸。你也别画太久。”梵诗玲将画架上的画板取下来,稳稳提在手上。她背对着斐汀汀挥挥手,走上桥车。 15一个星期不在家 梵诗玲在妈妈的影响下从小就喜欢音乐,但她妈妈却在她六岁的时候意外去世,从那以后她爸爸就严令禁止她再接触音乐。2 十年来,即使被禁止接触音乐,但梵诗玲对音乐的喜欢从未停止过。 因此在梵诗玲家工作的佣人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在梵家生存下来的第一准则——必须像个特务一样。不是说身手非凡,而是他们都必须守得住秘密,隐藏得好的同时还需要懂得打掩饰。 所有佣人都知道老爷很疼爱大小姐,只要不涉及音乐,大小姐说要月亮,老爷都会想尽办法。 所有佣人都知道大小姐和老爷的关系很好,要维护这种关系,并且不会触怒两位大小主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不让老爷知道大小姐玩音乐。2 所以每次梵诗玲接触与音乐有关的事情,佣人们都很识时务地替她打掩饰,就像梵诗玲到“酒吧街”也不例外。如果梵老爷问起来,佣人大多会回答大小姐外出写生,当然少不了斐汀汀这个死党的帮忙。 “尼普顿”餐厅内,梵诗玲与梵爸爸用餐完毕,侍应撤走甜点餐盘,重新铺上餐巾,整洁的餐桌上只剩下两只装着水的玻璃杯以及插着小雏菊装饰用的小花瓶。 儒雅老练的梵爸爸带着眼镜,认真地端详着梵诗玲那幅让斐汀汀画后来又被她加工过的写生,他脸上带着自豪的神色,眼角的细纹不自觉变得深刻而显得十分慈祥。 “Eric,把大小姐的画收起来放到画廊。”梵爸爸将画交给站在身后的助理,摘下眼镜。 “又不是画得好看。爸你不要把我的画都放到你的画廊里,我很丢人的。”梵诗玲很无奈。 丢人都不是重点,斐汀汀画的才是重点。虽然斐汀汀不介意梵诗玲用任何方式使用这幅画,但梵诗玲始终觉得心虚。 不过梵爸爸想的却和梵诗玲想的截然不同。 “我女儿那么漂亮,画的画也那么漂亮,谁敢说丢人。”梵爸爸笑得十分宠溺,自豪,“小诗,爸爸到澳洲出差一个星期还会到纽西兰视察,今晚就离开。你有什么想爸爸替你带回来吗?” 一个星期不在家?!梵诗玲眼睛亮了亮,怕被爸爸发现,她迅速调整情绪:“爸不用你那么麻烦带回来,想要的托别人买回来就好了。” “别人买的和爸爸买的怎么能比较,如果你想不到买什么,那爸爸替你决定吧。Manuka蜂蜜怎么样?” 梵诗玲笑着点点头。继续聊了一会两人分道离开,梵爸爸去机场,梵诗玲回家。 夜幕笼罩天空,建筑物外墙的各式灯光点亮整个城市。 梵诗玲出神地看着车窗外掠过的夜景,爸爸有一个星期不在家,这段时间,她一定要让自己最大限度地浸泡在音乐的世界里。 “徐叔到‘帕尔纳斯’岛。”梵诗玲突然出声。 16遇到绅士少年1 金棕色的轿车在一幢散发着美妙光芒的建筑前缓缓停下,梵诗玲推开车门,一脸陶醉地看着眼前巴洛克与现代风格混合的“Hyman”音乐馆。夹答列晓 这是梵诗玲梦寐以求流连的地方之一。 关于音乐的一切都能在这个地方找到,细小到一根琴弦,一张五线谱纸,庞大到几层楼高的管风琴,因为这个地方就包括了一间全国数一数二的音乐厅。 透过玻璃外墙能清晰看到音乐馆的博物馆部分,极具古典气息的装修,一尊尊铜像,一件件乐器,橱窗上一辆法拉利造型的彩色钢琴分外惹人注目。 除了音乐主题的博物馆部分,还有音乐主题的图书馆,演奏大厅那些就更加不用说了。 梵诗玲搭电梯到了音乐馆的三楼。夹答列晓这是音乐图书馆,一排排书架上分门别类放着各种曲谱以及各种涉及音乐的书籍,古典乐CD。当然这里还有出售专区。 入夜后,到图书馆的人减少,管理员会将灯光调暗,不过客人也可以自己手动将灯光调亮。 梵诗玲都懒得将光线调亮,看着满目琳琅的琴谱和乐器,梵诗玲激动到不行,恨不得把全部都搬到家里去,嗯……前提是她爸允许。 鬼鬼祟祟地四顾无人,梵诗玲张开双臂上前抱住书架上的琴谱,看到亲儿子都没她兴奋。她用力地吸鼻子,纸张朴质的味道灌满鼻腔,仿佛有音符飘进在脑海里奏响乐曲。 梵诗玲忍不住神经地“桀桀”笑出声,这里就是她的天堂啊,真想定居在这里一个星期! 神经质的笑声在图书馆上方徘徊,亡灵一样萦绕不散,经过延时回响产生的混音分外阴森,昏暗的光线仿佛是地府的纸灯。 这样的气氛,这样的声音,要是用手机拍摄下来,图书馆灵异事件无疑! ———————— 在图书馆另一角,从“帕尔纳斯”档案室下来的裴昂流,借着窗外光线翻阅琴谱。听到这个声音他被惊得猛一个哆嗦,放松的背脊“唰”一下绷得比琴弦还直,身后凉飕飕,心底毛毛的,他下意识贴近窗边。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裴昂流揉揉太阳穴让自己放松,之前灯闪了闪又突然熄灭已经吓他一跳,现在还来那么恐怖的声音。接下来都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诡异的景象?! 急急抓过放在窗台的几本琴谱,裴昂流干脆拿回去继续看。虽然回到家里可能没时间看琴谱,但总比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强。 正要离开,这时候传来一阵悠扬的小提琴声。琴声仿佛是一把无形的锁,牢牢将他双脚锁在地上。 虽然琴技算不上精湛,但飘进心窝的旋律却带有一股魔力,轻易瓦解心中的恐惧,让人情不自禁去寻找旋律的源头。 那是缪斯女神才能演奏出来的旋律。 裴昂流从失神中回神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走过一排排书架,到达旋律发出的声源处。看到沉醉在自己世界中,专注拉琴的梵诗玲,裴昂流再一次失神! 黑夜中的那一眼,他脑海里闪过“此生等待”的念头。 17遇到绅士少年2 察觉到一道具有强烈的视线毫无障碍地落在自己身上,梵诗玲怔了怔,小提琴的旋律也戛然而止。夹答列晓 梵诗玲一抬眼,和裴昂流的目光撞在一起,两人脸上迅速划过尴尬的神色。 “对不起,我……” “对不起,我……” 梵诗玲和裴昂流同时开口,听到对方在说话又同时停了下来,两人哑然,对视了一眼,再一次尴尬。 裴昂流绅士地笑笑,礼貌地对梵诗玲做了手势,示意她先说。 “这是你的琴吗?抱歉,我没得到你允许就擅自使用。”梵诗玲局促地说,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手脚也不知道怎么放才对。 琴是她在狂笑时发现,她以为是谁忘记拿,想着主人也应该回家。夹答列晓那时候她有点技痒,所以就拿出来拉。 没想到被人逮个正着,而且重点是她没想到还有人在,刚刚的笑声都被听见了吧,丢人丢到上辈子的奶奶家。 这么漂亮的人,一定毒舌到魔鬼都哭了吧!筱乐就是身边活生生的例子啊! 裴昂流摇摇头,走上前两步,他脸上的笑容比梵诗玲自然很多,“不,那不是我的。打扰了你拉琴,是我说抱歉才对。” 梵诗玲眨眨眼,十分难以置信。 好温文儒雅的一个人,让人联想到英国彬彬有礼的贵族绅士。都怪筱乐后遗症太严重,让她下意识就认定漂亮到极致的人都毒舌到极致。 梵诗玲忍不住多打量了裴昂流几眼。 至少有一米八的个头,双腿修长,身材偏瘦,却不显得羸弱。 头发是轻微的自然卷带着浓郁的英伦范,被灯光染成了美丽的渐变色,看不出本来的色泽。五官石膏像一样深邃,皮肤如白玉光洁,鼻子又高又尖,浓眉下的双眸夜空般深邃,依稀能辨认出瞳色是介于深蓝与乌黑的颜色。 居然也是一个漂亮到让花朵都自愧不如的人,即使此时光线不太明亮视线不太清晰,但也不能给他减分。 意识到裴昂流正在看自己,梵诗玲触电一样收回视线,脸火烧一样*辣。 啊啊啊!好丢脸!花痴一样打量别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被当事人尽看在眼底。梵诗玲真想用小提琴把自己拍晕过去! 在梵诗玲不知所措的时候,传来裴昂流儒雅的声音:“我被你的琴声吸引了过来。你拉得很好听,可以再拉一次吗?就刚刚的《D大调卡农》。” 因为听你拉琴,自卑的人都能找到自信。 梵诗玲莫名奇妙想起筱乐下午说过的这句话。 不不不,怎么可以在被人称赞的时候想到筱乐那么毒舌的话,梵诗玲立马摇头。 “不可以吗?”裴昂流失望地耷拉眼。 啊?! 谁说不可以!梵诗玲惊愕回神:“可以啊。” 天神一样的少年说出的请求,谁都不忍心拒绝,对不?! 迅速架起小提琴,梵诗玲闭眼酝酿感情,慢慢拉响旋律。 其实也要感谢筱乐才对,要不是有他的指导,现在她也不能将这首曲子演奏得那么好。 18遇到绅士少年3 裴昂流的视线始终锁落在梵诗玲身上。2她侧身逆光,半个身影都隐没在阴影中,柔顺的卷发氤氲在淡芒中,整个人显得优雅高贵。 她脸上浅浅的酒窝分外深刻,眼睫的影子在她白皙的脸上拉长,羽毛一样轻盈。有一袭光线在她身后淡淡延伸,宛如圣光翅膀。 裴昂流看得有些呆滞,想走过去,却怕移动脚步的时候会破坏此时唯美的气氛,最后还是定定地伫立在原地。 她演奏出来的旋律并不华丽,但乐声中却有一股独特的魅力深深吸引住他,就像海妖的歌声;此时也看不清她的容貌,但裴昂流却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是他见过最迷人的少女。 旋律慢慢弱下来,回响也渐远渐弱,最后与图书融合在一起。 “好久没听到那么动人的琴声了。”裴昂流走上前,低低地微笑,残光落入眼中,眼眸明亮如伯利恒之星,让星空惊艳。 啧啧,真帅得心都跳出来。2 “谢谢……”被他这么一看,梵诗玲心跳猛地加快,还好光线昏暗,看不出她脸红。 “我只是说实话,你拉琴真的好好听好。” 被高度称赞了那么多次,梵诗玲开始有点质疑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听。 “你……初学音乐吗?”梵诗玲猜测。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让一个人对她的琴声这样高度地称赞。 “不。”裴昂流摇摇头,“我学好长一段时间了,你呢?” “十年前学过,这个暑假后又重新开始学。”梵诗玲如实回答,却没想到裴昂流听到她的回答后一脸愕然。 是不是说错了什么?!梵诗玲被这样的状况弄得不知如何应付,只好弱弱地问:“……怎么了?” “没。”裴昂流回神,“我会钢琴,你有兴趣听我演奏吗?” “好啊!”梵诗玲欣喜答应。 “过来这边。” 裴昂流转身向前走,梵诗玲也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裴昂流跨过天鹅绒护栏,坐在一架用作展览的三角钢琴前,藉着昏暗的光线,双手推开琴盖,修长削瘦的手指放在琴键上。 裴昂流敲响几个音符试音,空灵的声音在图书馆回荡,泛起阵阵涟漪。然后让手指在琴键上轻盈跳跃,奏响音乐。 键盘如同一个黑白的舞池,手指的剪影在曼妙起舞。 他演奏的曲子是《D大调卡农》的钢琴独奏。 轻快流畅的旋律在流淌,梵诗玲怔神,眼前仿佛出现一只只精灵踩着金色的音符在黑夜中舞蹈。 初学音乐…… 梵诗玲真怀疑是不是借了猪脑子才问出这样的问题!如果他是初学的,那么她就一定还不知道什么是音乐!虽然小提琴不同于钢琴,但可以肯定他钢琴的水平和筱乐小提琴的水平一定不相伯仲。 不不不,不能跟筱乐比,他那么毒舌,他那么绅士! 等等…… 他胸口上别着的胸针不就是“帕尔纳斯”学院的胸针吗?!在昏暗的光线下,精致的诗琴铂金胸针借着昏暗的光线,绽放出星星光芒。 Oh,My_god! 羡慕嫉妒啊! 梵诗玲不自觉咧开嘴巴,双眼呆滞,表情十分花痴,那是她上辈子就希望能进去的音乐学院啊! 想到刚刚被那么优秀的人称赞,梵诗玲幸福得飘飘然,表情更加花痴。 19交个朋友 “少爷,夫人刚刚打电话来催您回去。夹答列晓” 突然传来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惊得梵诗玲蓦然回神,美妙绝伦的钢琴声也慢慢变弱。 沉稳的皮鞋声,带来了一位穿着打扮都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 裴昂流对梵诗玲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又看了下时间,“好,我现在就回去。” 男人一手搭在小腹上,毕恭毕敬对裴昂流小幅度地弯腰行礼。 好吧,现在散场了。 看到裴昂流迈步离开,梵诗玲也打算重新扎进琴谱堆里面。她一转身,身后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裴昂流飞快走到梵诗玲面前。 “请问……可以和你交个朋友吗?我叫裴昂流,Kingsley。夹答列晓”裴昂流有点紧张,语气也吱吱唔唔的,但他双眼却一直正视梵诗玲,非常诚恳,让人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那么优秀的人主动说交朋友?!而且这个人是“帕尔纳斯”学院的! 她渴望都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梵诗玲心跳陡然加快,肢体也瞬间变得不协调,甚至觉得手中的小提琴也变得多余!足足呆了三秒,梵诗玲才僵硬回答:“我……我……梵诗玲。” 她嘴巴抽筋似的肌肉有点不受控制,好不容易才挤出这样几个字。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不能留个电话?”裴昂流小心翼翼将手机递给梵诗玲,修长削瘦的手指宛如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不……不介意。” 梵诗玲强作平静,一字一顿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最后还拨通了验证有没有输入错误。 两个人都紧张到死,可是两人都死撑着,强装镇定。实在太矫情了!就算是最矫情的琼瑶阿姨看到,也会把一辈子的鸡皮疙瘩掉光! 裴昂流的佣人更是完全看不下去,又不能离开,只好僵硬地别过脸。 “我们……再联系。”裴昂流眼睫轻轻颤动,昏暗的光线淹没了他脸颊上腼腆的粉红色。第一次主动对女孩子搭讪,他有一种心脏离开了心室的感觉,比第一次在台上表演还要紧张! “好,再联系。”梵诗玲的紧张绝对不会比他少! 看着少年的身影慢慢模糊。 该不会是做梦吧?梵诗玲忍不住用最原始的验证方法,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那股狠劲儿仿佛在掐棉花一样。 几乎是同时,小提琴被猛地抓紧!梵诗玲咬住嘴唇,鼻子一酸眼泪哗哗飙出,非常壮观,眼前星光璀璨。 痛死了啊啊啊!为什么要掐自己的手,记着下次一定要掐的话就掐别人的手!梵诗玲痛苦地吸吸鼻子。 裴昂流,Kingsley。 梵诗玲她一边揉手臂缓解疼痛,一边默念着这个名字,嘴角不经意弯成痴迷的弧度,突然想起一些关于“帕尔纳斯”的传言,她飞快地用手机上网查找资信。 不会真的是那个人吧…… 梵诗玲有种即将要走入另一个世界的预感…… 20他是Kings “帕尔纳斯”学院有两大神话。2 一个叫Kings,钢琴皇帝。 一个叫KK,KingOfKings,万王之王。 而梵诗玲猜测裴昂流很有可能就是Kings! 只是关于着两个人的资料,被当作机密一样保护起来,连找张照片都需要“帕尔纳斯”的账号,以及成为论坛骨灰粉丝才有资格拿到照片。 梵诗玲唯一找到Kings的照片是一张海报,在弹钢琴,不过只有背影;KK的还好,是正面的拉着小提琴,只是被处理成黑白,而且还逆着光,还是看不到脸容。 流传在外面的言论倒是有,梵诗玲也听得很多。 钢琴皇帝Kings,如天使般温文儒雅,俊美非凡,天上繁星都为他逊色。在钢琴前,他就像一个统治音符世界的皇帝。音符随他意愿,强弱长短变化万千,组成各种不同的旋律,或细腻或宏伟,或沉重或轻快。夹答列晓 万王之王KK,用“不像人”三个字可以高度概括。 首先漂亮得不像人,不经意的抬眸就能让花朵凋谢;其次,音乐知识丰富得不像人,仿佛是活了N个世纪的怪物;还有,热心肠得不像人,只要让他听到演奏,他都会来指点几句,助人进步。当然这些只是众多传言里面的冰山一角。 找不到有用的信息,梵诗玲正准备放弃却发现Kings曾在“荷兰李斯特国际钢琴比赛”夺冠。翻找了一下资料,那人正是Kingsley,虽然没照片但足梵诗玲已经确信这个人就是裴昂流! 原来……机缘巧合这种东西真的说来就来,谁也挡不住啊…… 一直都仰慕着的人,居然会主动要求认识她。梵诗玲乐疯了,一直都处于半清醒,半痴呆状态,脸上挂着智障一样的笑容傻兮兮的就差没流口水,眼睛的焦距就没清晰过。 就连睡觉,她都是傻笑着入睡的。 出于顺便,梵诗玲还查了一下KK,原来他就是获得“国际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一等奖的Hymanson。 又一个她做梦都想着的偶像啊! —————— 周围都是昏暗一片,美妙的钢琴旋律从前方传来,微弱的光线有序地交错,重叠,一直延伸,仿佛在指引着去路。 梵诗玲跟随着光线前进,视野慢慢开阔,少年与钢琴映入眼帘。光线柔和,锃亮的三角钢琴泛起一袭如水波轻盈的光芒。温文儒雅的少年在投入地演奏,十指细长的影子斑驳交错,就像是一场在琴键上华丽的舞会。 裴昂流。 琴声停住,他站起来,绅士地走到梵诗玲面前,将“帕尔纳斯”的胸针别在梵诗玲胸前,谦逊有礼地说:“欢迎你成为帕尔纳斯的一份子。” “谢谢。”梵诗玲微笑,拿起胸口的胸针认真端详,突然“帕尔纳斯”学院的胸针变成了“DS”学院的胸针! “不!” 梵诗玲惊叫,抬头,裴昂流居然变成了筱乐!他开口,声音动听:“因为听你拉琴,自卑的人都能找到自信。” “不!” 梵诗玲眼眶眦裂,再次惊叫!周围的场景“哗”地退散,变成了她学小提琴的补习社。 筱乐的声音再次传来:“那是伐木场,是学锯木不是学拉琴的。” 场景又“哗”地变成了伐木场, “不!!”梵诗玲惊恐地闭上眼捂住耳朵,拒绝看拒绝听! “小诗,你要什么爸爸都可以给你,但是你不能接触音乐。”爸爸的声音异常清晰,仿佛是从手掌心传出来一样,梵诗玲的心室一窒…… 【PS:“帕尔纳斯”想这个名字的时候参考了希腊神话,传说缪斯就是住在帕尔纳斯的_】 21没关系,我等你 猛地张开眼,梵诗玲从怪异的梦中挣扎着醒过来。夹答列晓即使房间开着空调,梵诗玲还是大汗淋漓,她呼吸急促,浑身像发了一天高烧一样酸痛。 不过当她摆脱了梦境的时候,她却因为是梦而感到如释重负,因为筱乐和爸爸所说的话,太真实了,完全不像是梦。 她不可能让爸爸知道其实她一直都没放弃过音乐。 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不折不挠响了好久,梵诗玲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摸过手机,接通电话:“喂?” 电话那段传来儒雅磁性的声音:“……是我,裴昂流。” 裴昂流?! 梵诗玲顿时清醒,心跳微乱,脸蛋有种热乎乎的感觉:“Kingsley?” “嗯,我发过信息给你,不过你一直没回复,所以忍不住打电话过来了。2希望没打扰你。” “抱歉,我才睡醒没发现信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想……请问今天你有空吗?我想约你出来一起练琴。” 那个儒雅低沉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足足让梵诗玲的心跳漏了一个全音符!他约她!!Kings约她!! 梵诗玲的脸滚烫滚烫,煮熟牛排一样还冒着烟,声音也变得结巴:“有……有空……” “那我们‘Hyman’音乐馆见。” “好,等会见。” 挂了电话,梵诗玲又变成了昨晚的呆滞表情,完全就是一副中了丘比特之箭的二bī模样。这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梵诗玲下意识就想掐自己的手臂,但昨天掐在手臂上的痛楚太过清晰,梵诗玲不干了! 摁了摁手机,屏幕上提示有两条未读信息。 都是裴昂流发来的。 第一条全是英语,梵诗玲猜测英语是他书写的贯常用语;第二条的内容和第一条基本一样,不过语言变成中文—— “我是Kingsley,昨晚我们在‘Hyman’音乐馆见过的。请问今天你有空吗?我想约你一起练琴。” 来回看了N遍两条信息,梵诗玲的心甜得跟蜜糖似的。 钢琴皇帝约她啊!实在很难相信这是现实不是梦! 一定要好好装扮自己,从脚趾头到发尾!梵诗玲迅速拨通家里的内线电话,呼叫佣人替她准备美容SPA。 约了裴昂流等会见,但是做完SPA时间一定不够的,得通知他。梵诗玲没多想就拨通裴昂流的电话,但又马上取消通话。 直接打电话会不会显得不够矜持,他是钢琴皇帝欸,一定有很多恨不得倒贴他的女孩子吧。想了想,梵诗玲编了一条信息发过去。 “请问你出门了吗?我大概需要两小时才能到音乐馆,你不用着急着出门。” 不一会儿,裴昂流就回信息:“没关系,我等你。” 我等你,这三个字让梵诗玲瞬间飘到了云端,笑得像个智障一样。 做完护理,再到“酒吧街”提取小提琴,梵诗玲才让司机送她到音乐馆,她到达音乐馆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 22有人对她告白1 还没走进馆内,仅仅是透过玻璃,梵诗玲一下子就找到裴昂流所在的位置。夹答列晓 他站在巴/赫铜像前,阅读铜板上巴/赫的平生,他温文儒雅,俊美如天神,仿佛他本身也是一件艺术品,许多人的视线都流连在他身上,更有不少女孩佯装无意向他靠近。 梵诗玲一路忐忑走过去,在脑海里模拟应该怎么开口打招呼。 “嗨,你好。”梵诗玲摇头,这样好像路人了点。 “裴昂流,我到了。”梵诗玲还是摇头,直呼姓名太生硬了。 “Kingsley,等很久了吗?”梵诗玲继续摇头,才第一次见面这样太亲昵了,会被认为她善于和男孩子交往的! 啊啊啊!要走到过去了,应该怎么打招呼?!这一刻,梵诗玲可耻地怯场,居然有落荒而逃的念头! 裴昂流这时突然回头转身,视线不偏不倚落在梵诗玲脸上,那带着十万伏特的眼神,梵诗玲触电一样杵在原地! 裴昂流尔雅地浅笑,径直走到梵诗玲面前:“阿诗,你来了?” 他那个笑容,周围的女孩看到眼睛都直了! 阿诗…… 梵诗玲的脸忽地烧起来,心跳紊乱:“抱……抱歉,让你久等。2” “没关系。”裴昂流看了下时间,“我们先去吃个午餐吧。我肚子有点饿了。”他抱歉地笑笑,深邃的眼瞳是深沉的黛蓝色,非常迷人。 “好。”梵诗玲僵硬地点头。 “就在音乐馆的餐厅吃吧,吃完了正好练琴。我替你拿琴,走吧。”裴昂流自然地替梵诗玲拿过小提琴。 他的手无意触到梵诗玲的手,两人都突然有一种被电到的感觉。 “谢谢。”梵诗玲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有点放松,她强装镇定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裴昂流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儒雅谦逊的气质,不高傲也不做作,活脱脱一个绅士,让梵诗玲慢慢感到轻松自在。她先前那些紧张迅速消退,没一会就和裴昂流畅谈起来。 裴昂流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就是钢琴皇帝,梵诗玲也坦言她被爸爸禁止接触音乐的事。 禁止接触音乐呐……裴昂流深有体会,笑容不自觉带着一股苦涩。 午餐后,裴昂流带梵诗玲到音乐馆四楼的琴房。才架起琴谱,发现玻璃隔音门外有一个少女在敲门,腆着脸张望琴房。 少女绝对是美人胚子,留着一头披肩直发,穿着一条过膝的连身吊带长裙,身材凹凸有致,雪纺的长裙衬得她仙女一样美艳动人。 裴昂流对梵诗玲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阿诗,我先出去一下。” “好,我继续看琴谱。” 裴昂流和少女就站在门外交谈。隔音门没有完全关上,留着一条缝隙,梵诗玲隐隐约约听到他们的声音。她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只好佯装做别的事,取出小提琴,拧紧琴弓,其实是全神贯注集中听觉。 23有人对他告白2 “昂流哥,我从第一次遇到你就喜欢你,我……”少女越说声音越小,梵诗玲也听得不太清,半响后声音陡然增大,像是爆发的勇气,“昂流哥,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和我交往吗?!” 裴昂流的魅力果然不是盖的!他们约会的第一天居然就遇到女孩子给他告白!!梵诗玲在吃惊的同时还感到许些心慌,不过她更在意的是裴昂流怎么回答。夹答列晓 “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请求。” 听到这个回答,梵诗玲从心底微笑起来,拒绝她吧,绝对要——拒!绝!她! 少女依然不死心:“昂流哥,为什么?我可以努力成为你喜欢的人的模样,只要你给我一次机会。” “你应该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如果没别的事,我进去练琴。”裴昂流不再多说,重新回到琴房,关门的时候十分顺手将门反锁上。夹答列晓 “刚刚的女孩找你有什么事吗?”梵诗玲假装外面的谈话什么都没听见,当裴昂流关上门的后好奇地问。 啧,影后都没她好戏。 “没事,不重要的。”裴昂流摇摇头,儒雅的淡笑如沐春风。 不重要的。 梵诗玲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满意地挑挑眉,嗯,她很喜欢这个回答。那她会不会是重要的呢?想着想着,她居然忍不住“咯咯”地贼笑出声。 笑声在安静的琴房中格外清晰,放肆。 淑女淑女,梵诗玲在心仪的人面前一定要保持形象啊!梵诗玲连忙“咳咳”几声,压住笑意。 “你在笑什么?”裴昂流黛蓝色眼睛闪烁困惑,他不解地歪歪脖子看梵诗玲,茶棕色的发丝轻轻晃动。 俊美的脸顾盼生辉,如汲取了太阳的光辉。 梵诗玲屈起手指顶顶鼻尖,掩饰情绪:“没有,我只是刚刚想到一个笑话。” “笑话?能分享一下吗?” “嗯。”梵诗玲想了想,点头,嘴角不自觉扬起,“有一天,苹果和香蕉在大街上相遇,苹果对香蕉说,你好,香蕉。” 梵诗玲说完,安静了好半响,裴昂流站在钢琴前,重复地敲打着戈塞克的《Gavotte》的第一小节,旋律趣怪轻扬,他不确定地问:“……没了?” “没了。” 梵诗玲很认真地点头。就那么丁点时间,她能想出点东西来说已经很不错了,难道还要她加上惊悚科幻喜剧元素吗?! 有一天,苹果和香蕉在大街上相遇,苹果对香蕉说,你好,香蕉。 裴昂流顺着倒着想了许多遍,还是找不到笑点在那里。 “……那个,笑点……在什么地方。”裴昂流不好意思地问。 “没有,我就是觉得好笑。”梵诗玲坦诚回答。 “……” 旋律戛然而止,裴昂流一向温文尔雅的表情都禁不住变了变,眼神怔愣,唇角抽搐。他缓神过来,然后不自觉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露出皓白的牙齿。 好吧,这个“笑话”也让他笑了。 24这人,太狂妄了1 裴昂流坐在钢琴前,视线始终落在梵诗玲身上,他修长削瘦的手指在琴键上慵懒地跳跃,《D大调卡农》的旋律懒懒地飘出。夹答列晓 “其实……昨晚我就想跟你合奏那首《D大调卡农》,可是没有时间。不知道……现在可以吗?” 她的演奏整晚都在他的脑海里面盘旋,那种在技巧以外的魅力,自由愉悦,最单纯却最让人感动的喜爱。 “合……合奏……?”梵诗玲一下子结巴了,羞赧地低下头,手指不安地翻着琴谱,“我……不会。” 真浪费机会啊!如果裴昂流因为她不会而疏远她,梵诗玲绝对悔恨得肠子都青。 然而,并没有她想那样。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夹答列晓”裴昂流将一份琴谱递给梵诗玲,“你拉这份谱子,我会配合你。”只要能与那种自由愉悦的旋律在一起,即使他是伴奏那又如何,裴昂流黛蓝色的眼瞳。 “好,先让我试拉一下。” 既然裴昂流都这样开口,如果不抓住这样的机会实在是罪大恶极!更何况,不为别的,她也想学习多点关于音乐的知识。 ———————— 三点一刻,“酒吧街”。 筱乐慵懒惬意地将半个身子埋在沙发中,受伤的脚搁在一张矮凳上,另一只脚肆无忌惮地踩着茶几边沿。他双臂张开,左手搭在琴键上重复地演奏着一段沉闷的旋律,右手拿着鼓棒半死不活地敲打架子鼓上的小鼓。 他微微仰着脸,耳边两颗精致的耳扣在发丝间绽放夺目光辉。那张漂亮到没上限的脸挂着颓靡的表情,不可否认,那个表情再加上那个慵懒的姿势实在Chok到极点。只是那双邪魅的眼睛半耷,清晰地透露出“我要无聊死”的信息。 他双手带着一股魔力,掌控着旋律,随他意愿的喜欢,此时沉闷的旋律能变成如诗赞歌,又或者是……攫魂之音。 突然,筱乐左手五指无规则按着琴键,右手则用力让鼓棒敲在小鼓上,“咚咚”两道不和谐的声音刺穿空气,爆发而出。在同一时间,筱乐仰天长叹:“啊——真要命!” 楼下的路人听到二楼走廊传出的响声和怪叫都被吓了一跳。 筱乐白眼翻到完全看不到眼珠子。显然,他已经无聊到死后重生再穿越修仙了! 他扔下鼓棒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乐队四人练习舞步的练习室。他双手抱胸靠着门框,语气懒散:“你们踩蟑螂还要踩多久?!” 他们那活力带有酷劲儿的街舞被他形容成踩蟑螂?!筱乐声音传出的霎那,练习室内立即响起一阵鬼哭狼嚎—— “嗷——”羽璇猛地扭到了腰。 “啊——”商一德“啪”一声摔在地上。 “哇——”单手倒立的角梓健重心一失,摇摇晃晃倒下。 “靠!”宫涟仁无辜膝盖中箭,被角梓健一脚踹到小腹上。 肇事者却风轻云淡地靠着门框,一只手抱胸一只手支撑下巴,姿势优雅,说话找打:“啧啧,你们这样子蟑螂都踩不到。” 25这人,太狂妄了2 “……”东倒西歪,姿态各异的四人,额角都一致地挂满黑线。夹答列晓 MD,他真的毒舌无极限! 宫涟仁站直身子走向筱乐,对其他三人比划手势:“休息十分钟。” “涟仁,你随便丢一个来练乐器吧!我现在无聊透顶了!”筱乐指骨修长的大手搭宫涟仁的肩膀,挑挑眉,神态如觅食的狐狸。 “给你也没用,他们都不是你想要的人。” 被说破了心事,筱乐依然很淡定,他转身靠在走廊的护栏边上,光线拉长了他的身影,将他渲染得更加摄人心魄,“梵诗玲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人?” 羽璇走出来,把一杯水交给宫涟仁,跃跃欲试地猜测:“很有可能是找到更好的小提琴导师,所以就没来了。”她很有幸灾乐祸的意味。 “哇噻,璇妮子好推理!”商一德屁颠屁颠附和。夹答列晓 这两个白痴,正有巨无霸那么大!筱乐鄙夷地扫视着两人。 “绝对不可能。”筱乐淡淡地说,但语气却是信誓旦旦,唇边傲慢地挑起一抹自信到自负的笑容,原罪骄傲非他莫属,“因为梵诗玲不可能找到一个比我更会拉小提琴的。” 话一出口,全世界的人都静默了,“O”着嘴巴,视线集中在筱乐身上! 这人,太狂妄了!!! “阿诗。”宫涟仁吸了口烟,慢慢吐出烟雾,“大概十一点多,你们去吃早午餐的时候她来过,拿了小提琴就走了……” 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筱乐恍恍神,心底升起一股连自己的都未曾察觉的失落感,语带嘲弄,“她也太大小姐了,说存着就存着,说拿走就拿走,说不来就不来。” “……好酸。”羽璇幽幽冒出一句,马上惹来筱乐恐吓的眼神,她立即辩解,“柠檬放太多,水好酸。” “她离开的时候说临时约了人,晚上或者明天她会来。”最后宫涟仁弹弹烟灰,慢悠悠把话说完整。 临时约人……吗? 筱乐故意耷拉眼睫掩饰情绪,咂咂嘴往回走,意味不明嘟囔:“公主型的大小姐真难伺候。” 埋怨中还有许些期待。 看着筱乐离去的背影,羽璇窃窃低语:“老大,你看到吗?听到阿诗会来的时候他在偷笑!” “对,我也看到,吃了蜜糖一样!”商一德附和。 “是抽筋一样!”角梓健更正,一边“咯咯”笑,一边低声揶揄,“明明想笑又抑制不笑。” 羽璇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然后神秘兮兮压低声音:“我就没说错,下星期他们就会宣布订婚!看筱乐笑得……” “咳咳……” 几步之外突然传出筱乐警告般刻意咳嗽声,三人触电般端正神色,抬头,筱乐那双黑钻一样的眼睛,正趾高气扬地看着他们。那眼神就像猫在询问老鼠“你们想怎么死”。 时间也被硬生生唬得愣了半秒。 羽璇和商一德动作一致,语气一致,举起手,手起刀落一巴掌拍在角梓健的脑袋上:“二健,笑什么笑!找死啊!” 角梓健被拍傻了一样,张大嘴巴,瞪圆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好久他才意识过来是被两人出卖,嘴巴翕动,指着自己却被气得说不出一句说话,表情特别无辜。 喂,这和他有半毛钱关系,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26小小虚荣心 裴昂流的人气绝对是高到爆炸,整个下午琴房那扇厚重的隔音门外,站满了围观的女生,即使裴昂流背对着她们!她们一个个都涨红了脸,眼神呆滞,眼仁畸变成桃心状,双手激动地握成拳,恨不得把门拆了闯进琴房。夹答列晓 梵诗玲作为唯一在琴房内与裴昂流单独共处的——女生!这种亲疏有别与众不同的感觉,让她沾沾自喜得有些飘飘然。 梵诗玲从来就不怕成为焦点,只要不是出糗而被围观,其他什么的都没关系。 而且要与所有人眼中的皇帝交往就不能有顾忌,所以她根本就不在意那些女生要将她射成箭猪的眼神。相反她还很得意,因为这样才更加证明她才是特别的。她有很多女生都有的通病,她也有小小虚荣心,但她绝对不会耍心机去计算人。2 梵诗玲最爱最爱音乐人!对这些人她的免疫力绝对不是0,而是负数的三次方!筱乐拉得一手绝妙的小提琴,尽管他说话多恶劣梵诗玲还是对他有好感,更何况裴昂流温柔绅士儒雅体贴…… 所以对着裴昂流,梵诗玲真的真的完全完全沦陷……比门外那些女生沦陷得更快更彻底! 梵诗玲停下练习,坐在一边的沙发上休息,裴昂流弹起了肖邦的《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 裴昂流抬起一只手搭在琴键上,钢琴发出“咚”明亮的一声,手指轻盈跳跃,一段明快的旋律流泻而出,他另一只手也参与到演奏中来。 十指如飞舞的大黄蜂,在黑白琴键上飞快舞动,透彻而急促的旋律从他修长的手指中飘出,突然左手的旋律变慢,就像是引导着人走进他的世界。 裴昂流的身体随着旋律微微晃动,茶棕色的发丝有几缕滑落,遮住他黛蓝色的眼眸,不经意散发的灵动与神秘更让他变得迷人到不行,天使都为他屈服。 梵诗玲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看着他,陶醉得七荤八素。她记起那段关于裴昂流的传言—— 在钢琴前,他就像一个统治音符世界的皇帝。音符随他意愿,强弱长短变化万千,组成各种不同的旋律,或细腻或宏伟,或沉重或轻快…… 旋律逐渐变得柔和,裴昂流儒雅的声音夹杂在旋律中响起:“明天下午‘帕尔纳斯’的学院乐团会到这里的录音棚灌录双小提琴协奏曲。阿诗,明天你会来吗?我可以带你进去看。” ……这个,这个,可以当作他再一次约会她吗?! 梵诗玲抬头,发现裴昂流正直视自己,温柔的眼波在他黛蓝色的眼眸中流转。梵诗玲的心跳急飙成十六分之一拍。 “哦……嗯,好。”梵诗玲局促回答。 裴昂流再淡淡一笑,直接勾去了梵诗玲的灵魂。 好完美的人呐,即使他是恶魔,她也会毫不犹豫与他交换灵魂。 与裴昂流的第一次约会,在晚餐中结束。为了准备明天的约会,梵诗玲放弃练琴到深夜而选择提早入睡。 28被当成花痴 本来梵诗玲是计划今天找筱乐练琴的,然而裴昂流再一次邀约,梵诗玲就只能再一次推迟。夹答列晓 与裴昂流练了一会琴,然后共进午餐,接着裴昂流将梵诗玲带到录音棚。先进的录音棚所有的机器都开着,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在,不管是控制室还是录音室,估计都吃饭去了。 裴昂流让梵诗玲随便参观,他却上了洗手间。 其实也没什么好参观,一来这里有什么东西一目了然;二来有着无数按纽和推子的录音台看上去非常复杂她看不懂。 不过好奇心还是有的。 放在录音台上那五彩缤纷的键盘吸引了梵诗玲的视线,键盘的按键是彩色的,比平常的键盘少了几个按键,而且按键也不是字母而是奇怪的图案以及看不懂的注释。夹答列晓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梵诗玲小心翼翼抚摸着键盘,怕摁下键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的动作十分轻。 “喂!你是谁?!别乱动东西!”突然梵诗玲身后响起一道凶恶的斥责声。 梵诗玲一惊,放在键盘上的手一下子控制不住力道,摁在键盘上。在同一时间,激昂的交响乐从高级的音响中传出,声音清晰洪亮宛,如交响乐团在耳边演奏。梵诗玲再次被吓一惊,整个人往后倒,步履交错跌坐在录音台前的座椅上。 说话的少年走两步上前来,“啪”一声敲在键盘上,停止了音乐。只不过那个激昂的音乐,还让梵诗玲耳边留有“嗡嗡”回响。 “你到底是谁,没看到门外写着闲人止步吗?!出去!”少年双眼恶狠狠地瞅着梵诗玲看,那个厌恶眼神,恨不得把她当垃圾一样打包丢去垃圾场。 啊啊啊!她可是裴昂流带过来的欸,这家伙什么都不问清楚,说话的语气又那么恶劣!!筱乐和他比都成了天使! 梵诗玲又委屈又气结:“我是Kingsley……”带来的!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只是说出Kingsley这个名字,立即插入一道轻蔑的声音打断她的话:“又是Kings的花痴!快走,别碍手碍脚的,今天没有Kings的录音!就算有你也不允许在这里。” 梵诗玲这时才发现原来还有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但她却被气到肺都炸了,她现在被他们当成什么了?!!是路边一踩死了一朵,还有千万朵迎风飘荡的花痴吗?! 丫丫丫的,借用筱乐一句——瞎了他们的钛合金狗眼! 梵诗玲气得嘴唇一抖一抖,她“嚯”地站起来,怒冲冲地瞪圆眼睛,爆发了:“喂,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你们知道我是谁带来的吗?!” 第一个少年不屑地翻白眼,花痴还问出处吗?冲“帕尔纳斯”两大神话而来的花痴,铲除一打,还有整个御花园那么多的花痴,春夏秋冬永不凋谢地绽放。凶悍泼辣的他见过不少,而梵诗玲这种发怒的小猫咪他hold得住有余。 28她是我的人 少年挑挑眉,扯起嘲讽的笑容,佯装客气,阴阳怪调地问:“请问,您是谁带来的呐?” 真的怒火攻心了!她是有人带来的欸,又不是白撞的,干嘛那种表情!梵诗玲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气鼓鼓地大声说:“我是Kinsley带来的!” 整个控制室死寂一样足足安静了五秒,然后两个少年抽风一样“嘻嘻哈哈”抱着肚子狂笑不止,眼泪都禁不住飙了出来。2 “小美眉,午饭吃了吗?Kingsley喊你回家吃饭。”第二个少年在笑到岔气的同时还不忘揶揄。 梵诗玲被气得心脏病发了,双手紧紧握拳关节微微发白,她真有冲动拿起放在一边的小提琴,把这两个笑到抽筋得家伙痛扁一顿! “是这样的小美眉……”第一个少年极力憋着笑意,五官都扭曲在一起,“不管是谁带来,现在请你……” “她是我的人。2”儒雅的声音在一片混乱的笑声中传来,轻易抓住所有人的听觉神经,声音的主人正是裴昂流,“我带她进来的,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误会?” 笑声戛然而止,两个少年像被什么狠狠抽了两巴掌似的,彻底傻了。对视了一眼,不可置信地打量着裴昂流。 KAO,他带人来,而且还是女生,这不科学啊! 更让他们不可置信的还在后面!裴昂流信步走到梵诗玲身边,意态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深情,明摆着就是摇摇晃晃要失足掉入爱河的少年! 他把手中的Apollinaris矿泉水递给梵诗玲,然后在她耳边温柔说:“抱歉,刚刚去买水来迟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没有。”梵诗玲摇摇头,她的脸滚得刺痛,明显是裴昂流那句“她是我的人”的后遗症。而先前那些不快与气结更是在裴昂流回来之后神奇消失。 “怕等下你口渴,我去替你买了水。” 那两个少年看着裴昂流,下巴猛地往下掉,“咔”一声,脱臼了!不科学不科学,这太忒么不科学了! 他们认识裴昂流都有五年,熟知裴昂流表面上是温文尔雅的绅士,但在骨子里却始终带着一股疏离,说话一句起,两句止。从来就没见他对哪个女孩子热心过,这一次!!这一次!!他们需要去买六/合彩了吗?! 这种惊讶的程度不亚于外星人造访地球。 “一个阿布,一个小宇,他们都是中级录音师。”裴昂流对梵诗玲介绍,然后又介绍梵诗玲,“阿诗,我朋友。我带她来看录音。” “你们好。”梵诗玲微笑,脸上显现甜美的酒窝,雾蓝色眼眸闪亮,分明就是傲慢地说:瞎了你们的眼,我都说是Kingsley带我来的! 阿布和小宇好不尴尬,只能抽筋一样机械地点头,口吃地回应:“好……好好……”显然他们还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 29上帝赐予的礼物1 “帕尔纳斯”学院乐团录制双小提琴协奏曲的两人提前到,于是录音也提前开始,他们演奏的是曲目是巴\赫的《D小调双小提琴协奏曲》。2 在控制室,透过隔音玻璃能清晰看到录音室的状况,两个少年指法娴熟地演奏着曲子。幽婉的旋律通过音响在控制室中流淌,顶级的录音器材甚至连弦在微微颤动的声音也采集下来。 如果换作是几天之前,梵诗玲在现场听到这样的演奏一定激动得连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但听过筱乐和裴昂流的演奏,有了比较,此时的演奏就显得有些逊色。 梵诗玲也开始释怀筱乐说她“长得不好看,拉琴还像鬼泣”,因为这些都是在比较之下而作出的结论。如果筱乐他将自己当成标准线,那么他说这些话就完全不是瞧不起而是客气! 虽然说显得逊色,但好歹是能进“帕尔纳斯”学院乐团的演奏水准,就算再差也绝对比她强,所以梵诗玲还是听得很认真,看得很认真。夹答列晓 “欸,Kingsley……”梵诗玲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裴昂流的手。 那瞬间裴昂流心跳猛地加快,被碰过的地方*辣的,电流灼伤一般,他怔怔回神:“嗯,怎么了?” “刚刚……”梵诗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好像第十七节颤音之后C还原和B降调有点不到位,都升了一个半音,还有……” 发现裴昂流用奇怪的眼神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梵诗玲的声音弱了下来,然后噤声。 是不是……她说错了……可是谱子…… 梵诗玲有些尴尬,她眼睛左闪右躲不知道应该看哪里:“对不起,我……” “你说得没错。”裴昂流给她一个认可的眼神。 欸?!梵诗玲惊讶,如果没有说错,他刚刚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自己?! 在一旁的小宇也赞许地说:“小美眉,你挺厉害的。除了Kings和KK,很少人能听出这么小的差别。所以每次录音都需要让他们来听有没有什么错的地方,他们能听出六十四分音符的错误。” “那需要让他们停止吗?”录音台前的阿布问。 “不,”裴昂流抬手阻止,“不要影响他们进ru状态,拉完了再说。” 整个下午梵诗玲都与裴昂流待在录音室,录完了Bach的双小提琴协奏,还有维瓦尔第的协奏曲。 然而裴昂流在那之后,每次看梵诗玲的眼神在怜爱中还带着那么一点欲言又止。 录音结束,时候也不早了,鸟飞人散各自觅食去。 裴昂流约梵诗玲一起晚餐,然而梵诗玲约了斐汀汀。昨天梵诗玲放了斐汀汀一次鸽子,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爽约,所以就只能拒绝了裴昂流的邀请。 此时两人在音乐馆外等着各自的司机。 美丽的夕阳拉长了两人的身影,将两人氤氲在橘红色的光芒中,裴昂流拿着小提琴站在梵诗玲身侧,俊男美女,画面浪漫唯美。如果这是电影中的镜头,绝对能拿奥斯卡最佳画面奖。 30上帝赐予的礼物2 “阿诗……”裴昂流低声呼唤。2 “嗯?”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有很高的音乐天赋。” “啊?!”梵诗玲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身为“钢琴皇帝”的裴昂流居然说她有很高的音乐天赋,这还不够她惊讶吗?! “我是说真的。”在她指出那两个半音的错误后,裴昂流就有顿悟,在后来的录音中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那是与生俱来的绝对乐感,上帝赐予的礼物。 “我觉得……你应该说服一下你爸爸,让他允许你学习音乐,你一定能成为出色的小提琴家。”裴昂流的声音有点飘,他自己有些感同身受地恍神。 这句话瞬间戳中梵诗玲的软肋,十年前爸爸如何让她放弃音乐的那一幕仿佛还在昨天。 只是不想让裴昂流失望,梵诗玲不能直言拒绝。2 “我尽量试一下吧。” 为了掩饰心底的情绪,梵诗玲笑得很灿烂。浅浅的酒窝染上夕阳,就像是玻璃纸包裹着糖果,纯粹透明易碎。她深莺色的卷发被阳光照耀得通体发光,华丽如天边的云彩。 裴昂流看着她有些失神,他情不自禁伸手想将她的发丝握在手心,拉长的影子也作出相应的动作。看到影子的动作,裴昂流从忘情中回神,局促收回手。 梵诗玲也注意到影子的动作,她的脸颊迅速染上一抹酡红,身体因紧张而变得紧绷。看到手收回的那一瞬,她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心跳还是像喝醉了一样,紊乱地急速跳动。 “夕阳好漂亮。”裴昂流煞有介事地说。 “嗯。”梵诗玲点点头。 意味不明的一问一答后,两人也不说话了,继续等司机。 音乐……如果要和裴昂流在一起,爸爸无论如何都会知道的,这件事应该怎么解决呢?梵诗玲的心被矛盾压得透不过气。 一辆暗紫色的轿车慢慢停下,裴昂流的司机到了。然而他并没有上车,而是等到梵诗玲的司机也来到,他送梵诗玲上车,看着她远去,又发了信息让梵思玲到家告诉他,然后才弯腰进轿车。 随后,裴昂流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瑾儿。Happy还在之前的地方吗?嗯,我想去找他,你把地址给我吧。好,我知道。” —————————— 夜幕逐渐在夕阳中苏醒,“酒吧街”二楼的走廊。 三个惊恐的声音异口同声爆发而出:“大少爷,请您再仔细仔细再三再四考虑清楚吧!” 羽璇、商一德、角梓健都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筱乐,一脸央求,像极了三只想要吃却没得吃的小狗狗。 这不怪他们,因为梵诗玲没来,筱乐就用这个做借口,昨天已经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今天梵诗玲也没来,筱乐继续做晚餐。 要知道,筱乐的料理绝对是十大酷刑之首! 商一德抱着筱乐的腿痛哭:“乐少,放过我们吧!让我们到外面吃晚餐吧!” 角梓健抱着另外一只腿狗腿地谄媚:“乐少,真的不用劳烦您大驾。我们出去吃,您老就不要亲自下厨了。我们抬你去,您无须行走一步。” 羽璇双手合十,睁大眼睛对筱乐放电,抽筋一样高频率地眨动眼睛:“乐大少,‘喷泉广场’新开了意大利餐厅,我们去尝尝吧。” 31俊美的探访者 筱乐一脚踹走商一德,受伤的脚不能太用力,他就一个栗爆敲在角梓健头上,至于羽璇,他一个鄙视苍蝇一样的眼神秒杀而过。2 瞬间技术性KO三人。 “你们三在这里啰哩啰唆,是在邀请我下厨一个星期吗?”筱乐抬眸,美丽的漆瞳充满威胁意味。 三人立即吓得噤声瑟缩在一团,又是委屈又是害怕。 “Nice~(很好)”筱乐满意地挑眉,淡淡的笑容舒展,罂粟花般美丽又邪恶。他从钱包中抽出信用卡,两只手指夹着扬了扬,“去买食材回来吧。” 金光闪闪的信用卡,刺伤了三人柔弱的小心灵。仅仅是看着信用卡,就有感觉那种恐怖的味道开始侵占他们的味蕾。 坑爹啊,真的不要吃他做的东西,会死人的!不死也绝对要去洗胃!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靠着护栏的筱乐懒懒望了眼下去,神情骤然变得许些不自然,眉头微蹙,漂亮绝伦的脸有些绷紧,眼珠专注凝视着一点。夹答列晓 瑟缩的三人不禁有些莫明其妙,循着筱乐的视线望去。 楼下停着一辆十分豪华的轿车,通体暗紫色的车身彰显出一种傲人的高贵,与脏乱差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再看,才知道格格不入的定义下早了! 白手套司机着装一丝不苟,毕恭毕敬拉着门,一位身材颀长削瘦的少年站在车门外,浑身都散发着沉寂的儒雅高贵,气宇轩昂,仿若天神。 他站在这里,就好像纯洁的天神出现在地狱般怪异。 不少小太妹朝着少年吹口哨,大声放肆地*,搭讪,就连羽璇也差点忍不住大叫“帅哥看这边”调侃出声,然而少年目不斜视,始终都没看那些人一眼,从司机手中拎过两个“MoonNight”餐厅的外带牛皮纸盒。从容优雅,就像电影里面的年轻贵族。 一群小太妹的眼睛都看直了,变得更加激动。八卦的三人在很没营养地讨论少年到底会不会让司机铺了地毯,他才继续前进。 “要到外面吃饭快点走。”筱乐突然出声打断他们聒噪的讨论。 三人不知所然,张大嘴巴:“啊?!” “张大嘴是打算就地把苍蝇当饭吃吗?!” 闻言,三人动作一致捂住嘴巴。筱乐不多说,继续对他们扬扬手中的信用卡:“回来的时候替我买一盒樱桃和一个四方西瓜回来。” “你不去?”羽璇问。 筱乐手指的动作停住,慢慢转过脑袋的同时抬起眼睛看着羽璇,那慵懒的神态在Chok到羽璇的同时还Shock到了她。 好吧,她废话了! 怕筱乐会改变主意亲自下厨,她飞快夺过信用卡,拉上坐在沙发假寐的宫涟仁屁颠屁颠,与商一德角、梓健乐他们呵呵离开。 离开的时候与少年擦身而过,八卦的三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发现少年居然是来找筱乐的!想继续观察下去,却被筱乐发现了,看到筱乐威胁的眼神,他们一溜烟闪得飞快。 八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二者不可得兼,只能放弃八卦。 筱乐微微仰着头,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脸轻浮挑衅:“最先找到我的人居然是你,我是不是应该怀疑瑾儿的办事能力变差了。” 32你连未来都不能把握1 裴昂流温和地笑笑,将外带放到筱乐面前的茶几上,有序不紊拿出里面精心烹饪的食物。夹答列晓 “你的地址是向瑾儿要来的。瑾儿一直都知道你在哪里,不过你离家出走也是想一个人安静安静,所以她一直都没找你。” 裴昂流一边说,一边把刀叉也分配好,坐在筱乐对面,然后从放在干冰箱子保温的茶壶中倒出两杯冰啡,给筱乐一杯,自己也拿了一杯:“PS,是她提醒我你脚受伤,让我找你的时候最好带上外卖。” “……”筱乐的表情比他头发还黑。要不是怀疑瑾儿抓他回家,他也用不着跑,也用不着被梵诗玲追,更用不着崴脚! 无比憋屈!筱乐狠狠捶打护栏发泄。戒指磕在护栏上发出“当”的响声,十分响亮。夹答列晓 “怎么了?”他的举动让裴昂流感到十分不解。 “没。”筱乐忿忿吹出一口气,抓起冰啡猛灌一口,“对了,你突然来找我,是不是学院乐团有什么事?” 筱乐手指上“Cartier”的三色戒指抓住了裴昂流的视线,他清楚记得梵诗玲的无名指也是带着这样三只戒指。实在是巧合,他心想。 “不。是私事。”裴昂流回神,他低眉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现在说,“一个多月没见,事情吃完晚餐我们再说。” 如果现在说了,一定会影响吃饭的心情,而且很有可能是这顿晚餐泡汤。 显然,筱乐也有同感,他无所谓地摊摊手:“Fine(听你的)。” ———————— 离开音乐馆后,梵诗玲便径直去了找斐汀汀。然而在“喷泉广场”下车后,梵诗玲却耐不住技痒,架起小提琴拉起曲子来。梵爸爸不在,她一定会在音乐世界里疯个够,斐汀汀拿她没辙,只好坐在一边抱起画本也画起素描。 后来遇到了羽璇他们乐队四人,梵诗玲得知筱乐给出信用卡请客,立即怂恿他们怎么奢侈怎么花,不豪气地宰筱乐一顿实在对不起自己。 除了宫涟仁,其他人都深深有同感!心动不如直接行动! 裴昂流与筱乐用餐完毕,不紧不慢地用餐巾擦拭嘴巴,那优雅的举止在这个不入流、到处混迹着流氓混混的地方显得非常诡异。 裴昂流往筱乐的杯中注入冰啡,关切地问:“你的恐惧症找到克服的方法了吗?” 筱乐不回答,懒懒地喝下一口冰啡,咖啡醇厚的香味在味蕾上绽放。 像是享受够,他放下杯,双手抱胸往后靠,漂亮无比的脸上掀起一抹嘲讽:“你的问题你有尝试去解决吗?Kings,如果没有,你没资格问我这个问题。” 很明显筱乐在负气,他一直都很介怀那件事情。 与筱乐对视了半响,裴昂流最先泄气下来,语气带着点恳求的味道:“Happy,今天能不说这个事吗?我有别的事希望你帮忙。” 33你连未来都不能把握2 “什么事?” 筱乐怠倦地耷拉着眼睛,露出爱理不理的情绪。夹答列晓他不喜欢裴昂流这种逃避的态度,然而他跟裴昂流又吵过,又冷战过,可是裴昂流不温不怒,一直都温和儒雅的态度,筱乐也拿他没辙。 “我想你替我辅导一个人小提琴。” “谁?” “新认识的。” 筱乐感到好奇,慢慢拉起眼睑收起爱理不理的情绪:“你从来没对谁那么热心过,这个‘新认识的’,有什么特别?” 在“新认识的”四个字上他还特别加重语气。 “一个很特别的女孩,我在音乐馆遇到的。她的音感很好,似乎是与生俱来的,而且我觉得……她拉出来的旋律有一种魔力。2”裴昂流微微扬起嘴角,黛蓝色的眼眸有些飘渺有些陶醉,显然是在回忆。 “你对她有好感?”筱乐冷着声音问。 裴昂流点头。 “Kings,我了解你。” 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事,筱乐忍不住讽刺地嗤笑,那个笑容使他那张脸漂亮得具有侵略性,“所以,我劝你不要做太多。你连自己的未来都不能把握,别把那无辜的女孩拖下水,免得到时候伤己伤人。” 他漆黑的眼瞳,放出冰一样刺眼的寒光,凛冽而带有薄薄的怒意。 终于还是扯到这个话题上来。 裴昂流被说到了软肋,叹了一口气一时间陷入无言,他的眼神变得恍惚、黯然无生气,被夜色吞没了一般,显得他格外无助,不知所措。 那不是无助,是妥协,是懦弱。筱乐认为。 筱乐绷紧的神情难得严肃,他看裴昂流一眼,静默地转过脸别过视线,尽量抑制自己的愤怒,让视线转移到灯红酒绿糜烂的夜街。 “……辅导那件事?” “Kings,你知道的,如果你能继续待在音乐界,这种小事我一定答应你。” 裴昂流脸上立即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彼此都沉默了大半天,筱乐也不愿意继续这样下去。 “你说辅导那谁小提琴,到时候看情况再说吧。”筱乐淡淡地开口,然后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我想安静,冰啡留下你走吧,不送。” 裴昂流无奈地长长叹了口气。不过这也是预料之中的结果,选择晚餐后才说是正确的,不然筱乐说留下的不是冰啡而是晚餐。 裴昂流离去后好久,筱乐还是维持着他离去时候的动作,没有一丝改变。唯独变化是他眼睛的焦距,随着回忆飘到远方。 意大利的热那亚,他技巧性超高的演奏,众人惊艳地怀疑是不是帕格尼尼复活;奥地利的维也纳,他骤然间连琴弓都无法顺利运动,众人惊愕地猜想他是不是突然手腕抽筋。 筱乐与裴昂流不仅仅是好朋友那么简单,他们从小就认识,都是公认的音乐天才,有着相同的梦想——在最高处,向全世界展示自己的才华,获取世界的认同,让世界为他们惊艳。 筱乐16岁年获得“国际帕格尼尼小提琴大赛”的一等奖;一年后裴昂流在“荷兰李斯特国际钢琴比赛”夺冠。 34我们需要你 是成功了,可是却不能长久。夹答列晓 后来,可能是音乐星球人、魔鬼演奏家、古典乐超级玩家那些荣誉的光环太重,一片赞美让筱乐没法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他对自己的要求也越来越苛刻,最后竟然得了恐惧症,只要人多演奏时身体就会变得不协调。 也在这个时候,裴昂流居然告诉他,因为家族的安排,不久后他会放弃音乐学习商业,接管家族生意。 梦想搁浅,他是被迫搁浅,而他是选择搁浅。 筱乐盼望在世界面前演奏,却被心理障碍阻挠;而裴昂流有能力在世界面前演奏,却要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在这件事上,使得筱乐对裴昂流产生了一丝怨恨。 总有方法克服的,筱乐对自己说,那天在广场不就试过在那么多人面前演奏了吗?他往杯子中注入冰啡,深深抿了一口,浓郁冰镇的口感盈满口腔。 他一定能克服这个心理病,然后重返舞台。 —————— 与这种寂寥气氛相反的是几条街之外的意大利餐厅。 此时,餐厅处于被包场的状态,没错,就是用筱乐的信用卡给钱的。夹答列晓 餐厅变成了即兴派对的场地,几张桌子拼成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放着各种卖相味道都极佳的意大利料理、饮料以及从水果。 餐厅的侍应都很勤快,一看到食物减少就立即补充。 宫涟仁在餐厅的钢琴前演奏着摇滚乐,商一德和角梓健在空旷的地方跟着节奏跳舞。因为是包场请客,许多不认识的人也加入到这场即兴的派对里来。 梵诗玲整个主办人一样挽着斐汀汀在餐厅内到处走,她很满意地这场“即兴派对”,当然最满意的是能狠狠宰筱乐一顿。 羽璇端着一杯马丁尼向梵诗玲走来:“阿诗,你什么时候再来练琴?我们需要你!”她的语气很认真,就像一个等待拯救的人。 “需要我?!”梵诗玲十分困惑。 “对啊,筱乐一天不听你拉琴就不舒服!你不来一天他就下厨做一顿晚餐,辛亏今天有人来找他,我们才逃过一劫!”说到这里的时候,羽璇脸上都是心有余悸的神色,“你知道的,筱乐的料理有多么令人生不如死!” 梵诗玲一个劲地点头,生不如死,这个词用得太忒么好了!! 不过…… 因为听你拉琴,自卑的人都能找到自信。 筱乐说过的话再一次出现在梵诗玲的脑海里。他不是一向自信到自满再到自负的吗?!他也需要听她拉曲子找自信?! 等等……自己干嘛认同他的话?!梵诗玲忍不住鄙视自己一个上下五千年。 —————— 当天晚上筱乐收到了离家出走后第一条来自瑾儿的信息:哥,如果你因为抱怨我告诉Kings你的地址,而故意那么奢侈地吃饭,我会提前让你结束离家出走。” 看着信息筱乐一笑而过。继续拉琴,然后在五线谱纸上记录下音符。 她拉出来的旋律有一种魔力。筱乐想起裴昂流说过的话,唇角有一抹笑意淡淡浮现出来,他也认识一个女孩能拉出有魔力的旋律来呢。 —————— 裴昂流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想着梵诗玲,想着筱乐的话。 房门被推开,裴昂流惊讶地转头过去,走进来是裴昂流的母亲,裴夫人。 “流,睡着了吗?” “还没,妈妈怎么啦?” “我想提醒你明天俞家有场晚宴,你记得留出时间。” “我记得。” “那晚安。” “妈妈晚安。” 房门被关上,裴昂流却更加没有睡意,扯起了一抹苦笑,没有焦距地看着天花。 —————— 凌晨,整个城市都沉寂下来,陷入了假寐,惺忪睡眼无力睁开,又无力耷拉。 梵家豪宅。 敬业的年轻副管家在自己地巡视宅子内的情况,最后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放映室的门,现场感十分真实的乐团演奏流泻而出,仿佛打开的是一扇音乐厅的门。 “小姐,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您也应该早点休息了。”副管家温声细语地提醒。 梵诗玲点点头:“好,听完这场演奏会我就去睡觉。” 她也有些倦态,但那双眼却出奇明亮,那是对狂热的事物才会流露出来的眼神。 梦想是触不可及,但不影响我们对她执着追求。 梦想不会拒绝人,她只会被人狠心抛弃。 35乐少,你很大方 “三天了!已经是第三天了!”筱乐咬牙切齿地强调,羽璇几人好不无辜,耷拉眼眉睁大眼睛看筱乐,怯兮兮又不甘心的样子像极了《萌猫三剑客》里面那三只小猫卖萌那一段。夹答列晓 “为什么你不打电话……” 羽璇忍不住别过脸小小声嘀咕,但还是被耳尖的筱乐听到。 筱乐冰凉的目光让羽璇即使别过脸还是清晰感受到,怕被筱乐单独拎出来批判,羽璇先发制人——双手合十,放在脖子前面,然后脑袋一歪,故作可爱对筱乐放了一个电眼。 这个举动,毫无疑问立刻收到筱乐一个鄙夷农夫山泉水一样的眼神。被这样看多,早就免疫了!羽璇暗叹逃过被单秒的一劫。 但……那命苦的娃,还是逃不过筱乐群秒的魔音,筱乐继续刚刚没说完整的话。夹答列晓 “这种大小姐真被宠坏,言而无信,说好明天又明天,她一天是不是有48小时的?!不,应该是72小时。” 其实最被宠坏的就是你!三人很有感触地想,但都拿筱乐没辙,只能祈求他别再那么闷骚,明明介意梵诗玲,却要死藏在心里。 “那天刷了你卡,阿诗怕你……”商一德低声说。 “怎么可能?!”筱乐傲慢地拉长声音,打断商一德的话,“我那么大方,会为一顿饭计较吗?” 羽璇三人唏嘘地交换眼神:的确很大方啊。 筱乐那句“再让你们吃顿丰盛的”犹在耳边,味蕾还依稀在恐惧地颤抖。昨晚那顿的确很丰盛,用料绝对称得上是奢侈,但唯一的败笔,就是筱乐掌厨,于是就成为了“史上最残酷的晚餐”。 他们的小动作被筱乐看在眼里,立即遭到质问:“难道你们觉得我是呼吸都不够气的小气鬼?” “不不不不不!乐少,你很大方。”三人异口同声,慌不连迭地否认,动作一致地摇头,说是没排练过的都没人信。 等待着筱乐下一轮毒液的洗礼,然而他却没继续说话,三人小心翼翼抬眼观察他的神色,后者在怡然自得吃樱桃。 松了一口气,然而更多的是……惊艳! 丫的,同样是人,怎么有人能漂亮到这种程度! 他下巴微仰,鲜艳的樱桃相比于他的唇瓣黯然失色,不经意的动作都迷人得人神共愤,人妖共争! 似乎这样都不够仙怒人怨。 他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搭在键盘上,手指修长纤美,三色戒指闪闪发亮,他温柔的抚摸,让键盘唱出灵动的旋律。旋律停止,他抓起笔在乐谱纸上记下音符,而这时他才会瞄一眼过去,确认落笔没误。 这首曲子是给羽璇他们参赛用的。 几个人都深有感触:这家伙绝对不是开挂那么简单!他本身就是一个万能的作弊码! 所以他毒舌却不招人恨,自恋自负却不惹人憎,这些都是有原因的! 36太凶狠,儿童不宜 筱乐把整首曲子连贯地弹了一遍,算是宣告这首曲子已经完成。2 “我决定了。”从键盘上收回手,筱乐突然说道。 吓?! 莫明其妙奇妙的几个字,三人完全摸不着头脑,但心底都有些慌,生怕筱乐要弄什么来折腾他们。 “如果梵诗玲今天来的话,以后一个月我都不下厨!” “真的吗?!”三人眼睛BLingBling闪亮,那一瞬间他们看到了天堂! “否则,连续一个星期晚餐都是我的。别让我知道你们打电话通知梵诗玲来。” 说完,筱乐大手抓过一把樱桃,闭上眼丢进嘴里细细品尝。他的唇线不受控制地舒展,那是掩盖不住的窃喜,优雅且极度迷人,阳光都被他夺去了光辉。夹答列晓 坑爹啊!三人有默契地交换眼神,不约而同在心里腹诽:原来以为他毒舌就算了,现在还多加闷骚罪!他这么说,不就是摆明让他们去打电话吗?!而且最难伺候的还是不要被他知道! “咦,不是吃饭时间为什么那么人齐坐在这里,今天不用练习吗?!”突然传来一道百灵鸟一样灵动的声音。 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居然是梵诗玲!! 一个月不用吃筱乐做的晚餐!乐队几人都大赦般松了一口气,真忒么的心想事成都没那么快! 筱乐没想过梵诗玲会在这时出现,他被吓了一跳,正要吐掉的樱桃核却因为受到惊吓而呛到喉咙!鲜艳的樱桃散落一地,筱乐拍打胸口想吐出核来,可是核却卡着不上不下,他的脸一下子涨成红色,表情相当痛苦。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一愣。 “他被樱桃核噎着了。”宫涟仁最先回神。 这种情况梵诗玲也有些慌,急忙提出意见:“拍后背,拍后背!用力拍打他后背,把核拍出来。” 啧啧,报仇的时刻啊! “让我来,让我来!”羽璇自告奋勇。 商一德马上跟上去凑个热闹:“我也来,我也来!璇妮子这种粗重活算我一个!” “我……”角梓健也想凑个热闹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位置。 “嘭、嘭、嘭”羽璇核商一德用力地拍打筱乐后背,下手之狠,真怀疑他们会把心肝脾肺肾都拍出来。 不会真正生筱乐的气,但小小的报复心还是有的,嗯,绝对只是小小的报复心。 梵诗玲有点看不下去,微微别过脸,用手遮在眼前,然而每次“嘭”一声,她还是忍不住一颤,一颤。 这……太凶狠了,儿童不宜…… 直到筱乐“噗”一声把樱桃核吐出来,羽璇和商一德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收手,眉宇间都带着报复之后,隐藏不住的暗爽。 只不过筱乐那张漂亮绝伦的脸却黑成了墨汁,黑色的眼眸氤氲在一圈水雾中,明亮如钻石,犀利如万年寒冰。他一边咳,一边理顺呼吸,眼睛不住来回看羽璇核商一德。 两位肇事者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脑门的冷汗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我……我我去练习!”羽璇结结巴巴丢下一句,一溜烟飞快躲起来。 “等我一下……救命啊!”眼看羽璇离开,商一德也马上落荒而逃,而且还很不争气地被心里的恐惧吓得喊救命。 37那几颗樱桃 筱乐往羽璇和商一德落跑的方向深深鄙夷了一眼,拿了几颗樱桃欲丢进嘴巴,但刚刚被噎住的感觉迟迟没有散去,最后他还是把樱桃拿离唇边。夹答列晓 “我们去练习,拜。”宫涟仁拿过筱乐写好的曲谱,抬抬下巴与梵诗玲道别,然后和角梓健一同往羽璇他们躲起来的地方走去。 午睡般宁静的走廊只剩下梵诗玲与筱乐。炙热的阳光被过滤得很温和,受到规划般整齐地占了走廊五分之一。 “终于来这里了吗?”筱乐侧过身正对着梵诗玲,眼神略带不满,嘴角带有嘲笑意味地上挑,“大小姐,你一天的时间挺长的,一个明天要等到72小时之后。” 阳光在他头顶绽放,黑色丝绸一样的头发被照耀得通体发光,他那张脸被阳光与影子切割得格外俊魅,仿佛是能俘虏天使的撒旦路西法。 梵诗玲被他抬眸的动作迷惑得不禁失神了一瞬,她猛地回神试图掩饰:“这么严谨地计算时间,你该不会一直在等我来吧?” 筱乐的心跳猛地一颤,然后别扭地别过脸掩饰被看穿的心虚。2 “你自恋的程度可以和凤姐结成姐妹花,然后手拉手唱《最炫民族风》。”筱乐恶毒地说。 法克!!梵诗玲真想直接骂出口,为毛将她和凤姐扯上关系! “罂粟花,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难道你还要跳十三点的《江南style》?!” 一边说,筱乐从座椅上站起来,走到梵诗玲面前,完全不顾梵诗玲想和他同归于尽的怨念眼神。 筱乐的脚康复了不少,不过走路还是有点一拐一拐,他把手中几颗樱桃塞到梵诗玲手中,“给你,小心核。” 哼,几颗樱桃就想让她闭嘴吗?! 梵诗玲被气得额角的青筋凸显,这家伙真的是罂粟花,纯净水经过他都会变得有毒。想到如果继续反驳筱乐会被损得更彻底,梵诗玲就只能把怨气憋在心底,把樱桃当成筱乐,丢进嘴里狠狠咀嚼,咬死他!!白嫩的手握成拳,偷偷对着筱乐挥舞。 筱乐背过她拿东西,根本就没注意到梵诗玲张牙舞爪的动作。 倏地,梵诗玲整个身体变得僵硬。 这几颗樱桃……梵诗玲脑海里浮现出筱乐把樱桃放到唇边然后又拿下了的一幕,她现在吃的正是那几颗! 天啊!!他用嘴唇碰过的东西,她居然放进嘴巴里面吃了!梵诗玲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就像三十二分音符的急板乐章,而脸就烫得像演奏完那段急板后的钢弦。 这样算不算间接接吻啊?!唔唔唔……她的吻是要留着给裴昂流的! “拿琴出来拉首记得谱的曲子听听。” 他有几天没听过她拉琴了,不得不承认,他很记挂着梵诗玲的琴声。 筱乐很大爷,说话很不客气。他坐在高脚椅上,修长的腿一条屈着踩在高脚椅的横栏上,一条任由其自由舒展,慵懒的姿势让他像个优雅颓靡的神祗。 他半眯着眼看梵诗玲,用眼神催促她别磨磨蹭蹭。 梵诗玲只好装作若无其事,吐出核,把没咀嚼透彻的樱桃硬着头皮咽下去,然后取出小提琴,拉响德沃夏克的《幽默曲》。 旋律明朗轻快,一种愉快而安谧的气氛随着旋律的演奏逐渐形成。 38她才不是学锯木 在遇到梵诗玲前,筱乐一直都相信只有完美、出色、高超的演奏才会让人为之疯狂,为之陶醉。夹答列晓 所以帕格尼尼那疯子留下来的,要求超高演奏技巧的曲谱,才会成为那么多小提琴家趋之若鹜都要征服的梦。 是的,试问谁会为连技巧都不纯熟的演奏着迷? 只是现在…… 梵诗玲的演奏在精湛完美面前就如一块生锈的废铁,但筱乐却为这块废铁演奏出来的旋律着迷。她的演奏有着一种在技巧之外的魔力,让筱乐找到初学音乐那种纯粹的喜爱心情,温暖而美好,不含任何杂质。 不是技术,而是用最纯粹的心去打动人。 旋律在揉弦中缓缓变弱,停止。梵诗玲像睡醒一样慢慢抬起眼眸,零星光线落入她雾蓝色眼瞳中,如阳光照射下那氤氲着雾气的浅海滩。夹答列晓 筱乐嘴角含笑,眼睛露出的惊讶十分刻意,还有着浅浅调侃的意味:“这几天没我指导,学锯木的你居然还有进步!Nice。” 他绝对不要给她看出什么端倪。 “……” 梵诗玲无敌囧,T***,这家伙自恋自大毒舌都与他的长相琴技成正比!为什么她就不能进步,更何况这首曲子是她和裴昂流练习的! 重点是!她才不是学锯木! “过来。” 筱乐把琴谱架树在身侧,呼唤狗狗一样对梵诗玲扬扬下巴,然后他将一份琴谱放到琴谱架上,“我给你拉一次这首曲子,你听好看好。给我。” 筱乐自顾自说完,然后向梵诗玲摊开手,把梵诗玲的各种憋屈郁闷无视得干干净净。 什……么?梵诗玲看着那指骨修长的大手,极度莫明其妙,郁闷的心情更甚了。 “我手会开花吗?你傻看着干嘛,给我小提琴。”筱乐瞄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抬抬手指,示意她动作快点。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梵诗玲忍住用小提琴像打高尔夫一样拍他的冲动,把小提琴交给筱乐。在牙痒痒的同时,还期待着筱乐的演奏。 因为听他拉琴真的是很大很大的享受,即使他只是拉空弦试音。 “看好听好。”筱乐习惯性试完音,美如白玉的下巴搁在腮托上,调整好小提琴肩托的位置,拉响琴弦。 指板上那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灵活到仿佛每只手指都是单独控制。这首曲子是很缓慢的柔板,他手指揉弦的动作如蜜蜂扇动翅膀,使得每个音符都充满生命力。 好美的旋律,温柔的风,温柔的水雾,温柔的阳光,如盛夏般慵懒,却又带着一股难以用言语表达的活力。 这到底是什么曲子? 梵诗玲的视线从筱乐移到曲谱上。五线谱上是手写音符精灵一样飘逸,《SL_Van_in_D》曲目名,而那龙飞凤舞的签名依稀辨认出是“Happy”。 很明显,这首曲子是筱乐写的。 再看了眼筱乐,梵诗玲的心思很难再集中在演奏上,她从未对人如此敬佩过,连裴昂流都没有! 39Nice,太完美了 他演奏水平超高,会改编曲子也就算了!现在他居然还能写出那么美的曲子! 梵诗玲得出一个结论:这家伙真的真的不是人!!!至少不是地球人!! 长着一张漂亮得无上限的脸,才华横溢又没上限,他投入拉琴的样子更是让人疯狂。2如果李斯特也俊美如筱乐,那么只要他拉琴就会有女孩子晕倒,就不止是传说,而是真的! 梵诗玲想,筱乐这家伙就算是犯了弥天大错,人们都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原谅他!所以他那没上限的毒舌都是被人纵容出来的。 筱乐演奏完整首曲子后,把小提琴交还给梵诗玲,让梵诗玲拉这首曲子。 “Nice(完美),太完美了!” 最后一个音符从琴弦飘出,筱乐感概。2脑袋微偏他眼睛用力闭上,嘴巴张开,双手摊开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 真不敢相信如此直接毫无掩饰的赞美出自筱乐口中,梵诗玲受宠若惊,这首曲子她拉得连自己都不满意呀,居然被这家伙赞!她脸红得发烫,心跳从小广板变成小快板,几乎连琴弓也拿不稳。 她的视线移到筱乐脸上,只是筱乐脸上毫无半点赞扬神色,相反,他比较像被一块大石头砸中了脚,表情痛苦不堪。 筱乐缓下表情,睁开眼直勾勾看梵诗玲,大提琴般的声音从他唇边飘出:“你完美地将这首曲子毁了。” 原来他的话还没说完整的! “……!!!” 此刻,梵诗玲的脸烫得更厉害了,不过这是恼羞成怒的脸红耳赤!自己都不算满意的东西,就不应该期望别人能够赞赏,更何况眼前的人毒舌得上帝都想投胎! 这是教训!!梵思玲谨记! “罂粟花,你说话一定要这样?!”这该死的罂粟花,别拦住她,她要对他比中指!! 不分青红皂白去原谅他是一回事,但被他毒液洗刷得体无完肤,有怨气又是另外一回事!完全不影响梵诗玲存在用小提琴去拍死他的念头。 “重新来,整首。”筱乐当梵诗玲的哀怨是空气,一边揉耳朵一边说,仿佛刚刚的琴声玷污了他耳朵。 “一段一段来行不……?”梵诗玲用商量的口吻问。 刚拉过一次,她发现自己每次换段,指法和弓法上的不足就会明显地凸显出来,不是拉出杂音就是拉错音符或者跟不上节奏。拉一整首曲子,无疑在邀请筱乐用毒液喷自己。 筱乐左手抱胸,右手支着下巴,精致的三色戒指始终都比不上他的脸漂亮。他很无所谓耸耸肩,梵诗玲抬起琴弓正要拉响旋律,筱乐却说话了:“那也是,你的水平就只有那种程度,一段一段来吧。” “……”梵诗玲的动作猛地刹住。 什么叫那种程度?!梵诗玲顿时奓毛,她就不能被他看扁,她一定要从这朵剧毒的罂粟花口中得到赞美! 不就是整首曲子吗?! 梵诗玲舒展着手指,让手指关节都打开,左手放松,右手紧握琴弓,拉响旋律。 她一定能完美地演绎出来! 40教猪上树 梵诗玲再一次演奏完毕,筱乐痛苦地揉着太阳穴,“你还是一段一段来吧!” ***,这时候屈服,不就是自己也认为自己不行吗?!哼,她就偏不!她不能给他看扁! 梵诗玲不说话,完全不理会筱乐的“劝告”,运弓重新演奏这首曲子,眼神中的倔强,十头牛都比不过。夹答列晓她将这首曲子拉了一遍又一遍。 筱乐就这样坐着,拿过琴谱纸,将五线谱那一行撕出来折成胀鼓鼓的幸运星,然后不时向梵诗玲喷溅毒液—— “梵诗玲,我可以告你意图谋杀罪,因为你在谋杀我的耳膜!” “你的手指上螺丝了不要紧,但是为什么你的还生锈!” “刚刚我演奏给你看的时候,你是不是睡着了?!” “其实,你是故意要毁我写的曲子?!” 胀鼓鼓的幸运星零零星星散落在茶几上,每一颗都有五线谱上的精灵在跳舞。一颗幸运星坠落在茶几上,与此同时筱乐“嚯”地站了起来。 梵诗玲一惊,琴弓倏地滑过琴弦,发出刺耳的一声。他该不会上去把琴谱给撕了吧?!梵诗玲煞有介事地想。夹答列晓 因为第一次见面他就说过,贝多芬听到她的演奏一定把手稿撕了!他的手稿就在这里,该不会真的…… 然而,筱乐却走到了梵诗玲身后。 难道是想勒死自己?!梵诗玲被这个想法惊得一颤。 “你要干嘛?!”梵诗玲提高警惕。 “教猪上树。”筱乐语气淡淡的,大提琴一样沉稳的声音,琴弓拉过般还留有轻微的颤动,非常有磁性。 梵诗玲好半响才从他的声音中回神过来——***又被他嘲笑了! 正要发作,却发现筱乐的左手覆盖在她握琴颈的左手上,而握弓的右手也被筱乐的右手温柔地抓住,保持着一个环抱的姿势。 他身上那股柔和的男子气息将她包围,带着一点很好闻的松香味。那么亲密的姿势仿佛被他紧拥在怀里,梵诗玲彻底傻了,心跳从行板加速到急板,血液上涌,从脖子红到上脸! 筱乐右手抓住梵诗玲的手用琴弓指着琴谱,两人手指上的六圈戒指格外醒目,“这三节,”筱乐的声音就在耳边,凶巴巴的,“连弓的时候,手指应该这样……”说话的同时筱乐左手手指带动梵诗玲的手指,“然后顿弓,推上一个把位拉出这个音符。” 辛亏他的声音是那么凶,不然上帝都把持不住! 梵诗玲连话都不会说了,只能僵硬地点点头,压抑着紧张拉弓。 筱乐也松开了握住梵诗玲的手,但他依旧以一个环抱的姿势站在梵诗玲身后,双臂跟随着梵诗玲的动作也作出拉琴的动作。 为嘛他还要站在这里,能不能坐回原位去啊…… 梵诗玲即使在强装镇定,但她按弦的手指还是禁不住像帕金森一样抖,抖,抖…… “对,就这样,这个揉弦动作很好。习惯这种手势,才能将音色变得富有感情。”筱乐的声音放柔和了许多,“把下面的也演奏下去。” 梵诗玲的脸红得滴血,脑袋一片空白,只剩下琴谱上的音符。 吐血啊,被他赞扬居然是因为紧张到手发抖!而且这个该死的家伙,丝毫没意识到继续待在她身后会让她大脑缺氧!! “咬耳朵,筱乐在咬阿诗耳朵!!” “KAO!光天化日之下……啧啧,太刺激了!” “看不出筱乐那么野性,阿诗铁定被他吃了!” 羽璇、商一德、角梓健三人的声音窸窸窣窣响起,那三人叠罗汉一样躲在角落偷偷看热闹却又抑制不住激动! 筱乐这才倏地回神过来,他与梵诗玲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他几乎要将梵诗玲拥抱在怀里!! Gosh,到底在搞什么?! 筱乐暗骂自己,淡定收回手,若无其事坐回椅子上,然后用一个冷淡的眼神秒杀偷窥的三人,将他们吓得屁滚尿流,风一样消失。 解脱的梵诗玲脸红一阵白一阵,筱乐是那么若无其事,她也只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拉琴。 要是她说出在意的话,肯定会被筱乐狠狠损一顿,所以还是装作没事好了…… 只是谁都看不出来筱乐那么淡定的背后,却是心乱如麻,对音色那么敏感的他,就连梵诗玲连续拉错了一串音符他都没察觉。 【因为修稿问题,前几天断更了,这里水水对大家说声抱歉,今天开始正式恢复更新。】 【PS:在这章以前就有看《梵诗玲》各位小读者,前面修了文如果有时间就重温一下剧情吧,大家阅读愉快:D】 41绝对筱乐无误 夜。2 繁华的商业区绽放着夜最璀璨的光彩,与城郊那静谧的私人庄园的豪华住宅形成鲜明的反差。 梵诗玲享受地躺在家里SPA室的按摩床上,她那头漂亮的头发浸在滴有玫瑰花精油的温水中,一如浓密的海藻。同时伺候她的有三位女仆,一位替她按摩洗头,一位替她按摩手臂,一位替她按摩手指。 除了双手,梵思玲最爱惜自己的就是头发,每个星期她都一定让头发做一次SPA,保持她长发绝对柔韧有光泽。 SPA结束,梵诗玲回去自己的卧室练琴,爸爸不在,这样的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她把长发固定在脑后,娴熟将松香抹在琴弓上,给小提琴上肩托,然后架在锁骨上,用下巴夹住。 筱乐那首《SL_Van_in_D》一定要拉好,明天绝对不能再被他说她的水平只能一段一段拉!想到筱乐那些毒舌的话,梵诗玲的决心更加坚定,一直反反复复练习着那不熟练的几节。夹答列晓 音乐是她一直都深爱的事物,对于深爱的事物,她不会对任何人认输。 一阵铃声响起,梵诗玲本想拉完整首曲子再回拨过去,可是那不折不挠的声音让梵诗玲不得不卸下小提琴,她活动着肩膀,走去梳妆台拿起手机。 看到屏幕上亮起的名字,梵诗玲百思不得其解。 居然是筱乐!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喂?” “你在干嘛?”就像妻子怀疑丈夫出轨,筱乐劈头盖脸就直接问,很不客气。 “……练琴。”梵诗玲的语气弱了几个调。话一出口她就憋屈,为嘛她要变成这样“受”属性! “拉琴给我听。” “啊?!”梵诗玲很费解,这是什么跟什么,莫明其妙! “我说,拉琴给我听。” 拉琴给他听?! 这这这这这真的是筱乐打来的电话吗?!梵诗玲极度不确信,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赫然是筱乐。 难道存错名字…… 梵诗玲老久没吭声,手机又传出声音:“梵诗玲你是大脑短路还是喉咙闭塞,怎么没了声音?!” 丫的,那么毒舌绝对绝对筱乐无误!隐约听见背景声有点吵闹,梵诗玲禁不住猜测:“你……是不是喝醉了吗?” 这样的疑问,立即遭到筱乐鄙夷:“你是不是精神有点问题?!” “……” 法克,莫明其妙打电话过来就让她拉琴给他听,到底谁比较像精神有问题!梵诗玲暗暗腹诽,当然她是不敢说出口的,又不是没见识过筱乐的毒舌! 虽然很莫明其妙,不过有人愿意听,梵诗玲还是很乐意拉琴的:“你要听什么曲子?” “你还能拉什么曲子,随便。” KAO!这人这人这人!!还能让她说什么去形容呢?!自恋?毒舌?狂妄?退散吧,这些词都弱爆了! 【小读者小亲亲要多多留言多多收藏,给水水动力啊啊啊啊啊T_T】 42筱乐绝对不是人1 此时的筱乐在商业区广场。2他架着小提琴站在店铺招牌的阴影下,带着cap帽,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面容。有一种来自心底深处的牵引力控制住他双手,他无法自如控制双手。 在他面前是来来往往的路人。不少路人好奇的视线停在筱乐身上几秒,见他毫无下续动作便收回视线继续前进。 筱乐右耳塞着耳麦,耳机线的麦克风别在衣服的领子上。随着耳麦中传来梵诗玲拉响的旋律——德沃夏克的《幽默曲》。他轻轻闭上眼,让注意力都集中到右耳上。 即使技巧不纯熟,但那是带有魔法的旋律,自由、纯粹、美好。 他左手慢慢按弦,像个初始接触小提琴的孩子一样,食指、中指、无名指、尾指一下一下按在弦上,渐渐地他按弦的动作加快,随着梵诗玲演奏的旋律,他在指板上按出每个音符,仿佛是自己在演奏一般,娴熟地滑动把位,精准地按出每一个音所在的地方。2 一曲将尽,筱乐对着麦克风说:“继续,不要停下来。” 这次的语气温和了许多,即使通过电话还是能清晰感到到他嗓子致命的磁性,梵诗玲轻轻“哦”一声,换了一首曲子又继续。 筱乐右手手指关节紧紧稳住琴弓,被施有魔法一样慢慢抬起,如准备搏击长空的苍鹰,蓄势待发。 他左手按弦,右手运弓,在G弦上飞快拉出一个十六分音符,一个全音符在极富表现力的揉弦下紧紧衔接,然后用连弓急促跳到高音。 仿佛是心脏跳出喉咙的声音,那么急促,到达顶点的时候,静止,静止,似乎是给人平伏的时间。 在筱乐面前的路人都仿佛中了巫术一样,突然脚步,不约而同地将视线移动到他身上。 听到从免提的手机中传出的旋律,梵诗玲拉琴的动作猛地顿了来下,这个前奏……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里面的第21首《A大调随想曲》! 帕格尼尼!! 梵诗玲差点没尖叫出来! 休止符过后,旋律又继续,梵诗玲的心弦久久没能平伏,她卸下小提琴,屏息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旋律——时而悠扬,时而急促,时而平缓,时而尖锐。 筱乐的演奏比她听过任何一个版本的演奏都要有震撼感,仿佛是帕格尼尼,是魔鬼才能演奏出来的旋律。 管他,反正那些都是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梵诗玲只能暗叹,再一次证明筱乐绝对不是人! 仅仅是一分钟,筱乐面前围了一圈又一圈的路人,不少人拿出手机疯狂拍视频。 曲子连接不断的双音和连音让他指板上按弦的手指如蜜蜂飞舞般快,右手娴熟地运动琴弓,像搏击长空的苍鹰在舒展翅膀,有力而灵活,他手指上那三圈戒指也变得带有生命一样,在漆黑中闪亮闪亮。 43筱乐绝对不是人2 四个澎湃热烈的和弦过后,一切归于宁静,一曲终。夹答列晓 筱乐心跳急促,仿佛刚刚跑完一千米,他后背都汗涔涔的,豆大的汗珠从帽檐流出划过他漂亮的脸庞,顺着脖子往下滚。 “哇哦——” “咻咻——”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遇到大神!” 他缓缓睁开眼,抬头,围着他的路人都在欢呼喝彩,不论男女。 “你真厉害!”右耳传来梵诗玲由衷的赞美,毫不掩饰她五体投地的崇拜。 筱乐破天荒没有揶揄:“谢谢。谢谢你拉琴给我听。” 自从在“喷泉广场”遇到梵诗玲那天后,筱乐就渴望再次在人群中演奏,脚痊愈了一些,他便迫不及待出来验证。2他以为他克服了那个障碍,谁料,一架起小提琴看到人群,那种被牵扯着的感觉又来了,他只能打电话找梵诗玲“求救”。 原来那个问题还没解决呢,筱乐心不在焉地苦笑。 难得听到筱乐谦逊的话,而且还是两句“谢谢”!!梵诗玲难以置信地愣了几秒,妈呀妈呀,到底这个是不是幻听?!!回神要说话的时候只剩下一串忙音。 路人起哄着喊“再来一首”,但筱乐却无心装载,收拾起小提琴漠然离去,将一群意犹未尽的人甩在身后。 等了一会,筱乐也没有再回拨电话,梵诗玲确信是筱乐挂掉电话而不是信号中断,她又回去练琴。 她拿出画架,把琴谱用图钉钉在画板上,方便她看谱。这首曲子是《SL_Van_in_C》也是筱乐写的。临走时,筱乐知道她爸爸出差让她带回家练习的曲子。 这首曲子也得练习熟一点,不然明天找筱乐一定少不了被他冷嘲热讽。虽然他今晚表现得那么温和,但筱乐的毒舌实在太让人永世难忘了。 梵诗玲又将另外一张琴谱纸钉在画板上,这张纸上的是这首《in_C》的演奏方法和技巧。这是一顿诋毁后筱乐写她的。 “以你的演奏技巧,我怕琴谱在空调房也自燃,因为自尽了就不用被你的演奏凌辱。”想起这句话,梵诗玲忍不住狠狠翻了一个白眼,哪个星球的人能那么毒舌!他绝对不是地球人!! 正要架起小提琴,在五线谱的上方,梵诗玲发现了一些深刻的痕迹!是上一张纸写得太用力而留下的痕迹。 好奇心驱使下,梵诗玲找了支铅笔,在上面小心翼翼地涂画着,字迹慢慢浮现。梵诗玲的心跳陡然加快,脸蛋也一烫一烫…… 致梵诗玲in_D……这是上面浮现出来的字,还有两条划掉的线在上面。 SL_Van……难道就是梵诗玲的意思?! 筱乐那家伙居然写了曲子以她命名! 噢,天啊啊啊啊!!这太让人……太让人……联想到不应该和筱乐联想在一起的事了! 这个世界真的疯狂了……让她在疯中凌乱。 不过仔细想想……筱乐除了毒舌,其实他还是很热心肠的…… 忽然记起羽璇说过,筱乐一天不听她拉琴就不舒服。刚刚他莫明其妙地要求她拉琴给她听,更是印证了这个可能性,梵诗玲决定回送他一份礼物。 【"in_D"和"in_C"这里就是"D大调"和"C大调"的意思:D】 【亲爱的小读者们,求收藏求留言,求动力啊啊啊~~~~~>_<~~~~】 44我很担心你 梵诗玲练着琴,不知不觉已经天亮。2今天上午她约了裴昂流到音乐馆替她录小提琴,还有一段时间,她吃过早餐便调好闹钟倒在床上补眠,等待赴约的时间。 几小时后,闹钟响起,昏睡中的梵诗玲直接就按掉。直到手机铃声不折不挠,不折不挠响起,梵诗玲才猛地乍醒! 再看时间——十一点三十分! 天啊!和裴昂流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小时。怪不得裴昂流打电话过来问她发生什么事! 手机有裴昂流发来的未读信息,以及他打来的未接电话。 “阿诗,你在哪里?” “阿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怎么现在还没到?” “阿诗,看到信息能回我一下吗?” “阿诗,让我知道你现在没事。夹答列晓” “阿诗,我很担心你” 看完了裴昂流的信息,梵诗玲有种眼眶湿湿的感觉。不管是不是有喜欢在里面,她们毕竟是刚刚认识不久,但裴昂流对她是那么那么的在乎,他就这样等她那么久,毫无怨言。 生怕梵诗玲到了不能第一时间看见,裴昂流一直就在音乐馆门口等候。 许多路过的女生都被他俊美的脸庞和儒雅的气质吸引,争相上前与他搭讪。开始裴昂流还随意应酬几句,后来一直等不到梵诗玲,他也没应酬的心思,干脆让司机去打发。 远远看到那辆金棕色的豪华轿车驶近,裴昂流迫不及待地走过去,灿烂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一身浅色的衣物衬得分外纯洁,沐浴在阳光中,如一位从天而降的天神。 梵诗玲推开车门,慌不连迭道歉:“Kinsley,抱歉……我按掉闹钟睡过头了……” 害他等那么久,梵诗玲打从心里感到惭愧。 “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裴昂流主动拿过她拿过小提琴,然后关上车门。 儒雅的笑容,夺去了阳光的光芒,那么炫目。而且他的胸膛靠得很近,他身上那淡雅的白苔香混合着阳光的味道,梵诗玲闻得很清晰。她的心跳立即急飙成三十二分之一拍! “……我,我们能先去录音吗?” “嗯,听你的。” 正准备到餐厅午餐的阿布和小宇被逮住,继续留在录音棚里替梵诗玲录音。两人饿得肚子直打鼓,又不敢不买裴昂流的账,索性让餐厅送来录音棚。 午餐送来,却被裴昂流分了一半,两人好不委屈,为嘛刚刚下单的时候他又不说! 梵诗玲吃过一个餐包后继续回去录音室拉琴。 阿布和小宇这时才惊奇地发现梵诗玲听音很准,但拉琴并不算好。然后又再一次惊奇地发现,裴昂流却听得很陶醉,杯子放在唇边可是水却一直没有喝下去。 他们不禁想到那句俗话——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筱乐耳朵是听出天籁了! 看他那痴迷的样子……真不敢相信是他们认识的Kings! 这是科学的,阿布和小宇有默契地暗暗交换眼神,失足掉入爱河的人犯傻犯懵反常神马的,都是很科学的! 【那么晚才更新很抱歉啊啊……%>_<%,今天早上忘记带电脑,只能晚上回家再更新】 【小读者小亲亲小粉粉要多多支持哦,收藏吧,留言吧,给水水动力。】 45裴昂流牵她的手 梵诗玲录了五首曲子,眼看时间已经过两点便离开去找筱乐,裴昂流送她离开录音棚。夹答列晓 两人肩并肩走在一起,两肩的距离有点儿近,走路时,两人的肩膀和手指会不时碰撞在一起。 不想拉开距离,又不敢走太近,两人都是这样的心思。所以笼罩在两人之间的气氛特诡异,像是的暧mei,但又小心翼翼,生怕破坏了什么。 梵诗玲被这样的气氛弄得神经紧绷到极点!动作机械人一样,完全不看路,没留意到前面是矮了一截的台阶,她抬脚就踩了下去,下一秒—— 平衡尽失往前倒! 梵诗玲还没来得及惊叫,已经有一只手抓住她,维持她的平衡! “小心。夹答列晓”裴昂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梵诗玲的耳根也瞬间红得彻底。 “谢……谢……”心有余悸地挤出两个字,梵诗玲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丢脸啊!居然在Kingsley面前几乎摔倒,毁形象! 梵诗玲就这样低着头,低着头,突然! 她眼角瞄到——裴昂流居然牵着她的手!!!!!原来刚刚将她拉回来后,他就没有放开过! 天啊啊啊啊—— 牵手了,牵手了,牵手了!!这进展速度比坐火箭还快啊! 这种冲击力带来的负荷太大,梵诗玲心跳都停止了,表情僵硬,血液涌到脸上,艳丽的红色如餐桌上煮熟了的大龙虾。 裴昂流脸上也冒出两朵小梅花,他小心翼翼地问:“阿诗,明天我想约你出来,你有时间吗?” “……有……有……时间。”又机械又结巴的回答,她这个机器人像泡过水一样,坏了!还冒着几缕轻烟,暗示即将要烧坏。 看出梵诗玲的紧张,裴昂流那张温润儒雅万年不变的脸也开始露出紧张,他眼睛乱瞟,手心冒汗。 不过,梵诗玲的不抗拒给了他很大的勇气,让裴昂流更加坚定地牵着她往外走,牵着她手等司机。 被牵着的时候,梵诗玲觉得时间是那么漫长,仿佛几个世纪都已经从她身边流过;然而坐上车,看不见裴昂流后,梵诗玲又觉得牵手那段时间是那么短,仿佛一晃眼就过去。 梵诗玲不自觉暖暖地弯起唇角,这真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好像全世界的真理都在混乱在颠覆。 午餐只吃了一个餐包,梵诗玲感觉不太足够,于是她在“酒吧街”N个街区外买了外带。只为杜绝一个可能——筱乐“善解人意”地奉献上他的极品料理。 背着小提琴,还拎着六份有饮料的外带,梵诗玲有种重温当初扛筱乐上楼的感觉,披头散发,无限狼狈。 好不容易走上楼梯,梵诗玲喘了口气,一杯奶昔悄无声息从她指尖滑落,“啪”一声粘稠的奶昔在光滑的水泥地板上开出了一朵奶白色的花。 梵诗玲看着实在有点眼角抽搐,她那么辛苦拿上来,居然……就这么没了! 【水水更新完这章就把电脑拿去修了……好悲剧的说T_T】 46筱乐摔下楼梯 “哇,阿诗你怎么这么毁形象?!” “你兼职送外卖了吗?” “还傻站着,过去给阿诗拿东西啊!” 乐队的几个人看到狼狈的梵诗玲都吃了一惊,在羽璇的咆哮下纷纷去帮梵诗玲拎东西。2 “阿诗,你拿那么多西点和饮料干嘛?” “那是给你们的下午茶。”卸去重负,梵诗玲连忙整理仪容。 “Kao,这家的西点好吃,离家后好久没吃了。” “该死,二健别抢我看上的。” “要死啊你们,留一份给老大!” “不用抢,刚刚买了六份,额……不过打翻了一杯奶昔。” 角梓健嘴巴塞满了食物,说话也口齿不清:“毛(没)关系,傻(筱)乐去了买冰啡。” “欸,一说他就已经回到来了。2”羽璇抬起手指指着梵诗玲身后。梵诗玲侧身转头,正看到筱乐从楼梯走上来,他手中还捧着一杯“coatepec”的咖啡。 筱乐懒懒地抬眼,光线筛过眼睫筛落入漆黑的眼瞳中,他显得既骄傲又高傲,淡淡的视线风一样从梵诗玲脸上飘过。 他双唇微微张开,梵诗玲马上就知道他要喷毒液。 然而,筱乐一个音节都没发出来,他就突然嘴巴张开眼睛睁大双臂打开,整个人飞一样向前飙,犹如一支离弦的箭。 傲然的意态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被梵诗玲打翻的奶昔滑倒! 看着筱乐笔直笔直飞向自己,梵诗玲彻底愣住! 天啊——这是怎么了?! 筱乐握在手中的咖啡沿着一条利落的弧线飞出走廊,咖啡形成一场局部阵雨,楼下立即响起一连串数族谱般的咒骂。 羽璇他们三人早就往旁边散开,而梵诗玲反应过来要逃开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她被往前飞的筱乐推了一把,猝不及防撞在走廊的护栏上,后背传来剧烈的疼痛,她本能地扬起头龇牙咧嘴嚎叫。 “轰”的一声,筱乐也撞在梵诗玲身上,梵诗玲被压成了柿饼,心肝脾肺肾都差点压了出来! 然而,事件到这里还没结束! 筱乐脑袋也随着往前一撞,正正撞上梵诗玲那张扬起的脸,两人的嘴巴贴在一起!这不是吻,这绝对不是吻! 他上唇磕在她上排牙齿上,他下排牙齿磕在她的下唇上。 一阵淡淡的血腥味蔓延,难以承受的疼痛让眼泪毫无预兆掉出眼眶。 “他们接吻了!” “张大嘴巴,绝对舌吻!” “哇靠,太火辣了!” 三人捧着西点饮料,一脸“我最八卦”的表情,眼眉高高扬起,嘴巴塞得一颗鸭蛋! 被他们的话提醒,梵诗玲触电一样回神,抬起手就狠狠将筱乐推开! “罂粟花,你去死吧!去死吧!” 呜!这算什么?!居然被他吻了啊啊啊——不,只是被东西撞到嘴巴,而撞过来的凑巧也是嘴巴而已,绝对绝对不是接吻! 筱乐还没缓过来,身体已经顺着力道往后倒,为了保持平衡,他双腿不住地往后退,然后脚底又是一滑! “***!到底搞了什么在地上哇啊啊啊啊啊……” 筱乐愤怒的咒骂忽然淹没在急板三重奏一样混乱的声音中,而充当其中一重奏的就是筱乐无意识发出的如长号一样高亢的惊叫声! 因为他居然摔下楼梯了! 不用说,另外一重奏就是他摔下楼梯“乒乒乓乓”像打铜钹一样杂乱的声音。 还有一重奏就是看着筱乐摔下楼梯,四人短笛一样抑扬顿挫地“哇哇”叫着,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惊恐。 47悲剧帝筱乐 如果筱乐成为悲剧帝,梵诗玲绝对是那个拿着悲剧皇冠给他加冕的人!因为没有遇到梵诗玲他绝对不会成为悲剧帝! 第一次见面,筱乐扭伤脚就是拜梵诗玲所赐,大热天还包扎着几层绷带。夹答列晓 而现在,再一次因为梵诗玲——不是她打翻了奶昔,不是她将他推开,他就用不着从楼梯上摔下来,这一次摔得更严重,打了石膏还得坐轮椅。 这是一杯奶昔引发的血案! 梵诗玲也深深了解到是自己的错误,为了表达万分真诚的歉意,她将筱乐这个伤残人士带回家照顾。 这场无妄之灾把筱乐气得半死。他那张漂亮绝伦的脸一直都很黑,就像夏天暴雨来临前的天空,电闪雷鸣,随便一个眼神都能把人劈得外焦里嫩。 夜,梵家豪宅的小花园。 “欸,罂粟花别生气了,医生说一个星期就能拆石膏。”梵诗玲奉上一杯冰镇西柚汁给筱乐,她连眼角都带着讨好的神色。 筱乐眼珠一翻甩了一个闪电过去,夺过西柚汁“咕噜咕噜”一口喝干。2他到底是什么地方开罪梵诗玲,让她一而再地谋害他! 看着慢慢变空的杯子,梵诗玲适时插入声音:“你喝完就当你原谅我了啊。” 其实她不是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吗?!她的嘴唇又肿又破皮,连明天和裴昂流的约会她都不得不推辞。 “擦嘴。” 筱乐完全无视梵诗玲的话,眼角都没看她一眼,连说话也仿佛是对空气在说话。杯子他随意递起,梵诗玲侍女一样接过杯子,又替筱乐擦嘴巴。 他的嘴唇也肿了,也破皮了。 梵诗玲看着不禁想起那一幕,脸蛋倏地发烫。好碰不碰为什么是嘴巴碰到呢?!!梵诗玲神纠结,端着空杯子走进豪宅,放下了又回去小花园伺候筱乐大少。 这时筱乐正在讲电话,不侵犯他的*,梵诗玲只好站在停在原地。不过气氛那么静谧,筱乐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小月别担心,我住在朋友家。你度假结束再来找我吧,嗯,我也爱你。”大提琴般深沉的声音,温柔中带着淡淡的溺爱,简直就是让心跳衰竭的元凶! 梵诗玲这样听着也有一种面红耳赤的感觉,筱乐最后“啵”的一声麦吻,就像是踢掉电脑的电源,梵诗玲就这样伫在原地,死机了! “我热了!” “梵诗玲,我热了!” 筱乐大爷不耐烦的声音一再响起,梵诗玲才通电,浑身一颤然后回神。 “那我推你进里面吹空调吧。”梵诗玲走上前抓住轮椅的把手,作势要推他回去。 “不!”筱乐变戏法一样举起一把小折扇:“我喜欢这种风。” “……”这分明就是耍她!梵诗玲恨恨接过折扇给他扇风。 “梵诗玲。” 被点名字,梵诗玲立即耳提面命:“在!” “你把我推下楼梯,你欠我一个人情。”筱乐笃定的语气仿佛是所有人都同意的决定。 戴罪之身的梵诗玲只能变成受属性:“……是。” 晃神中的一刹,梵诗玲好像听到自己还说谢主隆恩。 “就这样。带我去参观你家花园。” “啊?” “啊什么?!”筱乐歪歪扬起脑袋,一脸鄙夷看梵诗玲。 “怎么去?” 筱乐再翻一个白眼表示巨大的鄙夷,然后别过脑袋:“我以为你是没带耳朵,原来你是没带脑子!推我去啊,难道背我去?!” 别和伤残人士计较!梵诗玲深深吸气,推着筱乐往外走。 “怎么风停了?!梵诗玲你的手摔下楼梯了吗?!” 别和伤残人士计较!!!!梵诗玲深深深吸气,一边推着筱乐,一边扇风,还得一边笑脸迎筱乐的毒液。 不过这样也好,他喷毒液也就证明他不生气了,女朋友的威力就是大,一个电话就让筱乐忘记生气,梵诗玲暗有打算要认识筱乐的女朋友。 48筱乐起床卖萌 清早。夹答列晓 梵诗玲“嘭”一声粗暴地打开筱乐卧室的门,她赤着脚风驰电掣跳到筱乐床上,对着脑袋的方向就是一顿狂风暴雨的推扯。 她拔高声音,十分没形象地大喊大叫:“喂!罂粟花起床起床,快起床!” 被单下的脑袋像伸懒腰的猫咪一样蠕动,一只修长的手无力伸出被单,胡乱抓了抓,扯下被单,露出一头乱糟糟的柔软黑发,漂亮俊魅的脸带着浓重的睡意,显得特别无邪。 筱乐咂咂嘴,带着懒懒鼻音的声音传出:“你干嘛!我是病人,我要睡觉。”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从唇边飘出,筱乐脸上绽放出一个超级温柔的笑容,就连万年冰川也被他的笑容融化! 只是一瞬间!这个笑容已经排山倒海地占据了梵诗玲的所有思绪! 足足一分钟后梵诗玲才回神过来。 妈呀!他昨晚是不是摔下床摔坏脑子了!一句毒舌的话都没有,还笑得那么温柔!这个人真的是她认识的罂粟花吗?! 又过了足足三十秒,梵诗玲才记起自己不顾形象闯进筱乐卧室的目的。2 “起床起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唔……我要睡觉……”筱乐迷迷糊糊地嘟囔,嘴巴不满地嘟起来,可爱得像个调皮的小天使。 天啊,这货今天绝对不正常,他卖萌卖萌是卖萌啊!!!简直就是惊悚!梵诗玲被筱乐异常的行为吓得差点摔下床。 再次回神,筱乐居然把脑袋埋在枕头下。 “罂粟花,快起床,我爸回来了!” 梵爸爸从新西兰回来,等下他就回家和梵诗玲吃早午餐,万一筱乐在爸爸面前来一句“拉首曲子来听听”那么她就真的可以对音乐说永别!事关她最爱的音乐,怪不得梵诗玲那么紧张。 筱乐在另外一个世界,完全无视已经急得跳脚的梵诗玲,依旧睡得迷迷糊糊的。 “你睡也得清醒地听我说完了再睡!” 梵诗玲真被气急了,狠狠扯掉筱乐的被单——筱乐只穿着睡裤的身体就这样暴露在梵诗玲眼底,模特一样的身材,健美线条往下修人鱼线若隐若现。 梵诗玲的脸倏地红了!这这这这这…… 筱乐也倏地弹起来,他抱着枕头坐在床上,猫咪一样警惕地看梵诗玲:“你要对我做什么?!” 那充满睡意的语气,漆黑的眼眸闪啊闪,天上的星星般,还带着点点不易察觉的惊慌。 梵诗玲实在不敢这个人就是她所认识的,毒舌的筱乐!她怔怔丢下被单,脑筋有那么短路了一下,她嘴巴哑哑张开:“你……是谁……?” “梵诗玲,你神婆上身啊?!怎么问出‘你是谁’这种白痴问题!”筱乐懒懒地瞟向梵诗玲,他声音中的睡意退散了不少。 梵诗玲嘴角狠狠一抽,嘴巴都歪了! “本来就不好看,现在嘴巴歪成这样,《异形》开拍你绝对可以成为里面的异性之最。”筱乐甩开枕头,慵懒地抓过床边的背心套在身上,紧身的背心勾勒出他姣好的身材。 梵诗玲紧紧握拳,恨不得塞他两个拳头。丫的!那么毒舌,绝对筱乐无疑!!!! 现在情况紧急,说正事要紧,别和他计较!梵诗玲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和你废话,现在有件很重要的事!爸爸回来了,你千万千万要记着!!不能提任何任何关于音乐的事!一个音符都不能被爸爸看见!!” 梵诗玲千叮万嘱了N遍,直到筱乐露出恨不得掐死她的神色,梵诗玲才匆忙离去。然而一分钟后,梵诗玲再次回到筱乐的卧室……伺候残疾人沐浴更衣…… 【筱乐起床无意识卖萌,哇哈哈,有木有瞬间戳中萌点=W=】 【不过筱乐的毒舌绝对绝对是主要属性】 49梵爸爸回来了 十一点一刻,佣人通知梵诗玲,梵爸爸已经到家,让她到中庭用餐。夹答列晓梵诗玲确保将一切关于音乐的都藏起来后,便与筱乐一同下楼。 推着筱乐走去中庭,梵诗玲看到梵爸爸后立即作介绍。 “爸爸,这是我朋友。我害他受伤,他家人在国外,所以我带了他回家住。他叫筱乐。” 筱乐对梵诗玲的真假参杂的话不置与否,他谦虚地对梵爸爸点点头:“叔叔好。” “你好,过来这边用餐吧。” 梵爸爸慈祥地笑笑,但矍铄的双眼完全看不出有慈祥在里面,相反很犀利,X光一样,具有强烈的打量意味,定定停在筱乐身上。 筱乐倒是淡定地接受“扫描”。然而梵诗玲的心都悬了起来,爸爸是不是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了?!千万不能看出他是学音乐的啊! 唉,做贼都是心虚的! 佣人分配好食物,恭敬地站在一侧,等候吩咐。夹答列晓 梵爸爸喝了一口杏仁汁,湿润湿润喉咙,视线直射筱乐,语气温和地问:“你和小诗认识多久了,怎么从来没听小诗提过?” 生怕筱乐把真实的时间说出来会惹来爸爸的继续追问,说越多越容易错,梵诗玲连忙抢着回答:“我们认识都有一段时间。爸,下机就回来你也饿了,快点吃东西吧。” 梵诗玲把一块鳗鱼放到梵爸爸的盘子里,明摆着要堵住爸爸的嘴。 “小诗,爸爸就只有几句。”梵爸爸看出梵诗玲的心思,深深看梵诗玲一眼,又将视线移到筱乐身上:“你是怎么认识小诗的,在学校还是画室?” 爸爸提出这个问题,让梵诗玲紧张得已经放到唇边的食物都顿住不敢送进嘴巴! “都不是。”筱乐摇摇头,神态谦逊,“我们是偶然在广场上遇见的。” 梵诗玲心都凉了,她已经看到自己音乐的坟墓。该死的,他居然居然照实说出来!!她真的是引狼入室! “哦?”梵爸爸发出一个轻轻的音节,已足以表达出询问的意思。 “那天她在画画,我好奇过去看了一下,于是我们就这样认识了。” 一向淡淡的语气,一如既往的诚恳。梵诗玲松了一口气,还算筱乐知道应该说什么,不让爸爸看出端倪,她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把一直停在唇边的食物送进嘴巴里。 梵爸爸再看了筱乐一眼,满意地收回视线,此时眼中才真正慈祥:“小子,你是我宝贝女儿的男朋友……” “咳!”梵诗玲猛地被食物呛住,抓过果汁就“咕噜咕噜”往嘴里灌!梵爸爸见梵诗玲慢慢缓过来他又继续被打断的话。 “她把你带回家,也说明你在她心里占有一定的位置,如果你让小诗不开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爸……筱乐不是我男朋友!”梵诗玲有气无力地发出声音,爸爸到底想什么地方去了!不过唯一安心的是爸爸打量筱乐并不是怀疑筱乐玩音乐。 “哦?是这样吗?”梵爸爸抬眼一看又收回视线。 “是的!”梵诗玲郑重点头。 筱乐那家伙居然一句话也不澄清,梵诗玲狠狠瞥了他一眼,后者却怡然往蔬果沙拉中撒着肉桂粉。 梵爸爸但笑不语,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这个答案他心里有数。暑假以来,梵诗玲都经常外出,两人唇上的伤痕,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不已经足以说明一些东西了吗? 50斐汀汀要离开1 下午斐汀汀急call梵诗玲“Sugary”西点屋见。夹答列晓 爸爸在家,梵诗玲不顾筱乐强烈反对硬是将他也带去“Sugary”。她是一万个不放心筱乐与爸爸相处,要是筱乐有什么说漏嘴,她是怎么死都不知道。 说实话,梵诗玲也不太愿意将筱乐带去“Sugary”见斐汀汀,然而羽璇他们去了参见比赛,梵诗玲只能勉为其难把筱乐也一同带去。 梵诗玲到的时候斐汀汀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见梵诗玲来,斐汀汀立即挥手打招呼。 当他们走近后,斐汀汀好奇地问梵诗玲:“男朋友?” 筱乐懒懒地抬眼,又懒懒耷拉眼睛:“没带眼镜吧你。梵诗玲这种破布,怎么配得上我。” 斐汀汀一下子就被筱乐气红了脸! 今天他对爸爸那种彬彬有礼都是装出来的吧!!真不应该带筱乐来这里让他的毒液腐蚀汀汀的神经! 梵诗玲心里那个懊恼,斐汀汀受委屈,也让她变得狠起来了,她附身在筱乐耳边低声威胁:“残疾人!你要是敢乱说话,我把你丢去前面女狼云集的地方!” 他只能坐在轮椅上又不能走,刚刚进来那些女生看他的目光是多么如狼似虎!这次一定买怕了吧?! 筱乐不以为然,脸上绽放出一个傲慢的笑容,日月都为之失色:“你那颗豆腐做的小脑袋到底在想什么?居然敢威胁我,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藏起来的琴谱都拿出来?!嗯?” “你敢!” “你试试就知道。夹答列晓” 梵诗玲气得咬咬牙,她当然不会傻到去冒这个险,她将筱乐推到桌子边上,动作好不粗鲁权当发泄,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汀汀别理他!他今天用掉马桶的牙刷刷牙,说话就这样。” 筱乐正在看菜单懒得反驳,梵诗玲又继续说:“你找我那么急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斐汀汀将一个信封交给梵诗玲,眉梢都挂着自豪,“我收到了‘艾特’美术部的破格录取通知书。” “就是你一直都梦想要进去的学院吗?!恭喜你欸!” 斐汀汀认真地点点头:“……不过……诗玲,如果我去了‘艾特’,你外出学琴的没人替你画画,怎么办?。” “放心吧,我总有解决方法的。” “解决方法就是躲在乌龟壳里,等没人才敢伸头出来。”筱乐冷不丁地插入声音,一边若无其事地用iPad点餐。 “呃……”斐汀汀很尴尬。 梵诗玲幽怨看筱乐一眼,决定无视他的声音继续和斐汀汀说:“你只要在‘艾特’好好学画画,不用担心我。我只希望你能在国际画展中占上一席,我对你的画一直都很有信心!” “诗玲,我也希望能看到你在舞台上尽情地演奏,我最喜欢听你演奏了。” “这个很简单。”筱乐又忽然插入声音。 很简单?梵诗玲很好奇筱乐凭什么说很简单。 没有让梵诗玲等太久,筱乐马上把话补充完整:“只要你做梦就能看见了。” 50斐汀汀要离开2 明摆着就是嘲笑她!!!就不应该对筱乐抱有任何说好话的期望,梵诗玲白眼一翻,差点没按捺住拿起水杯去泼他! 在梵诗玲回神之际,筱乐又补加一刀:“梵诗玲,你朋友也算软柿子了,谁知道你更软,还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真比国足还软柿子!” 语毕,他带上耳麦拿出手机玩游戏。夹答列晓 他平淡的语气,那么诚恳,那么一针见血,就像一巴掌扇在梵诗玲脸上,梵诗玲的脸又黑又红,烧红的炭一样。 她当初还真的是神志不清才会把筱乐带回家!!现在就专门给自己添堵,在爸爸面前还得小心翼翼地提起尾巴! 梵诗玲心中的怨气一大堆,但筱乐说的是实话,她又无从辩驳,只能忿忿不平地和斐汀汀吐槽。夹答列晓 “汀汀,我发誓,你一定没见过那么毒舌的人!他简直就是上帝都恐惧的奇葩,魔鬼都退避三舍的魔王!” 斐汀汀小心翼翼看筱乐一眼,认同地点头。 认同便是最好的鼓励,梵诗玲长期以来的压抑找到宣泄的缺口,没形象顿时没了!吐沫横飞,飞流直下,从认识到现在事无大小都将筱乐数落个彻底! 斐汀汀很尴尬。死党口若悬河地数落的当事人就在这里,虽然他此时带着耳麦可能听不见死党的话,但当事人和死党的关系似乎不一般,斐汀汀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表态。 筱乐听不见声音,但完全猜测到梵诗玲说什么。对待气在头上正撒泼的猫咪,逗她只会被抓,让她自个发泄一下就好,所以筱乐选择了耳不听为净。 服务员端上三人的下午茶,梵诗玲也消停下来。 筱乐扯掉耳麦收起手机,将一杯加了冰的红茶放到梵诗玲面前:“润润喉。” 分外体贴。 他大提琴般的声音,沉稳而动人。 在那片刻,斐汀汀完全不敢相信梵诗玲刚刚数落的当事人就是筱乐! 梵诗玲也受宠若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红茶。该不会是经过她一顿入心入肺的数落,筱乐开始顿悟曾经的错误了吧?! 不!梵诗玲迅速摒除这个念头,这种顿悟绝对不会出现在自恋狂妄的筱乐身上! 果然…… 筱乐又取过一只杯,淡淡抿了一口茶,唇角微微扬起:“软柿子,别诅咒别人的时候却被渴死了,很丢人。” 斐汀汀瞬间就中了美杜莎之眼——石化了! 梵诗玲拿着红茶的手不断的抖啊抖的,红茶正在演绎着N级大海啸。她定定地盯着筱乐看,思考着10086种手滑的可能,计算着应该怎样手滑才能把杯子丢到筱乐的脸上。 这人太可恶了!什么小时候扯她头发,丢玩具毛毛虫吓她的小男孩都弱爆了! 【10086,有好长一段时间水水以为是人工聊天工具,至于为什么……小读者们慢慢领会哦=W=】 51斐汀汀要离开2 明摆着就是嘲笑她!!!就不应该对筱乐抱有任何说好话的期望,梵诗玲白眼一翻,差点没按捺住拿起水杯去泼他! 在梵诗玲回神之际,筱乐又补加一刀:“梵诗玲,你朋友也算软柿子了,谁知道你更软,还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真比国足还软柿子!” 语毕,他带上耳麦拿出手机玩游戏。夹答列晓 他平淡的语气,那么诚恳,那么一针见血,就像一巴掌扇在梵诗玲脸上,梵诗玲的脸又黑又红,烧红的炭一样。 她当初还真的是神志不清才会把筱乐带回家!!现在就专门给自己添堵,在爸爸面前还得小心翼翼地提起尾巴! 梵诗玲心中的怨气一大堆,但筱乐说的是实话,她又无从辩驳,只能忿忿不平地和斐汀汀吐槽。2 “汀汀,我发誓,你一定没见过那么毒舌的人!他简直就是上帝都恐惧的奇葩,魔鬼都退避三舍的魔王!” 斐汀汀小心翼翼看筱乐一眼,认同地点头。 认同便是最好的鼓励,梵诗玲长期以来的压抑找到宣泄的缺口,没形象顿时没了!吐沫横飞,飞流直下,从认识到现在事无大小都将筱乐数落个彻底! 斐汀汀很尴尬。死党口若悬河地数落的当事人就在这里,虽然他此时带着耳麦可能听不见死党的话,但当事人和死党的关系似乎不一般,斐汀汀也不知道应该如何表态。 筱乐听不见声音,但完全猜测到梵诗玲说什么。对待气在头上正撒泼的猫咪,逗她只会被抓,让她自个发泄一下就好,所以筱乐选择了耳不听为净。 服务员端上三人的下午茶,梵诗玲也消停下来。 筱乐扯掉耳麦收起手机,将一杯加了冰的红茶放到梵诗玲面前:“润润喉。” 分外体贴。 他大提琴般的声音,沉稳而动人。 在那片刻,斐汀汀完全不敢相信梵诗玲刚刚数落的当事人就是筱乐! 梵诗玲也受宠若惊,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的红茶。该不会是经过她一顿入心入肺的数落,筱乐开始顿悟曾经的错误了吧?! 不!梵诗玲迅速摒除这个念头,这种顿悟绝对不会出现在自恋狂妄的筱乐身上! 果然…… 筱乐又取过一只杯,淡淡抿了一口茶,唇角微微扬起:“软柿子,别诅咒别人的时候却被渴死了,很丢人。” 斐汀汀瞬间就中了美杜莎之眼——石化了! 梵诗玲拿着红茶的手不断的抖啊抖的,红茶正在演绎着N级大海啸。她定定地盯着筱乐看,思考着10086种手滑的可能,计算着应该怎样手滑才能把杯子丢到筱乐的脸上。 这人太可恶了!什么小时候扯她头发,丢玩具毛毛虫吓她的小男孩都弱爆了! 【10086,有好长一段时间水水以为是人工聊天工具,至于为什么……小读者们慢慢领会哦=W=】 52斐汀汀要离开3 三人安静地享受下午茶。夹答列晓 忽地入口处,爆发出一阵骚动。 梵诗玲好奇地望了眼过去,然后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崇拜,看到女神了! 那是一位漂亮得难以形容的女郎!热裤背心衬得她身材非常火辣,茶色的长卷发随意披散在背后,如丝绸如海草,浓密顺滑,修长的双腿稳稳踩住细跟鞋。 梵诗玲做梦都想变成这样的女郎。 当梵诗玲回神过来,女郎居然径直走到她……不,是筱乐面前。 女郎那双美丽的眼睛心疼地看着筱乐,纤细白嫩的手搭在他脑袋上:“乐乐,你怎么伤得那么严重?!能站起来吗?” “现在不行,都打石膏了。”筱乐摇摇头,抬起看女郎,黑钻般的眼眸一闪一闪,还带着点点撒娇的味道,“小月,我们到那边说话吧。” 小月!她就是筱乐女朋友?! 女郎环视梵诗玲她们一眼,端庄优雅地抱歉点点头,然后推着筱乐离开。夹答列晓 梵诗玲总觉得女郎看她的眼神别有深意,但又说不出是什么。 气质与外貌都那么完美的女神,筱乐在她面前都变成了小绵羊,没有毒舌只有百分百臣服……一定要结识她,向她探讨怎么驯服筱乐!梵诗玲依依不舍地收回徘徊在女郎身上的视线,对她的崇拜上升了一个等级。 不过真没想到筱乐喜欢姐弟恋。 以为筱乐会跟他女朋友一起离开,没想他女朋友又把筱乐送回给梵诗玲照顾。目送女郎走出“Sugary”,驾驶着一辆喷了繁琐图案的“布加迪”离开。 梵诗玲不得不再次感慨,香车美女,真帅!果然是女神! 如果她是男生,一定也会跪拜在她石榴裙下,做牛做马都愿意! ------------ 离开“Sugary”梵诗玲推着筱乐与斐汀汀并排走在一起,和斐汀汀聊以后在“艾特”的生活。 突然,冲出来一个卖花的小女孩紧紧抱住筱乐的石膏脚阻挡去路。小女孩可怜兮兮地看着筱乐,又可怜兮兮地看梵诗玲:“漂亮哥哥,给女朋友买花吧。” “买花可以,可是绝对不能说这个软柿子是我女朋友哦。”筱乐眯眼浅笑,把钱给小女孩,然后把花递给梵诗玲。 小女孩接过钱乐呵呵地离开,完全没意识到身后烈火在蔓延。 她知道她绝对不是他女朋友! 但——软柿子!!!他有必要一直挂在嘴边吗?! 梵诗玲盛怒,把艳丽的玫瑰握在手心,实行一招辣手摧花!残败的玫瑰花瓣从手心滑落,散落在地上,惹来不少人好奇的目光。 “哔哔——”一阵突兀的哨子声响起。 “乱丢垃圾,罚款200!”随着声音响起,一位城管大婶走到梵诗玲面前,“唰唰”将告票递给梵诗玲。 看着手中的告票梵诗玲分外委屈,苍天啊,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软柿子,你太丢人了。” “诗玲,别难过,罚单我替你交。”斐汀汀好心安慰,从梵诗玲的拳头中抽出皱巴巴的告票。 “小姑娘,和男朋友闹别扭都不能破坏环境啊,下次一定要注意。”临走时,大婶语重心长地补充。 梵诗玲再次膝盖中箭! 神啊,现在什么世道?!她额头上凿着“筱乐女朋友”这几个字吗?!所以所有人都一目了然她是筱乐女朋友,连他有一个女神女朋友都无视掉! 爸爸是这样,汀汀是这样,卖花的小女孩,发告票的大婶都是这样! 梵诗玲被这种莫名奇妙的感觉逼疯了,她赤红双眼,禁不住质问斐汀汀:“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是这个残疾人的女朋友!!!” 斐汀汀闪过窘迫的神色,她抬手比划一下嘴巴,又比划一下手指。 浅而易见的提示! 嘴唇上一致的伤痕以及一模一样的三圈戒指! 梵诗玲忽地想起女郎那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天啊……女神不会想错什么吧?!都怪筱乐,明明已经有女朋友,一点都不懂得避嫌! 53SL Van的意思 几天后,斐汀汀要到“艾特”报到。2九月开学,现在已经是八学下旬了,斐汀汀需要提前报道熟悉环境。 斐汀汀离开前一天,梵诗玲为她饯行,爸爸不在家,她当然不会自虐到把筱乐也带上。 这是与死党最后的时光,梵诗玲一早就出去,逛街吃饭看电影唱K直落,到晚上才回家。 爸爸还没回来,书房有朦朦胧胧的琴声传出。不用想,一定是筱乐。他还真乱来,要是爸爸回来被抓包了可怎么办啊! 梵诗玲推门进去,筱乐正放下小提琴,抓起墨水笔在琴谱纸上行云流水地画出十六分音符长长的符尾,然后再画上蝌蚪。 书房只点亮了一盏橘黄色的台灯,筱乐低着头,眼睫那浓密的影子就像贴了几层假睫毛一样。夹答列晓光线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一只隐藏在夜幕的精灵。 这家伙在写曲子?! 梵诗玲的怨气顿时烟消云散,不过…… “罂粟花,你居然在我家大张旗鼓地玩音乐,太张扬了!要是被我爸爸看到了怎么办?!” 筱乐眼都不眨一下,认真画着小蝌蚪,但他嘴上却不饶人:“别企图将我的智商拖到和你一样低的水平线上。” “这和智商没关系!残疾人!!”梵诗玲的脾气又“噌”的上来了。哎呀,这家伙少毒舌一会儿真要死啊! 点上最后的蝌蚪,筱乐放下墨水笔,眼神鄙视地看梵诗玲:“你爸爸在几公里外,就有佣人通知老爷要到家,这样都担心被抓包。不是智商问题,就只能证明你是彻头彻尾的软柿子。” 梵诗玲找奚落,他没理由不成全她对吧?更何况他闷在这里一天了。 该死的!!! 梵诗玲拳头紧握,指甲都嵌入手掌中,她等着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筱乐再说一句她就一定狠狠地揍他一顿! 筱乐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糖果和鞭子结合。他就偏偏不放最后一根稻草,把小提琴藏好,他拿起琴谱“唰喇”一声甩到梵诗玲面前。 “干嘛?!”梵诗玲语气很不好。 不过瞄到上面写着“SL_Van”,梵诗玲开始有些气消,好说歹说这恶劣的家伙写曲子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也算是为她写曲子。 不,还是亲口问清楚才行,会错意的话一定被他嘲笑到脸都绿了又黄! “罂粟花,SL_Van是什么意思?” 筱乐一怔,坦然承认:“诗玲梵,梵诗玲,你名字。” “你用我的名字命名你写的曲子?”梵诗玲抑制不住欢喜,嘴角偷偷地往上翘,幻想着筱乐出名了,以她名字命名的曲子也像《致爱丽丝》一样流传。 “我灵感太多了,积聚不用只会成为垃圾,不如写出来便宜你。” 梵诗玲偷笑的表情僵硬死在脸上,一抽一抽,死不瞑目。 一阵敲门声让梵诗玲回神,佣人毕恭毕敬地说:“大小姐,老爷已经到花园了。” 54我是King,你愿意当Queen吗1 已经到花园了?!梵诗玲的心立即慌起来。夹答列晓 “怎么现在才通知我?!” “呃……这个……”佣人有些无措。 “刚刚不是告诉你,你爸爸在几公里外,就有佣人通知老爷要到家了吗?”筱乐特淡定坐在轮椅上,一尊佛似的,翻阅着一本厚得能拍死人的食谱。 “……”这算是哪门子的通知!! 这时梵诗玲才惊觉,筱乐的小提琴不知何时已经藏了起来。 “软柿子,放这里。” 筱乐修长的手指以“强弱弱”的标准圆舞曲节拍敲打着食谱,有节奏的声响,仿佛在低声重复笨蛋、笨蛋……不,应该是死笨蛋、死笨蛋…… 怒啊!他是有意故意看她笑话的!虽然这样想,但梵诗玲还是听话地将琴谱放在食谱中。夹答列晓 不被爸爸发现才是重点啊!被他笑笑又何妨。 —————————— 碧蓝的天空飘荡着几朵白云,羽毛一样轻盈。明媚的阳光,万里铺洒,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淡金色中。 梵诗玲和裴昂流的约会一而再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乱,今天她终于能如愿以偿和裴昂流约会了!!出门前,梵诗玲忍不住激动地举起拳头欢呼。 在“Hyman”音乐馆与裴昂流会面。裴昂流明显打扮过,没有带司机,他驾驶着一辆裸色的“RapideS”。 裴昂流神秘兮兮的,说要带梵诗玲到一个地方。不容梵诗玲拒绝,他用一条长长的手帕温柔地束缚着她的眼睛,然后驾车载着梵诗玲离开。 除了装扮,梵诗玲总觉得裴昂流今天有什么不同,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然而,对他的怦然心动又增多了几分,心跳不由自主地变快了许多许多。 面对暗恋的人,他每一个意味不明的举动,都能引发出一连串的遐想。通常这个遐想到最后都一定会飘到几世纪后,天堂地狱重生转世,这就是所谓的神展开。 车子行驶的速度让这辆豪华跑车感到难过。没有引擎的呼啸,安静的车厢内,李斯特那些温柔的曲子特别悠扬梦幻。 梵诗玲看不见东西,她干脆闭上眼睛,任由思绪飘到很远,有梦幻的曲子作为催化,她的思绪飘得更远更快,神展开更神。 一段时间后,车子停下来,音乐停下来。 车门被打开,随即传来裴昂流儒雅的声音:“阿诗,到了。” “到了?” 梵诗玲下意识抬手扯掉手帕,手却在她碰到手帕前被裴昂流握住。手掌传来炽热的温度,*辣的阳光在此刻也变得温柔。 “再等等。” “哦。”梵诗玲脸上扑出两朵小胭脂。 梵诗玲眼前是一片黑暗,但被裴昂流牵着走,就好像是在黑暗中点明了一盏灯,走出的每一步都非常心安。 走了一段路,裴昂流终于停了下来。 站在这里,一阵凉意袭来,浓郁的树荫的味道钻进鼻息,与阳光混合,温柔而清新;还有裴昂流身上那淡雅的白苔香,若隐若现,梵诗玲的心不听使唤地演奏着即兴曲。 随着一阵凉凉的雾气扑面而来,还带来了一阵小提琴的旋律,旋律渐渐增强,明显听到有两把小提琴在合奏埃尔加的《爱的赞礼》。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55我是King,你愿意当Queen吗2 “阿诗,我希望你喜欢这个地方。2” 裴昂流温柔的声音响起,如同踩下的延音踏板的声音,在梵诗玲脑海里久久没有散去。 绑住双眼的手帕被裴昂流解开。 习惯了黑暗的双眼,被明亮的光线刺得睁不开,半响,梵诗玲才微微睁开眼,视野逐渐清晰——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雕像喷泉,俊美的阿波罗慵懒地坐着,脑袋歪歪地垂下,长发搭在肩上,怀抱一诗琴。他脚下是一片开得灿烂的睡莲。 连绵不断的泡泡从交错的水雾喷泉中冒出,在阳光的照耀下,一闪一闪,把阿波罗氤氲在一片梦幻中。 梵诗玲足足愣了30秒! 这里! 这里!!! 这里是“帕尔纳斯”学院!!!! 帕尔纳斯山,是希腊神话中阿波罗与众缪斯女神居住的地方,阿波罗掌管着众缪斯。夹答列晓“帕尔纳斯”学院以这座山命名,这座宏伟又华丽的阿波罗雕像喷泉自然就成了标志。 所以,即使从来没来过“帕尔纳斯”学院,梵诗玲还是一眼就认出这个地方! 她只不过在录音棚随口说说想到“帕尔纳斯”看看,没想到裴昂流居然真的把她带进来了。 巨大的惊喜让梵诗玲欢喜得脑筋打结,舌头打结,她双手握拳激动挥舞,手舞足蹈跳出树荫,喉咙“咿咿呀呀”发不出一个清晰的音节! 果然是一流的音乐学府,音乐氛围浓厚到不行!这种时候,这种地方都有人在拉琴!而且还拉得那么动听! 狂喜的情绪在她脸上表露无遗。 风吹过,凌乱了梵诗玲莺色的卷发。 裴昂流侧身,细致地替她捋顺服,浅浅弯起嘴角,问:“喜欢吗?” “喜欢!!超喜欢的!!”梵诗玲重重点头,“Kingsley,谢谢你,谢谢你带我进来!!” 这个她从来都只能在远远眺望的地方,这个拥有着她梦想的地方。 梵诗玲脑袋一歪,转头看裴昂流。 裴昂流的手还挽住她的发丝,梵诗玲这么一转脑袋,他手指轻轻划在梵诗玲脸庞上,指肚上因长期弹琴而生出薄薄的茧,划过脸庞的那份触感特别真切。 四目相对,近距离的,似乎呼吸都是对方的气息;她的脸仿佛在他手心,那么亲昵。裴昂流不躲不避,定定凝视梵诗玲,黛蓝色的眼眸是浓浓的温柔,他自然而宠爱地捋顺她的发丝。 瞬间,梵诗玲的激动被压下去了!她仓促地别过烧红的脸,“咚咚咚”心跳好比帕格尼尼《女巫之舞》的前奏。 她终于知道今天裴昂流与平常有什么不同了!!!! 他的眼神!!! 他眼神中的温柔,毫不掩饰,毫不隐藏!与他对视,那温柔浓稠得让人眩晕的! 此刻,他正用这样的眼神深深凝视自己,再过10秒后,梵诗玲确信自己一定会晕倒! 然而,不等梵诗玲产生摇摇欲坠的感觉,裴昂流再一次牵过她的手,抓得紧紧的,十指紧扣。 “阿诗,你知道吗?” “……嗯?”这种亲昵让梵诗玲意识到什么,天、天、天、天啊——难道裴昂流…… 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梵诗玲心底十级大骚乱,好像随时都会把心抛出胸膛!疯狂而凌乱的心跳,分明就是马克西姆在心里演奏着《亚历山大大帝》! 56我是King,你愿意当Queen吗3 “有人称钢琴是乐器里面的皇帝,而小提琴是皇后。夹答列晓”裴昂流牵着梵诗玲一步一步走向阿波罗雕像,他儒雅而低沉的声音像是法语情歌。 “嗯。” 梵诗玲条件反射哼声,就像她条件反射跟着裴昂流走一样。 裴昂流站定了步伐。美妙的琴声从阿波罗的另一面传来,很清晰,依然是埃尔加《爱的赞礼》。 行云流动,阳光明灭,茶棕色的头发氤氲在阳光中,裴昂流那张俊脸,真比阿波罗还俊美。 “阿诗。” 裴昂流突然举起梵诗玲的手,放在胸前,眼神认真,“如果我是钢琴,你愿意当小提琴吗?” “啊……?”梵诗玲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 “我是King,你愿意当Queen吗?”裴昂流变法术般亮出一条长长的银链,上面吊着一个精致小巧的小提琴坠子,银色镶钻的小提琴汲取了太阳的光辉,明亮耀眼,“阿诗,做我女朋友吧。夹答列晓” 这…… 梵诗玲浑身像被高压电电过一样! 猜测到裴昂流的心意,她的心跳已经快到衰竭,现在裴昂流亲口说出来,心跳变得更加不听使唤,还一阵阵蜜意上涌,她脸像煮熟了一样,通红通红。 梵诗玲怔怔看着裴昂流将长长的链子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他削瘦的手指有些微微颤抖,但他很认真,像是圣徒呵护圣物。 最后,系上扣子,他在梵诗玲手指上印下一吻。 “阿诗,做我女朋友吧。” 裴昂流又重复一遍,黛蓝色的眼睛深邃而明亮,无尽温柔轻盈流淌其中。梵诗玲被他看得羞赧地低下头,莺色的卷发顺着下滑,掩埋了她的煮熟的脸庞,只露出两只红得滴血的耳朵。 久久,从顺滑的发间传来梵诗玲细若蚊蝇的声音:“……嗯……” 顿时,裴昂流脸上绽放出耀眼的笑容,让阳光黯淡。声音大小不重要,她是否答应才是重点! 裴昂流将梵诗玲紧紧拥抱在怀中,下巴亲昵地抵着梵诗玲的脑袋:“真好……我终于等到这天了。” 她的耳朵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胸腔发出的混音,听着他心脏剧烈的跳动,就像她的心跳一样剧烈。 原来他跟自己一样,也是那么紧张的啊,梵诗玲开始放松起来,嘴角微微上扬,笨笨地回抱裴昂流,心里不断有甜蜜的泡泡升起,轻盈而美好。 真不敢相信命运设下的偶然相遇,会有这样神奇的魔力。 一个她只有做梦才可能接触到的人,她爱慕他,而他也喜欢她,然后这个人将她带到一个做梦都想到的地方,然后对她告白。 阳光是温暖的,怀抱是炽热的;提琴声哀婉而优美,心跳声沉稳而幸福。 如果永恒能定格在这一刻,那是多么好,多么好。 “天啊!” 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梵诗玲猛地一颤,从美梦中回神。 “为什么昂流哥会和一个女生拥抱?!” “那个女生是谁啊?!” “不可饶恕,怎么可以独占我们的皇帝!” 几个女生迎面走来,她们愤恨地看着梵诗玲,叽叽喳喳地议论。 然而,裴昂流仿佛没有听见那些谈论声,神态自若牵着梵诗玲,语带宠爱:“阿诗,我们去吃午餐吧。” “好!”甜蜜洋溢在梵诗玲脸上,让阳光眩目。 那些议论声怎么会对梵诗玲有影响呢,她可是从第一次与裴昂流约会就有这个觉悟的呐。 【小亲亲们~~看完留言,让水水知道你们都在看呐~~~~~】 【这几天水水不在家~不过都会尽量按时更新的,爱你们mua~】 【记得记得记得留言留言留言——】 57 57 午餐后,裴昂流带梵诗玲到自己的琴房。夹答列晓 他的琴房在阿波罗雕像前方的建筑中,电梯直上最顶层的恒温玻璃房。这里不但能将阿波罗尽收眼底,而且还能俯瞰整个“帕尔纳斯”学院、甚至“帕尔纳斯”岛。 偌大的琴房,琴谱、书籍、CD、乐器等各种各种有很多,一切都摆放得整齐不紊。一架宏伟的黑色三角钢琴座落在玻璃墙壁前,显得尊贵又傲然。 与裴昂流的气质如出一辙。 阿波罗掌管九位缪斯,学院也借此分成九个等级,九个学区,然而两大神话属于阿波罗,超于九个等级,裴昂流得到一间与别不同的琴房绝不出奇。 梵诗玲趴在玻璃前,贪婪地观赏着大半个“帕尔纳斯”学院,不时啧啧称奇。 身后不断传来裴昂流的钢琴声。2活泼的,灵动的,仿佛在叙说小仙女在探索一个新奇而美丽的世界。细腻的旋律,把小仙女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也刻画出来。 梵诗玲从未听过这首曲子,她转头,正想问裴昂流这首曲子的出处,却发现裴昂流的视线一直停在在她身上! 肆无忌惮的,温柔宠溺。梵诗玲的脸禁不住“哧”一下,划着的火柴一样,烧起来了,她不自然地别过脸。 而这时,琴声变得急促而克制,仿佛是小仙女遇见了王子,又紧张又害羞。 一个奇怪的念头浮现在梵诗玲脑海里。她小心翼翼向旁边迈出一步,又迈出一步,而钢琴的节奏分明就是跟着她迈步而改变! 这是一首即兴曲!梵诗玲肯定。 这是一首裴昂流为她而演奏的即兴曲!梵诗玲确定以及肯定! 心底涌出一股沸腾的暖流,梵诗玲望着玻璃中在弹琴的裴昂流发怵。好难相信啊,这么优秀的人喜欢自己,在一个小时前他还对自己告白,而现在他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而最难相信的是,他们才认识——一、二、三……九、十天!见面也不过是几次!然后男女朋友的关系就这么确定了,这……简直是神进展! 梵诗玲搬来一张小凳子,坐在裴昂流身边,看着他在琴键上跳舞的手指。好想问他好多事情,但又说不出口。 发现梵诗玲欲言又止的神色,裴昂流停下旋律,问:“阿诗,怎么啦?” “……Kingsley……我们进展会不会太快了……”梵诗玲呆呆回神,脸上划过一抹绯红。 “不会,我一直都在等你。”裴昂流抓住梵诗玲的手,俊美的脸满满是认真的神色,“我一直在等让我一见钟情的人出现。阿诗,从第一天在音乐馆遇到你,听见你拉琴的刹那,我就知道我找到了我一直在等待的人。” 诚恳的语气信誓旦旦,黛蓝色眼眸月光般温柔,让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 梵诗玲深呼吸一口,压住那颗乱跳的心:“……那……你喜欢我什么?比我漂亮的女孩儿有很多,拉琴比我好又比我漂亮又喜欢你的女孩儿也还是很多……” 到最后梵诗玲越说越弱,她从未发现自己如此不足……差点还认同了筱乐对她诋毁般的评价。 “我知道。” 裴昂流利落的回答,让梵诗玲的心跳猛地空了一拍,无尽的失落上涌! “可是梵诗玲只有一个。”裴昂流再次出声,“不管其他人怎么优秀,让我一见钟情的就只有你。” 是不是她从未听过情话呢?为什么她觉得这一定是她有生之年,最动人的情话。 58 今天梵爸爸出差,到明天才回家。2 晚餐后,裴昂流更是大胆地将梵诗玲送到梵家豪宅。 复古典雅的庭院铁门前,与裴昂流拥抱道别过,梵诗玲依依不舍转身走进庭院,裴昂流那淡淡的白苔香还在鼻息间萦绕不散,如晴朗的夏夜,温暖而美好。 真不想这一天那么快就过去。 “阿诗。” 裴昂流的声音忽地响起,梵诗玲被一道力气拉了回去,毫无预兆跌入一个温暖得炙热的怀抱。 “我还没和你说晚安。”裴昂流另一只手扶稳梵诗玲,眼睛闭上,眼睫浓密的投影恬静地落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晚安。” 随着温柔得直抵心底的嗓音消逝,裴昂流双唇压在梵诗玲的额头上。 虫鸣低唱,夜风带着树木的气息,球状的庭院灯把身影拉长,拥抱的两人心跳微乱。2 一道*辣的视线从远处射来,越来越清晰。 裴昂流抵挡不住那股阴森森的压力,恋恋不舍放开梵诗玲,睁开双眼。那一刹那,难以置信让他重新闭上眼睛,揉了揉,再睁开—— 绝对不是幻觉,那是筱乐!!! 他推着轮椅,沿着庭院的大理石路径直过来。墨黑的发丝顶着柔和的光,他的脸有一半隐藏在阴影中,但那漆黑的眼眸仿佛聚集了所有星光,明亮如拂晓星。 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筱乐心底涌出异样的情绪,仿佛心被搁置在阴雨绵绵久不放晴的压抑天气下。 他将这种奇怪的情绪归咎为:该死的梵诗玲让他在家里无聊了一天,原来是外出谈恋爱,而对象还是自己的好友,而自己却对他们的关系毫不知情! 筱乐停在铁门侧,扯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让他漂亮得极度傲慢。他的视线不曾离开裴昂流。 “嗨,Kings。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 他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啊!!同一时间裴昂流也说出声音。 “Happy?你怎么在这里?” “你们认识?!”随即,梵诗玲也惊叫。 “用你那颗几乎不会动的脑袋去猜猜。”筱乐“唰唰”摘掉皮质手套丢给梵诗玲,视线再次移到裴昂流脸上,“Kings推我出去走走。” “OK。” 裴昂流对梵诗玲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然后推着筱乐走在豪宅外。 “你伫在这里别动,等下送我回去。” 筱乐伸出一只手对梵诗玲发号司令。那个主子一样的架势让梵诗玲恨不得揍他一顿,但看到他手指上那三圈戒指,梵诗玲的心慌立即取代了恨意! 天啊,一定不能被裴昂流发现他们带着一样的戒指!!!万一误会了怎么办?!! 呜,她不要初恋出生在今天,又死在今天! 梵诗玲立刻疯了一样拔出戒指,可是那与她手指完美的戒码,任凭她把防晒乳全挤出来当润滑剂,折腾到手指都红了,但戒指还是出不来! 天啊啊——她恨死Cartier,恨死完美戒码,恨死筱乐。 守卫的保安大叔看着自家大小姐一会仰天好像是长啸,一会捂脸好像在痛哭,一会面目狰狞……演舞台剧一样,丰富而夸张的表情。他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关心一下大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 【哎呀……写这章真的真的写得很匆忙。】 【PS,看完要记得记得留言,记得记得收藏哦!】 59情愿和她没关系 长期以来裴昂流与筱乐已经养成了一种默契,不需多言,裴昂流就知道筱乐想和他单独说话。夹答列晓 很凑巧,他也想和筱乐单独说话。 “你和阿诗什么关系?” “你和梵诗玲什么关系?” 推着筱乐沿着柏油路走了十几米,与梵诗玲拉开距离,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居然连问题都问一样!裴昂流的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他们对梵诗玲有着一致的默契,裴昂流总有不太好的预感,看着筱乐手上的戒指,那种感觉特别强烈。 “看来我们有着一样的问题。”筱乐故意把声音拉长,慵懒的声音让他的嗓音变得更加磁性,“既然这样,你想问什么,就说什么吧。” 当然也更加自大得欠揍! 裴昂流将筱乐推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然后停下来:“阿诗现在是我女朋友,之前拜托你指导的人也是她。夹答列晓我们认识一段时间了。” “一段时间?” “嗯,十来天吧。” “十来天?!然后你们就交往了?”筱乐惊讶地拔高声音,他还以为他们认识多长时间!认识十天就交往,那一个月后岂不是要宣布订婚了?!欸……这句话怎么那么熟悉。 “Happy,你知道的,是不是缪斯只需第一眼就能判断出来,我确定她就是。” “她拉琴像鬼泣!” “对你来说可能像鬼泣,可是,对我来说,很动人,那是带有魔法的旋律。” 对于要放弃钢琴的你来说,再动人,再有魔法都没用,你不需要缪斯!! 筱乐心底憋住一股恼意,很想这么说出去,但脱口的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把话语禁锢在喉咙,他漠然犀利的视线慢慢缓和起来,他问:“你知道梵诗玲的爸爸禁止她学音乐吗?” “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忙,阿诗她有很高的天赋,我不想她浪费。” 你也一样! 筱乐高高地蹙眉,紧紧攥拳,指关节发白,他压下心中的不满,又问:“她知道你会放弃钢琴吗?” “……不。”裴昂流的眼神闪过一抹无力的哀伤,“Happy,这件事……替我保密,现在我还不想让阿诗知道。” “Fine。”筱乐脸上漾起了一抹慧黠的笑容,漆黑的眼瞳如钻。 保密,正合他意呢。安静了许久,筱乐又说话。 “今晚你给我电话,我们再谈,现在送我回去吧。” 裴昂流没意见,推着轮椅转向,猛地想起什么:“Happy,你还没说你和阿诗是什么关系!” “我情愿和她没关系。”筱乐含糊其词带过,“看到没,我要坐轮椅就是她害的。她还有一点点良知,于是就把我带回家了。” “你们怎么带着同款戒指?” “上个月在门店试戴,摘不下来,只能买了。其实我看上梵克雅宝那32.77克拉的蓝宝石戒指。” 换作是以前,裴昂流一定会说,你喜欢就送你吧,才不管戒指是否有别的含义,但这刻,他才不管他看上什么! “阿诗的呢?”裴昂流追问。 【看完要养成留言和收藏的好习惯哦~~~记得要留言留言留言,收藏收藏收藏哦!】 60玩脱了1 真的有异性没人性!筱乐懒懒地抬眸,又懒懒地合眼,懒懒地说:“哦,那是她妈妈留给她的遗物。夹答列晓” 他毋庸置疑的语气说得跟事实一样,不等裴昂流疑惑,他适时扯开话题,“Kings,你该不会在怀疑一些让我怀疑你智商的事情吧?” 裴昂流淡定解释:“正常推理。” “恋爱会拖低一个人的智商果然很正确。”筱乐讥笑,他叹了一口气,眸光缓缓变得深沉:“你还记得我很少碰钢琴的原因吗?” 裴昂流瞬间就读懂筱乐想要表达的话。他选了钢琴,所以筱乐不会和他争任何与钢琴有关的荣誉;而现在,他选了梵诗玲,筱乐也不会和他争梵诗玲,即使筱乐喜欢她。 裴昂流送筱乐回去,梵诗玲察觉到裴昂流好像没发现她与筱乐带着同款戒指,她作贼一样发虚的心才踏实起来。 一定要尽快把戒指弄下来!梵诗玲暗暗下决定。2 裴昂流离开,梵诗玲也推筱乐走进庭院。 “Kings发现了我们带着同一款戒指……喂!软柿子你是不是想谋杀!” 筱乐语不惊人誓不休,一言道出梵诗玲一直都担心的事!受惊的梵诗玲被人狠狠敲了一记般,无意识将轮椅猛地往前推了一把,差点没把筱乐甩出轮椅,吓得筱乐抗议地大叫! “Kinsley说了什么?!”相对于筱乐的抗议,她更在意裴昂流! 看她着急的样子筱乐就忍不住逗她:“他说了很多,期待明天吧。” “明天干嘛?!” “拆石膏,然后你就可以仰视我。对于只有丁点智商的你来说,俯视我实在太折寿了,再这么下去我怕Kings守寡。” “喂,残疾人!我是问你戒指的事,你扯哪里去了!” 面对筱乐这家伙,真的上帝也有火,莫明其妙被他损一顿!梵诗玲忍不住愤恨地在他面前晃着拳头,恐吓他要是敢再诋毁她就揍他。 筱乐的目光落在梵诗玲手腕那小提琴坠子上,借着灯光钻石流光溢彩,他怔怔地看着,久久都没有回神。 看着筱乐一声不吭蔫蔫的样子,被唬住了吧!梵诗玲瞬间得瑟到语无伦次:“哈哈,残疾人,纸老虎,吓傻了吧?!” 满足了,梵诗玲正要抽回拳头,这时却被筱乐用力抓住手腕。 “哇啊!你干什么!” 可恶,该不会是他气不过要发飙吧?!梵诗玲才是纸老虎,她顿时就慌乱起来,蓄足力气猛地抽手,筱乐也在同一时间放手,梵诗玲失去平衡,一屁股狠狠摔在地上。 那个痛啊…… 梵诗玲的泪水“哗哗”掉出来了,她颤颤巍巍站起来,一边骂骂咧咧:“残疾人!罂粟花!你故意想摔死我吧!” “摔死是替天行道,摔破脸是整容,摔坏脑子……破罐子摔破,智商也不会更低了,说不定还能提高。”筱乐嘴皮子上的飞刀“唰唰”插在梵诗玲身上。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的的的的的(此乃嘶吼延长音)——!!!! 她摔倒了,落井下石的毒液还劈头盖脸而来,这次梵诗玲真被气得眼球都爆了,她拔高声音怒吼:“该死的残疾人!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她怒冲冲把之前筱乐丢给她的皮质手套甩在筱乐身上,捂着屁股一颠一簸,气咻咻离开。 一天的好心情就毁在筱乐这里!好想把他掐死啊啊啊! 【哎哟,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小读者们~~~到底有多少人在看捏~~~留言留言收藏收藏,让水水知道你们都在~~~】 61玩脱了2 梵诗玲头也不回,越走越远,筱乐才意识到这次玩脱了! “作死啊!软柿子,你要造反吗?!!梵诗玲!给我回来!” 筱乐朝着梵诗玲的背影又吼又叫,直到梵诗玲的背影消失才有回答他的声音,那是梵诗玲摔门,地动山摇的声音。夹答列晓 第一次遭到这么冷的对待,筱乐有些尴尬,他抹耷着眼睛看紧闭的大门,低声喃喃:“被宠坏的大小姐,说一下都闹别扭,真娇纵。” “少爷,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保安大叔看着筱乐被大小姐愤怒地抛弃在门外,关切地询问。 “不必了。” 筱乐拒绝了保安大叔的帮忙,待保安大叔走远他拿出手机拨打梵诗玲的号码。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站起来,他一定要让梵诗玲出来把他推进去!! 梵诗玲连续挂了筱乐5次电话! 第六次,筱乐不打电话,发信息过去:“想知道Kings说了什么,五分钟内出来告诉你。” 一分钟后,紧闭的大门纹丝不动,手机也一样。夹答列晓筱乐又发了一条信息过去:“还有四分钟。” “三分钟。” “最后两分钟!” 连续几条信息,到了最后一分钟梵诗玲还没出来,事情似乎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筱乐开始有些紧张。 “喀——”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梵诗玲从里面走出来,她脸上明显还带着气咻咻的神色。 “Kingsley说了什么?!”梵诗玲站得远远的,说话也得扯起嗓子。 “Kings问为什么我们会带同一款戒指。” “你怎么回答?” 得到主导权,筱乐马上就用命令式的语气说:“过来!我不习惯远距离说话。” 好奇心占主导,梵诗玲也只能走听从筱乐的话。 “我告诉Kings我是因为摘不下来,而你……”说到这里,筱乐有意停了下来,吊足梵诗玲胃口后他才缓缓开口,“我说是你母亲给你留下来的遗物。” “……”虽然解除了裴昂流的误会,不过这家伙居然把她去世的妈妈都搬出来,太恶劣了!梵诗玲斜睨筱乐一眼,然后转身就返回宅邸。 那个动作利落又决绝。 ***……这是怎么回事…… 几秒后,筱乐才接受梵诗玲再次走掉的事实。 温柔的晚风吹过,筱乐这下彻底凌乱彻底不淡定!他被气急了,毫无形象地扯起嗓子大叫:“该死的!梵诗玲回来!” 梵诗玲好像没听见他的声音,继续往前走。 “我告诉你带着那小提琴坠子的含义!”筱乐力竭声嘶大吼! Kingsley送的坠子? 我们总是对喜欢的人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仿佛多了解他一些,就能参与了他的过去,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就会多存在一些。 梵诗玲也不例外,她定下脚步狐疑地看了眼过去,吓了一跳!筱乐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脑袋冒烟,不过,不得不说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漂亮得无可挑剔。 “想知道就快推我进去!” 看着如此气急败坏的筱乐,梵诗玲也开始气消,软下心来推筱乐进宅邸。 三小时后,筱乐回想起这一幕,真想撞墙。他堂堂一个呼风唤雨的大少爷,居然要竭斯底里到这种程度。 三个月后想起是痊愈不了的心伤。 三年后是愈久弥香的甜蜜。 而这一刻,筱乐觉得自己得到了最大的胜利,趾高气扬的,像只不可一世的猫咪,加菲猫都没他傲慢。 “小提琴坠子有什么含义。”坐在沙发上,梵诗玲问。 “也没什么,我也有一个大提琴的。看你那一脸期待,是不是有什么负智商猪脑袋不切实际的幻想?” 梵诗玲的脸“唰”地黑了,她勃然从沙发上站起来,踩着震天响步子回房间。果然,今天继续和筱乐对话只会是替自己找精神病院的入场券! 62“帕尔纳斯”的万王之王,KK1 拆下石膏,筱乐终于摆脱了一个星期的轮椅生活。夹答列晓下午,梵诗玲到音乐馆与裴昂流练琴,谁料筱乐毫无会当电灯泡的觉悟,拄着拐杖也跟来了。 瓦数超高的,亮得瞎子都开眼。 梵诗玲气得牙痒痒的。最让她纠结的还是Cartier那三圈戒指,因为筱乐的谎言,她也不敢贸贸然摘下来。唉,真让她有一种剁手指的冲动。 “阿诗,今天我找了适合的人指导你小提琴,他是这方面的专才。”裴昂流拉着梵诗玲的手,很认真地看着她,黛蓝色的眼眸温柔得会说话。 “嗯……”梵诗玲脸微红,急板般的心跳,让她想到马克西姆《Pagrag》的前奏。 就在这时,“笃笃笃”三下突兀的响声,无情地破坏微妙的气氛。 梵诗玲那个怒啊!凶狠地睨了一眼过去——这家伙,为什么他要跟来呢?!这也算了,为什么他就不懂避讳呢?! 始作俑者收回拐杖,煞有介事地问:“你们继续眉来眼去脉脉*,不介绍KK出来,他要站不住了。2” 梵诗玲立马就愣住了! KK?!裴昂流居然为她请来另外一个神话教她小提琴,噢,天啊。心跳“扑通扑通”梵诗玲抬眸定定看裴昂流,这一刻,这一刻,如果筱乐不在,她一定放逐所有矜持,扑上去吻裴昂流一口! “抱歉。”裴昂流对筱乐歉意地投了一眼过去,他不自觉舒展的淡笑恍若流动在阳光下的微风。 “咳咳,那就由我来介绍吧。”筱乐清清喉咙,他声音如大提琴动听,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九分勾人一分自制,又是自豪又是骄傲,“现在有请音乐星球人、魔鬼演奏家、古典乐超级玩家、“帕尔纳斯”的万王之王——KK!” 语毕,筱乐一拐一拐过去把厚重的隔音门拉开,立即传来花痴们叽叽喳喳,想抑制却抑制不住的声音。 “是KK啊!” “KK和皇帝都在!” “爱死他们了~~~” 梵诗玲激动啊期待啊!BlingBling的星星眼闪啊闪,要看到那传说中另外一个神,她的激动绝对不会比那些花痴少! 这时,筱乐走出门外,梵诗玲正期待着大神降临呢,然而筱乐又一拐一拐走回来,顺便把门带上,琴房再次变得安静。 瞬间,梵诗玲的心凉了,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嗨,不该说什么来欢迎我吗?”筱乐眨眼勾唇角,晕眩了太阳。 “卡……卡……卡……”梵诗玲猛地被呛住,瞠目结舌惊呆,“KAO”这个音一直卡在喉咙发不出去,以致她像录音机卡带一样。 筱乐笑得春光明媚,黑钻般的眼睛弯弯的,他瘸到梵诗玲面前,屈着指关节恶作剧般敲敲梵诗玲掉下来的下巴:“卡什么卡啊,再不复原,你下巴就要脱臼打石膏了。” 他的力气不小,这么敲下去还是痛的。 “Happy,别开玩笑了。”裴昂流出声阻止,即使是自己的好友,也不能让他欺负自家女朋友呐。 切!原来是开玩笑!梵诗玲打掉筱乐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情绪。 63“帕尔纳斯”的万王之王,KK2 “阿诗,昨晚没和你说,Happy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帕尔纳斯的KK就是他。2” “呐呢?!” 梵诗玲才恢复淡定,而此时裴昂流的话像一道雷劈在她的天灵盖上!不是说开玩笑吗?Oh,nonononono!Kingsley其实你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大白菜两块钱一斤吧?!!嗯?!! 这家伙怎么可能是KK,梵诗玲完全hold不住! 这时,琴房的门被推开,阿布径直走了进来,看样子他很紧急:“Kings,录音提前,你快来帮帮忙吧……”声音忽地顿住,转为惊喜的情绪再响起,“Hey,KK!消失两个月,终于见到你了。” “没我在,面对乐团得录音,你们这些平凡的耳朵一定很痛苦吧。”那么刻薄的话,绝对是筱乐说出来的。 阿布依然神采飞扬:“你们都在,那么KK你来帮我吧,Kings陪要女朋友,我也不好意思打扰。夹答列晓” 裴昂流上前一步:“我来帮你们。” “啊?!” 裴昂流说的话出乎阿布预料,怎么有人会放着女朋友不陪呢?! 当然,裴昂流有原因,筱乐是他特意邀请过来指导梵诗玲小提琴的,他怎么会让筱乐去呢。 “Happy,阿诗拜托你,你先教她,我忙完上来。”托付重任般,裴昂流拍了几下筱乐的肩膀,两人默契地交换眼神。 “Fine。”筱乐风sāo地挥动四根修长的手指与裴昂流道别。 “阿诗,等会见。” “……哦,好的。” 裴昂流的身影已经消失,梵诗玲用极度怀疑的眼光打量筱乐。之前她对筱乐的身份也猜测过N次,他的确是漂亮得不像人,音乐也厉害得不像人,但梵诗玲还是很难接受他就是KK这个事实!传说他是热心肠的啊!可是他分明就是坏心肠得不像人! “喂,罂粟花,传说你很热心的啊?!” “我不热心还会教你小提琴吗?”筱乐坐在钢琴前懒懒地弹着流行曲《童话》,说这话的时候,那段旋律正好对上的歌词是“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好吧,梵诗玲懂了,传说都是骗人的。但她还是很怀疑:“你拿过帕格尼尼奖?” 筱乐点头。 “可是……你叫Happy,拿奖的人不是Hymanson吗?” 筱乐忍不住狠狠鄙视:“猪脑袋!我爸叫Hyman,我的名字不就叫Hyman——son咯!” “欸,音乐馆叫Hyman音乐馆,和你有关系吗?” 琴声“咚”一声不和谐地终止,筱乐唰地闭上眼,转头的时候,眼睛半死不活地缓缓睁开,巨鄙视地看梵诗玲:“梵诗玲,人如其姓,你真的很烦!让你来是练琴,不是八卦!” 好奇一下下不行么。梵诗玲别过脸,暗暗不满地撇撇嘴。 “找一下琴房有什么琴谱适合你这个手残练习的。” “……¥%@#&”该死的毒舌啊,梵诗玲忍不住低声狠狠地咒骂,筱乐毒舌的特征聋子都感觉得到,为什么就没人列出来呢?!否则凭借“毒舌得不像人”,梵诗玲在第一天就能断定筱乐的身份! 【Hymanson的意思是,Hyman的儿子。水水不得不称赞外国人的智慧,后面加一个son就成了后代的姓名,原来是Jack,后代就是Jackson。啊,这太懒了,不过我喜欢。】 【如果有看过水水另外一篇文《月夜》的粉粉,一定能猜到筱乐的爸爸和妈妈是谁了吧:D】 【啊啊啊啊,再看的留言吧留言吧留言吧,我总觉得没人在看,超伤的——吼——】 64永垂不朽的奇葩 又恼火又憋屈,梵诗玲翻箱倒柜,爬上爬下把所有小提琴谱一股脑找了出来,撂在桌子上,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打断筱乐的琴声。夹答列晓 筱乐随意瞄了一眼琴谱,“这些都不适合你练习。” “那怎么办?” 仿佛问了一个极度愚蠢的问题,筱乐一个眼神鄙视梵诗玲上下五千年,“到下面的图书馆去找这几些琴谱。” 他拿出笔纸,行云流水地写了几本琴谱和一些书籍,然后将纸连带自己的借书证一同交给梵诗玲。 梵诗玲穿过花痴重围搭电梯到楼下的图书馆。借书证上,筱乐没有任何表情超呆的。梵诗玲暗暗腹诽:证件照还能这么漂亮,到底是不是人啊,是不是啊! 梵诗玲臆想着用马克笔把筱乐涂鸦成亚马孙丛林人,印第安土著等N种怪异造型,一顿YY后,梵诗玲的怨气也消了,再次在一众女生羡慕妒忌的目光中回到琴房。2 琴房的门推开,活泼灵动的琴声立即流淌在耳边。 是裴昂流在“帕尔纳斯”的琴房弹过的曲子!梵诗玲有些怔神,要不是看到那颗黑色的脑袋,他真以为是裴昂流回来了。细腻到让心底颤动的音色,再一次将小仙女描绘出来。 “罂粟花,你怎么会弹这首曲子?!”这首曲子不是裴昂流即兴演奏的吗?!梵诗玲心底闪过疑惑。 “有琴谱,只要不是像你一样的猪脑袋都会弹好不好。”筱乐懒懒地鄙夷梵诗玲。 梵诗玲懒得辩驳,往筱乐说的琴谱瞄了眼过去——游园,琴谱上方中央写着的,明显是曲子的名字,下面还有一个下笔沉稳的“K”,这也不难猜,就是Kingsley。 “发呆玲,瞧你那傻样真丢脸。不就是Kings给你写曲子,至于花痴成这样吗?本少爷写了那么多给你,你岂不是要花痴成永垂不朽的奇葩?” 梵诗玲还是懒得和他辩驳,因为琴谱右上角“献给我最喜欢的女孩——梵诗玲2”这一行字,让她拥有抵御百毒的抗性。 待筱乐说完,梵诗玲一脸痴迷,对着筱乐就是两声:“呵呵。” 筱乐受不了她的表情,拿着琴谱“啪啪啪”拍生姜似的让她回神练琴,看他愤慨的样子,就差没用脚踹了。 “滚啊滚啊,滚去那边练琴!” 梵诗玲心情超好的也不在乎,在筱乐的毒液下,架起小提琴就开始练习。筱乐今天喷毒液的频率比往日高,强度比往日大。 只不过梵诗玲此刻完全免疫。看着她陶醉的样子,筱乐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得胸口发闷,说话也简洁了。 裴昂流一个下午都没有回来,到五点多的时候来信息让他们下去录音棚。现在爸爸回来了,把小提琴放这里比放家里安全多,收好小提琴后,梵诗玲提上包包和筱乐一起到录音棚会合裴昂流。 还有十几步即将到达录音棚之际,梵诗玲的意态骤然变得无比惊恐!她转过身,二话不说紧紧抱住筱乐,把脸也尽可能地埋在他的胸膛上。 筱乐莫明其妙,完全反应不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心跳在大幅度加快!! 65这个名字真适合你 “爸爸……爸爸在前面!不能被他看到我在这里。夹答列晓”梵诗玲的声音都在颤抖,而她的身体更像从水中捞上来的狗狗,一直发抖个不停。 筱乐认真一看,在走廊分岔口和馆长谈话的赫然是梵诗玲的爸爸,他身边还站着一个助理模样的人。 “冷静!” 筱乐垂头在梵诗玲耳边低吼,她发间那玫瑰的幽香随着他的呼吸一举进击他的大脑,引发心底一阵慌乱,他紧紧攥住梵诗玲肩膀,强迫她镇静,再一次在她耳边低吼,不过这次声音温和了许多,“冷静点,没事的!他就站在那里,看样子要走,不会经过这里。” “真……真的吗?” 慢慢地,梵诗玲才抖得没那么厉害,渐渐回神过来——天啊,她居然和筱乐拥抱在一起!可是她又担心被爸爸发现而不敢乱动,只由得心不停使唤地乱撞,脸更是红得发烧。 “走了吗?” “馆长跟你爸爸道别,正准备离开……软柿子,这个名字真适合你。2”筱乐不忘吐槽,梵诗玲开始松懈下来,抬起脸,松开抱着他的手。 就这时—— “喀——嘭!” 录音棚的门打开又关上,梵诗玲被吓得心都跳出喉咙,根本顾不得来者何人,条件反射就埋下脸抱紧筱乐!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被爸爸看见! 她根本没想到从录音室出来的正是裴昂流! 裴昂流一走出录音棚便看到了梵诗玲与筱乐紧紧地抱在一起!这一幕强烈地冲击着他所有感官,让他一下子愣在原地没能反应过来,久久他才看到筱乐拼命对他挤眉弄眼使眼色。 “……你们……”裴昂流哑哑开口,还没说下去却被打断。 “裴少爷,好久不见。” 门声让馆长的注意力也分散到这里来,他和梵爸爸嘀咕了几句后,居然带着梵爸爸一同走过来! “馆长你也好久没来了。”裴昂流虽然很在意筱乐和梵诗玲的事,但还是很儒雅地回答。 筱乐告诉梵诗玲梵爸爸走近。当下梵诗玲脚就软了,没骨头般软软倒下,这次被爸爸抓个正着,真死定了,要不要装晕来个眼不见为净?! 裴昂流与筱乐同时一惊,在梵诗玲几乎摔倒地上之际,筱乐当机立断手臂一横,稳稳托住梵诗玲小腹以上。 “哇——你……”丫的,几乎碰到她胸bu了! “别吵,该死的软柿子,快跟我走,没机会了!”筱乐压低声音。 馆长此刻走到的地方,因为窗户折射的强光会让视线产生几秒失明,他们就算知道有人进去,但也无法看清是谁。筱乐看准时机,拖上梵诗玲拄着拐杖飞快向前冲,侧身敏捷地闪进录音棚。 该死的,他的脚才拆石膏,这样折腾一下都不知道会不会再次坐轮椅! 在录音室的几人受到惊吓,“唰唰”地将视线射过去,见到是筱乐立即变得欣喜,发现他手臂抱着一个女生,眉头立马就叠成小山了。 裴昂流依旧云里雾里的,他转过头看门内。 “她爸爸在,不能被发现。”筱乐有些凝重,声音压低得似乎是气流发出来,才喘过气,筱乐又麻利地拖梵诗玲进控制室。 “裴少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梵老爷。” 控制室的门关上,身后传来馆长的声音,裴昂流马上回神。他心思也不在这里,而且还担心梵诗玲被发现,礼节性寒暄了几句,借口说要录音连忙把门锁上。 【不知道有没有拖沓剧情呢……唉,水水也忍不住细写下去……因为太萌了啊】 【留言呐,收藏呐,看完都记得呐—A—】 66姑娘你脑子不好使 “软柿子,你真应该跟国足比一下谁比较软!” 到了控制室,筱乐马上丢垃圾一样丢下梵诗玲,放下拐杖,然后把自己扔在沙发上,抓过麦克风毫不留情地说:“那谁在拉大提琴,要不马上停下来,要不干脆把琴弦拉断,拉成这样,琴弦被凌迟还难受!” 惊魂未定的梵诗玲听到筱乐说话也马上回神,天啊……原来这家伙的毒舌是不分对象不分地点,不知道被他这样说的人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奓毛,然后上来和来个鱼死网破? 这样好啊,太好啊! 情不自禁梵诗玲就YY起来了。夹答列晓虽然这次筱乐帮了她,但还是弥补不了他曾经造成的创伤。 “对不起,KK首席。”一个娇嗲的女声通过录音室的麦克风传到控制室,诚恳的语气是百分百心悦诚服。 梵诗玲瞬间傻眼,被说成这样你还说对不起,姑娘你是不是脑子不好使了?!梵诗玲一愣一愣望向录音室,拉大提琴的女孩腆着脸,一脸羞答答。夹答列晓 “你的动作已经不标准了,还想拉出清晰的音,你以为是我吗?”筱乐的声音又再响起,磁性的声音如大提琴的G弦,低沉而磁性,声音还在继续,彻头彻尾将女孩鄙视个遍。 即使不是说自己,听着筱乐说话梵诗玲就有一种用拳头往筱乐嘴巴塞的冲动,然而看到女孩听得一脸陶醉,梵诗玲更是接受不能,嘴角不断一抽一抽!这姑娘绝对是脑子不好使! 懒得注意他们,梵诗玲的思绪转到裴昂流上,刚刚那一幕被裴昂流看见,不知道他有没有误会什么?!梵诗玲开始忐忑起来。 忽地,有一股力量从身后而来,狠狠撞在梵诗玲的肩膀上,梵诗玲整个人都被撞歪了。 “哎哟喂——”随着惊呼声,梵诗玲往后倒,本能地挥舞双手,想要抓住什么保持平衡。 筱乐愣愣看着她,一秒后才回神过来,“嚯”地站起来,然而受伤的脚力量不足,他又摔会沙发上。 “阿诗!”刚走进门的裴昂流就遇到这一幕,他眼疾手快抓住梵诗玲的手,用力一拽。梵诗玲顺着力道跌跌撞撞倒在裴昂流怀里,凑巧裴昂流的脑袋垂下,梵诗玲的嘴巴就不偏不倚撞在裴昂流的唇上。 电光火石的刹那,全世界的呼吸都hold住了,所有视线“唰唰”集中在他们身上! “……抱……抱……抱歉……”梵诗玲的脸“哧”地彻底红了,宛如一颗樱桃,心跳得跟打鼓一样。天啊,她居然吻了裴昂流,这里那么多人! “没关系。”裴昂流淡淡地笑着,风度翩翩地扶稳梵诗玲,唇线勾勒出俊美非凡的笑靥,拥有让一众天使折翼的魔力。 他低头可不是凑巧啊,不过这里就筱乐能看出来!筱乐的眼神还不可思议着呢,一向温文儒雅的Kings怎么会做这样取巧的事呢?这一般是他做的才对啊…… “对不起,我没看见你,撞到你不好意思哦。”一个柔弱的女声打破死寂的气氛,她正是撞到梵诗玲的人。 众人从定格中运转过来,梵诗玲呆呆地说过没关系,女孩便径直走到筱乐面前,拿出琴谱向筱乐指教。 “首席,这一部分有别的演绎方法吗?” 筱乐接过琴谱,少不了一顿毒舌,女孩依旧兴高采烈,双眼是对筱乐扑不灭爱慕。 丫的……原来这姑娘的脑子也不好使,被挖苦还笑得那么开心。梵诗玲不可思议地收回视线。 【首席,就是乐团里的首席小提琴手,在指挥的左边第一个;筱乐是帕尔纳斯学院乐团的首席。而团长就是Kings】 【哎哟喂——都留言都收藏了啊啊啊——】 67筱乐的计划1 梵诗玲爸爸为什么要来音乐馆呢? 裴昂流与筱乐都不约而同想到,会不会是想通了……然而梵诗玲立即就否定了这个想法。2 她很清楚:爸爸绝对不是想通了,不阻止她学音乐才到音乐馆来的,相反爸爸是为了阻止而来的。 爸爸一直以来都赞助许多有名的音乐机构、音乐学院,而作为赞助的唯一条件就是,不能接待她!所以当初梵诗玲学琴才会到被筱乐成为伐木场的地方学琴。 晚餐后,梵诗玲才与筱乐一同回家,生怕被认出,两人都特地换了一套新衣服,要不是筱乐被她这种草木皆兵的态度折腾恼火了,筱乐的拐杖也被她换一根新的! 到家的时候梵爸爸正在客厅品茶,梵爸爸什么都没做,已经让梵诗玲心虚到不敢面对,日常问候几句,梵诗玲便借口说累便回卧室休息。夹答列晓 爸爸应该是没发现她到过音乐馆,梵诗玲默默对自己,给自己的信心。 洗过澡,梵诗玲就一直窝在卧室里看琴谱,带着耳麦听古典乐。准备睡觉之时,忽然响起奇怪的敲门声。 “谁?!”梵诗玲谨慎啊,飞快关掉音乐并把琴谱藏起来。 “我。”门外传来大提琴般的声音。 筱乐?!梵诗玲趿拉趿拉过去开门,筱乐一堵墙一样站在梵诗玲面前,她抬起头不解地看他:“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进去说。”丢下这句,筱乐毫无顾忌径直走了进去,“把门反锁。” “神秘兮兮的,搞什么?”梵诗玲走回来,坐在筱乐对面,警惕地打量着他,一身睡衣,拄杖,还拿着一杯蜂蜜。梵诗玲忍不住多看他一眼,丫的,衣服就不能好好穿吗,扣子就扣了两颗,而且位置还对错! “Kings送的小提琴坠子,我告诉你有特别含义你还记得吗?” 想起之前筱乐的嘲讽,这恶劣的家伙难道还要挖苦她一顿才能睡着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梵诗玲顿时就黑了脸:“干嘛?” 筱乐抬眼,如钻黑眸,没有一丝嬉戏,让梵诗玲的心咯噔一跳,太深情了。 “那是独一无二的坠子,Kings说过要送给他唯一的缪斯。虽然我很接受不能,但你就是Kings认定的缪斯。” “你想说什么?”唯一的缪斯,她何德何能啊,想到那首叫《游园》的曲子,她就心跳加速。 “你的男朋友不但玩音乐,而且还是“帕尔纳斯”的钢琴皇帝,你爸爸能接受他吗?今天他们打过照面,你不可能隐瞒Kings的身份。” 梵诗玲猛地被敲了一棍子,狠狠地愣住,雾蓝色的眼眸暗淡如夜中浓雾,筱乐不提,她完全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而这刻她更加捉摸不透筱乐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和Kings的感情。不过Kings是一个很认真的人,如果你不能同样认真对他,我劝你早点离开他,长痛不如短痛。” 68筱乐的计划2 “谁说我不认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梵诗玲高高地皱起眉头,筱乐那正经八百的态度让她很有压迫感,好像她和裴昂流交往真的只是玩玩一样。夹答列晓 被他这样看,梵诗玲更是认真起来。 “Kings第一次对女孩那么认真,我也不希望你们分手。如果你也是认真的话,你应该和你爸爸坦白,坦白你一直很喜欢音乐,坦白你喜欢的人是Kings。” 大提琴般柔美的旋律落入心坎,像是催化剂,诱生出梵诗玲心底埋藏的蠢蠢欲动的因子。 察觉到梵诗玲开始动摇,筱乐把蜂蜜放到梵诗玲手心,继续循循善诱:“那Manuka的蜂蜜都是你爸爸亲自到农场买的,看得出来他很宠爱你。只要你坚持,不管曾经他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到最后他一定会让步,难道他会那么无情让你放弃你喜欢的东西吗?” 梵诗玲摇摇头。 是啊,爸爸一直很宠爱她的,而且她一直都是退让,从未坚持过……筱乐说的话并无道理,梵诗玲的思绪随之飘了好远,像被催眠了一样。2 “为了能进ru‘帕尔纳斯’学琴,为了和Kings一起,跟你爸爸认真谈谈好吗?你有很高的天赋,不要浪费。”哄小孩的语气,温柔得让人沉醉,大提琴般的声音轻易俘获人心。 梵诗玲呆呆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的声音蛊惑。 筱乐伸出一只手,握住梵诗玲的手指。他的手指有一层硬硬的茧,是长期抚摸乐器留下的,“梦想就在你手中,只要你不放手,谁也不能抢走。” 仿佛有一股魔力从指尖传入心底,让梵诗玲怔神。 “如果他还是阻止,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好不好?我会帮你,还有Kings也会帮你。” “……好。” 梵诗玲又点头,呆呆地陷入沉思。十年前的雨夜,每次想起都会恐惧到颤抖,但她却时刻都想战胜那种恐惧。她已经不是当初那样只有一人,她有支持她的男朋友,或许真的应该和爸爸谈谈…… 筱乐眸光愈来愈璀璨,胜券在握般,他站起来,拍拍梵诗玲的肩膀,淡淡勾起笑容,俊魅得俘获了上帝:“今天想好措词,明天和你爸爸说吧。” 走到门口他又忽然转身:“蜂蜜给你的,喝了好睡眠,晚安。” 关上门他便径直走向自己的卧室。 他劝说不动裴昂流,但劝说梵诗玲他还是有点把握的。昨晚知道裴昂流和梵诗玲谈恋爱后,他就一直在酝酿这这个计划。 首先,他要劝服梵诗玲没有顾忌地投入到音乐的怀抱,再让梵诗玲影响裴昂流。现在他只祷告,梵诗玲在裴昂流心目中比他想象中还要重要,而且,梵诗玲也得快点和她爸爸摊牌。 其实筱乐也没多少把握,但他也没办法了,试一试总比什么都不做好,而且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状况,不是吗? 最坏也不过是梵诗玲和裴昂流都跟音乐说再见罢了,现在也没差。 —————————— 筱乐莫名来自己卧室,然后带着一个俊魅得俘获上帝的笑容离开,上次见他这样笑是起床,梵诗玲不禁猜测,难道他除了起床会犯病,睡觉前也会犯病吗? 而且还对她说了那么多道理兮兮的话,这家伙真想神经病一样捉摸不透啊,梵诗玲暗叹,不过自己好像被这神经病游说到了…… 蜂蜜好睡眠呐,有人说过这话吗? 梵诗玲稍微困惑了一下便没多想,拿起杯子就大口喝起来。两秒后,她左手捂住嘴巴,五官挤成纸团煞白煞白,右手“嘭”地放下杯子,直奔卫生间! 天杀的,她居然忘记那神经病的料理难吃得没有上限!这哪里是蜂蜜,简直就是香水,闻上去可以,喝下去绝对要命! 感情那神经病说那么多就是想让她喝下那杯玩意! “罂粟花,太歹毒了~~~~”梵诗玲在卫生间死里逃生般嘶吼。 69 那晚后,筱乐天天叨念梵诗玲快点对她爸爸坦白。夹答列晓 然而梵诗玲一面对梵爸爸,马上就怯下来,所有想说的话“吱溜”一下仓惶逃回心底,还把门关上死也不出来。 不敢当面说就老土一点写字条吧。 筱乐提出这个建议,起了稿还整理好,让梵诗玲照抄了一份。梵诗玲也抄了,正交到梵爸爸手中,梵诗玲居然临阵脱逃!梵爸爸正准备离家回公司,梵诗玲喊了声“爸爸”梵爸爸抬眼一看她,梵诗玲的勇气立即变成负数的三次方,信也不敢拿出来,含糊一句“今天不用会公司吗?”飞快走掉,还把信撕成碎片。 筱乐气炸了,一脸朽木不可雕,把梵诗玲揪到一边就是一顿吓退牛鬼蛇神的数落:“梵诗玲,我想不到用什么来形容你了!你是水母吧,根本就不是软柿子了!” 他的拄杖敲在地上“咚咚”作响,恨不得把地板当成梵诗玲的脑袋,要敲开看看为什么她就软成水母一样。2 筱乐又提议她发信息,梵诗玲撞邪般缩成肉团,甩手摇头。 行,你不发,我用你手机发也一样,筱乐暗想,趁梵诗玲不注意拿了她的手机。***差点没骂出口,手机居然上锁了,明明先前都没有的!早知道她软成水母那样他就先斩后奏,筱乐痛定思痛。 还几天就开学,梵诗玲完全没坦白的动向,筱乐那个窝火啊,恨不得把梵诗玲掐死,她和裴昂流真天生一对啊,两人都软成水母一样。 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为这两块朽木折腾闹心! —————————— 在音乐馆练完琴,筱乐与梵诗玲搭上裴昂流的车一同离开“帕尔纳斯岛”。梵诗玲是怕了,从在音乐馆遇见梵爸爸后,她就没敢让司机进ru“帕尔纳斯岛”。 明天裴昂流出国,一去就是两个星期,也就是说,梵诗玲至少有两个星期不能见他。 静谧高雅的法国餐厅,布置简洁却不失优雅的四方桌,梵诗玲与裴昂流相对而坐,裴昂流眼芒如星光,眉梢都染上儒雅的气质,温柔得不真切,梵诗玲虽然也带笑,但表情明显有些僵硬,因为——天杀的,筱乐就坐在桌子的另一边。 筱乐这个电灯泡做得毫无心理障碍,完全不理会那对小情侣是第一次小别,肆无忌惮拿取裴昂流盘子里的食物。梵诗玲怨啊恨啊,很有冲动一叉子飞去他脑袋上,了结了他。 晚餐后,裴昂流提出要不要去看场电影,梵诗玲借口说累推辞了,她实在不愿意这种三人组合去! 筱乐的肆无忌惮,她总有错觉筱乐和裴昂流才是情侣,阻碍两个超级美少年谈恋爱,所有腐女都会画圈诅咒她遭天谴啊!! 繁华的街道,三人就平常那样走着也换来超高的回头率,不少人还肆无忌惮地拿出手机拍照,大部分都是女生,那小部分就是很妖娆的男生。 梵诗玲实实在在吃了一惊,再看裴昂流和筱乐都是习以为常的样子,就知道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70活宝Martin 70 “Hymanson!Hey,Hymn!” 来来往往的人群中突然冒出一个活力十足的声音,一个很活宝的少年不断挤啊挤啊,挤出人群走到梵诗玲他们前面。2 少年叫Martin,英国人,有着典型的欧洲面孔,眼窝深邃,鼻梁高窄得有点过分,一头浓密的棕色卷发,他俊朗的外表也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好凑巧,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这……是不是叫……路见不平,我现在是路见Hymn?”Martin操着一口浓重的异国口音,一脸兴奋,高兴的情绪在脸上表露无遗,夸张的笑容,明亮的翠蓝色眼睛。 大街上扯起嗓子大声说话,就凭这点筱乐已经用眼神将Martin鄙视到穿越再重生,当然还不止,“你脑子是不是被僵尸吃了,乱七八糟用成语还搭上我的名字,简直就是侮辱。” 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但话语实在轻易将人秒杀。2 “僵尸吃脑子不是‘植物大战僵尸’吗?和成语有关系?”Martin挠头,他的中文水平不好,不懂筱乐话里有话,此时正歪着脑袋看筱乐,一脸疑惑。 瞬间筱乐一额黑线,默默无语。他听不懂,就算攻击再高对他也是没伤害。 Martin闲不住地打量与筱乐同行的人,“Hey,这是你女朋友吗?Gorgeous(真漂亮)!” 不由分说,就是上前大大一个拥抱,梵诗玲莫明其妙了! Martin的视线又转向筱乐,就这样把裴昂流无视了,他拍拍背在背后的小提琴盒,“和我斗琴吧,我赢了让你女朋友陪我看场电影!” “你眼睛真不好使,得去看医生。”筱乐诚恳地看他。 “What?!” 被无视的裴昂流冷下脸好久了,他和她的手还十指紧扣着,为什么这样也会被人误会梵诗玲是筱乐的女朋友呢?! 儒雅被凛冽的气场封住,裴昂流松开梵诗玲的手,梵诗玲还在困惑之时一只大手紧紧地搂住她的腰,一用力,将她往身边带。 梵诗玲惊诧地抬头,只见裴昂流虽唇上带着尔雅的笑,却让人感到一股震慑的力量。 “她是我女朋友。”裴昂流严肃地宣布,街道的气氛仿佛也被他的语气感染,郑重起来。 直白而认真。 梵诗玲心脏一紧,脸蛋也酥麻酥麻的,呼吸不过来。 Martin也是一愣,随即他懊恼地拍额:“Oh,Kings!只顾着找Hymn斗琴,我很抱歉忽略了你。女朋友,很漂亮。” Martin努起嘴巴,朝裴昂流很认真地点头,表情往死里真诚。 “Hymn,和我斗琴吧!”没一会Martin又转过脸看筱乐。 筱乐摇摇头,一脸不堪入目,他上前拍拍Martin的肩膀:“瞧你那兴奋的小脸……” “我的脸不小吧……”Martin煞有其事地摸摸自己的脸,作为一名男人,小脸是一件不太好的事。 筱乐忍住没吐血把话说完:“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证明你是多么比不上我吗?你已经输我九十几次了!” “已经有那么多次了吗?!”Martin困惑,低下头数着手指很认真地回忆,忽然他大叫起来:“Damn!原来已经有一百多次了!” 把路人都吓了一跳。却没有回应,Martin抬头却找不到筱乐。 筱乐没斗琴的心思哪会继续和他废话,看到司机停下来,早就坐在车子里面了,不时斜眼看看依依不舍拥抱在一起的小两口。 71梵爸爸的告诫 “小诗,过来和爸爸聊聊天。2小乐也一起过来吧。” 一进门,梵爸爸就热情地招呼两人过去。 华丽考究的布艺沙发,梵爸爸坐在单人沙发上,梵诗玲和筱乐坐在一张较长的沙发上。树根云石茶几上摆放着各式梵诗玲喜欢的小食。 梵诗玲吃得好开怀,和爸爸聊着家常增进感情,筱乐也被牵扯进来。当梵爸爸问他有什么爱好,梵诗玲实在捏一把汗,万一他回答音乐,她岂不是要被就地正法?! 幸好筱乐回答的是烹饪,并表示可以露一手,梵诗玲再次捏一把汗!这家伙毒杀她还不够,连她爸爸也不放过吗?!太恶劣了!让梵诗玲松口气的是爸爸推辞了。 筱乐懒洋洋地抢夺梵诗玲的食物,气得梵诗玲几次手滑,让食物飞向筱乐,却被他敏捷躲过,直到梵爸爸出言阻止梵诗玲才忍住没手滑。 又闲谈了一阵子,梵爸爸拿出一条“宾利”的钥匙,放到梵诗玲面前。2 “小诗,后天就开学了。爸爸明天到欧洲出差不能赶回来,这辆车是送你的开学礼物。” 车子?!爸爸终于放心她独自驾车了吗?! “谢谢爸爸!”梵诗玲高兴得跳起来,手臂打开,手指撒开,手中的布丁随之飞出——“啪”,在筱乐脑袋上准确无误地炸开。 布丁淡黄淡黄的一块块,在黑色的发丝间格外显眼。碎裂的向周围溅散,最大的一块带上蛋糕纸粘在筱乐鼻尖上。 粘乎乎的,特恶心。 筱乐瞬间郁结,不禁怀疑其实这次才是故意,而之前几次是手滑。把粘在鼻子上的东西弄掉,筱乐斜斜睨向梵诗玲,用眼神传递他超级不爽的心情。 可是,居然没看到梵诗玲! “爸爸,小诗最爱你!” 灵动的声音响起,筱乐循声抬眼。笑盈盈的梵诗玲搂住梵爸爸,大大一口亲吻在他脸颊上。 “我送你车,不代表放心你独自驾车哦。”梵爸爸郑重地说,慈祥的视线落到筱乐身上,“小乐,小诗就麻烦你了,以后你在副驾驶上得好好看着她。” 什么?!她开车为嘛要和筱乐扯上关系!梵诗玲傻眼了。 被点名,筱乐别有深意点了点头:“叔叔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这样我就放心了。”梵爸爸赞许地微笑,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们继续吧,我也得上楼继续忙碌。小诗,”梵爸爸顿下来望向梵诗玲,眼神慈爱中带着不可忤逆的威严,用告诫的口吻说:“你一直都是听爸爸话的乖女儿,不用爸爸提醒,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你也应该清楚。” 说完,梵爸爸往梵诗玲手里塞了什么,不等梵诗玲反应,他搭上电梯到四楼。 梵诗玲摊开手,小脸顿时煞白,心底涌出的恐慌将她吞没。 “怎么了?”看出梵诗玲的异样,筱乐停下整理头发的动作,走到她身边,只见梵诗玲恐慌地盯着手掌心的幸运星! 那颗幸运星再熟悉不过,恰是他折出来的,用琴谱折出来的,刚刚那一幕,他也明白过来。 没想到无意间落下的幸运星会被梵爸爸发现。筱乐有些窃喜,他怂恿梵诗玲道:“既然你爸爸开始怀疑了,不如趁机坦白吧!” 然而梵诗玲仿佛没听见,从旋转楼梯走上二楼。 被赤果果地无视,筱乐N秒后才接受过来,马上追过去:“该死的!软柿子,水母!我跟你说话……” 72就那么难吗1 从中午开始,天空就聚集起黑压压的云层,窸窸窣窣飘洒着小雨。夹答列晓 午餐后,梵爸爸收拾出差的行装,梵诗玲在旋转楼梯侧的花厅翻阅杂志。久久,杂志还停在同一页,明显梵诗玲的心思已经不在杂志上。 昨晚,梵爸爸说的话让她心绪不宁至今,她不确定爸爸知道多少,也不了解昨晚梵爸爸的话是提醒,还是对她发出的最后警告。 “咚——” 眼前一声声响硬生生扯回梵诗玲的思绪。 筱乐伫立在前,黑着一张脸比外面的天气还阴郁,美丽的黑眼瞳隐隐看到压抑住的怒火,他抹耷眼睛看梵诗玲,非常不爽! “干嘛?!”莫名被吓了一跳,梵诗玲郁闷地看着他,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都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他,从昨晚开始就没好脸色。2 筱乐不说话,就这样黑着脸,绷着脸容,静静地盯着梵诗玲看。 梵诗玲被他盯得一阵心虚,撇撇嘴弱弱地别开视线。忽地,眼角瞄到了什么,梵诗玲猛地扭过头,心脏在那一瞬间也恐慌地往下坠。 他到底在想什么?!爸爸还没离开,居然堂而皇之将她的小提琴取出来,分明就想谋害她! “喂,你要干嘛?!”梵诗玲压低声音质问,生怕惊动什么。 “就今天,把音乐的事跟你爸爸说清楚。” 梵诗玲眼瞳恐慌一颤:“说什么?!不要说!” “不由得你不说!”筱乐语气很强硬,眼瞳犀利如冰尖,笔直射向梵诗玲,“小提琴就在这里,等会你爸爸下来,你想好怎么跟他解释吧!” 一阵压迫感让梵诗玲透不过气来,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又是恐慌又是恼怒。她有一种被操纵却无法反抗的感觉,想到一切罪魁祸首都是筱乐,她愤怒地抓狂了! “你有毛病啊?!干嘛强迫我跟爸爸坦白?!”梵诗玲双眼充血怒视筱乐,“我的事干你什么事,你是不是闲得发慌屁股痒了?!” “对,我就是有毛病!”筱乐低吼盖过梵诗玲的声音,眼瞳的火苗跃出,指关节捏得发白,“不然我干嘛为你费心,我应该让你一直水母下去!让你快点和Kings分手,这样可以了吧?!” 窸窸窣窣的雨声中,筱乐的声音分外清晰,梵诗玲有些怔住,歪歪地垂下脑袋不敢正眼看筱乐,这时,从二楼传来管家的声音。 “老爷,航空公司刚刚来电话,航班正常。” “好。小诗呢?”梵爸爸问。 “大小姐应该在花厅里看杂志。” 伴随着谈话的声音,梵爸爸和管家下楼梯的脚步声也越来越清晰。只要梵爸爸走下楼梯,梵诗玲绝对会被当场捉个正着!而且她没地方躲,从花厅不管走向哪里,在楼梯上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被抓现形,只是一个下楼梯的时间! 梵诗玲她慌了,从未有过的恐慌! 筱乐放下小提琴,昂首站立,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等待梵爸爸走下来。 六神无主的梵诗玲冷汗直流,心底涌出死期将至的恐惧。 【来收藏,来留言吧~~去了一阵子旅游,为嘛回来感觉都好像没啥人在看的样子捏TAT】 73 就那么难吗2 淅淅沥沥的雨声,沉稳而渐近的脚步声,梵诗玲越听越是心乱如麻。2 倏地,梵诗玲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几乎是瞬间,梵诗玲已经行动了! 她迅速推开矮窗,扯过筱乐的手腕,趁他全身放松没反应过来,梵诗玲用尽力气将筱乐推出矮窗! 等筱乐回神,他已经一个跟头载在矮窗外了草坪上,大字形趴着,“哗啦啦”的雨水溅湿了他。手掌传来一阵刺痛,筱乐抬眼望去,借着矮窗的灯光,他漂亮的手被花圃内的蔷薇划出一道道口子,还有不少的刺刺在上面。 他的手…… 筱乐心那个痛啊,生气也忘记了,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看着手掌郁结得说不出一句话。2 一个黑影在眼前晃过,梵诗玲背着小提琴也从矮窗跳了下来,草地上积聚的水再次溅筱乐一脸,筱乐的郁结升了一个等级,肺都气歪了。 然而,梵诗玲全然没注意到,飞快转身把矮窗关上!那一刹,小提琴盒也迅猛地甩过来,筱乐躲避不及被狠狠地拍中,脑袋立即歪歪撞向蔷薇丛。 脸庞的刺痛让筱乐意识到再次被蔷薇刺伤。 “梵,诗,玲!!!”筱乐恨不得把这个名字咬碎,浑身被气得哆嗦哆嗦的。他发誓,他真的没见过水母得那么奇葩的人! 筱乐的声音惊得梵诗玲连忙转身,然后用手掌死死堵住他的嘴巴! 万一被发现,那就前功尽弃了! “奇怪?大小姐刚刚还在这里的。”管家的声音夹杂在清晰的雨声中,梵诗玲知道爸爸和管家来到了花厅,更是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老爷,您稍等,我找找大小姐。” “带小诗过来这里吧。”梵爸爸回答,然后坐在梵诗玲之前坐的位置,闲闲地翻看梵诗玲的杂志。 筱乐知道梵诗玲的意图,更加恼怒!以致大脑瞬间短路,他伸出舌尖,在梵诗玲的掌心画了一个圈。 半秒后,梵诗玲反应过来,触电一样抽回手,咬牙切齿怒视筱乐:“有毛病!!” 筱乐不以为然,懒洋洋的站起来,抬手一推,将梵诗玲推到墙角。梵诗玲定神,筱乐颀长的身影已经压了过来,将她禁锢在狭小的空间内。 他靠得很近,身体散发的温度也能感觉得到。他湿漉漉的发丝一缕缕贴在脸上,收起了慵懒的气质,让他漂亮得尖锐。 筱乐笔直地盯着梵诗玲的眼睛,近距离的:“和你爸爸坦白你喜欢音乐,就那么难吗?” 磁性的声音带着一股暗哑,在雨声的衬托下,像极了大提琴在哭泣。晶莹的水滴顺着漆黑发梢,滴落在筱乐的脸庞上,有那么一点点像是他在落泪。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梵诗玲低声嗫嚅,她的心不听使唤地狂跳,她扭过脖子避开筱乐的视线。 74其实他是恶魔 忽地,梵诗玲下颌被紧紧捏住,一股力道强行掰过她的脸,让她不得不直视筱乐。2 下颌生痛生痛。 “放开我!” 虽然是恼怒,但梵诗玲知道自己的处境,不敢说得大声。她奋力挣扎着,无奈筱乐力气极大她挣扎不过来。 “你说话敢大声点么?” “关你什么事?!” “最好你就一声也不吭,这样你爸爸就一直都不会发现你在这里。” 筱乐的怒意更深,手又收紧了一点,梵诗玲痛得眼泪都了跑出来。筱乐犀利的目光,像是威逼梵诗玲投降,漆黑的眼瞳近在咫尺,深邃不见底。2梵诗玲下意识想躲过他的视线,只是脑袋转不过,她只好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梵诗玲那副破罐子摔破,反正也在砧板上就随人宰割的模样,连一声都不敢吱。筱乐怒得再次丢了理智!他以为Kings都够软弱了,没想到他女朋友更加软弱! 为什么他遇到的人,都是这样一副模样?!!筱乐再次加重了力道,仿佛要把梵诗玲的下颌捏碎。 “放……开我……” 顿时,梵诗玲露出更加痛苦的表情,她咬住了下唇,防止自己大叫,眉头紧锁,皱成连绵不断的小山丘。 看着倔强的梵诗玲,鬼使神差地,筱乐只觉得那一刻脑袋嗡地一眩,像是有什么对他下了咒语,他居然凑上去吻住了梵诗玲。 一个软软的东西压在嘴唇上,梵诗玲当下就愣住!当她意识到发生什么事,脑袋却电闪雷鸣“轰轰”作响,理不出一丝有用的思绪。 他的吻密密麻麻的,抵死绵长,粗暴却温柔。筱乐霸道而强势地将梵诗玲困在角落,她动弹不得,借着身高上压倒性的优势,梵诗玲更是避无可避。 下颌的痛楚减轻,双唇却是火辣辣的,不断有雨水滑落到唇上,但很快又被筱乐的吻带走,仿佛是蒸发了一般,留下滚烫的气息。 梵诗玲委屈得很,莫明其妙的!她想破脑袋都不知道为什么筱乐要用这样的方式对她。梵诗玲喉咙不断发出“呜呜”声抗议,一边捶打筱乐,企图制止他这种荒唐的行为。 然而一切都是无用功,筱乐只顾狠狠地亲吻她,如雨水般,凌乱,肆无忌惮;如雨水般,密集,铺天盖地。 她可以更加激烈地反抗,她甚至有能力将他推开,但她都没有采取行动。筱乐知道原因,梵爸爸还在屋内,梵诗玲不敢惊动他。 于是他的恼意更甚,吻也变得更加猛烈,如夏日最大的暴雨,宣泄最大的不满。 梵诗玲几乎透不过气。 筱乐那么那么毒舌,梵诗玲一直都只将他定义为伪天使,从未想过其实他是恶魔,让人打从心底感到恐惧。 在漆黑的雨域中,梵诗玲失去了所有安全感,无助将她淹没,她难过得想掉眼泪,只是倔强让她决不在这个欺负她的人面前软弱。 75再次悲剧帝 不知道过了多久,漫长得仿佛已经过去了几个世纪。夹答列晓 心跳声仿佛掩盖了雨声,在这片狭小的空间中,格外清晰。 听到轿车远去的声音,梵诗玲放下一块心头大石。现在爸爸已经离开,她也没有了顾忌。蓄足气力,她抬起膝盖狠狠撞在筱乐腹部。 筱乐吃痛,动作迟疑了一下,梵诗玲已经将他推开,逃离他的禁锢。 淅淅沥沥的雨没完没了,梵诗玲已经浑身湿透,单薄的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头发凌乱披散,湿答答,像是从水中打捞上来的水鬼。 全身都冰冷冰冷,唯独被筱乐吻过的地方是滚烫。 “有毛病有毛病!!!!罂粟花你发什么神经?!!”梵诗玲扯起嗓子大吼,说到最后,声音已经跑调,尖锐得刺耳。夹答列晓 天空也被她的吼声惊得一颤。 筱乐却一声不响,整个人被调了静音一般,别过脸,眼睛看地面。他的心脏在疯狂跳动,如激烈的快板,他讨厌这种感觉,这种莫名奇妙却无法自控的感觉。 他吻她,只不过想瓦解她那些无用的倔强。只不过没想到,她誓死都不走出那一步,也不知道说她胆小如鼠,还是忍辱负重。 水珠沿着发梢滑落在筱乐漂亮的脸上,带着淡淡的颓靡。一如悲伤天使。 梵诗玲才不管他悲伤不悲伤,天使不天使,反正在她眼中,她就是莫明其妙被欺负了,而且就只有这个念头!所以,这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 “我又没惹你,你干嘛要这样对我?!” 梵诗玲怒冲冲地挥舞拳头,来势汹汹向筱乐砸去。忽地,脚下一滑,她笔直飞向蔷薇丛! 这么栽进去水鬼都被扎成水滴!想想都毛骨悚然,顿时,梵诗玲就吓傻了。 “……救……救……” 眼前一黑,筱乐上前一步挡在面前,梵诗玲撞在筱乐怀里。然而,那股冲击却让筱乐倒在蔷薇丛中,梵诗玲也毫无预兆地压了上去。 “……FF***……痛痛痛痛……” 蔷薇的刺密密麻麻扎在他后背,本来那种疼痛还可以忍受,然而再加上梵诗玲的重量,筱乐脸色“唰啦”白得透明,额前冒出一层冷汗,随即又与雨水和在一起。 真要命!遇到梵诗玲后他倒霉的事就没停过!筱乐回忆起自己的悲惨经历,不禁泪流满脸,想直接死在蔷薇丛中。他哆嗦着手,推开梵诗玲减轻重量,可是这会他手一抖,却碰到了不应该碰的地方。 “有毛病!神经病!挪开你的脏手别碰我!!去死去死去死!!” 惊魂未定的梵诗玲立马回神,而且怒气值全满!她操起小提琴盒就打面粉一样敲在筱乐身上。 筱乐抬起手臂应接不暇地抵挡攻势:“我被扎成刺猬,你谢谢都没一句!” “我真谢谢你不少!”梵诗玲咆哮,将小提琴盒怒摔在筱乐身上,怒冲冲离去。 梵诗玲的身影消失在雨中,筱乐紧紧抓住小提琴盒,盯着梵诗玲消失的地方,纤美的手指关节煞白。 梵诗玲啊,你向往的世界已经向你抛出了橄榄枝,可是为什么你却避而不要呢?你是在懦弱什么,还是你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世界。 雨水不停地冲刷,却带不走忧愁。 76秘密1 到了晚上,淅淅沥沥的雨变成了暴雨,天空电闪雷鸣,煞白了天边。2 筱乐从外面进来后就没见过梵诗玲,就连晚餐她也没出来吃,只吩咐佣人送去。夜已深,筱乐有些怅然若失在偌大的豪宅溜达,不经意间听到管家与副管家交谈。 “大小姐睡了吗?”管家问。 “不,还在放映室。”年轻的副管家回答。 “这……”管家凝重地顿住,“雨下成这样,得去看看。” 筱乐两步走到两位管家面前,还没来得及深思,话已经从嘴边溜出:“管家,让我去吧。” “……乐少爷?”管家顿住脚步,疑惑了一阵,他点点头,“那就拜托您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喊我。夹答列晓” “了解。” 筱乐径直走去放映室,站在门前他却忐忑了。该死的,他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才抢着来干这活!可是也已经站在这里了,想了想,他深深吸一口气,连门都没敲就直接推门进去。 门内昏暗的光线,筱乐一时间习惯不过来。顶级的HIFI播放着《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高保真的音色模拟出一个如幻似真的空间,仿佛是演奏家在面前演奏,恍神的错觉还闻到松香的味道。 “这音质,这建筑声学设计,啧,完美!要是阿布和小宇俩缺根弦的在,直接跪了吧。”筱乐自言自语,由衷赞叹,也开始习惯室内的光线。 在宽大的沙发上,他看到一个身影蜷缩在上,赫然是梵诗玲。 看样子是睡了。 筱乐思考应着,该随便找张毯子给她盖上,还是唤醒她呢?至于把她抱回房间,筱乐想都没想,开什么玩笑,他现在是名正言顺的残疾人欸,顶多就让佣人把她弄走! “软柿子你是真的喜欢音乐吗?”筱乐低声喃喃,放轻脚步走过去。走近,发现梵诗玲身体一抖一抖的。 “你只是水母不是北极熊,明知道冷还把空调的温度调那么低。” 随手抓过另外一张沙发上的空调被,蹲下身正盖上去,梵诗玲脸上闪过的银光却让筱乐顿住了动作。 轰—— 骤然一瞬,天边响起的雷声掩盖了室内的乐声。筱乐也被吓一惊,回神,梵诗玲抖得更厉害,还有潮湿的嗫嚅声响起。 “……呜……爸爸……小诗不学音乐了……不学了……” 筱乐又是一愣,这是说梦话?接着眉头不禁微微蹙起,就连做梦都那么惧怕,这是有多么根深蒂固呵。 无奈,筱乐叹息,把空调被盖在梵诗玲身上,体贴地压好边缘。在他抽回手的同时,梵诗玲忽地抬起脸,雾蓝色眼眸闪烁着盈盈水光,诡异的橘黄色仿若幽冥鬼灯。头发蓬松,脸庞的水光纵横交错,分外惊悚。 “哇!” 筱乐大叫,吓得小心肝都跳出嘴巴,整个人往后倒,脑袋重重撞向茶几,顿时火眼金睛,星星绕着脑袋转。 嗡嗡嗡嗡—— 77讲故事时间2(想了想还是这个题目比较合适) “要死的软柿子,你干嘛装鬼?!如果是Kings早就吓晕了。2” 筱乐眼神十分哀怨,揉着撞痛的地方,真痛啊。***,遇到梵诗玲不一定有倒霉的事发生,但发生倒霉的事一定和梵诗玲有关。 他真的恨梵诗玲! 梵诗玲笨拙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坐直身体环抱膝盖,缩在沙发角落,答非所问:“你怎么在这里?” 这次却到筱乐避而不答,他坐在梵诗玲身旁,星眸邪邪一抬:“软柿子,对你爸爸说出喜欢音乐就那么难吗?” “你不懂。”梵诗玲别过脸。 轰—— 震耳欲聋的雷声再次响起。 “啊——”梵诗玲失声尖叫,双手捂紧耳朵,双腿一蹬。2 这下筱乐中招了!他包裹了薄薄一层纱布的手被梵诗玲狠狠踢中,冷汗瞬间狂飙,筱乐脸都绿了。 “你故意的!!”筱乐哀嚎。 他的手!!!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算没病也不能拉琴!他恨梵诗玲,是的,他又恨梵诗玲了! 然而,梵诗玲受惊小鹿般楚楚可怜,又让筱乐发不出任何脾气。 “打雷都怕,你是有多水母。”筱乐意味不明地揶揄。 “你不懂。”梵诗玲不咸不淡丢出三个字,又缩一团。 “我不懂?”筱乐嗤笑,自嘲道:“我都不懂,不懂你不敢对你爸爸说喜欢音乐,不懂你怕打雷。”忽地他突发奇想神展开,“难道这两件事有关?” 他扭过头看梵诗玲,即使管线昏暗,但明显还是看到梵诗玲的脸色变了变,完全是被说破心事的窘态。 筱乐挑眉,胡乱说都中? “喂……”筱乐挪挪屁股,套近乎般抬手搭在梵诗玲肩膀上。 梵诗玲一惊生怕他做出下午的事,狠狠拍掉,下手之狠比甩仇人巴掌更甚。筱乐再次疼得一额冷汗,不恨梵诗玲,这次是他咎由自取的。 “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吧。” 梵诗玲冷淡地瞟他一眼,丢出三字儿:“真八卦!” 筱乐脸都僵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居然被梵诗玲鄙视,甚至还没反驳的余地!!为嘛?因为这是事实!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至于原因,他想过,为了Kings能继续弹琴。多么充分而舍己为人的理由。 “喂,软柿子,交换公平了吧!我说我的故事给你听,你要告诉我你的故事。” “你?!”梵诗玲狐疑,鄙夷、质疑各种眼神往筱乐身上丢,“你的故事不值钱。” MD,筱乐狠啐一口。果然人是不能自贬身价的,一旦贬了,不管什么原因,总有人会继续踩价,深怕你不够身价低。 算了,套话要紧。 筱乐淡淡开口:“从前,有两只鹰,一只叫H……” “不是说你的故事吗,和鹰有什么关系,还从前?” “懂不懂什么叫借喻!猪脑袋到史前侏罗纪!”筱乐狠狠地鄙视,这刻超越智商的自豪感瞬间回来了啊,多爽! 【我果然恨擅长扯废话,拉扯字数,呢吗写了两章才忒么到正题……】 78讲故事时间3 梵诗玲默不作声,静静聆听筱乐说话。2大提琴般的声音与《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交织成独特的合奏,雷声也开始渐弱。 他的声音真心恨好听,只要不毒舌的话,梵诗玲暗想。 “有两只鹰,一只叫H,一只叫K,他们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鹰嘛,目标当然是长空。不负所望,H和K飞到了所有人都瞩目的高空。” 筱乐淡然笑笑,漆瞳如钻,一股俯视世界的自傲油然而生。只是,眼睫翕动,转瞬眼神变得黯淡。 “有一天,H突然发现自己患有恐高症,只能从高空撤回地面。他在找方法克服恐高症的同时也希冀K能继续在天空飞翔。” 如果不是此刻筱乐的神情那么严肃,梵诗玲真想问:鹰也有恐高症?但筱乐的神情,让她吞下所有话语,认真倾听下去。夹答列晓 “然而H还没找到克服的方法,K却放弃了和H的约定,放弃了长空,选择了笼子。H很怨恨K,因为K放弃的是两个人的梦想。于H而言,只要能克服恐惧,即便是失去双腿,永世只能在空中不辞劳苦地飞翔也甘愿。” 筱乐久久没继续说下去,耳边只剩下《24首随想曲》,梵诗玲才试探性开口,“喂,H你是吗?鹰击长空……看不出你那么感性。” 她隐约记得羽璇提过筱乐有什么恐惧症,难道这是真的? 筱乐不由得脸一烫,不自在别过脸,唧唧哼哼含含糊糊“嗯”了一声。 “H是你……K不会是Kingsley吧?” “你别管那么多。”筱乐含糊带过唯恐梵诗玲猜到什么,他催促说:“我说完了,到你。” “一个叫蒙慧珍的小提琴演奏家,你听说过吗?”梵诗玲问。 筱乐虽有疑惑,但也照实回答:“伦敦爱乐乐团一个很有名的小提琴演奏家,不过……十年前,到演奏会场途中发生了车祸,去世了。” “她是我妈妈。” 筱乐一怔,虽然他知道梵诗玲妈妈已经去世,但没想过会在这样的场合提起,他连忙致歉:“……抱歉。” 梵诗玲摇摇头示意不碍事,她低声叙说:“也许你并不知道,我姑姑、小姨、小叔都是颇有名气的音乐家。不过他们都在我妈妈去世以前,先后去世,而他们的死,多少和音乐脱不了干系。 “这是……什么意思?”筱乐越听越觉得是悬疑推理小说的情节,音乐连续杀人事件——喂,你以为是柯南还是鬼吹灯?!噢不,是卫斯理。 在筱乐出神的片刻,梵诗玲已经开始解释。 “听说姑姑是为了救一个拉琴的小男孩跌进海,遇溺身亡;小姨呢,是在演奏会上遇到枪击案,误中流弹不治;小叔更无辜,因为要专心准备比赛而留在旧城区练琴,结果遇上地震,那些豆腐渣一震就全倒了。” 这些往事,梵诗玲说得有点像别人的事。不怪她,因为她就只见过姑姑,而且那时候她才三岁,到现在她也记不真切了。 不过,这些事她连斐汀汀都没说过,筱乐是第一个。 79如果你承认是萨摩耶 “那么邪门?”筱乐忽地觉得身后凉凉的。夹答列晓 “对啊。”梵诗玲故作无所谓,“爸爸觉得那是诅咒,所以妈妈去世后,我就被禁止学音乐了。” 只是她连自己都没发现,此时她的眼神十分飘忽,对所谓的‘邪门’深存质疑,又或是根本不在意。 筱乐看了眼她,试探性问:“不会他禁止,你就马上放弃吧?”他当然知道不会,他只是想引出下文,找出她恐惧根深蒂固的原因。 “那年我六岁,一向都是说什么有什么的。失去了妈妈,小提琴成了妈妈留下的记忆,而且我也很喜欢小提琴,自然不会听爸爸的话。”梵诗玲的眼神惆怅,脸上的神色又无奈又恐惧。 “但爸爸这次是很认真的。他说,如果我要学音乐,就别进这个家的门。爸爸将我关在宅邸外,外面下了好大的暴雨,我浑身湿透不停发抖都没放我进去,我哭他也不管。天边一直在打雷,在闪电,就像一只大怪兽在逼近,我觉得我也会被吃掉,我从来没那么无助过。后来爸爸开门,他说我以后都不学音乐就可以进去,我实在太慌了,当下就答应了爸爸。2” 她才六岁,从来都是被呵护在手掌心的,这次却被爸爸狠狠丢了出去,雷鸣闪电的雨夜,对她来说不仅是身体的煎熬,还有心灵上的恐惧。 后来,她明里暗里反抗了好多次,都被爸爸镇\压下来,佣人保守秘密的默契,也是在那个时候养成的。 原来之所以她一直在发抖,不是冷而是恐惧。 “说‘你好’是那么轻而易举,但说‘再见’却是要付出剜心之痛的代价。我们注定无法逃离音乐的魔咒。”筱乐莫名地感慨道。 他别过脸静静凝视梵诗玲,想伸手搭在她手背上给她支持,但想到被打的疼痛他还是决定放弃:“梵诗玲,你也是一只鹰。你选择继续关在笼子里,还是为了飞翔情愿失去双腿。” 平平淡淡的陈述句,梵诗玲不懂是他自言自语还是和自己说话。稍稍看他一眼,他的意态非常温和,没有平日的锋芒和尖锐,温和得像加冕的耶稣。 “……不早了,我回去睡觉。”意识到自己有些出神,梵诗玲连忙找借口开脱。 “好,晚安。” 关掉音响,筱乐和梵诗玲一同离开放映室。走到梵诗玲的卧室前,筱乐忽然喊道:“欸……梵诗玲……” “有事?”梵诗玲打开门,不解地停下脚步。 筱乐不自在地别过脸,不敢正眼看她。梵诗玲清楚地看到筱乐那张漂亮的侧脸上,有着几条细长的伤痕,这刻她才注意到原来他一只手包裹了一层纱布。 是被蔷薇丛扎的吧。梵诗玲猜想,忽地,传来筱乐底气不足的声音。 “对不起。” “啊?” “下午的事,对不起。”筱乐又重复一次。 下午的事!下午什么事?!梵诗玲当然知道!她都已经自我催眠选择性遗忘了,他还提起来!不过…… 梵诗玲稍稍低了低头,用发丝掩盖得寸进尺的笑容:“如果你承认你是萨摩耶,我就当作被狗狗舔,原谅你吧。” “喂!”筱乐不禁有些恼意,猫也算了,居然说他是狗还是那么二逗的狗。 然而梵诗玲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他只以为梵诗玲是不愿意理会自己,想了想毕竟这是自己的错,筱乐只得拉下脸皮:“……好吧……我是萨摩耶……” “嗯。”梵诗玲用鼻子发出一个音,就飞快锁门闪进卧室,留下筱乐一脸莫明其妙。 干嘛?!当然是捶床狂笑!!梵诗玲蜷缩在床上,小腹笑得一抽一抽的疼痛。谁能想到高傲冷艳跩的筱乐会自认是萨摩耶?!早应该录音下来,一旦他毒舌就放这个给他听! 唉,失策了! 只是梵诗玲完全没想到,第二天睡醒筱乐居然离开了,没有跟她打过一声招呼,而且还把她的小提琴也带走了! 80无聊的新学期 梵诗玲已经在“亚蒂斯”贵族学院上学一个星期了,每天开着梵爸爸送她的宾利在学院里招摇过市。2 如果要梵诗玲去形容这一星期的校园生活那绝对是:无聊无聊,透顶的无聊!!她的朋友就斐汀汀一个,虽然有旧同学,但一时间还是很难习惯她们的话题圈。 今天放假,终于有一件事让梵诗玲提起精神来,久久不见的羽璇居然约她出来!他们去参加比赛后就没见过他们,梵诗玲倒是挺怀念他们的,一口便答应。 梵诗玲的宾利是罕见的敞篷欧陆GTC,淡淡的莺色与梵诗玲那头美丽的长发是同一个色系的颜色。她缓缓行驶找路边车位停车的时候,聚集了N多人围观和街拍。 只是众人看梵诗玲泊车,都忍不住替她汗颜了一把,这技术……太太太差了!!最后,硬生生占了两个车位!! 然而,即使是这样,众人也欣慰了,大拍手掌叫好。夹答列晓梵诗玲超尴尬的,锁上车就落荒而逃,生怕别人认出来还放下了盘起来的长发。 和羽璇约在“Sugary”西点屋,羽璇还没到,梵诗玲自个儿点了餐等待。 等了十几分钟,羽璇来了,她坐下后第一句就是:“你和筱乐进展得怎样?!” 呐呢?!这个进展她理解的意思吗?正在喝东西的梵诗玲当下就喷了!羽璇被喷一脸好无辜,梵诗玲连忙替她擦:“抱歉抱歉……不过我还是想问,这个进展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的感情进展啊,筱乐有跟你表白吗?”羽璇双手合十,好奇宝宝般瞪圆眼睛看梵诗玲。 幸亏梵诗玲这次没喝东西,不然又喷了!梵诗玲下意识推开杯子:“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太惊悚了,我会被吓死的!!绝对会!” 说到最后,特别梵诗玲加重语气。 “不会吧,难道我们都看错?”羽璇还十分难以置信。 “一定是了。何况我有男朋友,他有女朋友。”梵诗玲结案陈词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说你们参加的比赛吧,听说拿到不错的名次。” “对啊!” 羽璇的眼睛瞬间亮了,滔滔不绝地讲述比赛的情况,梵诗玲虽然在听,不过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筱乐,提起这个名字梵诗玲就纠结!丫的,他不是KK大少爷吗?!不辞而别就算了,为毛还要带走她的小提琴!第一次见面就说他想抢琴了,可是他还恶劣地否认! 恶劣的傲娇鬼! 远在某半岛,一座城堡般的豪宅中,筱乐狠狠打了一个喷嚏。他盘腿坐在内庭院的地砖上,头顶开着一把地中海风情的遮阳伞挡太阳,他怀里抱着一个小提琴,赫然是梵诗玲的。 不管第一次还是这次,他还是没兴趣抢梵诗玲的琴。 琴坏了,他带回来修理,就是这么简单。 筱乐揉揉鼻子,不由感概:啧啧,自己还真伟大,上帝算什么,耶稣算什么,他被梵诗玲用琴砸了,还深明大义替她修琴。 81瑾儿帮帮忙 阳光很灿烂,草木被蒸腾出一阵素雅的芬芳,在空气中飘荡。夹答列晓小喷泉顶端不断“突突突”涌出水来,染着太阳的光辉,仿佛是琼浆玉液在不断流出。 微微有风吹过,来带一阵惬意。 筱乐依旧在太阳伞底下,认真地调着每根弦。 这时,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哥,小月那天看到的女孩儿是这个吗?” “谁啊?”筱乐有不明所指,问了句,循声转头,妹妹郝瑾儿怀抱一台MacPro走来。 郝瑾儿把笔记本搁在圆桌上,转到筱乐的视角,指着屏幕上的视频:“看,就是她。” 筱乐微微一怔,没想到有人拍下视频,还上传到网络,几乎是瞬间他脑海里生出一个主意,嘴角扬起。夹答列晓 “欸,瑾儿。” 听到筱乐的呼喊,郝瑾儿从他说话的语气就听出一些不好的端倪,她压低眉头警惕地打量着筱乐:“我有不好的预感。” “不好的预感你就别去预感了!”筱乐放下琴,习惯性无视郝瑾儿那“别乱打我主意”的眼神,他坐在郝瑾儿身边,搂过她的肩膀,一股脑说他的计划,“呐,是这样的,这样这样……” 筱乐说得眉飞色舞,像是在点评一场精彩的球赛。 郝瑾儿几次想拿开筱乐的手,然而筱乐抓得太用力了,分明就是不给她逃开的机会。 说完,筱乐松开手,拍拍郝瑾儿的肩膀,一脸期待:“瑾儿,帮帮忙。” “哥你净想一些费钱又不能起作用的计划,上次Kings的计划就是这样。”郝瑾儿忍不住吐槽,同时她精密的大脑高速运转,飞快计算开支,还有盘算怎么样将支出变为收入。 这绝对是揭伤疤啊!筱乐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忽地,他对郝瑾儿挑挑眉,笑得特妖娆,用撒娇的语气嘟囔:“我不管。” 这三字是郝瑾儿的口头禅,但这种语气绝对是筱乐恶搞!郝瑾儿口中出来的“我不管”是冷漠强势犀利,绝对不会那么娘炮。 顿时,郝瑾儿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再掉一地,又再掉一地!! 筱乐有些幸灾乐祸,不过他真不敢被郝瑾儿发现,于是借口离开:“我进去倒杯水,顺便帮你也倒一杯吧。” 郝瑾儿“咯噔”一下,迅速回神朝筱乐的背影大喊:“哥!!水就好,您别往水里加东西,什么都不要加!!” 明显,郝瑾儿也是怕了筱乐的料理。 筱乐的身影消失,郝瑾儿咳嗽几下舒缓放得太开的喉咙,自家哥哥那么兴致勃勃,说不支持那是口是心非的。盖上电脑,郝瑾儿拿出手机替筱乐安排计划。 - 梵诗玲和羽璇一直呆到五点才回家。 回到家中,梵诗玲发现车库赫然多了一辆车!金属蓝的敞篷阿斯顿马丁,她从未见过这辆车,不用想,一定是有人到访。 梵诗玲倒是想破脑袋都猜不出来访者是谁。 揣着疑惑,她推开家里的门—— 82实施计划 小提琴! 这是梵诗玲看到里面的人的第一反应。夹答列晓 在客厅与爸爸相谈甚欢的人不是别人,正正是不辞而别又擅自拿走她小提琴的人,筱乐!很明显,他是没有带琴来,否则他不可能还在这里跟爸爸谈话。 “嗨,小诗你回来了?”见梵诗玲回来,筱乐主动迎了上去,热情洋溢的态度,让梵诗玲极度不习惯,她狠狠地,狠狠地抖出一身鸡皮疙瘩。 “……你,你干嘛?!”梵诗玲来回抚平手臂的鸡皮,惊悚地问。 筱乐站在她面前,唇角上扬露出温和的笑容,仿若邻家哥哥:“等你回来,可以吃饭了。” 吃、吃、吃饭……?!!没听错吧! 这瞬间,梵诗玲很有走错门的感觉。丫的,其实他才是房子主人吧?!或者他是她失散多年的哥哥?!梵诗玲别过脸翻白眼,暗自腹诽。2 “小诗,小乐在这里等你好久了。”梵爸爸也出言提醒,他看了眼筱乐视线又转到梵诗玲身上,“先去洗把脸再吃饭吧。” 梵诗玲“哦”了一声径直走向卫生间。她有太多的事情不希望被爸爸知道,当下她也不能纠结筱乐的出现。 晚餐后,筱乐和梵爸爸在客厅下起了西洋棋,梵诗玲局外人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时瞟两眼筱乐。而后者的心思都倾注在棋盘上,他一手托臂,一手支着下巴认真思索的神情,的确是无语伦比的动人心魄。 像一位神祗,不经意的顾盼,已经惹得苍生大乱。 只是梵诗玲越来越搞不懂筱乐到底想干什么!他来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等她回来?吃饭?和爸爸下棋?! 天啊!梵诗玲不敢想象,这简直是天荒夜谈,一千零一夜,倒不如说筱乐喜欢她来得痛快!梵诗玲蓦然一怔,思维瞬间发散开去,难道他和女朋友分手?! 梵诗玲贼溜溜的视线不停地打量筱乐,想从中捕捉出悲伤的神态。悲伤没有,相反她好像看到了跃跃欲试。 没等梵诗玲研究过来,筱乐与梵爸爸的对弈已经结束。 “小乐,到最后你下得有点不太专心哦。”梵爸爸和蔼地说。 “叔叔抱歉。”筱乐微微有些腆愧,收拾好棋子,他站了起来:“叔叔失陪一下,我上下卫生间。” 筱乐离开后,客厅就剩下梵爸爸和梵诗玲,梵爸爸关切地询问梵诗玲的校园生活,梵诗玲硬生生将无聊的校园生活说得五彩缤纷。 其实,筱乐上卫生间只是借口,他的目的是实行下午安排的计划。郝瑾儿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了,筱乐一声支会,计划马上实行。 他就不信邪,对Kings的计划不起作用,对梵诗玲的计划也会不起作用!如果这样他还真的认了,Kings和梵诗玲果然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筱乐重新回到客厅的时候已经变天了!起作用是他的第一反应,慢慢地他开始意识到,这个作用起得似乎非常不和谐! 梵爸爸满脸严肃的怒容,梵诗玲却惊恐得煞白了脸。 【限时悬赏!!】 【如果明天更新前,评论区增了50条留言,明天就加更一章!!(好小气……)】 【评论内容不限】 【一人刷几条好快好快的说_】 【如果不知道说什么的孩子可以参考:你喜欢哪个角色、你期盼怎样的故事走向、你喜欢谁说的话等等~~】 83梵诗玲的执拗1 树根云石茶几上的东西被扫落一地,桌上,地下都是一片狼藉。2佣人们面面相觑,都不敢上前收拾。 高清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段视频,漂亮的少女在喷泉边的台阶上拉琴,神情投入忘我,赫然是梵诗玲。 这一幕触动了梵爸爸的逆鳞。 视频中,贝多芬《G大调小舞步曲》在细碎的吵杂声中依然很清晰,特别在鸦雀无声的客厅,清晰得让心底烦乱,如无数只蚊子在飞行,如无数蚂蚁在啃噬。 “小诗原来你一直都在欺骗爸爸!你到底背着爸爸学了多久小提琴?!”梵爸爸站起来厉声质问,刀片般锋利的眼神落在梵诗玲身上。 仿佛从水里打捞上来般,梵诗玲嘴唇都白了,身体不住地发抖,她低着头,罪人般沉默。夹答列晓她完全没想过在这样的情况下被爸爸发现,前一秒还乐也融融,后一秒却风云变色。 忽地,肩膀一沉,一只大手有力地握住她纤瘦的肩头。温暖的手掌仿若带着魔法,驱散她的孤独无助,让她涣散的坚强慢慢聚拢。 梵诗玲微微转过头,筱乐那张放大的脸占据了大半视线。沙发一沉,筱乐已经坐在她身边,他明亮的眸子坚定而认真,似乎在告诉她,无论如何他都会支持她。 “管家,副管家!有没有谁知道小诗到底学了多久小提琴?!”梵爸爸抬起头,环视一众站立不安的佣人,被他的视线扫过,所有佣人都低下头。 佣人的反应,让梵爸爸更加生气:“很好,都知道,都替她隐瞒,都将我这个老爷蒙在鼓里!这一年的奖金全都取消!” 佣人们倒吸一口凉气,可是在这节骨眼上都不敢说话。那段视频已经被广告代替,可是客厅的气压还是低得吓人。 连累了佣人,梵诗玲心底不断涌出愧疚。 “……爸爸。” 沉默了良久梵诗玲终于开口说话,可是被梵爸爸一看,心又恐慌起来。想到自己惹出的麻烦,她咬咬牙,坚强地对上梵爸爸的眼睛,鼓起勇气大声说:“是我威胁他们替我隐瞒的,爸爸这些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吧!” “这是他们接受你‘威胁’要承担代价!”梵爸爸冷声道:“小诗,我命令你把小提琴扔掉!关于音乐的,所有,一切都扔掉!然后回房间静思己过,以后都不准再碰音乐!”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被击碎,尖锐的碎片落在心间硌得心脏一阵阵抽痛,梵诗玲鼻子不受控制一酸,泪珠就冒了出来。 筱乐抓过梵诗玲的手,温柔地摩挲,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梦想就在你手中,只要你不放手,谁也不能抢走。这次,如果你放手了也许再也抓不住了。” 大提琴般的声音直抵心窝。 是啊,抓不住了……小提琴,她最爱的小提琴,难道要放弃吗。梵诗玲紧紧抓住筱乐手掌,仿佛那是小提琴的琴颈,割舍不下的情绪在她心底肆虐,痛得恐慌。 真的不想放弃。 真的想堂堂正正地拉琴、学琴。 泪珠从眼角掉落,凄然划过脸庞。 84梵诗玲的执拗2 梵诗玲你不能再懦弱了! 你爱音乐,你不能放弃,何况和裴昂流在一起后,你没有退路。夹答列晓 “爸爸……我想学琴。”梵诗玲极力抑制声音的颤抖,用蚊子般的声音嗫嚅。 梵爸爸怒冲冲地提高声音:“什么?!” 梵诗玲顿时被吓得一惊,身体毫无预兆往后撞,落在筱乐怀里。不管那人是谁,只是在那瞬间,梵诗玲感到她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有人陪着她,有人与她一起争取。 她把筱乐的手抓得更用力,仿佛那是力量之源,筱乐脸上也不禁露出疼痛的神色。 梵诗玲忽地站起来,眼神坚定不移地与梵爸爸对视,响亮的声音从胸腔发出:“我想学琴!爸爸我真的很喜欢音乐!我一直都很喜欢音乐,从来没有停止过!” 眼睫上的泪水还没干透,被灯光照耀,星光般闪亮。夹答列晓 梵爸爸第二次见到梵诗玲这样坚定的眼神,第一次是10年前把她关出去的雨夜。梵爸爸依旧如十年前一样,立场不动摇:“小诗,难道你忘记爸爸说的话了吗?!如果你要学音乐,你就别进这个家的门!” 梵诗玲全身绷紧,倔强地咬着嘴唇,雾蓝色的眼眸透露出一股执拗。对音乐的执拗,即使一直以来被爸爸禁止仍然坚持的执拗,在这刻终于爆发出来。 筱乐也站了起来,他捏了捏梵诗玲的手让她放松,用打圆场般的口吻说:“叔叔,即使被您禁止,那么多年来小诗都没放弃过音乐,甚至她为了学音乐不惜捏造谎言,可见她真的很喜欢音乐,您为什么不支持呢?” 就在这时,贝多芬的《G大调小舞步曲》再次响起,所有人都下意识瞟向屏幕。依然是那个视频,只不过这次的主角变成了筱乐。 筱乐都不用看,一听就知道是自己拉的旋律,顿时他也“咯噔”一下,瑾儿干嘛把他这段也放上去! 这下子他也变成仇恨对象了。 果然,梵爸爸寒冷的视线落到了筱乐身上,怒不可遏道:“小乐,想不到原来你也是一直在欺骗我!” “叔叔,是这样的。”筱乐很诚恳地注视梵爸爸,“反正小诗学音乐,您也不会给她回家的。”顿了顿,筱乐脸上慢慢勾勒出一个张扬的笑容,他的语气蓦然强势起来,“那倒不如我现在就将小诗带走!” 说完,他转过身,不由分说拉着梵诗玲就离开,他的力道不大,可是却带着一股无法拒绝的魔力。 “都造反了!”梵爸爸咆哮。 梵诗玲向暴怒的梵爸爸投去一个歉意深深的眼神,然后扭过头,毅然跟着筱乐离开。筱乐的步伐很大,修长双腿迈得飞快,快消失在门后。 整个客厅瞬间安静下来,电视机的声音清晰得刺耳。佣人们面面相觑,看着梵爸爸大气都不敢喘。 【送阅读币啦~~~】 【为了感谢喜欢《梵诗玲》的粉粉,水水弄了一个送阅读币的计划,如果有兴趣的粉粉可以到评论区看看相关的细节~~~】 【下一章的剧情走向会是怎样呢,第一个猜出来的粉粉将会获得1积分(好吧,我承认有点小气,不过——难道你要坑穷我这个苦\逼的扑街作者么)~~~】 85来到筱乐家1 筱乐径直将梵诗玲带了回家。夹答列晓梵诗玲有些失魂,直到筱乐催促她下车,她才回神过来。家人都不在,筱乐将梵诗玲带到客房,又拿了郝瑾儿的衣服给她换洗。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梵诗玲不禁有些怅然,好像突然失去了爸爸,失去了家。 洗过澡后,也不管头发没干透,梵诗玲躺在床上发怵。如果爸爸还坚持不退让,以后的生活绝对没有以前的舒坦。不过,最艰难的第一步已经走出来了。 应该对筱乐说声谢谢吧?是他给了自己勇气,是他给了自己支撑。 想到这里,梵诗玲已经翻下床,走出客房找筱乐。一走出房间,梵诗玲就在楼层的茶水间发现筱乐的身影,还省了问佣人的时间。 梵诗玲忽然出现在身后,眼定定地盯着自己,筱乐停下喝水的动作,不解地问:“有事?” 梵诗玲点点头,忸怩了半天,她才开口:“谢谢你,如果不是你,也许我不能再碰音乐了。2” “别客气,我只是看在Kings份上。”筱乐挑挑眉,但愿当她发现视频是他的计划,别对他喊打喊杀才好。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筱乐问。 梵诗玲沉默。打算有很多,但都没确定下来。 见梵诗玲默不作声,筱乐提出建议:“来‘帕尔纳斯’吧,我可以帮你,对我来说这件事很简单。” 梵诗玲抬头,怔怔地看筱乐,他很认真没有半点开玩笑。 “好,谢谢。”这是她需要的,梵诗玲也不假惺惺说太多。 “你的谢谢太腻了,真消化不来。”筱乐夸张地打了个寒颤,漂亮的黑眸划过讥笑,他扬起脖子把杯子里的水喝个精光。 虽然还是他还是嘲讽的嘴脸,但梵诗玲总觉得他没当初那么可恶,也许是帮过自己的缘故吧。 梵诗玲忽然想起什么。 “欸,罂粟花,等我一会,我有东西送你。”语毕,不等筱乐回应,梵诗玲就回到房间,翻出洗澡时摘下的项链又回到茶水间。 “给你。”梵诗玲把镶满钻石的条形吊坠放到筱乐手中。 闪亮闪亮的钻石,耀眼如银河繁星。筱乐难得感到受宠若惊,他羞腆地抓抓头发,看着吊坠,口齿伶俐的他霎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我录了五首曲子在里面,一直想送给你。”已经录下来好久了,梵诗玲一直忘记给他。 筱乐茫然:“啊,曲子,在哪里?” “U盘里。”梵诗玲把坠子的盖拔开,用不可思议的眼神将筱乐打量个遍,被她看得筱乐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白痴。 居然鄙视他?! 筱乐的脸色蒙上一层霜,大手合拢,将项链握在手中,冷冷对梵诗玲抬抬下巴:“跟我过来。” 茶水间旁边就是一个小型的录音室,筱乐带梵诗玲进来,他把U盘里五首WA\V无损音频拉到电脑里,然后带上“森海塞尔”的Orphrus耳机静心细听。 【亲~有人在看么亲~】 【亲~敢不敢刷50条评论让我明天双更】 【没有的话……我还是画我家筱乐去吧>_<~~~】 86来到筱乐家2 依然是不够技巧的演奏,而自己却再一次莫名奇妙被迷住,筱乐无论何时想起都觉得很怪力乱神。2 摘下耳机,筱乐把U盘还给梵诗玲,:“你这种水平都敢录下来送人,拿去谋杀就差不多。” 明明心底就有一股情愫在荡漾,却说出这样的话,筱乐第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口不对心,他需要找点什么东西转移一下注意力,就拉琴吧。 这家伙! 梵诗玲恨恨瞅他一眼,收起吊坠,用半死不活的语调反驳:“对,就是用来谋杀你的!”忽然,梵诗玲看到什么,扯起嗓子大叫:“小提琴,我的小提琴!!!为什么你要将我的小提琴带回家?!!” 筱乐此时夹在脖子上的小提琴,赫然是她的! “你的小提琴。2”筱乐学着梵诗玲阴阳怪调嘟囔一句,斜斜地抬眼看梵诗玲。他那个哀怨的眼神,让梵诗玲没来由生出一股罪恶感。 他干嘛这样看自己,明明是他擅自带走她的琴才对!可是心底就是没来由的不踏实,就像自己本来就理亏一样。 这时,筱乐开口:“你知道摔在我身上的时候,把琴摔坏了吗?”平淡的语气仿佛是说别人的事。 这……这是她不对,梵诗玲惭愧地红了脸,不过好像和他带走她的琴没关系啊…… 筱乐微笑,维持着夹琴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拨动琴弦,他和善(伪善)地看着梵诗玲:“被砸了还帮你修琴,我比上帝更博爱。凡人,你永远只能仰望我!” 原来他是帮她修琴!可是,他这是什么口吻! 梵诗玲又是懊恼又是恼怒,真不知道是什么情绪了,只能干鼓腮瞪眼。 这家伙怎么就不能收敛收敛一下他那些自大、自恋、狂妄、狂傲呢?!明明就是好人,可是嘴上却不饶人,誓要把上帝也数落哭,把魔鬼都吓退! “凡人,听我拉曲子,然后继续仰望我吧。”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她眼抽,她居然还从他脸上看到了温柔。应该是小提琴的魔力吧,只要怀着喜爱的心情架起它,即使是恶魔也能被救赎。 一个缓慢绵长的音符轻轻响起,旋律渐强。是筱乐在拉响Bach的《G弦上的咏叹调》,她录给他的其中一首曲子。 顿时,梵诗玲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了过去,心脏随着哀婉细腻的旋律在颤动,每到颤音的地方心脏都忍不住一揪一揪。而最不可思议的是,筱乐只用G弦演奏!!使得音色往极致里丰满! 他拉琴真的很好听,无与伦比得好听。 真希望有一天能像他那样,像他那样出色地演奏。 一曲演奏完,筱乐来到梵诗玲身边,对她解说:“演奏一首曲子拉准每个音符是基础,而重点是把握曲子的感情。这首Ari你没有拉错音符,可是你拉的时候都集中在A弦和E弦,使得音色很飘。” 一边说,筱乐把小提琴交给梵诗玲,还认真地示范和指导。 这一刻,梵诗玲觉得筱乐从来没有那么帅过。对他的敌意什么的,也在这一刻离奇消失! 即使他毒舌,但他至少是好人,还是一直都在帮助他的好人。梵诗玲看着他的侧脸,暗想。 感情就是这样奇怪的东西,有时候以为是一瞬改变的感觉,却不知道是一件件小事沉淀下来的。 87我喜欢音乐,真的很喜欢 梵诗玲辗转反侧想了一晚,总觉得这样离家出走不太好,无论如何都应该和爸爸说清楚,如果爸爸还是坚决反对她学音乐,她找筱乐寻求庇护也不迟。2 次日清晨,梵诗玲让筱乐送了她回家。筱乐担心会发生什么事也留了下来陪她,此时梵爸爸正在用早餐。 佣人们看到梵诗玲回来又是惊喜又是担忧,情绪十分复杂,大小姐平安回来当然是好,可是又和老爷吵起来可怎么办。 “爸爸,我回来了。” 梵爸爸仿佛没听见般,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爸爸,昨晚对不起。”梵诗玲又说,“不过……我真的很希望可以学音乐。爸爸,就算你反对,我还是很想学;就算你不给我回家,我还是很想学。” 梵爸爸终于有些反应,他顿住手上的动作,也不抬眼看梵诗玲,只冷漠地说:“既然是这样,还有什么好说?”接着他又继续吃早餐。 再次陷入僵局,梵诗玲胸口像被什么压住一样,透不过气。夹答列晓一旁的佣人们都有一种在刀锋上的感觉,一步步如履薄冰。 梵诗玲突然转身,梵爸爸以为她要走掉,怒火中烧的梵爸爸也不加理会,可是这时却听到佣人们大喊! “不要啊大小姐!有话好好说,先放下剪刀。” 梵爸爸转过头,只见梵诗玲抓住一把剪刀横在脖子前,执拗地看着他。 “梵诗玲别乱来!”筱乐也是吓了一跳! “小诗,你想干什么?!”梵爸爸心底有骇然泉水般涌出,他惊恐地望向梵诗玲。 “爸爸,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的决心。我喜欢音乐,真的很喜欢。” 语毕,梵诗玲抓住长发用剪刀狠狠剪了下去! 喀嚓—— 莺色的长发无力飘落,软塌塌地缱绻在光洁的地面上,失去了生命力, 喀嚓—— 丝绸般柔软的发丝一层层叠加,曾经过背的长发,现在只能碰到肩膀。 喀嚓、喀嚓、喀嚓。 所有人都愣住了。 梵诗玲没想过自己会掉眼泪,只是当剪刀“喀嚓喀嚓”剪落长发的时候,胸口冒出奇异的疼痛,她的眼泪却怎么都控制不住,就那么不听话地涌出,氤氲了视线,浸湿了眼睫,顺着脸庞滑落。 佣人们都心疼地看着梵诗玲,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梵诗玲有多么珍爱这把头发,几年来所有悉心的护理,在这刻瞬间化为乌有。 割舍几年的感情,只为证明她对音乐的决心。 梵爸爸也知道。他放下筷子,语带无奈,严肃地问:“如果有一天你会像你妈妈,像你小叔姑姑他们一样为了音乐而死去,你也要学音乐吗?!” 梵诗玲接过佣人递来的纸巾,擦擦流个不停的眼泪:“那些是意外!” “没有音乐就没有那些意外!” “我不管,不管那是恶魔的诅咒,还是死神的引诱,我只是想学音乐。”她是鹰,就算没有了双脚,就算永远都不能停歇,但她还是想飞翔。这是她第一次深切体会到筱乐这句话的意思。 梵爸爸第一次见识梵诗玲的执拗程度,不,其实他一直都在见识她的执拗,只是她没让他看见。半响,梵爸爸长长地吁气,挥挥手:“小乐,你先带小诗去理发。想学音乐,回来再说。” 爸爸这是退让了?!梵诗玲泪痕未干的脸挂上一个大大的笑容,抑制不住的笑,她转过头看筱乐。筱乐也对她认可地微笑点头。 【~~~~~>_<~~~~~~梵诗玲帅爆了!!!】 【认同的粉粉请留言>_>,不认同的粉粉请留言说为什么不认同<_<】 【迟点水水打算贴筱乐的图出来……也能画得不是很好……水粉粉不要嫌弃,喜欢筱乐的不要拍我>_<~~~】 88算是入学了1 真不敢相信眼前的是现实。夹答列晓 梵诗玲倒在宿舍的小床上,举起一枚闪亮亮的胸针,目光呆滞地盯着,傻兮兮地笑着,口水啊,都挂在嘴角上了。 因为,这里的宿舍可不是一般的宿舍,胸针也不是一般的胸针! 这里是“帕尔纳斯”的学生宿舍,只有这里的学生才能住进来的宿舍!那是“帕尔纳斯”的胸针,也是只有“帕尔纳斯”的学生才拥有的胸针! 而她,终于达成了一直以来的心愿——成为“帕尔纳斯”的学生! 请允许她神经抽搐地原地转几个圈,再脑筋不正常地用一种精神病的语调喊叫:啦啦啦,我成为帕尔纳斯的学生噜~~~ 梵诗玲理发回来,已经是4小时候后的事了,梵爸爸没有在家,他托管家将一份东西交给梵诗玲。夹答列晓里面有“帕尔纳斯”的入学通知书,胸针,银行卡,门卡等等,还有一份爸爸写的信,虽然比较像是游戏规则。 梵爸爸同意梵诗玲学音乐,是他迫于无奈的让步,他依然坚持反对梵诗玲学音乐的初衷,所以他只能设下“游戏规则”。 梵诗玲进ru“帕尔纳斯”只是一年的试读。如果还想继续读下去,必须在学院举行的“MUSE”音乐比赛中赢取冠军。 梵爸爸之前说,要学音乐就不能进家门依旧生效。在这一年中,除非梵诗玲放弃音乐否则她不能进梵家的任何一个家门,所有佣人都不能为她效劳。而这一次,梵诗玲放弃了,就永远都不能再碰音乐。 当天下午,梵诗玲就被送到“帕尔纳斯”学院的学生宿舍,佣人最后一次为梵诗玲效劳,替她收拾完行李便离开。 而此时梵诗玲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完全没意识到未来这一年对她来说会有多艰辛。 于梵诗玲而言,现在开始入夜了,希望她有足够坚定的信念,能让她从黑夜走过,找到黎明。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梵诗玲回神,接过电话,是筱乐约她吃晚餐。看了下时间,而且又没认识的人,梵诗玲便答应。 到镜子前整理仪容,利落而英气的短发,衬得她的脸型十分尖削,隐隐还带着一种冷傲。梵诗玲有些怔神,一时间,她还是很难习惯她的短发。不过她很快就释然,头发可以重新长起来,可是放弃这个学习音乐的机会,便再也没有了。 宿舍是三人住的小套间,三间卧室,卫生间、厨房、客厅都是公共的。不过此时就只有梵诗玲一人住,另外两间卧室都是空的。 而她的宿舍在二楼,她也不等电梯,直接走楼梯下去。 现在是周末回家的学生返校的高峰期,宿舍楼下来来往往都是人,而且他们的视线都很有默契地望向某处,而不是前方。所以,不时会看到几个人撞在一起的情景。 而某处,正是筱乐所在的地方! 筱乐懒散地靠在敞篷车的车门,双手抱胸,修长的双腿交叠,放在前面的腿膝盖弯曲,脚尖碰地,懒洋洋的,却漂亮得让人忘记呼吸。 虽然所有目光都探灯一样落在他身上,但他周遭却是没有一人靠近,颇有神祗般遗世独立孤傲的味道。 【谢谢祈里同学的长评,水水决定今天双更>_<~~】 89算是入学了2 “你就不懂找个没那么显眼的地方等吗?!例如那边的角落!”梵诗玲走近就忍不住抱怨。2 她很怀疑他像模特一样摆着pose站在这里,就是想看由他引发的混乱。梵诗玲很不齿他这种行为,当然最主要原因是她走过来的时候被撞了好几下,而且撞她的人完全没歉意,好像是她的错一般! “我又不是像你那样长得见不得人,为什么要在那个角落等?”筱乐挑眉,无视梵诗玲的怒气,很无所谓地反问。 梵诗玲反瞪他一眼:“因为你长得太见得人了!”莺色短发衬得她那双雾蓝色的眼睛特别传神,会说话般。 “谢谢夸奖。”筱乐脑袋一歪,微笑。如天神般得笑容,撞在一起的路人更多了! “我没有在夸奖你!” “对我来说是。2” 梵诗玲忍不住对他狠狠翻了个白眼,差点没把自己翻晕:“你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是谦虚。” “难道谦虚是要我说,我长得不怎么样?那不是谦虚,那是骂人。”筱乐很诚恳地说。 对啊,如果他那张漂亮得没上限的脸还说不怎么样,那别人还能用什么词去形容?! 车祸现场?星球大战?生化危机? 梵诗玲不得不承认,这次他的歪理也很有道理,懵然不知话题已经扯远了。 见梵诗玲无话说,筱乐更得意,“所以,不管怎么说,觉得我不谦虚都是你们一群无论长相还是音乐都太谦虚的错。” 梵诗玲牙痒痒了,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反驳。 筱乐也不逗她,从副驾驶上取出一个长长的盒子丢到梵诗玲怀中,“凡人,我猜你需要这个。” 看着短发的梵诗玲,筱乐有股莫名的悸动,弄得心底痒痒的。她有勇气学音乐,他也不说她是软柿子水母了,得换个称呼。 小提琴!他居然把她得小提琴带来了!梵诗玲有些感动,但绝对不要让这个超级自恋的知道!她不屑地哼声:“这样扔过来摔坏了怎么办?!” “真够猪脑袋!”筱乐鄙视,“还能怎么办?!只能给我修啊,你会修吗?” 梵诗玲:“……” “上车吧,带你去吃晚餐。”筱乐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送梵诗玲上车后他也坐到驾驶座上。 “学院的‘Apollo’餐厅还不错,不过还是没我做的好吃。”临发动车子前筱乐这样说道。 之前和裴昂流来过,梵诗玲也知道餐厅如何。听到筱乐这样说,她忍不住恶寒,这家伙已经不是自恋了,简直就是心理暗示,估计在他眼里,“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主厨都是渣渣。 他们的晚餐吃得有点早,所以晚餐后筱乐又载着她到处逛了一下,算是带她参观。 回到宿舍楼,梵诗玲遇到了离家后的第一个问——没有带钥匙!以前家里有佣人有保安,不担心锁门问题。 幸亏这里有宿管,让宿管阿姨开门就好,可是…… 【这是第二更。】 【想要加更来长评吧!】 90算是入学了3 “没带钥匙?”宿管阿姨问。2 “是的。”梵诗玲回答。 “小姑娘,你住哪号宿舍?”宿管阿姨问。 “我……”我字后,梵诗玲就长大嘴巴没了声音。她压根就不知道自己的宿舍号! “胸针有带吗?” “……忘记带了……” “那请提供一下学生证。” “我……没带……” 会不会是什么小贼混进来了?宿管阿姨忍不住抬眼认真打量梵诗玲:“有效证件,有吗?” “……没带……”梵诗玲的声音此时只有蚊子能听见了! 在一边的筱乐恨不得掐死梵诗玲!太丢人了!最后筱乐说服了宿管阿姨,让她替梵诗玲开门。夹答列晓 上去后,筱乐差点没失手把梵诗玲推下去! KAO,她连门都没锁!她是借了猪的脑袋吗?! 这次筱乐都没说话,宿管阿姨已经对梵诗玲开展了语重心长的防盗教育。梵诗玲好像开启自动回复一样,宿管阿姨说一句,她后面就跟一句“对不起”。 —————————— 梵诗玲是犯过一次错就会深刻检讨的人! 次日早晨,梵诗玲将所有东西都检查个遍,确保东西都带齐,门窗锁好,然后小学生一样背着一个双肩书包离开宿舍。 胸针必备,胸针有磁条不但充当身份证的作用,而且吃饭借书搭车什么的,都要用胸针刷。还有,这枚胸针,在“帕尔纳斯”岛的很多地方都能当信用卡刷! 今天的行程是,早上到行政楼办理入学手续,下午到班级报道和正式上课。 呼,她音乐学院的生活要开始了! 此时,梵诗玲站在宿舍楼下搭电瓶车。 电瓶车是学院里唯一的公共交通,有需要就打电话召唤,和打电话召唤出租车差不多。 和她一同等车的学生挺多的,不少学生身上都带着上乐器,小提琴啊,长笛啊什么的。这就是音乐学院的气氛呵,梵诗玲混迹在当中,心情超级舒畅,小学生去郊游都没她这般愉悦。 只是到后来她就愉悦不起来了! “司机,麻烦到行政区。”梵诗玲上车后,报上自己的目的地。 “同学,这辆车直达第四和三学区,不到行政区。”司机回答。 与此同时,身前身后已经隐隐响起一片微词,催促梵诗玲不上车就下车别浪费时间,天啊要迟到了。 见梵诗玲一脸无知加无助,司机好心提心:“同学,现在没有到行政区的车,不如你打电话召一辆过来吧,车身上有号码。” 梵诗玲谢过,然后下车打电话。 然而,现在是上学高峰期,司机们都很没空! 梵诗玲就只能等啊等,***,居然一等就是从七点多等到九点!因为当中还要等司机们吃完早餐。 行政楼梵诗玲也来过,就是裴昂流琴房所在的那幢建筑,不过当时不知道这就是行政楼。折腾了一个上午,入学事务总算办完。 搬着从图书馆领回来的文化课课本、学生手册什么的,汗津津回到宿舍。梵诗玲顾不得这样对身体好不好,一进宿舍就开空调降温。 外面的温度简直就是反\人类! 梵诗玲倒在椅子上,双手自然下垂,因为搬书的原因,累得有些微微颤抖,可是她嘴角却衔着满足的微笑。 她从未如此忙碌过,但这样为梦想而忙碌,却有一种充实而暖和的幸福,如燕子衔泥筑巢般。 91梵诗玲VS小正太1 梵诗玲的班级是第九区的小提琴1班。夹答列晓第九学区是音乐等级最低的,这个让梵诗玲纠结了很久,她觉得自己也不算差,应该分配到七区或者六区的。 不过,1班,听起来好像在九区里面厉害的样子。 随意在宿舍楼下的餐厅吃过午餐,梵诗玲带上小提琴早早就达到教室。 按照课表,下午第一节是乐理,第二三节是演奏课,上课需要的书本能在教室外的书架找到,所以到图书馆领书的时候她没有领到任何关于音乐的书。 两点三十上课,现在还早,教室空无一人,梵诗玲挑了本乐理的书,在最后一排一个没放东西的座位上看了起来,不得不说,书架上的书都有点像儿童读物。 看着看着,她居然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到她重新有些意识,周遭响起一片零零星星的交谈声,至少有十人在相互交谈。 这种情况,相信在学校教室午睡过的同学都知道——班上大多同学都回到教室,然后两三好友在谈论。 梵诗玲瞬间就来了精神!她的新同学,都喜欢音乐的新同学,她一定要好好认识! 揉揉眼睛,梵诗玲利索地抬起头来,那瞬间——她惊呆了!! ***,有谁来告诉她,她到底是不是走错教室?!! 为什么教室里差不多二十人,都是一群十来岁的小鬼!看上去最大的不超过13岁,最小的……最小的……我勒个去,八岁?七岁?还是六岁?梵诗玲都不敢猜了! 居然走错教室还待了那么久都不知道,梵诗玲觉得自己成雷神了,还是轰天雷那种! “咦,大姐姐,你醒啦?”说话的人正是那最小的小男孩,他站在梵诗玲面前,桌子有他胸口高。夹答列晓 梵诗玲嘴角都抽搐了,想说话,可是喉咙发不出一丝声音。 “大姐姐,老师来了,准备上课了,让我坐你旁边吧。”小正太的眼睛滚圆滚圆,对梵诗玲眨巴两下,不由分说他放下小提琴就坐到梵诗玲身边。 小正太你是想怎样呢?她是走错教室啊! 这样的情景再加上这么一个活宝正太,梵诗玲真的凌乱了,但对上那么无邪的一双大眼,梵诗玲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小弟弟,大姐姐走错教室,现在要走了。”说完,梵诗玲猫着身子准备开溜,她不敢惹人注意,毕竟走错教室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哦……”小男孩遗憾地拉长声音,在梵诗玲以为没有下文的时候,他大声说道,“老师,大姐姐走错教室了,你能给她带路吗?” 轰隆—— 梵诗玲整个人石化在原地,一道天雷打下来把她劈得外焦内嫩!所有的目光随着这道脆生生的声音“唰唰唰”地射向梵诗玲,然后盯着她,教室里鸦雀无声。 梵诗玲的脸瞬间黑过锅底,然后又变得红如铁烧!小正太,你是故意的吗?!!梵诗玲有种摔死他的冲动。 “你是梵诗玲吗?”年轻的女老师打破掉根针都能听到的气氛。 “是的。”梵诗玲端正着脸,隐藏起尴尬的神色。 “这样就没错了,”老师点点头,“你是这个班的,回到座位上吧,准备上课了哦。”老师亲切地说。 我靠!梵诗玲差点没骂出口。这里居然真的就是她的教室,她要和一群比她小几岁的小鬼一起上课?! “真好,以后能和漂亮姐姐一起上课。”小正太拉过梵诗玲的手,将失神的梵诗玲拉回座位上。 这个……比她小差不多十岁吧?! 梵诗玲看了眼小正太,忍不住问:“小弟弟,今年多了大?” “我吗?下个月就满六岁了哦。”小正太明亮的眼睛闪瞎了梵诗玲,天啊啊啊……她居然和比她小十岁的正太成为同班同学! 接受能力差点的人都接受不来! 为了音乐,梵诗玲就这么怪力乱神挺住了。 92梵诗玲VS小正太2 进来这么一个班,梵诗玲很无语,再遇到这么一个活宝小正太,梵诗玲更加无语! 乐理课,虽然是基础知识,不过梵诗玲有许些是没听过的,听着权当增长音乐知识。2小正太榭修恩的乐理知识很丰富,以致他超级活跃过度,老师说一句,他可以举出三个例子,梵诗玲都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而她最爱的演奏课,没想到变成最无趣的课! 二十分钟的徒手练习后。 “现在架起小提琴,注意鼻子、弦、肘、左脚,要成一直线。”演奏课也是一个年轻老师,她正在讲正确的演奏姿势。 不是梵诗玲自大,而是她拉琴的姿势连筱乐都挑不出毛病,现在却要在这里重新学!同样提不起劲的,还有榭修恩小正太,跟梵诗玲一样,他的姿势也是正确到不行。夹答列晓 老师检查一遍后,又开始五分钟的夹琴练习。 全班十几人,十几把小提琴,除了梵诗玲和榭修恩,其他人全都在小提琴把位上粘贴了胶带,这是初学者识音最常用的一种方法。 这是初级班,最初级的。梵诗玲再迟钝也意识到了! “诗姐姐,好无聊哦。” 榭修恩非常自来熟,此时已经跟梵诗玲套近乎撒娇。他下巴夹住小提琴,脑袋不能转动只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小的手不断晃着梵诗玲的手。 对啊,难道每天都要上这种课吗?这种不适合自己现阶段的课。梵诗玲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几年前,妈妈刚刚教她小提琴,虽然记不太清楚,不过大概也这样差不多了吧。 没听到梵诗玲的回答,可不影响榭修恩继续说下去:“诗姐姐,我拉琴给你听吧。” 说完,榭修恩就手放回指板上,拉动琴弦,《Londonbridgeisfallingdown》的旋律随即响起。 那指法叫一个纯熟,旋律叫一个轻快细腻!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然而,梵诗玲奓毛,脸都绿了! ***,现在是上课啊!!老师在呢,你这个死正太敢不敢再嚣张点,再旁若无人一点啊!!!居然说拉琴就拉琴,你也太大爷了!! 老师走了过来,和蔼可亲地提醒:“大同学和小小同学,上课要听从安排哦。” “老师,我还夹着琴没动,很听从安排。”梵诗玲立即为自己澄清。 “老师,和诗姐姐没关系。”榭修恩说,梵诗玲和老师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么小就会承担自己的错,这时,榭修恩又开口,“是你讲课太无聊了。” “……”老师中了美杜莎之眼,整个人石化了。 噗……梵诗玲憋笑憋到脸都红,她赶紧别过被笑意扭曲的脸!这小正太实在是奇葩,看在他那么萌份上,梵诗玲觉得应该为他解围一下。 “老师,对不起。”笑意冷却后,梵诗玲道过歉,然后又对榭修恩循循善诱,“修恩,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应该这样这样……不能这样这样……” “哦,诗姐姐我听你话。”榭修恩很正经地回答,不过老师的眼神依然很怀疑。 “老师,我会看着他的。”直到梵诗玲真诚保证,老师才点点头离开。 93我在第九学区上课 榭修恩对梵诗玲很有好感,放学的时候执意要送梵诗玲回去宿舍。夹答列晓小正太执着起来是很折腾的,梵诗玲拗不过他。 “诗姐姐,等我长大我要娶你做老婆,像Daddy对Mammy那么好。”梵诗玲下车后,“劳斯莱斯”里传出榭修恩这么一句。 顿时,梵诗玲就六月那个飞霜,寒啊!比筱乐昨天那句“不过还是没我做的好吃”恶寒上十倍! 没想到这就是在“帕尔纳斯”的第一天,真是够难忘的!梵诗玲自嘲地想,然后径直回宿舍。 宿舍的走廊外站了不少女生,有几个男生(这是男女混合的宿舍楼)也走出宿舍和女生搭讪,只是被搭讪的女生露出爱理不理的态度,目光都与大众一样,有意瞄向某处。 某处,正是梵诗玲的宿舍。 梵诗玲心底毛毛的,有不太好的预感。 手搭在门把手上,发现门居然没锁!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离开的时候,她检查过十万八千遍,确保门已经上锁!梵诗玲心底更加发毛了。夹答列晓 想了想,那么多人在,就算跑出一只凶猛女鬼也有那么多支援,怕什么! 梵诗玲利索地开门,推开,只见沙发上赫然坐着一个人,呆了两秒,梵诗玲又“嘭”一声把门摔上! KAO!这么猛?! 梵诗玲吓得不轻,手自然按在剧烈起伏的胸口上。她下意识左顾右盼观察别人的神色,只见女生们看她的眼神各种羡慕嫉妒恨,恨不得去开门的人是自己。 难道那是真人?不是自己眼花? 抱着验证的心态,梵诗玲再次打开门。 一个让人无地自容的鄙视眼神随即降临,磁性的声音如大提琴,“凡人,我已经很努力把你当正常人看了,你也稍微装得正常一点,别老是癫痫症发作好不好。” 只是内容不那么悦耳,没关系,梵诗玲习惯了。 梵诗玲放下小提琴,丢下书包,放松坐在沙发上,“你怎么进来的?” “魅力无边,宿管见我在外面等,主动开门让我进来的。”筱乐回答得理所当然。梵诗玲心里却想,怕不是宿管看站着就能祸害苍生,所以把你关进来。 “对了,今天上课怎么样?习惯吗?”筱乐问。 梵诗玲顿时泪流满脸!上课,这是她的心伤!不过对筱乐倒是没什么好隐瞒,梵诗玲照实说:“我在第九学区上课……” “噗——哈哈哈哈!!”筱乐忽地大笑打断了梵诗玲要说的话。他抱着肚子,浑身一颤一颤,乌黑的发丝也随着一抖一抖,此时他已经蜷缩在沙发上,笑得好没形象。 那连绵起伏的笑声刺激着梵诗玲的神经。 虽然第九学区是最低的,但也不至于笑成这样吧?!梵诗玲怒了,抓起书包就狠狠砸向筱乐:“够了没,笑够了没?!去死吧你!!” 筱乐好不容易才抑制住笑声,他抱着书包,擦擦眼睛的水分:“猪一样笨死也是到八区,你居然去了九区,梵诗玲,你说你到底有多二百五、二百五哈……”还染有笑意的声音变得尖细,如小提琴的E弦,说到最后他又忍不住笑了。 然而,梵诗玲这下子却镇静下来,听他这么说,似乎九区并不是音乐等级最低那么简单。 “九区有什么特别吗?”梵诗玲问。 “在‘帕尔纳斯’,九区习惯称为学前班,你没发现里面的学生都没有超过12岁吗?嗯……除了你……哈哈……”想到梵诗玲和一群小鬼在上课,筱乐继续笑到岔气。 94坦白总是一些不得了的事 看到梵诗玲逐渐阴郁的脸色,筱乐才端正神色,安慰道:“没关系,过两个两星期有考级,过了就可以到适合你的学区,你到五区基本没问题。夹答列晓” “能马上转学区吗?”梵诗玲一刻都不想待在九区!该死的,还学前班,不如直接说幼儿园! “可以是可以,不过要你爸爸出面办手续,现在你和你爸爸的关系,凡人,你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梵诗玲一副命运多舛的模样,愁眉不展恨恨一声长叹。想到榭修恩那小正太,梵诗玲又一阵恶寒。 “或者,还有一个方法……”筱乐慢条斯理地说,然后吊胃口地停下来。 梵诗玲一扫愁眉,满怀希望的眼睛对着筱乐闪扑闪扑。筱乐欣赏够了她的表情,对她挑挑眉,诡秘一笑,“你求我帮你啊。” 嘎嘎嘎—— 宿舍里安静了。 梵诗玲那张热情的脸瞬间就冷了,丫的,求你妹啊!分明就是耍她!梵诗玲气沉丹田,怒冲冲就爆发出一个字:“滚!” 那双眼瞪得贼大,要吃人一样。2 不过是猫咪而已。 筱乐无所谓地耸耸肩,唇角一挑,笑得众生倾倒,他把书包丢回梵诗玲怀里:“改天去看Yaya这个悲剧的时候,也顺便去看你这个悲剧。” 声音里幸灾乐祸的意味显而易见。他也不想她求他,他比较想亲眼看见梵诗玲和一群小鬼一起上课。这是何等囧样,太有趣了。 听到悲剧的人不止她,还有一个叫Yaya的倒霉蛋,梵诗玲稍微有点心理平衡。她从自来水过滤器中装了两杯水,给了杯筱乐,一杯自己喝。 清凉的水划过喉咙,有种带去一日疲劳的魔力,梵诗玲满足地呼出一口气,视线转向筱乐:“你来找我不会就问这些吧?” 筱乐扬扬眉,明显不是。 “我想和你坦白一件事。”筱乐说。 有不好的预感! 梵诗玲的眉头倏地压低,豹子一样盯着筱乐,似乎随时会扑上去咬断他脖子,她警惕地吐出一个字,“说。” 一边她在猜测是什么事,坦白总是一些不得了的事呢?要是他说喜欢自己怎么办?!要是他说她之所以在九区都是因为她,那她要不要就这样掐死他在这里? “其实,你拉琴的视频会出现在电视上,是我策划的。” 他的话对不上猜测,梵诗玲有些反应不过来:“啊?” “就这么一回事。”筱乐也懒得废话,向人坦白都这么理直气壮就只有他了,“还有,”没回神过来的梵诗玲,听到‘还有’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过了这一年,Kings会放弃音乐。” 晴天霹雳,梵诗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话,忽地大叫起来:“什么?!” 裴昂流居然放弃音乐?!他是钢琴皇帝欸,整个王国都不要了?他说要和她分手还比容易接受,呸,梵诗玲乱想什么呢!? “凡人,不想他放弃,那就发挥你作为女朋友的作用,给他洗洗脑,灌灌迷汤,让他别什么都听他家慈禧太后的!”筱乐晃悠着脑袋,那惋惜的语调好像在唱歌剧,“不然Kings只能从音乐的舞台上消失。如果不是慈禧使他走上了从家族事业的道路,他会成为一个很精湛的钢琴家。唉……” 喂,你这句话是抄袭爱因斯坦的好伐! 梵诗玲受不了地看着他,筱乐那个淡定啊,仿佛没说过那些穷摇的话,从容不迫地站起来,拿出两个牛皮纸盒放到茶几上,“猜你没吃晚餐,我在‘MoonNight’买了晚餐,一起吃吧。” 筱乐逐一将料理放在茶几上。 看着他,梵诗玲觉得脑袋不够用了,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凡人。筱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想的是什么,为什么无论他做什么事情都让她捉摸不透?现在还给她外带晚餐! 果然着家伙就是神经病,不是她能理解的。 梵诗玲不禁想起某天晚上筱乐那俊魅得能俘获上帝的微笑,以及那杯差点取了她小命的“蜂蜜”。 于是,梵诗玲小心翼翼地品尝筱乐带来的晚餐,没有品尝出那些反\人类的料理才定下心来。 接下来进嘴巴的,是不是与“米其林”并驾齐驱的“MoonNight”餐厅做出来料理已经不重要了! 95阿诗,我回来了 明媚的清晨,草木清新的吐纳氤氲在薄雾冥冥的晨光中。夹答列晓早起的鸟儿欢快地飞翔高歌,早起的人儿在无人的地方练习演奏。 在这所充满音乐气息的学院,对于任何一个热爱音乐的人来说,这怎么都是一天最美好的开始。 然而,梵诗玲却格外萧杀,叹息了一遍又一遍,背负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树叶都被她叹落了一地。 这种感觉就像,明明你是高中生,却莫明其妙被丢进了小学和一群小鬼上课,每天学1234ABCD! ***,她又不是柯南!! 算了,熬过两星期就好,想想柯南读了小学一年级十多年,梵诗玲总算有点安慰,收拾好心情,离开宿舍的餐厅搭车上幼儿园。 走出餐厅,梵诗玲总觉得眼前的情景有点眼熟——几乎所有女生的视线都望向某处,走得快的撞上走得慢的,眼睛长别处的撞向没带眼的。 这明摆着是筱乐出现的节奏啊!一早他到这里来是要干嘛呢?难不成是要送自己去第九区,然后再好好嘲笑一通吗? 反正她这种凡人也猜不透他这种神经病的想法,梵诗玲干脆不猜了,寻着女生们的视线望去,然后蓦然一怔。夹答列晓 那瞬间,只觉得有一股暖暖的液体流入心底,鼻子骤然酸酸的,是莫名的感动。 路边停着一辆裸色的“RapideS”,驾驶座上的少年手臂搁在车窗上,手指托着下巴,脑袋半探出来,那是一张俊美非凡的脸,温文儒雅的气质让他像个年轻而优雅的贵族。 茶棕色的的发丝带着轻微的自然卷,缱绻出一股浓郁的英伦范,五官深刻皮肤白净,那双黛蓝色的眼睛深邃如星空,专注地落在某处。 原来这一节奏出现的不一定是筱乐,还可能是裴昂流! 他发现了梵诗玲的身影,优雅地推开车门走下车,脸上带着温柔得让心海荡漾的笑容,瞬间秒杀了一众女生N个轮回! 顿时,梵诗玲觉得双脚生根了一样,怎么都抬不起来,就这样怔怔看着裴昂流在众人热烈的视线注视下,一步一步,从容不迫地走到自己面前。 如同从马车走下的王子,气宇轩昂,惹人屏住呼吸。 “阿诗,我回来了。好像有好久好久没见过你一样,现在终于见到,好开心。”裴昂流轻笑,他抬手抚摸梵诗玲的脸颊,削瘦的手指温柔地摩挲。 如果这是一个眼神可以将人秒杀的游戏,就凭此时一众女生的目光,梵诗玲绝对会因为“死亡次数太多”这个理由被系统踢下线。 然而,裴昂流手指肚上那层茧有种很实在的质感,让梵诗玲感到一股强大的安心,就像开启了无敌状态,金刚护体。 他深邃的眼眸藏着化不开的深情,这一刻,只有他能让她变得柔弱。 梵诗玲喉头一哽,低低地嗫嚅:“我也是。” 发生了那么多事,她也有一种很久很久没见的感觉呢,虽然前天才通过电话,但现在出现在面前,梵诗玲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不由分说,裴昂流就拉着梵诗玲走。 “……我、我得去上课……”梵诗玲吱吱唔唔地说。 有什么比和小鬼们在同一间教室上课丢脸?当然是因为违反纪律什么旷课迟到被老师在一众小鬼面前批评! 梵诗玲想想都觉得丢脸丢到贝多芬时代了,不得不割爱放弃与裴昂流在一起的时间。 “没事的,‘帕尔纳斯’的导师不会因为旷课而说什么,别担心。”裴昂流三言两语瓦解梵诗玲的忧虑,不让她再说便推着她上车。 【Kings回来了!!!有木有人很开心啊啊!!】 【嗯,我承认我是很开心的,Five!Kings!!加油!!】 【其实在这之前还有三章,不过水水觉得太拖沓,于是忍痛删了,删了,删了啊……本来三章存稿,现在又没了T_T】 96帮我理发吧 裴昂流带梵诗玲去的地方居然是他的琴房! 梵诗玲有些不解。2 “Kingsley,你……”梵诗玲转身想问个明白,却没料到裴昂流忽地将她拥抱在怀里,淡雅的白苔醇香瞬间灌满鼻息。 “阿诗。”裴昂流将梵诗玲圈紧在怀里,他低着头,浓密的眼睫耷拉,他俊美的侧脸柔缓地蹭着她柔软的发丝,“很抱歉陪在你身边与你面对困难的人不是我。” 那些事他都听筱乐说了,裴昂流心里百般滋味,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妒忌筱乐,因为筱乐居然是第一个知道那些消息的人。 “不过,不会有下次。”裴昂流继续在她耳边温声吐纳,“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嗯。2”梵诗玲重重点头。 裴昂流抬起头,黛蓝色的眼眸弥漫着浓情,他温柔地拢了拢梵诗玲的发丝,捻起一撮,凑上去印下一吻。 “很好看,短头发也很好看,不管怎样都很好看。只要是梵诗玲,不管是怎样我都很喜欢。” “Kingsley……”那一瞬间,梵诗玲好像找到了一个可以肆无忌惮往死里撒娇的人,失去了长发的委屈在这刻迸发,她的声音变得潮湿嘶哑。 “过来。”裴昂流温雅地笑笑,拉着梵诗玲走到一张书桌前,然后往梵诗玲手心塞了一个小物体。 梵诗玲看着手心的东西大感困惑:“……这是,怎么了?” 那是一把美工剪刀。 “帮我理发吧。”说话的同时,裴昂流坐在一张圆凳上,他仰起脸看梵诗玲。 “我……”喉咙被上涌的酸气哽住,鼻根酸酸的,眼睛也有些模糊。裴昂流这样做是因为她吧,她剪掉头发,他也让她剪掉头发,算是和她同进退。 “来吧!”裴昂流将剪刀的圈圈套在梵诗玲的手指上,随意捻起一簇,握住梵诗玲的手就直接剪了下去。 茶棕色的发丝软绵绵地飘落,梵诗玲的眼泪也随之“吧嗒吧嗒”掉落。 “傻瓜,没关系的,你怎么掉眼泪了呢?”裴昂流细细拭去盈在梵诗玲眼眶的泪珠。 只是,他宠溺的笑容让梵诗玲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她从来都不是容易掉眼泪的人,但被这么一个男孩子宠爱着,她就感动得无所适从。 裴昂流削瘦的手指顺着泪痕划过,泪痕消失在嘴角,他的指尖也停在嘴角。那瞬间,裴昂流心底蓦然的悸动,喉头无意识地上下蹿动。 手势顺势改变,他温柔地托着梵诗玲的下颌,站起来,俯身,垂头,吻住了她双唇。梵诗玲惊得身形一颤,然后下意识闭上眼睛,回吻。 如啫喱遇上布丁,每一次触碰,身体都会像有电流通过一样,带着甜甜的芬芳。 如同沐浴在盛夏的阳光中,就连风都是软绵绵的,带着炙热的的气息。 这才是接吻,让人怦然心动,让眩晕。梵诗玲只觉得,心都要融化在这股让人喘不过气的甜蜜中。 如果,世界要在这一刻毁灭的话,那就随他去吧。 97她是我老婆 裴昂流还是让梵诗玲替他理了头发。2 效果怎样?只能用好丑来形容,或者非常丑也可以。而不可思议的是,配上裴昂流那张脸,发型又瞬间变得好看。 啧啧,果然神就是不一样的,梵诗玲看着裴昂流不禁偷笑。接着再由专业发型师修剪一下,完美了,依旧俊美非凡,挑不出任何瑕疵。 不过,头发短了,一贯儒雅的裴昂流显得有些冷俊,像个孤傲的王。黛蓝色的眼眸没有了发丝遮挡,那股深邃格外清晰,眼波流转之际更加摄人心魂。 理完发,再吃一个午餐,聊聊天,眼看时间差不多,裴昂流便送梵诗玲回去上下午的课。 现在是上学时间,第九学区虽然说是幼儿园,但也不少人,络绎不绝地走向教学楼。 梵诗玲下车的时候居然遇到了筱乐! 他靠着一辆喷漆成璀璨星空的“玛莎拉蒂”,昂起头喝水矿泉水。2阳光在他发梢绽放一片明亮,“VOSS”的瓶子被他拿在手中仿佛也变成了艺术品。那帅气的动作,配上他那张往死里漂亮的脸,惹来许多小女生仰慕的目光,明显他已经俘虏了一群小女生的未来。 梵诗玲收回视线,心里暗暗腹诽,这个死人神经病,该不会特地过来看她和一群小鬼上课是何等囧样吧?!昨晚他就一副奸诈的样子,迫不及待想看她出糗。 “诗姐姐!”忽地,传来一个脆生生的童声。 梵诗玲浑身一颤,这个声音……榭修恩!!她战战兢兢望过去,榭修恩居然和筱乐是站在一起的,都怪筱乐太高,没分到视线在这个小正太身上。 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梵诗玲闪过困惑。 此时榭修恩很兴奋晃着筱乐的手,嘴巴还兴奋地叨叨絮絮:“乐哥哥,她就是我跟你说的漂亮姐姐哦。以后我要娶她做老婆,你说好不好?!” 筱乐满满地灌了一嘴巴水,一边拧紧瓶盖,一边顺着榭修恩手指的方向看去,居然是梵诗玲!! “噗——咳咳咳……” 他瞬间呛个半死,水沿着他的脖子滑落,衣服被湮湿一片。 看着他被呛,梵诗玲心情有那么一刹好爽。 这该死的,有谁来告诉他是怎么一回事?!筱乐狼狈地擦着水,眉头皱得老高,榭修恩昨晚在家里兴高采烈地说的时候,他以为只是小女生,怎么也没想过是梵诗玲!他还很尽表哥的“责任”教榭修恩怎么追女孩子呢。 裴昂流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锁好车牵着梵诗玲走到榭修恩面前,很明显他们都是认识的,榭修恩看到裴昂流就是脆生生的一声“昂流哥哥”。 “小Yaya,你很有眼光,不过她是我的。”裴昂流嘴角得意地翘起,双眼宝石般明亮,他紧紧搂住梵诗玲,“她是我老婆。” 他很郑重地说。梵诗玲的脸“腾”地红了,心里一边责怪阳光太猛烈,让她有中暑的错觉,一边却偷着乐,不得不承认她爱死这个称呼。 “哦,这样啊。”榭修恩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他点点头,颇为无奈地继续说:“等我长大,昂流哥哥你要把诗姐姐还给我做老婆哦。” “咳……”刚刚缓过来的筱乐再一次被呛着!不过这一次,他不禁对裴昂流感到有些幸灾乐祸。 “……”裴昂流吃瘪了。 “……”梵诗玲无语了。 Yaya,原来这个倒霉蛋就是榭修恩!不过想想也应该是,榭修恩小提琴的水平根本就不用待在九区。 98一直很喜欢昂流哥哥 裴昂流送梵诗玲到教室,筱乐也美曰其名说送榭修恩回教室。夹答列晓 榭修恩觉得很意外,一边走的时候还很困惑地问:“乐哥哥,你不是说没时间送我进去吗?怎么现在有时间了?”顿了顿,他又恍然大悟地叫:“哦!我知道了!因为昂流哥哥来了,所以就有时间了,对吗?我知道乐哥哥一直都很喜欢昂流哥哥的,对吗?” “噗……”梵诗玲忍不住笑出声,这小正太果然是天然呆外加天然腹黑萌啊!嗯,可能还是真相帝呢。 “安静点!”筱乐一巴掌拍在榭修恩脑袋上。 “对不对也告诉我嘛……”榭修恩还不怕死地嘟囔。 为什么筱乐送榭修恩来教室?!梵诗玲总算在上课后知道原因。那该死的、恶劣的家伙,果然是来看她和一群小鬼上课的囧样! 生怕没图没真相,他拿了手机不但疯狂拍照,还录了视频。夹答列晓顿时,梵诗玲表情又扭曲了几分,筱乐更眉飞色舞了,他眼底那抹慧黠,狐狸都不敢说自己是狡猾的! 筱乐昨晚听到梵诗玲说在第九区上课,他就已经生出要去看她上课的念头。Kings回来,他以为梵诗玲会翘课一天,没想到下午梵诗玲居然回来上课。如果梵诗玲让Kings替她转学区,那他岂不是错过了一次看囧囧有神的梵诗玲的机会?! 这是多么百年难得一遇的事。在“帕尔纳斯”,13岁以上,就算是初学音乐都会分配到八区,而九区都是12岁以下的。榭修恩就是因为资料没齐全才分配到九区,那梵诗玲呢?难道把年龄填了6岁?! 筱乐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笑意,这个白痴,凭这件事他就能嘲笑她一辈子呢! “Happy,别玩了,回去吧。”在把梵诗玲惹毛前,作为男朋友裴昂流很觉得应该阻止好友再继续下去。 “Fine。”筱乐无所谓耸耸肩,收起手机,反正也够了。他转过头,对裴昂流挑挑眉,“Nice_new_look(漂亮的新造型)。” “谢谢。”裴昂流拨弄一下短发,心中不禁有蜜意泛起,仿佛梵诗玲就在他身边,那种能和喜欢的人联系在一起的感觉真好。 已经上课了,偌大的校区空荡荡的,两人不疾不徐往外走,如两位闲适的神祗在花园中散步。 “Happy,我有礼物送你。”走到车子停下的地方,裴昂流从车里取出一个小盒子,然后转身抛给筱乐。 筱乐抬手轻易接住,麂皮质感的小盒子,赫然是“梵克雅宝”的。盒子没打开,筱乐已经能猜到里面是什么小玩意。 “Nice,我喜欢这戒指。”筱乐挑挑眉,唇角妖娆地上扬,指骨美型的手指缓缓打开盒子,同时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没错。 躺在盒子里的,是一枚优雅的蓝宝石戒指,32.77克拉的皇家蓝蓝宝石隐隐散发出一阵雍容华贵。 然而这刻筱乐心底却有一种感觉,不管这戒指多华贵,却比不上他此时带着的三圈戒指。 “喜欢就好,戒码很合适你。”裴昂流说。 呵,送他这枚戒指。是希望他换下与梵诗玲疑似情侣戒的“Cartier”,还是因为他曾经说过他看上这枚戒指?或许两者都有,但而此时裴昂流的想法绝对是更偏向前者。 99 筱乐“啪”地合上盖子,淡然的视线落在盒子那行“Van_Cleef&Arpels”上。夹答列晓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把头发剪掉的呢?Kings?”筱乐明知故问,不等裴昂流回答他又说,“明知道梵诗玲被禁止学音乐,你都在暗地里都帮她。现在你把头发剪了,也只是向她证明你支持她。” 脑袋缓缓抬起,筱乐慵懒地靠着车身,握住盒子双手搭在小腹上,一脸的风轻云淡在耀眼的阳光底下显得有些嘲讽的意味,他视线懒散地落在裴昂流脸上,漆黑的双眸清澈而认真,仿佛洞悉一切。 “其实你潜意识里也想反抗家里的安排,只是你不够勇气行动。” 裴昂流轻轻失笑,淡淡的笑容衔着浅浅的无奈:“你说过我们是鹰,你是患有惧高症而不能飞,我是选择笼子而放弃飞,这句话我不否认。但我们都向往着天空,阿诗和我们一样,都因束缚而不能飞翔,所以我们都特别有感触地帮她,即使自己不能飞,只要看到她在高空中翱翔都会有一种满足。夹答列晓” 筱乐正想说话,裴昂流的手机却突兀响起,来电人是裴夫人,找裴昂流回去。 “Happy,我有事先回去了。”挂了电话,裴昂流与筱乐道别,临走前不忘嘱咐,“戒指记得换了。” 不能让梵诗玲摘除,那就只能让筱乐摘下来吧。 看着远去的“RapideS”,筱乐久久站在原地,阳光在他身上恣意绽放,仿佛光芒是从他身上发出。 只是看着她飞就满足了吗? 不,不会的。我们都来自音乐星系的人,只要听到旋律响起,潜伏在我们身体里的音乐基因就会苏醒,就会变得不安分,就会跃跃欲试。 即使前方是炼狱,为了音乐我们也会甘之如饴地前进,我们注定无法摆脱这个魔咒。 现在梵诗玲走出了第一步,我正寻找着道路,那么Kings,你呢? ——“不管那是恶魔的诅咒,还是死神的引诱,我只是想学音乐。” 想起梵诗玲那天说的话,筱乐不自觉微笑。 —————— No.1大楼的顶层,是整个城市最高的地方,是裴昂流的家。 专属电梯直达家门,走出电梯就是客厅。 “理发了?”裴昂流一走出电梯,看到裴昂流的新造型裴夫人略显惊讶,随即她便恢复常态,“怎么忽然理发了?之前劝你都不听,这样好多了,人看起来都精明许多。” 裴昂流也不回应只是一笑而过,“妈妈,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吗?” “芊芊比赛回来,你去接一下机吧。本来是打算让你和她一起回来的,你却先回来了。” “哦,好的。” “芊芊竖琴比赛拿了二等奖,今晚你和她吃饭庆祝吧。”裴夫人又说。 “今晚我约了人,今晚也不回来睡了,我回去学院的宿舍。”裴昂流推辞,他没有约人,他只是想和梵诗玲在一起而已,毕竟半个月没见,他真的很想她。 “妈妈,我发现我还是很喜欢音乐的。”莫名的,裴昂流将这句话说出口。可能是想到梵诗玲吧,她那么努力向着自己的梦想走去。 “妈妈知道,但你爸爸去世早,家业要等你来继承。妈妈答应你,让你找一个喜欢音乐的女朋友。”裴夫人看了下时间,“芊芊应该到了,你也出发吧。不能吃晚餐,就陪她喝个下午茶。” “知道了。”裴昂流转身离开,身后传来裴夫人的喃喃细语。 “芊芊真是不错的女孩儿,落落大方,知书识礼,还弹得一手好竖琴……” 100我舍不得什么 傍晚,筱乐停止练琴在内庭院休息。夹答列晓圆桌上摆放着一杯馥郁芬芳的咖啡,还有一把小提琴。 筱乐悠闲地躺在旁边的沙滩椅上,整个人沐浴在夕阳中,一袭璀璨的金边勾勒出他颀长的身段,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双眼放空,思绪飘得有些远。左手握住右手无名指上的三圈戒指,机械地、无意识地转圈。 ——你是舍不得摘下来吗?忽地脑海跳出一个声音。 筱乐仓促回神!哪个二大爷的脑电波敢飘到本少爷的脑海里!我怎么可能会舍不得摘下来,我舍不得什么?! ——你舍不得放弃那份暧mei。 神经病!筱乐唾弃。像是证明自己是正常的,他从圆桌下的藤编篮子取出一支防晒霜,涂了点在手指上,“Cartier”的三圈戒指轻易滑出,然后他又翻出“梵克雅宝”的盒子,把那枚32.77克拉的蓝宝石戒指带上。 至于“Cartier”的……筱乐把玩在手中,想着处置的方法。 “咦,乐哥哥这三只戒指和诗姐姐的好像是一样的。”榭修恩放学回来,走到筱乐身旁刚好看到。夹答列晓 “你有新的戒指,把这三只给我好不好?我也想和诗姐姐带一样的戒指。”榭修恩期待的双眼仿若剔透的宝石,一闪一闪,闪得人心肝儿都软了。 然而,筱乐是什么人?!这种招数挠痒痒都不够,他瞟了眼过去,一巴掌拍在榭修恩的脑袋上,“给什么给!进去给我倒杯西柚汁,然后来这里练琴,直到吃晚餐,不然你永远只能待在第九区。” 榭修恩眉头下压,眼珠往上瞧,委屈地嘟长嘴巴,那样子真要多萌有多萌。 “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进去。”筱乐抬起手唬他,榭修恩才超不情愿地离开。 其实榭修恩没人帮他转离第九区,主要是筱乐想欺负一下这二萌的小正太啊。 —————————— 如果不是裴夫人要求,裴昂流觉得到目前为止走进自己生命中的女孩儿就两位,一个是筱乐的妹妹郝瑾儿,他与筱乐从小就认识与郝瑾儿的交往不可避免;一个是梵诗玲,他自从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女孩儿。 而俞芊芊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她家是裴夫人生意上的合伙人,所以从几年前也就认识,然而在裴昂流心中,他们之间连朋友都称不上是,客套式的寒暄,没意义的对话。 跟俞芊芊喝过下午茶,裴昂流便将她送回家,回到学院正好赶上梵诗玲下课,从榭修恩手中抢过梵诗玲。 明明才与她分开几个小时,却好像分开了很久很久似的。原来思念一个人,能将时间延长到这种程度。 吃饭,看电影。十几小时的飞机,然后一直都没休息,裴昂流有些倦意,看电影的时候不经意靠在梵诗玲肩上睡着了,这下子时差都不用倒。 送梵诗玲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十点。 梵诗玲哼着小调,往宿舍走,这时一道刺眼的白光迎面而来,梵诗玲下意识闭上眼,一辆碳黑色的“迈凯轮12CSpider”缓缓来到她身边。 哪个有毛病的居然在这里开远光灯!梵诗玲心里咒骂,往驾驶座上瞧去——居然是筱乐! 这家伙,他家的车是有多少啊,怎么经常换!而且…… “你怎么在这里?”梵诗玲困惑地问。 “你管我。”筱乐霸气地躲过问题,单手撑着车门漂亮跃出,站在梵诗玲面前,“跟我来。” 锁上车他就拉着梵诗玲走。 “去哪里?”梵诗玲跌跌撞撞跟着他,蓦然发现他右手无名指换了一枚戒指。真好,终于不用再与他带着疑似情侣戒了。 “练琴。”筱乐将梵诗玲带到宿舍附近的公园,轻描淡写丢出两个字,从身后抽出一份琴谱,然后在路灯下摆弄了一下。 这时梵诗玲才发现原来路灯是设计成琴谱架状的,公园里稀稀拉拉还有别的人路灯下练习,原来“帕尔纳斯”也有这么一特色呐! 梵诗玲不禁有些痴迷,忽地她有种觉悟:即使在第九学区上课,但只要身在“帕尔纳斯”,那种浓郁的音乐氛围就会让每个爱音乐的人为之痴迷。 “别发呆,快把小提琴拿出来,一天都没练琴,你永远都只能待在第九区。”筱乐用伸缩金属条敲了梵诗玲的脑袋一记,然后又敲敲琴谱对她发出催促。 这死人神经病到底在想什么呢?!这个时候,在她宿舍楼下截住让她练琴?不过梵诗玲也不怠慢,拿出小提琴便开始练习。 在月白色的光华下,漂亮的少年声音磁性动人,只是他说的话语却尖酸得上帝都发抖,然而却又让人无法辩驳。 101去上文化课 连续几天,裴昂流都接梵诗玲上下课,吃饭时间也一起,两人手牵手,面对如狼似虎的目光毫不避讳,当然这是指梵诗玲。2 “钢琴皇帝交了女朋友,他女朋友在第九区上课”,学校论坛上铺天盖地都是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梵诗玲瞬间也变成红人和女生公敌。还被心怀怨恨的人PS成各种形象,不过这些梵诗玲是不知道的。 “帕尔纳斯”的课程节奏与普通的文化学校完全相反。 一般的文化学校,文化课的老师基本上是一个老师负责两班,一个音乐老师是负责一个年级。而这里,一个文化老师却是要负责一个年级,音乐老师的分科比语数英政史地理化生更加细致。 而且,文化课是要跑教室的,在一个容纳上百人的大教室里上课。 全校的文化课都定在星期五。 总算在这天,梵诗玲才找回她是16岁,她是高中生的感觉!因为一起上文化课的,都是同龄人,而不是随便都比她小三五岁的小鬼。 裴昂流也陪着梵诗玲去上文化课,整个大教室的人都沸腾了。夹答列晓有什么比这个沸腾的呢?当然有,那就是筱乐也来了,还跟着一个榭修恩。 今天筱乐送榭修恩上学,榭修恩嚷着“昂流哥哥陪诗姐姐去上课,我也要一起去。” “啰嗦!”筱乐照旧一巴掌拍在榭修恩的脑袋上,榭修恩以为和梵诗玲一起上课无望的时候,筱乐居然说,“那就去吧。” 顿时,榭修恩欢欣地叫道:“我就知道,昂流哥哥在乐哥哥一定去的,乐哥哥一直都很喜欢昂流哥哥,对吧?” 啪—— 毋庸置疑,一巴掌迅速招呼到榭修恩脑袋上。 两大神话出现在文化课的课堂,本来只坐了五分之一的大教室,在一个小时后满人了,还有不少人自备板凳也要来听课。 一向感受不到自己存在的文化老师那个安慰啊,差点没老泪纵横。然而发现那些学生的注意力完全没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文化老师真的老泪纵横了。 梵诗玲左边是裴昂流,右边是筱乐,再右边是榭修恩,榭修恩想和筱乐换位的,然而在筱乐抬起手后,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左拥右抱两大神话,这种念头多少女生想想都觉得折寿,然而梵诗玲就这么实践出来了。 羡慕嫉妒恨一大片,妒忌之火连成火海,要是真能对人造成伤害,梵诗玲连灵魂那21个gramme都没得剩。 就连一向没顾忌的梵诗玲也有点点Hole不住。 人多,绝大部分都是女生,在课间的时候一个问题就突显出来了——女卫生间人满为患,梵诗玲深知自己是女生公敌,她很有自知之明将近上课才上卫生间。 看来自己的男朋友在这所学院非常非常不简单呐。坐在马桶上,梵诗玲还很有闲情逸致地想到。 “是吗?她真的在这里?” “对,我看着她进去的。” 卫生间的门外传来两个女生鬼鬼祟祟的谈话声,梵诗玲心底莫名一沉,总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该不会是要把自己困在卫生间吧?! 恭喜梵诗玲,猜对了!结果就是都没等她穿上裤子,门外传来“啪啪”几声,把她这扇门用拖把堵上! “有毛病!谁啊?放我出去!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种脑残的玩意?!”梵诗玲愤怒地捶门,下意识往上看,幸好是封顶的,不担心上面倒水下来! 这方法虽然脑残,但捉弄人什么的也管用,外面的女生得意地叫嚣:“让你那么得意,你就好好待在里面吧。” 梵诗玲恼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她忍不住骂道:“神经病!这是什么逻辑,你这是有病,得去治!” 久久都没有回应,反锁梵诗玲的两个女生已经离开了卫生间,留下梵诗玲在这里气到爆炸。 ***!这真够丢脸啊,莫明其妙被人关进卫生间!要是被认错人就更加更加丢脸了! 因为只是上下卫生间,梵诗玲手机都没带,这下子就只能气得干瞪眼了。 【这段时间都没见粉粉留言呢……】 102一群腐妹纸 “喂?!外面有没有人啊?!”梵诗玲捶门,然后嚎叫。夹答列晓过了十多分钟,声音都开始发哑了,还是没人路过。 早知道就趁人多的时候来啊,众目睽睽之下即使心有不甘那些鼠辈也不敢乱来,而自己还等到没人才来,梵诗玲悔不当初! 外面响起人走动的细碎响声,梵诗玲仿佛看到救命的曙光,立马拍门,扯开嗓子叫:“喂,救命啊,这里有人!!” “你是谁?”外面的人问。 “梵诗玲……” 梵诗玲只报了名字,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的人已经尖着声音叫起来:“你就是阻止皇帝和KK相爱的那个女人?!!啊啊啊,我讨厌你讨厌你,我不会原谅你的。” 嘭—— 随着一脚踹在梵诗玲那格卫生间的门上,外面的人悲愤地离开了。 梵诗玲一颤,眨巴眨巴眼睛,莫明其妙了。久久她才恍惚地回神过来,这…… “KAO!”梵诗玲后知后觉地怒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久后,断断续续来了几个人,都在她报了名字后做出相同的举动然后离去,猪脑子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事,但梵诗玲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都是一群腐妹纸?! 当然她也想不到在“帕尔纳斯”论坛,一个只有钻石灰级别才能进的腐女贴吧中,出现了一张匿名贴子。夹答列晓 在一众缀有“KK攻”“皇帝帝皇攻KK傲娇受”等关键词的贴子中,这张贴子的名字很格格不入——“阻碍你们男神相爱的人被关在卫生间”。 而内容也只有简单一句话——如题,信不信随你,不去宣泄一下就没机会了。 女卫生间内又来了一名女生,经过多次教训梵诗玲都不敢说名字了,直接说重点。 “你先弄掉外面的东西,让我出去再说。”梵诗玲很恳求地央求。 “不要。”外面的女生说,“你一定是阻碍首席和团长相爱的梵诗玲,我不能放你出来。放你出来所有姐妹都会责怪我的,我走了拜拜。”最后,外面的女生还郑重其事地道别。 “……” 顿时,梵诗玲血吐一地。气炸了气炸了,真的气炸了!!都是一群神经病!梵诗玲按住胸口重重地喘气,大口大口地呼吸,生怕呼吸不过来,就这样被气死在卫生间内。 教室那边。 “怎么阿诗还没回来?”裴昂流看了下时间担忧地说。 筱乐无聊地翻着梵诗玲的书,语调懒散,“那笨蛋不会迷路了吧?” 而裴昂流已经坐不住了,从座位上站起来,“我去找她。” 丢下一句话就离开。 “我也去我也去!”坐在这里无聊到长蘑菇的榭修恩也迅速上前牵紧裴昂流的手。 “难道找个人都要‘帕尔纳斯’两大神话去么?”筱乐不屑地嘟哝了一句,继续翻书。 而此时的卫生间。 “这里是怎么了?” 梵诗玲听到门外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带着一股柔弱。之前被这么打击过,梵诗玲都不抱希望了,她半死不活地说:“还能怎样,就眼看的那样。” “谁这么坏啊?大家都是女孩子,就不能好好相处吗?” 随着声音响起,外面的女生已经将拖把拿开。梵诗玲有点难以置信,半响才怔怔地推开门:“谢谢。” “不客气。” 梵诗玲一边洗手,看着镜子中的女孩——洋娃娃般的脸孔,留着洛丽塔式的卷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可是记不起来。 不等她继续想,余光瞄到裴昂流在外面,她擦干手和女生再次道谢便走出卫生间。 “Kingsley,你怎么过来了?” “诗姐姐,还有我哦。”榭修恩怒刷存在感,还是被人无视了。 裴昂流牵过梵诗玲的手与她一同离开:“你一直没有回来,担心你发生什么事就出来找你了。”顿了顿,他认真地问,“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就到处逛了一下。”梵诗玲最后还是没把被困这件事说出来,下次小心点就是了,刚刚才到这所学院她也不想弄得满城风雨,而且……这实在太丢人了啊!丢到侏罗纪了,有木有啊! 不过到底是哪个可恶加恶趣味的女生将她困在卫生间呢?! 【啊……今天也1400多啊,粉粉们,满足吗?】 【腐妹纸们,嗯,太囧萌了。】 103带你去见妈妈 熬到了下午放学,蔫了一天的榭修恩终于恢复了活力。夹答列晓他果断甩开了筱乐那只指骨美型的大手,一溜烟跑到梵诗玲身边,双手紧紧握住梵诗玲的手,不停地晃啊晃。 “诗姐姐,我们一起去吃晚餐吧,然后去看电影,我知道有一部动画片新上映,好好看哦!一起去一起去,好不好嘛?”榭修恩那双滚圆的宝石般的眼睛,期待兮兮地望着梵诗玲,让她心都软了。 “我……” “不行哦。”裴昂流拦在梵诗前面玲说道,他搂住梵诗玲的肩膀得意地对榭修恩挑挑眉,“诗姐姐今晚要和昂流哥哥谈恋爱,没有时间和你吃饭哦。” “想吃晚餐今晚乐哥哥下厨煮给你吃。”筱乐大手摁住榭修恩的肩膀,拖着他走,明显是报复榭修恩将他甩开啊。 榭修恩的小脸瞬间煞白,手脚并用地挣扎:“呜哇,不要……瑾儿姐姐说,吃你做的东西会活不过18岁,我要活过18岁娶诗姐姐。夹答列晓” 脆生生的声音,把原来就惹人注目的几人,变得更加惹人注目。 筱乐不顾榭修恩的挣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抱起他当他麻包袋一样轻松扛在肩膀上,“如果你不吃,我让你活不过8岁。” “呜呜……乐哥哥是坏人!昂流哥哥不陪你,所以你就煮东西给我吃!”榭修恩悲愤地控诉,他趴在筱乐的背后,朝梵诗玲晃着手,“诗姐姐,救命……我不要吃乐哥哥做的东西。” 原来筱乐的料理就连榭修恩都感到恐惧啊。 梵诗玲看得一怔一怔的,有点不知如何应对,看着筱乐把榭修恩丢上车,她抬起手,对榭修恩愣愣地挥了挥,说:“拜拜。” 瞬间,榭修恩的脸就垮了,为什么诗姐姐都不帮他!!呜呜,居然和他说拜拜了啊! “走了,拜。”筱乐对他们道别后便踩油门离开,也不管榭修恩一脸情愿。 “修恩不会有事吧?”上车前,梵诗玲不禁问裴昂流。 “没事的。”裴昂流真诚地保证,他唇角淡淡地弯起,俊美的脸庞儒雅温文,待梵诗玲坐上副驾驶,他绅士地关上车门。 阿门,保佑榭修恩吧,希望星期一还能看到他回来上课。梵诗玲暗暗祷告。 裴昂流坐在驾驶座上发动了车子,但迟迟没有驾车离去,他的大手覆在梵诗玲手背上,温柔地握住,低声呼唤:“阿诗。” “嗯?”梵诗玲转头,瞬间对上了他黛蓝色的眼眸,安静而深情,仿佛堕入了一个他用爱为你而营造的世界,梵诗玲的心瞬间不听使唤地演奏着急板。 裴昂流捉着梵诗玲的手指细细摩挲,语气带着一点点不确定,还有一点点请求的味道:“等下我带你去见我妈妈,好不好?” 天,天,天啊…… 这句话恍若是一道从天而降的闪电,笔直地落在眼前,梵诗玲下意识地往后缩,纤细的手指也从裴昂流的手掌心中抽出。 裴昂流的惊诧让梵诗玲意识到,她的反应太过剧烈而伤了他,她连忙握住他的手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只是……我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好去见你妈妈。” 她的脸红得要滴血。天啊,他们才交往了一阵子,那么快就要见家长了吗?请原谅她还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裴昂流看出她的局促,疼惜地揉着她的短发:“没关系,是我道歉才对,我不应该那么心急。” 他的手掌覆在她脸上,仿佛要带去她脸上的红霞,“不见就不见,走吧,我们去吃晚餐。” “好!” 然而,梵诗玲怎么都没想到,晚餐结束的时候居然撞见了裴昂流的妈妈! 104我爱的只有梵诗玲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梵诗玲恨不得自己能隐身! 那是一位很华贵的妇人,化着精致的妆容,头发典雅地盘在脑后。夹答列晓明明她是面带温和的笑容,但梵诗玲却感到无形有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 她就是筱乐说的慈禧啊,好像很严厉的样子。 “流,这位是新朋友吗?”裴夫人的视线缓缓转移到梵诗玲身上,优雅地对向梵诗玲伸出手,“你好,我是流的妈妈。” “……好……阿姨,您好。”梵诗玲觉得心跳都要停止了,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与裴夫人握手。 裴昂流站到梵诗玲身旁,紧紧地牵住她的手仿佛是要给她心安,他认真地说:“妈妈,她是我女朋友,阿诗。” “处了朋友也不跟妈妈说一声,流是长大了,需要*,不希望妈妈了解你的事吗?”裴夫人假嗔道,语气是一贯的温和,平淡得听不出情绪。 “妈妈,不是这样的……” “好了,妈妈也了解,”不等裴昂流说下去裴夫人插话,她拍拍裴昂流的肩膀,“妈妈还有客人,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夹答列晓” 和梵诗玲淡淡一笑道别,裴夫人施施然离去。 “抱歉,我不知道妈妈也在这家餐厅,让你没有心理准备就遇见她。”看着梵诗玲脸上无措的神色,裴昂流不禁有些心痛。 “没关系。” 话虽然是这样,但总感觉怪怪的,梵诗玲偷偷叹了一口气,与裴昂流一同离开餐厅。对于裴夫人的态度,她想象中就只有两种,接受或者不接受,而不是现在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 “Hyman”音乐馆,三楼。 “我就是在这里遇见你的。那天我从档案室下来,在这里看琴谱,然后听见你的琴声……”不太明亮的光线下,裴昂流牵着梵诗玲走过一排排书架,娓娓道来那些梵诗玲还不知道的曾经,仿佛第一次见面还在昨天,“不知不觉,认识你有一个月了。阿诗,认识你是神最大的眷顾。” 稍稍抬起头,就能看到裴昂流被灯光渲染得格外虔诚的侧脸,梵诗玲的心跳都不自觉微乱,但她一想到裴夫人就有些担心,那是被筱乐称为慈禧的人,一定有什么原因吧? “Kingsley,如果你妈妈不接受我怎么办?刚刚……她对我好像……不太接受的样子。”梵诗玲问出了一直的担忧。 “不会的。妈妈待人总是不温不火,不会把喜欢和不喜欢写在脸上。而且……”裴昂流转过身正面对着梵诗玲,抬起手温柔地揉着她的发丝,“妈妈答应过我,让我找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子。” “可是……” “没有可是。只有梵诗玲,不管妈妈支持还是反对,我爱的只有梵诗玲。”他双眼明亮如黑夜中划过天边的彗星,让她心底热乎乎的,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包围,让她感到心安,那仿佛是襁褓中的婴儿才能感受的心安。 忽然好想狠狠亲吻眼前的少年,这个对她一见钟情的少年,这个仿佛深爱她几世纪的少年。 梵诗玲踮起脚尖,她的心有只小鹿在乱跳,让她不得不抓紧裴昂流的大手寻求安稳。 “小姑娘,亲吻是应该男孩子做主动才对。当年,我和老头子……”这时,传来一道年迈的声音。老妇人拉长的语调,让两人一惊,梵诗玲更是尴尬停住了动作,寻着叨叨絮絮的声音望过去。 老妇人的视线却不在他们身上,她带着老花眼镜,手电筒照射在书架上,不时低头看手中的本子,核对书架上的书。 “她是这里的荣誉馆长,不过这里有些不清。”裴昂流对梵诗玲解释,用手指指了指脑袋说道。 然后她拉着梵诗玲来到一排书架后,将她温柔地摁在书架上,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吻住了她。 对的,亲吻应该男孩子主动才对。裴昂流炙热地亲吻着那比花瓣柔软的唇瓣。 在彼此都忘情的时候,一束光打了过来,还有一道年迈的声音。 “啊……这就是年轻啊。如果老头在……” 光线幽幽地移走,声音幽幽地渐弱。 梵诗玲与裴昂流愣在原地,被莫名打断的吻,好不无辜。 105这个就是那个谁 在“帕尔纳斯”的第一个周末,梵诗玲早早吃完早餐,带上小提琴和琴谱便到宿舍附近的公园练琴。2 那份琴谱,是昨晚裴昂流在音乐馆的档案室取出来给她的。档案室的资料凭“帕尔纳斯”的胸针可以借阅,不过胸针也是分等级的,梵诗玲能借阅的是所有人都能借阅到的资料,而裴昂流是能借阅所有资料。 虽然昨天被那些恶趣味的女生关进卫生间,但梵诗玲还是对这所学院充满好感,因为这里有她爱的人,有她爱的音乐。 清晨的公园也不算寂寞,除去晨跑的人,在公园的湖边有人吹起小号,树荫下有人拉大提琴,凉亭中有人吹长笛…… 梵诗玲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架起琴谱也开始练琴。她隐约记得之前筱乐受伤住在她家,即使他坐在轮椅上,但他还是会经常架起小提琴练习。 那时梵诗玲还不知道他是KK,只觉得他明知她害怕爸爸知道她学音乐,所以有意在这样,好让她担惊受怕。 于是梵诗玲不禁质问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做。夹答列晓 筱乐顿时就甩她一个白眼,将她鄙视到中世纪去,然后说,“让你担惊受怕?哦,那只是出于顺便。每天不花时间练习就想有完美的演奏,那不是音乐星球人而是小说家,惊天动地也只是写几个字。而且……”筱乐顿下来,温柔地拨动琴弦,眼底有股让人痴迷的溺爱,“每天不花8小时在音乐上,我晚上会睡不着,少于5小时就算睡着也会醒来。” 其实那是一股对于音乐的执念吧。一股融入骨髓的执念,即使她要攻陷我们的生物钟,占据我们的大脑,改变我们的生活,我们都愉悦地接受,并自豪受她的影响。 音乐呵,能抓住你的翅膀真好。 梵诗玲拉着琴,嘴角不自觉荡漾起一抹陶醉的笑容。 怀着纯真梦想的少女,目光澄清明亮,迷人得轻易将世界折服。她的梦想是那么远大,即使时光也不能将其磨灭;她的肩膀明明是那么纤瘦仿佛顶不住风吹,但她如炬目光却让人深信,不管夜有多黑多长,她终究会找到黎明。 越来越接近响午,阳光越发猛烈,梵诗玲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一大片,但她仿佛感觉不到劳累,仍然乐此不疲地拉琴。 直到手机不停地响,不停地响,再没人接就要爆炸梵诗玲才知道要接电话。 “喂。” “原来你还没死!你再不接电话,我就找宿管看是不是要替你收尸了!”电话那边传来恶毒的话语,鄙夷的口吻掩盖了他明显放下的心头大石的心情。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梵诗玲都懒得和筱乐计较,反正他一向都是这样,也习惯了。 “等下别去吃饭,我买外带过去找你。” 说完那边已经掐了电话,梵诗玲好半天才回神过来。 在他来之前先洗个澡吧,浑身粘乎乎怪不习惯的。梵诗玲也收拾起小提琴往回走。就在这时,忽地从后面窜出一个人影,将梵诗玲狠狠地撞倒在长椅上。 哎哟喂……她的肩膀要移位了啊! “对不起,对不起……哎?是你?!”娇滴滴的女声忽然惊叫。 梵诗玲难受地抬眼——洋娃娃般的脸孔,留着洛丽塔式的卷发。是昨天放她出卫生间的女生。 梵诗玲也不知道应该什么表情了,“嗯”了一声站起来。 女生赶紧过去扶梵诗玲,“很抱歉,我又撞到你了。” “‘又’?”梵诗玲疑惑了,她昨天就觉得这个女生曾经在哪里见过,难不成还真的有交集? “之前我们见过的,你还记得吗?”女生挠挠脑袋,脸带愧疚看着梵诗玲,“第一次我也是不小心撞到你呢。” 第一次……梵诗玲开始有点印象,对……这个就是那个谁……梵诗玲苦思冥想。 106我叫米小朵,你好 “那次在音乐馆,阿布和小宇的录音棚。2记得吗?”女生补充提醒。 对,就是她了!这个女生是拉小提琴的,当初梵诗玲还将她定义为脑子不好使的其中一人,被筱乐鄙夷还笑得比花儿灿烂! 想是这样想,说,当然不能这样说,何况她还救过自己呢。梵诗玲挑印象最深,也是唯一印象来说:“我记得,你是‘帕尔纳斯’学院乐团的吗?” “是的,你是团长的女朋友吧,我知道你叫梵诗玲。我叫米小朵,你好。”米小朵甜甜地对着梵诗玲笑,然后热烈地握过梵诗玲的手。 米小朵的热情让梵诗玲无法抗拒,她也只好做出同样的回应。 “我记得你是长发的,怎么剪了,我好喜欢你那把头发呢。昨天我差点没把你认出来。”米小朵一脸惋惜,比梵诗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短发也很好看。”她很认真地认同。 一下子被说道心坎里去,梵诗玲百般滋味,她对米小朵的好感也瞬间高升,生出了和米小朵结交朋友的念头。2 只是没等梵诗玲说出这个念头,米小朵先邀请道:“你还没吃午餐吧,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吃午餐吧。” 原来她也想和自己结交朋友呐,梵诗玲暗暗得意,正要忘形答应之际,想起筱乐带外带来找她,她不得不推辞:“抱歉,我还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吃午餐。” 米小朵瞬间露出失望的神色,梵诗玲有些不忍,这也许是进ru新学院后的第一个朋友呢,她不仅是学院乐团的人,而且帮过自己! 梵诗玲想了想又说:“有人买午餐送来我宿舍,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一起来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啊!米小朵瞬间乐开了花,与梵诗玲一同回宿舍。 梵诗玲果然是没有记住带钥匙的基因,回到宿舍又只能让宿管替她开门,宿管看到又是梵诗玲,都不想说什么了,直接白眼鄙视她。 洗过澡,梵诗玲换了套衣服与米小朵坐在客厅中。 “你是一个人住吗?不过,看宿管的态度,你好像经常忘记带钥匙,会不会很不方便?”米小朵问,然后又欢喜地说,“我的宿舍只有两个人住,不如搬来我的宿……” 喀—— 宿舍的门忽然被推开,米小朵的话被打断,她和梵诗玲都不约而同向门口望去。 “首席!!”米小朵激动地喊出声。 这……太激动了吧?梵诗玲揉揉受惊的耳朵。 筱乐懒懒地抬了一下眼,关上门,视线移到梵诗玲身上:“你要搬宿舍?搬什么宿舍?不准搬!” 梵诗玲诧异的目光让筱乐意识到管得太多,他连忙说,“想想Kings到你宿舍找你练琴,还有其他人在多不方便。” 他理直气壮的回答,彻底鄙视了她的诧异。 对诶,她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当下梵诗玲就打消了搬宿舍的念头。 “吃饭吧。”筱乐将外带从牛皮纸盒取出外带陈列在茶几上。 “小朵,一起吃吧,别客气。”梵诗玲从纸盒找出餐具,给了米小朵一套。筱乐以防万一多拿了两套餐具,就算筱乐拿了还多了一套。 “首席,那我不客气咯。”米小朵娇滴滴地说,她白嫩的脸微红,睫毛又长又翘,让她看起来更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等一下,这些你不能吃。” 大提琴般磁性的声音响起,一只指骨美型的大手挡在米瑞瑞的筷子前面,米小朵脸色僵了僵。 梵诗玲也是一颤,有不好的预感。天呐,她算漏了一样事,这些外带是筱乐买回来,他拥有所有权,看他脸色不满成这样,不会不让米小朵吃吧?! 107这是我亲手做的 梵诗玲猜错了,筱乐不会不让她吃…… 他特意到“MoonNight”买午餐,她却随便邀请一些无相干的人,既然她那么喜欢邀请,他就顺便送个大大的人情给她好了。2 “你吃这个吧。”筱乐温柔地笑,把一个装有慕斯蛋糕的盒子递给米小朵,精致的慕斯蛋糕,直叫人流口水。 梵诗玲都有些傻了,这……太不配合自己的预感了吧?她停下拿筷子的动作,怔怔看着筱乐。 后者神色不改,他微笑的样子即使是妖精也被他勾去了心魂。 米小朵也是难以置信,她接过盒子拿起一把小叉子,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激动,通红通红的:“……好、好、谢谢首席。” “一定要吃完哦!这是我亲手做的。夹答列晓”如大提琴般的声线,还有故作温柔的笑容,真叫人的小心肝承受不起,直接勾去了米小朵的魂魄! “咳……”梵诗玲被呛得忽地咬了舌头一下。 这分明就是不让她吃更加恶劣! “嗯!”米小朵重重点头,郑重地说,“我一定会吃完的!”这是她最最仰慕的首席亲手做的料理啊,米小朵差点没激动得晕过去! 啊啊啊—— 罂粟花,果然是罂粟花啊,太邪恶了!却对人有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就知道,就知道啊!就知道自己的预感不会错,这简直就是要谋杀的节奏,这简直比轰米小朵出去还恶劣! 梵诗玲震惊着,好半响她才知道要阻止。 这算是来到“帕尔纳斯”的第一个朋友欸,不能就这样牺牲在筱乐的料理下。 “这个……”梵诗玲弱弱地用手指着盒子,说了两个字陷入苦思冥想中,在筱乐面前,要怎么告诉她这个食物的味道是反\人类的呢? “这个什么,难道你想吃?”筱乐斜眼看她,半眯的眼睛魅惑如妖,明明白白就是“她不吃就是你吃”。 “不不不不不……”梵诗玲赶紧摇头,那利落的动作,明摆着就是出卖队友,之前想说的话也抛到云霄之外了。吃他做的东西,不是敢死,而是赶死! “行,吃饭。”筱乐说。 为了掩饰心里的心虚与愧疚,梵诗玲都不敢看米小朵,她用食物把嘴巴堵得满满的,同时还小心翼翼地试探当中没有筱乐的料理。 不过……米小朵好像没有生不如死的样子……还脸带微笑呢,而且吃完她还说脸带笑容地说这是她吃过的最好的慕斯蛋糕。 梵诗玲的罪恶感慢慢消散,她连忙点头附和说,下次有一定留给她。 难道筱乐的反\人类料理找到同一个星球的人了吗?!还是他的料理水平正常了?梵诗玲目送有急事要离开的米小朵,万分困惑。 梵诗玲忍不住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筱乐,后者却浑身都散发着理所当然的气势。 当然,梵诗玲并不知道,米小朵走出宿舍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苍白苍白的,如同漂白过的宣纸,她按住喉咙,拼命想摆脱某种噩梦一样的东西。 108你要喊我做师父 饱饱地吃过一顿,筱乐安逸地靠在沙发上休息,修长的手指抓过小提琴盒,取出小提琴“叮叮咚咚”随意拨响旋律,他半睁着眼睛看梵诗玲,嘴角微微上扬,漂亮的脸蛋分外妖冶。夹答列晓 “凡人,拉首曲子听听。”他把小提琴抛到梵诗玲怀里。 梵诗玲也没有意见,午餐结束,午练当然要开始了,她翻出琴谱拿起琴弓拉琴。 这旋律…… 筱乐扫了眼琴谱架上的琴谱:“昨晚Kings带你去音乐馆了?” “你怎么知道的?”梵诗玲惊奇地叫起来,旋律也在这刻停止。天啊,这家伙突然说这件事,该不会是知道她和Kingsley接吻被一个老奶奶接二连三打断的囧事吧?! “知道就知道,你有必要摆出一个吃苍蝇的表情吗?”筱乐收回视线狠狠鄙视她,“你手上的琴谱只有音乐馆有收藏,能取出来的人没几个,明显就是昨晚Kings拿给你的。” 关于时间他还能确定是昨晚,那是因为他也打算将这份琴谱拿给梵诗玲,昨天回到家后他还特地查看过,确定没有被借走,没想到今天他还没来得及取琴谱,却在这里发现了。夹答列晓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给我?”梵诗玲十分意外。 筱乐笑得神秘,他抓过搁在一边的靛蓝色手包,正要取里面的东西,宿舍的门却忽然被敲响,两人皆是一惊,不约而同望向门口。 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少年,梵诗玲愣住了,白皙的脸渐渐烧红,心却甜蜜得仿佛浇了一层蜜糖上去。 “Kingsley,你怎么来了?”梵诗玲关上门。 “我有东西要给你。”裴昂流牵过梵诗玲,他视线转到筱乐身上,“Happy,你也来了?” 筱乐耸耸肩,简单的肢体语言表示:嗯,我也来了。 “给我东西?”梵诗玲困惑地接过裴昂流给她的两份表格,她怔愣了两秒,然后激动地大叫了一声,接着飞快在裴昂流脸上印下一吻,“Kingsley,我最喜欢了!你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筱乐扫了她一眼,幽幽收回视线。 裴昂流笑得宠溺甜蜜,他想紧紧地拥抱她,热烈地亲吻她,然而筱乐在他又不好行动,只好揉揉她的发丝,继续欣赏她明亮得让世界发光的笑靥。 那两份表格,一份是关于参加“MUSE”比赛;一份是关于转学区的升级考试。都是她现在急需却不知道如何弄到手的东西。 梵诗玲记起开门前筱乐也说过给她东西,不禁扭头望向筱乐,问:“你刚刚说要给我什么东西?” “没有,我忘记带了。”筱乐把手包丢到身后,她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个靛蓝色的手包里,也同样藏有两份这样的表格。 “凡人,去倒杯水给我吧。”筱乐又说。 梵诗玲坐下来,看着茶几上那杯还没喝下一半的水:“……你这里不是有吗?” “啰嗦,让你去你就去。” 我又不是你家的女佣,为什么要听你莫明其妙的要求。梵诗玲鼓起腮帮子看着他,很有被欺负的感觉。 “我去吧。”裴昂流站起来往厨房走去,筱乐却拉住了他,抬起下巴示意梵诗玲过去。 “……”这家伙!梵诗玲虽然不愿意,但还是倒了杯水给他。 筱乐接过水杯,浅浅喝了一口,唇角也微微上扬,如钻双瞳直视梵诗玲:“乖徒弟。” “什么?!罂粟花你说什么?!”梵诗玲瞪大眼睛大叫起来!天啊,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这神经病到底在想什么?! “作死!”筱乐一巴掌拍在梵诗玲的脑袋上,“以后你要喊我做师父,我已经喝过拜师茶,事情就这么定了!休息结束,去拉琴!” 裴昂流也是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他倒是没说什么。难得筱乐自愿当自家女朋友的师父,那么就不用担心她学小提琴没有优秀的导师指导了。 总有一天,她会在舞台上,变得耀眼,变得璀璨。 【昨天发生了一点事,所以断更了,抱歉>_<~~~~】 109神经病是天才的通病 就这样,筱乐就成了梵诗玲的师父。2 筱乐每天都会到梵诗玲的宿舍找她练琴,因为每天都会来,筱乐干脆问宿管拿了一把钥匙。这导致了梵诗玲将带钥匙这回事忘记得更加彻底,反正每天,要不筱乐在宿舍里等她,要不筱乐就与她一同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明天就是转学区的考核,学院也没有安排课程,筱乐从早上就到了梵思玲的宿舍指导她小提琴。 此时已经是下午,光线从阳台倾泻而来,铺洒在宿舍的地上,懒洋洋的。 梵诗玲站着拉琴,筱乐靠在沙发上用Pad玩着国际象棋,听着她拉的旋律不时插上几句话。 “停,这一节的短弓速度快了八分之一拍。” “这里用D弦的第三把位演奏,对,中指推上一点。2” “最后的双音不够流畅,多练习几次。” “给我纸笔,我写几个双音让你练习。” 学区的升级考试,筱乐给梵诗玲定下的目标是三区。 三区! 初始梵诗玲听到简直以为他神经病病发了!三区什么概念,那是筱乐做出来的料理不再反\人类!然而,梵诗玲折服了,在筱乐自信的目光下,以及筱乐的“奖励”下,因为筱乐说,如果她考不到三区,他会每天亲自做料理给她吃! 从听到这句话那一刻,梵诗玲也不管他是不是发神经,总之她发誓,她即使是拼掉命也要考进三区!不用筱乐要求,她每天都主动进行着高强度的训练。 筱乐的料理的可怕程度,是有着让他的毒舌都能变成赞歌的对比性。 Pad上显示筱乐赢了对手,他也挥挥手让梵诗玲休息。梵诗玲停下来喝水,顺便舒缓筋骨,她看着小提琴,嘴角不自觉上扬。 真好,每天都能光明正大地拉琴,还有着优秀的导师指导。这可是她从小就盼望着的事。 导师,这个强迫她喊他为“师父”的神经病。梵诗玲的视线飘到筱乐身上,她忍不住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疑惑。 “喂……罂粟花,为什么你要强迫我做你的徒弟。” “猪,跟你说过多少次,要喊我师父!”筱乐斜斜瞪了她一眼,然后别过视线,不敢被梵诗玲看到他脸上的神色。 “要不是因为Kings,我才懒得理你。你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练好琴还有和Kings好好相处发展,到时候你离不开音乐,Kings离不开你,Kings也不会放弃音乐。” 口不对心,仿佛都要变成习惯了啊。筱乐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 发现梵诗玲还在打量着自己,他心虚地对她吼:“你还站着干嘛,滚去练琴!” 梵诗玲被吓得一颤,这家伙莫明其妙发什么神经?!她忍不住抱怨地小声叨叨:“难道神经病是天才的通病?幸好Kingsley没有这种病……” “你唠唠叨叨说什么?” 梵诗玲立即摇头,谁敢在他面前说他是神经病啊,她连忙架起小提琴拉响旋律! 110我要搬宿舍 傍晚的时候裴昂流也来了,他是送晚餐的。夹答列晓走廊上那些女生的目光过于炙热,裴昂流把挂在门上的塑料牌子翻了过来才走进梵诗玲的宿舍。 矩形的牌子上,中规中矩地写着两行字“如非火灾地震,敲门者后果自负”。 因为从某天开始,女生们看到裴昂流或者筱乐走进梵诗玲的宿舍,她们用各种借口敲门套近乎,就是为了见两大神话。 米小朵是筱乐后援会的会长,她出面后,筱乐的粉丝收敛了许多。但裴昂流的粉丝也不少,这样敲门根本没办法练琴,筱乐干脆弄了一个这样牌子挂在门外。 开始没作用,但筱乐发飙了一次后,众女生退散,比特效药还管用! “今天练习累吗?”裴昂流放下三份晚餐,温柔地看梵诗玲,黛蓝色的眼眸深邃宁静,让人怦然心动。 “不累。”梵诗玲摇摇头。 “不累就好,不累的话今晚继续练到十点半。夹答列晓”筱乐丢出一句话,埋头翻找晚餐,毫不理会梵诗玲想用小提琴敲死她的眼神。 裴昂流看着梵诗玲劳累地活动筋骨,不禁有些心痛,“Happy,不用那么严格吧,阿诗会吃不消的。” “这样就吃不消,你把她宠坏了。”筱乐幽幽抬眼看裴昂流这个二十四孝男朋友,后者生怕累坏了自家女朋友正体贴地为她按摩。 还好当初筱乐消除了她搬去米小朵宿舍的念头,梵诗玲庆幸地想到。不然现在就不能那么陶醉地享受Kingsley的按摩了吧。想着想着,她忍不住甜蜜蜜靠向裴昂流。 晚餐后,筱乐允许梵诗玲休息半小时再练琴,而他自己则架起小提琴拉响了曲子,急促而超炫技的旋律,全都是帕格尼尼的曲子。 他使了一个眼神,梵诗玲心领神会,拿起他的杯子到厨房给他倒水。 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一样呢,真羡慕他。听着旋律,梵诗玲一边倒水一边默默想得出神,忽地她嘴角浮现出一丝捡到宝的笑容。师父,他真的当之无愧,而自己也应该庆幸吧,自己的师父那么那么优秀。 扑啦啦—— 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梵诗玲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黑影在眼前晃过,她忍不住狐疑地瞟了一眼过去,那一瞬间她“咯噔”愣住,被吓得面无血色。 这、这、这是…… 握在手中的玻璃杯滑落,在地上炸开发出“哐”的一声,水花与玻璃铺洒一地的同时,梵诗玲扯开喉咙失声尖叫:“啊——救命啊,救命啊!!!” 梵诗玲一边尖叫一边惊恐地逃出厨房,小提琴的旋律也在她尖叫那刻静止,筱乐与裴昂流立即担忧地快步走了过去。梵诗玲看到迎面走来的裴昂流,马上扑进他的怀里,颤抖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衬衫。 “Kingsley,救命!”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裴昂流抱紧她,紧张地问。 “有、有……厨房有蟑、蟑、蟑螂!!!” 两人看着梵诗玲,顿时都松了口气。蟑螂,还以为有什么事,真被她吓死。 筱乐抓起一份报纸“啪”一声把蟑螂拍死,随后还用鄙夷的眼神扫视梵诗玲。 “我、我不住这里了,这里有蟑螂,我不住这里,太恐怖了!”梵诗玲脑袋埋在裴昂流怀里颤抖地说,她完全感受不到筱乐鄙视的视线。 “好,不住这里。”裴昂流附和。 “马上,现在就搬东西走。” 马上,现在。 就凭梵诗玲说了这两个词,本来接下来的练琴时间都变成了搬宿舍时间。筱乐和裴昂流两大神话也变成了搬运工人,拎着梵诗玲的行礼,在一众女生仰慕的视线下搬到米小朵的宿舍。 米小朵和她的室友别提有多高兴了,把梵诗玲宿舍挂在门上的牌子也带了回去,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那块牌子一直都没有用得着的地方。 111等你长高了再说 “诗玲加油,你一定能考过的!”米小朵出门前对梵诗玲打气。2 另外一个室友美娅也说:“不用担心,很容易就可以过了。” “谢谢,我会尽力的!”梵诗玲单手握拳为自己加油,与室友道别,她提着小提琴离开宿舍。 终于等到今天,过了考试她就再也用不着和一群小鬼在第九区上课!即使考不到第三区,也不用待在第九区,不不不,一定要考到第三区,不然命运还是很惨烈,想想筱乐的料理! 梵诗玲到楼下的时候,裴昂流等待有一段时间了,吃过早餐裴昂流送她到考试大楼。 一下车,居然遇到了筱乐跟榭修恩。 “诗姐姐,诗姐姐,早上好!”车子还没停好,榭修恩马上推开车门,向梵诗玲扑了过去,紧紧抱着梵诗玲没有拿着小提琴的手。夹答列晓 裴昂流有些无奈,他只能走到另外一边,替梵诗玲拿过小提琴再牵过她的手,“Yaya,你还没跟我说早安哦。” “昂流哥哥早安。” 筱乐停好车,提着一个四分之一小提琴走过来,二话不说他就一巴掌拍在榭修恩脑袋上:“小提琴都不拿,等下考试你要拉空气吗?!” 榭修恩撅起嘴巴,不甘心地看着筱乐,可怜兮兮的。然而筱乐毫不心软,他还威胁地说:“快点拿好小提琴,不然我让你继续待在第九区。” 榭修恩只能屈服了,忿忿不平地接过小提琴。 梵诗玲与榭修恩的考试时间是上午九半,现在时间还没到,于是两人到考试大楼提供的备考室练习,筱乐在一旁指导,裴昂流因为中途有事,还没等到考试开始就离开了。 还有15分钟,筱乐送两人到考场大厅。 “凡人……”梵诗玲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被筱乐拉了回来。 “还、还有事吗?”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靠的太近,梵诗玲脸一红,心跳瞬间变得不听使唤。这家伙拉琴厉害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漂亮得天\怒人怨。 筱乐低下头,别了一个微型的麦克风在梵诗玲衣领上,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不能进去。当你走进考试室的时候就打开这个麦克风,我在外面就能听到你拉琴。” 她与他脑袋之间那个微妙的角度,看起来非常像是在接吻。 榭修恩昂起脑袋,很认真地看着,宝石般的眼睛闪亮:“哦,乐哥哥你在亲亲诗姐姐!!我也要我也要,诗姐姐我也要亲亲!!” 两人身形一颤,意识到靠得太近都不自在地拉开距离。 梵诗玲脸红得更厉害了,筱乐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可疑的红晕。 该死的,脸红干嘛!他暗暗咒骂。但他还是很底气十足地一巴掌拍在了榭修恩的脑袋上:“你也要什么,等你长高了再说!” 这句话好像在默认什么似的,筱乐又拍了榭修恩一巴掌,澄清道:“乱说话!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亲她了!” 112考试加油 榭修恩万分委屈,为什么要揍他两下嘛?!他鼓起腮帮子看着筱乐:“我两只眼睛都看到嘛!” “来,修恩进去吧,不要站在这里了。夹答列晓” 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只要路过都会有意瞟几眼过来,梵诗玲觉得再继续在这里扯这个话题根本就是招人话柄,她连忙拖着榭修恩进考场大厅。 “梵诗玲……”筱乐又将梵诗玲拉了回来,她一转头竟然对上他如钻漆瞳,他认真的目光不禁让她心跳加速。 “考试加油。”他轻拍她肩膀。 “谢、谢……” “进去吧。” 梵诗玲转过身,局促地推门走进考试大厅,把门关上,她才松了口气。和神经病相处,迟早自己也会变成神经病,特别是这种罂粟花一样的神经病! 进到考试大厅还是需要等待。2 榭修恩一边走,一边晃着梵诗玲的手,他扬起小脸十分无邪地问:“诗姐姐是不是我长高了,就能像乐哥哥还有昂流哥哥那样亲你了?” 清脆又明亮的声音瞬间吸引了考试大厅内一大半正等待考试的考生的视线。 “她啊,就是她,她就是梵诗玲。” “好没品哦,勾三搭四,有了皇帝做男朋友还不知足。” “怎么会有这种人呐。” 不少女生都鄙夷地看着梵诗玲,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死正太就不能安生一点吗?! 梵诗玲脸的温度才降下来,现在又升上去了!她也忍不住像筱乐一样,一巴掌甩在榭修恩的脑袋上,命令道:“去那边坐着,别说话,等考试!” “诗姐姐你也打YaYa了吗?”榭修恩耷拉着脑袋,失落地坐在梵诗玲手指指向的位置,可怜兮兮的样子,恍若一只流浪的小狗狗,而且刚刚还掉进了水沟里。 这小正太,真拿他没办法! 梵诗玲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坐在榭修恩旁边,耐心地对他解释她只是手滑刚好落到他头上,并不是打他。拙劣的谎言,缝缝补补,好不容易才让榭修恩相信。 唉,骗小孩,真是一件累活! 这间考场大厅有十个考室同时进行考试,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榭修恩和梵诗玲相继进ru不同的考室进行考试。 第一次正经八百地在专业的老师面前拉琴,进行考核,梵诗玲多少有点紧张。然而一想到考不到三区就是筱乐的料理,梵诗玲硬生生将紧张压到心底找不到的角落去了! 没有比筱乐的料理更恐怖的东西,紧张什么的都退散吧! 加油,梵诗玲! 官方的自我介绍后,梵诗玲架起小提琴拉响琴弦,当然她没忘记打开麦克风。 考试结束,梵诗玲走出考场大厅,她和榭修恩约定好考完就到考场大厅外找筱乐会合,然而她只看到筱乐却看不到榭修恩。 筱乐塞下耳麦,眉头轻锁神色略带凝重,明显就是发生了让他不满的事,他就这样静静看着梵诗玲,不言不语。 梵诗玲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该不会是自己考试考砸了吧?!而且,最让她担心的是——筱乐的料理!!! 神啊,这是要死人的节奏呐! 113神经病与精神病 “……那个……我是不是考砸了……”梵诗玲没有底气地说,忐忑走到筱乐面前,等待他宣读让她生不如死的判词。2 “我应该让你考二区的,真失算。”筱乐轻轻摇晃着脑袋,两只指骨美型的手指扶着额头,一脸懊悔小声喃喃,“你考上了找谁来试我做的料理啊。” 小小声的一句,耳朵灵敏的梵诗玲听见了。 KAO!梵诗玲一愣,怀疑自己听错。 不,没有听错! KAO,再KAO!梵诗玲再次一愣,回神!这死神经病一脸不满十分不爽,原来是因为她考试过了,不能每天用料理来折磨她! 恶毒啊,神经病啊!梵诗玲在心里往死里鄙视他。当然她不敢说出来,又不是赶死! 筱乐再稍微想想就不再郁结了,他是师父,他做出来的料理她敢不吃吗?!嘴角不自觉勾起邪气的弧度,俊魅诡谲,梵诗玲看得背脊直冒冷汗。夹答列晓 “走吧,考完试了,带你去轻松下。” “去哪里?” “用你那颗不长智商的脑袋猜猜。” 筱乐大手按在梵诗玲的脖子上推她着走。他漂亮得让人疯狂的脸上绽放出让人更加疯狂的浅笑,漆瞳明亮如钻,意气风发。 这神经病又在想什么?!笑得那么神经病!不过,就算是那么神经,他还是迷人得众生颠倒。梵诗玲看着他,不禁从鄙夷变到感慨。 花痴什么啊,你已经有Kinsley了,竟然还敢对其他男生花痴!梵诗玲触电般回神,暗暗鄙视自己。 “喂,罂粟……” 话还没完,筱乐已经一巴掌拍在梵诗玲脑袋上:“喊师父!” “……”这神经病,梵诗玲幽幽看他,不情愿地喊:“师父。” “有什么事?说。”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在三区上课了?” “不。” 此字一出,梵诗玲心凉了半截,天啊,难道她理解错他话里的意思?地啊,考不上三区,岂不是要筱乐的料理伺候?!妈妈咪啊,救命! 在梵诗玲神展开之际,筱乐又说:“等周六收到通知书,你就可以到三区上课了。” “……”怎么会有被耍的感觉?! 然而后者全无恶作剧神色,他解开银紫色敞篷奔驰的防盗系统,打开车门,转头看梵诗玲,“上车。” 既然确定考到三区,梵诗玲也不纠结了。上车,系好安全带,这时她才猛地想起一件事,她看着启动车子的筱乐,郑重地问:“YaYa呢?!你丢下他了?” “我的是双座跑车,只能载两人。”筱乐懒懒地拉长声音,若无其事地看着后视镜,熟练地倒车。 “所以你就丢下他了吗?!”梵诗玲激动地叫起来,“还是你把他丢后车厢了?!” 这种灰常不淡定的言辞,成功收到了筱乐将她鄙视到史前一万年的眼神。 “小徒弟,我拜托你有精神病就记得准时吃药,别老是病发了。”收回视线,筱乐把着方向盘,踩油门,车子如一尾在水中的鲤鱼,迅捷地游弋出停车场,“YaYa我让司机送他回去了。” 这魂淡啊!她还没说她神经病呢,他居然先说她精神病!!梵诗玲暗暗握起拳头,幻想着狂揍筱乐一顿。 【水水发了一张图,想看的粉粉可以点{全部评论}那里看一下哦】 114代理首席 银紫色奔驰正要驶出“帕尔纳斯”,筱乐接到学院乐团的电话,两人又折返学院,在阿波罗雕像前的建筑停下来。夹答列晓 这是梵诗玲第三次到这幢建筑中来。 第一次到裴昂流的琴房,第二次是报到,第三次是学院乐团的练习室。 梵诗玲这才知道,这幢建筑是综合大楼,除了行政楼,学院乐团的练习室,图书馆什么的都在这里。 梵诗玲与筱乐并肩走在光洁的走廊中,她穿着矮跟鞋,踏在地上“嗒嗒嗒”发出清脆的声音。筱乐告诉她回来是因为去面试新来的代理首席,梵诗玲忍不住问:“为什么要招代理首席?” “你师父我不能上台演奏,学院乐团又没人能胜任,只能先从外面找个次点的人代替。2” 次点的人。这家伙到底是有多自恋啊,在他眼中也许他才是世界第一,排第二的也差他几个光年的距离吧!梵诗玲又想到了一个疑问:“乐团不都是由学院的学生组成的吗?代理首席不是学院的学生,这样可以吗?” “你那颗小脑袋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我看里面是空空如也吧。”筱乐忍不住鄙夷地打量她一眼,“转学过来不久行了吗?‘帕尔纳斯’学院乐团看中你,多少人骑劫飞机都要扑过来。” 说话的同时,两人已经走到练习室前,筱乐推开门,激昂的小提琴旋律随即流泻而出。推弓拉弓,四根弦上急而精准的跳弓,生出一连串急促尖锐的旋律,宛如“桀桀”在笑的魔鬼。 这是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的第13首,又叫《魔鬼的笑声》,此时被演奏者演绎得出神入化。 这种演奏水平,怎么也是筱乐那种大师殿堂级的演奏水平吧!梵诗玲不禁猜想,这位演奏者,应该就是筱乐说的代理首席吧。她向旋律的方向望去,然而只得到一个被人拥簇在中间的颀长背影。 史笛芬。 筱乐只是听旋律就知道拉琴人是谁,然而他很困惑史笛芬会来面试代理首席,看来是来者不善呢。 不善就不善,他也没有害怕过,所以他也没继续想,敲了敲梵诗玲的肩膀让她回神,问:“这曲子,感觉拉得怎么样?” “很完美啊!不管演奏技巧还是对曲子的熟练程度都很完美。”梵诗玲激动地说。 筱乐有些不爽。他是她师父欸!他的演奏比史笛芬的演奏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也没看见她那么激动!就拜师那天为例…… 筱乐的不爽,神展开了。 注意到筱乐忽地沉下的脸色,梵诗玲连忙藏起激动的神色,很狗腿地补充,“不过,和师父比较还是有点距离。” 虽然狗腿,但也是事实。因为她总觉得这首曲子拉得太过完美,而显得有缺陷,一板一眼如同设定好的机器人,如果要定义完美,她绝对会选筱乐拉的曲子。 筱乐这才有点得意,他一边走,一边用很不屑的口吻说:“什么叫有点距离,你多少度近视,三米外就人畜不分了吧。他跟我之间的距离要用光年来计算,知道不?” “……知道。”梵诗玲硬着头皮答应。 115猪一样的队友 “首席?” “首席来了。2” “首席好。” 拥簇在史笛芬周围的人看到筱乐径直走来,一边向他问好,一边往后退让出一条路让他走。 小提琴的旋律也在这时刻停止,史笛芬卸下小提琴,转过身与筱乐对视。史笛芬的个头比筱乐高一点点,有裴昂流那么高。冷褐色的头发往脑后梳起,扎成一条小辫子,俊朗的脸带着一股乖张的戾气,薄薄的唇瓣弯成是笑非笑的弧度,眸子如鹰,一道犀利的视线笔直射向筱乐。 这敌意,太明显了。 那就挫一下他的锐气吧。 “Nice,真不错。”筱乐停下脚步,赞赏地说道。全世界都认为他是赞扬,只有梵诗玲有不好的预感,脑海里条件反射地闪出他曾经说“完美”其实是“你完美地把曲子毁了”的一幕! “客气。2”史笛芬虽然这么说,但他眼神确是“老子天下第一”的狂妄,好不客气。 “小提琴真不错,小诗你才考上三区,适合你用。”筱乐却仿佛没听到史笛芬的话,他煞有其事地拍拍梵诗玲的肩膀。 扑哧—— 话一落音,乐团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能进学院乐团的都是一区里面精英中的精英,三区的在乐团里打杂都还不够班! 史笛芬也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有些挂不住。 果然是腹黑啊!梵诗玲白了他一眼,想起自己的伤心事,暗暗腹诽,全然没注意到筱乐对她亲昵的称呼。 “面试代理首席?” 筱乐又问,眼皮慵懒地抬起,看了史笛芬一眼,又轻蔑地收回,仿佛多看他一秒都会降低身份。就一个眼神,包含多少不屑,这回合筱乐不赢都不行。 “我需要知道你有没有资格对我进行面试,或者继续当乐团的首席。”史笛芬说话也是一种瞧不起的语调。 筱乐还没说话,乐团的人却先骚动起来了。 “哇靠,这人是什么来头,居然敢挑衅KK!”一男生低声说。 “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他是‘约瑟夫’乐团的首席!两年前亚洲小提琴比赛的冠军。” “这么说我也有印象,听说我们学院乐团也曾经邀请过他,可是在首席的问题上出现了争议,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喂你们别吵,看首席看首席!” 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筱乐身上。 筱乐还是没有说话,他唇线轻舒,脸上带着一股直逼人心的自信,他抬起手放在梵诗玲面前,向她索要什么,然而梵诗玲一脸茫然。 笨蛋,我要小提琴啊! 筱乐的表情僵了僵,他四指并拢往上抬了抬,进一步暗示梵诗玲把东西给他。 梵诗玲依旧很茫然,呆呆地问:“干嘛?” 筱乐直接就囧了!这个死笨蛋,他正在耍帅挫史笛芬的锐气,她居然摆出猪一样的表情!这个猪一样的队友,筱乐真想踹她出去。 “呵……”史笛芬都不禁露出嘲讽的神态。 “给我小提琴!”筱乐咬牙切齿狠瞪了梵诗玲一眼。 自己的师父果然是神经病啊!梵诗玲取出小提琴交给筱乐。幸好筱乐不知道她想什么,否则一定会被气得吐血。 116筱乐的实力 “首席要拉琴了,快找最好视角坐!”不知道谁喊出这么一句,乐团的人纷纷后退,盘腿坐在地下,以弧形包围筱乐。2 梵诗玲有些懵了,他们这是要干嘛,怎么全都星星眼和心心眼了?围观SupperStar也没那么他们这般小眼神璀璨! 筱乐调整好肩托的位置,白玉般精致无暇的下巴抵着腮托,眼睛看着琴头,左手随意拧动弦轴调音。 众人都以为筱乐把音调准,但筱乐松开左手,右手缓缓地用全弓拉响四根弦。四根琴弦唱出旋律的瞬间,所有人都傻眼了! G弦的旋律不是G而是升E,D弦的旋律也不是D而是F,A弦和E弦也不是原来的旋律! “弦调得不对啊,首席怎么了?” “首席不可能出这种错!” 乐团的人非常不淡定地小声议论着,直到琴声响起!所有人都噤声,看着筱乐,所有人更加不淡定了! 这是史笛芬刚刚演奏过的曲子,帕格尼尼《24首随想曲》里面的第13首《魔鬼的笑声》!然而,他却在没有调准音的琴弦上,拉出了精准的音符! 天啊,他们早就知道首席是魔鬼演奏家、音乐星球来的怪物,但也绝对没想到非人到这种程度! 史笛芬和梵诗玲都不淡定了! 不说右手的技巧,这首曲子虽不是通篇的双音,但音域跨度大,十六分音符的连弓特别多。夹答列晓双音,是两只手指按着不同的弦同一时间演奏出来的音;连弓,是右手拉或推一下弓,左手要变化按弦位置两次以上! 因此左手的动作必须快而准。然而最天荒夜谈的是,筱乐在调音不准、音符不在原位的琴弦上,快而准确地找出正确的音符! 如果不是先前听过他拉空弦,根本无法想象,他在没有调准音的琴弦上,还能这么精准传神地拉出《魔鬼的笑声》! 随着曲子到达尾声,史笛芬的脸色也难看到极点!因为他发现筱乐连半个音都没有拉错,这种实力,是怎么一种实力?! 筱乐右手的蓝宝石戒指闪烁着孤傲沉寂的皇家蓝,他唇角自傲地半挑,恍若他是万王之王;黑眸自负地半张仿佛所有人都没资格进ru他眼里! 他的这份孤傲,没有谁产生反感,倒是让人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梵诗玲瞬间有种膜拜他的冲动。不仅仅是她,学院乐团所有人都有这种想法,甚至比梵诗玲的更加浓烈,只是到现在还能清楚地保持这一念头的人不多,因为他们都激动得晕倒一大片!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坐在地上的原因啊。 “首席啊,你就拉错几个音符吧,让我们觉得你还是地球人!”某坐在地上的男生以咏叹调的口吻说出这么一句,其他还脑袋还清楚的人纷纷点头认同。 筱乐不禁失笑,他的视线斜斜地转到史笛芬身上,居高临下地说:“现在,到我看你有没资格当代理首席了。”他在“代理”两个字上说得特别清晰,“随便拉首曲子给我听听。”筱乐把手中的小提琴递过去,然而史笛芬迟迟不接。 “噢Sorry,你没有这种水平,还是用你自己的小提琴吧。”筱乐这时候笑了,那笑容俊魅得不行。 可是史笛芬的脸已经黑成锅底,恨不得扑上像老虎一样把筱乐撕碎。 117给你的评价 代理首席一职史笛芬无疑,筱乐弄那么多只不过是他太过嚣张,想挫一下他的锐气。2这件事搞定后,筱乐便载着梵诗玲离开“帕尔纳斯”学院。 时间将近中午,明媚的阳光透彻得仿佛是包裹糖果的玻璃纸,迎面吹来的风把跑车内两人的头发吹得翻飞。 梵诗玲本来落在路边景物上的视线,不知怎的转到了筱乐身上。他左手支着脑袋,右手懒懒地把着方向盘。 就是这双手,指骨美型,修长灵活,能闪电般从低把位移到高把位上去,而且精准地抓住每一个音符。他这双不可思议的手,是跟魔鬼换回来的吧,梵诗玲的视线不自觉移到那张漂亮非凡,略带邪气的侧脸上。 师父,虽然这样称呼他很别扭,但他主动当自己的师父,怎么看都是自己捡到了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 “喂,你盯着我看好久了,该不会要移情别恋到我身上来吧,嗯?”戏谑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吓得梵诗玲猛然回神,因为动作太猛,甩得脑袋有点眩晕。2 “我怎么会放弃Kingsley选你嘛!”梵诗玲小声嘟哝,用小眼神偷偷地鄙视筱乐,完全没注意到筱乐瞬间僵硬的表情。 “你不是有什么恐惧吗?刚刚完全看不出来啊。”刚才的演奏,精彩绝伦得连魔鬼都会欢呼,又怎么会是他说的恐惧症了。 “那又不是舞台,恐惧什么?” “有人看就是舞台啊?” “反正那时候我就是不怕,到别的时候那症状又出现了,我也控制不了。” “……”果然是神经病! 银紫色跑车进ru半岛的路上,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掉落在地上的树叶被车子的气流卷起,漫天飞舞。 “你不是说带我去轻松吗?这条路好像只能到你家吧?”虽然只来过一次,但这条通往半岛的路,梵诗玲绝对不会忘记。 “我家就不能轻松了吗?”筱乐故作神秘。 “嘿,小徒弟。”忽地,筱乐的唇角难以自禁地往上扬起,“史笛芬那种演奏,你也说完美,那么你师父我的演奏,你给什么评价?” 想起演奏结束时梵诗玲那膜拜的眼神,筱乐心里暗暗狂喜,她一定会把他赞美到天下无双,恨不得挖出全世界最美好的形容词去形容他吧!筱乐浸淫在自己的想象中不能自拔,梵诗玲说了两个字。 “生恐”?筱乐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牲口!给你的评价!”梵诗玲重复一次,筱乐听清楚了,非常清楚! 吱—— 一幢豪华的宅邸呈现在眼前,庭院门也已经打开,筱乐却猛然刹车,发出刺耳的一声,梵诗玲即使系着安全带,整个人也不禁往前冲,前额撞在小提琴盒上,痛得她直飙泪。 正想诘问筱乐,却发现那张漂亮的脸比他的头发还黑上几个程度!梵诗玲愣住的片刻筱乐出声:“你居然这样评价我?我在你眼中就那么差吗?” 118再次来到筱乐家1 筱乐犀利的眼神像是一只随时扑向猎物的狮子,梵诗玲也被吓得一哆嗦,意识到自己的评价太过狂野,她连忙谄媚地解释:“师父您理解错了啊!我的意思是,即使史笛芬不会死,他从侏罗纪时代开始练琴,都没办法达到师父您的水平啊。2师父,您是神啊,你是魔鬼,您是……” 筱乐的脸色逐渐缓和下来,梵诗玲才不禁舒了一口气。你那种魔鬼都无法驾驭的演奏,是人么是人么,不是人啊!那么凶残,不是牲口是什么!是什么?!! 筱乐当然不知道梵诗玲的小心思,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情绪。 车子停在门前,主动有佣人上前将车子驶去地下的停车库。 进门前,筱乐将梵诗玲拉了回来,“今天我爸妈都在,我妈妈千万别喊她阿姨,知道么?” “那喊什么?” “小月。2” 这两个字如同一记闷雷劈在梵诗玲脑门,她惊讶地叫到:“什么?!小月?小月是你妈妈?!!我还以为……” 噢,天啊,她一直以为小月是他女朋友啊!幸亏她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不然一定会被筱乐取笑到死! “你以为什么?”筱乐追问。 “没有。”梵诗玲连忙否认。 “你要用你那颗小脑袋记住,小月不喜欢别人把她年龄说大,不要喊她阿姨!!”筱乐郑重地交待,然后他伸手拉门。 这时,那扇门从里面猛地被推开,从里面窜出一个人影,筱乐因为走得太近,导致门直接撞在他的鼻梁上。 那个痛啊,筱乐漂亮的五官瞬间大撞车,挤成一堆,晶莹的泪滴迸出眼眶。 “诗姐姐,你终于来了,YaYa一直在等你。进来,诗姐姐进来,YaYa给你留了一块蛋糕,好好吃的哦!”窜出来的榭修恩高兴地大声说,他双手抓住梵诗玲的手指,用尽吃奶的力气,一边后退一边拉着梵诗玲进宅邸。 梵诗玲拿他没辙,只好顺着他。 而筱乐就这样被彻底遗忘在一角。当门“砰”一声关掉的时候,筱乐揉揉眼睛的水分,看着紧闭的门,筱乐硬生生呆了半分钟才回神过来。 ***!他居然受了伤害还被无视了! 这是梵诗玲第二次到筱乐的家,相比第一次只有佣人在,这次筱乐的家人就坐在客厅中。 曾经见过的漂亮女郎依偎在一俊逸非凡的男人怀里翻阅杂志,梵诗玲知道他们是筱乐的爸妈。之前听裴昂流提过,筱乐的父母都是曾经轰动一时的音乐家,“Hyman”音乐馆就是筱乐妈妈送给筱乐爸爸的礼物。 客厅中还有一位少女,裴昂流也告诉过她,这是筱乐的妹妹郝瑾儿。她坐在单人沙发上,用手提电脑开视频会议,她带着一副书卷气质十分浓的金属框眼镜,显得十分成熟而强势,而此时她显得有些不耐烦。 119再次来到筱乐家2 “小月姑姑,你看你看,她是我跟你说的诗姐姐,我以后要娶她做老婆的哦!”榭修恩拉着梵诗玲兴高采烈地介绍。2那瞬间,所有人,包括佣人,视线都集中到梵诗玲身上。 众矢之的都没这般坐立不安!梵诗玲尴尬得恨不得钻到地下去,当然在这之前要一巴掌将榭修恩拍晕过。 榭修恩全然不知道梵诗玲的窘迫,他拉梵诗玲坐下,屁颠屁颠将她的小提琴放到一边,然后献宝般端起一份蛋糕递给梵诗玲,“诗姐姐,给你,YaYa特意留给你的唷!” 榭修恩的盛情难却,梵诗玲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下子榭修恩更来劲了,他拍着小手,“诗姐姐,吃吧,好好吃的哦!……嗷,好痛……” 筱乐走了过来,首先就一巴掌拍在榭修恩的脑袋上,他揉揉还在疼痛的鼻梁,歪着脑袋用下巴指向一处:“过去坐下。夹答列晓”他自己则坐在梵诗玲旁边,碰碰她的手肘,“蛋糕试试吧,挺好吃的。” 为什么又欺负他嘛! 榭修恩很不情愿,但筱乐威吓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屈服,他委屈地逃进筱乐妈妈,筱瑶月的怀里告状:“小月姑姑,乐哥哥欺负我。” 小正太可怜兮兮的小眼神,任凭谁都抵挡不住。 筱瑶月放下杂志,别有深意地看了梵诗玲一眼,那张保养得极好的脸浮出一丝笑意,她摸摸榭修恩的脑袋,“YaYa,你知道你的诗姐姐是谁女朋友吗?” “知道。”榭修恩认真地点头,“诗姐姐是昂流哥哥的女朋友嘛!不过我已经和昂流哥哥说好了,等我长大昂流哥哥会把诗姐姐还给我的。” “是流的女朋友?!”筱瑶月不禁有些吃惊,看到梵诗玲点头承认,她的视线移到自己儿子脸上,意味深长的,充满质问意味的,看得筱乐无地自容。 郝瑾儿也忍不住抬头看自家哥哥,用“哥你怎么那么差劲”的眼神看着他,于是郝瑾儿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还有代罪羔羊。 “瑾儿,就凭你这个期待的小眼神,我觉得我有下厨的必要。” 说完,筱乐站起来绕到沙发后面,径直走向厨房,郝瑾儿脸都白了!她立即对着视频中的人强势地说:“我不管,如果明天还搞不定,你们就打辞职信吧!” 盖上电脑她取出手机,电话接通的刹那,她强势全无恐慌地说:“二哥,我不管你在做什么,反正现在你一定要出来准点吃饭!没有为什么,大哥下厨了!!” 筱乐的料理究竟是有多大的杀伤力啊,就连他那么淡定的妹妹都惊恐!梵诗玲不得不感慨。 没有了筱乐,榭修恩又马上缠住梵诗玲,筱瑶月也趁机问梵诗玲与自己大儿子的关系,梵诗玲回答说是“师父”。 “哦,师父。”筱瑶月意味深长地拉长声音,然后与筱乐爸爸,郝默交换眼神。 ——“你儿子就这么闷骚。” ——“儿子你也有份。” 120再次来到筱乐家3 与筱乐家人相处这种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夹答列晓这种奇怪源于——这里太和谐,没有宾客间的疏离,没有待客的过分热情。筱乐的爸妈喊她小诗,筱乐的弟弟妹妹也像榭修恩一样喊她诗姐姐,仿佛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而他们就是自己的家人。 明明就是第一次才见面嘛,居然有家人的感觉,能不奇怪吗? 当然,最让她感到奇怪的绝对要数筱乐的弟弟,郝瑾儿的双胞胎哥哥,郝瑜之,因为他吃筱乐的料理居然毫无反应,比米小朵还淡定! 后来梵诗玲才知道,原来他吃不出食物的味道,筱乐的料理对他0伤害。 午餐后,筱乐让梵诗玲练了半小时琴,然后神秘兮兮地带她走在偌大的宅邸中。 “小徒弟,别说做师父的对你不好。2来,开门。”筱乐停在一扇门前,抬抬下巴示意梵诗玲把门打开。 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呢?! 本着神经病的想法永远猜不透,梵诗玲将信半疑打开门,愣住,这……居然是SPA室! 室内摆着几张按摩床,人造的温泉氤氲出薄薄的雾气。玻璃门打开,外面就是苍翠艳丽的花园,植物素雅的芬芳混着流水的味道在流动,钻进鼻息,沁人心脾。 “这是……”梵诗玲心跳忽地顿了一下,有些说不上话来。 “前几天你不是说有点想家,想做SPA吗?回你家有点难度,我想反正都是回家,回我家也差不多,而且我家也能做SPA,这下子够放松了吧。”筱乐领着梵诗玲走进去,“如果还不够,等下可以到湖边钓鱼、游泳、滑水……” 从来没想过筱乐会在意自己不经意间说过的话。 听着他的话,梵诗玲心里热乎乎的,连“反正都是回家,回我家也差不多”这么大的bug都没有发现:“……谢谢……师父。”接触到筱乐的眼神后,梵诗玲又补充最后两个字。 光华流转,他眼底划过一丝骄傲,嘴角的笑容明明已经压抑不住,被光线投影出深刻的影像,他还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 “去换衣服吧,我找美容师和按摩师来。”筱乐推着她进换衣间。 当梵诗玲出来的时候,按摩师都准备好了,筱乐没有人影梵诗玲也不介意。 她已经有两三个星期没有做过SPA,对于每个星期都会做SPA的她来说,这是多么难受的事,幸亏每天有小提琴陪她。 香薰幽幽的芬芳飘到鼻子里,梵诗玲身心一下子就放松起来。她趴在按摩床上,按摩师替她涂上精油便开始按摩。 力度与按位都精准的推拿,实在是太舒服了!梵诗玲享受地闭上眼睛。不,还差一点东西才对。 “你要来点什么样的音乐?”大提琴般的声音如天籁般响起,宛如晨曦透过薄雾照进森林,梵诗玲有些失神,“哪位作曲家,或者演奏家。” 这声音……筱乐。 可是,该死的,她在做SPA,他进来干嘛!想了想自己好歹穿着比基尼,梵诗玲稍稍安下心。 121 “都可以,只要不是帕格尼尼就好。夹答列晓”现在是放松时间,绝对不适合听那些让神经高度紧张的曲子!梵诗玲埋下头,缓缓吸纳香薰的芬芳。 “老帕的曲子有什么不好,我做SPA就听这个。”筱乐喃喃自语,取回正要放下的光盘换了另外一张。 “天鹅湖”的开场音乐响起,这是柴可夫斯基的。 柔美的旋律才是放松的时候听嘛!梵诗玲心里默默赞许,此刻仿佛置身于一个寂静山涧,温馨宁静。 宁静的气氛中,突兀地响起淅淅沥沥水被带动的声音,梵诗玲困惑,忍不住抬头望去,瞬间喷鼻血! 天、天、天、天啊—— 筱乐此时站在温泉中,包裹身体的浴巾被丢到一边,只剩下一条短小紧身的泳裤。树枝一样的锁骨架起他的肩膀,他有点偏瘦,但身材还是十分有看点,他弯下腰拨弄了一下温泉水,那诱人的人鱼线真看得人直流鼻血啊! 薄薄的水雾升腾,把这位本来就漂亮得上帝都自叹不如的美男子渲染得分外妖娆。夹答列晓活生生的,就这么在眼前。 嗷……鼻血,鼻血啊!梵诗玲下意识想摸摸自己的鼻子,只是手被另一位按摩师握住着做按摩。 忽地,稀稀拉拉的水滴宛如春雨,不断砸在梵诗玲脸上,这才让她清醒过来。她埋下脸蹭了蹭脸上的水滴,再次抬头却正面撞上筱乐那张慧黠的脸。 就是他泼的水!可恶,这神经病又在想什么?! “你干嘛泼我水!”梵诗玲不满地瞅他一眼。 “小徒弟你作死啊,居然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筱乐泡在温泉中,抬手扬起水,再次泼梵诗玲一脸,梵诗玲起得瞪圆眼睛,却又不敢说话反驳。 筱乐潜入水中又迅速冒了出来,凌凌水波大幅度地起伏,他甩甩脑袋,一颗颗晶莹的水滴交错挥洒,他歪着脑袋看梵诗玲,笑得奸诈:“再说,要不是你眼睛摄像机一样盯着我看……我没穿衣服欸,都被你看亏了。” 水珠如同清晨在荷叶上打滚的露珠,在他光滑的肌肤上划过。梵诗玲不禁再次怔神,嗷,鼻血啊…… “呐呐呐,你看你看,你又在看了!”筱乐将水带起,又泼向梵诗玲。 梵诗玲的心跳猛地停了一下,脸上沾有水滴都没顾忌,她面红耳赤抵赖:“我哪里有盯着你看,我什么都没看到!” 该死的,要不是你在我面前晃,我会看吗?!会吗?!这是不看白不看啊! “我之前不应该说你是近视三米外人畜不分的。你根本就是白内障,不然怎么会什么都看不到。” 筱乐漆黑的眼眸,像海面上的灯塔,透过梦幻的雾气,笔直照进照在她心底,看得她心底一直发虚。 梵诗玲干脆埋下脸死活都不抬起来。 啊,这妖孽!上帝啊,请您派一个能抵抗他诱huò的使者,将他收服了吧!小月,求您来将您儿子收服吧! 看着梵诗玲那一声不吭的鸵鸟样,筱乐就忍不住欺负她,撩起水花不断地泼到梵诗玲脑袋上,还不停戏谑着“喂,小徒弟,干嘛不说话了。说话啊。” 【好久没看到有评论了TAT】 【你们是不爱水水,不爱梵诗玲,顺便不爱筱乐不爱Kings了吗TAT】 【评论都刷起来吧~~】 122对手 他有着完美的声线,说话的时候懒洋洋的,再加上他有意拉长声音和压低声量,即使那是夺命鬼一样烦人的话语也宛如娓娓之音,婉约动听。2 梵诗玲直接把他的声音当成音乐的和音! 师父您的声音是摇篮曲的节奏啊,要是唐三藏也有着你这样的声线,孙悟空就算被念紧箍咒也是享受啊。 于是,梵诗玲噙着一抹满足的笑,趴在按摩床上享受着精油按摩,睡着了。 ———————— 裴昂流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裴夫人已经着手培养他参与家族生意的事务。就像今天公司开会,裴夫人将裴昂流call了回去旁听,之后裴夫人又带着他去谈生意。 而现在,“碧玺湾”俱乐部的下午茶室,裴夫人正与合伙人兼世交的俞夫人下午茶。于裴昂流而言,这种下午茶会,无聊透顶了!比在公司旁听开会更加无聊! 靓丽动人的少女与裴昂流坐在同一侧,少女落落大方,留着一头亚麻棕的长卷发,葡萄般的大眼十分明亮,看裴昂流的眼神带着十二分的爱恋。2 她是俞芊芊。 只是裴昂流的思绪飘得很远,一丝注意力都没分给身边的女孩。他在想梵诗玲。 她的笑容仿佛是阳光,即使是阴雨绵绵的天气,只要她一个笑容就能来带盛夏的味道。 她的琴声是来自穹苍的天籁,纯净的、自由的、带着最美好的愿望,让人抓住了就再也舍不得放手。 梵诗玲考试的状况,筱乐已经通过信息告诉了裴昂流。自己女朋友的消息要通过别的男人告诉自己,即使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好朋友,裴昂流还是感到很不是滋味。他很后悔早上没有推辞妈妈。 是不是他学习接手家族生意,就意味着常常要错过与她第一时间分享关于音乐的忧与乐;是不是他放弃了音乐,就不能与她一同感受音乐带来的情绪。 “流。” “流?” “流?!” 裴夫人连续呼喊了裴昂流三声,外加碰了他的手一下,裴昂流才回神过来。 “抱歉,我走神了。妈妈有什么事吗?” “明晚江家的订婚宴,我希望你能带芊芊出席。” 俞夫人也跟附和:“如果有Kingsley带着芊芊,我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Kingsley可以吗?让我做你的女伴。”俞芊芊期待地看裴昂流,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波莹莹。 “可是……”裴昂流脸上露出为难,神情闪烁看了俞夫人一眼,认真看着裴夫人,“我想和阿诗一起去。” 俞芊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俞夫人也略有些尴尬:“原来Kingsley约了人啊,那就不为难你了。” “慧珠你说什么为难呢?”裴夫人嗔怪地看了裴昂流一眼,这时侍应端上精致的糕点盘,裴夫人有意扯开话题,“现在好好享受下午茶吧。” “妈妈,我还有点事,如果没事我先离开了。”裴昂流抱歉地欠欠身,得到裴夫人默许的眼神他径直离开餐厅。 看着裴昂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裴夫人轻轻抿喝红茶,缓缓地说:“芊芊,伯母会帮你,可是你也要想一下办法哦。” 淡淡的一句话,意味不明,更是让人有无限的遐想。 “好!”俞芊芊甜甜地微笑,“伯母,吃糕点。” 梵诗玲。呵,似乎她不是一般的对手呢,这次应该重视起来了。她绝对不允许裴昂流被任何抢走! 123 按摩师打算唤醒梵诗玲翻身做面部美容,却被筱乐阻止了。2 “你们先出去吧,等她醒再继续。” “是,少爷。”按摩师轻声回答,替梵诗玲盖好浴巾,相继离开SPA室。 筱乐挥挥手,将为自己按摩的按摩师也请出了SPA室。他趴在按摩床上看着梵诗玲恬静的睡容有些出神。 莺色的短发松松软软的,层次感分明。皮肤白皙通透,因此浓密的眼睫下那圈淡青色的眼圈分外明显。 显然,这是她这段时间都练琴到深夜的结果。要不是昨晚搬了宿舍,她也一定会练习到深夜吧。 这个笨蛋,难道她不知道这样长时间练琴会很损害身体吗? 香薰的芬芳,宛如夏夜最让意乱情迷的微风,筱乐在那一刻仿佛受到了蛊惑,大脑一片空白,从按摩床上下来,穿上浴袍,赤着脚一步一步走近梵诗玲…… 喀—— SPA室的门被推开,榭修恩放低攀着门把手的手,从门缝钻进来,双眼惊喜地瞪大:“啊……我看到了哦……乐哥哥,我也要……” 做了坏事的筱乐被抓个正着,瞬间脸如夕阳般通红,但丝毫不影响他的威严,他瞪了榭修恩一眼,吓得榭修恩立即噤声。夹答列晓 筱乐轻轻把门关上,然后毫不犹豫一巴掌拍在榭修恩脑袋上,“不练琴,走过来干什么?!小月不是教你钢琴吗?” 小正太好不无辜,嘴巴长长嘟起:“昂流哥哥来了,小月姑姑让我休息。” Kings来了?筱乐一阵心虚。 “刚刚你看到的事,不管对谁都不能说!知道吗?”筱乐推着榭修恩往外走,小正太的小眼神才闪过一丝困惑,筱乐立即恶狠狠地补充,“不准问什么?!” 不问就不问嘛。榭修恩一脸不满,小正太的好奇心被扼杀了。 换过衣服,筱乐来到了大厅,榭修恩被他赶了去午睡。 大厅的前方砌成一个小高台,外面就是内庭院。高台的穹顶被的水晶灯装饰的很华丽,而下面就是一架时髦的法拉利造型的钢琴,与音乐馆橱窗那一架是一样的。 俊美如天神的少年坐在钢琴前,忘情地演奏,如若在巡视无垠疆土的意气风发的年轻国王。 这首曲子是李斯特的《钟》,改编自帕格尼尼的小提琴协奏曲。 旋律的精灵在欢快高唱,金质的音符如风一样舞蹈,将一切卷入他统治的王国。一曲结束,旋律静止,梦幻王国渐渐消散。 “明明你还那么喜欢,为什么你就舍得放弃呢?Kings,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是勇敢还是懦弱。放弃自己一直都喜欢的东西,这是多么艰难的事。”筱乐走到钢琴前,斜斜靠着琴身,双手抱胸,戏谑地看着裴昂流。 遮挡阳光的乌云挪开,阳光透过玻璃倾泻在高台上,两位美少年沐浴在光芒中,美得不可方物。 124习惯不真诚 裴昂流低下头,长长的睫毛耷拉,脸上的神情有些苦涩。夹答列晓片刻后,他站起来,对筱乐的话避而不答:“阿诗呢?” “在SPA室睡着了。”察觉到裴昂流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异,筱乐莫名地紧张起来,他努力让自己镇定“我从桑拿室出来,按摩师告诉我的。” 该死的,心脏就不能稍微安分一点吗?撒个小谎跳都跳出《魔笛》的节奏! “我去找她。”带着蜜意的笑容在裴昂流脸上偷偷绽放,他无暇理会跟自己心跳纠结的筱乐,踢着轻快的步伐走下阶梯,忽地他又退了回来。 “对了,明天我想带阿诗出席江家的订婚宴,你能替阿诗准备一套礼服吗?” “Fine。”筱乐怔怔回神答应,不知道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什么筱乐又问:“带她去,是你妈妈的意思?” “Happy,我知道你担心什么。2”裴昂流坚定地投了一个眼神过去,“不过你担心的不会发生。这是妈妈答应过我。” “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随便问问。”筱乐轻蔑地笑,他对裴昂流挥挥手,而他自己径直走上楼梯回卧室午睡。 面对那么不真诚的自己,都习惯了呵。 裴昂流走进SPA室的时候梵诗玲刚好醒过来。 那张俊美的脸出现在眼前,梵诗玲的心情被喜悦铺天盖地包围,她揉揉眼睛,挺直腰坐在按摩床上,声音睡意未清:“Kingsley你来了?” 还没等裴昂流回话,梵诗玲就尴尬起来了,天啊……她只穿着比基尼就这样坐在裴昂流面前了! 噢,让她现在只是诈尸梦游吧!丢人丢到文艺复兴了啊! 裴昂流的脸也轰地变红,他不自在地撇开视线:“我去喊按摩师来。”然后他装得很淡定地走出SPA室。 天啊,心脏居然疯跳到这种程度!脸烫得从桑拿室出来般! 梵诗玲连忙躺回按摩床上,并用浴巾盖好身体。 当晚,梵诗玲和裴昂流被留在筱乐家晚餐。 偌大的半岛只有筱乐一家居住。入夜后,半岛笼罩在浓郁的黑幕中,只有筱乐家灯火通明,这里俨然变成一个小小的星球。半岛上一盏盏精致的路灯如一朵朵夜光的花朵,将半岛点缀得梦幻唯美。 微凉的风从湖面上吹来,夹带着植物朴质的清香,在整个半岛弥漫。 饭后裴昂流牵着梵诗玲在半岛上散步,也没有走远就在别墅附近打转。梵诗玲想走远点逛的,却被裴昂流拉了回来。 两人兜兜转转回到了别墅中,在一盏庭院灯下,裴昂流拉住梵诗玲,将她圈在怀里:“阿诗,明晚有个宴会你能陪我去吗?” 爱尔加《爱的赞礼》的旋律,从某处轻轻飘来,极度温柔的琴声仿若夜语。 淡雅的白苔香混合着他的体温的味道扑鼻扑来,梵诗玲的心跳微乱,她抬头看裴昂流一眼,点点头:“好。” 她的睫毛沾着淡淡的光华,雾蓝色的眼眸如一颗包裹在精致锦盒纯净的宝石,裴昂流一下子就陷入了进去。 125没有结果的谈判 在花园中拉琴的筱乐远距离地,静静注视着两人,他看着裴昂流捧起梵诗玲的脸,垂头吻了下去。夹答列晓梵诗玲这时攀上裴昂流的脖子,与他辗转反侧拥吻,吻逐渐变得缠绵。 久久,久久,两人依旧在拥吻,仿佛一切都已经消散,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 筱乐只觉得,一种奇异的感觉在胸口肆虐,仿佛有一只带电的手紧紧抓住心脏,电流持续的袭击,让心脏疼痛得压抑。 “乐乐,你知道你现在降了两个全音,曲子都跑调了吗?” 筱乐妈妈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筱乐这才触电一样回神过来。万能胶般粘在两人上的视线才仓促转移。 筱乐想抵赖说点什么,但面对亲妈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筱乐嘴唇无力翕动,还是选择放弃辩驳。2 ———————— No.1大楼的顶层,电梯门打开,不苟言笑的秘书走出来,他将一份文件交给裴夫人,“夫人,这是与少爷交往的那位小姐的资料。” 才翻阅到第二页,裴夫人不禁露出吃惊的神色,她合上文件,随手一递秘书立即醒目地接过,“准备车,我要到‘Van’庄园。” 城郊静谧的私人庄园,豪华的住宅迎来一位高贵端庄的妇人,这里赫然是梵诗玲的家。 来了这么一位稀客,梵爸爸一点都不意外。他从楼梯上下来,走向在客厅用茶的裴夫人:“裴季董事长,想不到你忽然造访,什么都没准备,请别见怪。” “你我之间就不用虚伪那一套了吧。”裴夫人放下茶杯,视线笔直落在从佣人手中接过红茶细细品酌的梵爸爸,“今天我来只为一件事。” 梵爸爸眉头一动,事情猜得八\九不离十,继续听着裴夫人说。 “我希望你的女儿能和我儿子分手。我不希望他们继续交往下去。” 果然啊。 梵诗玲虽然离开家,但梵爸爸从未停止过对她的关注,他一直有派人监视梵诗玲,她与什么人交往他都了解得很透彻。当知道梵诗玲男朋友是裴昂流的时候,梵爸爸就知道总有一天裴夫人会到访。 “我知道你会为了这件事来找我。” 梵爸爸不动声色放下茶杯,挺直腰杆,神情老练,“不过,事实上我也不能做什么。如你所见,你调查过,你应该知道小诗为了音乐离家出走。如果你的私家侦探连这个都查不出来,我建议你解雇了他。” 裴夫人微微扬起脸,华贵的脸容透露出一股商人的精明,“梵总,不说我的私家侦探如何。倒是我觉得我们有合作的可能,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你女儿和流交往吧。” “合作?不,我不希望小诗受到伤害。”梵爸爸摇摇头,明亮的眼神有些暗哑,“我只要小诗放弃音乐就够了,不在乎她和谁交往,当然与她交往的人跟音乐扯不上更好。” “这么说谈判算是没结果了?我还以为能双赢呢,那么接下来就各凭本事吧。”裴夫人站起来,看梵爸爸一眼,然后径直离开。 【中秋节快乐撒:D】 126室友是脑残粉 是夜。夹答列晓 梵诗玲回到宿舍,小提琴放茶几上,米小朵和美娅立马将她按在沙发上,一左一右坐在两边,严肃地看着梵诗玲。 “……这是怎么啦?”梵诗玲满腹疑惑,各看了米小朵和美娅一眼,讪讪地问。 “阿诗,你和首席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今天你和首席一起出现在练习室,然后又一同离开,你不是和团长交往的吗?!为什么会和首席在一起?”米小朵的问题铺天盖地而来,梵诗玲听都听得应接不暇。 这……怎么那么像是拷问的架势。 “对对对,首席还喊你是小诗,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美娅追问。 小诗?!有吗? 梵诗玲全没印象。米小朵和美娅的眼神炙热,让梵诗玲有种搬错宿舍的感觉,她居然和两个筱乐的脑残粉住在一起啊! 这两人似乎比小强还可怕呀! “没有,我们没有关系!”梵诗玲连捶胸顿足的时间都没有,两人的视线愈发炽热,她只能慌忙解释,“我们唯一的关系就是,他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2” “师徒?”美娅不确定地重复,梵诗玲笃定地点头,美娅的表情有些飘飘然:“首席居然是你的师父,好幸福哦!”她自我代入了。 “首席对你真好!”米小朵说。 “那是因为Kingsley的关系啦!”梵诗玲赶紧撇清关系,看室友的表情开始释然,梵诗玲才松口气。 脑残粉真可怕啊! “那你喜欢首席吗?” 不用经过0.001秒的考虑,梵诗玲立马摇头:“不不不!” 在两只狼虎面前,死都不能说喜欢啊!更何况她喜欢的人是裴昂流! “你知道首席喜欢怎样的女生吗?!” 梵诗玲继续摇头。曾经以为筱乐是喜欢成熟型的,谁知道那是乌龙! “你一定要帮我们打听首席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哦!” 梵诗玲迫不及待点头:“好好好。” “你绝对不能喜欢首席哦!” 梵诗玲继续迫不及待点头。 “阿诗,今天我们买了糕点回来,我去拿给你吃。” “我去替你泡茶。” 米小朵和美娅,笑意盈盈离开。 看着室友离去的背影,梵诗玲一下子松懈了。其实,室友们还是十分有爱的,不过前提是不要涉及到筱乐! 幸好她们不是Kingsley的脑残粉啊,梵诗玲悻悻然。 次日是星期五,又是一周一次的文化课。 不知谁总结出一个推测——到高一级的文化课教室能亲眼一睹“帕尔纳斯”两大神话的风采。 500个座位的教室被堵得水泄不通,就能证明相信这推测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这次,所有人都失望了,因为不管是裴昂流还是筱乐都不见踪影。两节课过后,走了一大半人,只剩下死心不息的、上课的、站岗把风的三类人。 于是在贴吧上,疯狂传出梵诗玲与裴昂流已经分手的消息,让一众妹子与某些骚年,狠狠地兴奋了一把。 当然,事实却是另一回事。 裴昂流今天有事,梵诗玲昨晚就已经知道了。至于为什么筱乐没有来,梵诗玲倒是很想反问一句,为什么他要来?! 127唧唧歪歪手多多 忽地,梵诗玲觉得身后凉飕飕。2仿佛有一只眼冒绿光的饿狼,在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要猎杀的猎物,而猎物就是她。 梵诗玲忍不住偷偷瞟了一眼过去。 一位靓丽动人的少女用很不友善的眼神看她,那眼神就像在研究怎么处理自己猎物的狼。围在少女周围的女生也以同样的目光看梵诗玲,不时还指指点点对少女说什么。 梵诗玲心底毛毛的,现在树敌众多,以后走过路过都一定要注意天上地下有没有什么陷阱啊。 “一直盯着你看的人叫俞芊芊哦。” 米小朵把梵诗玲的举动看在眼里,在她耳边小声说,“她是团长后援会的会长,她超喜欢团长的!听说之前有人死皮赖脸地追求团长,是俞芊芊把她弄退学的。阿诗,我怀疑上次是她关你在卫生间。” 不管是真是假,先留个心眼总没错的。梵诗玲暗暗点头对米小朵的话不置与否,继续上课。 最后一节课,之前对梵诗玲指指点点的几个女生都坐到了梵诗玲后面,然后在唧唧喳喳吵个不停。夹答列晓 “九区的人居然高攀学院乐团的团长,还真够勇气。” “勇气什么,那是因为脸皮够厚。” “你们说流陛下到底到底喜欢她哪里,她只不过是脸长得好看点,身材好一点。” “要比这些,我们芊芊哪里比不上她。头发没芊芊柔顺,皮肤没有芊芊白,穿衣服又没芊芊有taste!” “对,她都不掂量掂量自己。” 她们吵,没关系。可是为什么不时当她玩偶一样,拍打她的胳膊,拨弄她的头发,拉扯她的头发! 梵诗玲绝对不是软柿子,她怒了,立马拍桌而起! “啪”的一声,所有人包括老师的视线都“唰唰”转到梵诗玲身上,然而梵诗玲怒火正烧着呢,哪管!喷火的双眼直烧身后几人。 “你们够了没有!一直唧唧歪歪就算了,还手多多的有意思吗?!” 几个女生被吼得怔住,随后装出一副她们是受害者的柔弱样子,惨兮兮地看着老师对梵诗玲做出控诉。 “老师,我们什么都没做,其他同学可以作证。” “这还要人怎么上课嘛,莫名奇妙就拍桌子凶我们,以后都不敢上文化课了啦。” “老师你一定要好好处理这件事。” 只要人人说一遍,即使是真理也会变成谬误。何况这件事就只有几个人,而且还一致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是梵诗玲的问题,这只死猫梵诗玲吃定了! 文化课老师严肃地看着梵诗玲,“这位同学,如果……” 啪啪啪—— 教室内突兀地响起几下懒洋洋的掌声,老师的话忽地被打断,所有人的视线一致转移到拍掌的人身上,然后——惊艳! “是KK!啊啊啊,今天一早的课没白上了!” “KK!我爱KK!” “最帅KK了有木有啊!!幸亏我没有翘课!” 课室的女生都激动疯了,扯着嗓子就在叫喊! 筱乐从容自若走过去,将梵诗玲拉到身边,仿佛一切喧哗都不存在,他美丽的黑眸子扫过那几个女生的脸,“演戏天分那么高,学音乐真浪费了。要不帮你们一把,把你们踢出校送你们去戏剧学院?” 几个女生脸红成番茄,也不知道是因为筱乐站得太近还是因为被拆穿了谎言。 筱乐也不再看她们一眼,大手搭在梵诗玲肩膀上就拖她走,“我真不懂你猪脑子想什么,这种课上了也浪费时间,居然还在这被猪欺负!” 文化老师:“……”他可以遇见下星期课室人数低于50人。 “阿诗和首席离开,好羡慕她哦!”美娅一脸憧憬,小脸红嘟嘟的。 米小朵不说话,眼瞳紧缩,死盯着梵诗玲与筱乐离开的方向。 128筱乐生气了 “师父,您怎么来了?”梵诗玲尊称说得特别重,颇有不满的意味。夹答列晓她的神经病师父到底在想什么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带走,很让别人误会的啊! “我喜欢。”霸道的措辞硬是掩饰了心里的真实想法。 梵诗玲坐在筱乐的车上,扫了车子一眼,然后用十分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筱乐。 啧,这家伙。他家是日内瓦还是法兰克福,怎么国际车展中心似的,又换车了!还忒么的概念车型,拍科幻电影啊?! “小徒弟,给你。Surprise(惊喜)。别开心得把所剩无几的智商都丢了哦。”筱乐格子中取出淡黄色的信封,递到出神的梵诗玲面前。 “这是什么?‘帕尔纳斯升级考试办公室’?”梵诗玲打量着信封,唸出上面的文字,还看到有“梵诗玲(收)”字样,她推测,“难道这是升级考试的通知书?!” 梵诗玲眼睛都亮了!雾蓝色的眸子宛如折射阳光的浅水。夹答列晓 筱乐嘴角含笑点头,乌黑的发丝轻轻晃动,风采飞扬,炫耀了阳光。只是想快点看到她得到通知书时快乐的样子,他就情不自禁这样做了,当他意识过来是不是做多的时候,已经来到了文化课的课室。 “我替YaYa拿,顺便替你也拿了。”他掩饰。 “哇喔,有了这个我就可以到三区上课了吧?!” 梵诗玲根本不在意,她兴奋地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青蓝色的纸张,“欸,师父哪里看升级考试的成绩。” “笨蛋!” 筱乐轻轻靠过去,抬手指给她看,然而看到竖排一列都是“F”他的脸色陡然冷起来,他夺过纸张认真看过不是眼花后,勃然揉成一团丢回给梵诗玲,命令道,“拿好,别丢了。” KAO!莫明其妙怎么把她的通知书揉成团!梵诗玲不禁有点恼:“喂!你……” “系好安全带!”极地一样寒冷的语气,吓得梵诗玲噤声照做。 她家的师父又发什么神经呐。梵诗玲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偷看筱乐,还没来得及感慨他那副灰色的飞行员太阳眼镜有多么科幻feel,车子已经子弹般冲了出去! 3.8秒破百的超快车速,撞散积聚成团的闷热气流,急躁的风在耳边狂啸,宛如狂暴的魔鬼在叫喊。 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大的筱乐。 在阿波罗雕像前急刹车,摔车门,摔眼镜!仿佛看一切都不顺眼,拉着梵诗玲怒冲冲进行政楼,恨不得每一步能踩出一个窟窿!走到升级考试办公室前,又一脚狠狠地把门踹开,把空调室里的老师们吓了一大跳。 从梵诗玲手中夺过那团纸,筱乐甩手丢到办公室主任面前,厉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任也被筱乐的架势吓得一哆嗦,他慢慢展平纸团,看到内容后,主任不禁有些心虚。 “她考试拉的曲子我也有听到,现在让她继续待在九区,这是想否定我的水平,还是故意让她考不过?!你最好告诉我,这是你们出错了!” 居然……居然是她考试不过,而且还得待在九区?! 这件事虽然很惊讶,但梵诗玲对筱乐如此怒不可遏的反应感到更惊讶! 到底是为什么?这是她的事情,为什么他会比她更加愤怒。 梵诗玲小心翼翼地抬眼看筱乐,绷紧的脸容依旧漂亮非凡,愠怒的眼神被怒火烧得更加火亮,气势咄咄逼人让人大气都不敢喘。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空调吹拂的声音。 129我可以抱抱你吗 “乐少爷,不介意换个地方说话吧?”主任诚惶诚恐站起来,打开另外一扇门邀请筱乐过去。夹答列晓 偌大的会议室,被白炽灯照亮,光线明亮得有些无情。筱乐倒在主席位上,双眉下压一脸怒容。梵诗玲小跟班一样坐在他身边,见筱乐那么生气,她倒觉得有些淡然。 “乐少爷。关于梵小姐这件事,是梵老爷压下来的,我们不得不这样做。” 是爸爸?!梵诗玲如梦初醒。 “什么叫不得不这样做?!”筱乐生气地拍桌子,“我不管!我就要她到对应的学区上课!” 主任拿起手帕不断地擦拭额前的汗,“乐少爷,我们……实在……实在很难做,梵老爷每年都会拨出大量的奖学金给我们学院……” 然而筱乐态度十分强硬,黑眸寒光一闪,“我说了——我、不、管!我只要……” 梵诗玲拉了筱乐一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师父……算了。2” 她淡淡地说。那天爸爸知道她没有放弃小提琴,取消了佣人一年奖金还历历在目,如果她坚持要到三区,奖学金也会被取消吧。 筱乐愕然地看梵诗玲,只见她神色淡然,眉宇间挂着淡淡的忧伤与无奈,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眉心,仿佛这样能驱散她消极的情绪。 戒指上的蓝宝石流光溢彩,画面唯美得施了魔法般。 梵诗玲诧异的眼神让筱乐动作一僵,他不自在地收回手,别过脑袋,“Whatever(随便你)!” 该死,为什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真希望不要被看出什么端倪才好!筱乐局促地站起来,推开椅子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任凭谁也想不出他其实是落荒而逃。 安静的会议室只剩下椅子滚轮滑动的声音。梵诗玲对主任抱歉点过头,连忙追着筱乐出去。 天啊,她的神经病师父该不会连她也一起生气了吧。梵诗玲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那么生气都是为了她,而她却说算了。 电梯中,就只有梵诗玲与筱乐两人,梵诗玲垂下脑袋忐忑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冷清的气氛让她更加站立不安。 “叮”的一声,已经达到一楼。 走出电梯,筱乐拉住了梵诗玲的手腕。 梵诗玲的心“咯噔”一沉,要被骂了吗? “别担心。你师父我精通对位法乐音学,还有各种乐器。有我看着你,你想学那种乐器我就教你哪种,你想了解那段音乐的知识我就告诉你,你想去哪里上课我就带你去哪里上课,不用经过任何人批准!” 这是……?! 梵诗玲傻了。抬起头看筱乐,他眸底晃荡着晨曦般的波光,温柔的、温暖的,照亮沉寂的世界。 本以为会被筱乐狂风暴雨骂一顿,没想到却是…… 一下子,如鲠在喉。 爸爸使绊子的委屈也一并涌了上来。 她一直在努力,一直在努力,成果却被轻易扼杀。 心不累,是骗人的。 此时,筱乐就像儿时床上的大娃娃,只要抱着就能安心睡到天明。幸好有他,有他陪伴着渡过这个噩梦。 “师父……我可以抱抱你吗?” 话语一出,梵诗玲只恨自己说话不经过脑子!她居然像个三岁小孩一样撒娇!一定会被嘲笑到穿梭过去与未来吧?! 然而,在梵诗玲懊恼之际,筱乐已经伸手揽过她的肩膀,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蛊惑人心的淡香灌满鼻息,炙热的温度将她包围,梵诗玲再次傻了! 写在收费之前。 “师父……”梵诗玲小声呼唤,小小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这已经是她用尽勇气说出来的结果。夹答列晓 “嗯?” “我喜欢你。我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一直都不敢说出来。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对我来说是那么重要的。”从胸腔发出的声音是那么笃定,却又非常忐忑,害怕被拒绝,害怕再也回不去从前。 空荡荡的廊道吹来一阵清凉的风,仿佛带走了一切的声音,吹散此时的场景,只剩下清晰的心跳声,只剩下相拥的人儿。 “其实……我也喜欢你。”筱乐抱紧梵诗玲,低下头嘴巴贴在她耳边,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呼气,“小笨蛋,我也好喜欢你。” “Happy!她是我女朋友!” 一个阴冷得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在廊道中回荡,余音还没消散,筱乐已经被猛烈的一拳击中脸颊,跌倒在墙边。夹答列晓 “可是,现在是我女朋友了。”筱乐挑衅地看裴昂流。 梵诗玲看着筱乐,惊讶地愣在原地,喉咙被堵住一样发不出一个音!因为……筱乐的血居然是绿色的! “你不能喜欢她!”裴昂流愤怒地大吼,梵诗玲被吓得一颤,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态的裴昂流。 “不能又怎样,我已经喜欢上她了!” “你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你是外星人,你怎么能爱上地球人!” “Kings,爱情没有种族之分,就算我是外星人又怎样?!我就是喜欢她,我就是不能自已地喜欢她!” 天啊!她听到了什么,原来筱乐真的不是地球人!可是……为什么要在她喜欢上他得时候才让她知道他其实是外星人? 梵诗玲傻傻地发着呆,好像灵魂已经离她而去。 不知道站立了多久,梵诗玲回过神的时候,只有裴昂流在眼前。 裴昂流挺直腰,认真地对梵诗玲说:“其实我真实身份是星球人调查员,Happy我已经送他回去原来的星球了。” ———————————— 【以上和剧情绝无关系,纯粹是水水在恶搞:D】 【不好笑别揍我啊……】 【咳咳,下面来说一件正事。】 【当大家看到这章的时候,那么说明下一章就是VIP章节了,一直以来谢谢大家的支持】 【入了VIP,会失去很多粉粉,但水水还是入了。并不是说我不在乎这些粉粉,只是,水水也希望得到各位粉粉真诚的回应,希望水水一直以来努力码字的心思没有白费。希望粉粉们也能体谅水水的用心。】 【读者群:252097815(验证码随意角色名)有兴趣的粉粉可以加一下】 【想看V,但又不知道怎么冲钱的粉粉,也可以进来问一下,一定给你最明白的回答。】 V130 130全是因为Kingsley 没想到筱乐会越抱越紧,听着那每一下都非常清晰的心跳声,梵诗玲的脸慢慢熟透,她尴尬地挣开怀抱,“谢谢师父。夹答列晓” 筱乐讪讪然收回手,双手插兜往外走,“你是我徒弟欸,说什么谢谢!别摆出笨蛋一样的表情,快跟上!” 徒弟。 梵诗玲望着少年逆光的背影有些失神。他们认识,好像是怀疑他抢琴吧?那个时候对他的印象就是惊艳的外貌、惊艳的琴技、超级恶劣的个性、无上限的毒舌、能杀人的料理…峥… 要不是他拉琴精妙绝伦,改编写曲无不精通,就算他漂亮得无与伦比,她早已经按耐不住狠狠揍他一顿了。 而现在,她也习惯了他的毒舌,越来越心甘情愿喊他做师父。 “小徒弟,你还站着。难道要我背你……还是让Kings抱你你才走?”筱乐停下脚步,转过头看梵诗玲,光影被打乱,他唇角往上挑,仿佛他笑容舒展的刹那,光芒万丈迸发客。 “走了!”梵诗玲亦步亦趋跟上,与筱乐并肩着,她又忍不住问,“师父,为什么你会对我那么好。” 是啊,他对她实在太好了,做她师父,教她音乐,给她勇气,给她支撑,给她保护。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笨蛋,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故意压低的嗓音如大提琴让人悸动的揉弦,他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惋惜,梵诗玲的心跳停了一拍,不禁想多了一些。 “好吧,我知道了。”梵诗玲说,一脸懊悔自己没想到,“是因为Kingsley吧?” 他之前告诉过她不知道多少遍了,他对她那么好,只是想感染Kingsley,让Kingsley不放弃音乐!她居然记不住!梵诗玲暗暗鄙视自己想到不该想的地方去。 筱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 离开学院,筱乐载着梵诗玲来到堪比伦敦哈罗德百货公司的纳德斯百货公司。 裴昂流让筱乐给她准备一套礼服,梵诗玲是知道的。但有必要饭也不让她吃吗?!现在午饭时间,师父大人,她饿的! “饿扁肚子最好。2吃完饭肚子胀鼓鼓的还试什么礼服。”筱乐一脸毋庸置疑,修长双腿“唰唰”往前走,不时指点着架子上的衣服,“这件、这件、这件……” 服务员紧跟在他身后把礼服取出来,走到尽头筱乐停下来,转身,昂首用下巴指向梵诗玲,“让她拿去试一下。” 试衣服是漫长的,足足折腾了一个小时,换了N套礼服,筱乐说“还是第三套合适你”的时候,梵诗玲差点没掀桌子欺师灭祖。 银白色的礼服是简洁的吊带型,碗扣般的锁骨清晰可见;腰部别致的皱褶十分有层次感,礼服下半部分是紧身裙的设计,长度也只到膝盖以上。 配上一双细跟鞋,表情淡然些,微微扬起下巴,眼睛半眯,评价可以拿下“高贵冷艳拽”五字! 梵诗玲从更衣室出来,没看到筱乐人,张望了几眼。忽地听到更衣室开门的声音,下意识望去,顿时瞎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随之变缓慢。 筱乐换上礼服从更衣室走出,仿佛是梦中冷清妖冶的吸血鬼情人出现在眼前。 礼服窄版的剪裁非常合适他消瘦高挑的身形,碳黑色的外套敞开,里面白衬衫的扣子扣到最上的一颗,他径直走到领带的前面取了一条灰色的小领带手法利落带上。 正式之中带点随意,诡异优雅,他的眸光流转,世界已经沦陷在他刹那一瞥间,所有人都为之颠狂,包括男人。 这是传说中穿得出DH的男人啊! “你有得了什么病没有吃药,怎么两眼发直了?!”筱乐走到梵诗玲面前,敲了她额头一记让她迅速回神过来。 “痛……”梵诗玲揉着被敲的地方,不满地看筱乐,臆想着有一天也让他换上一个多小时的衣服,然后说还是第一套好看。 筱乐退开几步认真打量梵诗玲的造型,念念有词,“好像少了点什么……”忽地他嘴角坏坏地扬起,俊魅得无懈可击。他凑到梵诗玲耳边,神秘兮兮地问,“你要不要掂一下胸?” “轰”一声,像是有炸弹在脑海里炸开,梵诗玲的脸红成了辣椒!瞬间恼羞成怒! 嗷,小宇宙爆发吧!! 因为筱乐靠得很近,她轻易地往他的小腹狠狠地、狠狠地送了一拳头过去! “师父,您是要逼徒儿欺师灭祖吗?!”梵诗玲咬牙切齿地说,雾蓝色眼眸迸发出与她眼眸相同色温的火焰。 克制不住的笑意与抑制不住的痛苦一同出现在筱乐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待疼痛消退,筱乐忍不住”咯咯"轻笑。 梵诗玲虽然有点恼,但也不好发作,只能干瞪眼。嗷,她的师父是妖孽啊! 看她气鼓鼓的样子,筱乐就没来由地生出一股成就感。他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病。 “等一下。”筱乐正了正神色对梵诗玲说。 他转身让服务员取出玻璃柜那白金去玫瑰金交缠的项链。然后又问另外一名服务员要了点手霜。 “欸……” 筱乐抓过梵诗玲的手,惊得她呼叫一声,筱乐二话没说,霜一抹,轻易取出梵诗玲无名指上三圈戒指。 梵诗玲有些吃惊戒指那么轻易就被取出,当初她可是用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也取不出来啊!她下意识摸了摸手指,没想到这段时间居然瘦了那么多! 倏地脖子凉凉的,似乎是有什么落在上面,一阵熟悉而蛊人的淡香在鼻腔中放大,梵诗玲蓦然回神! 只见筱乐双臂环住她的脖子,脑袋在她耳边微微垂下,这是极度暧昧的姿势!他温热的指肚不时掠过她颈后的肌肤,那层茧子厚实的质感让她一阵心慌意乱。 “师父,你干嘛?”梵诗玲的声音细若蚊蝇,她尴尬地推了推筱乐。 “别动。”筱乐的声音就在耳边,耳朵甚至能感到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梵诗玲的心跳更快,一下子不敢动了,如同被人下了定身咒。 “好了。”筱乐的声音再次传来,两人的距离再次拉开,梵诗玲才怔怔回神。镜子中的自己,原本空荡荡的脖子多了一根项链,那三圈戒指正挂在上面。 这时筱乐又抓过梵诗玲的手,当她反应过来,一枚戒指已经套在她食指上! “这是……” 硕大的蓝宝石美丽得如月光照耀下的静谧海面,赫然是筱乐带着那枚戒指,戒指有点松,但不至于掉下来。 “Nice,和Kings送的手链很搭!”筱乐满意地点点头,“今晚就这样和Kings去宴会吧,晚些再化个淡妆,一定能轻易获得所有人惊艳的目光。”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神,筱乐连忙借口付款走去。 结账后,梵诗玲走到筱乐身边,拉拉他的衣袖小声说:“钱我先欠着,以后我回家再还你。” “再说吧。”筱乐笑笑,与梵诗玲一同离开。 忽地筱乐眉头蹙起,黑眸淬着犀利的光,神色凝重地看梵诗玲,“你脸色有些不对劲,哪里不舒服了?” “肚子饿。” 筱乐的眉头蹙得更高,他停下来,语气不自觉加重:“我是认真的,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了?!” 梵诗玲被他严肃的语气惊得小心肝一颤,嗷,她师父是神经病啊! 半刻,她才委屈地说:“我肚子饿啊!都几点了,饿那么久脸色还正常,那人一定是带面谱了!” ***!摆乌龙了。 筱乐有些不好意思,不清楚状况就大为紧张。真该死,这段时间都不知道为什么,情绪好像越来越难控制。筱乐的视线不自在地周围瞟留意到经过的路人皆纷纷目光呆滞地打量着他们,筱乐脑海生出一个小小的念头。 他轻轻咳嗽一声,装作讨好地搂过梵诗玲的肩膀与她一同离开,“小徒弟,别说师父对你不好!我请你去MoonNight,已经换上礼服了就别浪费。” 他的手搭在她肩膀手,她没意识到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故意的,所以他好不心虚,一路上喋喋不休,东拉西扯。 “师父,今天你怎么了,好像很多话要说的样子。”反常的行为引起了梵诗玲的困惑。 “我喜欢!”筱乐立即恼羞成怒反驳! 然后他也不继续说话了,摆出一脸理所当然搂着她继续走。哼,怕什么,他是师父搂搂小徒弟以示亲昵都不行吗?! 吃过东西,筱乐送梵诗玲回自己家,他告诉梵诗玲Kings会来接她,然后他又开着那科幻电影般的概念车离开。 离开前,筱乐对她说,今晚的宴会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是什么惊喜呢?梵诗玲想了一阵子,筱乐妈妈就说教她钢琴,于是就拉了她去学钢琴。 然后化妆。 然后裴昂流来了。 V131 131宴会 这是梵诗玲第一次见穿礼服的裴昂流。2 同样是黑色礼服白色衬衫,同样是合身的剪裁。穿在裴昂流身上决不是筱乐那种吸血鬼情人的妖冶冷清,而是一种相差甚远的韵味。如一位年轻的国王,气宇轩昂,气质非凡。 与他对视,会有点紧张,但始终都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筱乐,如沐春风在他身上根本是扯谈,他就一有思想的累团,看一眼足以被电晕,然后风雨交加几个轮回都会没感觉的那种。 梵诗玲想了想。能和筱乐相处那么久都平安无事,首先当然是自己拥有强大的抵御能力;其次,就是她对裴昂流始终都一条心峥! 天边的夕阳掩盖在夜幕下,只剩下一道艳丽的残影挥之不去。庭院灯散发着淡淡的光华,将花园渲染得梦幻而静谧,连风声都变成一支温暖的歌谣。 “Kingsley,师父说今晚的宴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你知道是什么吗?” 裴昂流摇摇头,替梵诗玲拉开车门,“这是江家的订婚宴,办得有些急促,订婚那女孩子的名字我也没记得。所以我也想不出会有什么惊喜。客” 订婚宴在一家俱乐部举行。 最后一丝残阳都被夜幕吞没,橘色的路灯一路蜿蜒,车子也一路疾驰,20分钟后到达了俱乐部。一停下车,马上有门童恭敬地为梵诗玲拉开车门,裴昂流把钥匙丢给另外一位门童,亲昵地挽着梵诗玲进场。 俱乐部进进出出都是一些穿着华美的宾客,他们有秩序地在接待处递出邀请函。只有裴昂流不需要出示邀请函,已经马上有人为他带路。明显,他的脸就是一张辨析度极高的邀请函。 举办宴会的大厅布置满粉红色的玫瑰,超豪华的水晶灯在穹顶一泻而下,剔透的光芒熠熠生辉,璀璨的光点恣意绽放。大厅中有钢琴、大提琴、小提琴的现场演奏,旋律悠扬而美妙,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童话世界。 筱乐说得没错,梵诗玲的确能轻易获得所有人惊艳的目光。慵懒而妩媚的短发衬得她脖子修长,顾盼之间她美丽的眸子仿佛流动着星光,闪闪发亮的配饰让她变得更加高贵动人。 不过他猜到了结果,却没有想到过程。 梵诗玲因为不习惯那双极高的细跟鞋,崴了一下,不自觉发出一声惊呼!于是众宾客的视线就这么被吸引过来了,开始是惊讶,当看见到梵诗玲的时候变成了惊艳,特别是在她身边还有裴昂流搀扶! 不少人更是知道他是裴长宏集团的独生子,思量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 大厅变得有点像电影中的镜头,曼妙的音乐在华丽的光线中流淌。 生怕梵诗玲再次绊倒,裴昂流放慢了脚步,领着她慢慢往前走。宾客们纷纷转身,许些宾客甚至停止了交谈,视线追随者梵诗玲与裴昂流。 前方发出一阵小***动,梵诗玲禁不住投了一眼过去。 只见筱乐风度翩翩地越过惊艳的人群,停在梵诗玲面前。 “Kings,你们来了?” “刚刚到。” 筱乐打量了梵诗玲一眼:“鞋子,是小月让你换上的?” 梵诗玲痛苦地点点头,她招架不住筱乐妈妈的热情,只能答应。说实话,要不是换了这双十几厘米高的细跟鞋,她也不至于丢脸地崴脚。 “小月是高跟鞋控,鞋跟越高她就越喜欢。”筱乐说明给梵诗玲听,然后他转过身站在梵诗玲的另一侧,“过去那边吧,我说过给你惊喜的。” 说完,他就率先迈出步伐,再次越过惊艳的人群。2三人走在一起,回头率高到爆! 筱乐来到一间幽静的雅间,这里人不多,光线有点暗,不过很有情调。 玩足球机的、打台球、扔飞镖的。 最让人忽视不了的是两个扔飞镖的少年,原因,最吵他们!两人不断互损,梵诗玲只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当走近,她才发现居然是角梓健和商一德! 一改非主流造型变回正常人,真有些认不出他们!这么说,难道羽璇和宫涟仁也在?!梵诗玲不禁想到。 “阿诗,你来了?”角梓健与商一德把手中的飞镖投了出去,兴高采烈跳到梵诗玲面前。 “你好漂亮!”角梓健又加了一句。 梵诗玲点点头,看到两人的眼神移到裴昂流身上,她主动介绍:“他是我男朋友,Kingsley。他们是我认识师父的时候认识的朋友。”后面一句是她是对裴昂流说的。 “你们好。”裴昂流儒雅地和他们握手。 三人互相认识了一下,这时裴昂流的手机突兀响起,来电人正是裴夫人。 俞芊芊忘记带邀请卡,裴夫人希望裴昂流到外面接她一下。不容裴昂流拒绝,裴夫人已经挂了电话。 “阿诗,我有事出去一下,等下就回来。抱歉。”裴昂流虽然不太情愿,但只能照做,在她额前印下一吻,转身离开。 “阿诗厉害啊!他是‘帕尔纳斯’的钢琴皇帝欸,你怎么把他追到手的!”看着裴昂流离开的背影商一德那个兴奋,仿佛和裴昂流交往的人是他,“你知道吗?喜欢他的人能填满太平洋,除了女人喜欢他,还有很多男人也喜欢他!” “一德,你是其中一个男人吗?”角梓健忽然冒出声音。 商一德的脸瞬间就僵住了!两人马上又没营养地吵了起来,筱乐一人赏了一栗爆让两人不得不安静下来。 商一德与角梓健忿忿地对视,想说话却只能憋在心里,这时两人很有默契地说:“我们去看涟仁来了没。”就往外面走去。 离开筱乐的范围,两人抬杠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两人还是那么活宝!梵诗玲顿时就觉得气氛轻松下来。 “羽璇也来了吗?”梵诗玲问筱乐。 筱乐点点头,坐在一张沙发上,梵诗玲也坐了下来,从筱乐手中接过一杯饮料。 “她是今天订婚的女主角。” 话一落音,梵诗玲就被饮料呛住,她捂住嘴巴尽量将咳嗽的声音压低,不确定地问:“女、女女……主角!都没有听她说过,她居然要订婚了?” 筱乐拿开为她扫背的手,喝了一口马丁尼,眼梢带着一股神秘,“目前是这样,但迟点不知道。” “什么意思?” 筱乐故作神秘地笑笑,“小徒弟,带你出去逛逛。顺便看能不能遇上Kings,对了,听说今天的三位演奏家是特意从VPO请过来的。” 放下酒杯,他站起来弯下腰伸出一只手,风度翩翩对梵诗玲作出邀请。 梵诗玲没多想就答应了。 —————— 裴昂流走出俱乐部就看到在等待的俞芊芊。长卷发披肩,一身优雅的金色鱼尾礼服,下摆的珠片一闪一闪宛如一尾美人鱼。 在她身边走过的人,都不自觉多看几眼。 裴昂流和接待台的人说明了一下,然后与俞芊芊一同进入俱乐部。 “Kingsley,等一下我嘛。”走进大厅,俞芊芊几步走上前,主动挽住裴昂流的手臂。裴昂流正想挣开,这时一位沉着稳重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 “裴少爷,你来了?这位是……你的女伴?”男人不确定地看俞芊芊一眼,客气地问。 “江叔叔好,我是芊芊。”俞芊芊抢着说。 “哦,原来是芊芊!长大了,漂亮了那么多,叔叔都认不出来了。裴少爷……”男人递给裴昂流一杯酒,然后与他侃谈起来。 —————— 另一边。 筱乐领着梵诗玲来到演奏台前,此时只有钢琴的旋律在华丽的灯光下流淌。大提琴家与小提琴家在一边的沙发上小声交谈。 “Hello,Hymn!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见筱乐走近,其中一位站起来对筱乐伸出手,用德语问。 另外一位也同样对筱乐伸出手。 筱乐与他们握过手后,也用德语说:“很高兴在这里遇到你们,你们的演奏很棒,我的女伴很喜欢。”两位演奏家都很开心地笑了,筱乐又说,“抱歉,我的女伴听不懂德语,不介意的话,能否说英语。” 与筱乐站在一起的梵诗玲从第一句话开始就囧囧有神了,坑爹的……能不能说人话,她完全听不懂!这时筱乐在她耳边说道:“小徒弟,英语你应该听得懂吧?” 语毕,就传来一口口音浓重的英语:“漂亮女孩儿,很高兴认识你。” “他是大提琴家,Nagy。另外一个叫Groh,小提琴家。”筱乐在她耳边小声说。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梵诗玲伸出白皙的小手与两位演奏家握手,彼此都洋溢着新相识的愉悦。 “你玩小提琴吗?”Groh问。 “还是玩大提琴?”Nagy问。 “小提琴。” “哇,太棒了。”Groh高兴地叫了一声,“漂亮女孩有兴趣代替我演奏一支曲子吗?” 这么突然的邀请,梵诗玲愣了一下,维也纳爱乐团的小提琴家居然对她做出这样的邀请,绝对是受宠若惊! 不过,她真的有能力代替吗?! “当然。这是我们的荣幸,Nagy谢谢你给这个机会!”梵诗玲还在犹豫的时候,筱乐已经替她答应,他拍拍她的手背,给她信心,“小徒弟,试一下。师父对你有信心。” 梵诗玲忐忑地看筱乐,后者充满信心以及毋庸置疑的眼神给了她很大的勇气。 当然,Nagy也是有分寸的,自然不会让梵诗玲拉太难的曲子,就让她上台演奏一曲《卡农》。 当钢琴曲结束的时候,梵诗玲走上演奏台。 筱乐与两位音乐家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舞台。 她修长白皙的脖子夹住小提琴,下巴抵着琴尾,随着左手按弦,右手运弓,灵动的旋律开始徜徉。 美丽的蓝宝石跟随着她右手移动,用优雅的姿态描绘出的夺目的轨迹,仿佛那是旋律的精灵在舞蹈的轨迹。 要不成为一件艺术品,要不戴一件艺术品。蓦然间,筱乐想到了这句话,这些她都已经做到了吧。 旋律的精灵在大厅中到处飞舞,宾客的目光慢慢转移到梵诗玲身上,美丽而才华横溢的少女,直教人心底澎湃,舍不得挪开视线。 裴昂流这边也被旋律吸引了视线。 “我记得请过来的演奏家不是这位少女啊。”留裴昂流侃谈的男人也看梵诗玲,不禁由心底发出赞美,“不过,很不错。虽然我不懂音乐,但这旋律好美。” 俞芊芊的脸色都变了,她努力维持着淑女的姿态:“江叔叔,如果有竖琴,又不嫌弃的话,芊芊也可以演奏一曲哦。”她可是在国外的比赛取过竖琴比赛的二等奖,怎么会输给一个在九区上课的梵诗玲! 俞芊芊想引起裴昂流的注意,可惜失败了,裴昂流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梵诗玲身上。仿佛这个世界是黑暗的,只有她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华,吸引着他前进。 “她是我女朋友。”裴昂流无意识扬起嘴角,阳光般的笑容明亮得耀眼,自豪地对男人说,“江叔,还有各位抱歉,我要失陪了。” 他本来只是打算应酬几句就回去找梵诗玲,没想到过来的人越来越来,让他无法抽身。然而,到了这一刻,谁也无法将他留下。 语毕,他甩下俞芊芊径直向梵诗玲走去,向漆黑中唯一的那团光走去。 “Kings,Kings!这边!”筱乐呼唤了裴昂流两声他才有反应,连忙招呼他过来。裴昂流与两位演奏家打过招呼,与筱乐坐在一起。 “怎么样?”筱乐往裴昂流身边靠了靠。 “很迷人,我看到了缪斯。她是我的缪斯。”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想和她同台演奏。”裴昂流心跳得厉害,他不回应筱乐又说,带着戏谑与挑衅,“Kings,承认吧,你是放不下音乐的,你无法放弃音乐。”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都付之一笑应付的问题,这刻却无法扬起嘴角,灌铅般沉重。 剧烈的心跳,分明就是在告诉他:是的,你放不下。从你喜欢上这个女孩儿的那一刻起,就被音乐桎梏得更深。你离不开音乐,就像你离不开这个女孩一样。 “Kingsley你回来了?”梵诗玲从台上下来,惊喜地说。 把琴还给Nagy,Nagy与Groh跟他们道过别,再次上了台演奏。 专门提供给几个演奏家的小区域内,只剩下三人,筱乐还坐着,裴昂流已经站了起来。 “很动人的演奏。”裴昂流将梵诗玲拉到身边,几乎是不能控制的,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吻印下去的刹那,筱乐下意识别过脸,心脏感到一阵抽离的疼痛,痛得浑身乏力。 “Kingsley,你怎么丢下我一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俞芊芊拖着长裙走到裴昂流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仿佛梵诗玲是透明的。 裴昂流皱眉,手被抓得很紧无法轻易抽离,他沉着声音说:“芊芊,别闹!” “可是……可是……伯母让我跟着你,我一个人从来没来过这么多人的宴会,我害怕……”俞芊芊低着头,楚楚可怜地说,眼底还闪动着盈盈水光。 妈妈到底在搞什么?!我不是说和阿诗去的吗?! 在裴昂流十分不情愿,苦恼着应该怎么拒绝。气氛变得有些僵硬,梵诗玲尴尬地看着裴昂流。 “我带小徒弟吧。”筱乐忽然站起,将梵诗玲拉到自己身边,神色淡然冷清,猜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Kingsley,就这样好嘛!”俞芊芊晃着裴昂流的手臂撒娇。梵诗玲不禁从心底生出一股厌恶,很想一脚踹开这个女人。 就在这时,商一德与角梓健慌张地跑了过来! V132 132抢未婚妻团队 “筱乐,我们没找到涟仁,他手机关机了。夹答列晓他不会不来吧?!” “难道璇妮子要跟那家伙订婚,然后出国了吗?!” “别着急。”筱乐镇定地说,“本大少出马,他一定会来的。再等等,再找找看。”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梵诗玲听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怎么都觉得他们在策划着什么阴谋榛! “发生什么事了?” 梵诗玲的话才落音,大厅的每个角落响起了宴会司仪的声音:“欢迎大家来到,江泽康少爷和羽璇小姐的订婚宴会。” 一片掌声响起,梵诗玲循声望去,在璀璨的灯光下,盛装打扮的羽璇和一个少年手挽手站在一起。褪去非主流的装扮,娇俏的她仿若被玫瑰包裹的公主野。 “啊!涟仁涟仁涟仁!我看到了,他在那根柱子后面!”商一德忽然叫起来,方圆几米内所有人视线都落到商一德身上。 KAO……这丢脸的! 瞬间在他身边的梵诗玲等人,都非常有默契地迈开一步,挪开视线与他撇清关系:这二货是谁啊,我们不认识他的。 在成双成对的宾客中,形影单只的宫涟仁格外突兀,灯光那么明亮,却只不过将他显得更加落寞。 “过去。” 筱乐也看到了,他拉着梵诗玲率先迈开步伐,梵诗玲下意识伸手把裴昂流拉上,她绝对不要让裴昂流和这个讨厌的女人单独在一起! 裴昂流也是条件反射般向梵诗玲身边移动,俞芊芊却拉住了他,让他无法靠近! “Kingsley等我一下嘛!” 梵诗玲一怔,对她的厌恶又上升了一个等级。两道视线交汇,俞芊芊在只有梵诗玲看到的角度露出得意的笑容,对她示威。 突然,俞芊芊变了神色,梵诗玲感到诧异之际,俞芊芊痛苦地说:“Kingsley,忽然间我的胃好痛,陪我过去休息一下可以吗?”她一副站不稳的样子,靠在裴昂流怀里。 这个该死的影后!! 梵诗玲更火了!然而人影移动,筱乐也拉着她走,裴昂流的身影已经被人挡住。 “Kingsley被那影后缠住了,你还拉着我走!可恶,居然想抢我男朋友!”梵诗玲禁不住恨恨地打了筱乐一拳。 筱乐看了梵诗玲一眼,无奈、痛心、关心也不知道是什么眼神。最终他在她额头上敲上一记:“笨蛋,想抢你男朋友的男男女女多到数不完!可是能抢到吗?!” “……”梵诗玲无语反驳,这时她手包里的手机响起,她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裴昂流的视讯通话,她连忙接通。 “阿诗,对不起。”裴昂流诚恳地说,他脸上是愧疚的神色,“当初我只是想与你好好享受宴会,没想到出现那么多意外。夹答列晓” 如斯少年,他那么诚恳地道歉,怎么舍得他露出愧疚神色,梵诗玲当下就摇摇头:“没关系。” “Happy替我照顾一下阿诗,我把芊芊送走。” “我知道。”顿了顿,筱乐又说,“晚些我们会到GinPub,有时间你也过来吧。” 裴昂流点点头,随后神情变得温柔,黛蓝色的眼眸如深邃的星空:“阿诗,我爱你。” 温柔的声音让梵诗玲心都融化了!然后她开始释然了,对呵,裴昂流那么喜欢她,怎么会被别人抢去呢? 当筱乐与梵诗玲赶到宫涟仁的位置,却发现宫涟仁不见了!而羽璇在司仪的引导下,双方亲友的祝福下,与江泽康手一同切蛋糕。 “都切蛋糕了!涟仁真的不留璇妮子吗?!”商一德皱起眉头,双手握得关节发白。 角梓健的表情也很愤慨:“KAO,涟仁在搞什么?!明明喜欢璇妮子,又拒绝了她,现在订婚礼来了又没行动,搞毛啊!” 滴滴—— 筱乐、角梓健、商一德三人相继收到一条信息,三人不约而同拿出手机。 筱乐瞄了眼屏幕,嘴角含笑把手机放好。那是宫涟仁来的信息,只有两个字“谢谢”。 “KAO!” 同样收到信息的角梓健和商一德却异口同声一声低骂,也是来自宫涟仁的信息,也是两个字,不过这两个字是:“白痴。” 视线再次移到订婚礼舞台上,那穿着浅棕色礼服,跳上舞台的少年赫然是宫涟仁,他手持两朵玫瑰,一朵是妩媚的红,一朵是高贵的黄。 “上去,上去!”由商一德带头,一行人也向舞台走近。 看到宫涟仁,羽璇的泪水瞬间在眼眶打转,她咬着下唇拼命隐藏某种情绪。 “涟仁,我还以为你没来!死党加表哥的订婚礼都不来,我是会跟你绝交的!”江泽康眉梢都挂着喜悦,他一拳打在宫涟仁肩膀上,显然这是熟人之间的打招呼的方式,下手不重,他端起一杯酒递给宫涟仁,却被他摇摇头拒绝。 江泽康挑挑眉:“怎么?今天自己驾车不能喝酒。” “泽康……”宫涟仁喉头一紧,眼神流露出愧疚,他把手中的黄玫瑰递到江泽康手中,“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江泽康一脸莫明其妙,放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是什么意思?”他用玫瑰指向宫涟仁,这才发现宫涟仁的视线落在与自己订婚的少女身上! 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冒出,只希望是自己多心。 裴昂流的眼神认真,坚定不可动摇!他嘴唇翕动几下,又深呼吸了一次,然后把红玫瑰递向羽璇:“羽璇,能和我交往吗?” 严肃的口吻,没有一丝儿戏。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愣住了! 羽璇的眼泪直接流出眼眶!她没有接过玫瑰,而是径直走上前,在众目睽睽下紧紧抱住了宫涟仁! 这仿佛是投下了一枚炸弹。 “涟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她是你未来表嫂,你在抢我未婚妻!”江泽康愤怒地丢掉,用力扯开宫涟仁,一挥拳,将他打倒在地方。 “哇啊——”宾客门被吓得惊叫。 商一德与角梓健马上过去将他扶起,宫涟仁拒绝了好意,擦去唇边的血丝,站起来又走到江泽康面前。 “泽康。曾经,因为我知道你喜欢她,她订婚的对象是你,所以我拒绝了她的爱。可是我发现我错了,错得很离谱,她和你在一起只是家人的安排,她不开心。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们是应该在一起的。” 听着宫涟仁的话,江泽康脸色煞白,他看着羽璇有些站不稳,“你喜欢涟仁?” 羽璇心痛地搀扶着宫涟仁,她紧张的神色一一看在江泽康眼里,这刻不必再听到她的回答已经得到答案。 江泽康放肆失笑,众人被他突兀的笑声弄得面面相觑,只见他扯下领带踉踉跄跄跳下舞台,走出宴会大厅。 现场变得一团糟,订婚宴被破坏了,相关肇事者马上离开现场,来到一家Pub庆祝,这是筱乐对裴昂流说过的GinPub。 梵诗玲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卷入了抢未婚妻的团队! 一群人都喝疯了,特别是角梓健和商一德,两人抱在一块就到露台数星星。梵诗玲也被他们灌了不少,脑袋昏昏沉沉的。 裴昂流没有来,送梵诗玲回去的任务自然落在筱乐上,虽然他也喝了不少,但只要他没完全醉倒,就有能力call司机来。 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宿舍楼下,时间有点晚,宿舍楼下静悄悄的没有来往的人,司机毕恭毕敬地拉开车门。 “我回去宿舍了。”梵诗玲对车内的筱乐挥挥手,筱乐却醉醺醺地从车上下来,梵诗玲困惑,“师父您下车干什么?” 筱乐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那一颠一簸,脚步不稳的样子梵诗玲真怕他摔在地上撞坏脑子,于是连忙伸手过去扶他。 夜风吹过,穿着单薄的梵诗玲感到一阵凉意。 筱乐低着头,眼神迷离,他看着她忽地弯起唇角“咯咯”地笑出声,俊魅的笑容,如天际最华丽的流星雨,漂亮得让世界沦陷,众神都为之折倒。 病发了! 那瞬间,梵诗玲脑袋跳出这个念头。 想将他推开,避过他那放肆的美丽。筱乐却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拉了一下,将她困在车身与他胸膛之间。 车子停下的位置与路灯有点远,这个镜头,侧面逆光很有美感。 在酒精得作用下,梵诗玲被甩得一阵眩晕,浓郁的酒气与他身上的淡香灌满鼻腔。 从眩晕中回神过来,梵诗玲见有黑影迎面压来,她以为是眩晕的后遗症,就在同一时间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她唇上,然后慢慢啃噬!酒的味道在她口腔中肆虐,大肆侵略她的味蕾! KAO!这是……强吻她! 唇上炙热的温度让梵诗玲傻了很久才知道挣扎。然而,筱乐却大山般怎么都推不动。梵诗玲无计可施,逼急了,脱下高跟鞋一记敲在筱乐脑袋上。 筱乐吃痛怪叫了一声,摸着被敲痛得地方又“咯咯”地笑,笑容依旧漂亮得让众神折倒,他一边笑一边用充满醉意的声音说,“涟仁抢了他死党兼表哥的未婚妻,太厉害了。” 这该死的、没有酒品的醉鬼!上车的时候都没发现他醉得那么厉害啊! 幸亏没人看到! 梵诗玲白了他一眼,连塞带踹把筱乐弄进车厢,穿着礼服的她做出这样得举止,司机汗颜了一脸,不敢上前帮忙,任凭自家少爷被人暴力对待。 “劳斯莱斯”驶远在黑夜中隐去,梵诗玲的怒火才慢慢开始退去:***,她师父的怪病真不少啊,不仅有间歇性神经病,还有习惯性起床卖萌,醉酒乱亲人! 把一个神经病创造得那么才华横溢,俊魅绝伦!上帝,你到底有什么恶趣味啊!梵诗玲超级不爽地想着,拎着鞋子赤脚走回宿舍。 —————— 两小时前,裴昂流将俞芊芊送了回家。 在她准备进入庭院时,裴昂流忽然喊停她。 “芊芊,我有话想对你说。”裴昂流从车上下来,庭院的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与俞芊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两人在拥抱。 “嗯。”俞芊芊脸颊浮出两抹绯红,小心翼翼抬眼看裴昂流,在灯光下的他,五官深邃得让人不敢直视。 “芊芊,我已经有女朋友了。”俞芊芊脸颊的温度迅速冷却,心跳陡然急剧下沉,然而裴昂流的话还在继续,“从第一眼开始我就喜欢她,也只喜欢她。除了她,我不会为别的女生花费时间。所以,今晚丢下她和你一同离开的事情,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你能理解吗?” 说完,俞芊芊再也忍不住情绪,转身冲进庭院,眼泪也在转身那一刻决堤。怎么不能理解,呵,不就是说如果再有下次,我就甩都不甩你!但为什么,Kingsley你就连拒绝都能说得那么温文尔雅呢?明明是难过,却无法怨恨你。 我这么死皮赖脸,只不过是想获得你的喜欢。 V133 133我应该怎么办? 裴昂流回到家,裴夫人正在看财务报价单。2 “这么早回来,和芊芊玩得怎么样?”裴夫人抬起头,一双精明的眼睛直视裴昂流。 “妈妈,我不是说我会和阿诗去的吗?怎么让我带着芊芊?” “流,你怎么能这样说话。芊芊家和我们是世交,她单独一人赴宴会,当然要照顾她一下。檑” 事情已经过去,裴昂流也不想多说,而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对裴夫人说。他坐到裴夫人对面,忐忑地来回摩挲手指,“妈妈,我发现,原来我是放弃不了音乐的。即使我有一个喜欢音乐的女朋友,但还是无法让我放弃音乐。” “流,你是不是想告诉妈妈,你不要接管家族生意了?” 裴昂流忽闪的眼神,让裴夫人的脸色立即绷了起来,她放下报价单,坐的笔直:“流,音乐的世界没有你,只不过是少一位具有天赋的音乐家;而家族集团没有你,有可能因而衰落。你的这个决定,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受到影响,你知道吗?寺” “你再想想吧吧。”裴夫人站起身,拿着报价单走进书房,留下发愣的裴昂流一人在灯火璀璨的客厅。 他不禁埋怨为什么自己没有兄弟姐妹,这样家族的重担就不必落在自己身上。但转瞬他就嘲笑这个想法太自私,不是每个人都像瑾儿一样对商业感兴趣,如果自己的兄弟也对商业没兴趣,不也成负担了吗? 裴昂流无力走到玻璃窗前,俯瞰在脚下的城市。路灯诡谲的橘色如同一层雾气,自地上升起,高楼外墙绚丽的霓虹七彩幻变,大厦窗户被斑驳的白炽灯点亮。 明明没有听到声音,裴昂流却感到有一股喧嚣在耳边;明明那么明亮,却有一种陷入黑暗的错觉。 0000000000 梵诗玲想着,如果遇到筱乐一定要质问他到底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怪病!让她以后遇到相同情况也好好提防。 然后再让他跟她道歉,当然是私下了,她可不想被裴昂流还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么丢脸的事; 再再然后,一定要让他亲口说他是吉娃娃,当然,这一次她必须录音! 然而已经过去了两天,筱乐一直都没有出现,电话都没有一个,练琴也只有裴昂流陪她。夹答列晓梵诗玲的计划无法实施十分郁结。 是夜。 静谧的半岛,晚风从湖面徐徐吹来,树叶低唱光影摇曳。豪华的住宅散发着淡淡的光华,仿佛是森林中的精灵之家。 豪宅的内庭院中。 筱乐披着浴袍坐在水池的边上,双脚泡在水中,哼着旋律苦闷地喝酒。地上的冰桶只剩下冰块,喝空的啤酒罐凌乱一地。 筱乐爸妈透过玻璃窗,担忧地看着他寂寥的背影。 “乐乐连续两天都没出家门,一到晚上就喝酒,情绪那么低落很不对劲。”筱乐妈说,她用手肘撞了撞筱乐爸,“过去问问你儿子发生什么事。” “小月,儿子你也有份,他跟你姓,不是应该你去问吗?” “让你过去,你还说那么多!”筱乐妈又用手肘撞了筱乐爸一下。 内庭院很静,只有偶尔响起啤酒罐被压扁的声音,还有断断续续哼出来的旋律。听到身后有脚步声渐近,筱乐缓缓转过脸,只见亲爸拿着盛有红酒的醒酒器和两只高脚杯走近。 猩红的酒被灯光照得通透明亮,仿若那是在流动的红宝石。 “小月担心你,让我过来看看你,她说父子好说话。”郝默笑笑坐在筱乐身边,倒了一杯酒递给筱乐,自己又倒了点,但他只晃着并不喝。筱乐杯子空了,又给他倒进去。 两人却一直都没有交谈。 再几杯下肚,筱乐被灌得微醺,他打了个酒嗝,埋在心底的话也慢慢住说出来,“爸,喜欢上好朋友的女朋友,怎么办?” 筱乐茫然无助的表情,像个走失在迷宫的小孩子。 “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一直都喜欢她。我每次看到她和Kings接吻,我的心痛得要消失一样,脑海里一片混乱,熟悉的音符也变得陌生起来。” “爸,这种感觉好可怕,好难受,心就像出现了一个不能填补的大窟窿。我应该怎么办?” 筱乐叨叨絮絮地说,美丽的眼眸无焦距。郝默静静听着不插话,直到筱乐停下来他才缓缓开口。 “怎么办,其实你心里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吗?” 筱乐沉默地看着酒杯,夜风吹过,撩起他柔软的发丝。 安静了许久,他扯下浴袍整个人潜入水中。冰凉的水带着浓浓了寒意,透过皮肤直驱心底,让他醉意都驱散了不少。 筱乐冒出脑袋,将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拨,额头上那淤肿的一块特别触目惊心,他深呼吸一口气,“我是有想法,我想不逾越那道线,可是另一方面我又希望那条线消失。”他露出苦涩的笑容,天边的星辰仿佛为他哀伤而变得暗淡,“我装疯卖傻只是为了亲她一下,我觉得自己很傻。” “乐乐,做什么选择都要忠于自己的心。如果你这份感情会对她造成负担,那就随她去吧,喜欢一个人,有什么比她开心来得重要呢?”郝默很认真地说。 筱乐沉默了一阵子,点点头,“爸你先进去吧,我想游一会泳。”随着他的动作,穿在银链上的三圈戒指在水中一晃一晃。 见筱乐没什么事,筱乐爸也回去宅邸里面,对自己的夫人交任务。 筱乐妈得知筱乐爸对自家儿子说了什么后,怒了!她一拳窝在筱乐爸的胸口,说:“有你这样教儿子的吗?!” 接着她走出宅邸,对在游泳的筱乐叫道:“乐乐,别听二默说的!你喜欢她,无论如何都要把她追到手,这样就放手,我让瑾儿扣你零用钱!” 筱乐爸在风中凌乱了——亲爱的,有你这样教儿子的吗? 次日,筱乐终于出门了。送榭修恩去上课后,他径直到乐团的练习室。出门前他已经通知过裴昂流,让他带梵诗玲过来这里练习,他亲自教她音乐。 星期一,而且时间还那么早,练习室通常是没人在的。可是却有断断续续的琴声响起,没有形成旋律,只是单纯的钢琴声。 筱乐不禁感到困惑,加快了步伐推开大门。“嘎吱”的一声,练习室中那坐在钢琴前的两人都惊诧地转过头。 他们是裴昂流与梵诗玲! 练习室的窗户都打开通风,柔和的晨曦从窗户照射进来,将两人氤氲在一片梦幻中,一颦一笑都能带出一片旖旎。 “这么早?”筱乐怔了怔,迈开步伐走上前去。 她的神经病师父到了!一定要让他说出他是吉娃娃!!梵诗玲暗暗想着。 “我们也刚到不久,我在教阿诗乐理。”裴昂流说,筱乐走近他发现筱乐额头上的那块淤青,不禁有些好笑,“Happy,你额头怎么了?没见两天,肿了一大块。” 梵诗玲下意识瞄了一眼,这是她用高跟鞋敲的啊…… 筱乐摸了摸那肿起来的地方,吃痛地呲牙,“那天喝醉了也不知道撞到什么地方,除了额头还撞伤了好多地方。”他捋起衣袖将手臂上一块淤青给裴昂流看。 蜂蜜般诱人的肤色仿佛带着剔透的质感,只不过那一块又青又紫十分碍眼。 梵诗玲心虚地别过眼睛,这是她掐的,她还掐了好多地方……不过,他居然以为是喝醉而撞到的伤,早知道就狠狠揍他一顿啊! “当教训吧,下次别喝那么多,不然撞到什么地方就不好了。” 筱乐耸肩摊手不置与否,踱步到钢琴的另一边拿起一本乐理的书,他看到梵诗玲已经将Cartier的三枚戒指带回到手上。 “小徒弟,是时候还我了吧?”筱乐空出一只手递到梵诗玲面前,晃了晃,“那是Kings送我的,你不能据为己有哦。” “啊?” “戒指。” “哦。”她居然把这件事忘了,梵诗玲从口袋中取出戒指,放到筱乐手心。 她本来打算一遇到他就归还的。然而,筱乐酒醒后失忆,她应该怎么让他意识到错误,然后承认自己是吉娃娃呢?!梵诗玲就是在想这个问题分了心。 她都已经吃亏了,那就一定要把能讨回来的都讨回来!“我是吉娃娃”筱乐亲口说出来的录音啊!一定要拿到手。 V134 134你是我唯一的徒弟 这种事当然不能被裴昂流知道,得和筱乐独处的时候才能讨回来。夹答列晓 裴昂流对梵诗玲讲解完乐理的知识,然后一同来到筱乐的练习室。这是属于乐团首席的练习室,在二楼,乐团的练习室能直接上去。 他的练习室比裴昂流的要大很多,还有一个大大的阳台,不过视野没裴昂流的琴房那么好。里面乱得无法形容,各种各样的乐器一应俱全,不说还真以为是仓库。 筱乐教梵诗玲拉琴,裴昂流也在一旁做助教。直到九点多,乐团有排练需要裴昂流,他出去后,练习室就只有筱乐与梵诗玲橼。 练习室的隔音门与木门一一被关上,梵诗玲心头一震——机会来了啊! 趁着现在还休息,梵诗玲抓过手机,坐到正在翻阅琴谱的筱乐对面。 “师父。”梵诗玲神秘地压低声音,筱乐抬眼用“有什么事”的眼神看她,梵诗玲继续神秘地说,“你是不是应该对我道个歉或者什么的?矍” 筱乐挑眉,利落帅气,他好笑地弯起唇角,“小徒弟,你是不是到时间吃药,没吃?” 他那若无其事的态度让梵诗玲恼了,她拍了一下桌子,“喂,你别以为喝醉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喝醉,发生过什么?” “你那天、那天又强吻我了!就算你是师父,你也应该对我道歉吧?!” 此刻间,心跳声仿佛被放大了几千倍,耳朵只听见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筱乐控制不住脸颊发烫,他不自然地别过脸,努力控制着因心虚而跳成十六分之一拍的心,“你都说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会做梦梦到得事都赖账到我身上吧?” 你才做梦!你这个没有酒品的酒鬼,你额头上得高楼就是我敲上去的!梵诗玲暗暗鄙夷。 “我又没喝醉,我记得很清楚!你快点道歉然后再承认是吉娃娃,我就当没发生过!” 琴谱被筱乐翻得“哗哗”作响,光影忽明忽暗交替,正如他此刻混乱的心绪。不被看出端倪,他强装镇定说:“如果你真的记得很清楚,那你说我在什么地方摔成这样的?”筱乐指着脑袋上淤青的高楼。2 “我……”梵诗玲憋红了脸,不敢说出事实的真相。 “说不出了吧,就说你是做梦!”筱乐站起来再梵诗玲脑袋上敲了一记,颀长的身影挡住光线,将梵诗玲笼罩在影子中,他挑起唇角,笑容俊魅,“小徒弟,你是我唯一的徒弟,看在你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份上,只要你开口,我不介意赏你一个。” 他指骨美型的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使得她得视线与他对视。 她窘迫的神态让他得笑容变得更放肆,如同那邪恶而极度美丽的罂粟。 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掉入他得陷阱中,梵诗玲打掉他的手,怒吼:“滚!”梵诗玲想继续怒骂,可是筱乐给她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让她激动得说不上话来! “小徒弟,从今天开始,我会教你帕格尼尼的曲子。” 天啊!!帕格尼尼!! 帕格尼尼的曲子,对于每个学小提琴的人来说有着无法抗拒的魔力,梵诗玲也不例外!什么被强吻,什么要他说“我是吉娃娃”都瞬间被抛之脑后了,只有帕格尼尼那魔鬼般的旋律在脑海里盘旋。 “真的吗?!师父你太好了!!” 梵诗玲激动得跳起来,抓住筱乐双臂就摇晃,淤青的地方被用力按着,筱乐痛得直冒冷汗;然后梵诗玲还手舞足蹈地转个圈,好不凑巧她的手拍到他的“高楼”上,筱乐的脸直接白了! 帕格尼尼的曲子,说难不算难,而是非常难!那《24首随想曲》是专业小提琴家最大的挑战。 梵诗玲再次拿起小提琴只不过很短一段时间,筱乐就提出教她帕格尼尼,并不是空口说白话,他都是有计算过的。梵诗玲有着极高的音乐天赋,而且他只教她,能实时针对她的状况而改变练习内容,最大限度地让她进步。 两个小时后,梵诗玲不但觉得左手要抽搐,就连大脑都要抽搐了!但她很享受, 筱乐选的是最简单的地20首。 这首曲子音符跨度很大,从二分音符到六十四分音符,因此节奏的把握很重要,筱乐就针对她的状况给她设计了一套数拍的方法。为了让三连音保持平稳,中间要巧妙地停一下,而且连续三十二分音符的连弓乐段,必须饱满延续,一气呵成。 “笨蛋,这里运弓角度应该高一点。” 筱乐拿着伸缩金属条从下往上敲梵诗玲的手臂,然而,梵诗玲拉出来的音还是不能让他满意,他干脆收起金属条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她。 被他突然从身后拥着,梵诗玲一哆嗦,小提琴直接往下摔,幸好筱乐眼疾手快接住:“琴都夹不住,怪不得你拉得像死不断气的鬼叫。” 被你这样拥着,没有死不断气地鬼叫的已经算心里承受能力强了好吧!梵诗玲鄙夷地扫了他一眼,那近在咫尺的侧脸又让梵诗玲心跳一顿,这家伙的睫毛真浓密,该不会是粘假睫毛了吧。 “我跟你说话呢?!你有没有听见!” “在!!” 筱乐在耳边的低吼吓得梵诗玲跳起来,她脑袋不受控制地一抽,唇瓣居然掠过他的侧脸。 一瞬间,两人都僵住了。 梵诗玲整个人像灌了石膏一样,脖子几乎是一寸一寸扭转回来的!怎么会做这么丢人的事,脸皮都要丢到公元前了!! “我忽然记得我还有事要做,出去一下。”筱乐身体不协调地后退,最后他还煞有其事地补充,“放心,我不会告诉Kings的。” 筱乐局促地走出琴房,关上两扇门他无力地靠在墙上:该死的,这心跳,能不能消停下来! 梵诗玲在琴房内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这是她干过最丢脸的事!怎么对得起Kingsley啊! 过了许久,都没看到筱乐回来,梵诗玲也走出琴房,她被激昂的旋律吸引了注意力。 楼下正在排练杜卡斯的《小巫师》,此时演奏到谐谑曲后段,小提琴、低音管、倍低音管、竖笛热烈紧张地奏响。这时梵诗玲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观看和感受乐团的演奏,她不禁有些陶醉愣在原地。 如果、如果有一天,她也能在乐团中演奏,那该有多好啊。 当梵诗玲回神过来的时候演奏已经结束,但乐团的人依旧坐在原来的地方没有谁走动,只有一个卓尔不凡的身影站在管类乐器的中间,双手比划着在说什么,其他人都很认真地听着。 这人赫然是裴昂流,梵诗玲看得更加陶醉了,俨然已经成了她世界的无冕之王。裴昂流也发现了她的存在,再点评了几句,他解散了乐团,走上二楼将梵诗玲带了下来。 “Kinsley,你们经常要这样排练的吗?”梵诗玲忍不住好奇心。 “嗯。因为过几个月就是校庆,所以这段时间的排练会特别多。”裴昂流与她十指紧扣,闲闲站在忙碌地收拾乐器的众人之间,顿时引来不少人的艳慕的眼光。 而一道冰棘般犀利的视线,却让梵诗玲禁不住瞥了一眼过去,俞芊芊敌对的视线冷不丁地盯着她,看得她寒毛竖起。 “Hey,Kings!You0bring0GF0here(你带女朋友来这里了)!”一个活力十足的声音将梵诗玲拉回神,一个拿着中提琴的少年欢乐地跳到梵诗玲面前。 梵诗玲隐约记得,在裴昂流出国前是见过他的,就是没记得他是什么名字。 “Martin,Piss0off(滚开)。”忽然一直指骨美型的手一把推开Martin,筱乐站到了梵诗玲面前。 他一出现,本来要离开的人都立马顿住了脚步! 想起那个意外的吻,梵诗玲的脸不争气地红起来了,筱乐也有同样的感觉。 他轻咳一声掩饰心绪,把一个文件夹递到梵诗玲手中:“这是‘帕尔纳斯’各个学区的课程安排,里面我用红笔打了圈的是推荐你上的课。你一个人可能不给你进教室,到时候你就找我……或者Kings陪你去吧。” “好,谢谢师父。” 随着梵诗玲这句话落音,周围细细碎碎地响起一片杂声。 “原来她是首席的徒弟欸!” “嗷嗷,好羡慕哦!真希望首席把我也收了!” “她的BF是团长欸,你们这些没后台的人就省省吧。” “Happy,谢谢你替阿诗安排的一切。”裴昂流对筱乐说。 筱乐无所谓地耸耸肩,“她是我唯一的徒弟,应该的。而且她的天赋那么高不应该浪费。” 是不是一个人越不真诚,他的想法越睿智呢? 就像筱乐那样,所有人都只觉得,有这么一个师父,是除了做他女朋友以外,最幸福的事! V135 135诗玲,你火了 “阿诗,阿诗!”忽地冒出一个兴奋的女声,梵诗玲转头过去,米小朵已经挤到她身边,还有美娅,她偷偷看筱乐一眼,又害羞地别过脸。夹答列晓 “没想到你也来了练习室欸!”米小朵甜甜地微笑,“一起吃午餐吧!”然后她又转向筱乐和裴昂流,“团长和首席也一起来吗?” 筱乐直接无视了,别过脸,朝某处挥挥手,“那代理首席,阿布、小宇过来!动作快点被蜗牛上身!”梵诗玲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也在的。 而裴昂流保持一贯儒雅疏离,淡然摇摇头,“我不去了。”接着,的目光落到梵诗玲身上,倾刻间,温柔溢出眼眸,他温暖的手揉着她的发丝,“阿诗,这里还有点事不能离开。你和她们去吃吧,别饿着。橼” 梵诗玲点点头,和室友一同离开。 午餐在“Apollo”餐厅吃。一顿翻下来,米小朵没什么话,倒是美娅很活跃,给梵诗玲说着关于筱乐与裴昂流的事情。她就像情报员一样,分析他们之所以那么受欢迎的原因。 埋单离开餐厅的时候,忽地,梵诗玲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罗宋汤就就这么迎面泼来沣。 她被泼个正着,黏稠的红色烫汁把水洗蓝的衬衫染得触目惊心,温热的汤水贴在皮肤上,带着一股酸味,感觉很不好受! “有没有搞错!”梵诗玲不爽地低吼,她抬起头,居然是俞芊芊和她的三个跟班,她们都是一脸看好戏,仿佛她是马戏团里面的小丑! 其中一个女生手中拿着一只空碗,从碗上残留下来的痕迹,还能看出之前是盛着罗宋汤的。明显现在已经落到梵诗玲身上了。 “对不起,我手滑,不小心打翻在你身上了。”那个女生说,她脸上带着挑衅的神色,仿佛说“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 “诗玲,你没事吧?”美娅赶紧上前扶着梵诗玲,用纸巾给她擦拭,然而污迹根本无法擦掉。 “和芊芊抢男朋友都不会有走好运的,出门前看完天气别忘了看黄历。”又有一个女生冷嘲热讽。2 “俞芊芊,你真是丑人多作怪。”米小朵讥笑。 “三八,你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第三个女生鄙夷地说。 俞芊芊在这个时候傲慢地笑了,她懒懒地看梵诗玲一眼:“我不会对Kingsley放手的。” 梵诗玲一直都没说话,低着头试图把衣服弄得没那么糟。所有人都以为她被吓怕的时候,她抬起头,脸色铁青让人感到一股寒意,只见她从餐桌上拿起一份剩下一半浓汤。 “啊——” 随着一声尖锐的叫声响起,梵诗玲把浓汤盖在那个女生的脑袋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梵诗玲,餐厅中的视线也集中在她身上,梵诗玲却很淡定地松开手,任由碗扣在女生的头上。 “想找人陪你们玩,可以!可是下次记得别找错对象了。还有你——”梵诗玲不屑地看俞芊芊一眼,这个女的,那天在订婚礼上梵诗玲就超级不爽她,“明知道Kingsley有女朋友还缠着他,你存什么心思啊!我告诉你,我从来没把你当成对手,你别在我眼前怒刷存在感!” 说完,她飞快拿起水杯泼了俞芊芊一脸,那一刻,真大快人心!她没将她当对手,但不代表男朋友被人缠着她不怒! 梵诗玲把杯子放到呆如木鸡的侍应的盘子中,拉了拉在发愣了美娅和米小朵,径直走出餐厅。 安静的餐厅,顿时雀跃声与埋怨声四起,不少男生还吹响了口哨,不少女生哀怨地叹气。 “她就是皇帝女朋友啊,超帅!” “好可怕哦,以后我都不敢送陛下小礼物了。” “有她在喜欢皇帝的女生都会退下来了吧,我觉得我很快就能找到女朋友了!” 餐厅这件事,梵诗玲也没有再提起过,仿佛没发生过一样。换了衣服又回去练习室,下午筱乐带着她去上课,晚上又练琴到九点多才回去宿舍。 “诗玲,你火了!”宿舍的门一打开,就听到美娅的叫声。 “什么火了?”梵诗玲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呼——真累,两只手都好像不是自己似的,好希望有人能替她做个按摩啊,她不禁想起筱乐家的SPA室。 美娅亲密地坐到梵诗玲身边:“你看,论坛啊!”她把平板电脑放到梵诗玲面前,梵诗玲抬起眼皮看了眼又闭上,美娅在她耳边叨叨絮絮地说:“你知道吗?目前为止,女生投票‘我最喜欢的女生’你是NO.1,男生投票‘我最喜欢的女生’你也是NO.1欸!!下午才出来的,现在已经有两千多人次投了。” “你确定你看的不是‘我最讨厌的女生’吗?”刚刚她抬眼看到的就是这几个鲜红的字,而且投她票的还有90%那么多。 90%啊!这比空气中氮气的含量还高!偶尔发生什么“意外”,受害者一定是她,梵诗玲想想都觉得可怕,或者真如那个女生说,出门前看完天气还得看黄历? “没有没有!”美娅连忙否认,然后又补充“你有三项投票是第一,讨厌是其中一项,还有两项都是喜欢的哦!来你看看嘛!”美娅把平板电脑放到梵诗玲手上。 抵挡不住美娅的热情,梵诗玲只好接过平板电脑,屏幕上的确还有两项调查,那是用淡蓝和粉红写的字体,没红色字体那么夺目,所以梵诗玲没注意到。 不过“喜欢”的可没像“讨厌”一样一路领先,女生方面只有42%,男生方面高点,有58%。 投了票,还可以发表评论。梵诗玲也来了兴致,打开女生投票喜欢她的评论页面,到底为什么那些女生和男生都把喜欢的票投给她呢? 得看看才知道。 【匿名用户】:“听说她在餐厅把痰盂扣在俞芊芊脑袋上了,帅死了,赞一个!” 这是刚刚刷出来的。梵诗玲不由得感慨传说就这么出来的,她只不过泼了一杯水。她又把屏幕滚下去,眼睛飞快扫过。【乐思蜀】:她是KK首席的徒弟呢,支持。 【KK的一切都很美丽】:只要不是GF,关于KK的我都喜欢,马克! 投她票的,不是因为中午那件事,就是因为她是筱乐的徒弟,喜欢筱乐的女生爱屋及乌。 “这个评论是我发的哦!” 美娅指着屏幕——【娅娅然】:当然支持诗玲! 梵诗玲点点头,又点进男生投票的页面。 【吹响小号泡妹纸】:必须是她啊,就只有她能够让那么多MM对皇帝死心,重新投入我们的怀抱。 【舒伯特的魔王】:一向喜欢皇帝的小樱,知道皇帝有个雅典娜般的守护神后,终于接受了我的追求!本来应该将最喜欢的女生投给小樱,但这次我一定要投给皇帝的女朋友! …… 又看了几条,内容都差不多的,梵诗玲彻底无语了。 “……这个……这个……不要看了……”梵诗玲正要点进最后一个遥遥领先的第一名评论页面,美娅却吱吱唔唔地阻止,但页面也已经刷新出来了。 整个页面的评论人都是“匿名用户”,而且,一看评论的内容,梵诗玲眼睛就冒火! 【匿名用户】:这个女人该死,居然破坏了KK和国王的恋情。 【匿名用户】:我讨厌她讨厌她讨厌她啊!!还我皇帝!! 【匿名用户】:她不仅霸占的皇帝,还想染指KK,太贱了!比俞芊芊还贱啊。 【匿名用户】:哇哈哈,我又找到一个账号来黑她了!梵诗玲是贱人、贱人、贱人哈哈哈! …… …… “KAO!这群脑神经搭电线的白痴!”梵诗玲怒吼!她从沙发上勃然跳起来,差点把平板电脑摔了!还好美娅连忙抱住平板电脑。 “别生气、别生气嘛。”美娅抹着汗,有点后悔给梵诗玲看这个。 梵诗玲深呼吸,给自己倒了杯水,大大喝了一口,让心绪平静下来,“小朵呢?” “练习结束后她就回家了。” 梵诗玲“哦”了一声,米小朵与美娅的家离学院不远,她们很多时候都会回家,梵诗玲也不觉得奇怪。说实话,她也很想家呢,想爸爸。只是爸爸连号码都换了,分明就是不想被她找到。 V136恶魔禁卫军 136恶魔禁卫军 几天后,论坛上的投票结果出了。叀頙殩晓其他排名怎样梵诗玲没去了解,她只知道自己是“讨厌”榜中以97.38%稳居第一,无人能及!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能接受了。每次单独走就都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看看天上有没UFO,地上有没多块石头或者多个窟窿。 是夜,风轻云淡。“帕尔纳斯”宿舍附近的公园,圆形的路灯散发着月白色光华,冷清的光线将灯柱下的区域照得明亮,仿佛与周围的黑暗隔绝。 梵诗玲站在灯光下拉琴,悠扬的旋律如精灵般,一直在她身边舞蹈。她面前的人工湖仿佛是她的听众,风吹过湖面泛起涟漪,一闪一闪晃着明亮的光,仿若是被琴声打动的样子橼。 “喂喂喂……过来看看,那个不是梵诗玲吗?”远远地飘来一个的声音,然后两个明显要找茬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居然在这里看到她,倒胃口!” “升级考试不过,就靠着关系到高级学区上课,真不要脸!掬” “最不要脸是她早上和皇帝一起,下午又黏在KK身边,傍晚又和另外一个外国男的在一起。这样的女人真应该被批斗!” 这种非常时期梵诗玲深知不应该单独出来,但宿舍里美娅与米小朵在练琴,她抵不住琴瘾只好到公园来。 梵诗玲当没听见,继续拉琴,不搭理她们,她们觉得无趣就会自动离开了吧! 虽然这样想,但她心底却已经涌起一股不安,前面就是湖,这里又没人,谁知道那些女生会不会把她推下去!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但她拉琴的动作还是没有停下来,为了那些无聊的人,停下这么优美的旋律她实在舍不得。 “看她脸皮多厚,一直说她,都能像没听见一样。”声音更加清晰,那两人已经走到梵诗玲身后,但梵诗玲还是没去理会。 “喂,说你呢!你在这里拉琴又想勾\引谁?!” 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梵诗玲拿琴弦的手控制不往前撞,小提琴发出尖锐的声音划破静谧的气氛,琴声也戛然而止。 不搭理她们居然还变本加厉,最讨厌动手动脚刷存在感的人!梵诗玲被惹怒了,正要发作,这时却传来一个奚落的声音。 “帕尔纳斯的女生也这样的素质?尖酸聒噪和路边泼妇有什么区别?” 几步之外的大树枝叶摇曳,梵诗玲和两个女生同时望去—— 高挑的身影从树上跳下来,妖媚的马尾摇晃。居然是史笛芬。他扭了扭脖子伸懒腰,修长的双腿懒散地往前迈,脸上带着乖张的浅笑,魅惑得如诱人进地狱的恶魔,“你们那聒噪的声音,一出现打扰了我听琴,知道吗?” 他半眯着眼睛,威胁地看着两个女生。 灯光煞白,但还能辨认出两个女生变得羞红的脸,她们低着头,憋足了劲儿说:“笛大人,对不起……” “怎么笛大人都和她又关系啊!” 两个女生瞅了梵诗玲一眼,冲冲忙忙地离开,梵诗玲忍不住瞟了眼帮自己解围的男生。这家伙是“新进明星榜”的首位,Martin第二。梵诗玲听美娅说的,所以有一点了解。 “你怎么会在树上?” “我一直都在树上。” “一直?” “你来的时候我准备离开,听到你拉琴我又不想离开了,就一直在听,直到现在。”史笛芬张开双臂活动了一下,那马尾也随着晃荡。 虽然觉得他比自家师父还神经病,不过刚刚的事…… “谢谢。”梵诗玲诚恳地说。 史笛芬挑挑眉,邪魅如星云,他掸了掸衣服懒懒地翘起双腿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眸子锁落在梵诗玲身上,“如果真要谢我,把刚刚没拉完的曲子拉完吧,没听完整一首曲子怪难受的。” 梵诗玲也没拒绝,不过也没拒绝他的请求,架起小提琴继续拉响被打断的旋律。 “果然很动听,怪不得筱乐那自恋狂也会收你做徒弟。”一曲结束,身后传来史笛芬的声音,“如果你不是Kingsley那面瘫的GF,我也一定追求你。” 梵诗玲转过身,朝他翻了个白眼:“史笛芬你这神经病,Kingsley才不是脸瘫!”哼,谁都不能说Kingsley的坏话! 史笛芬耸耸肩,“你没发现Kingsley就只有对着你和筱乐才有表情的吗?他对着谁都是一张温和的脸,面具一样,说话一句起两句止。” 是这样吗?梵诗玲想了想就不想了,对我有表情就够了,理别人那么干嘛!倒是史笛芬! “那么留意Kingsley,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梵诗玲警惕地看史笛芬,“你是Gay还是想做乐团的团长?” 恍惚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就是挑衅筱乐,要取代筱乐做乐团的首席呢。 忍俊不禁的笑意在史笛芬脸上蔓延,薄薄的唇瓣弯出好看的弧度:“我只对首席有兴趣。” “你喜欢我师父?” “……(;▽;)”史笛芬的表情瞬间囧了! “果然喜欢我师父的男男女女一大堆啊……” 梵诗玲小声喃喃,她翻了翻琴谱,换了一首练习的曲子,再次架起小提琴练习。史笛芬什么时候离开,也没在意,梵诗玲继续练习了一阵子后也离开了。 这个时候,也有零零星星的人走在公园的路上,往宿舍方向走去。担心又遇到什么状况,梵诗玲放弃抄小道近路和众人一起走在大道上。 突然,眼前有什么东西急速向她飞来,梵诗玲一怔,那东西已经砸在她脑袋上。 啪——水花喷溅,在梵诗玲附近的人都惊恐地散开! 梵诗玲的头发被打湿了一大半,在她懵住的一瞬间,又有几个水球砸到她身上,衣服瞬间湿透,一股寒意入侵。 五个女生从道路两旁的树木后走了出来,她们拎着一个小桶,里面都装有水球。梵诗玲认得其中两个是刚刚遇到的女生,还一个是那天泼她罗宋汤的。 “喂,你们干嘛欺负一个女孩子。”一个与女朋友散步的男生忍不住为梵诗玲抱打不平。 “私人恩怨,无关的,清场!”泼梵诗玲罗宋汤的女生警告地看那男生。 “跩什么跩啊你?!追不到男人就欺负一个女生……欸,怎么了?怎么拉着我走……欸……瑟瑟!”男生被惹怒了,可是他女朋友却连拖带扯把他拉走。 “笨蛋,看看她们是谁,你管不了的!” 连最后一丝希望都没了,还是靠自己吧。 罗宋汤向前走了一步,戏谑地看着梵诗玲,“是时候该我们来玩玩了。” 梵诗玲强装镇定,丢下一句“有毛病”径直往前走,四个女生立即挡住她的去路。 “走什么走啊?你不是很会找男人帮忙的吗?你去找啊!”一女生狠狠地推了梵诗玲一把,虽然气不过,但梵诗玲还是很精明的,被这么一推,她马上顺着方向跑。 这种情况,让她硬拼简直就是赶死! 跑出几步,水球伴着风声而来,砸到身上梵诗玲也不顾,她只是向前跑。没注意到脚下横拉这一条绳子,梵诗玲整个人摔在石卵路上,灰尘砂砾粘满衣服,小提琴飞了出去,手掌传来阵阵刺痛,有血在慢慢渗出。 “噗——哈哈哈哈!” “怎么那么不小心摔倒了?” 身后的女生放出猖獗的笑声,她们渐行渐近。 梵诗玲狼狈地站起来,她捡起小提琴,膝盖的疼痛让她的行动变得迟缓,水球还密密麻麻地往她砸来。 “喂——你们在干什么?!” 一个霸气的女声传来,五个女生顿住动作,然后又出来三个女生搀扶着梵诗玲。 “怎么样,你还好吧?” “诗玲,有没摔到哪里?” “哎呀,你受伤了,等下得去消毒。” 几个女生关切地询问,其中有一个赫然是美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梵诗玲有些懵了,只是呆呆地摇摇头。 “你们还不走,信不信记你们大过,把你们赶出校?!”霸气女生冲罗宋汤五人吼。 “切!”罗宋汤不服气地哼声,“姐妹们,我们下次再玩!”然后她领着四个女生,雄赳赳地离开。 “没想过‘恶魔禁卫军’的人会这么恶劣!”美娅担忧地扶起梵诗玲,“诗玲你还好吧。” “没事。”梵诗玲送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感谢的笑容,“谢谢你们。” “没事没事。”霸气女生一扫刚刚的威严,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超闪的双眼,梵诗玲有种问她用什么眼药水的冲动。 “你就是KK的徒弟欸!平时你不是很多时间和他在一起?嗷,好羡慕哦!那你是不是知道很多他的东西?”顿了顿,女生又说,“对了,还没介绍,我叫香香。” 香香一开口,其他两个女生也抢着说。 “我叫小甜。你能不能打探一下KK的喜好,喜欢他那么久,都没找到官方的数据,好失败哦……” “KK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你知道吗?” KAO……原来也是花痴,梵诗玲听着她们一人一句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 V137关于KK的十万个为什么 137关于KK的十万个为什么 原来花痴都是有分类的,还好几个品种,跟花一样。叀頙殩晓 那天找茬的是“恶魔禁卫军”,她们宗旨是:男神是不允许被除被玷污的!只要不是她们的女神和男神扯上关系,她们就会使出各种手段。 而救她的是“天使守护团”,多数是学生会的人。虽然名字俗得让梵诗玲在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想装作不认识她们,不过她们的想法很纯粹:只要男神幸福,她们就开心了,爱屋及乌,所以梵诗玲被救下来了。 好有爱的脑残粉啊。梵诗玲差点感动哭了,于是她主动承担起打探筱乐的喜好!不过…橼… 《关于KK的十万个为什么》 这是香香传到梵诗玲手机的一份PDF文档,一份超大的文档,梵诗玲真的哭了,她毫不怀疑里面真有十万个问题! 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所以只要筱乐带她去上课…喾… “师父,你喜欢哪位小提琴家。” “帕格尼尼。” “为什么?” “因为他是一个疯子。” “……”梵诗玲顿住笔头,瞄了眼台上讲课的老师,转过头很认真地对筱乐说,“师父,你很不正常……该不会你喜欢的人会是傻子吧。” “我有说我正常吗?所有的天才都是疯子,我也不例外。而且……”说到这里,“我喜欢的人的确是傻子。” 他深深看着梵诗玲,那美丽的漆瞳,让下着流星雨的天幕都黯然。梵诗玲被她看得面红耳赤,再联想到他刚刚说喜欢的人,也不管是不是傻子了,心脏就狂跳不止! 忽地,他脸上露出一个放肆的笑容,充满戏谑意味。瞬间梵诗玲狂跳的心就安静下来了,只觉得他是一只在戏弄小白鼠的猫咪,而她——就是那只小白鼠! “所以我才会收你这个笨蛋做徒弟!”筱乐屈起手指就在梵诗玲脑袋上敲了一记。 梵诗玲再次面红耳赤,这次是因为恼羞成怒,完全没留意他两句话是毫无逻辑关系的!幸好她们这个位置是最后,没人发现,不然糗死了。 梵诗玲暗自庆幸。 算了,还是接着问问题吧。 “师父,你喜欢吃什么水果。” “榴莲。” “那不喜欢吃的水果是什么?”梵诗玲唰唰在本子记下,居然喜欢吃那么惊悚的东西,她师父果然不是正常人。 “榴莲。” “……”梵诗玲忍不住斜斜地睨了筱乐一眼,“师父,您是不是在忽悠您徒弟我?” 筱乐再次往梵诗玲脑袋上敲了一记,“这两天净是问这些无聊的问题,不好好听课!刚刚说到的‘十二平均律’你有没有听清楚!” 一阵闷痛瞬间蔓延开去,为嘛老是敲她脑袋,还是Kingsley陪她来上课好啊!梵诗玲揉揉疼痛的地方,“当然有听清,是巴洛克时期,律学领域的一个重要成就嘛,因为是它是人为生成的,所以……” 准确而经过自己理解再说出的答案,筱乐认同地点点头,算她有听进脑子里。 漂亮的手指懒懒地支着下巴,蓝宝石的光芒流动,飘出一股风般迷离的华丽,筱乐淡淡的眸光落到梵诗玲的本子上,“这两天老是问我喜欢什么,小徒弟,你有什么企图?” 企图…… 梵诗玲贼贼地转动眼珠子,难道告诉他,他的花痴军团想知道他的喜好但又没办法打探,只好派她来问吗? 绝对不行! 这样做唯一的结果只会是筱乐将她鄙视到中世纪,而且再也不告诉她他的喜好!梵诗玲只好撒了个小谎,“你是我师父嘛,想多了解你一点。” 眸光忽地一颤,筱乐不自然地转移视线脸上泛出可疑的红晕,半响,微风般清淡的声音响起:“吃多了会流鼻血,流鼻血很难受,所以不喜欢。不过真的很好吃,下次带回来给你吃。” “恶——”梵诗玲想到榴莲那股味道,忍不住反胃。 那不和谐的声音,瞬间引出一道比极地还寒冷的视线,筱乐那威胁的眼神让梵诗玲不得不把冒到喉咙的嗳气咽下去。 呜,好恶心啊!!! 下一个问题。 梵诗玲解锁手机,打开文档,“师父,你喜欢……嗷……” ——喜欢什么款式的小裤裤,为什么? 看到问题,梵诗玲差点没咬舌自尽! 筱乐鄙视她一眼:“说句话你都咬到舌头,你是有多笨啊!喜欢什么?” 你才笨啊!梵诗玲恨恨地翻过另外一页,该死的,这种问题谁问得出口啊!梵诗玲真要被那群脑残粉气笑了。 “刚刚那题问过了,换下一题。初恋和初吻是什么时候?”忽然之间安静了,老师在台上讲十二平均律的应用,梵诗玲认真地听,还得分神听筱乐说答案。 只是,初恋初吻直接戳中了他的死穴。 筱乐久久都没回应,梵诗玲用手肘撞了撞他,“师父,你什么时候时候初恋?还有初吻是什么……欸,我手机……” 一直沉默逃避问题的筱乐不干了,他倏地伸手抢过梵诗玲的手机,“小徒弟,你到底去哪里搞那么多问题?怎么看你都不像是想多了解我一点?” 他说到“一点”的时候咬得特别重,用眼神逼退想把手机抢回去的梵诗玲,他饶有兴致地看手机屏幕,不过三秒,脸就全黑了! 文档的底纹用飘逸的艺术字赫然印着“KK粉丝团内部专用”。 “小徒弟,原来你不是想了解我,你这是要把你师父卖了啊?”筱乐危险地眯着眼,看得梵诗玲一身冷汗,他恐怖的声音还在继续,“Under的款式、Size、品牌,最长的接吻时间,最喜欢身体哪个部分,结婚后要生多少个孩子。” “这个……”梵诗玲囧囧地上赔着笑脸,偷偷看筱乐一眼,他的脸还很黑。 呜,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她真被筱乐的脑残粉坑死了,十万个为什么就十万个吧,为什么那些问题还那么变态!! 梵诗玲双眼不安地周围瞄。 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教室后门。冷俊的短发,五官深邃迷人,腰挺得笔直,他穿着一件领子十分宽的衬衣,两根优美的锁骨一览无余。浅浅颔首,优雅而自信带着一股冷清的孤傲,恍然若年轻的君王。 Kingsley! 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梵诗玲的眼睛瞬间亮了,提到嗓子的心也慢慢松下,“师父,Kingsley来了,再不走,下课又被人围观咯。” 说完,她手机都不要了,把本子收拾好,蹑手蹑脚,直奔裴昂流怀抱。 裴昂流顺带拉了她一把,双唇在她额上碰了一下,“才几个小时没见,我就想你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粘人?” 海浪般蛊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梵诗玲的脸有种被烫伤的感觉,她摇摇头,心里仿佛被蜜糖灌满,没跳动一下都会又幸福溢出。 筱乐看在眼里,他极力压抑住心底那股让他难受的情愫,也慢慢走出教室,把手机塞回梵诗玲。 空无一人的走廊,三人的脚步声渐近,平静的光线开始泛起一片片涟漪,光影静静地流动。 “Kings,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不介意吧。”大提琴般动听的声音响起,坏坏的,让明亮的光线也羞红了脸。 “什么?” “你和小徒弟接吻的时候有算过时间吗?最长是什么多久?” 轰隆—— 梵诗玲只觉得脑海里电闪雷鸣,脸烫得要爆炸,走路也机械人一样,直接同手同脚了。该死的,她的神经病师父,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他脑袋和猪换了吗?! 裴昂流没料到是这样的问题,一时怔忪。 筱乐的声音又再响起,“换个问题吧,结婚后你要生多少个孩子,还有你喜欢什么款式的under?” 天啊啊啊啊—— 真囧囧有神了!! 扶了扶额头,裴昂流维持表明的镇定,“Happy,怎么了?怎么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筱乐耸耸肩,咧开唇角,露出秒杀的笑容,“你得问小徒弟,是她准备拿这些问题问我的。” 他的笑容不怀好意,走廊莫名阴了下来,仿佛是光明被吓退。 嗷,太可恶了! 眼看问题烧到自己身上了,梵诗玲连忙辩解,“我是帮别人问的!” “嗯,我知道。”裴昂流用力握了握她的手,眼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梵诗玲也随即对他露出幸福的笑容。 哼,她的师父太可恶了! 梵诗玲转过脑袋,抬起小爪子对筱乐做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表情。谁料,筱乐却吐出舌头,对她做了个恶作剧得逞的鬼脸,梵诗玲立即瞪起双眼,筱乐又…… “对了。”裴昂流忽地出声,打断两人的表情大战,“明天阿诗要比赛,Happy下午开始帮她做些针对强化训练吧。” V138再次被为难 138 “MUSE”音乐比赛的初赛在综合大楼的演奏厅拉开了帷幕。叀頙殩晓 即使老天超级不给面子,刮起台风,下着瓢盘大雨,但综合大楼还是挤满了要参加比赛的人。 演奏厅内,观众席的第一排是评审,后面密密麻麻坐满了听众,都是“帕尔纳斯”的学生,可怜的文化课,被N多人翘了。 裴昂流一直陪在梵诗玲身边,他不想错过她每个在台上台下的瞬间轺。 榭修恩知道梵诗玲要比赛也跟着凑热闹。筱乐倒没有来,说是“这种小比赛没必要两大神话都出现”,其实他只不过是害怕看到两人亲密的举止,心会不能自已地疼痛,驱散不开的疼痛,郁郁盘踞在心底。 梵诗玲是45号,还五人就轮到她。 因为裴昂流的特权,她得到了一间单独的休息室隘。 “会不会很紧张?”裴昂流紧紧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问。 梵诗玲摇摇头,脑袋靠着裴昂流的肩膀,她闭着眼睛做冥想练习,模拟等下可能发生的状况,万一E弦断了要怎么样继续演奏,万一上台前摔倒要怎么面对,万一…… “阿诗。”裴昂流的声音又轻轻响起,他心不在焉地玩她的手指,企图掩饰着情绪,“如果、如果你紧张的话,我有方法可以帮你的。” 声音中一股不易擦觉的拘谨,像个怀着小心思要献宝的孩子,却害怕不被接受,又怕被看穿企图。 梵诗玲只觉得裴昂流有那么一点点和往常不同,也没多加留意。 而且,既然他说有方法,不紧张也可以试试吧?!于是梵诗玲点点头,“好吧,其实我是有点点紧张的。” 她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帘子般拉开,雾蓝色的眸子夺目如阳光下的水面,波光粼粼。就在这时,鼻子被撞了一下,嘴唇被柔软的东西深深碰了一下。 这是……被、吻、了! 梵诗玲的脸“腾”地红起来,抑制不住的蜜意从心底冒出,漫山遍野都是甜蜜的气息,唇角无意识地上扬。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眸深邃得如几十光年外的太空,漆黑的那点瞳仁是黑洞,把她的灵魂也吸了进去。 削瘦的手指温柔地抚过她侧脸的曲线,手指肚那层茧子仿佛带着魔法,让她的心尖都在悸动。 “宝贝,闭上眼。” 让人心跳紊乱的甜蜜昵称,梵诗玲被甜蜜的巨浪打晕,脑海一片眩晕。 吻再次袭来,吻一下,又停一下,接着又吻一下,动作异常温柔却无法抓住他的节奏,宛如那随机组成的偶然音乐,梵诗玲干脆放弃了与他“对抗”,任由他亲吻着自己。 然而就在这一瞬,她感到自己整个人被抱了起来,她惊呼,可是嘴巴已经被堵住,被一个绵长的吻堵住。 醉人的,天旋地转;炙热的,宛如盛夏。 这是很绵长绵长的吻,即使是最缓慢的庄板来演奏的全音符都不能比。梵诗玲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换了几次气才不至于窒息。 裴昂流将她抱得越来越紧,他炙热的体温烫在她肌肤上,白苔那温醇的气息将她吞没,梵诗玲才惊觉,原来裴昂流将她抱起,她侧坐在他的大腿上! “啊!怎么办,这一关我过不了啦!” 忽地响起一个雨声般清脆的声音,两人才呆呆地愣住,完全忘记房间里面还有第三个人——榭修恩! 梵诗玲立即局促地离开裴昂流的唇,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上,心脏“咚咚咚”地跳得飞快,天啊,希望没被榭修恩那小正太看到才好! “诗姐姐、昂流哥哥,这关我过不去,帮我过。”榭修恩抱着平板电脑屁颠屁颠走到两人面前,小脸鼓起来,眼神倔强,非常萌。 嘴唇还麻麻得,梵诗玲的脸烫得能煎蛋,生怕榭修恩看到又神来一句真相,她干脆装死,一动不动把脸埋在裴昂流得脖子上。 “给我看看。” 相反,裴昂流表现得若无其事,他双手环住梵诗玲的腰,取过平板电脑,削瘦的手指在屏幕上点滑找榭修恩说的关卡。 “昂流哥哥,诗姐姐怎么了?” “诗姐姐累了,要好好休息准备比赛。” “哦——”榭修恩若有所想地拉长声音,然后他明亮的声音又响起,“Daddy亲亲Mammy的时候也是这样抱抱哦,昂流哥哥你刚刚亲诗姐姐了吗?以后、以后我也要这样抱着诗姐姐亲亲!” 此话一出,休息室内安静得心跳的声音都能清晰听见。裴昂流嘴角噙笑,不语;梵诗玲心里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只想把榭修恩装进小提琴盒里面。 扣扣—— 突兀响起的敲门声划破安静,门外传来一个声音,“45号,还两人就到你了,出来准备吧。” 才打开游戏,裴昂流又关掉,把平板电脑还给榭修恩,他抱着梵诗玲站起来,然后温柔地将她放下来。 “出去准备吧。”他整理了一下她有些乱的发丝。 三人来到舞台。等了一阵子,有工作人员提醒,44号下场她就上场,会有喊号码。 榭修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张椅子,他吃力地搬到梵诗玲身边,然后又爬到凳子上面站起来。 “诗姐姐,过来,过来。”榭修恩挥着小手,神秘兮兮地唤梵诗玲。 梵诗玲屈服在他的热情下,附身凑过去,“小YaYa你怎么了?” 一个无邪的笑容在榭修恩漂亮的脸蛋上绽放,明亮的眼睛带着一丝害羞,他“啾”地在梵诗玲脸上飞快亲了一下。 “诗姐姐,要加油哦!”他扬起脸,明亮的眼睛水般清澈。 “……”梵诗玲汗颜,这小正太什么时候学会这么人小鬼大的! 另一边脸颊又被一个吻偷袭,是裴昂流,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宝贝,加油。” 梵诗玲羞红了脸点点头。他又喊她宝贝了,那蛊惑的声音与刚才如出一辙,她的思绪不自觉飘到那个绵长的吻上。 然而,不等她继续回味,一个声音从麦克风传来—— “45号,梵诗玲。” 整理了一下衣装,梵诗玲昂首挺胸走上台,对各评审礼貌地致意,她开始了演奏——《D大调卡农》。 这是筱乐替她选的曲子,因为只是初赛,只要分数达标就能晋级,而且没有人数限制,所以没有必要拉困难的曲子。 在她的双手之下,音符变得极富表现力,牵引着听众的情绪,让他们都沉溺在她音乐的世界中,随着她悠扬的旋律变得心旷神怡。 演奏结束,在休息室收拾好东西,三人往外走,到演奏厅外拿成绩。成绩是马上出的,演奏一结束就能知道有没有晋级。 榭修恩一边走,一边晃着梵诗玲的手,他小脸堆满兴奋,“诗姐姐拉的曲子真的好好听哦!诗姐姐……” 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像只开唱小鸟,梵诗玲忍不住说,“YaYa,安静点。” “哦……”不情愿而拉长的声音。 “其实她的演奏真不错,技巧也很好,我觉得她进三十二强都没问题。” “你觉得有什么用,上面压下来不给她晋级,她就必须在初赛就被淘汰!” 榭修恩一静下来,就有两个声音从前面转角传来。 “听说主任和桥野老师还为这个问题发生了争执,气得桥野老师评审都不做,直接走了。” “有什么办法,事情是梵老爷直接压下来的!” 听到“梵老爷”三个字,梵诗玲的心“咯噔”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弥漫在心头,此时那两人的谈话声也结束,因为梵诗玲她们已经走到前面。 “45号。”梵诗玲走到接待处给出自己的号码牌,然后有人给她成绩单。 ——Fail。 ——不及格。 虽然预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但在正式得知下,还是会感到难过,一次又一次被刁难,以为是希望,到最后却是幻觉。 “怎么会这样?!”裴昂流皱起眉头,心痛地看着梵诗玲,“我过去问清楚——” 步子还没迈开,梵诗玲却已经将他拉住,“没用的。”她摇摇头,雾蓝色的眼眸凝聚着散不开去的难过。 榭修恩感受到梵诗玲的难过,他也连忙安慰:“诗姐姐,不要怕!我回去让瑾儿姐姐帮忙,瑾儿姐姐是神,无所不能的哦!乐哥哥有事都是让瑾儿姐姐帮忙的。” 这小正太…… 梵诗玲不禁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揉揉榭修恩的脑袋,轻松地说:“没事!”接着她又拉了拉裴昂流,“陪我去个地方吧。” 【很抱歉……因为要赶作业赶paper,这段时间的更新都很不定时】 V139讨个说法 139 倾天暴雨如猛兽般袭击着整座城市,狂风肆虐,仿佛一切都陷入到末日,天文台已经挂起红色暴雨警告。叀頙殩晓 高级的写字楼内,一片光明、安静,与室外相比仿佛成了天堂。 梵爸爸坐在最豪华的办公室中,叫Eric的助理站到梵爸爸面前。 “梵总,学院那边来消息,大小姐已经从比赛中刷下来,挺她的两位少爷到目前也没有动静。轺” 梵爸爸点点头,Eric把一份文件夹交给他又继续说。 “先前欺负大小姐的几个女生,关于她们的资料都在这里。梵总,请问有什么指示?” “在不伤害小诗的情况下,我希望她受多点挫折,最好能迫使她放弃音乐。”梵爸爸翻了翻文件丢到宽大的桌子上,“关于这几个人,迟点我想约见。”他的视线转到窗外,暴雨密密麻麻往下砸,漆黑吞没一切,然后他抬眼看Eric,“雨下那么大,Mercer先生能在约定的时间到吗?艾” “可以,半小时前下飞机,现在赶来。” “这个会议很重要,你先把相关的资料拿去会议室。” “好的。梵总……”Eric欲言又止,梵爸爸给出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管家刚刚打电/话过来说……说大小姐在宅邸外面等您回来,已经有两个多小时了。” 嚯—— 因为梵爸爸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由于惯性而向后滑动,在安静的房间内拉出沉闷的声音。梵爸爸的眉头压得很低,脸色阴郁,Eric禁不住屏住呼吸。 “备车,马上回去!”梵爸爸果断地说。 意料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但Eric还是忍不住问,“梵总,那会议……” “推迟!” “是。” —————— 在梵诗玲眼前的一景一物都是那么熟悉,即使滂沱大雨试图将这一切掩盖,即使黑暗企图要将这一切吞没。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庭院,熟悉的宅邸,宅邸里每一间房间,她都能指出来,庭院的每个角落她都知道种植了什么。 而唯一陌生的,是这个视觉。明明里面是自己的家,她却不能归去,只能在这里默默凝望。 就像是十年前,那时候也只能在庭院默默凝望那散发着柔和光线的家,那时候也下着同样大的暴雨。 然而在这刻,却没有那时候的恐慌,因为她有明确目标,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 狭小的车舱内,她一坐就是好久,一言不发,裴昂流在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牵起她的手,用行动告诉她——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在她身边,永远不离开。 从远处打来一片涣散的灯光,穿过大雨落入梵诗玲眼里,一辆豪华轿车的轮廓也逐渐浮现。 爸爸! 蔫蔫的梵诗玲精神为之一振,完全忘了此刻还下着大暴雨,她推开车门就直奔下车,挡在轿车前。雨下得很大,即使裴昂流是她下车的瞬间就拿着雨伞追出去,梵诗玲也被淋得浑身湿透。 顾不得一身狼狈,梵诗玲上前不断拍打着车窗,大声叫喊:“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爸爸,你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我机会……” 车窗纹丝不动,“哗哗”的雨声已经将她的声音吞没,车子缓缓驶进庭院。 这时,她头顶上又多了一把大雨伞。裴昂流惊讶地看了眼过去,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站在梵诗玲身后,他是梵诗玲家里的保安。 “大小姐,老爷让您进屋子里面。”保安恭敬地说。 进屋子…… ——除非放弃音乐,否则不能进任何一个家门。 想起爸爸曾经说过,梵诗玲犹豫了半响,才走进很久没有回来的家。现在是爸爸让她进,不是她想要进! 再一次踏进家门,没想到是这副狼狈的模样,身边还有同样狼狈的裴昂流,因为他把伞都举在梵诗玲头顶上。 两人从水里打捞上来般,浑身湿漉漉不断滴着水,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摊水迹,划花了光洁的地面。 佣人们早已得到吩咐,梵诗玲一进门就给她送上大毛巾,然而却被她抬手拨开。裴昂流倒是想找到毛巾来擦擦雨水,环视了一眼,就只有梵诗玲不要的那条,然后才有佣人忽觉要给裴昂流也拿一条毛巾。 “爸爸,为什么你要这样做?!”梵诗玲的眼神倔强,眸子隐隐压抑着不甘的怒气,“你说给我机会,可是你升级考试就不让我过,现在,现在甚至比赛都让评审故意不让我晋级!” 面对梵诗玲的质问,梵爸爸波澜不惊,他使了个眼色让佣人把毛巾交给他,然后他递到梵诗玲面前。 梵爸爸不容抗拒的眼神,梵诗玲不得不接过毛巾,这时,梵爸爸才淡淡地开口,“小诗,爸爸的初衷始终没有改变——我一如既往反对你学习音乐。我给你机会,没有保证没有任何阻挠。” 她只是想讨个说法,没想过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梵诗玲气得嘴唇发抖,她把毛巾抓得紧紧的,关节发白,“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小诗对你很失望!” 怎么可以这样!她没实力也罢,但她明明有实力,而爸爸却一次次用他的势力对她进行打击! 分明就是一年后再也不给机会她接触音乐!这些都是预谋好的! 梵爸爸没有接话,他的视线已经从梵诗玲身上挪开,“让大小姐到房间换套衣服,然后送大小姐离开。” 对佣人们交待完最后一句话,梵爸爸又匆忙离开。 Eric深深看梵诗玲一眼,也跟在梵爸爸身后离开。他们两父女之间的事情真让人搞不懂,还是别管太多的好。 梵诗玲换了套衣服,裴昂流也换了一套,是之前筱乐在这里住留下的衣服。佣人们热烈要求梵诗玲留下吃晚餐,她无法推却,只能与裴昂流留下吃晚餐。 佣人说梵诗玲都瘦了好多,劝说她放弃音乐,不要再和老爷斗气,快点回家住。但所有劝说的好意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她不会放弃,即使到最后没有结果,她还是要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过程。 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雨势开始减弱,裴昂流没有把梵诗玲送回去学院,而是将她带了回自己的家。 裴夫人外出公干不在家,这也是梵诗玲会跟裴昂流上来的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梵诗玲就是从心底对他妈妈有一股畏惧。 明净的玻璃墙外是城市的夜景,毛毛细雨将一切都笼罩上一袭空濛的美感。梵诗玲就站在玻璃墙下拉琴。 小提琴细腻的旋律长着翅膀,在宽阔的空间内自在飞翔,时而想微风,时而像暴雨。 沙发后,裴昂流探出脑袋,伏在靠背上安静地看着她。他开始越来越了解她,但矛盾的是,他对这样的梵诗玲感到越来越陌生。 她不仅仅是他的缪斯,她更是守护着自己梦想的雅典娜,执着坚忍,即使被打压,即使一次次被否决,但她依然拿着剑与盾牌为自己的梦想战斗。身上闪耀着照亮世界的光芒。 忽地,他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她的光芒外,而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他要把音乐与梦想埋入封尘的的地方——那个灰暗的角落。 不知道什么时候旋律已经停止,梵诗玲夹着琴在做徒手练习,手指缓缓按弦换弦,右手模拟拉琴的动作。 裴昂流轻轻翻过沙发,从身后把她拥在怀里,双手交叠在她小腹上,梵诗玲动作一僵,裴昂流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 “为什么?” “?” 他双手往下压,使她的身体贴紧自己怀抱,“阿诗,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坚忍呢?你爸爸对你使绊子,你也知道不可能在一年后继续学音乐,但为什么你为了音乐还是那么义无反顾。相比较你,我觉得我……就像Happy说的——很懦弱。” “阿诗,我觉得我要配不上你了,你那么勇敢……” 那么没自信的话从裴昂流口中说出,梵诗玲心痛得不知道说什么,她卸下小提琴,双手覆在他的手背上。 好半响,她才淡淡地开口。 “其实我一点都不勇敢。害怕是因为不能当机立断,一旦犹豫就会退缩。之前我就是因为顾虑太多了,所以一直不敢往前走。” 真的要谢谢筱乐,要不是他拉一把,恐怕她还缩在角落,梵诗玲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说,“现在走了出来,我只有一年的时间,所以更加不能畏畏缩缩,到时候没有了音乐,至少我不曾放弃过,至少我还记得在那一年内我拥有过,至少……至少……我还有你。” V140被同居了 140 跌进谷底的心情因为她的话逐渐看到光明,裴昂流下意识将梵诗玲圈紧,仿佛这样能看到更多的光明。叀頙殩晓 “Kingsley……”梵诗玲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时的语气也变得不确定,还带着恳求的味道,“你可以不放弃钢琴吗?” 她的师父,对她做那么多,只是希望Kingsley不放弃钢琴。难得这时候记得,梵诗玲也负责任地“劝说”一下。 然而,她这句只是在记得和负责任而说出来的话,却让裴昂流下了很大决心轹!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放弃钢琴,也不会让你失去小提琴。以后我们结婚,有了孩子,你教他们拉琴,我教他们弹琴。”裴昂流紧紧地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上,信誓旦旦。 一旦犹豫就会退缩。 阿诗,以前我也犹豫太久了,现在应该当机立断,做一个勇敢的人,一个配得上你的人醌。 ----------- 裴夫人到国外出差,梵诗玲两天假期都留在裴昂流家里。 和在宿舍没多大区别,筱乐这个师父非常敬业,一早就到裴昂流家就督促她练琴,星期六那晚他居然也留宿下来了,把她折腾到两点多才让她睡,如果不是她那么爱音乐,她一定把筱乐推下楼。 所以梵诗玲这两天不是在练琴就是准备练琴,或者是休息完再练琴。当然这里更加便捷,因为自从她搬了宿舍后,筱乐每次教她都情愿待在公园而不是宿舍。 然而任凭谁都没想到,周一回到学院竟然传出梵诗玲与裴昂流同居的消息! 有图有真相,全贴学院论坛上了。 “裴昂流住No.1大楼的顶层”在“帕尔纳斯”根本不能算是秘密,甚至到现在还是很热门的话题——他是只能被仰望的国王,住在城市最高的地方再适合不过了,专属电梯直达家门,尊贵非凡。 发贴子的是一个同样住在No.1大楼的女生,一个看上去就知道是爆料的标题——“震惊!!国王和梵诗玲同居!” 点进去—— 星期五那天回家,在楼下等电梯的时候居然看到了国王!天啊,是国王陛下,虽然我是“K粉”,但我还是当然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是狂拍为所有“国民”谋福利。 他牵着梵诗玲,把这张图发出去会被“恶魔禁卫军”的人骂,不过没关系,PS掉就好了。因为国王经常和她在一起,当时,我也没在意什么。 直到星期六早上,一大早的,超早的哦,我和小伙伴到No.1大楼的其中一家餐厅吃早餐,这是国王经常到的餐厅,怕餐厅被攻陷,名字不方便透露。 不过,你们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当时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国王居然牵着梵诗玲从那架专属电梯上下来!那么早的哦,唯一的可能就是梵诗玲在国王家过夜!! 曾经有知情人士爆料,国王家是没有客房的! 那么她们晚上睡哪里呢?! 这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他们之间一定有着什么惊天大秘密。 接着接着接着!!这完全就是要我爆真相的节奏啊! 因为家里来了小伙伴,晚餐前妈妈打发我到Supermarket买食材,又遇到国王,换作是平日的周末,能遇到国王那么多次,就算是“K粉”我也圆满了!他还是和梵诗玲在一起,正在结账,他们买了好多食材,眼尖的我居然看到其中有着一盒——C-O-N-D-O-M! 那瞬间,我的心都要跳出喉咙了!! 不懂这是什么东西的,自己翻译翻译。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看错,有图有真相,等下上图你们看。 星期天早上我在餐厅再次遇到了国王和梵诗玲,这时候梵诗玲哈欠连连,有明显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是很晚很累才睡觉。至于发生什么事,为了和谐这里就不说了,大家猜测猜测吧。 下面是图片—— -------------- 美娅拿给梵诗玲看的时候,梵诗玲是完全无语的,她还能有什么话好说呢! 那人看到的是事实,只不过还有她没有看到的事实,她进行了自我脑补,断章取义把事情衔接得天衣无缝。 她在裴昂流家过夜是事实,没有客房也是事实,不过她睡床,他地毯,后来筱乐也是睡地毯的。 至于为什么那么累——她又不是钢铁人,练琴到凌晨两点多,一早又醒了,不累都不是人! 还有那C字开头的东西,更是无敌大误会!在她前面的小孩想拿货架上的巧克力,结果把那C字开头的东西弄到她们的购物车上,而那收银员动作超麻利的,一下子就过扫描了。 “你要不要解释?”美娅建议。 “不用了,谣言止于智者。”梵诗玲挥挥手,直接走进卧室,反正要相信的人也会相信,不相信的人就算事实在眼前也会质疑,她还是好好洗个澡,然后继续练琴吧。 显然,智者并不多。 因为梵诗玲没有表态,所以都当她默认,骂她的人更多,但事情并没有因为这样而结束。 梵诗玲完成《关于KK的十万个为什么》有功,赢得许多“K粉”的支持,为她解围。然而为她解围的人也遭到谩骂,于是“K粉”也怒了,不知道是谁爆出一句——他们本来就是情侣,同居都不用你们这些外人管! 这句话一出,智者完全没了,学院论坛几乎因为这个话题瘫痪。 而且接下来的几天,那些人看梵诗玲的眼神都超奇怪的,最后裴昂流不得不运用势力,禁止在学院论坛议论这件事。 沸腾了一个星期,终于在周五下午拉下帷幕。 筱乐与裴昂流下午都没空,梵诗玲和美娅、米小朵上完文化课一同回去宿舍,三人计划着晚上到学院外面玩。 这时,一辆豪华轿车跟在她们身后缓缓行驶。 “滴滴——” 喇叭声突然响起,三人都停住了脚步,轿车也停了下来。一位高位的妇人从车上走出,梵诗玲的心不禁“咯噔”往下沉! 裴夫人,裴昂流的妈妈! 裴夫人定定地望向梵诗玲,那一刻,梵诗玲觉得自己是被美杜莎看着一样,身体不由自主变得僵硬。 “上车吧,我想和你谈谈。” 很平淡的语气,可是梵诗玲却紧张得仿佛是听圣旨,战战兢兢地跟着裴夫人上了车。 车子驶出学院,在“帕尔纳斯”岛一间咖啡厅停了下来。裴夫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与梵诗玲面对面坐下。 “小姑娘,你喜欢流吗?” 裴夫人脸带微笑,说话的语气和善,但梵诗玲就是从心底感到有一股压迫感,她僵硬地点点头:“嗯,喜欢。” “你也很喜欢音乐吧。” “是的。” “小姑娘,流和音乐,你比较喜欢那个呢?” 梵诗玲惊愕地看着裴夫人,不明白裴夫人这样问有什么意图。 “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裴夫人精致脸容上那抹笑容变得别有深意,梵诗玲不寒而栗,“我知道你父亲禁止你学音乐。不过……如果你主动离开流,我能让你摆脱你爸爸的桎梏,到最好的音乐学府上学习。” 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梵诗玲觉得呼吸都停止了!她极力抑制住颤抖,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静,但还是控制不住发颤,“为什么?” “小姑娘‘为什么’没有意义,如果想好了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还有事,抱歉不能送你回去。”裴夫人放下一张名片,然后站起身离开。 “别以为你是Kingsley的妈妈就做这种决定!电视剧都不要这种俗套的剧情!”逼急的梵诗玲忍不住对着背影叫起来,然而裴夫人仿佛没听见,只由得餐厅的人看着她。 咖啡厅的光线十分幽静,那是一种带着落寞的幽静。 裴夫人的背影已经消失,梵诗玲瘫坐在椅子上,脑袋仿佛被雷霆万钧轰过般嗡嗡作响,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连站眨眼的力气都没有。 刚刚,真的吓死她了,没想到Kingsley的妈妈原来是那么恐怖的。 “Kings家的慈禧就是这样。” 一道低沉的嗓音从前面的卡座传来,光影晃动,颀长的人影站起来,坐到裴夫人之前坐下的地方。 居然是筱乐! “师父,你怎么在这里?”梵诗玲涩涩地问。 筱乐耸肩摊手歪脖子,并不回答。他一直在她宿舍楼下等她,然而这时裴夫人却出现将她带走,他只好也跟了过来,到了咖啡厅,他在一边听她们的对话。 侍应端着一杯咖啡走来,筱乐对他招招手,让他把咖啡放这里。 喝了一口,他一脸嫌弃地放下杯子,“真不敢相信这家咖啡厅能十年如一日地把咖啡煮得那么难喝。” 梵诗玲忍不住一额黑线,翻了个白眼。真不敢相信能把料理弄得那么惊悚的你,居然好意思说别人的咖啡煮得难喝。 “我都听到了。”筱乐幽幽来了一句。 梵诗玲的表情立即变得僵硬,“不要告诉Kingsley。” 筱乐挑挑眉不置与否,复杂的心绪在翻腾,就像喝多了酒想吐那样难受。 “对了,明天YaYa搞生日派对,他让我来通知你。”筱乐站起来,推着梵诗玲的肩膀,“走吧,带你去吃晚餐。” 【因为这段时间的更新有点不定时,如果想第一时间知道文什么时候更新,建议加上群,水水会在群上通知】 【Sorry】 【番外】Happy Birthday上 (榭修恩的超萌番外) 我叫榭修恩,不过所有人都喜欢喊我YaYa。麺魗芈晓Daddy告诉我,在我学说话的时候,因为不懂发鼻音,每次说“榭修恩”都会念成“榭修Ya”,所以才叫我YaYa。 Daddy和Mammy前天从国外回来,哥哥和姐姐昨天也从国外回来了,因为今天是我生日,他们回来陪我过生日。 我知道,他们都是超级疼我的。 今天我很早就醒了,可是我还睡在床上没有动,因为左边是Daddy,右边是Mammy,他们把我抱在中间,我很久没被这样抱着睡,我喜欢被这样抱着睡。 虽然有时候小月姑姑和默默姑父也会这样抱着我睡,不过还是Daddy和Mammy抱着感觉舒服轹。 “YaYa,醒了?”Daddy轻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看过去,然后点点头。 Daddy手指放在嘴唇中间,对我做安静的手势,我知道他是说,不要吵醒Mammy。他看了眼Mammy,然后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指指脸颊又指指我,指指嘴唇又指指自己。 我嘟起嘴巴,坚决摇头酴! “我也要亲嘴巴!每次都是Daddy亲嘴巴,这次到YaYa亲!”我压低声音坚定地说。 Daddy竖起手指在我面前左右摇晃,“只有Daddy才能亲Mammy的嘴巴。”我摆出一脸不愿意,Daddy又说,“你再不过去Mammy就要醒了,到时候就不能亲了哦。” 争不过Daddy,我只好小心翼翼爬到Mammy的另一边,爸爸竖起手指数数,当他数到三的时候,我们一同亲在Mammy脸上。 这是我们喊Mammy起床的方式。 Mammy醒了!我嘴巴离开Mammy,迅速叫:“Mammy早安。” 没有回应,我抓住Mammy的手臂摇晃,“Mammy早安!Mammy!!Mammy!!!” 还是没有回应,因为Daddy还亲着Mammy。 啊啊啊!Daddy太可恶了!我上去将Daddy推开,可是不但推不动,我又继续推,不断地推,Daddy索性抱着Mammy,把我驱逐在外。 又这样耍诈,气死我了! “不给亲!不给亲Mammy!Daddy走开啦!”我坐在床上,一边嚷嚷,一边用双脚蹬着Daddy然后扯Mammy出来。 “雾,你又欺负YaYa了。” 听到我发吵闹的声音,Mammy连忙推开Daddy用责怪的眼神看着Daddy,我也生气地看着他,撅起嘴巴,压低眉头。 “小皇帝、女王陛下,我错了。”Daddy受不住我们的眼神,举起双手投降,但他的眼睛里却是分明的笑意,我扭过脑袋“哼”了一声表示不满。 “啊——干嘛啦——”忽然,我整个人被抱了起来,Daddy的脸在眼前放大,然后他狠狠亲在我的脸上,顿时脸蛋一阵刺痛,但Daddy还不罢休,我只能不断地挣扎,手脚并用把他推开,“Daddy你胡子没弄干净,扎到我了!你的口水!!Mammy救我!!” 我一直都认为,我Mammy是全世界最帅气的妈妈,Daddy是最漂亮的爸爸,是的,Mammy比Daddy帅气多了。 他们说,Daddy年轻的时候像乐哥哥一样漂亮,不过我想Daddy一定比乐哥哥漂亮,因为Daddy不会像乐哥哥一样经常拍我脑袋,更加不会像乐哥哥弄一些超级超级难吃的东西给我吃。 还有被我亲亲的时候不会嫌弃我的口水。 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乐哥哥在厨房捣鼓什么东西,总觉得他那个样子很像童话故事里面的坏巫师。 实在太可怕了啊! 吃过早餐,我们一家人到了游乐场。 玩云霄飞车的时候,工作人员居然说我不够身高不能玩,还好有Mammy!Mammy都不用说什么,就一眼神,工作人员就灰溜溜地走了。 所以说,Mammy是最帅气的,她简直是神! 玩了许多刺激的机动游戏,后来又到了游戏中心,姐姐和哥哥打气\枪都是百发百中的哦!他们把打气\枪赢回来的票票都给我换了我喜欢的小黄鸭和大黄鸭。 有超多的哦,我怀疑把游乐场的黄色鸭子都搬回来了,因为最后要请了一辆货车才能运走。 小月姑姑的家被小黄鸭和大黄鸭淹没了。每个水池上都飘着黄色的鸭子,实在太壮观了。瑾儿姐姐看到都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 Mammy说我玩累了,让我洗澡然后休息一阵子,晚上的派对才有精力继续玩。 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在小月姑姑家,我是有专属浴室的!浴室里面满满都是小黄鸭,形状的浴缸,装沐浴乳和洗发乳的瓶子,毛巾,拖鞋,都是小黄鸭!洗澡的时候有那么多小黄鸭是最幸福的事。 “小小鸭子爱洗澡爱洗澡,小小鸭子爱洗澡,和我一起……”我欢乐地用《London0Bridge0is0Falling0Down》的调子唱歌,一边洗澡一边玩着浴缸上飘着的小黄鸭。 每捏一下小黄鸭,就会发出“唧——唧——”的叫声。 那些小鸭子真的很可爱!我觉得没有谁会不喜欢!诗姐姐也一定喜欢,我要送一个最可爱的给她。 浴室的门发出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要将门推开。 是Mammy让我快点去休息吧。 “YaYa洗好了,马上就出去!”我大喊了一声,跳出浴缸,这时候浴室门居然打开了!走进来的人不是Mammy,是一个我没见过的,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孩子。 是女孩子,居然是女孩子,居然是女孩子欸!!! 我被吓倒,一下子摁在小黄鸭上,小黄鸭发出“唧——”的一声。 光脱脱的我,抓着一只小黄鸭就这样愣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么办。而这个女孩子此时很开心地大叫,“哇,好多YaYa!” 什么是“好多YaYa”?我更加莫明其妙,难道还有好多个我站在这里吗? 这个女孩子似乎没看到我存在,她对外面挥挥手,“Dad,快过来,这里真的好多小黄鸭!你看都是小黄鸭,比家里还多。” 原来她是说“鸭鸭”不是“YaYa”。 而现在,她也才察觉到我的存在,她疑惑地走了过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问:“咦——你怎么不穿衣服?” 她的语气很嫌弃。 我气得憋红了脸,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严肃地说:“我在洗澡!” “你洗澡就洗澡啊!干嘛瞪着我,你的眼睛是比我的好看吗?!”小女孩不甘示弱回瞪我。 怎么会有那么野蛮的人,我正在洗澡她闯进来,明明是她不对,还说得是我错一样。可是我说不过她,只能气得像青蛙一样鼓起腮帮子。 “莹莹发生什么事了?”随着声音,一个比昂流哥哥还儒雅的叔叔走进来。 女孩子马上转身过去拽住儒雅叔叔的手,手舞足蹈地说:“Dad,回去以后把家里的浴室也弄成这样好不好,好多鸭鸭,好可爱!” 叔叔看到我,他想说什么,这时候我的Daddy也来了! 顿时,像看到了能救我的神一样,我飞扑过去抱住Daddy的小腿,悲愤地控诉“Daddy,她偷看我洗澡!” 我把手中的小鸭捏得“唧唧”作响,表示我的愤怒。YaYa被偷看洗澡,Daddy你一定要帮YaYa作主! “才不要看你,我只是看鸭鸭,你又不是鸭鸭!”女孩子狠狠地鄙视了我一眼。 我气得跺脚,“你说了,你就是看YaYa!” “不穿好衣服,别着凉了。”Daddy取过一条大毛巾将我包裹,我缩在毛巾里,撅起嘴巴用求救的眼神看Daddy。 “小月告诉莹莹这里有小黄鸭所以她就闯进来了,不知道YaYa在洗澡。”儒雅叔叔说。 “嗯,没事。”Daddy露出一个很好看的笑容,然后他疼爱地摸摸女孩子的脑袋,就像他经常摸我脑袋一样,“莹莹,没事哦。” 我有点不爽Daddy对其他人那么亲昵,而且语气还那么好,你是我Daddy欸! “有事有事!我有事!!我被偷看洗澡了!!”我拼命拉扯Daddy的裤子,试图让他替我申冤。 可是Daddy不受理,他俯下身来将我整个人包在毛巾里抱了起来,“没事,YaYa听话,穿好衣服去睡觉吧。Nicky,我先带YaYa走了。” 说完,Daddy就抱着我走。 “原来他叫鸭鸭哦,怪不得他从那么多小黄鸭里面出来。”女孩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充满取笑意味的,还有“咯咯”抑制不住的笑声。 太可恶了! 我在Daddy怀里挣扎,探出脑袋恼怒地盯着女孩子,“你才鸭鸭!我是YaYa!!我叫榭修恩!!你偷看我洗澡,我以后也要偷看你洗澡!!” “YaYa别闹了。”Daddy好笑地说,他把我的脑袋按在怀里,我拼命挣扎,Daddy迅速亲了过来,他脸上的胡渣子把我扎得生痛,我嫌弃地把他推开。 “Daddy,你的胡子!!你的口水,都蹭我脸上了!” “你不动我就不亲你。” 虽然气不过,但也没办法,我只能乖乖听话,Daddy抱我回房间后,又拉小提琴哄我入睡。 【在死命赶画的同时,终于把文也赶出来了TAT】 【番外】Happy Birthday下 (榭修恩的超萌番外) 我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麺魗芈晓 在梦里那个女孩子抢走了我所有的小黄鸭,她还骑在一只大黄鸭上,不断往我脑袋丢小黄鸭,我无论怎么逃都无法躲避!那个女孩子还不断地发出嘲笑。 幸好Mammy喊醒我,将我带离那个可怕的梦! 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女孩子,她一定是上天派来的恶魔,我要远远地躲开她! Mammy说乐哥哥他们已经进去湖中的小岛里面,我换了一套衣服也和Mammy搭船进去轹。 一下船我就看到了诗姐姐! “诗姐姐!”我大叫一声,放开Mammy的手就跑了过去,她和昂流哥哥在一起,昂流哥哥牵着她一只手,所以我只能抱着她另外一只手。 诗姐姐是昂流哥哥的女朋友,不过等我长大她就是我女朋友了。诗姐姐长得可漂亮了,她有着一头非常漂亮的短发。好吧,其实在我眼中短头发的女生都好好看。Mammy很好看,诗姐姐很好看,虽然不想认同,那个恶魔一样的女孩子的短发也好好看筲。 “YaYa生日快乐。”诗姐姐浅浅地对我笑,我觉得好像天边都亮了,她笑得真好看。 “生日快乐。这是我和诗姐姐给你的礼物。”昂流哥哥把一个小小的纸袋放进我怀里。 我交给Mammy后又回到诗姐姐身边,“诗姐姐,YaYa也有礼物送给你哦!”我从背包上取出一只小黄鸭毛公仔,捧起了,尽可能递高,“诗姐姐,送给你,这是YaYa最喜欢的小黄鸭哦!” 诗姐姐从我手中接过小黄鸭,我又迫不及待地问:“诗姐姐,喜欢吗?!” “嗯,喜欢。” “太好了!”我高兴得跳起来,“诗姐姐,我们一起走吧,我带你进去。”我牵着Mammy走在诗姐姐面前带路。 小岛上来了好多人,乐哥哥也带来几个我没见过的哥哥姐姐来。那个女孩子也在当中,她坐在她爸爸的大腿上,身边还坐着一个短发的姨姨,应该是她的妈妈。 她笑得很开心,可是我却觉得好可怕,我总觉得她会抢走我的小黄鸭,还会骑在大黄鸭上用小黄鸭来砸我! 我故意绕理她最远的路走,躲开这个恶魔。 这是BBQ主题派对,在别墅前举行。 Daddy和Mammy给我烤了好多好吃的东西,然后我又送给诗姐姐吃,不过诗姐姐有昂流哥哥给她的烤肉,所以对我的烤肉没兴趣。 我只好给她端上各种水果汁。 “小YaYa,今天你生日,乐哥哥给你准备了两份礼物,一份是这个——”乐哥哥把我抓到一边,将装有意大利面的饭盒塞进我手里,“你吃完,就能获得一个新的小提琴。” 我大大地吞了一下口水,我想要小提琴,可是……绝对绝对不要吃乐哥哥做的东西!我四处张望,寻求救助。 “哥,今天YaYa生日你就别欺负他了,我帮他吃。来,YaYa给我吧。”瑜之哥哥在我身边放一张小凳子,坐下,然后拿过饭盒,可是又被乐哥哥抢了过去。 “这是我精心炮制的,你又吃不出什么味道!谁都行,就只有你不行!”乐哥哥把饭盒放回到我手里。 瑜之哥哥叹了口气,拍拍我的肩膀安慰地说:“Ya,帮不了你了,你想想办法吧。” 还能有什么办法嘛!我看着饭盒,乐哥哥做的东西还会有谁敢吃,为了小提琴,这下子就只能让我吃了! 呜,太恐怖了! 我用叉子挑起一根面条,痛苦地往嘴巴里送。 还好这时候哥哥姐姐出现,替我吃了下去,吃完后,我看到哥哥姐姐的脸色都变了。 乐哥哥的料理实在太太太恐怖了,比那个女孩子还恐怖千万倍! 我发现Daddy和Mammy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不见了,我正要寻找,这时候,附近的灯全都熄灭,眼前漆黑一片! 只有远处的路灯和淡淡的烛光,那是六根蜡烛的光芒,Daddy和Mammy推着一个大大的蛋糕过来, 有人用小提琴演奏着生日快乐歌,我看过去,居然是那可怕的女孩子在演奏。虽然曲调有点走音,但可以看出是很用心练习过的,在这一刻,她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不过还是可怕的,我总觉得她会用小黄鸭砸我。 蛋糕停在我前面,所有人将我和蛋糕围在中央然后唱着生日歌。 唱完生日歌,Daddy拍拍手掌,让大家安静下来:“好了,YaYa吹蜡烛许愿。” 我双手合十,默默许下心愿,然后大大吸了一口气,呼——吹灭了蛋糕上的六根蜡烛。 所有的灯在蜡烛灭的时候又亮了,大家一起为我鼓掌。 好开心呢。我从心里感到幸福。 “YaYa,还有一个愿望给你,你想要什么呢?”Daddy摸着我的脑袋说。 “要什么都行吗?”我问。 “是的。” “我要亲亲,我要亲亲嘴巴,可以吗?” 我一问出口,所有人都忍不住轻轻笑了,仿佛那是一个很荒诞的要求。难道是不可以吗?我失望地垂下头,是Daddy说要什么都行的…… Daddy又拍拍我的脑袋,认真地说:“可以。YaYa想亲谁的嘴巴呢?” 我眼前顿时就亮了,抿抿嘴偷笑,抬起手指着诗姐姐,我不敢看过去,就这样指着。太好了,我终于有机会亲到诗姐姐的嘴巴了。 大家都沉默了好一会,才响起Daddy的声音:“莹莹,YaYa要亲你,你有意见吗?” 莹莹?!不是诗姐姐?! 我惊讶地看过去,这下子才知道,因为我长得矮,手抬得不够高,我指的人正正是那个女孩子!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我只能傻傻地眨眨眼。 “没有。”女孩子摇摇头。 Daddy推了推我的肩膀,“莹莹,没意见,YaYa你快去亲一下吧。” 大家在这时候有节奏地拍掌,催促我过去。 可是……可是我根本不想亲她!我要亲的是诗姐姐!大家起哄的声音更加热烈,我却觉得是可怕的煎熬。 我不要!我不要亲她!”我大声叫喊,全部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惊讶地看着我,我继续大叫,“我要亲的不是她!” 大家都安静了。 女孩子高高皱起眉头,用一个很不高兴的眼神看着我:“你真麻烦!” 她厌恶地说,迈着昂然步伐向我走过来,我愣了愣,她居然抱着我的脑袋就亲了过来!亲的还是我的嘴巴! 啵—— 那瞬间,仿佛一切都暗淡了,我听到恶魔对我发出嘲笑。有什么湿润的东西掉出眼眶。 太可恶,怎么会有这么恶劣的人!我抹抹眼睛,拨开人群飞快跑进别墅里。 这一定是我过得最糟糕的生日! 我躲在别墅里抱着小黄鸭偷偷抽泣,Daddy和Mammy没一会也走了进来,我直接缩进了Mammy的怀里嚎啕大哭。 “YaYa,Mammy亲一下就不要哭了,好不好?”Mammy抬手给我顺背,很温柔地对我说。 我摇摇头,继续哭。 “玲,让我来吧。”Daddy将我和Mammy都抱了起来放在他大腿上,“Ya,你再哭,Daddy就对你不客气咯。” 说完用他的脸贴在我脸上,我被他的胡渣子扎得疼痛,连忙将他的脸推开。可是Daddy抓住了我的手又将脸凑了过来,他一边亲我,一边用他的胡子扎我。 我被弄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Daddy才离开我的脸。 可恶,我怎么有那么坏的Daddy! “你看,马上就不哭了。”Daddy还向Mammy邀功,Mammy非常无奈地摇摇头,Daddy却凑过去亲在Mammy嘴巴上。 我很奇怪,难道Daddy只有亲我的时候胡子才会扎人,亲Mammy的时候就不会扎人? Daddy提早给我放焰火,于是和Mammy走出别墅,我想多留一阵子才出去。 忽然,在我身后响起《欢乐颂》的小提琴旋律,不熟练的旋律。 我惊讶地回头,那个女孩子正站在我身后拉琴。 “你想干什么?!”我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她,这个恶魔一样的女孩子! “Dad让我来和你说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我赌气地说。 “我也不知道喇。”女孩子放下小提琴,一脸无辜,“不过是Dad让我来说的,那就说吧。” “哼!”我别过脑袋不看她,道歉都好没诚意哦。 “你哼什么!真麻烦!”女孩子走上来一巴掌就拍在我脑袋上。 居然拍我脑袋!!这恶魔!我恨恨地看着她,我要远离她! 天边“轰——”地一声炸响,我知道是Daddy放的焰火,更是打定主意走出别墅远离这个女孩子。 可是这时女孩子却“啊——”一声,害怕地叫起来!小提琴也被她摔出去,她双手捂住耳朵,瑟缩在地上。 “喂,你怎么啦?”我不忍地停住脚步。 天边又“轰轰”地发出一连串焰火绽放的声音,女孩子浑身发抖得更厉害。 “声音……好可怕……” 看她害怕的样子,忽然间觉得她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我走过去蹲在地上与她平视:“不用怕,那是焰火,好漂亮的哦。” “焰火?漂亮?”女孩子抬起头看我,眼神是十分的怀疑,不过她的眼睛很好看,一闪一闪,天上的星星都没她的好看。 明显她没见过焰火的,那么漂亮的东西居然没见过,顿时我生出一种自豪感,一种像是主人一样的自豪感。 “是的,很漂亮!我带你去看。”我朝她伸出手,牵着她的手往外走。走到花园,我们仰望着天空,焰火绽放,发出爆炸的时候,女孩子吓得扑进我怀里,让我差点跌倒。 不过,这时候她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像个天使,而不是用小黄鸭砸我的恶魔。 “笨蛋,这样都怕!”我站在她身后,替她捂住耳朵,然后一起看焰火。 “我叫榭修恩,你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好几次,女孩子都没有理会我,我才想起原来我捂住她的耳朵,松开手,我又问了一次。 “我叫凝凯莹。”女孩子说。 “我们交个朋友吧。” “好!” “以后你也会陪我过生日吗?” “嗯!”凝凯莹开心地点点头。 “打勾勾,如果你反悔就要吃乐哥哥做的东西哦!” “嗯!” 她伸出手来和我拉勾,她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非常好看。突然天空上又响起了焰火爆开的声音,凝凯莹又吓了一跳,我只好再次给她捂上耳朵。 呼—— 真麻烦! 不过……其实,这个生日也过得很不错嘛!居然还认识了新朋友。 这时候的我,怎么都想不到,在以后,凝凯莹会变得那么重要。 V141榴莲or面条 【各位很抱歉>0<~~因为有作业要忙断了那么多天,抱歉。睍莼璩晓】 141 对于榭修恩的生日派对,梵诗玲只能用妖孽的派对来形容。 她从未见过那么多美丽优雅的人聚在一起,一群漂亮得应该天打雷劈的人,说他们不是上帝的近亲都没人信,不,或许他们是属于希腊神话的,是住在奥林匹斯山上的神祗。 筱乐把宫涟仁四人也邀请了过来,只是没想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聚会。因为宫涟仁和羽璇的事情让他们家族陷入一场闹剧中,他们只能出国躲一下风头。而商一德和角梓健也不甘落后,和家人商量过后也决定出国了轹! 所以,以后找他们聚会要不就出国找他们,要不就等他们回来。 离开家那么多天来,这是梵诗玲玩得最开心的一天。所有的朋友聚在一起,当然,如果斐汀汀在的话她就更加开心。 只是,焰火开始不久,裴昂流却有事要先离开,那么美丽的焰火居然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虽然有点失望,梵诗玲也见怪不怪,和筱乐一起送裴昂流回半岛的码头篑。 筱乐为什么跟着来?很简单,他驾游艇。 回航的时候,筱乐没有回到小岛上,而是任凭游艇停在湖上。从这里看小岛上空那绚丽多彩的焰火,特别漂亮,真真一场华丽的饕餮盛宴。 “小徒弟,我特意为你准备了好吃的东西。” 筱乐的声音从船舱里传出来,正陶醉在焰火中的梵诗玲听到他说“好吃的东西”禁不住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神经病师父,所谓好吃的东西80%是他做出来的! “不,不用了!!”梵诗玲毫不犹豫就大喊,右边的眼眉不住地跳动、跳动……梵诗玲想着要不要跳进湖里面来逃避他的“美食”。 “小徒弟,猜猜是什么。”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梵诗玲闻到一股味道。 这是……梵诗玲捂住鼻子,背脊发凉,眼瞳因惊恐而一点点放大。 榴莲! 筱乐修长的双腿伫立在眼前,榴莲的气味愈发浓郁。梵诗玲被熏得透不过气来,她严严实实地捂住鼻子,视线缓缓往上移——那只指骨美型的手指赫然拎着一个榴莲! 视线再往上移——那张漂亮得无法形容的脸不时被焰火映出七彩的光芒,唇边的笑容妖娆而诡谲。 梵诗玲的心底愈发不安,她盯着筱乐,用不清晰的声音说:“师父,您老人家想怎样?!把榴莲拿走!” “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 “救命……我要反胃了!”梵诗玲连嘴巴都捂住了,所以她发出来的声音只是“咿咿呀呀”无法听清。筱乐把榴莲搁在船板上,而他也坐在梵诗玲身边。 迷离的夜色下,他的笑容比罂粟花更美丽,不言而喻,也更邪恶。 “不吃榴莲,就吃这个吧。”筱乐半躺下来将一边的塑料箱子拉了过来,然后从里面取出一个饭盒,打开,里面是色香俱全的意大利面。 NO!!! 梵诗玲心跳都在那一刻停顿了一下。 是的,是色香俱全,而味道…… 梵诗玲认得这些面,她非常清晰地记得榭修恩的哥哥和姐姐吃完后那个痛不欲生的表情。 她疯狂地摇头,身体不断后退,坚决抵制! 筱乐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拉把她拉了回来,漂亮的脸上,笑容放肆而慧黠,声音如迷人的大提琴:“榴莲or面条,选一个。” 有选择性么!! 梵诗玲牙痒痒地瞅筱乐一眼,伸出手,不断地抖啊抖得,指着榴莲。 筱乐很开心,拿起一把小刀三下五除二就把榴莲打开,拿出一块给梵诗玲。梵诗玲还想逃,但她看到意大利面后彻底放弃了治疗。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她师父的料理更加恐怖的料理吗?! 绝对没有是比真理还唯一的答案! 绚烂的焰火还不断在天上绽放。每一声剧烈的爆炸后,必然会开出一朵让夜空都失色的花朵,深邃的湖面也被映照得七彩斑斓,仿佛变成了浩瀚美丽的太空,而停在湖里的游艇也仿佛在太空飘荡般。 那榴莲,开始的时候梵诗玲是很抗拒的,但是吃了两块后,居然觉得很好吃!连她自己都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对榴莲那股味道也丝毫没再抵触,和筱乐两人吃完了一个榴莲。 “小徒弟,告诉你一件事。”筱乐挑挑眉,那一刹那,天空的爆炸声突然变得密集。 梵诗玲说了好几次“什么事”都被爆炸声吞没,筱乐指着天空,对她做“等下说”的口型,梵诗玲的视线也转到天上——焰火迫不及待地争相绽放,各种图案,各种颜色的焰火将漆黑的夜幕渲染得七彩斑斓,华丽得连宙斯都惊叹。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才消停下来。焰火也从天幕中撤出,宁静而繁星满布的天幕一片澄澈的漆黑,仿佛是深邃而迷人眼睛。 “师父,你刚刚要说什么?”梵诗玲转过头看筱乐,刚好对上他那双媲美天幕的眼睛。那一瞬,心跳不自觉加速,她不自然地别过视线。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他嘴角上扬,把装有意大利面的饭盒递到梵诗玲面前,“这盒面条跟给YaYa吃的不是同一份,不信你试试看。” 筱乐一边说,一边拿起叉子卷了一些面条往嘴巴里送,然而梵诗玲还一脸警惕一脸质疑。筱乐索性咬住叉子,用另外一支叉子卷了些面条堵到梵诗玲嘴巴前,他抬抬下巴,示意她尝尝。 将信半疑,梵诗玲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过去,心里还不断地腹诽——“该死的,这个神经病师父!难道让我觉得榴莲好吃之后,就是要觉得他的料理也好吃了吗?!” 只是当舌尖接触到面条,梵诗玲狠狠地愣住!丫的,该不会她的味觉出现问题了吧?!因为这东西的味道居然很不错! 她不确定地把叉子上的面条都吃掉,味道一级棒,得出唯一的结果——这份面条绝对绝对不是筱乐做的! “居然不是那生不如死的料理!”梵诗玲忍不住小声喃喃,然后又问。“这是到哪里买的?” 筱乐没有回答,咬住叉子的嘴巴挑出一抹诡异的笑,向她递了递叉子。 顿时,意识到刚刚的动作是——“他喂,她吃”的暧昧动作,梵诗玲的脸有些发烫,愣愣地接过。 吃完面条准备回航,却发现游艇出现了故障,无法发动! 筱乐不得不打电/话上岸求救,只是…… “小月,游艇出现了点故障,我们在湖中心上不了岸,你让人来接我们一下吧。” “你们?” “我还有小徒弟。” “两人?” “嗯。” “乐乐好机会啊!明天过来接你们!” 电/话……就这样挂了。 筱乐无奈,他再打电/话给郝瑾儿求救已经晚了,他只得到一句话“哥,小月让我别搭理你。” 看样子,今晚只能在游艇上过夜。 在他纠结的时候,梵诗玲脑袋探进驾驶舱,“师父,怎么样?” “得等到明天才能回到岸上。”筱乐藏好手机,走出驾驶舱。脑袋里响起亲妈那句“好机会”不禁苦笑起来。 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做。 梵诗玲比他慢了几秒,出来后只见筱乐不断从吧台取出玻璃杯。他这种怪异的行为让梵诗玲很费解,“师父,你要干什么?” “把杯子都拿到船尾。”筱乐只说了一句,柜子里的杯子也陆陆续续取了出来。 搬出所有的杯子后,筱乐也提着一桶水出来。这情景,梵诗玲再笨也猜到筱乐要做什么! 差不多一百只杯子装了不等量的水,筱乐不知道从那里拿了两根小小的金属棒出来,轻轻拨过所有玻璃杯,清脆的声音荡漾开去,在湖面上传得很远。 “小徒弟,想听什么曲子?”微微带着自豪感的声音像大提琴的D弦,筱乐抬眼看梵诗玲,明亮的眼眸恍若拂晓星。 “什么都行?!” 筱乐扬扬眉,一股自信扑面而来。 什么都行,那当然要来她崇拜的神的作品,梵诗玲脱口就出:“帕格尼尼!” 筱乐稍微想了想,然后用金属棒快速拨动玻璃杯,两音的间隔极短,仿佛那是小提琴上双音的演奏,不时清脆的敲击是那精妙的短弓…… 杯子的演奏与小提琴的演奏有相当大的差别,但梵诗玲一下子就听出来是《24首随想曲》里面的第一首。 她以一种难以置信却又崇拜得五体投地的眼神看筱乐——师父,音乐上的东西,您来个玩得没那么出神入化羽化升仙的吧,至少让我觉得你是疯子,也是属于地球上的疯子!您现在根本就是神里面的疯子啊! V142上帝都觉得你逆天了 142 在一堆水杯中,筱乐轻易地找出一连串发出相应音符的杯子,然后用金属棒飞快掠过带出一串清脆的声响。睍莼璩晓他的动作很快,就连眼睛都无法跟上他的速度,而旋律已经欢快起舞。 这首《E大调》的小提琴独奏不到两分钟,筱乐即兴改编成三分多钟,用水杯完美地演绎出另类的风格。 虽说另类,但至少有一点与原作相同,不,甚至超越原作,就是他那魔鬼般的演奏技巧。 这就是所谓的古典乐超级玩家啊!跟开挂一样,神马都是秒的轹。 接着,他又敲响了别的曲子。 半个小时后,他才停演奏,梵诗玲完全压不住激动的情绪,兴奋得手心冒汗,手指微颤。 “怎么样,还满意吧?”筱乐骄傲地扬起唇角,美丽的眸子流转着清澈的光芒,如玻璃杯中的水般明净艨。 梵诗玲很没仪态地吞了好几下口水才找回说话的能力,她双手激动地握着拳,手舞足蹈,语无伦次:“啊啊啊,救命!!神啊,太厉害!师父,您简直就是神,您是……师父你没事吧?!” 一股猩红的液体从筱乐鼻孔中流出,明亮的光线下格外触目惊心,梵诗玲吓得赞美都忘记,立即惊叫起来。 筱乐立即用手捂住鼻子,可是血却从他指缝间流出,将他的手也染成斑斑血迹,筱乐不得不扬起头来。 “难道是上帝都觉得你逆天,所以要把你收了吗?!天啊,怎么办?!师父,你别死啊!” 耳边不断传来梵诗玲慌乱的声音,筱乐被她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你安静……咳咳咳……” 张嘴说话,浓重的腥味在喉间蔓延,他被血呛得猛地咳嗽起来。看起来很像要吐血身亡的样子。 梵诗玲更慌了,脑海里想到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不加思索的,“师父你有什么遗言就快说吧!天啊,上帝要收你,谁也活不成!天妒英才,天才总是短命的!” “……” 她是故意的吧!故意说这样的话,好让他被气昏过去! 筱乐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难受地捂住鼻子,转身就走进船舱,动作就一个利索。 身后还传来梵诗玲的声音,“师父,师父!妈呀,你是回光返照了吗?别走那么快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焰火又在天幕绽放,不过只是偶尔一两朵,让天幕没那么寂寞。 洗掉血迹后,筱乐才义正严词地中断梵诗玲的神展开,“我是流鼻血,你智商哪里去了!净想这些这些负智商的东西。” 他一个栗爆敲在梵诗玲额头上,剧烈的疼痛让她安静下来。梵诗玲想抱怨什么,但他鼻孔塞着纸巾的模样实在太滑稽了,她只好僵硬地别过脸,艰难地忍着笑意。 苍天啊,她可以用小提琴发誓,她从未见过他这么破坏形象的一刻! 此时,筱乐躺在游艇的船头,额上敷着冰块止血,鼻子还堵着一团纸。 “师父,你再这么流会不会贫血?”梵诗玲不禁有些担忧,看了他一眼,她又僵硬地别过脸——偷笑。我的妈啊,他这个样子也实在太搞笑了,如果被“K粉”看到不知道会怎样呢?梵诗玲煞有其事地想,偷偷拿出手机,正策划着什么。 筱乐不知道她后面的心思,懒懒地回了一句:“一个月一次也不会贫血。” 他探了探鼻息,血还没止住,他禁不住低声咒骂。眼角的余光瞄到梵诗玲拿着手机鬼鬼祟祟的,还笑得一脸抽搐,想笑又不敢笑。 “小徒弟,你想干嘛?!”他很有理由相信她要拍下他现在这副囧样,因为出现这种状况的是梵诗玲他也一定会这样做。 顿时,梵诗玲吓得猛地一缩想藏起来,但筱乐已经伸手夺过她的手机。 “还我,把手机给我!不准看,还我啦。”梵诗玲触电般跳起来抢手机。 这么紧张,不是拍下他的照片谁信!然而筱乐在看了屏幕一眼后,却立即将手机抛回给梵诗玲。 迷蒙的光线下,依稀能看见她脸颊绯红。筱乐不自然地别过视线,他的胸口像被一个大铁锤砸中般,沉痛的感觉在胸口萦绕,最后全落在心脏中,使得每一下跳动都发慌地难受。 她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裴昂流新发过来的信息,只有五个字——宝贝,我爱你。 梵诗玲的确想过将他现在的样子拍下来,也准备付诸行动,裴昂流就在这时来了信息。他们来往的信息的内容都很亲昵,对她来说,这是很*的事情,这就是为什么梵思玲那么紧张的原因。 藏好手机,梵诗玲的脸还烫得厉害。 “小徒弟。”不知道过了多久,筱乐的声音再响起,梵诗玲看了眼过去,他已经止住血了,所以也没有往鼻子里堵纸团,那张脸还是漂亮得毫无瑕疵。 “和Kings一起你开心吗?” 梵诗玲心头忽地一颤,她诧异地看着筱乐,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问,半响她才愣愣地回答:“开心啊,很开心。” “很开心?”筱乐用质疑的口吻说出,“他家的慈禧让你离开他,你还能觉得很开心吗?” 刻意埋藏的事情被拨开,她明亮的视线瞬间就黯淡下来,想起裴夫人昨天的话,梵诗玲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但她还是坚信,“我不想做先离开那个,而且Kingsley也不会让我失望,他不会离开我的。” 那天他承诺未来的模样还在眼前,也许就是这份信念让她有勇气藏起裴夫人说过的话吧。只要两人都不放手,还有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吗? “我也希望你们能够一直在一起。”筱乐深深看梵诗玲一眼,然后站起来走向船尾。 这句话,筱乐也不知道是口不对心还是真心。他们一直在一起,他就没机会;可是,如果他们分手,她会很难过,他不希望她难过受伤。 ——喜欢一个人,有什么比她开心来得重要呢。 想起亲爸说过的话,筱乐的心跳也沉重起来,每跳动一下仿佛都用尽力气。这份她从来都不知道的感情,就这样藏起来吧,维持现在的关系。 茫茫湖面,不时被焰火映亮。两人分别在船头和船尾沉默了许久,直到筱乐的声音从船尾传来打破宁静。 “小徒弟,这个季节的鱼很不错,我们可以钓鱼,你要吃刺身吗?” 梵诗玲正要说好,但她转瞬想到什么,立即高声呼叫:“不!”意识到太过坚决可能会暴露真实意图,她一边走向船尾一边补充,“我肠胃不好,不能吃生东西。” 当然,这是撒谎,她只不过是害怕了筱乐的料理。 筱乐有点失望,留在游艇上夜来漫长,没有消遣的事做,真无聊死!但他的失望没持续太久。 “来,我教你玩这个。”拍拍梵诗玲的肩膀,指着先前拿出来的水杯。 顿时,梵诗玲就激动得大叫起来:“Great,太好了!师父,您简直就是神啊!” 她雾蓝色的眼睛明亮得如同太阳照射下的冰粒,十分耀眼。她仰起脸,就这样看着他,距离不过二十厘米。 那瞬间,他可以听得见自己***动的心跳。 他暗骂一声该死,僵硬地拿回手,教她的时候也有些心不在焉。 筱乐拉了张沙滩椅出来躺着,听着旋律不时指点几句,不过多时,梵诗玲已经能敲出有点难度的旋律。 他很喜欢看她玩音乐的样子,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是第一眼看她拉琴的时候就有一种奇怪的好感。当沉醉在音乐的时候,她眼中有着最纯粹的喜欢,晶莹毫无杂质,即使是DIF等级的钻石也无法比拟。 此时,梵诗玲变得有些像点唱机。筱乐写谱子给她,她就演奏出来。在沙滩椅上,筱乐除了写琴谱给她演奏,手上唯一的动作就是把琴谱撕成一条条,然后折成幸运星。 梵诗玲不禁感到好奇,记得曾经他住在自己家也经常折这种幸运星,不,应该是在酒吧街的时候他就经常折。她的神经病师父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喜欢折幸运星的人呢! “师父,你好像很喜欢折幸运星。”怕被鄙视,梵诗玲只好用试探的口吻问。 “嗯。”发出一个鼻音作为回应,筱乐把刚折好的幸运星往梵诗玲丢去,她抬手接住,“每颗幸运星都藏着一个心愿。” “你也有心愿?”梵诗玲觉得更奇怪了,在她眼中,他根本就是无所无能无所不有的神,怎么会有心愿呢?她好奇地拆开幸运星,“怎么里面什么都没写?” “笨蛋,你眼睛就只能做装饰吗?” 梵诗玲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音符! 他无法上台演奏。 顿时,梵诗玲觉得有些圆满了,她师父其实也不是非人到无所不能的地步,他也是一个平凡的人,有着想拥有却无法到手的心愿。 是的,他也有着想拥有却无法到手的心愿,不仅仅是音乐。 【感觉这章写得不太好呢TAT】 V143我的喜欢与她无关 【打算星期一早上发的文拖到星期三TAT】 143 裴昂流也舍不得离开梵诗玲,放弃与她一同观赏焰火的机会,不过裴夫人再三坚持,他只能无奈离开。睍莼璩晓 活了那么多年,言听计从的他第一次生起埋怨裴夫人的情绪。 将“宝贝,我爱你”这条信息发出去后,心底那幸福的巨浪几乎要把他打晕过去,裴昂流禁不住展开笑颜轹。 幸好这里是直达家门的专属电梯,不会有人看到他那唇角都咧到耳根,炫目又诡异的笑容。不然只会有两种反应,一个结果。第一,被他的诡异吓得晕过去;第二,被她的美丽惊艳得晕过去。 转眼就到家,他调整了一下心绪,只是电梯打开的刹那,他眉头无意识往下压——俞芊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昂流也没再多看一眼,径直走到到裴夫人面前,“妈妈,找我回来有什么事吗?糌” 裴夫人使了个眼神让裴昂流坐下来后,才缓缓开口,“芊芊有事找你。”她的视线移到俞芊芊身上,然后站起来,“芊芊,你跟流在这里慢慢说吧。” 语毕,裴夫人便走向书房。 裴昂流眉头锁得更深,黛蓝色眼眸流露出抗拒的情绪。 “Kingsley。”顿了顿,俞芊芊才又继续说,“我无意说梵诗玲的坏话,但她这种朝三暮四的女生配不上你,你应该看清她的面目。” 裴昂流的脸顿时就黑了。这换谁都不开心,放弃与女朋友看焰火的机会,居然是没相干的人找他有事,而且自己女朋友还被诋毁! “芊芊,请注意你的言词。” 很温和的话语,但裴昂流的语气却寒得让心底发冷。 俞芊芊也控制不住,身体微微打颤,她握住拳让自己平静下来,小心翼翼看着裴昂流,水灵灵大眼始终带着一抹倔强不服输,“我说的都是实话!她一边和你交往,一边又和首席暧昧不清。她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管她怎样,在我眼中她始终是最好的,没有之一。”裴昂流厌烦地看她一眼,眼神锐利带着摄人的气势,“阿诗是Happy的徒弟,他们的事我都知道。如果你要说的是这些,谈话就到这里。” 他俊美儒雅的脸上已经露出微微愠怒的神色,眉峰轻蹙,像个傲然的年轻君王。 俞芊芊注意到,她咬住嘴唇,心生不忿地看着裴昂流。要说的话还没完,她不愿意就这样停下来,“你不知道,他们背着你做的事你都不知道!他们……” “够了!”裴昂流寒着声音打断,俞芊芊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不管是谁,都不准诋毁他们。”根本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必要,裴昂流不顾待客的礼仪,站起来正要离去。 “Kingsley。”俞芊芊也随即站起来,她拉住他的手,但立即被他甩开,“我没有诋毁谁,你看吧,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这是我无意间捡到的手机里面的照片。” 俞芊芊取出手机,按出一张照片,放到裴昂流眼前。 裴昂流瞬间愣住了! 心脏像是被打了麻醉针,一下刺痛后,竟然全无知觉。裴昂流有些站不住,他尽量让自己平伏下来,坐回到沙发上。 那居然是梵诗玲与筱乐在接吻的照片! 两人都穿着礼服,时间是晚上,地点是梵诗玲宿舍楼下。凭这三点能推测出是宴会那天,筱乐送梵诗玲回去发生的事。 拍照的距离有点远,光线也有点暗,但分明还能认出是筱乐与梵诗玲。他将她困在车身与胸膛之间,脑袋垂下嘴巴贴在她唇上。那真真切切是在接吻,而不是靠借位拍出来的。 “Kingsley,你应该看清楚梵诗玲的真面目,她不值得你的喜欢。不仅仅是这张,她和首席在一起好多亲密的照片都被人拍下来了。” 手机是有密码的,不过俞芊芊看到锁屏壁纸是筱乐,她就试了下关于筱乐的几个特殊日子,还真解锁了。 俞芊芊滑动屏幕,照片一张张缓缓划过。都是筱乐和梵诗玲很亲密在一起的照片,在公园练琴的,上课的,吃饭的,走在一起的,不过除了第一张是那么火辣,其余很多是借位拍出来的。 裴昂流开始找回心跳的感觉,脑袋也逐渐从震惊的浑浊中清晰过来,他只想到两个问题:第一,为什么他们会吻在一起;第二,照片是谁拍的。 没有答案。 裴昂流揉了揉太阳穴,一只手挡开了俞芊芊,“芊芊,无论如何我喜欢的就只是阿诗。我的喜欢与她无关,不管她是不是喜欢我,不管她做过什么。她能喜欢我,是神对我最大的眷顾。” 声音如宣布不可逆该的诏令般笃定,又如夏夜微风拂动叶子般宠溺。 他只不过是用另外一种方法说:我永远不会喜欢你。 俞芊芊喉咙哽住,心底不断抽痛,像被什么重物袭击过一样。忽地,她紧紧地抱着裴昂流,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然! “Kinsley,我喜欢了你那么久,为什么我就不行?!以前你眼中只有音乐,我就学音乐希望得到你的注意。梵诗玲对你的喜欢都没我的万分之一。为什么我就不行呢?Kingsley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她把脑袋埋在裴昂流胸前,哽咽地说,一边还将裴昂流抱得更紧。 裴昂流有些于心不忍:“抱歉,感情不是我能控制的。芊芊,放手吧。芊芊!” 推了好几下都没将俞芊芊推开,这时候,俞芊芊居然大胆起来,抬起头强行吻上鹅裴昂流的嘴巴。裴昂流抗拒地别过脸,愠怒地喊一声,不得不住加重了力道,抓住俞芊芊的肩膀大力将她推开去。 “啊——”俞芊芊立时就失去了平衡,向后摔去,她吓得惊恐地大叫起来。 哐—— 她的肩膀撞在茶几上,摆放在上面的玻璃杯摇摇晃晃掉了下来,摔在地上,水和玻璃散落四周。俞芊芊为了稳住身体,下意识就用双手按在地上,但地上全是打碎的玻璃,瞬间,鲜血淋漓,触目惊心。 裴昂流被眼前的状况惊得愣住了,不知如何是好。 裴夫人闻声从书房走出来,看着倒地的俞芊芊忍不住嗔怪裴昂流,“流,你怎么可以这样欺负芊芊呢?芊芊是女孩子,就算有不对也应该好好说话。” 裴昂流很无奈,莫明其妙被强吻,其实他也是半个受害者好吧。他定定神,上前搀扶起俞芊芊,“还好吧?” 纤细的手被玻璃划出很深的口子,血不断流出,已经将那只手染红,一些细碎的玻璃碎粘在上面,闪着刺眼的红光,裴昂流连忙拿出手帕给她擦拭。 俞芊芊痛得嘴唇发白,额前冒出细密的汗珠,可她还是倔强地点点头。 “我喊医生来。”裴昂流放开她,站直身体正要打电/话却被裴夫人喊停。 “流,快送芊芊到医院!” 裴夫人眼神很坚决,裴昂流抵不过,只好将准备拨出找医生的号码改成司机。 伤口虽然有点深,但没有伤及神经,包扎后也没有大碍。一系列检查完,已经夜深,让司机送了俞芊芊回家裴昂流再回家。 自从看到那张照片后,裴昂流整晚都心不在焉,心底仿佛被一窝蚂蚁占据,不断地被啃食,一刻不得安宁。 根本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那张照片的画面,然后胡思乱想好多。顾不得现在是凌晨,裴昂流索性驾着车又回去筱乐家的半岛上。 佣人告知他,所有人都留在湖中的小岛上没有回来。而且,所有的船都停在小岛的码头,没有到小岛的交通工具。 办法还是有的,即使是凌晨,训练有素的佣人随即便答应替裴昂流弄艘快艇来。只是没想到一等就是等到黎明时分,裴昂流在码头吹了几个小时冷风。 快艇一下水,裴昂流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上去,佣人来没来得及说拜,他已经驾着快艇往湖中心飞驰而去。 冰凉的风迎面吹来,他的衣服灌满了风,鼓成一张帆。体感温度比在岸上还要低许多,但此刻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冷,只要想到马上就能看到梵诗玲,心底就热乎乎的。 湖中那艘散发着光亮的游艇吸引了裴昂流的注意,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在船尾垂钓,他转了下方向驶过去,人影逐渐清晰,赫然是筱乐! 他吻着梵诗玲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裴昂流忍不住加快了速度驶过去,一靠近就跳到游艇上去。 他实在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要问筱乐了。 V144钢琴是你的 【请问我能求花花和票票么(可怜的星星眼),各种断更各种对不起,水水还得画画,实在有点难顾及TAT】 【请大家一定要支持正版阅读哦!】 144 冷清的月色铺洒在湖面上,银色的光波泛出鱼鳞般的纹理。睍莼璩晓妖娆的雾气在湖面上生起,远远望去,游艇仿佛来自一个梦幻的世界。 裴昂流沿台阶往上走,一边走他一边思忖着应该怎么开口才合适。最好的朋友和自己女朋友接吻,这怎么都是一件很尴尬的事,处理得不好会让关系出现裂痕轹。 当裴昂流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筱乐也在同一时间转过身去,他侧坐在栏杆上,修长的双腿晃悠,唇边挂着一抹很清淡的笑容,带着少许取笑的意味,“凌晨都赶过来,不要告诉我你是想小徒弟了,你就有那么想她吗?” 裴昂流没有话说往前走了两步,身体站得笔直,深邃的眼眸认真地看着筱乐,眉宇间还凝聚着一股严肃和愁绪。 这样的意态,筱乐也禁不住收敛起笑容,固定好鱼竿他跃下栏杆走到裴昂流面前,“发生什么事了吗?麴” “我看到一张你和阿诗的照片。” 筱乐扬扬眉,“然后呢?” “照片上……”裴昂流停下来,嘴唇翕动好几下却没说出话。其他借位或者看上去很亲密的照片都无所谓,唯独那张…… 久久,他喉咙才艰难地挤出一丝声音,“你吻着阿诗。”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是被痛苦压榨出的最后一丝声音,在安静的湖中心,异常清晰。 这些秘密从来没想过裴昂流会知道,顿时,筱乐像中了美杜莎之眼般,身体变得石头般僵硬,然而心跳却急促得像维瓦尔第的《Summer》里面描写暴雨的乐句。 湖面有风吹过,冷峭的气息扑面而来却无法缓和此刻的气氛。 突然,细长的鱼竿夸张地弯曲着,顶端急速往下坠,时间定格的尴尬终于被打破!筱乐松了口气,侧身迈步飞快抓住鱼竿。沉重的手感,他有些应对不来,“Kings,过来帮忙!大鱼,超沉的!” 裴昂流怔了怔,随即也上前帮忙。两人合力与湖里的鱼拉扯了一番,最终湖里的鱼累了无力继续挣扎。当鱼被拉上来的瞬间,两人心中都涌起巨大的喜悦,相视而笑,那是一条超大的鲈鱼,足够十个人吃一顿! “Nice,没想到今天会有这样的收获。”筱乐抱起鱼放到宽阔的塑料盆中,又往里面注入了一些水。浑身已经湿透,凉嗖嗖的,还沾有鱼的腥味。 筱乐再次回头,裴昂流脸上又变回那认真的神色,眉宇间带着愁绪,如同在湖面上萦绕的雾气。 “Happy,照片的事……”说到这里,他便停下来。仅仅是回忆起照片的内容已经让他感到心跳恍惚,他实在没勇气再一次亲口说出里面的内容,这无异于亲手用匕首刺在心脏上。 有了那么长的缓冲期,即使心虚筱乐也不如刚刚那样愕然无从应对,他双手一摊好不无辜,“怎么可能?你确定不是借位出来的照片?” 他就吻过几次梵诗玲,所在的地方被人拍下来的机会很小,所以他有这样的猜测。而且,不是证据确凿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招出来;就算证据确凿,他也只能抵赖,这样的事只会让他们的关系尴尬。 “不是借位。Happy,其实……其实你是不是也喜欢阿诗?” 筱乐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着痕迹地掩饰,像听到笑话般他脸上咧开放肆的笑容,美丽得让一切失色,“她是我徒弟欸,要是我讨厌她还会收她做徒弟吗?你说的照片到底是什么照片?” 风吹过,筱乐的发丝纷纷扰扰地拂动,挡住他的眼眸,裴昂流无法看清筱乐眼底藏着的真实情绪,但他还是目不斜视地盯着看,“订婚宴那晚,你送阿诗回去宿舍。” 订婚宴…… 宫涟仁堂而皇之地带走了表哥兼死党的未婚妻,让他也有冲动将梵诗玲也从裴昂流手上抢过来。借着酒劲,他装出喝醉的样子,放纵自己忘情地亲吻她。 一切都仿佛是刚刚发生般清晰,但此刻裴昂流目光如炬,筱乐只能极力维持表面的不动声色,风轻云淡地解释,“那晚喝了好多,call完司机我就彻底断片了,什么都没想起,就连摔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裴昂流沉默,对他的说法存在质疑。 但筱乐那一无所知的样子装得极像,简直就是无懈可击,影帝都没他这般好演技,“或许是对小徒弟做过什么,我和你说声抱歉,不过我真没想起来。Kings,sorry。我先进去换衣服,怪冷的。” 筱乐扯了扯被打湿的衣服,转过身往船舱里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小徒弟在卧室睡觉。” 不理会裴昂流的反应如何,筱乐径直离开。完全离开了裴昂流的视线,他才敢松口气,再也伪装不下去。 心脏急促地跳动,仿佛要闯出胸膛。说谎对他而言,比第一次演奏《24首随想曲》的第24首还紧张!他从来都不必说谎,也不需要说谎掩饰什么,然而自从遇到梵诗玲后,他就不得不用谎言去粉饰,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 浑身都沾有鱼腥味,筱乐干脆洗了个澡,顺便也让自己冷静冷静。 Kings看到的照片……照片,到底谁是在暗处拍照的人呢?又是为了什么目的要给Kings看? 换过衣服后,筱乐便去找裴昂流,希望得到答案。裴昂流在卧室中,筱乐一猜就对了。 门虚掩着,房间内只亮了一盏睡眠灯,透过门缝筱乐看到裴昂流正俯下身吻在梵诗玲唇上。眼前的一幕狠狠地撞击着他的心,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痛,筱乐闭上眼深深地吸气,然后呼出,似乎这样能让疼痛减轻。 轻轻地敲了敲门,待裴昂流坐直了筱乐才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走进去。 “Kings,你看到的照片,知道是谁拍的吗?”筱乐也不多说直接就问。 这时梵诗玲低低地发出一声呓语,裴昂流和筱乐惊得望过去,只见梵诗玲不安稳地扭了扭脖子,两人不约而同看着对方,然后做出“出去说”的手势。 天边泛起鱼肚白,岸上的景物开始从黑黢黢变成灰蒙蒙逐渐有了模糊的轮廓。 离开/房间后,两人来到船尾,裴昂流把照片的事都告诉了筱乐。 照片是谁拍的,依旧没有答案。两人都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拍那些照片的人会伤害梵诗玲。这种感觉很让人难受,明知道有人想要伤害自己心爱的人,而自己却束手无措。 露水的寒意愈来愈深,伴着风吹过如同冰块拂拭着皮肤般寒冷,裴昂流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缓过来后他又忍不住问筱乐,“Happy,你对阿诗,就仅仅是把她当成徒弟吗?” 那些照片中,许多都可以看出筱乐对梵诗玲的格外不同,认识筱乐那么久,裴昂流也从未见过他流露出那样的神色。 “不然还有什么?”筱乐有些局促,他拉了拉衣服的领子,似乎下意识想藏起什么,“为了和她避嫌,我戒指都换了。还是我以后都不见她你才能放心?” 说道最后,筱乐坐在沙滩椅上,忍不住调笑。 裴昂流哑然,筱乐是最好的小提琴导师,他当然不希望筱乐以后都不见梵诗玲。但他还是感到有些忐忑。 这时筱乐的声音又传来,“放心吧。钢琴是你的,就算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乐器,我也不会碰你的钢琴,除非是你放弃了。” 他已经下定主意要放弃梵诗玲,放弃这段不曾对谁说过的感情。只要能继续当她师父就足够了,有什么比她过得开心重要呢? 筱乐将椅子的靠背降低,躺在上面凝望着湖面。 筱乐说的是钢琴,还是用钢琴比喻成梵诗玲,裴昂流有些混淆,不过,这次他笃定,无论是钢琴,还是梵诗玲他都不会放弃。 “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和妈妈说清楚的,我不会放弃钢琴。” 这次却到筱乐混淆,不过他明显很意外。 “对了,关于‘MUSE’比赛的事……”筱乐忽地想起了什么,转过头看裴昂流。 而裴昂流转瞬也明白过来,不等筱乐说完,他便说:“我想让阿诗到‘那里’。我想只有‘那里’能让她进入决赛。” “我也这样想。”筱乐顿了顿,又说,“你是她男朋友,到‘那里’找那老头的事就交给你了。” 其实现在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一直挂在嘴边的目的不是达到了吗? ——她好好地和Kings在一起,然后Kings就不放弃钢琴。 V145KK从来不收情书 【我发誓,如果还有人相信。睍莼璩晓】 【星期六我一定有更新!】 145 裴昂流病倒了。 星期一那天他已经有些昏昏沉沉,星期二完全撑不下去,吃中饭的时候忽地晕倒,吓得梵诗玲三魂不见七魄。幸好筱乐是和她在一起的,及时送他去看医生榛。 之所以病倒,梵诗玲深深笃信原因是吃了筱乐的料理。 因为当她睡醒走出船舱,裴昂流正在船尾吃筱乐做的刺身。 筱乐的料理和琴技都一样,是秒杀级的,噢,还有他的毒舌。这梵诗玲才忽觉,好像很久没听到筱乐的毒舌诣。 想到这里的时候,梵诗玲忍不住看了眼站在边上看学院乐团练习的筱乐。裴昂流不在,他暂代团长的位置,虽然很多事情他都丢给史笛芬做,但每天他还是会检查一次。 梵诗玲的“很久没听他毒舌”维持不够一分钟,马上瓦解! “第二小提琴组,3号、7号请告诉我你们还在梦游,为什么音没调准都没听出来?”筱乐的声音稍稍沙哑大提琴般深沉动听,不少女生都已经红了脸,顺便秒杀了3号和7号。 “首席,对不起。”3号和7号很郑重地道歉,然后给小提琴调音。 但筱乐的训导还没结束,这次的对象是全部人,依旧是迷人的嗓音,“你们没有谁不是避开正确的旋律来演奏?乱糟糟。是合奏,不是让你们用乐器吵架,单簧管那组……” 接着筱乐开始分组轰炸,梵诗玲真听不下去了,汗颜到不行。曾经她的确对他的毒舌有着同仇敌忾的愤然,希望他被群起而攻之;但现在,梵诗玲真的担心自家师父再这样说下去会被群殴! 不过,不管是曾经还是现在,梵诗玲都低估了筱乐这位魔鬼演奏家、音乐超级玩家的魅力,所有被他点名秒杀的人即使面红耳赤,但还是一脸的心悦诚服。 担心筱乐被群殴,梵诗玲下意识往门口退,万一发生什么意外她都能第一时间到外面找人求救,渐渐地、渐渐地她已经退到门口。 “咝、咝咝——” 身后断断续续地传来奇怪的声音,压得很低,神神秘秘的,仿佛是召唤她。 梵诗玲禁不住望了眼过去——一个长相甜美可爱的女生畏畏缩缩躲在门外,双眼期待地看着自己。 “你是找我?”梵诗玲指着自己,小声问。 女生激动地连连点头,涂了浓密睫毛膏的眼睛忽闪忽闪,黑白分明。她不是学院乐团的人,又没有特殊情况,更没有有说话权的人领着,是不能进入练习室的。 梵诗玲走出门外,才发现除了这个女生,还有好几个女生站在门外,一看就知道不是来来找茬,但梵诗玲还是心底毛毛的,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那些激动而期待的小眼神,就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一次可以满足三个愿望的神,恨不得将她放神台上供奉。 她又不是神,心底不发毛才怪! 忽地,手一沉,梵诗玲的手被那个召唤她的女生紧紧握住,梵诗玲敢肯定,那个热切的眼神就如得到了阿拉丁神灯,搓一搓就有灯神来满足她的愿望。 “有、有、有什么事吗?”梵诗玲怕怕地咽了咽口水,试图把手抽回来,可是女生抓得很紧,而且其他女生也围了上来,将她围在中间。 “梵诗玲你是KK的徒弟,你一定能帮我们的。” 居然用“我们”!这坑的,分明就是召集小伙伴力量的咒语啊!果不其然,周围的小伙伴都小鸡啄米般点头、心满意足、面带微笑。 很明显,她们都是“K粉”。想起上次份《关于KK的十万个为什么》梵诗玲就不禁背脊发凉,那些变态的问题,是正常人可以问出口的吗?!这次的架势,估计是要来一个加强版的,梵诗玲恨不得晕过去,眼不见心不烦。 她实在没勇气去问这种问题! ------------- 筱乐挑完乐团的毛病,练习又再一次开始,不过这次他也没打算再管,他转过身左右张望寻找梵诗玲。 接下来是他们的练琴时间,筱乐有点小窃喜。只是……那笨蛋,到底走到什么地方去! 看不到梵诗玲,筱乐有些不满。 练习室的门轻轻地打开,又轻轻地关上。梵诗玲垂着脑袋走了进来,站定身体后,本来垂下的脑袋又“咯”地往下沉了点。 没了骨头般,似乎要直接埋到地下。 梵诗玲想死的心都有了,天啊,这些“K粉”找她真的没好事!这下子她倒有点情愿她们像恶魔禁卫军一样对她采取敌对政策,至少可以避免被各种坑!不,恶魔禁卫军的更糟糕。 筱乐眉头皱了皱,这笨蛋,终于出现了!信步走到梵诗玲面前,他屈起食指敲在她脑袋上,“你走哪里去?” 痛啊—— 梵诗玲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心虚地摇头,“没、没去哪里?” 她脸上堆起僵硬的笑容,筱乐狐疑,但也没继续追问下去,指骨美型的手指按在她背在身后的小提琴盒上推着她往前走,“走,练琴去。再继续听他们用乐器吵架,你师父可不能安静地在一边看着。” 师父,您刚刚不是才秒杀他们一个轮回吗,这是哪门子的安静呐?梵诗玲歪着脑袋,小心翼翼瞟他一眼。 走上楼梯,来到筱乐的练习室。 筱乐在一堆凌乱的东西中,轻易地翻找出所需的琴谱与资料。 光线从敞开的窗户投射进来轻盈地洒落在地板上,梵诗玲将阳光踩在脚下,架起小提琴,白皙的下巴抵着琴尾,脖子修长的弧线恬静优美。 从地面折射的光线,散散漫漫地吸附在梵诗玲身上,琴弦仿佛施有魔法般散发着淡淡的金色。梵诗玲有些心不在焉,转动弦轴调音,她在想着应该怎么跟筱乐开口。 真被“K粉”坑死了! 筱乐看过去的时候刚好有风吹过,莺色的发丝轻盈地招摇,在光芒中嬉戏。不知道是时间定格还是画面定格,筱乐只觉得挪不开视线,看着她右手抬起,琴弓与琴弦相触,琴弓滑过四根弦。 清澈的音色在阳光下流淌。 久久,筱乐才回神过来。 “小徒弟,你作死啊!”他拿起琴谱就拍在梵诗玲脑袋上,“四根弦,你听哪个音是正确的!你借贝多芬的耳朵了吗?!” 梵诗玲这才猛地回神过来,也没怨言,默默把琴弦调好。 “师父……”梵诗玲弱弱地看筱乐一眼,欲言又止。 “说。”筱乐挑眉,这个帅气的动作让阳光也乐开了花。 “呃,这个,嗯,是这样的……”吱吱唔唔了许久,筱乐眼神一凛,透露出“再不爽快说出来就死定”的信息,梵诗玲动作瞬间就利索了,单手抓住小提琴和琴弓,另一只手从口袋抽出一沓信封递到筱乐面前。 “这些都是给你的!” ——“梵诗玲,KK从来就不收情书,也不收礼物,你是她徒弟一定有办法让他收下的对不对。” ——“梵诗玲,你一定要帮我们哦。” ——“对对对,我们会保护你和陛下的恋情不被阻挠呢!” …… 回想起那些“K粉”的话,梵诗玲就头大,但是别人对她好,她又不好意思拒绝。 丫的,都已经知道她家师父不收情书,那些“K粉”还让她给筱乐,不就明摆着是坑她么! 筱乐看着那一沓粉色系的信封怔了怔,随即眉头便皱了起来,冷冷地说:“丢掉。” “喂!”梵诗玲有些愠怒,但发现自己没说话的立场,她干脆把信封都放到茶几上,“我放这里,就算是给你了。” “你真作死啊,居然这样对师父说话!”筱乐食指抵着拇指,食指一伸弹在梵诗玲脑袋上,梵诗玲痛得龇牙,就在这空档,小提琴和琴弓都被筱乐抢去。 “从现在开始,45分钟徒手练习,站过去!”筱乐扬扬精致的下巴,耳边的发丝晃动露出两颗精致的宝石耳钉。 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梵诗玲气得鼓起腮帮子。 “看什么?还不过去?”他嘴角挑起一抹威胁的笑容,漆黑的眼眸明亮得耀眼。 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师父,说什么都是对的,梵诗玲只好照做,站了差不多半小时,身后响起大提琴般的嗓音,懒懒的,却又极度迷人。 “其实徒手练习也是很有趣。” 梵诗玲惊诧,眼前的光线暗了暗,筱乐已经站到她面前。 V146爱她是一种本能 “看着我。睍莼璩晓”筱乐摆出一个拉琴的姿势,明明没有琴,但他的动作却标准得仿佛真的架住一把琴,“想象一下你要拉的曲子。” 说完,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耷拉,仿佛是蝴蝶休息时下垂的翅膀,漂亮得动人心魄。 梵诗玲看得有些失神,怀疑他粘假睫毛的感觉又来了。 而这时,筱乐左手做出按弦动作,右手也做出拉弓的动作。 “你听到旋律了吗?”筱乐问,眼睛没睁开,两只手的动作也没停下来榛。 梵诗玲:“……” 师父,您当我跟你一样是神经病吗?!您是在拉空气啊,连声音都听不见,别扯谈什么旋律! 筱乐仿佛感受到梵诗玲的心思,一边闭着眼睛“拉琴”,嘴角扬起一抹讥笑的弧度,“笨蛋,不是用耳朵去听。屹” 难道像贝多芬一样咬一根铁棒用骨传声吗?!梵诗玲又翻了一个白眼,越来越觉得自家师父是不可救药的神经病。 “用眼睛看,然后用心去听。”筱乐的声音还在继续,“琴有多长,第一把位在什么地方,第二把位、第三把位……手指按弦的位置,琴弓运动的方式。你不是熟悉每根弦每个位置上的音吗?你师父我按弦精确无误,怎么听不出来。” “……”师父最后那一句自恋您就可以免了!梵诗玲的视线紧紧盯着筱乐拉琴的动作,自己双手也跟着他的动作作出模仿。 筱乐非常投入,身体和脑袋有节奏地晃动,指法、弓法都让人眼花缭乱,无意都是超华丽的。 周围安静得仿佛能听见光影流动的声音,慢慢地,梵诗玲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因为隐隐约约她听见有旋律在流淌! 这是很熟悉的旋律,对,是那疯子帕格尼尼的! 梵诗玲甚至能肯定是《24首随想曲》里其中的一首。可是,不太真切,无法确定是哪一首。她试图跟上筱乐的指法和弓法寻找感觉,只是他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师父,您动作能慢点吗?”梵诗玲开始觉得额头在冒汗。 “小徒弟,你是不是企图将我的水平拉到你的水平线上?”筱乐睁开眼睛,眸光流转世界慢慢沦陷。 虽然是这样说,但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左手本来是靠近肩膀的位置,慢动作地往外滑。 梵诗玲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出,他是从第四把位滑到第一把位,然后是双音加上连弓,旋律在这刻仿佛开始变得清晰。 刚刚的动作筱乐又重复了一次,这是反复演奏。 梵诗玲猛地一呆,那瞬间有完整而流畅的旋律在脑海里演奏着,她的眼睛眼睛变得火般明亮! 这曲子是…… “笨蛋,终于听出来了。”筱乐留意到梵诗玲骤变的眼神,从苦思冥想到欣喜若狂,明显是猜中了,“我现在加快一倍速度,你要跟上我的节奏咯。” 梵诗玲再次猛地一呆,惊诧地看着他! 这是第24首《A小调》,《24首随想曲》里面最难的一首,号称无法颠覆的小提琴家封神之曲!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倒过来拉的《London0bridge0falling0down》! 居然还要加快一倍速度! 当梵诗玲从震惊中回神过来,筱乐的速度已经快了一倍!因为没有真实的琴夹在肩膀,也没有真实的声音发出,这样看上去筱乐特别像是癫痫症发作的神经病! 但即便这样,他还是漂亮得人神共愤。 梵诗玲看着在抽搐……不,拉琴的筱乐,心脏“怦怦”跳动。她脑海中正有快了一倍速度的《A小调》在演奏。 而在她眼中,筱乐就是架着一把透明的琴,她仿佛还能看见琴弓在快速地拉动,琴弦微微颤动,弓毛上的松香粘着琴弦,因为震动又落到指板上。 神以前也是人,只不过做了人做不到的事,所以成了神,魔鬼以前其实是神,因为超越了神,神界已经容不下他,只有变成魔鬼。 而她的师父就是属于这样的魔鬼演奏家! 梵诗玲从未发现原来徒手练习也能这么有趣,一时之间她有些被迷住。 练完琴收拾东西离开,梵诗玲发现她放在茶几上的情书不见了!下意识看了眼边上垃圾筒,那些情书都在里面!原封不动的,明显就是直接扫落进去,她能想象出筱乐那个厌恶的意态。 该死的,居然真的就这么丢掉! 梵诗玲有些恼,她好歹是个信差,信被这么丢掉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但明知道筱乐不要她还硬塞给他,梵诗玲也没有说话的立场,只好偷偷捡起情书藏起来以后再处理。 “小徒弟还不走,你在干什么?” 忽地响起筱乐催促的声音,梵诗玲匆忙回神,“马上就走!” 被她师父发现一定会将她鄙视到BC一万年吧! 果然做中间人都是悲剧的!梵诗玲深深叹了一口气,背起小提琴离开。 —————————— 夜幕降临这座城市,一点点灯火绽放,七彩斑斓,夜色越浓,从高处往下看,整座城市宛如浩淼的太空,无数斑斓的星云聚集。 裴昂流病倒当然不是梵诗玲猜想的那样,他在码头吹了几个小时冷风,再加上休息不足,铁人也这么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浑身疼痛而乏力,而且脑袋昏昏沉沉的,有些分不清时间,只有从黑黢黢的环境了解到已经入夜。 此时,他第一个动作就是翻找在枕边的手机。 一条来自梵诗玲的未读信息——我的皇帝陛下,你一定要好好休息哦!就算是中午也应该跟你说一声好梦:D 一个简单的字符表情,梵诗玲那明亮的眼睛以及动人的笑靥已经出现在眼前。 心窝暖暖的,困倦瞬间消退。 很想她,很想很想她。如果此刻能将她拥抱入怀,这将会是最最美好的事。裴昂流坐直身体,迫不及待地拨通梵诗玲的号码。 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接通,那边传来梵诗玲灵动的声音,“病好点了吗?” 声音宛如一股清泉流入心窝,明明眼前是漆黑,裴昂流却看到了一片明媚的阳光,而梵诗玲就站在面前仰着脑袋看着自己,那双眼睛比阳光明亮,带着最纯粹的喜欢。 裴昂流禁不住像个孩子般开心地点头,但发现这个动作梵诗玲无法看见他立即说,“嗯,现在好很多了。” 不等梵诗玲说话,裴昂流又说:“阿诗,我想你。”仿佛还不够,他又郑重地补充,“很想你。” 因感冒而变得喑哑的声音仿佛是浓稠的蜜糖,甜蜜得醉人。 不知道这是不是热恋的错觉,裴昂流只觉得爱她仿佛变成一种本能,就像人活着心脏就会跳一样的本能,失去了她,如同心脏失去了跳动的能力,这些都是无法想象的。 挂了电/话,裴昂流开始感到饥饿,他推开/房间的门,摸黑走出去找吃的。这时虚掩的书房传出一个细微的说话声,是裴夫人在谈电/话。 裴昂流也没打算要听什么,只是裴夫人说出“梵诗玲”三个字之际,裴昂流陡然一愣,注意力也全部集中到裴夫人的声音上。 一切都很安静,而且裴昂流的耳朵十分灵敏,所以裴夫人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裴昂流耳里。 “流和梵诗玲交往是意外。” …… “芊芊伯母很喜欢你。不管怎样伯母都不会赞成流和梵诗玲交往。” …… “流是我的儿子,他会听妈妈的话,当初伯母也只是答应给流找喜欢音乐的女孩子,很明显你就是。” …… “是的。伯母有能力让梵诗玲离开流,伯母已经找她谈过了。只要她离开,流的选择只有你。” 裴昂流的心狂跳不止,眼前是一片漆黑,真正的漆黑。呵,原来他最敬畏的母亲一直在欺骗他,他被傻傻地蒙在鼓里。什么“喜欢音乐的女孩子”,他却一直都以为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脑袋像高烧般剧烈地疼痛,他不敢相信他的母亲大人居然要让梵诗玲离开他! 裴昂流有些站不稳,但他急切需要裴夫人给出一个说法,不顾任何礼仪,他霍然推开书房的门。 裴夫人也是一惊,对着电/话低说了一声什么,挂上,然后训斥裴昂流这种粗鲁的行为,“流,谁允许你那么没礼貌?” 裴昂流的喉咙“咯咯”了两声,声音艰难地从喉咙挤出,“妈妈……你一直、一直都在欺骗我。” “流,你在说什么?”裴夫人有一丝慌乱,但她依然表现得十分淡定。 裴昂流不理会裴夫人,自顾自地说:“妈妈,有件事我一直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开口,不过我想现在不必顾虑什么,因为你一直都在骗我。” 幽幽的声音在这样幽暗的光线下让人莫名地心寒,裴夫人也禁不住屏息凝神,而转瞬裴昂流的声音变得有力而笃信:“我不会放弃钢琴,永远都不会!而且我也永远不会放弃阿诗!” 每个字都仿佛是凿下来般深刻。 “妈妈,我对你很失望,不,是失望透顶了!” 说完最后一句,裴昂流安静地关上/门,那仿佛是一种无言的控诉。无言的控诉是最可怕的,因为他已经找不出任何词语去控诉这样的事。 V147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147 其实裴夫人的说法不重要,被欺骗也不重要,最不能容忍的是裴夫人居然要梵诗玲离开他!裴昂流仿佛听见裴夫人要杀他般恐惧以及愤怒。睍莼璩晓 离开家,裴昂流驾着车,兜兜转转到最后居然到了“帕尔纳斯”梵诗玲宿舍楼下。 夜晚11点,宿舍楼下只有几对依依不舍地拥抱在一起的情侣。 裴昂流熄灭了引擎走下车,静静地靠着车身,让自己隐藏在树影下的黑暗中,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辂。 他的视线一直都停在梵诗玲的宿舍上,那扇门后有着一个与他相爱的女孩儿,为了这个女孩儿,他可以离经叛道。 凝望了许久,裴昂流拨通梵诗玲的号码。 “Kingsley?”手机那端传来一直想念的声音,裴昂流弯起嘴角,眼角也带着暖暖的笑意妾。 沉默了一阵子,手机那端梵诗玲发出好几声的疑问裴昂流才回神过来:“阿诗,我能见你一下吗?” “啊?” “我在你宿舍楼下,我想见你,可以吗?” 梵诗玲怔了怔,甜蜜的笑容浮现在脸上,“嗯,我现在就下来。” “我在……” 套上一件外套,不理会米小朵和美娅诧异的目光,梵诗玲已经走出宿舍,心中有异样的兴奋。 只是,当看到裴昂流的时候,梵诗玲却呆住了,难以置信眼前的人就是裴昂流!一向穿着打扮都儒雅高贵的裴昂流,此时穿着睡衣,脚下穿的也是居家拖鞋,叫她怎么相信这就是她熟悉的裴昂流! 而裴昂流丝毫没感到不妥,两步走上前将梵诗玲拉进怀里,紧紧抱住。他的侧脸贴在她的脑袋上,沉溺地蹭着她柔软带着少许凉意的发丝。 他的感冒未清,身体还滚烫滚烫的。不正常的体温让梵诗玲感到担忧,她也将裴昂流抱紧,侧脸贴着他的胸膛,眉头轻锁:“你生病还没康复,应该在家里休息的。” 裴昂流却决绝地摇着头,“不,我不想待在家里,我再也不想回到家里去。” 暗哑的声音让梵诗玲的心脏感到一阵沉痛,她抬起头,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他儒雅的侧脸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发生什么事了吗?”梵诗玲问。 裴昂流眼神忽闪,深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沉默了半响他突然问:“阿诗,你会离开我吗?” 梵诗玲眼瞳霍然一震,她有些看不清裴昂流的神情,猜不透为什么裴昂流问这种不应该从他嘴边出来的话。 “Kingsley,你做噩梦了吗?”梵诗玲只有这样猜测,用开玩笑的口吻。 不是说生病的人都会乱想吗?Kingsley现在就是这样。 “你会离开我吗?”裴昂流将怀抱缩紧一圈使梵诗玲仿佛镶嵌在他怀里一样,他又问了一遍,然而这次不等梵诗玲回答他就说,“我不准你离开我。我知道妈妈让你离开我,可是我不准!” 梵诗玲心跳一颤,“你知道了?是师父告诉你的吗?” “Happy也知道?” 糟了个糕,说多了。梵诗玲懊恼得咬住下唇不说话,脑袋埋在裴昂流胸膛上。 “阿诗,不管遇到什么事,别离开我可以吗?我希望,就算是死亡,你也只能在我怀里死去。” 他的心跳强而有力,厚实炙热的胸膛响起宏亮的混音,就像是教堂中响起的圣歌般庄重。 梵诗玲的心跳也随之加快,脸蛋红红的:“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顿了顿,梵诗玲的脸红到耳根,“Kingsley,我喜欢你,我不会离开你。” 坚定的声音从胸腔发出,因为紧张声线微微发颤。这句话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有功效,裴昂流的不安瞬间消散。 “对,我们相爱,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说着,裴昂流吻在梵诗玲额头上,冰凉的双唇在那瞬间也找到了温度,“阿诗我不会离开你,我也不会放弃钢琴,再也不会。” “嗯,我知道。” 寒风在这个时候从树木间吹出,梵诗玲虽穿着外套,但里面仅仅是背心热裤,她抵挡不住寒意狠狠打了一个寒颤。 “宝贝,如果你感冒了我会心痛的。”裴昂流执起梵诗玲双手,握在手心中然后放到唇边对着呵气,两只微凉的手,在这刻开始变得温暖。 即使光线不足,梵诗玲依然能感受到他深情的视线。她也忍受不住扬起嘴角,甜蜜地笑了起来:“我的皇帝陛下,你感冒了还穿那么少,是不是不想康复了?” “真好。阿诗,能认识你真好。”裴昂流再次拥抱着梵诗玲,脑袋埋在她脖子间,忍不住亲吻了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每吻一下仿佛有电流通过般,梵诗玲全身都酥麻酥麻的,而梵诗玲对他穿衣服的“告诫”却被彻底无视了。 真是一个不听话的病人!梵诗玲有些羞恼,再次发出“告诫”:“快点找件衣服穿,不然你感冒真好不了。” “知道,女王陛下。”裴昂流最后深深吻了一下,抑制不住笑意的声音像个阴谋得逞的小孩。 梵诗玲拿他无可奈何,只能如惩罚小孩般用双手捏着他的脸颊。 “如果我没有感冒,我一定把你抱在怀里吻得喘不过气来。”裴昂流双手覆在梵诗玲双手上,坏坏地说。 有点小无赖的话,让梵诗玲心跳加速又羞又恼。 在最初认识裴昂流的时候,梵诗玲即使有着科幻小说家的脑袋也无法想象现在的事情。她与一个神话般的少年恋爱,这个一贯儒雅高贵的少年,居然偶尔也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和带着痞子气的男孩。他身上属于神的那份孤傲的光环慢慢变淡,让他变得更像一个平凡人。然而,对他的爱却越来越变得疯狂,不能自已。 这种爱,不管时间的沙漏翻转多少次,都无法倾覆。 好不容易说服裴昂流离去,梵诗玲也转身回去宿舍,裴昂流却又再次将她拉到怀抱中。 “我还是舍不得你让你回去。” “我的皇帝陛下,你想怎样呢,还要在这里吹风吗?”梵诗玲忍不住抱怨。 “今晚和我一起吧。我和Happy住,我可以睡他的卧室。” 他肯切的目光是那样炽热,梵诗玲不得不投降跟着他离去,她的皇帝陛下,原来执拗起来是那么不可动摇的。 是的,裴昂流执拗起来是不可动摇的。 正如裴昂流决定与裴夫人冷战般。 从那晚以后,裴昂流便再也没有和裴夫人说过任何话,他也从家里搬到宿舍住。 由于再次着凉,裴昂流的感冒足足一个星期才好起来。 梵诗玲和裴昂流一起过夜的消息不知道谁又从论坛上散播开去,诋毁她的诋毁她,维护她的维护她,论坛上都是掐架的贴子。 然而这些完全没对梵诗玲造成影响,上课还是照样上,练琴还是照样练,跟裴昂流的关系还是很甜蜜,日子过得十分惬意,要不是“K粉”每天都找点事情来劳驾她的话,她真快活过神仙。 这不,趁着她上洗手间的空档,有又一“K粉”将她堵住,将她拉到没有人的角落。 “梵诗玲,替我将这个给KK大人吧!”女生将一个小盒子塞到梵诗玲手心。 梵诗玲无语地看着盒子,还没想出要说的话,女生像祷告一样交叉着十指,眼神期待地看梵诗玲,“你一定要交给他哦,里面是我亲手做的曲奇。” “……” “我要赶回去上课了,梵诗玲拜托你哦!”女生重重地抱了梵诗玲一下,又风驰电掣地离开,剩下一脸无语的梵诗玲。 长廊安静的角落,只有阳光与影子在交谈,待女生跑步的声音渐远,梵诗玲打开小盒子检查了一下里面的曲奇。 不禁想起前天,有一个女生让梵诗玲把巧克力交给筱乐。 交给筱乐并且让他吃都不是棘手的问题。因为梵诗玲发现她每次买的零食自家师父都要分一半,她只要撒谎是别人送她的就可以。 可是万万没想到,里面有一块大大的巧克力片用白色的巧克力写着“KK我爱你”,梵诗玲吓得心肝都提起来,立马抓起来塞到嘴巴里面。那块巧克力手掌那么大,她差点没噎死。 曲奇没有异状,不过表达爱意的卡片倒是有一张,梵诗玲慌不连迭地藏起来,然后拿着盒子回去上课的教室。 V148阻止交往的原因 148 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裴昂流也过来了。睍莼璩晓 他从后门悄无声息走进教室,梵诗玲在很认真地听讲,直到腰间被一只大手紧紧搂住,她才猛然一颤,别过脸看到裴昂流那张温柔儒雅的脸。他嘴角上扬,黛蓝色的眼眸如月光照耀下的海面,深情得让人不敢直视。 “你来了?”梵诗玲别过烧红的脸,轻声说了一句。 裴昂流在梵诗玲腰间按了按,使得她更贴近自己,“忍不住想你就提早来了。宝贝,课上得怎么样?辂” 没等梵诗玲说话,筱乐却忍不住咳嗽了一下,“Kings,这里是公共场合,肉麻也应该有个限度。”筱乐懒洋洋地看裴昂流一眼,直到他露出抱歉的神色才挪开视线。 筱乐从小盒子取出一块曲奇递给递给裴昂流,裴昂流摇摇头,他丢进自己的嘴巴,“对了,‘那里’的老头怎么说?能搞定吗?” “进去的话问题不大,不过红发教主的性格你也知道,进去之后也不知道他会分配什么工作。娓” 梵思玲:“……” 可了个恶,为嘛你们又开始说外星语了! 梵诗玲不禁想起这段时间的诡异事情。自从裴昂流搬到宿舍,几乎每次和筱乐说话,说着说着偶尔就会冒出几句有代号的外星语,而且裴昂流病好后,还变得行踪诡异。 他们有事情瞒着自己! 男朋友藏着秘密,除了好奇,梵诗玲心底多少有点不踏实。 忽地,裴昂流手机响起,他看了屏幕一眼,嘴角扬起明亮的笑容,梵诗玲越看越不是滋味。 “阿诗,我去接个电/话。”裴昂流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同时挪开搂着梵诗玲的手。那瞬间,仿佛有凉意入侵,梵诗玲下意识双手抱胸,怔怔看着裴昂流的背影。 “小徒弟,你这是怀疑Kings有外遇的表情吗?”耳边传来筱乐调侃的声音,梵诗玲才呆呆的回神。 筱乐屈着手指在梵诗玲额前敲了一记,“笨蛋,Kings是那种搞外遇的人就不会选你了。他……”顿了顿,筱乐犹豫着最后还是说出来,“Kings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你。” “惊喜?” “嗯。” “什么惊喜?” 筱乐懒得继续说,一巴掌拍在梵诗玲脑袋上,半眯着眼威胁地看看,“啰嗦,让你来上课你八卦什么?” 梵诗玲不满地努了努嘴,阴翳的心情却在这刻变得明媚,虽然筱乐的眼神可怕但好奇心还是抑制不住,“师父,‘那里’是什么地方?” “你猜。”筱乐勾起唇角,俊魅得众生颠倒。那超得意的嘴脸,透露出坚决不说的信息,梵诗玲很想揍他一拳。 没过多久裴昂流就回来了,只是却到筱乐离开。 “我先走了。”筱乐从座位上站起来,拍了拍裴昂流的肩膀欲言又止。 “师父,曲奇饼。”梵诗玲连忙把盒子盖上,然后递过去。 筱乐淡淡扫了眼,“丢了吧。” 修长的双腿迈开步伐,筱乐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 “……”梵诗玲有些尴尬,“Kingsley要吃吗?”她掀开盖,把盒子放到裴昂流前。 “嗯。”裴昂流点点头,却不见他伸手取。唇角噙着一抹诡谲的笑,他看看梵诗玲,又看看盒子里的曲奇,暗示着什么。 梵诗玲愣了愣,转瞬明白过来,他是要她喂给他!心脏一下一下跳动,滚烫的热浪仿佛随着跳动的节奏蔓延全身。 裴昂流对他眨巴了一下眼睛,梵诗玲有种被蛊惑的感觉,腆着脸取了一块曲奇放到裴昂流嘴巴里。 粉红粉红的脸颊宛如娇嫩的粉红玫瑰。 裴昂流往讲台上看了眼,趁着讲师背过身在黑板上板书,他低下头,迅速在梵诗玲唇上吻了一下。 现在是上课时间,居然被这样吻了过来! “轰”一声有什么在脑海炸开,那一刻,不知道时间有没有静止,梵诗玲觉得自己的心跳一定静止了! 一秒后心跳“咚咚咚”地跳得飞快,粉红的脸颊顿时变成了番茄一样的颜色,梵诗玲抿着唇,脖子僵硬得几乎是一毫米一毫米转正,看着前方。 她抓过笔,动作僵硬地抄着黑板上的板书。 裴昂流心情很好,笑容都快咧到耳根,“黑板上关于夜曲的段式结构有点难理解,我给你写个详细的。” “嗯。”梵诗玲放下笔,将笔记本推向裴昂流,她太紧张了,居然把笔记本推到地上去。 顿时,她更慌乱。 裴昂流看出她的窘迫,有点懊恼图刺激而突兀地吻她。 “我来吧。” 裴昂流按住正要俯下身的梵诗玲,弯下腰捡起笔记本,这时一张精致的卡片从里面掉出。裴昂流的腰又弯一点,两只手指夹起卡片。 “KK我喜欢你很久了”卡片第一行的开头用娟秀的字体这样写着。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拳,裴昂流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看清楚那不是梵诗玲的字迹他才稍稍安下心。 “这卡片是……?”裴昂流坐直身体,把卡片放到桌面上,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一边装出若无其事地问。 “给师父的。”裴昂流书写的手无意识顿了顿,“一个女生让我给师父,这盒曲奇饼也是让我给师父的。” 听到梵诗玲这样说,裴昂流才感到心安,然后不禁反问: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患得患失? 摇摇头,裴昂流不再去想,在笔记本上画上两段乐句举例,他又体贴地为梵诗玲讲解。 说完,他顿了顿,握住梵诗玲双手:“阿诗,明晚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里?”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裴昂流神秘一笑。 ------- 晚上,梵诗玲在宿舍和美娅、米小朵翻着时尚杂志,讨论换季的衣服。 忽地,响起“叩叩”的敲门声,美娅很不情愿地去开门,看到门外的人,她愣了愣:“……你找谁?” 门外站着一个魁梧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板着扑克脸,明显就是保镖:“请问梵诗玲,梵小姐在吗?” 美娅点点头,转过身迫不及待往回走:“阿诗找你的。快点把杂志翻回刚刚那一页,我好喜欢miumiu那件衣服。” 梵诗玲走到门口,保镖恭敬地点头:“梵小姐,我家夫人想见你。” “是谁?” “裴夫人。” 梵诗玲的心“咯噔”一沉,指尖微微颤动,有些发凉。她是打从心底害怕与裴昂流的妈妈来往,特别现在裴昂流还离家出走。 “梵小姐,请来一趟。”保镖半弯腰,伸出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就算躲也躲不过,梵诗玲想了想还是跟保镖离开。 宿舍楼下停着一辆豪华的轿车,梵诗玲认出这是裴夫人的车,保镖上前拉开后座的车门请梵诗玲进去。 裴夫人此时坐在另一侧,见梵诗玲来到缓缓投过去一个意味不明的目光,淡然地说:“上车说话。” 梵诗玲却还站在车外不动,“裴夫人,如果找我有事就在这里直说吧,不然我回去宿舍了。”她可没忘记上次裴夫人把话说完就丢她一个人在咖啡厅。 裴夫人毫无愠怒的神色,她笑了笑,“外面凉,进来再说话。” 语毕她又让司机下车。 梵诗玲这才警惕地坐上车,关上车门,“请问裴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裴夫人没有回答,这时却反问一句:“我阻止你和流来往,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吗?” 原因? 梵诗玲还真的没想过是什么原因,她甚至完全不清楚裴夫人不喜欢她的原因。她家也是豪门之间,跟裴昂流是门当户对的,那为什么裴夫人要阻止呢? 梵诗玲越想越觉得诡异,迷惘看着裴夫人说不出话。 “想不到吧?”裴夫人冷笑一声,在安静的车厢内,她声音中竭力埋藏的情绪也无所遁形,是深沉的悲伤,“如果你没有离家,我想你父亲一定能告诉你原因。” “这是和我爸爸的交易?” 裴夫人摇摇头,眼底有晶莹的液体在涌动,她默默地抹了抹眼眶,“流的父亲是被你妈妈害死的,十年前的那场车祸……” 本来克制着的声音陡然变得激动,裴夫人高贵的仪态有些扭曲,“那场车祸,如果不是为了救你妈妈,裴宏就不会丧命!是你妈妈让我失去了丈夫,让流失去了爸爸!你让我怎么接受你们在一起?” 一向沉着淡然的裴夫人双眼流露出悲痛,呼吸声也变得紊乱。 梵诗玲完全处在震惊状态,脑袋一片空白,她下意识把身体尽可能埋在座椅上,寻找着让她不倒下的支撑点。 V149La Bas餐厅 149 到底要不要告诉Kingsley? 从昨晚开始,梵诗玲就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睍莼璩晓 深秋,夜晚来的越来越早,橘黄色的路灯随着公路延伸,描绘出“帕尔纳斯”岛的道路轮廓。 裸色的“RapideS”在公路上驰骋,梵诗玲出神地看着车窗外,视线却始终没有形成焦距。路灯的光在她脸上飞速掠过,光影交替,如同一盏走马灯辂。 “阿诗,看你整天都有点精神恍惚,是不是病了?”裴昂流空出一只手握住梵诗玲的手,宽大的手掌将她的手指合拢在掌心。 “没、没有。” “那一定发生什么事了吧?”信号灯转红,跑车缓缓停下,裴昂流深深看着梵诗玲脸上那忧虑的神色,他牵起她的手在手背上印下一吻,露出让人心安的笑容,“不管是什么事情,你说出来,我们都一定能解决的,别放在心里独自担忧。嫠” 信号灯五秒倒数,裴昂流的视线又转移到前方。 梵诗玲安静地凝视他,昏黄的光线用柔和的笔触勾勒出简略的轮廓,他像是逆着光的神祗,深邃神秘,莫名有股力量让人相信他无所不能。 “Kingsley。”梵诗玲轻轻唤了一声,下意识反握裴昂流的手。 “嗯。” “我……”梵诗玲低头沉默,犹豫了半响才重新抬起头,“昨晚,你妈妈找过我。” 裴昂流心脏一紧,眉头下压,“是让你离开我吗?” “不是。你妈妈告诉我……”梵诗玲的心跳凌乱,她深呼吸一口,“她告诉我,你爸爸是因为我妈妈才去世的。” 车厢内,安静得只有心跳声还有车子在路上驰骋的声响。 “嗯。”裴昂流风轻云淡地发出一个鼻音。 “嗯?”梵诗玲惊讶地看裴昂流,“Kingsley,我妈妈间接害死了你爸爸,让你那么小就失去了爸爸,怎么你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在意又不能改变过去发生的事。而且,遇到你,也许就是上帝对我的补偿。你妈妈带走了我爸爸,然后把你安排在我身边陪伴着我。”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块丝绢温柔地盖在心窝上,抚平躁乱。 梵诗玲喉咙一哽,说不出话来,她吸吸鼻子,脸上绽放出靓丽的笑容:“嗯,我会陪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 跑车拐了个弯,进入一条两面都是两层高商铺的街道,车速在这时也放慢,在路边的车位停了下来。 “到了。”裴昂流解开安全带,他转头看着梵诗玲,眼角带着宠溺的暖意,“阿诗,说好的,我们永远不分开。” “嗯,说好的。”梵诗玲郑重地点头。 裴昂流抬起手,轻轻扣住梵诗玲的下颌,往前靠近,深深地吻住了她。 古老的乐器店二楼,一双漆黑眼睛透过玻璃窗,再透过挡风玻璃静静地看着车厢内。 路灯的光线落到不同的物体上,交错折射,他有些看不清车厢内的情形,但足以让他知道两人在深深地拥吻。 筱乐的视线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一样,无法挪开,他怀里抱着吉他,一手无力地握住琴颈。 “明明就已经下定主意要放弃你,为什么还是那么难以释怀。你这个笨蛋,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巫术,所以我才停不下想你。” “如果你总是自言自语,人们会以为你是个疯子。”妇人年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筱乐倏地回神,转动高脚椅,上了年纪的店长用盘子端着晚餐走近。 “谢谢提醒,不过,在她眼中我或许我一直都是疯子。” “什么?小伙子,你是在跟我说话?”店长诧异地看筱乐一眼。 “……”到底是谁在自言自语啊! “看你忙了一个下午,我晚餐也帮你准备了,先吃吧。” 乐器店的对面是一家叫“LaBas”的餐厅,裴昂流与梵诗玲的身影消失在餐厅的门后,筱乐才离开窗台。 —————————— “Kingsley,我们不是才吃过晚餐吗?怎么又到餐厅来。”梵诗玲挽着裴昂流的手,好奇地打量这家充满古典音乐气息的餐厅。 餐厅内,光线静谧不太明亮,依稀看出吧台放着各式各样的乐器。天花板正中央有一盏巨大而华丽的水晶吊灯,下面是摆放着一架三角钢琴的六角形舞台,餐厅所有的餐桌都围绕着舞台摆放。 此时钢琴没有人演奏,因为一个外国少年在舞台上用大提琴演奏着《Libertango》,音色饱满,揉弦极富感情。 “我们来不是用餐的,有别的事,也是我要给你的惊喜。” “这里就是你和师父说的‘那里’?” “嗯。” “有什么特别吗,为什么你们每次说都要用代号?” “代号?”裴昂流疑惑地看着梵诗玲。 “对啊,你和师父每次提到都用‘那里’做代号。” 裴昂流停下脚步,梵诗玲惊讶地抬头,只见裴昂流脸上都是忍俊不禁的笑意,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倾洒出来,梵诗玲更加莫明其妙。 裴昂流宠爱地揉着她的短发,咧开俊美的笑容,“这家餐厅叫LaBas,是法语远方、那里的意思,‘那里’就是这家餐厅的名字。” 梵诗玲为自己的无知而红了脸,幸好这里光线不太明亮,不容易看出。她拉了拉裴昂流的手掌,扯开话题分散窘迫,“这里有什么惊喜吗?” “可以帮你进‘MUSE’比赛的决赛,这样能算惊喜吗?” “真的?!” 裴昂流点点头,领着梵诗玲走进吧台后的员工休息室。餐厅的员工看到裴昂流都露出激动的神色,看着他的背影和一旁的人激动地说着什么。 坐在沙发上,裴昂流在等候的片刻对梵诗玲说。 “店主是被人称作‘红发教父’的泰德院长,早年担任很多国际音乐比赛的评委,即使现在退了下来,他的影响还是很大。有他的推荐,就算是你爸爸也不能阻止你进决赛。” 不一会,精神矍铄的老人推门进来,他一头红发有一半已经斑白,看裴昂流一眼,视线一直都落在梵诗玲身上,挑猪肉一样的目光,看得梵诗玲坐立不安。 “你是Kingsley推荐的人?” 梵诗玲迟疑了一下,生怕梵诗玲被刁难裴昂流抢着回答:“是的,阿诗是我的女朋友,泰德院长麻烦您帮下忙。” “推荐不是不可以,不过,Kingsley,你知道我是有规矩的。”泰德院长沏了三杯茶,分别递给裴昂流和梵诗玲一杯,自己取了一杯慢慢喝,“要我的推荐,除了有这样的实力,还必须在我店里打工,要我承认了才能有推荐。” 泰德院长的视线落到梵诗玲身上,“Kingsley女朋友,你愿意到我的店打工吗?” “我……”梵诗玲不确定地抬眼,用目光询问裴昂流的意见,裴昂流肯定地颔首点头,梵诗玲也才肯定地点头,“我愿意。” “嗯。”泰德院长微微笑,脸上的皱纹也随之折起来,他摊开手掌轻轻一扬,“请选择你最擅长的乐器演奏,好让我分配你的工作。” 梵诗玲身后是种类繁多的乐器,她架起一把小提琴,调准音,她拉起柴可夫斯基的《旋律》。 才拉到第二主题,泰德院长却挥挥手打断:“好,行了。小姑娘,我已经找到适合你的工作。” “请问是什么?”梵诗玲放好小提琴,坐回去。 泰德院长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小姑娘,不知道Kingsley有没有告诉你,在餐厅里一个端盘子的服务员,他的音乐水平都是专业级的。” 端盘子都音乐专业级?!这到底是什么餐厅! 梵诗玲惊讶一颤,不安地往裴昂流身上靠,特别是泰德院长那皱纹满布的脸上露出诡谲的笑容,她总有不太好的预感。 “你的演奏水平我不能将你放在楼面,在厨房刷碗倒是可以。” “啊?”洗碗?!梵诗玲整个人僵住,脸羞赧得通红。 裴昂流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梵诗玲那双只适合抓住金质音符的手,因刷碗而泡的毫无血色。 他搂住梵诗玲让她放松起来,而他则用勉强的笑容掩饰心里的无措,“泰德院长,这个笑话不好笑。一个音乐家的手怎么能用来洗碗呢?” 泰德院长“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声十分宏亮,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不少,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别有深意看梵诗玲一眼,“明天下课就来上班吧,工作到时候再安排。金妮***店来了一个客人,我先离开了,你们自便吧。” 说完,泰德院长就走向门外,关上/门前他又说道:“如果Kingsley来打工,中央的钢琴我可以一直给你预留的。” 看着门被关上,梵诗玲松了口气。这个老头的诡异性格真和自家师父有一拼!不过,有希望能参加“MUSE”比赛的比赛太好了。 V150筱乐与泰德院长 150 金妮***店,就是筱乐所在的乐器店。睍莼璩晓 泰德院长推开烤漆木门,铃铛在黑夜中发出“叮叮咚咚”清亮的声音,橘黄色的光芒流泻而出,很有古老的气息。 一架古老的风琴后面,筱乐舒服地窝在一张垫着靠垫藤蔓安乐椅上,他怀里抱着一个被“五马分尸”的小提琴,两旁放着许多修理用的小工具。他正在修理那小提琴。 眼前的光线忽地被挡住,筱乐抬头,泰德院长站在他面前,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是不怀好意的笑容辂。 筱乐没好气地看他一眼,“老头,走开,别挡光线。” 泰德院长“桀桀”地笑了两声,拉过一张安乐椅坐下,“Hymn,那么没礼貌是讨不到女朋友的。你应该要学一下Kingsley。” “小月说,对你这种恶劣的老头不需要礼貌。骘” 泰德院长又“桀桀”地笑了两声,对“恶劣”这个评价不致否认。他从口袋拿过一张纸,卷上烟草,点燃,对筱乐吐着烟圈,“Kingsley带女朋友过来了。” 烟雾在橘黄色灯光的氤氲下变得梦幻。 筱乐皱起眉,厌恶地用手扇走烟味:“我知道。” “不过去看看?” “为什么要过去看?” “在金妮奶奶这里做了一个下午义工,你不就是等那小姑娘吗?现在来了你又不过去。Hymn,你的小脑袋里面到底装什么啊。”泰德院长吐出几个烟圈,狡黠地笑出声。 筱乐有些恼羞成怒,他狠狠地瞪了泰德院长一眼,“老头,你是越老越啰嗦了,我好心替你修琴,你还啰哩啰唆的。” “是啊,人老就糊涂了”泰德院长仰起脑袋,靠在靠背上,“都忘了过来是告诉你,给Kingsley女朋友安排了什么工作。” “安排了?是什么工作?” “刷碗。” “什么?!”筱乐激动得从安乐椅上跳起来,没完全组装好的小提琴摔到地上,“臭老头,你居然让我小徒弟去刷碗,你真老糊涂了!得去老人院了。” 泰德院长不怒反笑,笑声宏亮而放肆,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小孩。生气却被当作笑料,筱乐有些尴尬,低声咒骂几句,他捡起地上的小提琴配件忿忿坐回安乐椅上。 调笑够,泰德院长才熄灭快吸完的烟草,正正神色:“其实我还没分配她的工作。” 筱乐低着头不说话,默默镶嵌背板,默默在心底骂泰德院长。 “嗳——”泰德院长恍然叹了一声,“这段时间实在有点忙,有三个乐团的乐器需要护理,还有几个坏掉的提琴需要修理。我这副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散架了最好。筱乐暗暗腹诽。 泰德院长转过脸,那双看不出老态的眼睛笔直看向筱乐,“Hymn,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筱乐不说话,用口型咒骂着。 “那小姑娘的手那么好,刷碗可惜了点。唉,可惜,真可惜了。” 筱乐翻白眼抬起头,不满地撅着嘴唇,“老头,你啰嗦够了没,你没时间,我有!我帮你做,行了吧!” 她是他的弱点,即使明知是陷阱,他也甘之如饴地跳下去。 ———————— 于是,梵诗玲在吧台后面抹杯子的同时,筱乐也在一边替乐器做护理。 师父也有“礼下于人”求人办事的时候啊,梵诗玲为心底为与自家师父同病相怜而感到满足。 她一边抹杯子,一边偷偷打量着小声骂骂咧咧的筱乐,然后暗暗偷笑。她完全不知道筱乐之在这里打工原因是因为她。 “小徒弟,你再继续这样看我,我就把松香粉全吹到你的杯子上。” 筱乐的声音幽幽传来,梵诗玲吓得差点没把杯子摔在地上。 她讪笑着移开视线,往筱乐的方向无声无息地挪了几步,神秘兮兮地问:“师父,这家店到底什么来历。在这里打工的,丢十块砖头能砸中六个拿国际音乐金奖的,四个知名……” 梵诗玲的视线不断在站立的人影中转移,然而不等梵诗玲说完,筱乐咬牙切齿打断:“黑店!这是一家黑店!” “……”师父的怨念好深啊,梵诗玲默默噤声。 “这是一家替人实现音乐梦想的店。他们遇到了困境,需要到这里求助。”身后传来泰德院长沉稳苍老的声音,梵诗玲和筱乐都惊得一颤。 梵诗玲心里打鼓,上班时间闲聊被老板撞个正着,就像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个正着般尴尬。 筱乐满不在乎“切”了一声:“老头,黑店就是黑店,你再掩饰也是黑店。” “小姑娘别理会Hymn说的话。”泰德院长满布皱纹的脸带着慈祥的笑容,“只要你对音乐有坚定的信念,不变的热诚,在这里就是实现梦想的地方。” 梵诗玲被他的话触动,认真地点点头,泰德院长又抬起手指,示意梵诗玲看过去。 巨大而华丽的水晶吊灯下,身穿燕尾服的少年坐在黑色的三角钢琴前,手指抬起,落下,《G弦上的咏叹调》的旋律响起。 清亮而透明的旋律带着淡淡的哀伤,佛是水晶灯那精致而脆弱的光芒。眸光流转之际,旋律已经落入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牵走了心神。 不管是顾客还是店里的服务员,视线都移到中央的钢琴上,从他们痴迷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已经被臣服。 皇帝。 用来形容他,真的一点也不错。 梵诗玲看着舞台中央的裴昂流,心跳“怦怦”加快。 “臭老头,你还不承认是黑店。”筱乐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梵诗玲缓缓回神,移过视线,筱乐眉头下压,一脸不爽,“把Kings威胁来给你弹琴,还威胁我帮你做事。” 泰德院长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是Kingsley主动提出每晚弹两首曲子的,而且,昨晚不是你说帮我做的吗?当然,如果你现在说不做了,那才是威胁。” 说完,泰德院长“嘿嘿”地笑,露出诡异的笑容。 梵诗玲看得心底一凉,别过脑袋,立即动作麻利地抹杯子。这个老爷爷的性格果然和自家师父一样怪异。 筱乐又低声骂了什么,梵诗玲也没听见,她一边抹着杯子,一边全神贯注地凝视在弹琴的裴昂流。 两首曲子后,裴昂流从台上下来,到更衣室换下燕尾服,他马上来到了梵诗玲身边,陪她一起抹杯子。 看着他们亲密的举止心脏不由自主地抽痛,筱乐僵硬地别过视线。 放弃她,放弃她!筱乐不断强迫自己默念这个念头。 突然,响起小提琴轻松愉悦的旋律。 是维瓦尔第的《春》。 非常富有感染力的音色,思绪不由自主地跟着旋律起舞。梵诗玲下意识就望向筱乐,发现拉琴的人并不是筱乐她才知道寻着声源寻找。 在餐厅角落的一张桌子前,发现拉琴人的身影,居然是泰德院长! 原来他也能拉出这么惊艳的旋律。梵诗玲惊讶地愣住。 他拉琴的动作毫无老年人的龙钟之态,跳弓利落,三连音有力,三十二分音符丝毫不差,演奏充满活力和生机。 在泰德院长面前的是一个头发斑白的老爷爷,还有一个只有榭修恩那么大的小男孩。小男孩拍着掌,欢乐地摇晃着脑袋。 演奏结束,泰德院长走进吧台马上有人替他接过小提琴,可是他却递给了梵诗玲。 “小姑娘,刚刚的曲子会吗?进来拉给我听。” “啊?”梵诗玲有些莫明其妙,看看小提琴又看看泰德院长,不明白这个性格诡异的老头什么意思。 “泰德院长要指导你小提琴,过去吧,很难得的机会。”裴昂流在她耳边小声提醒。 很难得的机会?!梵诗玲想起刚刚那极致美妙的旋律,赶紧拿起小提琴跟在泰德院长身后。 “老头,想不到你那么好心。”筱乐用嘲讽的口吻说。 “看在你帮我做事份上呐。”泰德院长“乐呵呵”地笑了笑,推开休息室的门,梵诗玲进去后又关上。 筱乐开始有些心理平衡,也不再怨念泰德院长设计他做事的事。然而,在后来得知泰德院长又接了几个单子让他做后,他就差没弄个布偶写上泰德院长的名字,然后心怀怨恨地用针扎。 “Happy,谢谢你帮阿诗。”裴昂流转过身,对筱乐投向感激的眼神。 筱乐无所谓地耸肩,他四指合拢在一起,用拇指指着门口的房间,“金妮奶奶那边有三架钢琴要保养,你帮我看一下比什么谢谢都好。” V151梵诗玲被绑架? 151 梵诗玲练琴的强度让裴昂流看着心疼。睍莼璩晓特别是她按弦的手指,还没茧子保护,很容易会变得红肿。 好不容易他才劝服梵诗玲休息一天,然而到了中午梵诗玲完全坐不下去,怕米小朵和美娅说溜嘴。梵诗玲拿着小提琴偷偷去到公园。 阳光明媚,却不炙热。秋日里,这样的天气非常宜人。 练了一小时琴,梵诗玲喝了口保温杯里的奶茶,靠在长椅上休息,眼睛轻轻闭上享受着温柔的阳光,不知不觉她居然睡着了膈。 明媚的阳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减弱,此时天边黑压压都是乌云。 凉风吹来,梵诗玲一个寒颤醒来。而这瞬间,她感到全身都被束缚着,嘴巴被贴上胶布,双手反绑椅子上,双腿也被绑在长椅的腿上。 被绑架?梵诗玲心底不寒而栗。看清楚这里还是她练琴的地方,小提琴还在长椅上她才安下心来政。 但没过多久,愤怒就来了。 谁对她做这种事,猪脑袋都能想出来! 又是恶魔禁卫军的死丫头! 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带着凉意的风不断吹来,梵诗玲冷得瑟瑟发抖,在心里不断地咒骂将她绑在这里的人,还一边祈祷有人来救她。 突然,《匈牙利狂想曲》的旋律响起。这是设置给裴昂流的专属铃声。 手机在口袋中不断响起,可是梵诗玲无法做任何动作。只能眼睁睁地任凭手机响起、静下去、响起、静下去,重复三遍后,震动、沉寂、震动…… 这时,冰一样的凉意划过脸颊,梵诗玲微微扬起头,居然下雨了。 一滴、两滴、四滴…… 手机震动的节奏也发生了改变。 是短信。 约好了一起晚餐,如果Kingsley找不到我,会很担心吧。他会发现我在这里吗?梵诗玲禁不住叹气,却忘记了嘴巴贴了胶布。 雨滴越来越多,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衣服逐渐被打湿。风吹得更加急促,伴随着针扎般的寒冷刺在身体上,梵诗玲冷得连呼吸都在发颤,身体结冰了一样僵硬、冰冷。 眼前一片黑暗,仿佛陷入了极夜。 愤怒开始消退,被恐惧代替。梵诗玲闭上眼尽量去想一些开心的事,和裴昂流一起的时光,拉曲子的时候,自家性格诡异的师父。 真希望有时光倒流,她一定好好听裴昂流说,休息一下啊,又或者怎么都不在长椅上休息。 ———————— 裴昂流一直找不到梵诗玲。 开始以为她睡了还没起来,然而等到六点三十分都没有任何回音,裴昂流不禁担心起来。 手机一直没人接听,信息也不回。 已经等不下去,直接到了宿舍找她,却找不到人。美娅告诉他,梵诗玲拿着小提琴出去后就没有回来。 梵诗玲曾经答应过他,如果他发很多条信息找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是不是很生他的气,她都会回一条信息,即使只有一个符号。 没有回信息,代表无法回信息。 她到底在什么地方? 看着黑暗中被灯光照亮的雨水,裴昂流开始有些心慌。 脑袋一片空白,无助感入侵。 在宿舍楼下站了好一会,裴昂流才想到找筱乐,在电/话中大致说了一下情况。 “什么?小徒弟不见了?”筱乐禁不住担忧。 “你今天有见过她吗?” “不用教她练琴,我一整天都在老头子这里。你在哪里?我给老头请个假,我也过去。”筱乐飞快放下手中的小号,向门外走去。 “阿诗宿舍楼下。Happy,你知道阿诗常去什么地方吗?”裴昂流双眸流露出暗痛的神色。女朋友常去哪里都不知道,实在太失败了。 筱乐轻易就说出所有梵诗玲有可能回到的地方。 公园? 这里最近,就先从这里找起吧。裴昂流打了把伞,走进了雨幕中。 好冷。 仿佛已经麻木,仿佛已经感觉不到冷。 梵诗玲已经被冷得有些恍惚,脑海里响起的旋律也是零零碎碎的,随想曲跳到协奏曲,比才跳到大卫葛瑞特。 对雨夜的恐惧再次袭来。 好冷,会不会撑不下去? 梵诗玲脑海浮现消极的想法。 啪哒—— 啪哒—— 有脚步声渐近,水花溅起的声音慢慢清晰。 梵诗玲心底生出一丝惊喜,她抑制着颤抖,僵硬地转动脑袋。在树影后出现一个颀长的人影,撑着伞,缓缓行走。 逆着光,看不清是谁。 人影也看到了被绑在长椅上的梵诗玲,他身形一颤停在原地,明显是因为过度惊讶。 “嘿,怎么搞得那么惨?”人影走近,声音带着少许笑意。雨水“噼啪”地打在雨伞上,喧哗中梵诗玲有种心安。 撕掉贴在梵诗玲嘴巴上胶布,他蹲下身,把雨伞夹在脖子上,解开绑着梵诗玲手和脚的绳子。 救她的人居然是史笛芬!梵诗玲有种要掉入梦里的眩晕感。 “谢谢。”干哑的嗓子好不容易才挤出两个字,她冷得浑身发抖,连说出来的声音都是发抖的,试图站起来,却又跌回长椅上。 “你行吗?不行我背你吧。”史笛芬看得不忍心。 梵诗玲颤抖地摇摇头,史笛芬也拿她没辙,三两下脱下机车外套披在梵诗玲身,把领口的扣子扣上,小声嘀咕一句“遇到你真倒霉”,然后把伞举在梵诗玲头顶。 “这种天气将你绑在这里,那些人是有多讨厌你。看来和皇帝交往的代价很大。”史笛芬弯下腰,单手搀扶起梵诗玲, 这时,一个声音穿过冰凉的夜雨传来:“阿诗——” “阿诗——” 焦虑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梵诗玲僵硬的身体一颤,想大叫回应,喉咙却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史笛芬看出梵诗玲脸上情绪的变化,马上代替她大喊:“这里!Kingsley过来这里!” 听到声音,裴昂流怔了怔,飞快跑过去,顾不得衣服被雨水打湿。看到浑身湿透、脸色比路灯苍白的梵诗玲,他恐慌得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 “谢谢。”裴昂流从史笛芬手中接过梵诗玲,紧紧将她抱着怀里。 握住梵诗玲的手,他产生握住一块冰的错觉,僵硬的、冒着寒意。这一刻,他的心尖都痛得颤抖,低下头吻着她苍白的脸颊,用她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 史笛芬看着他们,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女生之间的事情,你女朋友不跟你说,我也不好插嘴。”一阵风吹过,他冷得瑟缩了一下身子,继续说,“你一贯都那么高傲,这个学院有多少人喜欢你,你一定没了解过,更不会知道那些女生的疯狂程度。你女朋友被欺负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出意外,这次将你女朋友绑在椅子上的也是那些女生。” 裴昂流听得心惊胆颤,怒气开始上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史笛芬,不能接受自己的女朋友被人欺负。 “保护好你的女朋友。下次也许没凑巧路过的人。” “我会的。” “好……冷……”怀里的人发出微弱的声音,裴昂流心脏一窒,像被针刺到般,他的视线马上回到梵诗玲身上。 “马上就不冷了。” 丢下伞,裴昂流将梵诗玲横抱起来,飞快地离开。 小提琴盒遗落在长椅上,被雨水砸得“噼啪”作响。史笛芬往手心呵了口气,提过小提琴盒。 抱着梵诗玲回到宿舍,裴昂流解开她的外套,将她放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直到她的脸恢复血色,他才稍稍安心下来。 “为什么被欺负你都不告诉说。”他亲吻着她的指尖,疼惜地说。 “因为你是皇帝。”梵诗玲淡淡地笑着,雾蓝色的眼眸发出明亮的光,“卑劣的人,都不应该让你遇到。” “可是我却不能保护我的女朋友。与我女朋友有关的一切,都是最重要的事。就算我是神,为了你,我也会丢下世人不顾。” 梵诗玲把眼睛睁得很大,又不断地眨着眼,企图把眼泪憋回去,但始终还是流了出来。只是感动了。 走出浴室,裴昂流给筱乐打了一通电/话,让他带衣服过来,然后到厨房给梵诗玲做吃的。 筱乐此时在练习室寻找梵诗玲,白炽灯的光线明亮得让人感到落寞,关上灯,在一片漆黑中他发出自嘲的笑声,又在叹息中离开。 美娅和米小朵看着在厨房中的裴昂流都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要不是梵诗玲在浴室里拍门,她们都忘记要给她送衣服进去。 没多久,筱乐也来了,还带了外带,看到梵诗玲在吃裴昂流做的面条,他只好瞎掰一个借口说带回家。 V152不作死就不会死 152 这几天气温骤降得厉害。睍莼璩晓 趁下午筱乐还没来接她去上课,梵诗玲提着几袋子秋冬衣服到宿舍楼下的洗衣房。只是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不想看到的人。 以俞芊芊为首,几个恶魔禁卫军的女生也在洗衣房。 她们谈论声戛然而止,敌视的目光如同火焰,笔直射向梵诗玲,发出“噼啪”的声响。那瞬间,洗衣房仿佛只剩下机器运转那沉闷的声音攴。 “嗳,一些肮脏的东西进来,空气质量直线下降了。”一个女生一边扇鼻子,一边和同伴发出刺耳的嘲笑声。 “你出去后空气质量一定像火箭一样飙升!”梵诗玲自言自语般说着,越过她们,寻找空闲的洗衣机。 每次见到都针锋相对几句,有说不出的厌烦蹇。 梵诗玲往前走的时候,忽地,一个女生把腿伸到她脚下,试图将她绊倒。幸亏梵诗玲眼尖,她装作看不到,经过的时候狠狠踩了一脚。 她今天穿的是保暖防水的带跟皮靴,而且想起之前被绑在椅子上淋雨,那一下梵诗玲还下足干劲。 被踩到会多疼,女生的尖叫让不少人捂住耳朵足以说明。 “神经病,你干嘛踩我!”女生扯起尖细的声音,整个洗衣房的视线都移了过来。 梵诗玲“哼”地冷笑一声,到底是谁自作孽在前,淡淡扫过女生一眼,“不作死就不会死。” “喂!”女生脸色变得难看,她还想骂什么。俞芊芊拉拉她,对她打了个眼色,女生马上安静下来。 把干洗的衣服放到服务台,将其他衣服放到洗衣机中,梵诗玲坐在边上的椅子等候着,用手机看泰德院长推荐的几本杂志,打发时间。 途中,俞芊芊几个同伴经过这边买热咖啡和洗衣液,又挑衅了几句,梵诗玲头也懒得抬,继续看杂志。 估计时间差不多,梵诗玲看看时间,又看看洗衣机,然而这一眼,却看到了奇怪的东西。 洗衣机透明的挡板内,一片棕色的泡沫连带着衣服在滚动。 “洗衣液都这么独特?”梵诗玲挠挠脑袋,一脸莫明其妙。她走上前看看洗衣机,发现倒洗衣液的入口沾着些咖啡色的污迹,用手指一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这…… 半响她才回神过来。 “KAO,我的衣服!”大叫了一声,梵诗玲疯狂按着抽象的操作键,试图弄停洗衣机。 独特个毛线! 他丫的,那些根本就是咖啡!一定是那几个女生走过来的时候,趁她不注意倒进去的! 店员被梵诗玲这种带有破坏倾向的行为吓得一跳,飞快走过去阻止她,“同学,停下来,你这样会弄坏设备!” “弄停它、弄停它!!” “呃?”店员愣了愣,梵诗玲又催促,店员才呆呆地按停洗衣机。 打开盖子,往里面随便捞起一件衣服,完全被“毁容”,斑斑驳驳都是咖啡的污迹,店员看到都目瞪口呆。 “哟,这是限量版的衣服呐,怎么变成这样。” “这样才是独一无二的!哦呵呵呵呵。” 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不用看都知道是那几个女生。 梵诗玲忍住怒气,询问店员把衣服弄干净的方法。 方法就是没方法。 店员建议重新洗一遍,烘干之后再看效果,又给梵诗玲推荐了洗咖啡渍的洗衣液。 不生气? 梵诗玲的脾气还没圣母到这种程度!被谁绑在椅子上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找谁算账去,现在明摆着欺负过来,哪有不还击的道理?! 再次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梵诗玲端着一杯咖啡径直走到几个女生前面,明目张胆把咖啡倒进她们正在洗衣服的洗衣机里。 “扑”杯子被丢进垃圾筒里。 几个女生硬生生地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神经病!梵诗玲你神经病啊?!”一个女生尖叫起来,愤怒地扯着梵诗玲的衣领,“别以为你是皇帝女朋友就不敢对你做什么?!”。 洗衣房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着她们。 “是你们先招惹我的。”梵诗玲挣扎着将女生推开,可力气比不过女生,也懒得挣扎,用嘲弄的眼神看女生,使得女生更加愤怒。 女生扬起手掌,在落下来的瞬间却被另外一名女生抓住。 “青青你怎么拦着我,看我不甩她一巴掌!” “芊芊说别继续和梵诗玲纠缠。前天,陛下在所有公告栏上都发布了不准招惹梵诗玲的公告。只要被发现,不管是谁都会被开除学籍,再也无法进入‘帕尔纳斯’学院。娜娜被人举报,已经被被记下大过。” 女生的脸上蒙上一层死灰,恨恨瞪了梵诗玲一眼,将她推开。 梵诗玲嫌弃地拍拍衣领,“不作死就不会死。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让Kingsley踢你出学院!” 她冷笑着,用一种让人很想掴她耳光的表情挑衅女生。 但是这刻,无论多想揍她一顿,都只能忍着。女生紧紧攥着拳头无处发泄,咬牙切齿看着梵诗玲回去。 关于裴昂流的公告,梵诗玲也知道,是爱逛论坛的美娅告诉她的。 她虽然不是有仇必报,但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她一定要对方好看。不过向裴昂流告状这种事,梵诗玲还是无法做到,说出来只不过是想警告那些女生。她已经厌烦了和那些人纠缠。 这种感觉真好,被喜欢的人保护着,仿佛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能感受到他臂弯的温暖。 —————— 衣服上的咖啡渍还是无法洗掉。 走出洗衣房,梵诗玲看着衣服不断叹息。倒不是说她有多喜欢那些衣服,但这么一弄,她能穿的衣服就没几件了。 该死的死丫头! “小徒弟,衣服的水洗印花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是你设计的?” 调笑的声音传来,梵诗玲一抬头,漂亮得让世界失色的少年在女生惊艳的目光中缓缓走来。 皮质短靴踩在地上发出沉稳的声音,暗红色的长马甲随着他走路的节奏摆动,里面是一件椭圆领的黑色毛衣,脖子上长长的银链延伸到毛衣里面,只能透过毛衣看到一个坠子模糊的轮廓。 少年站定,单手抱胸,一手指关节支着下巴,脸上是笑非笑的神情,让他的漂亮多了几分不真实。 她家师父,怎么看都不像是地球人。 “怎么弄的?”支着下巴的手往前抬,漂亮的手指勾起梵诗玲拿在手中的衣服。 梵诗玲把在洗衣房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给筱乐听。 “笨蛋。”筱乐两个字总结,鄙夷地看她一眼。 预料到的表情和反应,梵诗玲也没说什么。 “放好衣服,我到车上等你。”说完,筱乐已经转身。 白金色的奔驰Cabriolets在道路上驰骋,带着墨绿色太阳镜的少年闲适地把着方向盘。 又新车新墨镜。 梵诗玲不得不感概自家师父的奢侈和此时落魄的自己,默默叹了一口气。 华丽的阿波罗雕像从眼前飞逝而过,梵诗玲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师父,我们不是去练习室?” “带你去买衣服,你都没衣服穿了。” “我……”梵诗玲的脸红了红,深呼吸一口,她无奈地歪着脑袋看筱乐,“我没钱。” “我知道。” “那还买什么衣服?”梵诗玲忍不住翻个白眼。这个该死的败家子,是故意逗她玩是吧。 梵诗玲心怀怨念地骂他几千遍。 她不是没有钱,但她爸爸一直没往她银行卡打钱,她就知道卡里的钱是给她一年的费用,她必须省着用。 而且那天被绑在椅子上,把小提琴也弄丢了,她需要重新买一个。 “我先借你,以后还我。” 筱乐的声音让梵诗玲回神,她愣了愣,怀疑自己是幻听。 车子已经驶出“帕尔纳斯”学院,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筱乐伸手在梵诗玲脑袋上敲了一记:“傻了你,怎么变成智障一样的表情?” “师父,你太好了!!”梵诗玲双眼BlingBling闪亮,脸上是咧到耳根的夸张笑容。心里默默感叹:啊,败家子最有爱了。 筱乐墨镜下那英气的眉略微抬了抬,微笑。他转过身,把后座上的小提琴给梵诗玲:“一时之间你也没钱买好的琴,这个先借你用。我警告你,这个琴你别弄丢了。” “……” 无视最后的警告。梵诗玲已经完全找不出词语能表达此时的心情了!该死的,她师父真的是神吗?!一次能满足那么多个愿望?! 她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小提琴。 信号灯转绿,筱乐的注意力又回到路面上,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原来,看到你开心,我也是会那么那么开心的。 V153斗琴PK赛 153 梵诗玲在纳德斯百货公司狠狠地购物了一顿。睍莼璩晓 离开的时候,一家奢侈品珠宝公司为音乐系列的珠宝宣传,在搞斗琴PK,第一名的奖品是一条圣诞才发售的限量链子。而前十都有奖品。 梵诗玲被链子下的坠子吸引住了,那是一个精致小巧的三角钢琴,跟裴昂流之前送她的小提琴坠子仿佛出自一个情侣系列。 ——如果如果我是钢琴,你愿意当小提琴吗攴?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句话,惹得梵诗玲跃跃欲试想参加。真希望能把这个吊坠送给裴昂流,这样就能当情侣款了。 筱乐仿佛看出她的心思,歪歪脑袋看她一眼:“小徒弟,别说我打击你,你没可能会赢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梵诗玲有点儿负气,干嘛说那么直接啊逶。 筱乐挑挑眉:“带僵尸套头面具的,你看到吗?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一等奖,Rafael,昨晚他才找过老头子,他的琴声你不会那么快就忘记了吧?还有,红发小神父也在。你觉得你输的几率是100%还是200%?” 要不要这样打击啊!我好歹也是你徒弟,好不好。 梵诗玲沉下脸,路都不看了,就这样斜眼盯着筱乐,幻想用眼神狠狠抽他几千遍。 “作死啊你,居然用这样大不敬的眼神看师父。”把东西丢到车后座,筱乐抬起手,一巴掌拍在梵诗玲的脑门上。 梵诗玲也把东西放进后座,关上车门,她不舍地往活动场地看去。 她眼底那深深的不舍落入筱乐眼中。 “喂,小徒弟。”筱乐手臂横搁在车顶上,另一只抬起,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钥匙,梵诗玲转过头,他眼珠有意瞄到别的地方,“你很喜欢那条链子?” 不明白为什么他这样问,但出于一向对筱乐没有保留,梵诗玲照直说:“嗯,我想送给Kingsley。跟之前Kingsley送我的很匹配。” 梵诗玲扬了扬手腕的银链,阳光仿佛在追逐着,耀眼的光点也随之晃动。 原来是因为Kings才露出失望的神色。 心跳变得沉重而缓慢,每跳动一下仿佛都是锤子在敲击一下。 筱乐努力克制住这种感觉,故作轻松扬起嘴角,“要不你师父参加,替你把链子赢回来?” “真的吗?!”梵诗玲激动地高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忘记了,却怎么都记不起来。 “不过你也得参加。” “我?”梵诗玲指着自己,惊讶得瞪圆了眼睛,“师父,您是要让我去当炮灰吗?” 筱乐摊开手,抛起钥匙,接住,脑袋缓缓转过看梵诗玲,略长的刘海划过他美丽的眼眸,“参加还是不参加,快决定,不然就回去了。” “参加!”梵诗玲斩钉截铁地说。 为了链子,炮灰就炮灰吧!而且她对那来自异星球的师父很有信心。 000000000 筱乐让梵诗玲先到,自己却不见了踪影。 舞台上的是前十名,第一名是Rafael;第二名是一位拉大提琴的外国少年,梵诗玲在‘LaBas’见过;第三名是筱乐说的红发小神父。 只有前三的排名没有变动,后面的竞争十分激烈。特别是第十名,因为台下的观众要发起挑战,第一次只能选第十名,而第十名输了就直接出局。 梵诗玲PK掉三个人,排第八。 第一次在那么多人的舞台上斗琴,那种压迫感让她紧张起来,而且筱乐借她的这把琴也让她感觉有点难以驾驭,又没有筱乐在指导,她不敢再往前挑战。 排名第六的正在和第五的PK。 梵诗玲也闲下来,坐在等待席上,张望着,寻找筱乐的下落。 “师父大人,该不会您是故意让徒儿来被人虐,然后躲在一边偷看的吧。为什么你一直都那么恶劣啊。” 梵诗玲一直低声碎碎念,坐在她旁边的人都忍不住用奇怪的眼光侧目而视。 第六名在PK中输了下来。这时,又有一位观众上台挑战第十名的,直到第十名被取代,梵诗玲才向演奏者望去。 黑色的钢琴后,是一个狰狞的吸血鬼面具,穿着一件长风衣,领子也立了起来,很有吸血鬼味道。 梵诗玲吓得一跳,不禁往带僵尸面具的Rafael望了眼。 “见鬼,万圣节都过了还带这种面具干嘛?” 吸血鬼面具没有取过十号的号码牌,而是喊了主持人过去,估计是要挑战第九名。想着也许下一名就是挑战自己,梵诗玲拿出手机,拨通筱乐的号码。 该死的师父到底哪里去了啊。 电/话没有接通,主持人却走了过来。 “安先生,是这样的,上面那位参赛者想对你发起PK。这样有点不合规矩,所以想来问一下你的意见。”主持人对红发小神父说。 红发小神父略微沉思了一下:“让他演奏一曲,如果他有实力就和他PK吧。” 主持人又马上过去传话。 急促而轻盈的旋律从钢琴上发出,这是维瓦尔第的《春》,急促而丰富的旋律仿佛有六只手在联合演奏。 红发小神父激动得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起来,脑袋猛地偏转过去,定定看着在钢琴前演奏,带着吸血鬼面具的人。 小神父的脸色有些苍白,仿佛是看见了真正的吸血鬼。 其他人或快或慢都开始感到震惊,纷纷站起来看着在钢琴前演奏的人。难以相信,一个人居然能演奏出协奏曲合奏的效果。 挑不出瑕疵的和弦琶音,音色饱和,每一个音符仿佛都带着温暖的微笑,最后的华彩乐句更是让人激动得久久不能平伏心情。 梵诗玲愣了许久,怔怔看着带吸血鬼面具的人。该不会这个人就是Kingsley吧?是师父喊来的? 当主持人再次询问小神父意见,小神父叹了口气,心服口服坐回椅子上去,只说了三个字:“我输了。” 主持人一脸茫然。 “我赢不了他。”小神父把排名第三的号码牌递给主持人。 “Anche0me(我也是)。”拉大提琴的外国少年拿过小神父的号码牌,把自己的递给主持人。 主持人彻底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遇到怪物了吗?他下意识往Rafael的方向望去,如果他也弃权,这场活动真不好办。 Rafael正在活动自己的手关节,擦觉到主持人的目光,他用不流利的中文说:“他们弃权,不正想看我们斗琴吗?他不挑战我,我也会挑战他的。” 主持人松了口气,职业的素养让他很快恢复平常。他站上舞台,把小神父和少年弃权向观众粗略交待一下,“现在我们的第一名对这位……这位吸血鬼先生发起PK。” 只是,这位吸血鬼先生却从台下走下来,走到梵诗玲面前,对她摊开手。 这个手势…… 有点眼熟,可是梵诗玲一时间想不起来,看着指骨美型的手呆了呆。他的手指肚上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怪不得能演奏出这么华丽且激动人心的曲子。 那只手四指并拢,不耐烦地抬了抬。 梵诗玲再看他一眼,长风衣下是暗红的长马甲,椭圆领的黑色毛衣,愣住,这人……这人是自家神经质的师父! 他是问自己要小提琴! 梵诗玲慌不连迭把小提琴交给他。 几分钟后,本来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舞台吸引了更多的人,在二楼的护栏也站满了围观的人。 挑战第一名,需要在五局内,赢三局。 经过激烈的PK,筱乐稳稳领先两局。 第三局,Rafael选了柯萨科夫的《野蜂飞舞》。 但这时,筱乐开始有些心有余力不足,手心出汗,手指也开始不灵敏。原本应该演奏得忽强忽弱的曲调变得飘忽。就像应该上下盘旋振翅疾飞的野蜂,变成了被折断翅膀,无法正常飞行的野蜂。 到了中段的音乐,筱乐已经完全无法演奏。肌肉仿佛上了锁,紧绷的,不受控制。时间感逐渐流失,指法与音乐仿佛被什么冲散,无法抓住。 琴弓从指间滑落。 笃——啪—— 筱乐面具下的眼睛绝望地闭上,汗珠滑落,停在眼角处,仿佛是一颗眼泪。只是此刻无人看见。 所有观众都被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噤了声,面面相觑,只剩下钢琴的旋律在飞舞。 梵诗玲看着台上的筱乐,一些被遗忘的事情瞬间涌上脑海——她师父有病,那个什么恐惧症! 该死的,她居然忘了! 一向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师父,突然无助得像个走散的小孩。梵诗玲难过得心都揪起来,她是不应该忘记他的病,不应该让他高傲的皇冠蒙上灰,不应该让师父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的。 V154 154 上行半音阶向下五度四度跳进,钢琴的旋律干脆利落地结束。睍莼璩晓 舞台上下一片鸦雀无声。 主持人也愣住,一时之间忘词了。 筱乐弯腰捡起琴弓,把琴夹在右边胳膊与腰之间,若无其事般对主持人招手,示意主持人过去攴。 主持人找到打破冷场的台阶,恨不得连滚带爬跑过去。 “我手腕受伤了。”筱乐用英语对主持人说,“我需要休息,这回合和下回合算我输吧。” 如果这种恐惧不能控制住,他无法正确演奏出一节旋律。一回合,还是再多一回合,输的结果不会改变邋。 控制住,要怎么才能控制住呢? 筱乐径直往台下走去,主持人呆了一瞬马上回神过来,和Rafael交涉了什么,然后向观众交待。 看到筱乐走下台,梵诗玲迫不及待追了过去,拉住他的手腕,压低声音:“师父,你没事吧?!” 她眉头紧锁,脸色有些苍白。即使心跳被恐惧折腾得不听使唤,但筱乐还是忍不住失笑——到底现在是谁被恐惧缠绕,怎么她的脸色也这么苍白? 筱乐还在沉思中,梵诗玲又说:“师父那坠子我不要了。对不起,我不应该忘记你不能在台上演奏。” 她眼底有深深的自责。 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心脏的恐惧突然消散,被淡淡的心痛代替。 “笨蛋。”筱乐弯起手指弹在梵诗玲额头上,她吃痛抬头,狰狞的吸血鬼面具无法看见筱乐的表情,也模糊了他声音疼惜的情绪,“别摆出这样的表情,给我笑。我不是给你赢坠子,我只是要赢Rafael,顺便把坠子也赢回来。” 他总是这样掩饰自己。 “可是……” “可是什么?你不想要坠子的话我可以自己留着。” “真的没问题吗?”梵诗玲始终不确信。 “真啰嗦。想要坠子等下把第五的PK下来,拿排名第五的奖品来交换。”心情被淡淡的愉悦缠绕,充满击退黑暗的正能量。 有脚步声走进,筱乐抬眼,是Rafael,他连忙对梵诗玲说:“装作不认识我,你只是来关心小提琴的。” “干嘛”还没问出口,身后传来法式腔调的英语:“你的手腕没事吗?” “好很多,或许没事了,我们继续比赛吧。” Rafael点点头,视线落到梵诗玲身上。 梵诗玲马上警惕起来:“我来看小提琴。” 师父带面具,还说字正腔圆的英式英语装外国人,不就是想隐藏身份吗?她怎么能拆穿。 比赛再次开始,梵诗玲担心地看着台上的筱乐,默默为他祈祷。 筱乐也是有些紧张,心底那股恐惧开始蠢蠢欲动,他只能不断想着那张明媚的笑脸,以及纯粹的旋律。以此为剑,与恐惧战斗。 依然是Rafael选曲,肖邦的《降b小调夜曲》。 希望能撑过五分钟。 钢琴与小提琴轻柔而朦胧的旋律,如梦似幻地响起。 钢琴的旋律,轻盈愁绪,华彩低调飘逸。 小提琴的旋律,哀婉缠绵,华彩细腻华丽。 淡淡的哀伤,触不到的恋人,只有那成为曾经的回忆,在脑海里成为我永恒的精神动力。 明明我也喜欢你,但我只能默默为你开心。只要你开心,我不介意披荆斩棘奉上你喜爱的宝物,然后送给你爱的人。我不介意你永远不知道有这样一份爱的存在。你的笑容,便是我世界的全部。 一曲终,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有些人眼红红,不时抹抹眼眶。 Rafael也拍着手掌,站到筱乐身边与他握手:“真漂亮。肖邦在世也想不到用小提琴演奏这样的效果。” 两个带着面具的站在台上握手分外诡异,像是密谋给人类带来灾难。 这一场筱乐赢得毫无悬念。 即使Rafael是肖邦国际钢琴比赛的一奖,他都不得不佩服筱乐能对这首夜曲的感情把握得如此炉火纯青。当然Rafael是完全猜不到筱乐此时正是这种想爱却不能爱的“夜曲”心情。 赢了,最开心的还是梵诗玲,笑容咧到了耳根。不但赢了坠子,而且更重要的是筱乐的表现完全不像人类(没有失误)。 于是她也胆子肥起来了,PK到第五名,结果被虐得很惨。她最后排名是第六,奖品是一个非常流线生产的水晶小提琴。她非常担心筱乐不与她交换。 筱乐拿到奖品就飞快走掉,摆脱了那些企图跟踪的Fans,换掉吸血鬼面具还有风衣,确保没人发现身份才取车。 此时,他静静坐在驾驶座上把着方向盘等梵诗玲。 而梵诗玲接到他的信息才开始走过去,一路上想了上百套说辞,让筱乐接受这个水晶小提琴。 “师父……”梵诗玲拉开车门,屁股一边挪到座椅上,一边用商量的语气对筱乐说,而不等她说完,一个小盒子已经抛到她怀里。 她认得这个亮蓝色的盒子。 她手忙脚乱地接住,然后关上车门。 打开盒子,一枚精致的钢琴坠子挂在银链上,静静躺着。爱不释手地摸了摸,梵诗玲把盒子盖上:“师父,你是全世界最好的师父啊!再也没有比你更好的师父了。” 筱乐咬住嘴唇,拼命抑制嘴角上扬,摊开手掌放到梵诗玲面前。 梵诗玲马上把水晶小提琴放到他掌心。 “师父,将就将就先收下,以后我一定送你一个更好的。”梵诗玲举起手指,真诚地保证。 “真丑。” 筱乐别过脸,故作嫌弃地嘟囔一句,他小心翼翼放到格子中,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他只能飞快发动车子转移注意力。 送完梵诗玲回宿舍,筱乐径直到“LaBas”。 —————— 有新衣服,有送裴昂流的礼物,这是绝对美好的一天。 如果不是遇到这样的事。 美娅可怜兮兮地拉着梵诗玲的手,像狗狗捧住心爱的骨头,她的侧脸都贴在梵诗玲手背上,不断地蹭。 “诗玲,帮帮忙吧。”水盈盈的眼睛,楚楚可怜。 梵诗玲脑袋像钻进了一只蜜蜂,嗡嗡嗡嗡的,头痛得不行,“美娅,不是我不帮你,师父真的不收礼物。” “我好不容易才让在意大利的朋友帮我买到,帮帮忙嘛,就一次,最后一次!帮我把这根链子送给首席。” “可是师父……” “你经常帮别人送礼物给首席,也不差帮我一次嘛,我们那么好朋友。” “……” 就是那么好朋友才不想骗你,那些女生送的礼物都被藏在Kingsley的宿舍等待处理,而送给筱乐是第一个被剔除的处理方法。 梵诗玲默默叹了一口气,这些事,当然不能对美娅说。 左边肩膀被人拍了拍,梵诗玲转过头,米小朵俯下身在她耳边小声说:“先答应美娅,再想办法吧,不然她不会放弃的。” “诗玲,你最好啦,帮我一次。”美娅撅起嘴唇,倔强地看梵诗玲。 梵诗玲无力地点头,点头。 美娅高兴地“Yeah”了一声,把一个包装得非常精致的盒子塞到梵诗玲手中。 梵诗玲无奈接过,而手机也在这时响起,来电人是裴昂流,找她吃晚餐的,她稍微收拾一下便离开宿舍。 “Kingsley,我有一份礼物想送给你。”坐进副驾驶,梵诗玲就迫不及待把亮蓝色的盒子放到裴昂流手中,“快点打开看喜不喜欢。” “只要是你送的都很喜欢。”裴昂流温柔地微笑,动作优雅地打开盒子,看到里面那枚钢琴吊坠的时候,他都不禁愣了愣。 “跟你送我的小提琴链子是不是很像情侣款?”梵诗玲笑得很甜蜜,她拎起链子,钢琴坠子摇摇晃晃,闪烁着如星光芒,“你是钢琴,我是小提琴。Kingsley,带起它吧。” “嗯。” 将链子缠绕了两圈,系到右手手腕上。晃了晃,坠子与链子相碰发出清亮的声音。 “宝贝,谢谢你。”裴昂流右手将梵诗玲的发丝往后拨,借着昏暗的光线,链子通体发出柔和的光。 梵诗玲忽地觉得眼前一暗,裴昂流已经吻住了她。他的吻一如既往那么温柔,那么让人窒息,更让人无法自拔。 有什么东西“啪”一声掉落,打断两人的吻。 那是美娅送筱乐的礼物。 梵诗玲捡起来,见裴昂流眼中有疑问的神色,她解释说:“这是送师父的礼物。我室友很喜欢师父,送给师父的。不过,师父一定不会接受的,Kingsley你说怎么处理?” 她挠挠脑袋,苦恼地看着裴昂流。 “总有解决方法的。”裴昂流揉揉她的眉心,露出让人心安的笑容,仿佛他已经将所有问题处理妥当。 V155带少爷回去 几天后,裴昂流接梵诗玲到“LaBas”。睍莼璩晓 一拉开车门,梵诗玲看到后座的几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的都是“K粉”送给筱乐的礼物。 “Kingsley,那些怎么了?”系好安全带,梵诗玲指着后面的袋子问。 “帮你处理啊。”裴昂流浅浅扬起唇角,用手点点她的额头,他眼底带着浓稠的宠溺。 “拿去……丢掉吗?飚” 梵诗玲半响才从他眼底的宠溺中抽神出来,此时车子已经在道路上缓缓行驶。 裴昂流摇摇头,失笑:“一个更好的处理方法,到时候你会知道的。” 到了“LaBas”餐厅,梵诗玲终于知道处理方法是什么锱。 “LaBas”餐厅的门外挂了一个“暂停营业”的牌子,而一个“凭邀请卡入内”的指示牌站立在一旁。 今晚,里面举行一场慈善义卖,所得的款项会全数捐给音乐联盟。 裴昂流让梵诗玲将所有的礼物,以筱乐的名义捐出去。 几个牛皮纸袋纸袋放到接待处,接待员带梵诗玲去登记名字,裴昂流留在点算礼物。 “小徒弟,你写上我的名字,是替我捐赠什么东西了吗?还是想说你的英文名也叫Happy?” 大提琴般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梵诗玲吓得惊乍。一只削瘦的大手按住她的肩头,她别过脸,筱乐那张带着不明笑意的脸就在眼前。 有种做坏事被当成抓到的尴尬,梵诗玲吱吱唔唔道:“师……师父。” 筱乐抬抬眉,用手指轻轻弹在梵诗玲脑袋上。 “别想背着我搞什么小动作,用我的名字登记那么多便宜货你什么居心。”他俯下身把名字改成了Celine,然后推着梵诗玲进里面。 ———— 梵诗玲的琴技进步很大,获得泰德院长的允许,能在店里演奏,不过也只能和裴昂流合奏。 筱乐独自坐在台下一张桌子前。 吃剩一半的意大利面,将要见底的doubleespresso,好几张画有五线谱的纸张,凌乱放在桌子上。 筱乐拿着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地画着小精灵。没有名字的曲谱,只能从五线谱上看出是e小调。 这是一个忧郁悲伤的调式。 音乐的旋律静止。 筱乐自然地往中间的舞台望去,梵诗玲与裴昂流手牵手离开舞台,向他这边走来,他连忙把曲谱收拾起来。 “NicePlay。”筱乐抬起手与裴昂流击掌,视线移到梵诗玲身上,“小徒弟,你还很欠缺。你要尽快熟悉我的琴才能拉出最想要的旋律。” 梵诗玲受教地点点头,“知道。” “今晚练习这些乐段,做加强训练。”筱乐从收起来的纸张中抽出来一张,递给梵诗玲。 裴昂流脑袋往梵诗玲那边靠,亲昵地抵着她的脑袋,与她一同看琴谱。 这种亲昵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招惹仇恨。 幸好这里光线不太明亮,看到的人就一个。 筱乐不自然地别过视线,呼唤服务员点咖啡。这时,余光无意瞄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靠近。身材魁梧,一看就知道是保镖。 男人站定在他们的桌子前,向着裴昂流深深弯腰:“裴少爷,离家出走那么久,也应该气消了。夫人想见你。” 裴昂流缓缓转过头,打量了男人许久,男人谦卑地对他点头,伸出手臂,手掌往上:“裴少爷,请。” “妈妈在哪里?” “夫人就在外面。” 又犹豫了一阵子,他俯身在梵诗玲耳边小声说:“我出去一下。” 他对筱乐做了个手势,与男人一同走出餐厅。 泰德院长与裴昂流擦肩而过,他坐在裴昂流离开前坐的位置上。 “Hye和Kingsley都出了力,你不会什么都没表示吧?” 筱乐斜着眼,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老头子,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泰德院长像猫一样笑得慧黠,他举起手,招来一名服务员。 带着白色手套得服务员双手捧着一个盒子,精致的链子静静躺在黑色的丝绒盒子中。 “卖下它吧。”泰德院长说。 梵诗玲看着链子,眼睛都要掉出眼眶!这根链子分明就是美娅让她送给筱乐,她送不出手,送到来这里义卖!而现在兜兜转转又送了回来。 难道这是上天都要师父收下这根链子? 梵诗玲煞有其事地想到,于是她也鼓动筱乐:“师父看起来很适合你欸,买下吧。” 筱乐幽深的眼眸扫过梵诗玲,吓得她以为露出什么破绽而噤声。视线缓缓移到别处,筱乐语带鄙夷:“这黑店,把价格哄抬了几倍。” 泰德院长“桀桀”地笑,意味深长地拉长语气:“慈善嘛,慈善都这样。” “随便,反正钱是瑾儿的。”筱乐懒懒地从钱包抽出信用卡,递给服务员。修长的手指一挑,优雅地把链子勾到手中,筱乐随性把链子缠绕到手腕上,举起来打量着。 梵诗玲忍不住偷着乐,Kingsley这个果然是好方法啊,最后还是把链子送到师父手中。 “这玩意果然不是我的风格。”筱乐甩甩手,“小徒弟。” 突然被点名,梵诗玲迅速收敛起笑容:“在。” “手给我。”筱乐三下两除二把链子摘下,梵诗玲不好的预感还没生成,她的手已经被筱乐抓了过去,手腕一圈冰凉,她回神过来,链子已经缠到手腕上。与裴昂流送的链子相互交缠,宝石光彩摇曳,非常好看。 “送你,当下个月的圣诞礼物。” “我……我……我不要,我不喜欢这种链子,还给你。”梵诗玲被筱乐的举动吓得结巴起来,她连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单手解链子的扣。 美娅送他的礼物,最后却带到自己手腕上,这种事不管怎么都解释不清。 筱乐用手指弹在梵诗玲额头上,她痛得眼泪掉出眼眶,动作也停下来。 “做死啊你,师父送的礼物都敢不喜欢?”筱乐微微扬起下巴,眼睛半眯,威胁地看着她。 梵诗玲被吓得不敢动。 “圣诞呐。”泰德院长忽地感叹道:“Kingsley18岁的生日也到了啊,不知不觉你们都成年了。”泰德院长的视线移到梵诗玲身上,“Celine,你想好送什么礼物给Kingsley了吗?” “……”梵诗玲哑然,瞬间变得尴尬。身为女朋友,她居然现在才知道裴昂流的生日在圣诞节! 这种尴尬没有持续多久,一个优雅的中年外国男人走过来与泰德院长打招呼,又与筱乐握了握手。接着泰德院长就与这个外国男人离开。 “这个人就是Rafael。”看着两个离开的背影,筱乐告诉梵诗玲。接过服务员递来的信用卡,筱乐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梵诗玲:“小徒弟走,练琴去。” —————— 裴昂流跟着保镖来到马路对面的一家餐厅。偌大的餐厅,只有裴夫人一人。 裴昂流坐在裴夫人对面,服务员立即替他的杯子倒入红茶。 “流,离家出走那么久,也应该回家了。”裴夫人的神态是一贯温和。 裴昂流忽然觉得这样的妈妈有些陌生。他沉默了一阵子,才缓缓开口:“妈妈你接受阿诗,你接受我不放弃钢琴了吗?” 裴夫人一如既往镇静,双眼的光芒锐利,像是对待一位生意上的谈判者,而非自己的儿子。 “如果妈妈不接受,那么你是不是永远不回家呢?”语气是和蔼可亲的,可是气势却有一种压迫感。 “妈妈,你不接受阿诗,是因为爸爸的死吗?” 裴夫人的情绪在这刻产生波动,她很快控制住:“既然你都知道原因,为什么你不能体谅一下妈妈?全世界那么多人,你非得要和这个女孩儿在一起吗?” 裴昂流低着头,眼睛稍稍抬起,安静地看着妈妈:“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妈妈为什么你不能释怀呢?耿耿于怀以前的事,不是只会让自己受累吗?妈妈,我喜欢阿诗,我真的很喜欢她,除了她,我再也不会喜欢别人了。如果你不能接受她,我也不会回家。” “你是不是为了梵诗玲连妈妈都不要了?!”裴夫人控制不住情绪,激动地说道。 偌大而空旷的餐厅,声音有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妈妈,对不起。我想我应该要离开了。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接受阿诗。” 裴昂流站起来,向裴夫人深深弯腰表示抱歉,然后迈步离开。可这时,保镖却挡住了他的去路。 “妈妈?”裴昂流皱起眉头,转过头,用眼神质问裴夫人。 “流,我不会再让你见梵诗玲,你先到国外冷静一下吧。带少爷回去。” 裴夫人冷漠的声音响起,西装革履的保镖又再出现两个,彻底封住了裴昂流的去路。 V156援救 筱乐的手机收到了一条信息。睍莼璩晓 他脸色凛了凛,藏起手机,对在练琴的梵诗玲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小徒弟,今天就到这里。Kings让我送你回去。” “Kingsley呢?他去哪里了?”梵诗玲卸下小提琴,放回琴盒里。 筱乐脸色有些不自然,他迫不及待推着梵诗玲离开:“他有事要忙,你别打扰他了,回去后看看对位法。於” 将梵诗玲送到宿舍,看着她离开,筱乐翻出那条信息又看了一遍。来自裴昂流的信息,只有四个英文字母:HELP。 秉承着一贯有事找瑾儿的原则,他迅速拨通瑾儿的号码。 车还停在原地肢。 等待的过程,筱乐的视线穿过挡风玻璃,定定看着梵诗玲渐远的背影。他不知道裴昂流发生什么事,居然给他发HELP的信息,但可以肯定与他家的慈禧有关。不让梵诗玲知道,是不想在没有确定无计可施前让她担心。 那背着小提琴的身影忽地站定,然后快步往回走。电/话也在此刻接通,筱乐心头一惊,生怕梵诗玲知道什么。 “哥,怎么了?” 听筒那端的声音让筱乐回神。 “过会儿再找你。”飞快挂断,筱乐推开车门走下车。 把手机放进口袋,双手也自然插在口袋上,他隐藏起心绪:“小徒弟,你还有什么事吗?” “对啊,我想到一件事,师父你要帮我啊啊啊啊——” 没说完的话被她的尖叫声取代。她走得太急而被自己的脚步绊倒,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扑来,撞进筱乐怀里。 小提琴盒也以一个迅猛的速度甩来! 为了保护里面的小提琴,这个琴盒是特别订造的,只要小提琴在盒子里,就算被坦克压过也不坏! 要是被拍中,不毁容也重伤。 有过多次中招的经验,筱乐敏捷地躲开。 可这时,脚下却传来刺骨的疼痛! 居然被梵诗玲踩中了脚! 被八厘米高的靴子这么踩一下,那种疼痛可不是那么容易忍受的。 豆大的汗珠从脑门流出,筱乐痛得垂下脑袋搁在梵诗玲肩膀上:“小徒弟,迟点我应该给你多加一节穿高跟鞋走路课。” 喑哑的声音仿佛是用没抹松香的琴弓去拉琴弦。 “对、对、对不起啊。”梵诗玲羞红得耳根通红,她站定,身子往后挪离开他的怀抱。 “嘶——”她吃痛地吸气,往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师父……那个……我头发卡到你衣服的扣子上了。” “笨蛋,你的晚餐是猪脑炖猪脑吧!”抬手敲了敲她的脑门,筱乐歪着头,细心将她的头发弄出来。 他故意将动作放得很慢很慢,企图将这个时刻无限拉长。 “师父,好了没?” 直到少女催促,筱乐怔怔回神。 “笨蛋,你的头发到底是怎么弄进去的,弄不出来。” 说着,他干脆把纽扣扯出大衣。 “找我帮什么忙?”筱乐把纽扣藏进口袋,以及手掌心上关于她的余温。 “Kingsley生日,我想送礼物给他!” “要借钱?” 梵诗玲果断摇摇头,“我想送给Kingsley海顿爸爸的C大调弦乐四重奏!师父你能帮我吗?再找两个人,加上你和我,在Kingsley生日那天拉给他听。” 这首曲子又叫《皇帝》,送给她的皇帝陛下最合适不过了。 “可以,不过我生日,你要写一首曲子送我做礼物,OK?”不过分吧,让她为他写上一首曲子,每个音符都是她对他的感情。 “OK!”梵诗玲爽快答应,顿了顿,她才想到,“如果写不好怎么办?” “再说。” 再说的无限可能性,被喜悦冲昏的梵诗玲已经没空暇及:“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练习,下个月就是Kingsley生日,我怕时间不够。” 她双眼如碎钻般闪闪发亮。静静看着,心情就会莫名跟着愉快起来。 “我会安排的。你快回去吧。”筱乐掰过梵诗玲的肩膀,推着她离开。再继续说下去,真怕Kings会发生什么事呢。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梵诗玲也不说什么,乐呵呵回去宿舍。走上二楼,美娅和米小朵正巧走出宿舍。 “诗玲你回来了?”美娅看到梵诗玲很开心。 “嗯。你们准备去什么地方?” “美娅说饿了,陪她去吃夜宵呢,诗玲你也一起来吧。” “好,等我放下小提琴。” 语毕,梵诗玲快步走回宿舍,然后加入她们。三个女生说说笑笑,走下楼梯。这时,梵诗玲才猛地记起自己手上带着美娅的链子。 手忙脚乱摘下来,却来不及抓住链子,掉到地上,她只好偷偷踢到一边,等美娅不在的时候再捡回来。 —————— 筱乐迅速联系了瑾儿。 因为裴昂流的手机开了定位系统,就算现在手机关机,还是很容易找到他所在的地方。 联系完瑾儿,筱乐驾着车飞速回家。 裴昂流被裴夫人带了回家。 他房间外守了两个魁梧的保镖,他无法走出房间。而唯一一架通往裴昂流家的电梯锁在门外,别人也无法到达他家。 裴昂流知道这一切,但他没有慌乱。在房间内有序不紊地将东西收拾进行李箱,又将东西都堵在门后。 他对筱乐有着百分百的信心。 忽地,一束强光打到外墙的玻璃上,裴昂流俊美的脸慢慢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妈妈,我已经不是从前那只就算关在笼子里也无所谓的鹰了,现在的我,需要飞翔,希望你能理解。 砰—— 一声巨响,整间房间都在震动。 在客厅的裴夫人被惊得猛地抬头。 砰—— 又一声,外墙玻璃哗然碎裂,被厚重的窗帘包裹住,掉落在地上。随即一个敏捷的身影从破掉的窗户跃进来。 带着皮质手套的手摘下脑袋上的头盔,露出一张漂亮非凡的脸。是筱乐。 “嗳,破你家的窗真浪费了几颗钻石。” 门外的保镖闻声,试图推门而入,但门早已经被裴昂流堵住。两个魁梧的大汉听裴夫人的命令,不断用肩膀撞门。 直升机轰鸣的声音不断在上空盘旋。 “我等你好久了。” 裴昂流握住拳,与筱乐的拳头撞在一起。黛蓝色的眼眸,坚定而睿智,宛如一只要展翅的雄鹰。 “两个小时都不到,没好久吧?来,穿上吧。”筱乐笑笑,把装备和通讯耳麦丢给裴昂流,“快点,不然你家慈禧就要到了。” 门已经被撞出一条缝隙,裴昂流加快速度把扣子扣在直升机吊下来的绳索上,然后将行李箱也扣在绳索下面。 筱乐忍不住挑挑眉,吹了下口哨:“你带的东西不少啊。” “我想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家了。”裴昂流默默叹了口气,“希望妈妈能尽早接受我和阿诗的关系吧。” “为了小徒弟这样做,值得吗?” “值得,为了阿诗,牺牲一切都值得的。”他的眼神,有种世界末日都不变更的笃定。 “那我们走吧!” 重新带上头盔,筱乐踩着玻璃碎片跳到外面的玻璃台上,裴昂流也跟在他身后。他举起手对直升机做手势,吊下来的绳索慢慢往上拉。 保镖闯进裴昂流房间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裴昂流与筱乐离开。 “有种自由了的感觉。”通过耳麦,传来了裴昂流的声音。 “我早就说过,鹰是应该在天空飞翔的。” “Happy,谢谢你。” “把你的家破坏了,你还谢谢我吗?” 两人的视线移到玻璃零落的地方。瞬间,通讯频道都响起两人的笑声。 直升机轰鸣着离开,No.1大楼慢慢化作城市的远景,成为千万点绚烂光斑的一点。 裴夫人气得直摔杯子,失去了一贯的雍容,青筋凸显。 穿堂的风从破洞中灌入,窗帘拂动,碎落在地上的玻璃折射出破败惨淡的光。 助理连忙给裴夫人重新倒了一杯水,又给她递药。 吃过药,裴夫人气急败坏地喊道:“快把少爷找出来!” “夫人,有您的电/话。”助理战战兢兢地看裴夫人。 “不接!” “是、是、是少爷。” 裴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接过电/话。 “妈妈。”是裴昂流冷静而认真的声音,“下个月我就18岁,已经是成人,我能自己做选择,不管怎样都不可能放弃阿诗。请您别继续计划将我绑到国外了,不然我只能躲到您找不到的地方。” “流,你是不是想气死妈妈?!”裴夫人摔了电/话,助理吓得沉默地低着头,又听见裴夫人喊:“都让他们停止找少爷!” V157链子引起的误解 中午,躲开裴昂流的视线,筱乐领着梵诗玲偷偷回练习室。睍莼璩晓 “欸,师父,你那么快就找到两人组成四重奏了吗?真厉害。” “废话,你师父我是神!” “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开门你就知道了。煨” 站定在练习室门前,筱乐抬抬下巴,示意梵诗玲开门。 梵诗玲双手交握,高兴的神情,像打开一份大礼物般跃跃欲试,只是她推开门,看到里面两人的时候却难以置信地愣了愣。 “诗姐姐!”清脆的一声,榭修恩甩开正和他玩的少年,直接往梵诗玲身上扑去纸。 “Hello。”少年抬头,拨弄了一下他棕色卷发,风***十足。 “是、是……他们?”梵诗玲结巴了,她看着筱乐。 天啊,居然是榭修恩和Martin!这两个活宝!平时就嘻嘻哈哈不正经的,会不会出什么乱子? 她那么用心准备给裴昂流的礼物要是被他们搞砸,一定会怒摔小提琴砸死他们吧?! “你这是什么表情?连师父都不信么?Yaya第二小提琴,Martin中提琴,你第一小提琴,你师父我大提琴。”筱乐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别傻站在这里,Kings发现了,别怪没保守好秘密。” 出于对筱乐的一贯信任,梵诗玲心存疑虑也没说什么,跟着筱乐进去,锁上练习室的门。 只是没想到,拿上乐器后,他们都变了人似的,那么的投入,除了偶尔榭修恩撒娇喊休息,最后还是被筱乐的巴掌吓退。 可怜的小Yaya啊。梵诗玲都忍不住替他心酸。 到圣诞节裴昂流生日前,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能把《皇帝》很好地练习下来了。 晚上,“LaBas”餐厅。 练习室中,悠扬而细腻的旋律在盘旋,梵诗玲很认真地拉着曲子。筱乐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画着小蝌蚪,给她写练习曲。 门突然被轻轻的推开,进来的是泰德院长,他坐到筱乐身边,身体往后靠,随手拿过筱乐写的乐谱。 “老头,这几份乐谱,你觉得哪一份比较适合小徒弟现在练习用。” 泰德院长递给筱乐一份乐谱,咳了咳,清清喉咙:“昨晚,听Rafael说你在商场斗琴赢了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演奏都没问题,你的病好了吗?” “老头,你想打听什么消息?”筱乐警惕地眯眼看他。 “这种语气,明显就是没好。”泰德院长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筱乐,“去英国找这个心理医生吧。” “Dr.Lauren?老头,厉害嘛,隐退了那么久的医生都被你找到。”筱乐藏起卡片,但他眼底的警惕没有少,歪过脑袋看泰德院长,“你那么好心给我卡片,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英国那边请我去演讲,我接下来了。” “你打算让我过去替你?” 泰德院长点点头。 “指明要你去,你找我顶包?老头,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我把上次你写的e小调发过去,他们说,你也没关系。” 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在心头蔓延,筱乐咬咬牙:“臭老头,你真老谋深算啊。你就不怕我不答应吗?” “顺道而已啦。”泰德院长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梵诗玲身边,给过她另外一份琴谱,又回到沙发边上,这次却没坐下。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英国?”泰德院长问。 “圣诞节之后吧。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想做。”听着悠扬的琴声,筱乐的视线一直停在梵诗玲身上,突然他想起什么,对就要走到门外的泰德院长喊到:“喂,老头。” 按着沙发边缘,他一个漂亮的侧手翻跃了过去,站到泰德院长面前:“老头,我好像稍微找到了克服的方法,让我下去拉一曲试试。” 泰德院长抬抬眉,应允。 当筱乐拉完一曲,他仿佛初次第一次上舞台的小男孩,双手微微颤抖。但整首曲子还是完整地拉下来了。 “再拉一曲就不行了吧?”泰德院长递给他一杯冰镇的果汁。 “老头,你真烦。”筱乐一口喝空果汁。 “果然只是稍微克服啊。Hymns,你的方法到底是什么?” 见泰德院长笑得不怀好意,筱乐立即就沉下脸,“你真烦!” “嘿嘿,我知道。是想着某个人吧。” “我警告你别乱说话!”被看破心里的事,而且裴昂流也往这边走来,筱乐连忙举起拳头对泰德院长恐吓道。 “Happy,你的恐惧症克服了?” 筱乐摊摊手,“如果克服了,我还在和这个老头乱扯谈吗?” “这样……”裴昂流露出惋惜的神情,“没事的,一定会有方法。”他抬头看看时间,“现在也不早了,我送阿诗回宿舍。” 到过别,裴昂流就往楼上走上。 “唉,喜欢上死党的女朋友,这感觉不好受吧。”泰德院长突然幽幽来了一句。 没想到这个老头看得那么准! 筱乐的心瞬间就提到嗓子上,脸也一阵红,一阵白,“死老头,让你别乱说话!不然我让你的晚年就到今天结束!” 泰德院长一脸乐呵呵,毫不在意他的威胁。 从“LaBas”餐厅回来,裴昂流的车停在宿舍楼下。 “嗒,哒嗒哒哒嗒嗒嗒,嗒嗒哒嗒嗒。” “今天一天看你心情都很好,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听梵诗玲一直都欢乐地哼着曲子,拉开车门,裴昂流忍不住问。 “没有呢!”梵诗玲将手搭在裴昂流手上,走下车,“我先回宿舍咯。明天见。” “嗯。”轻轻吻在她额头,裴昂流对她挥挥手,“到宿舍告诉我一声。” “嗒,哒嗒哒哒嗒嗒嗒,嗒嗒哒嗒嗒。”一边走,梵诗玲又一边哼着旋律,忽地,她意识到:Kingsley的音乐知识也这么丰富,她这样一直哼着,会不会被看出什么破绽? “梵诗玲你真笨!”梵诗玲站定在宿舍门前,拍了拍额头,发誓以后再也不在裴昂流面前哼这首曲子。 推开门,宿舍内的气氛是显而易见的凝重。 美娅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而米小朵使劲地对她使眼色。梵诗玲完全看不懂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而且摆着客厅中的行李箱吸引住她的视线。 那是她的行李箱! 到底发生什么事,梵诗玲彻底懵了,呆呆站在门口。 “梵诗玲!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我一直都相信错你了!”美娅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双眼迸发着熊熊怒火。 她的视线这样凛冽,梵诗玲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你已经和团长在交往,为什么还和首席暧昧不清!不是论坛上贴满了你和首席的亲密照片,我都不敢相信!” “我和师父的关系怎样,你们应该最清楚吧?那些照片也不知道那个别有用心的人拍的!”梵诗玲摊摊手辩解。 “就算那些是别有用心,那这个呢?”美娅走到梵诗玲面前,抬起手来,一根精致的链子从她心垂下。 宝石的光彩摇曳。 梵诗玲的脸色却瞬间煞白,这根链子正是美娅拜托她送给筱乐的链子!丢下那天,她回过头去找的时候却找不着了。 “这个你怎么解释?!”美娅往前一步,咄咄逼人地质问,她的眼眶红红的,“我那么信任你。就算你不想帮我把链子给首席,就算、就算首席不收下,你也不必将我的链子丢到垃圾筒吧?!” 梵诗玲的脑袋混乱得容下世界大战,她试图辩解:“我没有丢到垃圾筒,我只是丢到……” 啪—— 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光已经打到梵诗玲脸上。 梵诗玲茫然傻了一瞬,火辣辣的疼痛升起,她才呆呆回神过来。 “梵诗玲!我讨厌你,讨厌你!我再也不要和你住在一起了,你走!”美娅一边流着泪,扔过梵诗玲的行礼,疯了一样推搡着梵诗玲。 “美娅,别这样。”在一边的米小朵出来劝阻,她走过去将呆立的梵诗玲拉开。 美娅的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狠狠地抽了一下鼻子,悲痛地转过身跑到房间里去。 “美娅!”梵诗玲喊了一声,想追上去解释,可米小朵却将她拉住。 “诗玲,你现在说,美娅都听不进去的,先让她冷静一下吧,以后再跟她解释吧。” “可是……她会信吗?”虽然脸上的掌印很痛,但被朋友误解的心情却更加难受。 “我会帮你的。” “你信我?” “当然!”米小朵很认真地点头,“你暂时先搬到别的地方住吧,等美娅冷静下来再搬回来。” “就只能这样吧。小朵,麻烦你了。” 梵诗玲叹了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裴昂流的号码。 V158梵诗玲被打 搬离宿舍后,梵诗玲到了裴昂流的宿舍寄住。睍莼璩晓裴昂流和筱乐住在一起,不过筱乐很少留宿,随意整理了一下,梵诗玲占据了筱乐的卧室。 但她实在不懂眼前这一幕是怎么回事? 清晨醒来,客厅中摆放着行李。昨天被赶出宿舍那一幕还有阴影,看到行李箱梵诗玲的心跳不禁“咯噔”一跳,看清不是自己的行李她才稍微缓过来。 这到底是谁的行李? 听见厨房有奇怪的声音发出,还伴随着浓郁的咖啡香飘来,梵诗玲好奇地探头过去熨。 一个颀长的身影在忙碌地煮着咖啡。透过玻璃窗的阳光,将少年丝绸般美丽的黑发染出温暖的颜色,漆瞳明亮,皮肤蜂蜜般诱人,真漂亮得天使都为他折翼。 但他,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那么早! “师父,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梵诗玲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嚼。 “搬宿舍。”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梵诗玲慢悠悠地喝着:“欸,搬宿舍?你要搬去哪里?” 难道是知道自己搬进来,他就搬出去了吗? “废话,当然是搬来这里。” 噗—— 梵诗玲嘴巴里的水就这样喷了出去,她一边咳嗽,一边艰难地发问:“搬来这里?” 她有点心虚,怎么说她都是占据了他卧室的人呐。 “有意见吗?” “可是……”顿了顿,梵诗玲鼓足勇气,“那个,我现在睡在你卧室欸。” “我知道,Kings告诉我了。” “那你搬去哪里?” “你占了我的床,我就只能占你男朋友咯。”筱乐别有深意地对她挑挑眉,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和Kings挤一张床,抱着Kings睡。” “……”梵诗玲瞬间憋红了脸。 筱乐恶作剧得逞般笑了起来,他弹了弹梵诗玲的额头,“笨蛋!收拾一下书房就能睡了,你借了哪头猪的脑袋。” 明明家里是高床软枕却放着不要,搬过来宿舍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真的不能理解她师父思维的方式。 “Happy,你真的来了?” 身后传来裴昂流的声音,梵诗玲回神过来。 “当然。”筱乐应了声,将煮好的咖啡放进咖啡壶里,端着走到客厅,“顺道我买了糕点过来当早餐,你们都还没吃吧?” 看到筱乐给裴昂流倒了杯咖啡,梵诗玲惊悚得眼睛都瞪圆了!以筱乐的料理水平,这根本就是毒杀嘛! 可梵诗玲还没出声,裴昂流已经喝过了,还露出一脸享受的神情。 “小徒弟,咖啡要吗?” 犹豫了一会,出于对裴昂流的信任,梵诗玲也要了一杯。 浓郁的咖啡香在口腔里蔓延,浓郁的芬芳让嘴边不自觉上扬起来,而且口感十分好,虽然她不懂咖啡,但这是她喝过最赞的一杯咖啡。 愣了愣,梵诗玲傻傻地问:“师父,这是谁煮的?” “……”筱乐的脸色沉了沉,一个眼神秒杀梵诗玲。 演出的时间将近,乐团排练加紧,吃过早餐后,裴昂流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避免看到美娅会尴尬,梵诗玲练习也从练习室转移到宿舍,练习《皇帝》的场地也转移到宿舍来。 几天后。 “小朵,美娅怎么样?”玻璃桌的对面,梵诗玲迫不及待地问到。 “我说好多话了,可是美娅一听到你名字,就说什么也不听,我想她还得过好久才气消。诗玲,抱歉。” 虽然想过是这样的结果,但被证实那一刻心底始终有些失落。 梵诗玲叹了一口气:“没关系,你也尽力了。” 侍应将两杯咖啡和糕点放到玻璃桌上。 梵诗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又瞬间嫌弃吐回去杯中。 “诗玲,怎么了?”她奇怪的举动引起米小朵的疑惑。 这几天都喝筱乐煮的咖啡,嘴巴都养刁了。 “咖啡好难喝。”梵诗玲放下杯子,用纸巾擦擦嘴巴,毕了忍不住小声嘟哝一句,“还是师父煮的好喝。” “欸?” “没,没什么。”梵诗玲再次招来服务员点了杯热蜂蜜柚子茶。 想起筱乐曾经对这里的咖啡做过的点评“十年如一日地把咖啡煮得那么难喝”,彻底认同起来。 两人又为美娅的事谈了好久,直到米小朵说有事要离开。 米小朵先离开,梵诗玲还在咖啡厅等裴昂流。 突然,咖啡厅气势汹汹地来了几个女生。 嘈杂的声响破坏宁静的气氛,梵诗玲皱了皱眉,转头看过去,一惊,心里忍不住咒骂:KAO,冤家的路也不至于窄成这样吧。 带头的人赫然是俞芊芊。 梵诗玲装作没看到她们,别过脑袋。 但那些人是对梵诗玲找茬的,她怎么躲得过! 嘭—— 一个强壮的女生一巴掌拍在梵诗玲的玻璃桌上,桌面上的东西随之跳了起来,站不稳的玻璃杯掉到地上,发出粉身碎骨的碎裂声。 幸好梵诗玲躲避得及时,才不至于让倾倒的水溅洒一身。 女生这样的做法第一时间引来店长的不满,但店长还没出声,其中有一个女生霸气地喊到:“无关人员清场,损失多少钱这里赔!所有人快离开!” 担心殃及自己的客人如鸟兽散,急急忙忙逃出咖啡厅。 这种情况,气势就不能弱下来,梵诗玲昂首挺胸看着面前的女生,用威胁的口吻说:“你要是敢动我一下,Kinsley都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的威胁换来的是一片嗤笑。 女生们让出一条道,俞芊芊高傲地从中央走出,嘴边挂着戏谑的笑意:“她们都不是‘帕尔纳斯’的学生,Kingsley威胁不到她们。”她站定,唇上的笑意更加放肆更加邪恶,“你以为我不想打你,不敢打你吗?我只是找个在校外的机会!” 梵诗玲心底一凛,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她抓过桌子上的一杯水,迅速泼向俞芊芊身上,在众人愕然之际,她转身就逃跑。 “没跑得那么容易。” 手臂被一只手猛地扯住,肩膀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梵诗玲被拽得整个人往后倒退。 啪——. 一个耳光应声落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瞬间蔓延开去。 梵诗玲没愣多久,马上意识过来要反击。抬手,又被女生抓住,她只好一脚踢在女生的小腿上。 就算是吃亏,也不能让他们占便宜! 这下子其他女生也围了上来,尽管梵诗玲不断抵抗,还是无法抵御那么多人夹击。一个女生从后面将她的头发揪住,梵诗玲痛得失去了力气。 女生有机可乘,一群人上去把她架住,让她动弹不得。 “抓到你可废了不少力气啊。”俞芊芊残忍地弯起嘴角,一步步逼近梵诗玲。 梵诗玲不怒反笑:“抓住我你又能怎么样?” “不怎么样。”俞芊芊淡淡地回答,但她目光的凶狠与平淡语调根本就是相反的两面,她抬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在梵诗玲脸上。 火辣辣的疼痛。 这巴掌燃起了梵诗玲的怒火,她拼命挣扎着,可是徒劳。 俞芊芊高傲地看着她:“和Kinsley在一起,你就知道得付出代价!” “心肠歹毒的女人,Kingsley不和你一起真是正确的选择。” 啪—— 又一巴掌。 “再说试试看!” “Kingsley喜欢的是我。” 啪—— “再说!” “Kingsley不会喜欢你的!” 啪—— “再说!” “Kingsley……” 啪—— 俞芊芊疯般甩她耳光,她的脸已经被扇得高高地红肿起来,耳朵听见一阵阵回鸣。深入到血肉的疼痛,让她掀动嘴唇都感到一阵阵刺痛。 俞芊芊也扇得手掌发麻,但她的怒气还没消去,冲着同伴喊:“脱光她的衣服把她丢出去!” 面对疯子一样的俞芊芊,梵诗玲开始有些畏惧,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裹紧大衣,但那些女生都不是吃素的,一群人很快就剥掉她的大衣,然后不断拉扯她里面的衣服。 “住手!” 一个冰刃般凛冽的声音响起,将一切都瞬间冰封住,女生们的动作也停住。 俞芊芊的脸变成死灰一样的颜色。 说话的人已经赶到梵诗玲身边,推开那些在她周围的女生,将掉落的大衣披到她身上。 是裴昂流。 梵诗玲的眼泪忽地就涌了出来。 啪—— 啪—— 熟悉又刺耳的声响让梵诗玲下意识放裴昂流怀里缩了缩,弱弱地抬头,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她面前,只留给她一个墨色的脑袋。 筱乐! 刚刚是他扇了俞芊芊两巴掌。 “没有人可以动她!谁伤害过她,都要付出代价,没有人例外。”来自极地的声音,让所有人心底都生出一股寒意,“警察来了,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他转过身,看着裴昂流怀里的梵诗玲,眼底划过一丝暗痛,“Kings,走吧,带小徒弟到医院。” 裴昂流点点头,刀锋一样的眼芒扫过呆立的俞芊芊:“伤害我喜欢的人,只会让我更加讨厌你。” 语毕,他打横抱起梵诗玲,走出咖啡厅。 V159这个世界太疯狂 夜。睍莼璩晓 梵诗玲受了伤,餐厅那边就不方便过去了,只能留在宿舍里休养。筱乐也借口对泰德院长请假,留在宿舍,只有在学院有排练的裴昂流不得不离开。 不过有筱乐在,裴昂流很放心地离开了。 “本来我以为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废柴的职业,除了被人抓,被人欺负,就没有别的贡献,但我发现我错了。” 筱乐懒懒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往脸上涂消炎药膏的梵诗玲,他翘起二郎腿,脑袋靠在沙发上:“原来我徒弟才是最废柴的职业。煦” 梵诗玲忍不住斜眼鄙视他,皱起鼻子朝他做鬼脸,可这下却牵动了脸上的肌肉,让她痛得“嘶”一声吸气。 “笨蛋!”筱乐低骂一句,眼眸深处浮出缱绻的心痛,“很痛吧?” 不痛你试试啊!梵诗玲心里不满地怒吼,可现在只能弱弱地点点头逸。 “真让人不省心啊。”筱乐夺过她手上的药膏。 “你干嘛。”说话的嘴型太扯的大,梵诗玲再一次痛得吸气。 筱乐狠狠瞪了她一眼:“笨蛋,闭上你的嘴,我帮你涂。” 说着他就已经将药膏挤到手指上,凑了过去。手指肚上那层厚厚的茧子温柔地脸上打圈,痒痒的很舒服。 但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靠得太近,让她的心跳不争气地加快。梵诗玲不动声息往后靠,筱乐也不动声息往前凑,始终保持着那么近的距离,直到梵诗玲无法再退。 终于,渡过了漫长的煎熬过程,筱乐涂完药膏站起来。梵诗玲好不容易才松一口气,筱乐居然拎着一块面膜再次坐在沙发上。 “躺在,闭上眼。” 对自家师父莫明其妙的话,梵诗玲万分不解:“诶?” “面膜,冰的,消肿。” 筱乐展开面膜就往她脸上贴,梵诗玲只能闭上眼睛,待他贴完,她便挪动身子躺在沙发上。 冰凉冰凉的面膜,带走脸上的疼痛。 “师父。” 筱乐坐在另外一张沙发上,把电视频道转到《MasterChef》,听到梵诗玲喊他便缓缓转过头:“嗯?” “你是很关心我的吧。” 这句话精准地戳中心底的秘密盒,筱乐不自然地把视线移到别的地方:“笨蛋!” “为什么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咧?老是那么毒舌,你明明是关心我的。” “因为你是笨蛋!” “……”梵诗玲很有坐起来把筱乐掐死的冲动,不过想想自家师父一直都是毒舌得让上帝哭的人,她马上就释怀了。 她的师父一直都是那么闷***呐。 梵诗玲在心底暗暗窃笑。 三十分钟过后,筱乐推了推梵诗玲的肩膀:“小徒弟,时间到了,拿掉面膜吧。” 没有回应。 “喂,小徒弟。”筱乐又推了推,还是没有回应,只好替她把面膜拿掉,她双眼安谧地轻闭,神情放松,明显是睡着了。 “你这笨蛋,居然在这里睡着了。”筱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化妆棉给她擦掉脸上面膜留下的精华液。 划过她脸上红肿的地方,动作也立即放温柔,“小徒弟,你是有多让人不省心啊。” 看着酣睡她的脸,筱乐忍不住凑上前轻轻吻在她脸上,像一只不知足的蜜蜂,吻了一下又一下,越吻就越停不下来,最后吻落在她唇上。 被惊醒的梵诗玲大脑彻底堵了,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妈呀,是她副交感神经出错,还是她师父的脑袋坏掉?! 不然为什么会感到师父大人正在超级疼惜超级亲密地亲吻自己?! 不然为什么师父大人正在超级疼惜超级亲密地亲吻自己?! 天,这个世界太疯狂,她平凡的脑袋运转不过来! 这是在做梦吧,做梦吧,做梦吧…… 梵诗玲不断催眠自己,明明知道睁开眼就能看到真相,但她就是不敢睁开眼睛。 突然传来一阵开门声,这个绵长的吻被突兀打断,梵诗玲有种获救的感觉,脑海还是一片混乱,她只好继续装睡。 裴昂流走进门,看了眼沙发,又看了眼晾在单人沙发上的筱乐:“阿诗怎么在这里睡了?” “这笨蛋,敷着面膜就睡着了。”筱乐用鄙夷的语气说道,仿佛刚刚做那样大胆的事情是别人。 裴昂流坐到沙发上,企图将梵诗玲抱起来,梵诗玲却“醒了”,揉揉迷蒙的眼睛,她抬眼看着俊美的少年:“Kingsley你回来拉?” “嗯。”裴昂流温柔地笑笑,他眼角都带着溺爱。微微垂下头吻在她唇上,似乎筱乐是不存在的,旁若无人地吻着她。 这个缠绵的吻,让梵诗玲莫名想起筱乐的吻,心不在焉的瞬间,几乎被吻得透不过气来。 “让我这个观众就这么白看戏好吗?” 突然响起筱乐戏谑的声音,梵诗玲受到电击般颤了颤,脸立即烧起来,后退着想要躲过裴昂流的吻。 几天后,梵诗玲脸上的伤痕已经康复,完全看不出红肿的痕迹。 只要一看到筱乐,梵诗玲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天的吻,但她实在没有勇气去问为什么。 练习结束,筱乐将Martin和榭修恩赶出宿舍,转过身看着正在收拾小提琴的梵诗玲:“小徒弟,今天Kings没空,让我送你去餐厅。” “欸,他不和我吃晚餐了吗?” “他没空。”忽地,筱乐对她抬抬眉,“我陪你不是一样么?” 那个魅惑的动作让梵诗玲心跳猛地加快,脸不争气地红了。想起那天的吻,她觉得实在有必要暗示性地说点什么:“当然不一样,师父是师父,男朋友是男朋友。” 筱乐往茶水间走去,不被她看到暗痛的表情,“废话真多,快点收拾东西走吧,是不是想我亲自下厨煮给你吃?” 听到最后一句,梵诗玲脑海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只要不是筱乐做的,和谁吃都没关系!她收拾的动作更加麻利了。 等筱乐倒水转过身时,东西已经收拾好。 喝了口水,筱乐恍然记起什么:“对了,泰德老头已经替你安排到“MUSE”比赛上去,这段时间你得开始练习比赛的曲目。” “真的吗?!泰德院长都没通知我欸。” “等那老头通知,尸骨都寒了。”筱乐放下水杯,从柜子中拿过钥匙,抛向梵诗玲,“出门了,你开车。” 钥匙在梵诗玲手中抛了好几下才被稳稳接住。预料之内地换来筱乐骂她“笨蛋”的鄙夷。 到了餐厅后,泰德院长果然就跟她说这件事,让她参加两个星期后“MUSE”比赛的八强进四强选拔。 “师父,你真厉害。你是怎么知道的?泰德院长告诉你的吗?” 筱乐抬起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笨蛋!‘MUSE’比赛进八强的就只有7个,还有一个位置不就是特意留出来的吗?” 这是来之不易的机会。 只要想到赢取冠军,爸爸就再也不会阻止自己学小提琴,梵诗玲就抑制不住激动。 堂堂正正学习小提琴,成为像妈妈一样出色的小提琴家,这是她即使被打压也从来没有埋没过的梦想。 于是,她练习更加卖力,每天练习到夜深,睡觉也只有几个小时。 裴昂流看着都心痛,担心她身体熬不住劝她多休息一会,梵诗玲却多吃了几粒抗生素,告诉他完全没问题。 裴昂流拿她没办法,她不睡,他也陪着她不睡;她休息,他就给她捏胳膊。看着她为梦想努力,心里也跟着热血沸腾的。 “小徒弟这样练习不行,强度太大,我怕她肩膀负荷不来。”同样陪着梵诗玲不睡的还有筱乐。 裴昂流无奈摊摊手:“我劝过了,可是阿诗信誓旦旦说她有分寸。” “给她喝。” “咖啡?”裴昂流不解地看着筱乐放进他手里的杯子。 “我放了安眠药进去。” 裴昂流抬眉,缓缓露出慧黠的笑容:“Happy,你太聪明了!” “必须的。” 裴昂流让梵诗玲停下拉琴喝咖啡,趁着空档,筱乐拿过小提琴拨响《摇篮曲》的旋律,一边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小徒弟,你一直都觉得用这把拉出来的旋律好像缺少点什么,对吧?” “嗯。为什么?”就这么听自家师父拨着简单的旋律,都有一种好听的无可挑剔的感觉。感到眼皮和脑袋开始有点沉,梵诗玲摇摇头,揉揉眼睛。 “因为你只把感情融入到曲子中,没有把感情融入到小提琴里面。当小提琴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才能算是完美的演绎……” 筱乐的声音逐渐模糊,脑袋越来越沉,梵诗玲靠在裴昂流肩膀上睡着了。 V160一起去旅行 梵诗玲比赛当天,裴昂流也从学院乐团的忙碌训练中解放出来。悫鹉琻晓 曾经,一曲简单的《D大调卡农》已经有人说梵诗玲进三十二强完全不成问题,更何况现在的梵诗玲经过筱乐和泰德院长的针对性强化训练! 舞台上,梵诗玲的演奏让所有人惊艳,轻易进入四强。 当晚,飞往澳洲的私人飞机上。 “Cheers!”五人举杯庆祝旄。 四人愉快地品尝着水晶杯里的香槟,而小正太十分不愉快地鼓起腮帮子,“为什么只有我喝蜂蜜柚子茶!” “啰嗦!”他的抗议,立马惹来筱乐一巴掌赏在他脑袋上。 榭修恩蔫蔫地低着头喝蜂蜜柚子茶,化悲愤为食量,狂扫桌子上的食物嶝。 为了庆祝梵诗玲进入决赛,还有裴昂流的生日,筱乐提出到大堡礁潜水的建议。至于为什么捎上Martin和榭修恩,当然是为了在裴昂流生日当天给他惊喜——弦乐四重奏《皇帝》。 几番辗转,在下午时分,五人终于到达大堡礁的Hayman岛。虽然有些困倦,但在天堂般美丽的景色之下,瞬间都打了鸡血般兴奋。行李随便丢到别墅中,换了泳衣就投奔到海洋的怀抱中。 筱乐等到工人把乐器搬进别墅他才慢悠悠地走去海边,陪着他还有榭修恩。小正太是很不情愿的,但被筱乐抓去又不敢反抗,小正太只能认命。 筱乐慢条斯理的动作,让小正太很着急,只是挨了几巴掌后,他也只能优雅地慢条斯理了。 走到海边,看到熟悉的几个人影,榭修恩就忍不住大叫起来:“诗姐姐!!昂流哥哥,Martin哥哥!!” 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召唤筱乐的大手拍他脑袋。筱乐不让他失望,干脆利落的,让打算飞奔过去的榭修恩,都立马放弃了这个念头。 直到筱乐躺倒沙滩椅上,大手一挥:“出去玩吧。” 榭修恩才套上鸭子泳圈,屁颠屁颠跑到海里。一根柔韧的绳子拴在泳圈上,而绳子的另一端就被筱乐绑在沙滩椅上,防止榭修恩跑太远或者发生意外。 梵诗玲与裴昂流手牵手玩浮潜,两人不时都会很亲密地接触在一起。筱乐看得心底发慌,即使心脏不断抽痛,他还是没有挪开视线,仿佛是要自己麻木。 眼见榭修恩就要游到梵诗玲身边,筱乐立即拉住绳子,把剩余的都缠在沙滩椅上。不一会,榭修恩发现再也游不动,他转过身向筱乐喊道:“乐哥哥,乐哥哥,让我游远一点!” 筱乐听到声音,眼眉都不曾抬一下,慢悠悠地举起手抓抓脑袋,榭修恩立即噤声了。筱乐唇边扬起意思恶作剧得逞的笑意,墨镜下的眼眸缓缓闭上。 小Yaya,既然我不能靠近,你也别想着靠近啊。 晚上,筱乐洗完澡出来听见外面传来梵诗玲拉琴的声音,他倚靠在树干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女神。 筱乐再一次想到这个词。一如第一次遇见她所产生的念头。而现在,他完全没有质疑梵诗玲是否匹配“女神”这个称号。 一曲终,梵诗玲感到有一道灼灼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过于肆无忌惮的目光,让她从心底感到一股不踏实。寻着方向望去,发现穿着浴袍的筱乐一手抱胸一手支着下巴,雕像一样站着,而他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 “师父?你穿成这样,在这里干什么?” 梵诗玲将小提琴夹在右手上,困惑地走过去。 筱乐倏地回神,语气恶劣:“我喜欢,你管我!” 语毕,他解开浴袍的带子丢到地上,把身上的浴袍也丢到地上,露出非常有看点的身材,深刻的人鱼线末端藏进小短裤里。一步步,向梵诗玲走来。 这可把梵诗玲吓坏了,心脏都要跳出喉咙! 她不但立即停住了脚步,还哆哆嗦嗦地挪动脚步后退,“师……师、师师父,你你你……你干、干、干……什么?” “笨蛋!”筱乐站到她面前,用力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梵诗玲痛得闭上眼睛,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筱乐不见了!那瞬间,她真怀疑刚刚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可随即又传来“砰咚”一声,将她拉回神。 她转过头,自家师父双臂往后搁,靠在泳池边上,水迹在他的皮肤上滑落,被灯光照射得分外明亮,他正脸带嘲笑看着梵诗玲:“笨蛋!当然是游泳,不然你想干嘛?” 梵诗玲立即涨红了脸,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怒。努着嘴巴,用嘴型咒骂了几句筱乐。 “欸,小徒弟。” “干嘛?!” 筱乐灵活地游过去。 “过来一下。” “干嘛……?”梵诗玲将信半疑地走过去。 “笨蛋,把小提琴放好再过来。” “……”梵诗玲默默无语,明明心里想着不要搭理他,但梵诗玲还是控制不住,按照筱乐的话,放下小提琴走过去。 “……” “俯下身,靠近点。” “……师父大人,有什么事吗?”梵诗玲有些不耐烦了,俯下身,朝筱乐翻了一个白眼。当她眼珠缓缓回到正常位置之际,筱乐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将她拉到水里面去! 梵诗玲猝不及防掉下水,被水猛呛了一口,保持不住平衡的她在水上扑腾几下,抓住筱乐后,想都不想就紧紧将他抱住。 该死的!怪不得让她放下小提琴,原来就是像把她拉下水,怎么就没想到呢!! 梵诗玲恨啊! “小徒弟,你是要当考拉么?” 耳边传来那个磁性的声音,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梵诗玲一个激灵,立马松开钳住筱乐的手手脚脚,掉进水里的她再一次被呛着,这次可没上一次那么狼狈了,梵诗玲找回平衡,远离筱乐。 “师父!您病发了吗?”在边上停了下来,梵诗玲忍不住朝筱乐泼水。 “我喜欢。” 筱乐挑挑眉,大手一挥,把水泼到梵诗玲脸上。梵诗玲又反击,于是两人就这样在泳池上嬉戏起来。 忽地,岸上传来一道温和的嗓音。 “你们怎么在这里玩起来了?” 看到是裴昂流,梵诗玲立即停手,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告状:“师父欺负我!” 筱乐摊摊手,无辜地摇摇头。 “先上来吧。”把梵诗玲拉上岸,裴昂流把自己的浴袍脱下披到梵诗玲身上,“浑身湿答答的小心感冒。” “我再去洗个澡。”梵诗玲感激地看裴昂流一眼,转过身又对筱乐做了个鬼脸才走回别墅里面。 “她太笨了,忍不住逗她玩。”筱乐一边仰泳,一边懒洋洋地说道。 裴昂流的嘴唇翕动几下,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放弃原来想说的话:“我进去看看阿诗。” 梵诗玲的房间在一楼,泳池这里能看到里面的状况。 筱乐看见梵诗玲进去后,不一会裴昂流也穿上衣服走了进去,他靠在床边翻阅着琴谱。 忽地裴昂流张开双臂,温柔地笑起来,他就知道是梵诗玲洗完澡出来了。果然,梵诗玲走出来,与裴昂流拥抱在一起,两人一下子就吻在一起。 裴昂流一手紧紧环着梵诗玲的腰,一手紧紧托住她的脑袋,精妙地把控着每个角度,在她娇嫩的唇上轻舔着,灵活的舌头轻易撬开她的贝齿,轻轻推了她的舌尖,吻得她欲罢不能。 如此忘情,就连窗帘都忘记拉上,让筱乐这个看客大饱眼福。 但筱乐却很没看客“不看白不看”的素质,从泳池爬上来,捡起地上的浴袍穿上,擦了擦头发,他架起梵诗玲搁在一边的小提琴,拉响旋律。 马斯奈的《沉思曲》。 他闭着眼睛,企图将所有的思绪都放置到旋律当中,但梵诗玲的脸,却不停在他眼前闪过。 一颦一笑,牵动心魂。 如此喜欢。 但这样的喜欢却会伤害两个最珍重的人。 他不得不放弃。 也许喜欢是习惯性的依赖。也许不相见,就不会那么想念,就不会那么喜欢。时间与距离,也许能将喜欢她的情绪慢慢埋藏。 筱乐更加坚定了裴昂流生日过后就离开这里,到英国接受治疗的决心。 V161皇帝,生日快乐 终于到了裴昂流生日那天。悫鹉琻晓 夕阳染红了整个海面,清澈的水面仿佛铺盖了一层晶莹剔透的宝石,美丽得让人屏住呼吸。 梵诗玲与裴昂流依偎沙滩边上,静静看着日落。 久久,夜幕降临。海天相接的地方只剩下意犹未尽的光华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与黑夜纠缠。 梵诗玲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是筱乐来了信息:“一切都准备好了。旄” “马上回去。”梵诗玲回了一句,牵起裴昂流的手站起来,“Kingsley,我们回去吧。” 裴昂流替她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发丝,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给我准备什么惊喜了吗?” “嘿嘿,不告诉你。”梵诗玲神秘地笑笑,拉着裴昂流回去嶷。 走到别墅门前,梵诗玲忽地拉停裴昂流,“Kingsley,等一下。” “怎么了?” 梵诗玲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取出一条丝巾,“来,蒙上眼睛!” “有那么神秘吗?”裴昂流蹲下身子,让梵诗玲将丝巾系在在眼睛上。 “当然有。进来,小心台阶哦。”梵诗玲打开门,领着裴昂流走进里面。 别墅里面一切都布置好了,筱乐他们在楼梯下架起不同的乐器,就差梵诗玲。不过看着裴昂流被领进来,他们谁都没有出声。 “Kingsley,坐这里。”梵诗玲将裴昂流按在沙发上,“呐,你要一分钟后才能摘下丝巾哦。” 裴昂流唇边勾起无可奈何的笑容,俊朗魅惑,他点点头,梵诗玲才离开。 现在什么都看不见,裴昂流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耳朵上。海浪声,她赤脚在地板上走的声音,她停住,拿起了什么东西。那种声响,应该是拿起了小提琴。 她要演奏什么曲子也不用那么神秘啊?!裴昂流有些困惑,心里始终被甜蜜笼罩。 嗒哒,哒哒嗒—— 旋律忽地被奏响,裴昂流怔了怔,如此有名的曲子,作为“帕尔纳斯”的“皇帝”,他当然只听第一节就知道是什么曲子。 海顿爸爸的《皇帝》! 那瞬间,在裴昂流俊美的脸上,一个笑容肆无忌惮地绽放开去,他笑得合不拢嘴。一股感动流入心底,他眼角微微湿润。 一直以为她把小提琴带上是担心比赛。 一直都没多想去旅游把榭修恩与Martin都捎上,原来是因为梵诗玲给他准备的礼物是《皇帝》。 他深爱的女孩,为了他策划了一场多么甜蜜的密谋。 一分钟后,裴昂流拉下丝巾,修长的手指不着声色地带走眼角的水分,他的视线移到楼梯下的四人身上,最后在梵诗玲身上聚焦。 她唇角微微上扬,眼睛半睁,甜蜜的爱意占据了她眼眸的大部分情绪,默默与裴昂流对视。 到最后,乐曲的主题回到梵诗玲手中,略显忧伤不舍的旋律,在她的演奏下带着淡淡的甜蜜——不管世事如何变迁,繁华易改,对你的爱,从不改变。 海顿爸爸爱祖国。 梵诗玲爱裴昂流。 急速的旋律慢下来,琴弓划过琴弦,收起。 一曲终结,裴昂流忍不住上前紧紧抱着梵诗玲。 他的拥抱太过用力,梵诗玲有些喘不过气来,缓缓钻出脑袋,仰起脸,“Kingsley,生日快乐哦。” 说罢,她踮起脚吻在裴昂流唇上。 后脑随即被大手扣住,双唇也被他噙着,沿着唇线轻轻撕咬,“宝贝,谢谢你。” 嘭—— 香槟打开的巨响打断了相拥两人亲密的瞬间。 “Cos0party!”Martin大喊了一声,他也打开了一只香槟,一只手夹住两只杯子,往里面注入香槟。 筱乐杯子都不用,仰着脑袋直接整瓶往嘴里灌,淡金色的香槟沿着嘴角滑落,在他优美的脖子上描出性感的弧线。 榭修恩趁着筱乐不注意,跟Martin要了一杯香槟,终于如愿以偿,乐呵呵地满足地大喝一口,然后又举起杯子举起杯子向Martin索要。 不过这次没成功,因为筱乐的手在他面前晃过,吓得他连忙藏起了杯子。 “谢谢你们给我过了一个那么难忘的生日。” 裴昂流握拳与Martin碰了碰,然后又与筱乐碰了碰。 “这是你女朋友的功劳。”Martin笑着说。 “你要对小徒弟好一点。”筱乐碰他拳头的时候刻意加重的力道,眼神也有些严肃。 裴昂流嘴角轻扬,眼梢自信地往上吊:“这是当然的,我不会让阿诗受到任何伤害。” ---- 次日,五人乘上回国的飞机。 看到裴昂流从上飞机后就在纸上画个不停小精灵,梵诗玲不禁好奇起来。抱着裴昂流的胳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Kingsley,你在写什么曲子?” 她跟着五线谱上的小精灵轻轻哼响旋律。乌黑浓密的眼睫轻颤,裴昂流低着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只手与她十指紧扣。 “昨晚我脑海里一直盘旋着一个念头,想为你写一首命名为《皇后》的四重奏。” “真的吗?” “嗯。你看,这是第一小提琴部分,也是我最满意的,不过只写了一点。”裴昂流抽出一张给梵诗玲看。 梵诗玲轻轻哼唱,到最后她小小声,激动地说:“虽然只有一点,但还是很想用小提琴演奏一下。对了,Kingsley,大概什么时候能写好?” “我也不清楚,可能要几年。因为我想分成几个乐章,但里面有一些,我觉得现在还不能完全驾驭。给你的礼物不能有瑕疵。” “要那么长的时间吗?” “嗯。”裴昂流揉揉她的头发,动作忽地停住,目光也变得异常温柔,他搂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怀里,“阿诗,当我写完《皇后》,你……”声音迟疑地停住,梵诗玲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变得紊乱,“阿诗,你能嫁给我吗?” 顿时,梵诗玲的心跳也变得裴昂流一样紊乱,打鼓一样,红着脸半响,她才怔怔地点头:“嗯。” 点完了又点。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和喜欢的人一起描绘未来美好的蓝图,然后携手一步步搭建幸福更加美好的事呢? 如果说遇到你是最美好的事,那么我想,比这个更加美好的事情就只有与你一起走到永远。 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夜深。榭修恩由司机送回去,其他人都自己驾车回去帕尔纳斯的宿舍。 梵诗玲一行人回到宿舍,居然发现一辆豪华房车停在宿舍前。 见有车驶近,房车里走出一男人,是裴夫人的助理! 裴昂流认得他。 猜想是裴夫人又计划抓他回去,裴昂流有意无视过去,停好车一手拖着行李一手牵着梵诗玲,与筱乐三人走向宿舍。 但助理却紧追在身后:“少爷!您快回去一趟啊,夫人进了医院!” “哈!”裴昂流禁不住停下脚步冷笑了一声,“为了抓我回去,妈妈现在连电视剧里的方法都想出来了吗?” “不是的!”眼看裴昂流一脸冷漠还推门进宿舍,助理立马就急了,连忙拉住裴昂流的手:“夫人真的出事了,心脏要动手术,现在进去差不多十个小时了!少爷,你快去看一下啊,律师都聚到了医院,有很多文件需要你签名!” 说得太急,助理脸敬称都忘了。 一时间,只剩下寒风在夜里吹过的声音。 裴昂流怔了怔,久久才转过头不确定地看着助理。 “少爷,您快去医院一趟啊。”助理的目光凝重。 “Kingsley去看看吧。”梵诗玲也晃了晃他的手臂劝说。 裴昂流温柔地看着眼神认真的少女。其实心底已经动摇,但他害怕,万一妈妈又把他抓回去怎么办? “去看看吧。”筱乐也说,他举起手指了指手腕的位置,“你忘记有这个了吗?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把你带回来的。” 筱乐指的是在他皮下注射的微型定位器。 “谢谢。”裴昂流感激地拍拍筱乐的肩膀,吸了口气决定下来,“那我去看一下。” 与梵诗玲道别过,裴昂流与助理一同离开。 V162对不起 裴昂流到医院的时候手术还在进行中。悫鹉琻晓 知道这并不是妈妈的谎言,裴昂流为曾经对妈妈做过的猜测感到羞耻。 一看到他过来,律师和股东马上围过去,七嘴八舌地说话,纷纷递出文件让裴昂流签名。助理为裴昂流隔开人群,有条不紊地将所有人带到另外一个地方处理事务。 处理完毕事情,看着那些人一个个离开,裴昂流感到一块大石压在心底,让他感到窒息。仿佛有什么屏障消失了,重压一下子全落到他的身上。 医院偌大的会议室此时只剩下裴昂流与裴夫人的助理恁。 “妈妈身体不是一向很好的吗?怎么突然心脏要动手术?”裴昂流问。 “其实夫人的身体一直都有欠缺,不过她怕少爷担心所以没说。” 裴昂流惭愧地低下头呆。 “您和梵小姐交往的事让夫人很不开心,病情就开始加重了,而且少爷还离开了夫人,让夫人的身体变得更差……” “不管爸爸是怎样逝世的,妈妈也应该要放弃过去,学着接受阿诗。” “心伤就算痊愈了,也只是结了痂,您应该体谅一下夫人。”顿了顿助理又继续说,“少爷,有些事我想我应该告诉您的。老爷曾经的恋人正是梵小姐的母亲,但因为政治联姻就只能和夫人结婚,而夫人一直都深深爱着老爷。最后,老爷又为梵小姐的母亲死去。” 第一次听到这段过去,原来并不是她妈妈害死自己爸爸那么简单,还有一段如此揪心的过去。 “少爷,希望你能理解一下夫人的心情。看着你们恋爱,夫人就像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其他女人相爱,只会掀起夫人的伤疤。心情影响病情,抑郁是能成疾的,如果夫人继续这样……” 听着助理的话,裴昂流觉得心情更加沉重了,像是带上了枷锁。 医生就在这时推门进来,让两人惊诧地回头。 “裴夫人的手术已经结束,你们可以去看她。不过她还没醒过来,要安静点,不能打扰到病人休息。啊,对了,裴夫人不能受刺激,也不能忙碌,让她保持愉悦的心境才有利于康复。” 裴昂流点点头,站起来离开。 看着病床上的妈妈,裴昂流忽然觉得妈妈苍老了许多,即使平日保养得再好,她眼角都已经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助理在身后小声说着:“少爷,您觉得爱情重要,还是母亲重要呢?梵小姐还有许多爱她的人,但老爷已经不在了,夫人就只有您,您离开夫人,夫人就再也没有依靠了。” 裴昂流轻轻抓住裴夫人的手,眼眶不自觉湿润,妈妈从来都是他最尊重的人,即使她欺骗自己也不曾改变。 “少爷您在这里陪着夫人吧,早餐我给您准备早餐来。” 裴昂流点点头,助理离开后,他俯在床边把脸埋在了裴夫人的掌心里,像孩一样小声抽泣着。 裴夫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手指轻微的活动也让裴昂流醒过来。 裴昂流迷糊地抬起头,看到裴夫人醒来,他哑哑地喊:“妈妈。” 然而,裴夫人却抽掉被他握住的手,别过脸不看裴昂流。 看到妈妈这样的态度,裴昂流难过地垂下头:“妈妈,对不起。” “你选择了梵诗玲就不要再管妈妈!你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 裴昂流眼底划过黯然的伤痛:“妈妈……” “出去!” 血压表发出突兀的声响,裴昂流吓了一跳,他回过神来,医生护士蜂拥来到病房内给裴夫人打了镇定针。 裴昂流也被请出病房内,还被医生警告不能刺激病人。 助理为裴昂流送早餐来,可他却完全吃不下去。一边是最亲的人,一边是最爱的人。在这刻,裴昂流想着如果能时光倒流,他情愿从一开始就没有遇见梵诗玲,那就没有现在抽离不掉的喜欢。 中午,裴昂流回到宿舍,梵诗玲正在为“MUSE”的决赛练琴,筱乐也在。看到憔悴的裴昂流,两人都吓了一跳。 “Kings,伯母好点了吗?” 裴昂流点点头,他的目光接触到梵诗玲时,心脏抽痛起来。他走上前疼惜地揉了揉梵诗玲的发丝,勉强扯出一丝笑容:“阿诗,我们出去走走吧。” “嗯,好啊。”梵诗玲愣了愣,放下小提琴穿上大衣和裴昂流走到室外。 今天的阳光很明媚,天气也不算太冷,阳光洒在身上非常舒服。 “Kinsley,伯母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梵诗玲牵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 但这时,裴昂流却忽地站定不动。梵诗玲困惑地转过身,看着他暗痛的眼神,梵诗玲觉得被夺去了呼吸,心底沉闷地疼痛起来。 “阿诗。”裴昂流低声呼喊着她的名字,低着头,缓慢放开她的手,几个潮湿的字艰难地从他嘴里爬出来:“我们分手吧。” 瞬间,像是有两个炸弹在身上炸开,一颗落到心里,把心炸得血肉模糊;一颗落在脑海里,大脑一片空白。 “Kingsley,别开这种玩笑。”她僵硬地扯起微笑,眼泪却控制不住汹涌而出,视线立即被模糊。 他吸了吸鼻子,企图掩饰发齉的声音:“阿诗,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嘛?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明明昨天我们都很开心的!” 明媚的阳光透过晶莹的泪珠折射到眼睛内,变得特别刺眼,裴昂流的视线也已经模糊,他只能依稀看清梵诗玲的脸容,抬起手小心翼翼地为梵诗玲擦眼泪。 “我也以为很好,我也以为只要我们互相喜欢就和别人无关。但是不行啊,阿诗,妈妈就是因为我们的事才弄成这样的。妈妈就只有我,你还有其他爱你的人。”他的声音颤颤巍巍的,每说一句,都仿佛是有一把刀在他心脏上划一个口子。 “阿诗,对不起。”为她擦眼泪的手无力下垂,“再见了。” 已经再无勇气看她哭泣的样子,裴昂流悲痛地转过身,缓缓离开。 “Kingsley……Kingsley……Kingsley!”梵诗玲撕心裂肺地呼喊他的名字,可是裴昂流再也没有转过头来,决绝的背影将一切挽留舍弃在身后。梵诗玲慢慢蹲下,脑袋埋在大腿上,环抱膝盖,呜呜地无助哭泣。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睛已经流不出泪水来了,只剩下胸腔绵长的疼痛。 筱乐在宿舍里翻着食谱,看了看时间有点不耐烦他们还没回来,就在这时,手机收到一条信息提示,是裴昂流的。 “好好照顾阿诗。” 筱乐还没领会过来是怎么一回事,门忽地打开,是梵诗玲回来了。清晰地看见她双眼红得滴血,还肿成核桃一样,筱乐转瞬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看到这样的梵诗玲,筱乐也心痛起来。 梵诗玲不自在地别过视线,脸上还生硬地扯出笑容:“师父。”她关上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外套挂好。 筱乐一眼就看穿她只是在逞强,在伪装。趁着她从身边走过,筱乐飞快拉住她,梵诗玲停下来,不解地看着筱乐。 “我都知道了。”他认真地说。 “我没事,继续刚才的练习吧。”梵诗玲笑笑,但她已经无法掩饰开始颤抖的声音,她轻轻挣脱开筱乐,架起小提琴拉响旋律。 慢慢地,她的眼睛又冒出了泪水。曲子到了中段,手指抑制不住地颤抖,当琴弓拉过琴弦,整首曲子都是凄戾的颤音,像是小提琴在悲鸣,又像是梵诗玲心底发出的哭声。 筱乐听得心尖都在抽痛。 “够了!”他大喊了一声,梵诗玲吓得猛地停住了动。筱乐翻过沙发站在梵诗玲面前,抢过她的小提琴,然后毫不温柔地抹掉她的眼泪。 “想哭就别忍着啊,我给你肩膀靠!”筱乐用力将梵诗玲按在自己的怀里,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在我面前你还怕丢脸吗?” 梵诗玲瞬间就忍不住呜哇一声大哭起来,“师父,我好难过,呜呜……Kingsley要和我分手……呜呜,昨天他才说为我写《皇后》四重奏就让我嫁给他的……呜呜……” 等到梵诗玲哭累了,筱乐又哄她睡觉。 V163爱与梦 医院。言悫鹉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医院响起,引得人们一阵侧目。 裴昂流看清楚来人,却没说上一句话就狠狠推在墙上。周围的人都吓得一惊,连忙拉住筱乐,可马上又被筱乐甩开。 筱乐将梵诗玲哭得眼睛都肿掉的照片堵在裴昂流眼前:“这是你说的要对小徒弟好一点,不让她受到伤害吗?!” 他愤怒地摔掉手机,将裴昂流的粗暴地按在墙上恁。 裴昂流丝毫不反抗,哑着声音说:“我没办法啊。妈妈就只有我一个,可是阿诗就算没有我,还有好多爱她的人。” “但她爱的只有你!”筱乐把裴昂流的衣服抓到变形了,手指关节煞白。 有医务人员不断提醒这里是医院要保持安静,但彻底无视了带。 “那就让她爱上你啊!”在筱乐愣了愣的瞬间,裴昂流拿下他的手,声音暗痛,“之前看到过你偷吻阿诗,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阿诗,就让她爱上你吧。” “那我为什么不说喜欢她的原因你知道吗?!”漆黑的眼眸闪着愠怒的火光,“因为我知道小徒弟喜欢你,因为我以为你能好好照顾她!Kings,我对你太失望。你放弃的一切我都会好好珍惜,包括小徒弟。” “好好照顾阿诗。”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噌”一下子冒得更旺了,筱乐挥拳狠狠揍在裴昂流的脸上:“你伤害了她,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看着筱乐怒冲冲离去的背影,裴昂流说不出一句话,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筱乐能痛揍他一顿分散盘踞在心底的疼痛。 回到宿舍,发现梵诗玲居然不在宿舍里,手机也落在宿舍。怎么都找不到梵诗玲,筱乐都要急疯了! “帕尔纳斯”岛的某西餐厅,空荡荡的,是被包场的节奏。 餐桌的对面,梵爸爸心痛地看着眼睛红肿的梵诗玲。 “爸爸,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知道你难过,所以爸爸来关心一下。”看到梵诗玲惊诧的眼神,梵爸爸淡淡笑了,“别那么吃惊,你发生的事情爸爸都知道。” 半响,梵爸爸又继续说。 “小诗,其实昂流和你分开他也很难过,但是为了妈妈,他才不得已与你分手。他还是很喜欢你的,爸爸可以替你挽留他,让他继续和你在一起。” 梵诗玲蓦然一颤,心跳得飞快,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梵爸爸,哑哑地张大嘴巴,喉咙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不过你要答应爸爸一个条件。” “好!我答应,只要和Kingsley在一起,我什么都答应。”梵诗玲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激动地点头。 “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从此放弃音乐。” 梵诗玲愣住,呆呆看着慈祥的爸爸,心底一道裂痕慢慢被修复,但马上又有一道慢慢裂开,撕裂的疼痛。 “小徒弟!”身后突然传来筱乐气喘吁吁的声音,梵诗玲诧异地转过头,筱乐一边喘气,一边飞快走来,一路上撞歪了不少桌子。 大手搭着梵诗玲的肩膀,筱乐闭上眼缓缓舒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你了。” “师……父……” “小诗,跟爸爸一起回家吧,”梵爸爸的声音响起,拉回梵诗玲的注意力,“只要你放弃音乐,爸爸就能让你和昂流在一起。” 梵爸爸向她伸出手。 Kingsley…… 梵诗玲握着拳,浑浊的眼睛露出挣扎的神色,手掌缓缓摊开,抬起,颤颤巍巍递向梵爸爸。可这时却被一道蛮力打断了! “你跟我走!” 筱乐抓住她的手,将她从座位上拉出来,不由分说拖着她就走。 “我想和Kingsley在一起!师父,你放开我!”梵诗玲哽咽地喊到,与筱乐相反的方向拉扯自己的手。 但筱乐坚持不放手,猛地用力一拉,梵诗玲立即失去平衡掉进筱乐怀里。 “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筱乐大吼,梵诗玲吓得一下子忘了哽咽。 “你一直深爱着你的梦想,你一直深爱你的小提琴,你有想过离开你的梦想,离开你的小提琴,你的梦想和小提琴也会很难过吗?!笨蛋,你有想过吗?!” 海啸般的咆哮劈头盖脸冲击而来,梵诗玲彻底傻住了,心虚低下头不敢看他。 筱乐的声音马上温柔起来,用力牵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传达勇气:“知道吗?只有梦想不会抛弃人,难道你要放弃你的梦想吗?” 久久,梵诗玲才恍惚地摇摇头。 “跟我回去好不好。” 筱乐放开梵诗玲的手,抬起来放到她面前。 只有梦想才不会离开人。 梵诗玲看看爸爸,又看看筱乐。最后,她颤颤巍巍地将手放到筱乐手中。 ———— 黎明将至。 筱乐隐隐约约听见有琴声响起。初始还以为是幻觉,但旋律越来越清晰,分明就是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 一种陌生的演奏风格,久久筱乐才从里面听出一丝熟悉的格调,是梵诗玲在演奏!!清晨五点,她居然在这个时间拉琴?! 睡意立即烟消云散,筱乐翻下床走出去。 E弦高把位上的颤音像是力竭声嘶的哭泣声,他听得心底一阵抽痛。 穿着单薄的身影站在阳台上拉着琴,惨白的灯光让她的身影看上去格外无助,被染得通体发光的发丝与单薄的衣袂在风中无可奈何地摇晃。冷风从没关紧的门缝吹进来,筱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现在这个时候你怎么不睡觉?穿那么少在外面拉琴,病了怎么办?”筱乐掰过她的肩膀,硬生生打断她拉琴。 梵诗玲满眼泪水的脸就这样毫无保留地暴露在筱乐眼底。 筱乐惊得心底一窒,温热的手迅速覆盖在她冰冷的脸上,带走她的眼泪。 只是筱乐的温柔,让梵诗玲的眼泪又一下子涌出来了,喉咙被潮湿的泪水哽住。 “师父呜……我满脑子都是Kingsley,怎么都睡不着;梦里也是他,我睡着也会心痛得醒来。” 筱乐揉揉他冰冷的发丝,拿过小提琴,捧起梵诗玲的手。按弦的手指已经红肿起来,一道道按弦的痕迹像裂谷一样嵌在指肚上,还冒出深色的血珠。 手背明明是冰一样寒冷,手指却火烧般灼热。 “你是小提琴手,怎么能那么不爱惜自己的手指呢?” “呜……我也没有办法啊,只有拉琴的时候才能暂时忘了Kingsley,我就只能一直拉琴……一直拉琴……” 泪水汹涌得无法止住,又酸又咸,流进心底,仿佛把所有的一切都侵蚀掉一样,心里空得发慌。每想起他一次,就要承受一次失去的痛苦,她就像被关进了一所回忆的监牢,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来越狱。 只有通过拉琴,才能暂时摆脱那些痛苦,即使手指按在琴弦上是刀割的疼痛,她也只能一直拉下去。 看着梵诗玲哭得撕心裂肺,筱乐的眼泪也控制不住划过脸庞,滴在她的手指上。 “小徒弟。”哑哑地呼唤了一声,筱乐将梵诗玲轻轻拥抱在怀里,“既然让你那么难过,那就不要爱Kings了,你爱我可以吗?我不会让你难过。小诗,你爱我可以吗?只要你和Kings开心地在一起,我就没打算要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可是现在看着你受伤,我不能再隐藏对你的感情了。” 他的声音缓慢而郑重,就像是大提琴演奏的庄板。筱乐低头吻着她的发丝,吻着被泪水濡湿的睫毛,吻着她冰冷干燥的唇瓣。 温柔得像夏夜的微风,一不留神就被带去了心神。 “我从开始就喜欢你,第一次听你拉琴,我想我就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不擅长喜欢一个人,我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就算如此,但我一定不会让你为我难过。” 梵诗玲怔怔地愣住了,眼泪也瞬间被止住。她的师父居然对她告白?!从一开始就喜欢她?!怎么可能! 大脑一片凌乱,就像堵住了浆糊,彻底不能思考。 满脑海都是筱乐说过的话,与裴昂流分开的悲痛似乎被挤到角落。 忘记是怎样再次入睡,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火烧一样疼痛,脑袋也灌铅般沉重,浑浑噩噩走出客厅,筱乐正在厨房做晚餐。 食物诱人的香味钻进鼻息,梵诗玲只觉得恐惧!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家师父的料理是如何反/人类。 筱乐从厨房出来,手中捧着一碟西西里红虾意粉,看到梵诗玲,他漂亮的脸上带着十二万分温柔:“小诗,可以吃晚餐了,我特意为你做了意粉。” 走到梵诗玲身边,筱乐用叉子卷起意粉递到她唇边,“今天的红虾很鲜美,你快试试。” 宠溺的笑容,就算明知道是恶魔的引诱也毫不犹豫跳下去。 但梵诗玲却感到分外难过,眼泪又控制不住冒出来。 他才说过不会让她难过,可这个时候却又哄骗她吃这种反/人类的料理,到底算什么意思?!不就是明摆着要欺负她,要她难过吗?! 这算是什么喜欢?! “不要让我吃你做的东西!就算全世界都没东西吃,我也不会吃你做的东西!我不要吃!为什么你就喜欢强迫人吃那些反/人类料理!” 梵诗玲狠狠地推开筱乐的手,筱乐一下子失去平衡,碟子“哐”一声摔在地上,拌有鲜红酱汁的意粉粘在地上,触目惊心。 筱乐诧异地怔了怔,但他依旧笑得很温柔,擦擦她的眼泪,漆黑的眼瞳包涵无限宠溺,“好,不吃。我打电话叫外卖,你想吃什么。” 那样的眼神,让梵诗玲感到莫名心痛。她局促地擦掉眼泪:“我不想吃东西,自己煮个面就好了。” 说完她径直走向厨房。 ———— 筱乐一直都觉得梵诗玲的体温有些不正常,没想到半夜居然发起高烧,他吓得六神无主,连忙将晕乎乎的梵诗玲送去医院,看完医生后又彻夜守在她床边。 接近中午,看到梵诗玲迷迷糊糊要醒来,筱乐连忙扶起她,垫了一个枕头让她靠得舒服点。 “睡那么久你也饿了,你医生说你要吃清淡的东西,这里有蔬菜粥,你先吃了再吃药吧。”筱乐打开保温瓶给梵诗玲盛了一碗粥,看她眼神中的不信任,筱乐浅笑着补充:“这不是我做的。” 梵诗玲的胃口并不好,吃了一点,吃过药又继续睡。因为身体忽冷忽热,连续两天她睡也睡不好,经常醒来。 不管是凌晨还是响午,每次醒来都能看见筱乐温柔的眼神,然后他就会送上一碗热腾腾的蔬菜粥。 被掏空的心仿佛也没那么疼痛了。 再一次醒来,没有看到筱乐,心底却被失落的巨浪淹没,当发现他只是趴在床边睡着,心情却又立即愉悦起来。 忍不住偷偷打量他起来。 那张漂亮的脸上有一半埋在床单上,露出来的半张在浓密的眼睫下挂着大大的,深青色的眼圈,看上去十分憔悴。 梵诗玲不由得心脏一紧,一阵难过涌出胸膛,眼眶默默湿润。 是因为照顾她,所以才那么憔悴的吧。 她从被窝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抓过筱乐的手指。 指骨修长的,手指肚上有一层非常厚的茧子。如此厚实的茧子,到底要坚持练琴多少年才能累积出来。原来他的演奏能如此出神入化,除了天赋以外,还有更加重要的原因。 忽地,摸到他手指上一道坑洼,梵诗玲好奇地打量了一眼。是一道细长的伤口,还是新的伤。不是说要好好保护手指的吗,他怎么会让自己受伤?! 正当梵诗玲诧异之际,筱乐的手指动了动,似乎是要醒来。梵诗玲立即把手缩回被子里,连忙装睡。 筱乐没意识到梵诗玲曾经醒来过,探了探她的体温,附身吻在她额头上然后收拾东西离开卧室。异样的滋味在心头荡漾。 拿出手机拨打裴昂流的号码,从之前的响几声挂断,到现在直接提示已经关机。 即使是预料中的事,梵诗玲还是难过得鼻子发酸。 师父……她的师父……如果一开始喜欢的是他,现在就不会那么难过吧,好像被挖走了心脏一样。 一直都无法再入睡,梵诗玲干脆起床走到客厅去。 浓郁的粥香弥漫在整个客厅,这种香味和她每次醒来吃的粥的香味一模一样!好奇地向厨房望一眼,居然是筱乐在煮粥! 少年氤氲在迷茫的雾气中,他用大勺子小心翼翼地将煲里的粥装进保温瓶里面,被烫到了还坚持不松手,直到将粥放进保温瓶才难受地捏住耳朵。 “师父……” 身后传来一个喑哑的声音,筱乐的神经瞬间绷紧,僵硬地转过头,勉强笑着:“醒了?身体舒服点了吗?” 梵诗玲却问非所答:“我吃的粥是你煮的吧。”是陈述而不是疑问,喉咙哽了哽,她又说,“为什么说不是你做的?” “告诉你是我做的话,你一定不吃吧,你一直都觉得吃我做的东西生不如死。”筱乐落寞地垂下眼睑,走上前疼惜地揉弄她的发丝。 他那个浅淡的笑容,让人心疼到骨子里。梵诗玲的眼泪不受控制“唰唰”往下掉,是说不出的感动。 他总是默默地对她好,总是贴心地为她做各种事,却又装作若无其事,把所有的情绪都藏在心底。 从一开始,一开始就这样!教她拉琴,设计机会让她和爸爸坦白,被为难的时候又替她解围,甚至她要讨好裴昂流,他也尽心帮忙。 而原因是因为喜欢她。他不需要她也喜欢他,他甚至不需要她知道他喜欢她。 对她告白,是她被抛弃,撕心裂肺的时候。不是乘虚而入,而是试图用爱去温暖她疼痛冰冷的心。 V164生病会特别脆弱 “笨蛋,别人说生病会特别脆弱,但也不会弱成你这样吧?动不动就哭。言悫鹉琻”虽然是嘲笑的话,但筱乐的语气十分宠溺。 梵诗玲揉揉眼睛,小声嘟囔:“我重伤啊。” “那让我来给你疗伤吧。爱的治疗方法就只有加倍去爱。我对你的爱绝对不会比Kings少的。”筱乐抬手擦掉她脸上残留的泪痕,“我说过,我一直都喜欢你,我没有骗你。”筱乐伸手将脖子上的银链拉出来,穿在银链上的是三圈戒指。 再熟悉不过的三圈戒指,银色的铂金、锃黑的陶瓷、闪亮的钻石。和梵诗玲右手无名指上的三圈戒指一模一样。 这是他们的疑似情侣戒眭。 原来他一直都没有摘下来,而是藏到了距离心脏更近的地方。 一股暖流涌出心底,可这种感觉却让她感到害怕。梵诗玲局促地低着头,躲过他的手,避开他的温柔。 “小诗,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展另一段感情。”筱乐掰过她的脸,让梵诗玲直视自己,“那就当我女朋友吧。斋” 他眼底那抹深情让梵诗玲心跳加快,好半响,她嘴唇轻轻嚅动:“师……父……我不行啊,”梵诗玲摇着头,“我不能做你女朋友。” 她才与裴昂流分手,怎么能马上就和筱乐交往呢?而且,她对筱乐的感情就是喜欢吗? 筱乐浅淡地笑笑,他缓缓叹了一口气。 “你可以不当我女朋友,但你必须知道我喜欢你,你过得不好我会很难过,你伤心我也会很难过,所以你给我好好照顾自己,让自己时刻都开心着,要是你再受伤、再生病、再难过……”他的声音缓缓弱下来,炙热的视线通过眼眸落入她的心间,“那你就一定要做我女朋友,让我以你男朋友的身份保护你、照顾你、哄你开心。” 他的声音那么那么温柔,听着他说话,梵诗玲的眼泪又瞬间涌出来了,她咬着牙齿不断地抽泣,双唇也微微发抖,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从来都没发现原来筱乐是对她那么好的。 筱乐低着头,吻了一下她濡湿的眼睫:“要是你再哭的话,那下一个地方我就要吻你的嘴巴了,我一定会把你吻到不哭为止。” 梵诗玲猛地一颤,哭声立即止住了,脸蛋也立即变得滚烫。 “真听话,吃东西吧。”筱乐摸摸她的脑袋,忽地,他的动作又顿住,他小心看梵诗玲一眼:“小诗,现在知道是我做的料理,你还吃吗?” 梵诗玲揉了揉发齉的鼻子,摇摇头。 筱乐的眸光瞬间黯淡下去。 “我现在不饿。” 听到她这样说,筱乐的眼睛才慢慢明亮起来。 筱乐说得对,她不能放弃小提琴,不能放弃音乐。 几天后,梵诗玲的病好起来她又继续忙碌地练琴。 梵诗玲只要开始练琴就会忘记时间,也不知道累,这样对身体的伤害很大。筱乐在的时候还能提醒她停下来,可筱乐一旦不在她就绝对会忘记时间,所以筱乐只能为她设定好闹钟,提醒她到时间要休息。 闹钟响起,梵诗玲还舍不得放下小提琴,但筱乐的话又不能不听,她只好恋恋不舍地放下小提琴,走出宿舍散散步。 走了一段路又往回走,忽地她发现树丛后藏有一个人影。 好奇心的驱使下,走过的时候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居然是美娅! 梵诗玲愣了楞,快步走过去:“美娅?!美娅你这么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吗?” 美娅低着头不自然转着脑袋,一只脚还不断地踢着地面的枯叶,好半响她才弱弱地抬头:“诗玲对不起。” “啊?”梵诗玲有些难以置信。 一直以为美娅是不想搭理自己,没想到她居然道歉?! “诗玲,对不起。其实我一直都很后悔那天这样对你,我不应该强迫你把礼物送给首席的,而且后来我想过,链子出现在垃圾桶一定是有其他原因,当初我是气傻了才会想不到。”美娅脚下的小皮靴摆成了倒V形,手指不安地搅动着,一脸愧疚。 梵诗玲也一直在等美娅气消,美娅现在这说,梵诗玲也抓住机会和好,她牵起了美娅的手,眼神期待地看美娅。 “其实我也有不好的。”梵诗玲很认真地说,“而且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美娅,我们和好吧!” “嗯,好!”美娅松了一口气,她脸上也渐渐露出笑意,用力牵紧了梵诗玲的手,“诗玲,我很久之前就想找你道歉的,可是小朵说你恨死我了,再也不想看到我,所以我一直都不敢来找你。直到现在直到你和团长分手,我怕你伤心才敢过来看你。” 米小朵说她恨美娅?! 梵诗玲怔住了。 这怎么可能! 看到梵诗玲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美娅害怕是自己说错了什么,小心翼翼地问:“诗玲,你怎么了?” “小朵说,你听到我的名字就生气。” “怎么会……”美娅惊慌地抬眼,摆着手忙解释,“小朵告诉我你还在生气,让我电话都不要打给你,我也不敢打给你。” 想到了什么似的,梵诗玲眼睫轻轻一颤。她的手握成拳又迅速放开,按住美娅的肩膀,“小朵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今天你找我,小朵知道吗?” 美娅摇摇头:“小朵今天不在,是我自己决定来找你。就算被你赶走我也想对你‘抱歉’一声。” “不用再说抱歉了啦!”梵诗玲点了点美娅的额头,和美娅一起笑了。忽地,梵诗玲落寞地收起笑容,“对了,美娅。先不要告诉小朵你找过我,我有些事情想弄清楚。” “嗯。” 为什么米小朵要一直骗她呢?梵诗玲的心底感到一股难过以及寒冷。她那么的信任米小朵,没想到却被她欺骗。这种感觉十分不好受。 梵诗玲回到宿舍,只见筱乐杵在门外,一副等着她回来的样子。 “师父,你回来了?” 筱乐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和梵诗玲进到宿舍里面,“小徒弟,除了刚刚那女生,我记得在‘帕尔纳斯’你还有一个朋友的,对吗?” “朋友?你是说小朵吗?”梵诗玲喝了杯水,慢慢地走到练琴的地方,发现筱乐在思索着什么,她忍不住问:“你突然这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过几天你比赛结束,我都会跟你说的。现在告诉你,怕影响你比赛心情。”筱乐一脸神秘,惹得梵诗玲心痒痒的。 “对了,”筱乐又说,“这段时间你都不要去找那个谁。” “谁啊?” “就那个谁啊,你刚刚说的那个米小朵。” “为什……” “别问为什么!”梵诗玲的话都没有说完,就马上被筱乐打断。筱乐走到梵诗玲身边,“来,现在继续练琴。经过那么多的努力,你一定要拿‘MUSE’比赛的冠军,证明给你爸爸看。” “好!”梵诗玲信心满满地说。 出于对筱乐的习惯性信任,梵诗玲也没有再问什么。至于想找米小朵去谈一谈的事情,梵诗玲也只好通过电话问她。 米小朵没有再说美娅不原谅她,而是说美娅也想跟她和好。梵诗玲觉得事情越来越诡异,而她也越来越分不清是米小朵欺骗她和美娅,还是美娅欺骗她和米小朵。 但几天后就是比赛,梵诗玲也不能因为其他事情分心。她只好把美娅和米小朵的事情先搁置在一边,等到比赛结束后再好好解决。 比赛当天是这个学期的最后一天。进入决赛的就只有五名选手参赛,所以除了比赛以外,学院还安排了其他的演奏项目。 为了每位选手在比赛前都能得到放松,学院在演奏厅的二楼安排了独自的休息室。然而这种安静却让梵诗玲感到特别不能放松,忽地,她就是想见一见筱乐。 而且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仿佛看不见他就一刻都不能放松。 梵诗玲背着小提琴,情不自禁地走出休息室,走出廊道正要下楼梯,却在直楼梯的下方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个好久不见的身影。梵诗玲怔怔地站住,双手微微地发颤。 裴昂流,那个人是裴昂流。分手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这里遇见他了! 【前段时间因为忙着准备《梵诗玲》出版的稿子而断更了,万分抱歉。再过一段时间,《梵诗玲》就有实体书,里面会有这里没有的小惊喜~~。~~】 V165为什么故意输掉比赛 时间在这一瞬间好像定格住了。言悫鹉琻他眉宇间困着一股淡淡的愁绪,和记忆中的样子多了几分与他不相配的忧郁。 裴昂流与梵诗玲对视了几秒,然后不自然地低头,别过视线。 梵诗玲握紧了拳头,放松了一下又握紧,她咬着唇,好不容易才平伏下心底的落空感。她正想往前走,身后却猛地传来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往楼梯下推去。 这样猝不及防的一下,她整个人往前倒去。梵诗玲连往后看清楚是谁推她下去的时间都没有,整个人就往下坠落,她惊得大叫起来。 仿佛一切的声音都消失,楼梯间只回荡起她恐慌的声音,让心神无法安定下来。裴昂流吓得猛地抬头,看到梵诗玲迎面掉下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张开双臂,接住她睃。 “砰——” 梵诗玲坠落在裴昂流怀里,巨大的冲击力让裴昂流后退了几步,撞在后面的墙壁上。背脊的疼痛让裴昂流的脸色煞白起来,然而,他没有在意自己的疼痛。裴昂流心有余悸地抬手抚顺梵诗玲的后背,动作极致地温柔,暗哑的声音也极致地温柔。 “阿诗,没事吧。鸲”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想起以前的总总,梵诗玲的鼻子就忍不住酸起来,她将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贪恋地蹭了蹭,低低地嗫嚅:“Kingsley……”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听着梵诗玲说话,裴昂流的心窝慢慢地暖起来,心脏久违地悸动起来。他舍不得放开梵诗玲,贪恋地呼吸着属于她的气息。 久久,他才忽地想起了什么,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连忙将梵诗玲推开一言不发地离开。 “Kingsley!” 裴昂流不但没有回头,他的步伐更快了,眼底涌出的液体模糊了他眼睛的神采。 梵诗玲站在原地发怔,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强忍着情绪,把鼻水都吸了回去。她不能哭,她不能再为了裴昂流哭! 这时一只大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梵诗玲惊得立即耸了耸肩膀。可这个动作,却让她疼得龇牙,“嘶”地一声抽气。好半晌,梵诗玲才看清搭着她肩膀的人是筱乐,她的心底仿佛也没那么难受。 “小徒弟,你是不是忘记我对你说过什么话了?” 筱乐眼底带着一抹暗痛,他的手微微抬起,顺势抚住她侧脸蜿蜒的曲线,指尖温柔地在她脸上摩挲着。 梵诗玲抹了一下眼睛让视线变得清晰,不解地看着筱乐。 “我说过,要是你再难过,你就一定要当我女朋友的。你还记得吗?” “我……”看了筱乐一眼,心跳骤然加快,梵诗玲不敢再看筱乐,她仓促地别过视线,沉默着。 筱乐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温柔地说:“小诗,现在最重要的是比赛,不要再想Kings了,OK吗?” 怀里的人愣了片刻,然后很认真地点头,坚定地回答:“好,OK!” 那一刻像是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筱乐浅浅地弯起嘴角,垂下脑袋在梵诗玲的头顶吻了一下。 那一个浅浅的吻仿佛带着魔法,让梵诗玲的心底暖暖的,还涌出一股莫名的甜蜜。梵诗玲又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师父,我一定能赢比赛的!” “嗯,我知道你能行的。” - 终于等到梵诗玲上台演奏。 她演奏的曲目是维尔瓦第的《夏》。 乐曲的开始是不太快的快板,断断续续的演奏有一下没一下的,演奏得慵懒散漫。像是炎炎夏日中的微风,有一下没一下的,酷暑难耐,了无生机。 这段旋律结束后,乐曲转入快板,连接不断的三十二分音符让演奏的速度一下子加快。微风仿佛一下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序的大风,急促而又不断续。闷热的空气被吹散了,可是让人感到恐惧不安。 梵诗玲演奏得很好,无论是技巧的掌握还是琴技的把握都相当熟练。筱乐站在舞台下的一个不太明亮的角落,听着梵诗玲的演奏,他都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 暗淡的光线落入筱乐眼中,将他眼睛的神采擦亮,他眼底的那抹骄傲也越发清晰。当演奏来到了第二乐章,筱乐的眉头不经意地轻轻蹙了蹙。 梵诗玲的演奏慢慢出现了瑕疵,一些她现在不应该出现的瑕疵!生硬的揉弦,多余的杂音还有一些漏音。旋律也变得不流畅起来,筱乐的眉头越皱越深。 梵诗玲的演奏也已经来到了最后的乐章,筱乐却完全听不下去了。站在这个舞台上,呈现这样的演奏,筱乐只能用“丢人现眼”四个字去形容。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演奏成这样?!这么重要的比赛,为什么她要演奏成这样?!筱乐深深地感到不解。 倏地,他脑海里不自觉地闪过刚才梵诗玲在裴昂流怀里的一幕,梵诗玲难过的眼神中带着一股依依不舍。 原来她是故意演奏成这样的!她要故意输掉比赛!立时,筱乐的脸容绷紧,脸色也变得铁青,他恼怒地走到后台。 梵诗玲从舞台上走下来,她低着头走路,脸上都是愧疚的表情。比赛前她还那么坚定地答应筱乐一定能赢,可她这时的演奏一定是最后一名了吧?梵诗玲叹了一口气,用右手按了按左边的肩膀。 一双深灰色的皮靴突然出现在眼前,梵诗玲停下脚步,呆呆地顺着那双修长的腿往上看。 只见筱乐满脸怒容,梵诗玲感到不寒而栗,身体微微往后缩了缩,她没有底气地喊了声:“师父。” 筱乐一句话也没有说,眉头下压,他拽着梵诗玲的手就将她粗鲁地拉到外面去。 室外寒风凛冽,寒风拂脸而过,像一把锋利的刀刃在脸颊上掠过。可这些都比不上来自筱乐的低气压可怕。 梵诗玲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战战兢兢地缩着脖子。 “为什么?”筱乐寒声问。 “……”梵诗玲仍然沉默地低着头,嘴唇蠕动了一下,可没有说出话来。 “为什么你要故意输掉比赛?!”筱乐的大手用力地抓住她的下巴,强迫梵诗玲看着自己。 故意输掉比赛? 梵诗玲傻住,她甩甩脑袋企图摆脱筱乐的钳制,可力气抵不过筱乐,只能被保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艰难地从牙缝挤出声音:“我没有故意输掉比赛!” “哈,没有?!”筱乐嗤笑,双眼变得如鹰般锐利,“你敢说你不是故意输掉比赛,好找借口回家,好找借口放弃音乐,然后和Kings在一起的吗?!” “我没有!”梵诗玲立即就否认。 明明她都已经决定就算放弃和裴昂流在一起的机会,也绝对不放弃音乐!明明她都那么努力,那么认真地练习!为什么筱乐还要这样怀疑她,怀疑她是为了故意输掉比赛才演奏得那么糟糕! 梵诗玲的喉咙哽了哽,眼眶慢慢开始湿润,她莫名觉得很委屈。为什么筱乐要这样想,为什么他就没想其他方面,例如是她肩膀受伤了。 筱乐抬起另外一只手,很温柔地替梵诗玲拭掉眼眶里的水气。他的声音也放得很温柔,像是在说情话:“你有啊,你就是舍不得Kings。” 然而梵诗玲听着却觉得格外难受。筱乐这样说,根本就是不相信她!筱乐认定了她是因为裴昂流才故意输掉比赛的。 心底好像被撒了一把盐,梵诗玲难受得无言以对。 “刚刚的,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你和Kings抱在一起。我看到你舍不得他离开的眼神。”筱乐松开了钳住梵诗玲下巴的手,很温柔地揉着他在梵诗玲的脸颊上烙下的红印,仿佛是要带走她的疼痛。 “既然你是那么的喜欢Kings,那你去找Kings吧。为了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都可以在最后一刻丢掉。我对你的喜欢,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那么苍白,完全比不过Kings的一个眼神,我认输了。” 筱乐稍微歪了一下脑袋,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 “小徒弟,再见了。你再也不学音乐,我想,我以后都不再是你的师父了。” 说完,筱乐转身离开。 梵诗玲想跟他解释一切。 想告诉筱乐,她是被人推下楼梯才和裴昂流拥抱在一起,那一刻是留恋过裴昂流的怀抱。但后来她发现,原来音乐对她来说,比一个离开她的人重要。 想告诉筱乐,她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的时候撞到肩膀,演奏到后面的阶段她疼痛得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可一切都哽在喉咙中,梵诗玲说不出一句话。杵在原地看着筱乐离开,任凭大雾在眼里弥漫,直到视线被模糊。 为什么筱乐就不信任她;为什么筱乐就没担心过她是因为受伤了才无法演奏;为什么筱乐就不理解她输掉比赛她也很难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梵诗玲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小姐,老爷让我来接您回家。” 梵诗玲揉揉眼睛擦掉眼泪,她缓缓地转过脑袋。年轻的副管家毕恭毕敬地站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回家……? 对啊,她拿不到“MUSE”比赛的冠军,她要回家,她再也不能学音乐了。 心痛得很,梵诗玲的眼泪又一下子涌了出来,她哽咽着说:“不……我不要回家……我还想学小提琴……爸爸说给我一年时间,就算我没有赢比赛……我还有一个学期可以学音乐……” 副管家走上前,他递给梵诗玲一条手帕:“老爷说,只要您回家,他就给您所有想要的。包括您喜欢的人。” “我不要!”梵诗玲激动地大喊着,她推开副管家的手,然后冲他再次激动地大喊:“我只要学音乐,其他的我都不要!” 不管筱乐刚刚是怎么看她的,但这时梵诗玲只想到,她不能让筱乐失望,她不能放弃音乐!不听副管家继续说下去,梵诗玲头也不回地跑掉。 “大小姐,大小姐!” 顾不得副管家在身后不停地喊叫,梵诗玲就是不回头地往前跑,往前跑。跑累了,没看到身后有人跟着,梵诗玲在长椅上坐下来休息,她抱着小提琴忍不住呜呜地哭泣。 一张纸巾越过肩膀,从后方递来。拿着纸巾的是一只苍老的,满布皱纹的手。 梵诗玲惊讶地抬眼,给她纸巾的人居然是泰德院长,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梵诗玲怔怔地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 “肩膀没事吧?”泰德院长坐在长椅的另一端,和蔼地问。 “欸?”梵诗玲疑惑,为什么泰德院长会知道她肩膀的事情。 “你演奏的时候我看出来了。”泰德院长立即就看穿了梵诗玲的疑惑,“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有了Hymn的恐惧症,后来才发现是你肩膀受伤了。”说着,泰德院长突然顿住,他拍拍梵诗玲的肩膀,“来,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小提琴手的手很重要,即使只能演奏一天,也要好好保护起来。” 没想到泰德院长没有责怪她输掉比赛,而且那么关心她,梵诗玲莫名地觉得很感动,她点点头跟着泰德院长一同离开。 “怎么没看到Hymn和你在一起?” 往停车的方向走的时候,走泰德院长好奇地问了一句。 想到筱乐,梵诗玲就开始有些难过,她不自然地笑了笑:“师父觉得我是为了Kingsley而故意输掉比赛,生气跑掉了。” “这样啊。” 泰德院长叹了一口气后便没有再说什么,直到上车后他才再次说话。 “Hymn明明有病,但有时候他还是能在很多人面前演奏,Celine,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梵诗玲摇摇头,又忍不出猜测:“因为他没有把那个地方当舞台吗?”她依稀记得筱乐曾经这样说过——“又不是舞台,恐惧什么?” “是Hymn告诉你的吗?” “嗯。” 泰德院长却低低地笑起来。莫名又诡异的笑声,梵诗玲听着就觉得心底发毛。 “胡诌出来都能那么顺理成章,真的只有Hymn能做到。”泰德院长止住笑声,叹了叹气,“其实也难怪Hymn不会告诉你的,亲口说这种话也是在很难为情。” “什么话?” 梵诗玲彻底陷进了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泰德院长想要说什么。 “趁着Hymn不在,我才告诉你的啊。” 梵诗玲连忙点头,支起耳朵认真地听泰德院长说话。 “Hymn是因为太过最求他定义的完美,他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瑕疵。时间长了就让自己造成心理压力和恐惧,不敢在舞台上火人前演奏。为什么有时候他又不怕呢?其实都是因为你。”泰德院长的视线落到梵诗玲身上。 他认真的目光化作有形的重物,落入梵诗玲的心间,她觉得有些沉重。她不解地皱了皱眉头:“我?” “是的。因为Hymn的缪斯也是你,只要看着你,他就能克服恐惧。只要你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他就不会感到害怕。你别以为你不在的时候他能演奏,其实他只不过是听着你给他的录音。” 缪斯。 怎么可能呢,筱乐是所有人都敬仰的万王之王。她那么平凡,凭什么被筱乐当做缪斯呢? 梵诗玲的心跳瞬间急促起来,她的脸红到了脖子。 看出梵诗玲的疑惑,泰德院长反问道:“如果Hymn不是把你当做是缪斯,为什么他为了你写了那么多的曲子呢?” “因为他灵感太多了,积聚不用只会成为垃圾,不如写出来便宜我。” “也是Hymn告诉你吧。他一直都是那么口不对心的。”泰德院长又笑了,“Celine,你怎么不换一个方式想想。如果不是因为你让他产生了灵感,那他的灵感又怎么能积聚起来呢?你是他的缪斯,他只是嘴上不承认而已。” 真如泰德院长说的吗? 没想到从认识的时候开始,就已经成为了筱乐的缪斯。梵诗玲感到格外难以置信,然而她的心里却很暖很暖,暖得发烫。 “既然都说那么多了,还一件事也不妨告诉你。” “圣诞节过后,Hymn是计划到英国治病的。然而,因为你和Kingsley发生了问题,他就就一直推迟着。现在Happy的恐惧症更加严重了,他没有告诉我原因,但我猜测,是和你有关系的。现在的他就算是没人,他也不能拉响琴弦了。” “不可能!怎么会连琴弦都不能拉响了呢?!”梵诗玲突然有些心慌,但想到泰德院长喜欢戏弄人的个性,她不禁猜测,“泰德院长,你是在开玩笑吧?” 泰德院长什么都不说了,只是摊摊手。 一定是他开玩笑! - 筱乐离开梵诗玲后,径直来到了学院乐团的练习室。此时的练习室内空无一人。 筱乐那双原本明亮如钻的漆瞳此刻却蒙上了一层灰,像是灰霾的天气,失去了一切神采。他随便拿起一把小提琴,连肩托都没有安放就架起了小提琴。 他修长的食指按在G弦上A的位置,右手运动琴弓,拉出了一个音。 这种拉琴的感觉他莫名地感到陌生,而这种陌生感让他感到害怕。就像一个短跑比赛的冠军,突然忘了要如何行走。 筱乐生疏地用中指按出B的位置,然后无名指按出C的位置。接着他又推上一个把位重复刚才的动作,再接着他在其他三根弦上也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明明是无比简单的几个动作,可是当筱乐拉完所有把位上的音后,他的手心居然冒出了汗来。 筱乐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左手手指抓抓放放,让手指放松起来。他开始想着与梵诗玲有关的一切,第一次遇见她,她演奏的曲子是《G大调小舞步曲》。 那带着魔力的旋律,让他在患有恐惧症后的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演奏。 此刻筱乐在试图找回当时的魔法。 他右手向上运弓,左手的食指按着B,中指按着C拉出了两个音符的连弓。再接着六个音符的连弓,筱乐已经不能利落地演奏出来,慢慢地,筱乐开始控制不住琴弓和手指,突然发出了刺耳的一声。 那一刻仿佛撕裂了什么,所有的声音都已经消失。筱乐企图再次运弓,可双手却好像被什么牵扯着一样,根本不能按照意愿运动。他脑海里满满都是梵诗玲伤心的脸,以及她要放弃音乐的一幕。 他的缪斯都要放弃音乐,他的缪斯都沉浸在伤心难过中,那么还有什么能支撑他继续演奏下去。 筱乐垂下眼睑,难过地放下了小提琴。 门外站着一个人影,他透过门缝往里看。他的视线转移到播放着筱乐无法拉琴那一幕的手机屏幕上,嘴角扬起了一个狡黠的笑容,然后收起手机缓缓离去。 V166筱乐哪里去了 其实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梵诗玲。言悫鹉琻 如果爱到病入膏肓,为了那个人,有什么不可以放弃。就算是他,如果能换取梵诗玲的真心喜欢,他也能心甘命抵地放弃最心爱的小提琴。 忽地筱乐想起了什么。他愣了愣,从身后感到一股凉气,背脊也“刷”的一下挺直。他居然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忘记告诉梵诗玲关于米小朵的事情!刚刚看到梵诗玲输掉比赛太生气了,他彻底忘记了这件事! 随即,筱乐迅速拿出手机拨通梵诗玲的号码。可手机的那端却不断地重复着一个提示无法接通的电子音。 如果梵诗玲再发生什么意外,再被其他人欺负,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睃。 筱乐开始急了,他马上赶回宿舍,可是他找遍每一个房间都没有找到梵诗玲。他又打了一次梵诗玲的号码,依然那个电子提示音。筱乐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理不出一丝有用的思绪,只能来回在客厅踱步。 突然,他站定“哈”的一声笑了起来,开始只是一声单笑,渐渐地笑声连贯起来,然后到猖獗的大笑。 自嘲的笑声,慢慢地填补了心底的落空感鸲。 梵诗玲故意输掉比赛就是为了回家,为了和Kings在一起。那她为什么还要回来宿舍呢?她都已经回家了,还有谁能伤害她? 他的担心是那么的多余。 筱乐自嘲的笑声又狂傲了几分,落空感被笑声填满了。但马上又有一股更加难受的情绪硬生生地塞入心底,把心底塞得臌胀起来。不断地臌胀,心脏都似乎要被塞得炸开。 筱乐眼眶慢慢湿润起来。 当初,梵诗玲在餐厅选择了音乐,把手交给他,筱乐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所以就对她告白,企图告诉她: 你不是孤单一个人,你还有我陪着你。即使失去了Kings的喜欢,你还有我深深喜欢着,只要你愿意转身,我的怀抱永远给你留着。 他以为总有一天梵诗玲会被他感动,会接受他的喜欢。 然而,筱乐此刻才意识到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所有的讨好都是徒劳。他就像一个不入流的小丑一样,无论做什么事情,却始终讨不到观众的欢心。 他讨不到梵诗玲的欢心。 筱乐抹了抹眼眶,笑得特别张扬。他一步一步走出宿舍,步伐利落而有力,看上去这么都像是自信的步伐。走出门外,他把门关上。 寒风吹过,将他的发丝吹得往后翻飞。他的笑容依然那么张扬,在明亮透彻的阳光底下,他美丽得让人心痛。 筱乐坐在车上,打开了车篷,踩着油门加速飞驰离去。寒风刀片一样割在脸上,刺痛让筱乐清醒了许些。 既然梵诗玲选择的是裴昂流,那么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 - 经过检查后,梵诗玲的肩膀并没有大碍,医生让她穿上了固定肩膀的矫正衣服,告诉她固定几天就可以拆下来。 离开医院后,梵诗玲买了一个小蛋糕。 不管是什么原因,输掉比赛始终是事实,筱乐为她所做的一切化作乌有也是事实,他生气是应该的。所以,她买一个蛋糕算是跟筱乐道歉,请求他的原谅。 回到宿舍后,梵诗玲坐在客厅等筱乐回来,一直到入夜都没等到筱乐出现。这时梵诗玲才翻出手机,数条提示有未接电/话短信在刷屏。看了看,都是她在医院的时候筱乐打来的。 心底莫名有些小雀跃,又有些小害怕。犹豫了一阵子,梵诗玲回拨筱乐的号码,可那边却提示关机了!雀跃感消失,只剩下成倍增长的害怕。 筱乐到底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宿舍? 肚子突然“咕咕”地叫起来,唤回梵诗玲的思绪。是她肚子饿了。她到厨房随便下了一个面条吃着。 吃了两口,莫名觉得有些索然无味。前段时间都是筱乐下厨的,他即使是下一个没有任何配料的面条也非常好吃,跟之前的反/人类料理完全不同。明明他做料理是有一手的,为什么却要弄得那么难吃呢? 梵诗玲觉得自己越来越不了解筱乐。 吃过面条后,她待在客厅发呆。脑海像是放映机一样,不断播放着和筱乐相处的点点滴滴,从认识到现在。 越来越多的回忆,梵诗玲再次惊觉,原来筱乐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有那么长,比裴昂流还要长得更多更多。 而陪着她度过那些特别时刻的人,都是筱乐。 是筱乐让她认识到梦想的重要性,是筱乐给了她勇气走出对爸爸的恐惧。她恋爱,筱乐陪着她;她失恋,筱乐也陪着她。一切一切,都与筱乐有关。 当初为什么会与裴昂流交往呢。 对他确实是一见钟情,但钟情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音乐。得知裴昂流是“帕尔纳斯”的钢琴皇帝,对他好感就倍增。再遇上裴昂流对她告白,梵诗玲就毫无招架之力,也弄不清是不是喜欢就已经答应了和他交往。 交往那么久,分手必定是难过的。而难过之后,也想清楚了好多东西。对裴昂流的感觉,也许只是仰慕。 事情越想越多,梵诗玲在客厅中沉沉睡去。 - 进入了寒假,大部分的学生都回家了,只剩下小部分学生还留在学院里,有家不能归的梵诗玲也进入了留宿行列。 寒假都过去一个星期了,梵诗玲依然没有看到筱乐。 没有筱乐在,梵诗玲发现真的缺少了很多东西,原本满满的心也空了下来。以前他总陪在自己身边,每天见到他是一种必然事件,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不在身边。 也许是觉得太过理所当然了,所以忽略了很多真相。 想他了。 现在真的很想他。 筱乐的手机一直关机,梵诗玲怎么都找不到他。这天,她终于提起勇气,直接到筱乐的家去找他。 可是正准备进入那条唯一通往半岛的路,却被护栏生生地拦住了! 梵诗玲走下出租车,对保全说明情况她要进去找筱乐。 可是保全却一脸抱歉地对她说:“小姐,很抱歉。我们不能确认您的身份,不能让您进去。” “他是我师父啊!你通知他,告诉梵诗玲来找他!”梵诗玲有些急了!她特意来找筱乐,怎么这样就离开! 保全却无视梵诗玲的着急,慢悠悠地打了几个电/话,过了十多分钟才淡定地对几乎暴走的梵诗玲说:“很抱歉,我们联系不到少爷,无法确认您的身份。” 开什么玩笑!什么叫联系不到呢?! 梵诗玲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其他人呢?!叔叔、阿(姨)……小月、榭修恩他们呢?他们都知道我的!” “老爷和夫人去了旅行,小表少爷也跟随一同去了。”看着梵诗玲的表情慢慢转为失望,保全也有些不忍心,又补充说道:“小姐,我们也好几天都没见过大少爷,也不知道大少爷是不是也去旅行了。不如您留下口信,我们看到少爷就替您传达。” 梵诗玲是彻底无计可施了,只能按照保全说的做,给筱乐留下口信。 为什么会那么情不自禁地想他的呢?满脑子都是他,不管做什么,不管清醒还是昏睡。就连曾经和裴昂流交往,她也没如此想念过裴昂流。 她又打了一遍筱乐的手机,依然提示关机。 回到学院,梵诗玲才知道发生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一段筱乐不能拉琴的视频在疯传。 视频中的筱乐像一个从未接触过小提琴的人,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生疏。特别是他演奏的时候,简单的《G大调小舞步曲》,第一次遇见他时,他演奏得出神入化,将她征服的《G大调小舞步曲》。 而在视频中,他演奏的依然是《G大调小舞步曲》。但动作却如此生疏,演奏出来的旋律十分声音,运弓的力道还控制不住,发出刺耳的声音。 根本无法相信这是出自筱乐的演奏。 梵诗玲蓦然想起那天泰德院长的话——“现在的他就算是没人,他也不能拉响琴弦了。” 难道泰德院长真的不是开玩笑?!如果不是开玩笑,筱乐不能拉琴的原因也真的是因为她吗? 心底慢慢地被疼痛攀缠,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心脏,梵诗玲心痛得透不过气来。 V167谁当首席 致梵诗玲的奇迹,V167谁当首席 再仔细往下看了一下,原来发布这个视频的人是史笛芬。ai悫鹉琻后面他还有说:筱乐已经不能拉琴,不能再继续担任学院乐团的首席。学院乐团的首席应该换人。 梵诗玲的怒火一下子就烧了起来,“啪”的一声合上电脑。 这家伙,他一直就觊觎学院乐团首席的职位,没想到这次还发布这样的视频揭开筱乐的短处,并且企图抢走首席的职位! 只是想要有人想要动摇筱乐的位置就感到特别气氛。 梵诗玲马上就离开了宿舍,怒冲冲地来到了学院乐团的练习室睃。 虽然寒假开始,但学院乐团的成员却还没有放假,他们都需要继续进行排练。 走到练习室的门外,梵诗玲很用力地推开那扇门,发出很大的动静。室内的人都将惊讶的目光投落到梵诗玲身上。 而这时,梵诗玲看清楚里面的状况,也发现了练习室里的气氛有点不太和谐——没有谁在练习着,所有人都剑拔弩张的,站成两拨人鸺。 以史笛芬为首站成一边,其他的没有以谁为首,就是很团结地站成一边。 史笛芬最先回神过来,他的视线转移到站在他对面的那些人身上,慢悠悠地开口:“他已经不能拉琴了,不是配不配做首席的问题,而是他根本不能做首席。一个不能拉琴的人,还凭什么占据着首席一职,而我却只能当代理首席?” 他说话一如既往的傲慢张狂。 梵诗玲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当前的状况是怎么回事。 史笛芬要抢首席的职位,而站在他身后的人是支持他的;另外一边则是拥护筱乐的。 “帕尔纳斯”的学院乐团在外界的评价很高,每一年都会有知名乐团来这里挑选乐手,而每一年乐团也会有招新。 再加上这段时间筱乐和裴昂流都请假,学院乐团很事情都是史笛芬在忙碌。新入乐团的成员有很多只听说过筱乐的实力,却根本还没见识过。 所以史笛芬还得到了不少人得支持——几乎所有新人,还有一些旧成员。而拥护筱乐的则全都是旧成员,筱乐的死忠粉。 “首席现在是请假,就算他有什么事,就算他不拉琴也与你无关!你只不过是代理首席,想做首席,等首席辞职吧!” 支持筱乐的人立即反驳史笛芬。 双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争吵起来,慢慢地,支持史笛芬那边的人开始说不过支持筱乐那边的人。 “筱乐下台,支持史笛芬当首席!” 不知道是谁喊出了这样一句。 “筱乐下台,史笛芬当首席!!”其他人也跟随着纷纷这样大喊起来,像喊口号似的。因为他们男生居多,声势也是浩浩荡荡的。 支持筱乐的人面面相觑,有些措手不及,这让支持史笛芬的那些人更加嚣张。 只是,梵诗玲却忍不住了,她走上前大吼一声:“够了你们!” 她就是忍受不了筱乐被其他人这样轻视! 她这么一吼,史笛芬身后那些人声势都减弱了好多。 “当初史笛芬斗琴已经输给我师父了!这就证明他的实力比不上我师父!想取代我师父,他能在这把琴上拉出《魔鬼的笑声》吗?!”梵诗玲随手拿过一把搁在一边的小提琴,然后胡乱地转动弦轴,递向史笛芬。 梵诗玲的身体因为害怕而微微发抖,可想到了筱乐,她又立即梗直脖子,挺直背脊,深呼吸一口气,笔直看着史笛芬。 但史笛芬不怒反笑,他气定神闲地接过小提琴,拨弄了一下琴弦,嘴角慢慢往上挑:“我不介意现在和他斗琴一次,只要他赢了我,我什么都不说。我再也不抢首席一职。只要他现在和我斗琴一次,只要他现在能赢了我。” 说到最后,史笛芬越来越趾高气扬。 梵诗玲顿时就气红了脸:“你明知道师父现在不能拉琴才敢说这样狂妄的话!乘人之危有什么用!” “我只是相信有能者居之。” 真的没见过那么恶劣的人。 梵诗玲气得粗粗地喘了几口气,正想开口说话,后面却传来一道声音。 “挑对手要挑同一水平上的。你琴技那么差却找我斗琴,是不是企图要拉低我的水平?” 这个熟悉的声音让梵诗玲蓦然一颤,她忽地有些站不稳。不仅仅是她,其他人也被惊讶到了,紧接着发出惊喜的欢呼声。 是筱乐! “首席!” “KK首席来了!” 一种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他一出现就已经控制住了所有的气氛,成为了焦点。 他慵懒地迈着步伐,一步一步走过来。如此从容不迫,像一个骄傲的年轻君王。虽然他的脸色有些憔悴,眼底挂着深青色的眼圈,下巴是淡青色的胡渣,但依然掩盖不住他骄傲的风采。 史笛芬看到筱乐走来,心底有一股恐惧在蠢蠢欲动,他下意识地咽了咽喉咙。张狂的目光也立时暗淡下去。 不,没什么可怕的!他已经不能拉琴了,有设么可害怕的呢?! 史笛芬立即安慰自己。 “师父……” 直到筱乐站定在眼前,梵诗玲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呼唤了一声。 筱乐浅浅地扬起唇角对她笑,笑容中带着一抹浅而易见的温柔。梵诗玲的鼻根禁不住酸了酸,有股流泪的冲动。 好久没有看到筱乐这样的笑容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无与伦比地怀念他的笑容,他的每一个神态。 筱乐随意拿了一把琴弓,他转过身温柔地拍了拍梵诗玲的肩膀:“小诗,你站过去吧。” 他的手指指示着梵诗玲身后的一个地方,然后推了推梵诗玲的肩膀让她过去,接着他顺势拿过梵诗玲手中的小提琴。 筱乐优哉游哉地架起小提琴,试了四根弦的音,挑衅的视线慵懒地飘到史笛芬身上,嘴角傲慢地上扬:“你要斗琴我是不答应的,我怕拉低我自己的水平。不过,可以让你们再次见识一下我的实力。” 语毕,筱乐迅速拉动琴弦。 听到这个旋律,所有人都“哗”了一声,然后全部噤声。 这是炫技之作《24首随想曲》里面最难的一首——第二十四首《A小调》。 他那双手有着闪电般的移动速度,或者说比闪电更快,几乎都看不清他按弦的动作,而旋律已经形成。 让人眼花缭乱的指法和弓发,宛如一场华丽的魔术表演。 所有人的心跳随着他的演奏而急促起来,不少人已经开始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先前拥护史笛芬做首席的新人都彻底傻了,有些人还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听到的是幻听,又揉眼睛,又甩脑袋的。而有些人则傻痴痴地重复呢喃着“Paganini”。 不能否认,所有人都已经坠入了筱乐的魔法世界中,无法自拔。而唯一算是清醒的是史笛芬,他很认真地听着每一个音,企图从中挑出错误,但他依然听不出任何瑕疵,脸色逐渐煞白。 颤音过后的四和弦,演奏结束。史笛芬的脸色都变成了透明,手心和额角都汗涔涔的,他流的汗比筱乐的还多,仿佛演奏的人是他而不是筱乐。 筱乐放下小提琴,骄傲地扬起嘴角,视线淡淡地扫过史笛芬身后的人:“请问我有拉错哪一个音吗?” 从他的魔法世界中逐渐回过神来的所有人都沉默着,不说话。 “那么,还有谁认为自己有资格和我斗琴吗?” 当筱乐这样问的时候,那些拥护史笛芬的人,不仅沉默着,而且还纷纷低着头。 “没有人认为有资格的话,就安心做好自己的本分。如果没有当首席的实力,就算空着也不能让实力不够的人当。每一项头衔都需要有一定的水准才能承担起来,所以为什么出名的国际音乐奖,情愿让奖项空缺,也不会让水平不够的人来填补。首席我可以不做,但也绝对轮不到你来当。” 最后看史笛芬一眼,筱乐走上前拍了拍梵诗玲的肩膀,拉着她的手一同走出练习室。 练习室内死一样沉寂,过了好久,所有人才慢慢“诈尸”起来,窃窃私语起来。 “KK果然是KK啊!为什么我那么爱他!” “他就是‘帕尔纳斯’的首席吗?听他拉琴我觉得自己都要站不稳了。” “首席的实力真的深不见底啊,King0of0Kings,得到这样的光环实至名归。只要有他在,我就只承认他一个首席!” “我觉得首席真的可以拉错一个音,至少这样我还能把他当做人类来看!” 练习室内,众人对筱乐的赞叹声此起彼伏。而筱乐拉着梵诗玲已经走远了。 V168你那么在乎我 致梵诗玲的奇迹,V168你那么在乎我 走出大楼,筱乐在阿波罗的雕像下停了下来,他把梵诗玲也拉停。ai悫鹉琻 “小诗,抱歉。我以为你为了Kings而故意输掉比赛,所以很生气,所以才离开你的。” 筱乐的眼睑半垂,浓密的眼睫挡住了阳光,他眼底有一片薄薄的影子。他把手搭在梵诗玲的肩膀上,温柔地按了按,柔声问:“还疼吗?” 他误会了自己那么久,消失了那么久。应该嗔怪他,和他赌气或者不理会他才对。可他一关心自己,所有的委屈和不满顿时忘得一干二净,梵诗玲摇摇头:“不疼,已经康复了。” “你的事老头子告诉我了,对不起,小诗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睃” 那天离开了梵诗玲的宿舍,筱乐太难过便马上飞到英国去。昨天他和泰德院长联系后才知道,原来梵诗玲并不是故意输掉比赛,她是因为受伤了。想到那天对梵诗玲说的话筱乐就特别自责,于是他又马上飞回国。一到家保全就告诉他梵诗玲来过,他想也没想就赶到学院来,经过这边就看到梵诗玲走进综合大楼。 面对筱乐这样认真的道歉,梵诗玲有些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回应他。而且他那认真且带着浓郁感情的眼神,看得梵诗玲的脸都开始烫起来。” 她不自然地别过脸,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抑制不住鹉。 筱乐也浅浅地笑了,他抬起手搭在梵诗玲的脑袋上,温柔地揉了一下:“小诗,刚刚在练习室你那么在乎我,我可以理解为其实你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吗?” “……” 梵诗玲的脸烫得更厉害了,她低着的脑袋几乎要埋到胸口上。 一道不太重的力量施加在她脑袋上,她的脑袋微微往前靠了靠,贴到了筱乐的胸膛上。他的长大衣敞开,乍看之下,梵诗玲好像也被大衣包裹住了一样。 筱乐低着脑袋,脸颊贴在她冰凉的发丝上,唇瓣停在她耳廓的最高处,温声吐纳:“不管你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我是从一开始就喜欢你的。小诗,你和Kings分手后,我以为我是有机会的,但你输掉比赛我又绝望过。现在你那么在乎我,我又感到有希望了。小诗,你觉得我有希望是正确的吗?” “……师父。” 梵诗玲疯狂的心跳缓缓慢了下来,原来一向骄傲霸道的筱乐也有那么不自信的时候。他是被自己折腾到束手无策了吗?梵诗玲心底有些甜蜜,又有些难受。 “这次你能可以告诉我,我有机会吗?” 筱乐的鼻尖轻轻蹭了蹭梵诗玲的脑袋,再一次小声问。 梵诗玲有些动容,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抓住了筱乐的衣服,轻轻地拥抱着他。梵诗玲也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但在这一刻,她就是想抱着眼前的少年。保护住他所有的骄傲。 “你是默认告诉我,我有机会吗?”筱乐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梵诗玲把火烧火燎的脸在他胸膛上埋得更深,用蚊蝇一样的声音哼了一下:“嗯。” 她抓着的是筱乐长大衣里面的衣服。抱着他,就算是寒冷的冬天,梵诗玲只觉得暖和到心里去。但这种感觉太不真实了,就像是一个甜蜜美梦,她很害怕下一秒梦就会醒来。梵诗玲把脑袋埋得更深一点,仿佛这样真实感就能多一点。 但这时筱乐却用双手捧着她的脑袋,使得梵诗玲的脑袋离开了他的胸膛。这一瞬,梦仿佛破碎了,梵诗玲的心忽地凉了一下。 只是想多抱一阵子,实在地感受他的存在他的温度,为什么他就不给呢? 但她还没来得及想其他,双唇已经被筱乐吻住。梵诗玲傻傻地愣住,直到脸上的皮肤被他的胡渣刺得微痛,才缓缓回神。心跳“咚咚咚”地跳得飞快,而心底那股凉意已经被一股炙热取代。 两人的唇瓣是冰凉的。 筱乐噙着她的唇瓣温柔地撕磨着,连接不断的吻,彼此的唇瓣也开始温热起来。 梵诗玲有些心慌,指尖都在微微地颤抖,心跳像打鼓一样有力而响亮。她和筱乐的关系才是萌芽,正准备发展阶段,怎么能那么快、那么快就有这种亲昵的举动呢? 应该推开他,可是双手却始终都无法使出一点儿力气将他推开,而且心底好像一点也不抗拒他的吻。 感受到筱乐在用绵长的吻企图撬开唇齿,梵诗玲的心变得更慌了,但嘴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迎合着他的吻。 吻热烈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梵诗玲的脑袋也变得不清楚,一片混沌。她微微颤抖的嘴唇,鬼使神差地回吻了他一下,情不自禁地又吻了一下,这下子好像上瘾了一样,吻了一下又一下。 唇瓣已经变得滚烫,两人的呼吸也灼热起来,寒冬仿佛变成了盛夏。世界逐渐沦陷,好像所有东西都倒塌了,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只剩下她和他。 梵诗玲抓紧了筱乐的衣服,想紧紧地拥抱着他。 忽地,筱乐捧着梵诗玲脑袋的双手一下子滑到她的肩膀上,然后用尽力气将梵诗玲像一旁推去。 猝不及防的梵诗玲被推得很远,踉跄了几步最终还是无法保持平衡而摔倒在地上。身体像是裂开般疼痛,阵阵疼痛钻入骨子里头。 而这时…… 吱——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让她无暇顾及自己的疼痛,梵诗玲立即抬头。那一瞥,梵诗玲吓得心跳都几乎停住——一辆粉红色的轿车刹不住地撞向她和筱乐原来站着的地方,而筱乐还站在原来的地方! 砰—— 紧接着又是一声几乎让人神经崩溃的巨响,红粉色的轿车撞到喷泉的岩石护栏停了下来。 而筱乐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侧手翻,跃进了水池里面躲过了失控的轿车。梵诗玲正要松一口气,却见筱乐在水池中失去了平衡,笔直往后摔倒。 咚—— 应着声音,筱乐的后脑勺撞在一尊小石像上。他的身体立时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掉,站也站不稳,软绵绵地倒在水池中。 寒冷的水没有让他感到清醒一点,筱乐已经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只有脑袋是沉重的,头晕目眩,有一个力量在拉扯着眼睑,企图让眼睛合上。 筱乐的意识逐渐涣散,所有的声音也都消失了,只听见梵诗玲着急的声音。 “师父!” “师父!!” “师父!!!” 她的声音一遍遍响起,声音越来越近,可是筱乐的意识却越来越远,像是飘到了云端。 梵诗玲跌跌撞撞地翻到水池里面,水面上漂浮着一丝丝猩红的颜色,水池上的睡莲的叶子也承托着一滴滴浓重的颜色。 梵诗玲艰难地走到筱乐身边,用力抱住他的脑袋。瞬间,梵诗玲的双手也沾满了鲜红的血迹。满眼的红色仿佛是一只狰狞的恶魔,紧紧攫住梵诗玲的心脏,企图要捏碎她的心。 眼睛里弥漫起冲天大雾,梵诗玲的视线也变得模糊。她荒得浑身不住地颤抖,声音也不住地颤抖:“师父……师父你不要有事啊……师父……” 她的泪水“吧嗒吧嗒”砸在筱乐的脸上。梵诗玲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打“120”,简单的三个字她按了好多次才按正确。 漫长的等待时间,梵诗玲慌得主意全无,就连肇事者是谁也无暇顾及。她只顾着将筱乐抱得更紧,脸贴在他的脸上,一下下蹭着他,生怕他会消失。 “我……已经……打120了,师父……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来了……师父,你一定不能有事!” 筱乐的脸色苍白得像漂洗过的宣纸一样,嘴唇微弱地蠕动,简单的几个字艰难从喉咙软绵绵地飘出:“不……要……哭……” 他的眼皮微弱地抽动,挣扎着不要闭上眼睛。浓密的眼睫也随着微弱地扑扇,像一只将要失去飞行能力的蝴蝶,颤颤巍巍地扇动翅膀,似乎时刻都会轻飘飘地坠落。 “……不要……不要闭上眼睛……师父,不要闭上眼睛。”梵诗玲哽着声音断断续续地说,“师父……我们还没有交往……你说要机会的……你没有事……我们就交往好不好,师父,好不好啊……” 好怕好怕失去他,好怕好怕再也不能见到筱乐。 心脏痛得要被掏空一样,梵诗玲的眼泪变得更加汹涌。她低头一遍一遍地吻着筱乐,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安静得像熟睡了一样。 V169我喜欢他们这样称呼你 致梵诗玲的奇迹,V169我喜欢他们这样称呼你 医院里。ai悫鹉琻 梵诗玲红着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病床上的米小朵。驾车的人是她,就是她驾车车撞到水池上,筱乐就是因为躲避她才撞破了脑袋,现在还在昏迷中。而米小朵也受了伤。 梵诗玲的喉咙哽了哽,半晌才发出声音:“小朵,车子之所以撞到水池上,你能告诉我那是意外吗?” 其实梵诗玲心里也很明白,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是意外。她和筱乐所在的地方,就算是筱乐这样在学院里享受各种特权的人也不能开过来。但梵诗玲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米小朵要这样做,如果这样撞过来,她是要把筱乐和她也一起撞了吗?! 她不是筱乐的疯狂粉丝吗,怎么做出这样的事?睃! 米小朵沉默了一阵子,也不加辩解,她“哼”了一声轻蔑地挪开视线,躲开梵诗玲的目光。 她的态度,明显就是默认了一切。 “为什么要这样做?”梵诗玲愤怒地质问,双手握成拳鸷。 “因为我讨厌你啊!”米小朵瞪着眼睛,脸容开始被愤怒扭曲,“梵诗玲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从第一次在录音室看到你就讨厌你!首席一直都是不属于任何人的,凭什么那时候你就能被他抱着?!” 米小朵突然提起这些几乎在梵诗玲脑海里不留痕迹的记忆,梵诗玲愣了好久才将那时候的事情回想起来。 她哑然张了张嘴巴:“你讨厌我……还要和我做朋友?” 米小朵“哈”地嗤笑起来,听着她的笑声梵诗玲莫名有些恼火,仿佛她从开始就只是一个小丑。 “我一直都没有把你当朋友!你以为我和美娅一样傻!我看着你就觉得恶心,明明和团长交往,可是又纠缠着首席不放。现在一和团长分手就马上缠上首席,你就算是她徒弟又怎样?恶心!” 梵诗玲气得肩膀不住地发抖:“你讨厌我就算了,你想害我就算了,为什么要伤害我师父?!” “首席要是和你在一起,不如被我毁了!” 啪—— 梵诗玲控制不住怒火,扬起手一个耳光狠狠甩到米小朵脸上:“如果师父发生了什么事,我即使不要一切都要你付出代价!” 梵诗玲脑海里不断闪现着筱乐那张苍白得可怕的脸,以及她那双沾满筱乐的血的手。虽然医生说不是很严重,但梵诗玲还是十分害怕。那么多的血从他脑袋流出来,想起来都心悸。 回到筱乐的病房,里面多了两个人。一个是筱乐的妹妹郝瑾儿,一个是筱乐的弟弟郝瑜之。筱乐也已经醒了,他靠坐在病床上,脑袋顶着着厚厚的绷带,眼睛轻轻闭着,嘴巴一张一合跟郝瑾儿和郝瑜之说话。 他的唇色也不像之前那么苍白。 他们在说话,梵诗玲也不方便插话,关上门向病床走去。 “小诗你来了吗?” 走到病床前,筱乐忽地说道,也不管郝瑜之正在说话。说这句话的时候,筱乐嘴角微微上扬,但他的眼睛依然闭着。 梵诗玲心感疑惑,但也没有问什么:“嗯,刚刚出去了一趟。” 因为郝瑜之他们说话也停了下来,梵诗玲才又问,“师父,医生说你撞到头,有轻微脑震荡。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我替你喊医生来。” 筱乐转过脑袋,笔直对着梵诗玲,微微地抬了抬脑袋,然后缓缓地拉起眼睑,“我醒来的时候医生检查了一次,又给我安排了迟点进行一个全面的检查。” 他漆黑的眸子深邃美丽,像是最迷人的夜空,他的嘴角温柔地上扬,那魅惑的样子,就算是上帝也为他迷醉。 更何况是梵诗玲。 被他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梵诗玲的心跳一下子急促起来,她不自然地别过视线到处张望。 郝瑾儿这时忽地站了起来,而且把郝瑜之也拉了起来。 “哥,我和二哥先出去买晚餐回来。”郝瑾儿说,然后拉着郝瑜之一同离开。走到门前,她停了下来转身对梵诗玲说:“大嫂,哥哥麻烦你照顾了。” 大嫂…… 这两个字让梵诗玲立即面红耳赤起来。 “大嫂再见。”郝瑜之说。关上门,他和郝瑾儿消失在门后。 又一句大嫂。 梵诗玲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她用余光小心翼翼地瞄筱乐一眼。他那张漂亮的脸上,笑容变得更加张扬了,而且他的目光也十分的温柔。 “不是我让他们这样喊的。”筱乐辩解,之后又补充一句,“不过我喜欢他们这样称呼你。” “师父!” 她嗔怪的声音让筱乐忍不住低声笑起。 而梵诗玲整个人像煮熟了一样,彻底不敢看他了。 之后两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这种气氛让梵诗玲觉得特别煎熬,迟疑了一阵,梵诗玲正想开口说点什么重新开始别的话题,却发现筱乐的视线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这立即引起了梵诗玲的困惑。 她微微往旁边挪了一点,而筱乐还是盯着她原来站的位置看。梵诗玲又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温柔的目光也没有一丝改变。 “师父,你怎么了?” 筱乐的视线又缓缓移到梵诗玲的脸上:“什么?” 虽然此时筱乐的视线移到自己身上,但梵诗玲还是忍不住在他眼前晃了晃手,筱乐依然毫无反应。 难道他什么都看不见吗?梵诗玲吓得惊呼了一声,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筱乐被她突兀的叫声吓得猛地坐直了身体:“小诗?发生什么事?” 他眼神慌乱,可是视线却没有了焦距。 一下子,梵诗玲立即明白过来了。 她只觉得特别难受,明明是他自己有事,却一点也不在乎,还反过头来担心她。梵诗玲抬手按在筱乐的眉峰上,慢慢覆上他的眼睛:“师父……你眼睛……怎么了?” “没事的。”筱乐闭上眼睛,拉着梵诗玲的手握在手心,微微地低着头,“医生说,有淤血压着视线神经,暂时看不见东西,详细情形需要做详细的检查才知道。” 梵诗玲的心抽痛起来,她用力抓紧了筱乐的手,哽咽了一下,问:“暂时是多久?” “我相信是不久。”顿了顿,筱乐缓缓伸手,触到了梵诗玲的脸又温柔地捧着,“小诗,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眼泪已经浸湿了梵诗玲的眼睛,她吸了吸鼻子,很认真地点头:“会啊,当然会!” 正想抬手擦眼泪,可筱乐的指尖轻轻移动,已经温柔地替她擦掉泪水。 “笨蛋,你总是记不住我对你说过的话。”筱乐凑上前,鼻尖探了了几次才碰到梵诗玲的鼻子,然后他微微地扬起脸,吻在梵诗玲湿润的眼睫上。 “我说你再难过就要做我女朋友,你到现在还没当我女朋友。我让你不要哭,你却还在哭。” “我是担心你啊!”梵诗玲狠狠抽了一下鼻子,一把搂住了筱乐的脖子,很用力地搂着,“我看到你的血不断地流着,我很怕!现在你又什么东西都看不见,我也很怕!” 筱乐愣了愣,随即轻轻回抱梵诗玲。仿佛她才是病人,筱乐轻轻地拍打她的肩膀安慰着她。 “笨蛋,我没事的,不用再担心了。”筱乐将脸浅埋在梵诗玲的发丝间,满足地呼吸了一口气,闻着她发丝间的芬芳,“小诗,其实我是应该庆幸的。撞到了头,我只是看不见东西,而不是把你忘记了。” 梵诗玲有些说不上话来,脑海里和心底里彻底词穷了。 “小诗,你说只要我没事,我们就交往的,对吗?” “我……”梵诗玲的脸红到了脖子,哑然了一阵,她才羞赧地反驳:“可是你现在还有事啊,你现在看不见东西!” “好,那我眼睛好了,我们就交往。”筱乐快乐地低笑了一声,“我觉得我明天就能看见东西了。” “才没有那么快呢!” “一定有的。”筱乐坚定地说,他用鼻子蹭了蹭梵诗玲的耳朵。忽地,他狡黠地发出一下笑声:“小诗,昏迷前我感受到了。” “什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梵诗玲感到特别莫名其妙。 “我感受到你主动吻了我好多次,我感受到那是很炽热的吻。可是我却一直都不能回应你,我觉得特别遗憾。” V170他真的很爱你 致梵诗玲的奇迹,V170他真的很爱你 他话语说出的那一刹,有什么在梵诗玲脑海里炸开。ai悫鹉琻梵诗玲的脸燥热起来,又像是无数只蚂蚁爬到她脸上不断地啃咬着! 好丢人啊,那绝对是她做过最丢脸的事!当时,她只不过是害怕得脑子短路才做出那样的举动。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醒来,你能不能也这样吻我一下。小诗这次,我一定能好好回应你的。” 梵诗玲的脸已经滚烫得能煎蛋了!此时,她脑海里只闪过一个念头——把筱乐掐死,毁尸灭迹! 然而筱乐却一脸安静地闭着眼睛,微微地扬起下巴,做了一个索吻的表情睃。 “小诗,快来吻我。” “……”梵诗玲的眼角不住地抽搐。 浑蛋,他们现在还不是情侣关系,哪里有人索吻还可以那么大义凛然的!很想无视他,可是看着他略显苍白的唇瓣,心底又莫名生出一股很想吻他一口的情绪鸷。 神经啊,梵诗玲你到底想什么! 梵诗玲摇摇头,克制住莫名的念头,果断地说:“我不要!” “好,那你欠我一个吻。”筱乐的回答更加果断。 梵诗玲顿时郁结了,她呆呆地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抱怨他:“……师父,你太恬不唔?!” 她的话没有说完,已经被筱乐用吻堵住了嘴巴。 梵诗玲愣了愣,随即才想到要推开他。可筱乐却已经扣住她的后脑勺,让她的脑袋动弹不得,没一会儿,梵诗玲已经被他绵长的吻吻得透不过气来。 他真的是恶魔!引诱着她堕落! 对筱乐的吻攻再也防守不住,梵诗玲回吻他一下,用行动宣告缴械投降。正准备专心致志地与他接吻…… 咔嚓—— 门打开的声音。 “哥,我刚刚了解过,撞你的……”郝瑾儿的声音慢悠悠地停住,生生地静默了几秒,她才又说,“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我先出去。” 她轻轻地带上门。 梵诗玲却整个人石化住了! 宙斯啊,快点来一道闪电劈死她,把她劈得灰飞烟灭吧! 太!丢!人!了!!! 趁筱乐也在怔愣,梵诗玲立即将他推开。但筱乐几乎是同时就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按在怀里。 “笨蛋,你跑不掉的。”说完,他又忍不住不满地抱怨了一句,“瑾儿实在太不识趣了!那个时候你正要吻我来着……” 听着最后一句,梵诗玲真想把他掐死。为什么他还要重提这个丢脸的时刻! “快放开我!太丢脸了!”梵诗玲在他怀里挣扎,可筱乐将她抱得更紧。 “怕丢脸就把脸埋在我身上吧。”筱乐抬手抓了抓她的头发。可他什么都看不见,下手很不准确,手落到了梵诗玲的脖子上,轻轻抓了抓让梵诗玲痒得不行。 筱乐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大声喊:“瑾儿,进来吧,你刚刚要说什么!我知道你还站在门外。” 把她这么亲密地抱着,居然还把郝瑾儿喊进来?!梵诗玲的心一下子凉了!在郝瑾儿推门进来的瞬间,她终于挣扎开筱乐的怀抱,飞快跑开! 筱乐看不见东西,梵诗玲逃开后他也抓不住:“小诗,你去哪里?” “上卫生间。” 眨眼时间,听梵诗玲说话的声音判断距离,筱乐知道她已经远远走开。 幸好筱乐住的是奢华病房,梵诗玲能在卫生间躲一下。关上卫生间的门,她松了一口气。洗了把脸,梵诗玲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冷静。好半晌心跳也正常了,梵诗玲才强装没事地走出卫生间。 筱乐和郝瑾儿似乎已经谈完了事情。 听着梵诗玲走路的脚步声,筱乐判断到她所在的位置,缓缓转过头:“小诗,这段时间你到我家暂住一下吧。” “咦?为……为什么?”梵诗玲的心跳又加快了。之前同住宿舍是迫于无奈,现在还住到他家?!这种发展会不会太过诡异了? “你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不放心。我担心米小朵会伤害你。”即使筱乐的眼睛看不见,但他的双眼还是满满地承载着温柔。 “小朵伤害我?”梵诗玲有些不解。难道筱乐说的是这次撞车事件吗?还是说筱乐已经知道刚刚她和米小朵的谈话? 梵诗玲走到病床边上正想坐下,但又担心被筱乐抱了过去,她只好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比赛之后我想告诉你的事情是关于米小朵的。你之前发生过很多意外,有可能是米小朵设计的,很多谣言也是她散播的。” 这些事情是裴昂流告诉筱乐的。所以,在筱乐以为梵诗玲和裴昂流在一起时,裴昂流把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了梵诗玲,他就没有再担心。但现在才知道他们没有在一起,梵诗玲也不知道事实的真相。 听到筱乐说的话,梵诗玲感到不寒而栗。她和米小朵住在同一间宿舍那么久,从来都没发现米小朵是这样的人!曾经还那么信任她,把她当成好朋友。 “瑾儿,待会陪你大嫂回宿舍收拾东西,然后带她回家吧。”筱乐又说。 “好。” 大嫂……他居然还说得那么顺口! “……”为何又有一股冲动要把筱乐掐死?!梵诗玲脸红耳赤地对着筱乐叫:“喂!!” “小诗怎么了?”筱乐很淡定,脸带微笑地问。 他居然还问怎么了?!!梵诗玲更想掐死他了! --- 之后,梵诗玲也搬入了筱乐的家。筱乐全面检查结束的当天也从医院搬了回家。 郝瑾儿和郝瑜之经常都不见人影,但每天被他们喊几次大嫂,梵诗玲也从凌乱中慢慢接受过来。 筱乐的爸妈得知筱乐没事也继续旅游没有回来。 早晨起来,天上就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宅邸里的暖气开得很足,虽然外面冷得体感温度只有三度,但室内却十分温和。 独自吃过早餐,梵诗玲想找筱乐练琴,可是发现筱乐居然不在家。梵诗玲以为筱乐只是去了复诊也没有多加理会,直到下午筱乐还没有回来,梵诗玲不禁担心起来。 他手机关机,问佣人才知道他一早就带着司机,而且什么都没说下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有再回来。 很讨厌这种突然找不到他人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一般,心底空得发慌。 郝瑾儿回来,看到心神不定的梵诗玲,她忍不住问:“大嫂,发生什么事了吗?” “整天没看到师父,他人也联系不到,我担心他有事。” “这样吗?我替你问问。”郝瑾儿若有所思地喃喃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几分钟后她跟梵诗玲说:“大哥到你家去了。” “我家?”梵诗玲不免惊讶。她猜测过筱乐N个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没想过筱乐会在自己的家! “是的。”郝瑾儿顿了顿,欲言又止,“大嫂,我的司机借你,你去看看大哥吧。” 透过郝瑾儿的眼神,梵诗玲明显看出郝瑾儿有话没完全告诉她。这时郝瑾儿眉眼一低,轻易掩饰住所有的情绪也避开了梵诗玲质问的眼神,她拨通了司机的号码,给梵诗玲联系司机。 一切都搞妥当了郝瑾儿打算上楼去。走了几步,她又退了回来,很认真地对梵诗玲说:“大嫂,虽然大哥看上去很神经,但他真的很爱你。” 说完,才慢慢地走上楼。 梵诗玲看着她的背影觉得特别困惑,可又忍不住失笑。被自家妹妹说是神经,不知道筱乐有什么感受。 外面的风很大,风夹杂着雨水的湿气迎面吹来。就算穿得很厚,梵诗玲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回家的一路上,梵诗玲不断地想着筱乐到底为什么要到自己的家来。可她一直都想不出一个原因来。而且,她更加不懂为什么郝瑾儿要对她特别强调筱乐很爱她! 那幢熟悉的宅邸越来越近,借着路灯被雨水氤氲得惨淡的光线,梵诗玲看到家的庭院门外面有一辆轿车的影子。慢慢驶近,即使隔着车窗和淅淅沥沥的雨,视野也慢慢清晰起来。 只是,看到眼前的一幕,梵诗玲觉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住了,浑身冰一样僵硬,寒冷。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郝瑾儿欲言又止,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郝瑾儿没有把话说完全告诉她!如果她是郝瑾儿,恐怕她也说不出来。 而梵诗玲也终于知道,为什么郝瑾儿说筱乐很爱她。 V171雨夜 致梵诗玲的奇迹,V171雨夜 雨幕下,一个身影跪倒在大门前。舒悫鹉琻他头顶上没有任何遮挡雨水的东西,身影被雨水削得异常单薄,但他就像是一尊石像,一动也不动。 是筱乐!跪着的人是筱乐! 梵诗玲感到一阵大脑缺氧,泪水迅速模糊了眼睛。他一向是那么高傲,而此刻却这样卑微地跪在自己家门前。她知道,筱乐这样做只是想求她的爸爸给她学音乐的机会。 梵诗玲慌张地拉车门,可司机没有打开自动锁,她拉了好久门都没有打开。 司机看到她惊慌失措的动作,也连忙打开门锁。梵诗玲终于打开了车门,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了筱乐身边瞑。 “师父!师父!!” 朦胧中听到梵诗玲的声音,筱乐的背影几不可见地颤了颤。但在雨中跪了那么久,他的精神已经有些恍惚,他不确定是不是幻听。 直到有真实的触感,他才敢确定璋。 “师父,你在这里干什么啊?!”梵诗玲的声音喑哑,她蹲在地上紧紧地抱着筱乐冰冷的身体,又把围巾围在他的脖子上。 没有了围巾,刺骨的风和雨水放肆进攻。拂过梵诗玲裸露的皮肤时,像被刀片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梵诗玲打了一个激灵,她的牙齿也上下打架,然后她用更大的力气抱住筱乐。 但此时的筱乐和一块冰块没差,梵诗玲没有得到暖意,相反她感到更加冷了。她还是没有放手,因为她想筱乐也得到一丝温暖。 “小诗……”筱乐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他的声音彻底失去了原有的磁性,此刻沙哑得像几天没喝水,“快回去……别冷到了。” “我回去,那你呢?!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你不要管了。” “浑蛋!你要我怎么不管你?!”梵诗玲扯起嗓音大吼起来,“看着你在淋雨,看到你跪在这里,”梵诗玲的喉咙哽了哽,声音发酸,“我的心好痛!你知道吗?我的心好痛!!”梵诗玲吸了一口气,身体控制不住地忍不住发抖。 “小诗……” 听着她说,筱乐心底又是开心,又是心痛。他抬起僵硬的手抱着抱梵诗玲,然后又推了推她,让她离开,“女生的身体不比男生,你扛不住的,快回去。” “你是病人啊,你现在还看不见东西的,你知道吗?!喊我回去,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梵诗玲死死环住筱乐的脖子,任凭她怎么推都不放开。 司机撑了伞小跑过来,为梵诗玲和筱乐挡风挡雨。只是对于一个完全湿透,还有一个也没一处是干的人来说,没有多大作用。 “一个人受苦总比两个人好。” “师父,回去吧。你回去我们就交往,好不好?你回去,你回去我就给你一个大大的Kiss!”说不过他,梵诗玲开始利诱。 筱乐忍不住低低地笑,他用冰凉的鼻尖蹭了蹭梵诗玲的脖子,“在回去之后我都要。现在,先让我等到你爸爸。” 梵诗玲瞬间哑然,她已经想不出能说什么了。好半晌她又才说:“你有没有想过等不到我爸爸。” “我只知道现在放弃了就永远都等不到。小诗,我想和你一同到国外一段时间。而在这之前,我希望得到你爸爸的同意,也希望他能同意你学音乐。” ——大嫂,虽然大哥看上去很神经,但他真的很爱你。 突然,郝瑾儿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 他真的很爱你。 明明浑身都变得冰一样寒冷,但心窝却暖得无法比拟。 “好,我也在这里陪你。”梵诗玲放开了筱乐,她牵着他的手,与他并排跪在一起,见筱乐张嘴,梵诗玲立即在他说话前打断:“如果你要说服我回去,那你也一起回吧!” 筱乐的动作顿了顿,哑哑地合上嘴巴。然后又微微张开:“我想说不必要伞了,挡不住风和雨的。” “老爷,他在这里跪一天了。外面又湿又冷,看他倔强的样子是不会走的,要不要让他进来?” 这是管家第五次问了。 梵爸爸眉头一动,在管家说话的时候走神了瞬间。眨眼时间,他又继续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文件。 管家摇摇头走出书房。 一段时间后,管家第六次走进书房。 “老爷,大小姐也来来,她也跪在外面。您需要到外面看看吗?” 梵爸爸的身形轻轻地颤了颤,他看了眼管家,叹了一口气。他的视线移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借着路灯的光线,变得寒光四射,他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又继续翻文件。 一小时后,管家第七次进来。 “老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梵爸爸“嗯”了一声,放下文件走出书房,管家跟在身后,毕恭毕敬地问:“老爷,今天的晚餐做得比较多,需要请大小姐他们进来吗?” 梵爸爸走路的动作慢了下来,管家又继续说:“那位少爷已经在外面淋着雨跪了一天,什么东西都没吃。现在入夜,温度更低了。” “让他进来吧。” “那……大小姐呢?” “留在外面。” 管家点点头,吩咐佣人到外面传话。 梵爸爸坐在餐桌前慢悠悠地吃着晚餐,几分钟后,管家走到他身边恭敬地说:“老爷,那少爷因为担心大小姐留在外面而拒绝进来。您看……” “都让他们进来吧。”梵爸爸长长叹了口气。 “好的老爷,好的好的。”管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这次他佣人都没有喊来吩咐说话,自个儿就高兴地走出大门。 管家撑着伞健步如飞走出庭院,地上的雨水被“啪啪”溅起,打湿管家的裤腿。但他丝毫不在意,远远就叫喊着:“大小姐,老爷让你回家了!大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远远地传来,梵诗玲微微地怔愣了一下,艰难地扯起冷得僵硬的嘴角。 “师父……”梵诗玲沙哑地喊了声,微弱地活动了一下手指,然后用力抓了抓筱乐的手指。 筱乐也轻轻地挠挠她的手背回应她:“小诗,不放弃,现在就能等到的对不。如果当初放弃了,就再也没有现在的成功。”他拉了拉梵诗玲的手,“小诗我们进去吧。” “好。”梵诗玲试图站起来,可发现双腿有些使不出力气。 “按着我肩膀借力吧。”筱乐一边说,一边牵引着梵诗玲的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也不管筱乐看不见,梵诗玲倔强地摇摇头拒绝:“我们一起站起来!” 她再也不希望筱乐为了她变得这样卑微,她希望筱乐一如既往地强势,像一个神一样存在着。 从梵诗玲的声音中,筱乐已经听出了她的倔强,他也没有再说拒绝的话。两人相互抓住双手,颤颤巍巍地相互扶持站起来。 管家在一旁看着,好几次都向抬手帮助他们站起来。但他始终都没有发现他有插手的空间,他只能在旁边打着伞,随着他们的动作一惊一乍地抬升着手。 好不容易站了起来,他们双腿抖得筛糠似的。筱乐搂住了梵诗玲的肩膀,梵诗玲也将手臂搭在筱乐的后背上。互相搀扶着,好像什么都无法将他们推倒。 筱乐把脸转到梵诗玲的所在的方向,浅浅地扬起嘴角。明明是看不见东西,筱乐也感受到了梵诗玲也对他露出了同样的笑容。 室内暖烘烘的,十分明亮,梵诗玲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们浑身都湿答答的,佣人迅速上前替他们脱掉外套,然后在他们肩膀上披上一条干燥的大毛巾。 梵爸爸吃完晚餐,装作不经意地经过这边,淡淡地说了句:“先上去洗澡再下来。”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到客厅,拿起一份报纸翻阅着。 “大小姐,快去洗澡别冷着了。” “少爷,我们带您到客房。” 佣人们纷纷拥簇着梵诗玲和筱乐,要将他们带到楼上去。可两人都对彼此都不放手,这让佣人门有些无从下手,尴尬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让他们分开。 “我先送师父上去。”梵诗玲哑声说了一句,带着筱乐往楼梯走去。梵诗玲的家是错层设计的,阶梯很多,每到阶梯的地方她都小心地提醒筱乐。 这时,佣人这才惊觉,原来筱乐是看不见的! 梵爸爸也知道,今天一早他就知道了。但此刻看到这一幕,心底也稍微一动,他的视线一直落在两人的背影上。梵诗玲真的成长的许多。这段时间以来,梵诗玲为了音乐所做的牺牲,梵爸爸都是知道的。他知道梵诗玲失恋,知道她被其他女生欺负,知道她在外面打工。 没有被梵诗玲那股对音乐的倔强感动是不可能的,但亲人与爱人的离世全都是他心底的伤痛,梵爸爸实在是太过害怕失去梵诗玲,才会如此杯弓蛇影。所以即使梵诗玲被人欺负他都冷眼旁观,甚至还使人刁难梵诗玲。 他只是想梵诗玲放弃音乐,只是想梵诗玲远离音乐的诅咒。 “老爷,外面有位裴少爷想要见你。” 管家的声音打断打断的梵爸爸的出神。梵爸爸放下报纸,点点头,让管家带人进来。 不一会,一个儒雅从容的少年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到客厅来。 梵爸爸就知道是他——裴昂流,梵诗玲的前男友,那两个人的孩子。 “随便坐。”梵爸爸摊手指了指沙发,等裴昂流坐下后,他又问:“有什么事吗?” “伯父,今天我来是想给您一样东西的。”裴昂流拉开夹克衫,从里面取出一本日记本,然后交给梵爸爸。 这居然是梵妈妈的日记本!! 梵爸爸禁不住惊讶,他迅速抬眼看着裴昂流,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流利:“你……怎么……有……这本日记?” “在我整理爸爸那些旧遗物那时发现的。”裴昂流回答。 “伯父,有些失礼,整本日记我都看完了。就是因为看完了,我才知道原来伯母是一个多么喜欢音乐的人。我也知道伯父曾经对小诗怀有过很高的期待,希望她成为出色的演奏家。” 梵爸爸拿起日记本,看到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笔迹双手不禁有些微微发颤。 从字里行间,梵爸爸仿佛看到了从前那些欢乐的画面,而那些画面离不开音乐。他们曾经的幸福,都是由音乐组成的。每翻看一篇日记,梵爸爸都能记得当时的声音。 梵爸爸合上日记本,手指紧紧抓着,“你给我看这本日记,有什么意图?” “我知道在约定中阿诗输了,她以后要放弃音乐。所以我希望您允许阿诗继续学音乐。” 裴昂流忽地从沙发上站起来,然后双膝一曲“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梵爸爸被他的行为吓得惊了惊,他回神过来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梵爸爸的笑声让裴昂流很不好受,但他还是笔挺笔挺地跪着,诚恳地看着梵爸爸“伯父,小诗就是因为你们才会那么喜欢音乐的,她对音乐的喜欢,就是对您河对伯母的爱。” V172两少年 致梵诗玲的奇迹,V172两少年 “刚才你下跪了,我还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舒悫鹉琻”梵爸爸没有接过裴昂流的话,反倒自顾说起来。 裴昂流怔了怔,他摇摇头:“没有。”虽然那一刻他的确这样想过。 梵爸爸也不介意他是真的没有,还是假的没有,他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感到吃惊。居然有两个人,为了小诗,为了同一件事而对我下跪。” 裴昂流的眼眶因为惊讶而微微地张开。两个人?裴昂流立即就猜到是筱乐。他知道筱乐也很爱梵诗玲,为了梵诗玲能做任何事。当初也许是因为他知道了筱乐对梵诗玲的爱,他才敢和梵诗玲分开。 梵诗玲没有他的爱,还有筱乐的爱瞑。 “他一早来找我,被我赶出去了,他就在外面跪了一天。外面还下着雨的,也没有让谁给他撑伞。”梵爸爸继续说。 那他是要把自己也赶走吗?裴昂流心底突然没底。 这时梵爸爸却站起来将他拉起来:“不必跪着了,你起来吧。我不会赶你出去的。玺” 顺着那股力道,裴昂流缓缓站起来,他立即紧张地追问:“那阿诗……” “其实你已经和小诗分手了,你是用什么身份来对她好,为她做事的呢?”梵爸爸又坐回原来的位置上,稍稍抬眼看裴昂流。 裴昂流的眼芒变得很淡,那抹无奈之下有一股飘渺的深情,仿佛来自亘古。 “我的身份是一个爱她可又不能和她在一起的人。只要她开心,幸福,那我就感到幸福了。” 梵爸爸没有表态什么,对裴昂流说了一句“你稍等”,他站起来走进书房。一会儿又走出来,他把一本硬皮的本子放到裴昂流手面前。 “你给了我慧珍的日记本,礼尚往来我也应该把你父亲的日记归还给你。我想,这本日记能解开你母亲的心结。” 这下子,到裴昂流不明白梵爸爸的意图,他疑惑地看着梵爸爸,思忖着应该怎么开口。 “我知道你和小乐都很喜欢小诗。”梵爸爸看出他的疑惑,不等他开口便说,“我只是希望你和小乐能回到同样的水平线上。让小诗选出真正喜欢的人,在日后不要为了自己的选择而后悔。” 他还有机会吗……? 愣了好久,裴昂流才说:“谢谢伯父。”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 在外面被寒风冷雨中洗礼了那么久,泡上一个热水澡是最幸福的事。但梵诗玲并没有留恋太久,身体才暖和了一点,她就马上从浴缸中起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她马上跑去找筱乐。 他眼睛看不见东西,梵诗玲真的很担心他会发生什么意外。 敲了敲房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梵诗玲马上推开/房门。 筱乐只穿好了裤子,露出上身健美得让人挪不开视线的身材,特别是那条惹人想入非非的人鱼线。不过,梵诗玲还是挪开了视线。 因为筱乐正在穿衣服,因为筱乐的衣服不但穿反了连扣子也扣得乱七八糟的。 梵诗玲忍不住“噗”地笑了,她忍住笑意:“师父,衣服穿反了。” 怪不得扣子那么奇怪!筱乐眉头轻轻地蹙了蹙,顿住手中的动作。忽地,他唇角放肆地扬起了,那张脸漂亮得动人心魄。他转过去对着梵诗玲的方向张开手:“小诗,过来帮忙一下。给我穿衣服。” 梵诗玲的脸倏地红了,心跳不停使唤地加快。神经哦,居然要她去给他穿衣服。 “快点。”筱乐催促。 “知道了啦!” 我只是看在你是残疾人不能自理份上啊!梵诗玲在心底默默对自己说。 脱掉筱乐的衣服,翻过了又重新替他穿上。他身上带着很好闻的味道,是他本身的男子气息和衣服混合的味道。暖暖的,让人感到懒洋洋。梵诗玲的心跳变得更加急促,嘴角浮现出不太明显的笑意。 然后替他的衣服扣上扣子。 看到他脖子上的三圈戒指,梵诗玲的心尖微微地悸动。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梵诗玲轻轻唤了一声:“师父……” “嗯?” “可以把戒指拿下来吗?” “什么?”筱乐的身体几不可见地颤了颤。 “拿下戒指。” 她是不想看到自己还带着这三枚戒指吗? “……”筱乐的眸光暗了暗,动作迟滞地解开了链子,把戒指和链子放在手心,摊开,“喏,拿下了。” 梵诗玲拿过那戒指,筱乐心底莫名感到一阵沉重。 “师父,以后戴着这里吧。” 梵诗玲牵过筱乐的右手,把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给他带戒指,是接受他,默认他们情侣关系的意思吗? 筱乐怔忡一下,蓦然有一种化开了的感觉。当梵诗玲将戒指套进去后,他紧紧地抓住了梵诗玲的手。微微一用力,将梵诗玲拉到了怀里。 “小诗。”筱乐的声音低沉,他一只手摸索到梵诗玲的脸,探清楚她的五官的轮廓,吻在他的眉心上。 密密麻麻的吻一路往下,她的鼻根、鼻梁、鼻尖,然后是嘴唇。可吻到唇上的时候梵诗玲却陡然将筱乐推开,避开他的吻。 “师父……先下去见爸爸。”梵诗玲拽了拽筱乐的手,拉他离开。每次被他吻过之后都会大脑缺氧满脸通红,她才不要这样被爸爸看见! “好。” 筱乐紧紧扣着梵诗玲的手指,与她一同离开卧室。 筱乐穿着的是之前留在这里的夏装。看着他,梵诗玲觉得有些恍惚,盛夏发生的所有,仿佛都只发生在昨天。 完全没想到到了今天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经历那么多得事情。 筱乐的手很凉。 梵诗玲不免有些惊讶,:“师父,不是刚刚才洗过澡吗?你的手怎么那么凉。” “就洗了一下,我不希望叔叔等太久。而且屋里有暖气,很快就暖和起来了。” 一下,恐怕真的只是一下吧。梵诗玲认为自己的动作已经很快了,筱乐是看不见的,脱衣换衣都得花更多的时间,而她来的时候筱乐已经在穿衣服了。 为了自己,他真的一刻享受的时间都不要。 一股感动满满地填进梵诗玲的心窝。 带着筱乐来到客厅,梵诗玲和筱乐并排坐在梵爸爸面前。 看着梵爸爸,梵诗玲心底莫名有些怯意,她心虚地低着头。手掌传来一道有力的力量,是筱乐用力抓住了她的手,似乎是给她传达心安,传达力量。 微微侧头,就看到了筱乐鼓励的笑容。总觉得很神奇,明明他是看不见的,但总能找到她的位置,总能像看到她一样给她鼓励的眼神,以及鼓励的笑容。梵诗玲深深吸了一口气,勇敢对上梵爸爸的眼睛。 “爸爸。”她语气坚定地喊了一声。 “叔叔。”筱乐也跟着喊了一声。 久久,梵爸爸像是要妥协了一般,叹了口气。他真的很害怕那个音乐的魔咒会再次出现,将梵诗玲从他身边带走。只是一想到梵诗玲为音乐的付出,梵爸爸的心底就感到疼痛。还有那本日记本,唤醒了过往许多已经沉睡了的回忆。 梵诗玲曾经是他和妻子最大的期待,希望她成为出色的音乐家。那时候,把所有的爱都灌注到梵诗玲和梵诗玲学小提琴上。 梵诗玲与音乐是他们的爱的全部。 又过了好半晌,梵爸爸才再次说话:“小诗,你回家吧。爸爸不再阻止你学音乐了。” 梵诗玲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她看看梵爸爸,又看看筱乐。他认可地对她笑。真的没听错吗? “……真的……吗?”梵诗玲不禁问了一遍确认。 “是真的。”梵爸爸又叹了一口气:“是爸爸和妈妈让你喜欢上了音乐。现在又强迫你放弃音乐,实在是不应该。” “太好了!师父,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学音乐了。” 梵诗玲激动地摇晃这筱乐的手。筱乐被她抓得有些生痛,但他还是替她感到开心,笑着回应她。 “叔叔,过几天我想和小诗一同到英国一段时间,希望您答应。”筱乐说。 “只要小诗愿意跟你去,我就没有意见了。” “谢谢叔叔。”筱乐心满意足,他用力握了握梵诗玲的手。 梵爸爸忽地轻咳一声,声音也变得郑重起来:“小乐,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叔叔请问。” “你爱小诗吗?” 这个问题让梵诗玲心室猛地一窒,然后脸颊开始发烫。 但筱乐的神色没有一丝改变,仿佛梵爸爸问得是“你爱吃水果吗”。 “爱,很爱她。”他回答这个问题的认真程度,就像在教堂里面,在神父面前,说下“我愿意”三个字那么认真。 梵诗玲的心室再次一窒,脸更烫了。 “如果有一天小诗因为音乐而死去,你后悔为小诗争取学了机会学音乐吗?” “不后悔,因为我知道小诗很喜欢音乐。她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拉琴的时候。而且,我不会让她莫名其妙地死去,我会保护她,我用我的性命去保护她。” 这是他的承诺吗? 梵诗玲忽地感到鼻子一酸,她哑哑地说:“师父……” 梵爸爸没有再继续问问题。他挥挥手:“你们先去吃晚餐了,饭菜都重新加热过了。” “谢谢叔叔。” “谢谢爸爸。” 梵诗玲拉着筱乐站起来,向饭厅走去。 当晚,筱乐也留在梵诗玲家过夜。 梵诗玲很早就回去自己的卧室,筱乐也被安排在客房中。 筱乐看不见东西,又睡不着,完全只能在冥想,而没有其他可以事情做。突然好想听听梵诗玲的声音。在雨中,梵诗玲说要给他一个大大的Kiss那一幕不断在脑海里回放,没有画面,但声音却格外清晰。 今晚一定要让她亲自吻过来! 筱乐暗暗想着。他慢慢摸索着路向外面走去。他住的客房是之前住过的客房,到梵诗玲的卧室也算熟路。 慢悠悠地走到了梵诗玲的卧室前,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声音。 “小诗,看着这本日记是不是想到了很多关于以前的事?” “是呀!总觉得这些事情就像在昨天,妈妈还在身边。我觉得那时候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居然是他们两父女在谈心!筱乐默默叹了一口气,她爸爸在,那他还能索吻吗?!筱乐只能认自己来得不是时候。 “这本日记本是昂流那孩子送过来的,他也跪下来求我让你继续学习音乐。”梵爸爸缓缓地说。 筱乐这时却像被人施了定身咒,怎么都动不了。Kings!原来Kings也来求过梵爸爸的! “我想,要不是这本日记本,爸爸也很难解开心结。不过我也被小乐那小子的诚意感动。”顿了顿,梵爸爸又问:“小诗,昂流和小乐你喜欢谁多一点。” 这个问题让筱乐的心也瞬间提到嗓子上。他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又很怕梵诗玲说来的答案是喜欢裴昂流多一点。 “少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吗?” 身后突然响起佣人的声音,筱乐吓得背脊一凉。他胡乱找了一个借口说要找梵诗玲,让佣人带路。 【目测要完结了啊】 V173那吻我一下吧 致梵诗玲的奇迹,V173那吻我一下吧 几天后,梵诗玲与筱乐一同飞到英国。舒悫鹉琻 她喜欢谁多一点,筱乐始终无法得知,他也没有开口问她。 在英国,除了经常找心理医生Dr.Lauren接受治疗,筱乐还得经常到不同的地方演讲。梵诗玲一直陪在他身边,给他当拐杖,给他当助教。 只是,当各处的演讲都结束,筱乐的眼睛也没有康复起来。 不必到处演讲,筱乐见时间腾空了不少,于是计划了和梵诗玲到欧洲大陆游玩瞑。 梵诗玲不太愿意去,筱乐的眼睛没康复去什么地方都不方便,她实在没有心情。但筱乐说,可能游玩后加速血液循环,有可能让压着神经的淤血散去,对病情有帮助。 梵诗玲不明觉厉,只好答应。 终于到了那天,两人来到了乘搭欧洲之星的圣潘克拉斯火车站,在贵宾休息室中等时间瑛。 筱乐是看完心理医生再过来火车站的,这时梵诗玲不禁想起Dr.Lauren那束手无策的样子。梵诗玲又开始担心筱乐的另外一个病情,他的恐惧症。其实,这也是梵诗玲答应到欧洲大陆游玩的原因。 一趟旅程之后,筱乐豁然开朗什么都想通了,或许他的心理恐惧也就克服了! 不过,师父大人真的“体弱多病”啊。梵诗玲认真地看着那张漂亮得惹路人频繁侧目的脸,在心底暗暗想着。 忽地,梵诗玲想到泰德院长说的话。 “师父。”梵诗玲挠挠他的手背,唤住他的注意力,“泰德院长告诉我,我是你的缪斯,真的吗?” “嗯。”筱乐的脸不易擦觉地红了红。 轻轻的一个音节落入梵诗玲的心中,那一刻,心底好像被什么填满了。 “泰德院长还说,你是因为我才克服住拉琴的恐惧。” “嗯。” “泰德院长还说……” 筱乐皱皱眉,忍不住打断,“这老头到底还说了多少东西?!”这可恶的老头要是把他的秘密全说出来,回国以后一定要找他算账啊! “不多了,他说你病情加重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吗?” “算是吧。”筱乐含糊其辞地说。 她和裴昂流分手后,一直都是郁郁寡欢的样子,筱乐的病情就有些加重。而以为她要放弃音乐的时候,他的病情更是跌到谷底。后来,梵诗玲在乐团练习室为筱乐而和史笛芬对峙,筱乐的病又正常了一段时间。但现在的病情又变得反复,比伦敦的天气更加无常。 “那我现在还能帮你吗?”梵诗玲加重了抓筱乐的手的力道,“师父,我能做什么帮你吗?” 如果能够帮助筱乐克服障碍,能够让筱乐再次踏上舞台绽放光芒,梵诗玲真的什么都愿意为他做。毕竟他是那个一直帮助自己的人,毕竟他是那个…… 想到这里,梵诗玲的脸忽地就涨红。 而筱乐这时却低低地笑起来,惹得梵诗玲一阵莫名其妙。她有些小气恼,打了筱乐一拳:“喂,我是说真的!” “好,我不笑。”筱乐正了正神色,笑意还是有些忍不住。最后不得不轻咳几声,强迫自己克制住笑意。 “小诗,你真的很想帮我吗?” 梵诗玲很认真地点头,随后才想起筱乐看不见,她又郑重地书:“是的!” “那就吻我一下吧。或许你吻我一下我就能康复了。” 她那么认真地想为他做一点事,而他却在这里调侃她!!可恶! “!!!”梵诗玲气得说不出说,深深地呼吸几下,才找回说话的能力,但也只能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师父!!!” 筱乐抬手揉了揉梵诗玲的发丝,梵诗玲却赌气地躲开。筱乐又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自己的怀里。他用的力气很足,梵诗玲挣脱不过来,只能被他拥在怀里,任由他用下巴抵着自己的脑袋。 “小诗,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筱乐低着头,用鼻尖抵着她的发顶,轻轻地往前抵了抵,吻了吻她的发丝,“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不介意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不介意看不见东西,不介意不能拉琴。” “师父……”梵诗玲的喉咙被一股咸咸的的液体哽住。蓦然地,她又想起郝瑾儿说过的话——“他真的很爱你”。 筱乐真的很爱她。 那股咸咸的液体好像变成了一股蜜糖,流入到心底。 “你不介意,我介意啊!”梵诗玲咽了咽喉咙,她微微侧身环住筱乐的腰:“你受伤了,你生病了,你可以不在乎。但是在乎你的人会很难过,会很担心!”说到最后,梵诗玲的声音慢慢变弱,“我担心你。” 或许现在她爱自己比Kings多的吧? 或许不必和Kings比较什么,因为是他放弃她在先的。 这段时间的阴霾仿佛一扫而光,筱乐的嘴角弯成十分迷人的弧度,“小诗,你的担心我能理解成是你喜欢我,甚至……甚至是你爱我吗?” 浑蛋,一直以来你为我做那么多,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啊。或许我早已经喜欢上你了,只是我从未察觉。 “嗯。”梵诗玲埋下脑袋,轻轻哼了一声。 顺着她脑袋移动的势头,筱乐的下巴滑到她肩窝上,唇瓣贴着她耳边:“那吻我一下吧。” 梵诗玲怔了怔,脸蛋火烧一样滚烫。太浑蛋了!总是那么破坏气氛!! “师父!!”恼羞成怒的声音响起,筱乐的小腹微微吃痛。是梵诗玲往他小腹揍了一拳。 筱乐蹭蹭她发丝,在她耳边印下一吻,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看一下时间,还有多久火车到。” “还一个小时呢。”梵诗玲离开筱乐的怀抱,环视了四周一眼,忽地灵光一闪,“师父,我想到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来啊,先跟我来。”梵诗玲将筱乐拉起来,一手拿着小提琴向外面走出。然后她在那座名叫“会面之地”的大雕像前停了下来。 “吶,反正你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可以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练习室,你在练习室的时候拉琴也完全没问题!” “笨蛋,我只是看不见,不是聋了。听声音我还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梵诗玲立即辩驳:“你可以当做是用音箱模拟出来的效果呀!” 亏她想得出来。筱乐忍不住失笑。 “你不是说我能帮你克服恐惧吗?你就当作给我演奏好不好?”顿了顿,梵诗玲又说,“或者我先给你演奏!我答应写给你当生日礼物的曲子啊,我改几次了,觉得稍微能听,我现在演奏给你听。” 说着,梵诗玲就放开筱乐的手,取出小提琴。 “欸,小诗!”筱乐企图阻止她的行动。拉不住她,他马上就不知道梵诗玲走到什么地方去。车站内人来人往不免有些吵杂,梵诗玲动作发出来的细响也完全被掩盖,筱乐没有办法定位梵诗玲的位置。 他心底莫名有些恐慌,就像在极夜,那盏一直照明他的灯突然熄灭了。 直到梵诗玲拉出了第一个音符。 光明好像也在这一刻降临了,筱乐轻易找到了梵诗玲所在的位置。她在很近的地方,走出一步,伸手,便可以将她触及。可是筱乐却只是呆呆地站着,陶醉在那并不十分动听的曲子中。 换作是平时,筱乐一定会对作曲的人说:你的对位法和乐音学是在伐木场或者机械工程学的吧,整首曲子就是噪音! 你应该再学学对位法和乐音学,别在这里丢人。 但这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这首曲子是他最心爱的人,用心写给他的,每个音符都包含她对他的感情。 他好像听到了爱,听到了梵诗玲对他的爱。这种感觉十分不真实,简直就是飘渺。筱乐还没来得及辨别真假虚实,旋律却已经停止了。 “师父,怎么样?”梵诗玲欢快的声音响起,一只手被她抓住轻轻地摇晃着,筱乐用手指轻轻反扣住她的手。 筱乐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摸索到她脸颊的位置,轻轻挠了挠,“你的对位法还不算熟。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补习。然后再重新修改一下曲谱。” 一边说着,筱乐心底就有一股念头蠢蠢欲动,好想也演奏一首曲子去回应她的演奏。旋律也在脑海里形成,不断盘旋。 音符仿佛都已经在指尖上了,筱乐捻了捻手指,却抑制不住那股痒痒:“小诗,给我小提琴。” 梵诗玲怔忪一下,他真的要演奏了吗?!梵诗玲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她飞快把小提琴交给筱乐,并且把筱乐拉到了刚刚她站着的地方。 “师父,加油!”梵诗玲在身后小声打气。其实在梵诗玲的心底也有一些小忐忑,她也担心筱乐不能演奏。 筱乐点点头,然后架起了小提琴。他知道有很多人在面前,并且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但出奇的是,筱乐并不感到害怕,也没有感到任何压力。他只是想将脑海里的旋律演奏出来,演奏给梵诗玲听。 手指按在指板上,右手运弓。温柔地演奏出一个乐句,接着又演奏了一个乐句,乐句汇成了乐段。驻步下来的人越来越多,可筱乐完全没有压力,手指还是那么灵活,没个音符的感情拿捏得也十分精准。 他的演奏持续了好久,有些人顾着听他演奏差点错过了搭车的时间。后来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了,引来了车站警察的关注,筱乐的演奏才不得不中止。 没想到旅程才开始,筱乐就在克服恐惧症上踏出了一步。梵诗玲对这次旅程的期待更加深了,或许筱乐能完全克服恐惧症呢! 再次回到贵宾室,等了又一会儿,两人登上火车。 “师父,刚刚你演奏的曲子很好听欸!我从来没听过,叫什么名字?”把筱乐带到座位上,梵诗玲坐下来后忍不住激动地问。 “叫《致梵诗玲》好不好?”筱乐双手抓住了梵诗玲的一只手,细细地摩挲着她细长的手指。在她的手指肚上,筱乐触到了上面那层薄薄的茧子。 梵诗玲的脸颊烧了烧。她小声又不确定地问:“为我写的曲子?” “嗯,给你的曲子。”筱乐坦然承认,末了他还加上一句:“为我爱的人演奏的曲子。” 他居然这么直白地把话说出来!!梵诗玲的脸“腾”的一下,红得滴血!心跳也快得可怕,而心跳声也格外清晰。 “小诗。” 筱乐小声唤叫,他抬手揉了揉梵诗玲的发丝,然后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 他的心跳沉稳而清晰,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吸引住梵诗玲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上面去。 如果能一辈子都听着这个心跳声,一定会很幸福。梵诗玲脑海里蓦然闪过这个念头。 “小诗,你知道吗?我爱你。” 说话时,筱乐的胸腔发出一阵沉厚的混音,梵诗玲听着觉得特别有质感,不禁有些恍神。而听到“我爱你”三个字后,梵诗玲觉得浑身一麻,呼吸也急促起来。 好久,她才说出两个字:“知道。” “你不知道。”筱乐缓缓地说,梵诗玲却困惑起来。 筱乐低着头,侧脸紧紧贴着梵诗玲的头顶:“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我想放弃过你多少次,可是我都无法做到。我经常在想,为什么我不在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就告诉你,我对你有感觉。” 梵诗玲突然觉得很心痛。眼睛被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有好多话想对筱乐说,可是说不出口,全都哽在喉咙。 “我恐惧症的病情之所以那么反复,也许,就是因为我太爱你。因为爱你,所以战胜所有恐惧;因为爱你,所以你难过我就加倍难过,失去了和恐惧斗争的力量。而现在我也怕,我害怕你离开我,我害怕失去你。” 筱乐说话的语气很淡,好像随时都要消失在空气中。 梵诗玲更加心痛了。筱乐那么高傲,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成了筱乐的支柱,筱乐要依附在她身上。 梵诗玲抹了抹眼眶,猫咪一样挠了挠筱乐的胸膛让他放松起来。然后环住他的腰,故作轻松地说:“那我就永远都不离开你啊!” “如果Kings来挽留你,如果Kings希望你回到他身边,你也不会离开吗?” “嗯,也不离开。”梵诗玲认真地说。 她已经认清对裴昂流的感情只是仰慕,爱慕,就像一个小粉丝喜欢着自己的偶像。也许在以后能发展成为爱情,但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裴昂流离开了她,而她也在那段感情变成爱情之前认清了。 她现在喜欢的爱的人是筱乐。这个给她勇气,给她鼓励,教会她梦想的少年。不是粉丝对偶像的感情,而是爱。他不在会想他想到无法集中精神,想着要生生世世都和他在一起。那是对裴昂流都未曾有过的念头。 梵诗玲更加用力抱紧筱乐,手臂也有些微微发酸,“师父,你要自信点啊。我喜欢你高傲有自信的样子,很迷人,真的很迷人。” “我一直都很迷人,就是有些眼睛看不清东西的人才没发现。”筱乐敲了敲梵诗玲的脑袋,“还有,谁说我是没自信,我只是对你没信心。” 梵诗玲忍不住笑了,突然觉得他毒舌的样子都是那么的迷人。她一定是中毒了,一定是中了一种叫“筱乐”的爱情病毒。 “师父我有点困了。能这样抱着你,睡到巴黎去吗?”梵诗玲小声说,带了一点撒娇的味道。 “睡吧。”筱乐调整了一下座椅还有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一点。 梵诗玲“嗯”了一声,安稳闭着眼。她贪婪地呼吸着混有筱乐香味的空气,觉得无比心安。想到以后都有机会趴在他胸膛上睡觉,梵诗玲只觉得:真好。 V174再见了,初恋 致梵诗玲的奇迹,V174再见了,初恋 这几天的天气都十分好,梵诗玲和筱乐背着小提琴到处游玩。舒悫鹉琻筱乐问路,梵诗玲带路,闲下来就架起小提琴拉响曲子,不分时间地点。 巴黎的街头不乏这样玩艺术的人,也不乏漂亮的人。 但筱乐那张漂亮得轻轻一勾唇角就引无数天使折翼的脸还是抓住了大把人的视线。特别是他在拉琴的时候,梵诗玲亲眼看到有女生在尖叫,她们拉着筱乐合影,其中还包括那些同样是旅行的人。 每一次梵诗玲都不得不替筱乐将那些人打发走。 虽然筱乐的眼睛还没完全康复,但他的恐惧症是渐渐地好起来的瞑。 今天他们没有去别的地方,就搭着小船在塞纳河游玩,入夜便在河岸边一家露天的餐厅晚餐。 只是,没想到在离开的时候遇见了裴昂流。 牵着筱乐从餐厅的小阶梯上走下来,梵诗玲看到他不禁停住了脚步。顿时,脚像生了根一样,一步都挪不开瑛。 裴昂流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儒雅,十足一个风度翩翩的绅士。河岸的灯光照亮了裴昂流棱角分明的轮廓,俊美的五官也深邃起来。他真像是一个从神话中走出来的神祇。 停下来久久都没有动也没有言语,筱乐不禁有些奇怪,他拉了拉梵诗玲的手:“小诗怎么了?” “阿诗。”裴昂流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筱乐猛然一惊,背脊“刷”的一下挺直:“Kings?!”他惊讶地发出声音,心底莫名有一些惊慌,他用力握紧了梵诗玲的手,警惕地问:“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找阿诗。”裴昂流缓缓地走上前,视线转到梵诗玲身上:“阿诗,我能和你单独走走吗?” “不能!” 梵诗玲都没反应过来,筱乐挡在她前面斩钉截铁地回答。他眉头皱在一起,即使看不见,但他的目光也变得犀利起来,“Kings,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瑾儿都告诉我了,你家慈禧不再阻止你和小诗交往,你现在就想来挽留她。对吗?!Kings,你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吗?!” 筱乐的反应那么激烈,是因为他感到不安吗?梵诗玲有些惊诧。 “我……”裴昂流尴尬地低着头。眼睑小心翼翼地抬起看梵诗玲一眼,又再次抬起头:“可是阿诗有权选择她真正喜欢的人。” “当初小诗那么喜欢你。可你说小诗就算没有你的爱,也有别人去爱她,所以把她推开。那么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再说这样的话?!” 筱乐蛮横地胡乱甩手摸索,在碰到裴昂流时,筱乐用力抓住他的衣服,粗暴地揪起来,另一只手恨恨地向他揍了一拳。 那拳打中了心窝,裴昂流痛得低哼一声。但他就这样站着,丝毫没有还手的迹象。 第一次见到狂躁不安的筱乐,梵诗玲被吓住了,她连忙上前从后面将筱乐抱住,将他往后拉,一边大喊:“躲开啊,Kingsley你快躲开!” 但裴昂流不躲不闪,一边承受筱乐的拳头一边还说:“就算和她分手,但我还是很爱阿诗。Happy,给阿诗选择她真正喜欢的人吧。” “那么我呢?!我几乎都要放弃小诗呢,你给我希望,现在又想将小诗从我身边带走!你算什么意思?!你太自私了!小诗是我的,我绝对不会让给你!” 筱乐的拳头,挥向裴昂流的脸上。 再见筱乐挥拳,梵诗玲吓傻了,扯起嗓子大嚷:“师父,快住手,住手啊!”她放开了筱乐,飞快走到前面将裴昂流推开。 拳头没有击中什么,随着惯性往下飞去,正中梵诗玲的胳膊。梵诗玲痛苦的声音抑制不住地从牙关挤出。 筱乐心脏一麻,脸色骤然变了变,他无措地喊:“小诗!” “阿诗!” 裴昂流也被吓住了。 一时之间没有了声音,只剩下塞纳河河水被风吹动的细响。筱乐忽地觉得失去了方向感,失去了支撑。他找不到梵诗玲,他感受不到梵诗玲。 直到一只手被另一只微凉且柔软的手握住。 “师父,不要生Kingsley气好不好。”梵诗玲软下声音哀求。 她为他求情。 顿时有一种心底被慢慢挖空的感觉,筱乐心底疼得发慌。他忍住疼痛,淡然地说:“我没有生气。”顿了顿他又说:“如果你想的话,那么你去和Kings单独谈谈吧。我自己先回酒店。” 说着,筱乐伸手往怀里拿出伸缩的探路手杖,拉长。他探着路便离开。 原来筱乐一直以来的不安,一直以来的不自信,是他担心自己爱的人还是Kingsley,而不是他。没有给他安全感,没有让他对自己自信起来,应该是自己的错吧。 梵诗玲看看裴昂流,又看看筱乐。不知怎的,这时觉得筱乐的背影格外单薄,好想好想紧紧地抱着他,给他最强大的保护。 眼见筱乐正要撞到路边的长椅上,梵诗玲立即大声提醒:“师父,小心路!”她几步追上筱乐,牵着他的手领着他走:“我没有话想要和Kingsley谈的,我们一起回去酒店吧。” 筱乐心底涌出一阵暗喜,但立即就有一股理智控制着他的情绪。他应该让梵诗玲选择她爱的人。 “你和Kings谈谈吧,我可以自己回去酒店。” “可是我不放心你!” “那你替我喊计程车吧,到了酒店外面有门童送我回去。不用担心。” 梵诗玲说不过筱乐,站在路边陪他等出租车。或许她也应该和Kingsley说清楚,跟Kingsley说她真正爱的人是筱乐。 裴昂流远远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 招来了出租车,梵诗玲引着筱乐坐进去,正要关上门,筱乐按停梵诗玲的动作。筱乐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问:“小诗,因为我是病人,因为同情我,才和我在一起的吗?” 他怎么会这样想?! 梵诗玲心底猛然一沉,心脏一阵抽痛。好半刻她才哑哑地说:“不是……”她深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补充道:“和你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你。” 筱乐没有说话,浅浅地笑着,关上了车门。 出租车已经驶远,可梵诗玲还是挪不开视线,她担心筱乐独自回酒店出意外,她担心筱乐一个人在酒店无聊。后来,她是被身后传来的那道儒雅的声音拉回神。 “我想,我已经没有机会了。” 梵诗玲微微转过身。淡橘色的路灯映照下,裴昂流眼底那满满的忧伤,变得脆弱易碎。 梵诗玲喉咙哽了哽,她无力地说:“对不起。” 裴昂流摇摇头:“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是我放手在先的。” 他走到梵诗玲身边,想搂过她的肩膀,可最后还是失落地垂下手。 “之前Happy喜欢你,但你和我在一起后,他就一直克制住自己的喜欢,也从来没有表露出来。我知道,你现在和Happy在一起,就算我再喜欢你,也不应该把你追回来,可是我就是忍不住。Happy说得对,我就是自私的人。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还是想争取你的爱,不管会不会伤害到Happy。” 裴昂流的声音开始发酸,带着浓浊的鼻音:“不过现在没机会了,你爱的人不再是我,你现在爱的人是Happy。” 借着灯光,他的眼眶泛着的水光变得特别明亮。 “Kingsley你别这样。”梵诗玲有些慌了神,她连忙取出手帕给他擦眼睛。 “没关系的,我自己来。”裴昂流笑笑,抬手一抹,带走眼眶的水汽。 梵诗玲怔怔地抽回手,看见他脸颊上红肿的伤痕,关心地问:“师父下手那么重,一定很痛吧?” “没有,不疼。”裴昂流摇摇头。心那么痛那么痛,他已经无法再感受到其他的疼痛了。他用力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胸腔被那股冰凉刺得微微疼痛,稍微分散了心痛的感觉。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了。只是想知道我还有没有那样的机会,现在知道没有,虽然有点心痛,不过也没关系了。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和Happy过得开心就好。”裴昂流吸吸,轻轻拍了拍梵诗玲的肩膀,“我送你回去吧,动作快点还可能赶在Happy前回去,给他惊喜。” 想到筱乐,有些顾不得裴昂流的情绪,梵诗玲嘴角禁不住甜蜜地上扬。她好努力才抑制着笑容:“嗯,好的。” 与裴昂流并排走着,忽地梵诗玲发现裴昂流的脸色变得奇怪起来。煞白煞白的脸色,脸嘴唇都失去了血色,额前有些小汗珠,眼瞳紧绷着,明显是隐忍着什么痛苦。 “Kingsley?” 梵诗玲碰了碰他的手,那温度是与他衣着不相配的冰凉。 裴昂流颤颤巍巍地呼吸了一下:“有……些……胃疼。”他说话的声线都有些颤抖。 “那怎么办?!”梵诗玲有些慌了,“要不要先到医院一下?!” 裴昂流虚弱地笑笑,笑容中带着让人心安的魔力:“我想,先去吃点东西就好了。” “那……我陪你去吃点东西吧。刚刚的餐厅很近,走几步就到了。” “嗯。” 梵诗玲和筱乐在一起的时候就吃过了,再与裴昂流来她只点了一份甜点。梵诗玲身边又换了一个男生,店员看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别有深意。 梵诗玲也没有理会,自顾自吃的。 之后裴昂流将她送回酒店,临分别时,裴昂流忽地将梵诗玲抱在怀里。 “Kingsley,你怎么了?!快放开我!”梵诗玲挣扎着要将他推开,可裴昂流抱得更紧了。 “阿诗,最后一次。最后给我抱一下。”裴昂流的下巴抵在发顶上。 他抱了好久,一句话都没有说,梵诗玲差点觉得世界是静止了。当头顶响起一个沉哑的声音时,她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其实就算不能和你在一起,我觉得上天已经很眷顾我了。还能再拥抱你一次,还能再和你道别一次。” “阿诗,或许你已经不需要了,但我还是很想跟你说,曾经伤害了你很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曾经让我感受过深刻的爱,你永远都是我的初恋。” 梵诗玲的眼眶也慢慢湿润,有种要哭的冲动。 裴昂流放开了梵诗玲,用手指很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唇瓣,他落寞地笑了笑:“我再也不能吻你这里了。”语毕,他神情地吻了吻碰过梵诗玲唇瓣的手指。 “阿诗,我先走了,改天再找你。” 说完这句,裴昂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Kingsley!” 听到梵诗玲的呼唤,裴昂流停下脚步。 “以后遇到相爱的人,不管怎样都不要再放弃了。或许放手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裴昂流没有回头,他只是很认真地点着头。待梵诗玲说完,他径直离开。眼睛的雾气已经凝聚成水花,他不敢让梵诗玲看见他泪流满脸的样子。 再见了,初恋。 【下一章完结!!!!今天或者明天一定能赶出来的!!!可恶的让我前两章都没显示发表了!】 【顺便说一下,《致梵诗玲的奇迹》这本书的实体书,估计在六月或者七月出、版。】 V175我爱你 致梵诗玲的奇迹,V175我爱你 梵诗玲回到酒店房,到处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筱乐!开始还以为筱乐恶作剧想玩躲猫猫,可把衣橱都找个遍也没发现筱乐。舒悫鹉琻梵诗玲有些急了,毫无主意了好半天才知道打筱乐的手机。 万幸,那边没有关机或者是无法接通。 才接通,梵诗玲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师父!你在哪里?!” 但那边的反应却很冷淡,梵诗玲又急急地追问地几声,才缓缓地传来一个声音,哑哑的:“小诗,你爱我吗?” 她被吓得半死,而他居然来一句这么神经而且毫无紧要的话。梵诗玲顿时就怒了,一脚踹到床上畛! “神经病!我问你在哪里啊?!” “你爱我吗?”然而那边那是不咸不淡的声音。 梵诗玲这下子真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不断地深呼吸拼命压住怒火,才没有被气昏过去钏。 筱乐感觉到梵诗玲的怒火,这他才慢悠悠地补充一句:“我没事,别担心。”顿了顿他又问:“你爱我吗?” 好像这句话比什么都重要。 但梵诗玲更加担心的是筱乐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发生意外。十分后悔让筱乐独自搭出租车离开,这种突然找不到他的感受十分不好受。 梵诗玲深呼一口气,放软了语气:“大少,告诉我,你在哪里。” “你先告诉我,你爱我吗?” 筱乐对这个问题不折不挠,梵诗玲真的被他气笑了。可是又生气不起来,只能认命地回答他的问题:“大少爷,如果我不爱你,为什么我会因为担心你而怕个半死?” “那你喜欢我多一点还是Kings多一点。小诗,不要骗我,我一直都很想知道,可是一直都没有勇气问你。我害怕你说出来的答案。” 梵诗玲的心底莫名有一阵疼痛,鼻子也酸酸的:“我更喜欢你,我只爱你!这个答案也让你害怕吗?” “但是我觉得好不真实,你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喜欢Kings的。开始,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好,不管你喜欢谁。可是到了现在,我一点都忍受不了你还喜欢着Kings,更加不能忍受你更爱Kings。” 他的声音那么微弱。仿佛站在塞纳河岸上,被河面吹来的风一吹就散。 只是梵诗玲听在心上觉得特别沉重,哑然了半晌。 “你要什么才是真实,为什么你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你呢?”她的声音闷闷的,像是暴雨来临前那压抑的天气,“Kingsley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现在喜欢的只有你。” 顿了顿,梵诗玲没有再说下去,她转而问:“大少爷,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了吗?”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找到筱乐。只有找到他,才能传达到在电话里面用声音无法传达的感情。 “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筱乐淡淡地说。 梵诗玲气得嘴唇发抖。明明知道那么担心他,他还说出这样的话。好想把他找到,然后狠狠地狠狠地揍一顿啊! 正要摔手机,那边才慢条斯理地说着:“我又看不见。怎么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梵诗玲的怒火这才慢慢缓下来,“大概呢,大概在什么地方?你是从什么地方走开的。或者你现在问一下周围的人。” “出租车行驶了一段路我就下车了,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下车的。”顿了顿,筱乐的声音也变得温柔起来,“小诗,别担心我没事的。现在有点晚,这里都没有人,等到早晨我就找人问问。” 担心的情绪微微有些缓下来,但另外一股情绪又立即涌出来。是对他的想念,明明只是分开了一段时间,可这时却无比想念他。 沉默了一阵子,梵诗玲缓慢而坚定地说:“可是我现在就想见你。师父,我现在就想见你,你在原地不要动,我去找你。我现在就去找你。” 她可以沿着餐厅到酒店的路一直找一直找,只要找到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筱乐见她的决心只好妥协:“你沿着塞纳河岸走吧,我在塞纳河边上。” 从餐厅到酒店的路,说长不长,短也不是短。 梵诗玲走出酒店就开始沿着塞纳河找筱乐。她一边走,一边喊叫,从酒店走到餐厅,可都没有发现筱乐。然后她又从餐厅走回酒店,声音都开始沙哑,但她还是不停地叫喊着。 凌晨的巴黎很安静。塞纳河静静地流淌着,点点曼妙的灯光轻盈地铺洒在河面上。一切都十分浪漫。 筱乐坐在草坪上,轻轻地闭目,他在想,梵诗玲到底在哪里。他害怕梵诗玲在路上遇到什么意外,或者被什么人抓去。莫名有些后悔就这样走了出来,只是当时他真的很乱,他很害怕梵诗玲会跟着裴昂流离开。 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没自信呢?也许是因为从一开始,梵诗玲喜欢的人就不是自己,而后来梵诗玲和自己在一起后又过于戏剧性,所以才有这种不真实的感觉。 “师父!” 远远地,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周围是那么安静,即使从很远传来,但声音中的沙哑也变得清晰。筱乐的鼻根骤然酸起来,想回应,可是喉咙被一股咸咸的液体哽住。 “师父!”声音开始清晰了,声音中那股沙哑的颗粒感更重了。 筱乐哽了哽喉咙,也大喊起来:“小诗!” “你在哪里?!” “这里!小诗我在这里。”筱乐从草坪上站起来,他挥动着手。 梵诗玲的声音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取代。脚步声越来越近,筱乐知道是梵诗玲来了,正想说点什么,就有一股冲击力撞向怀里。他被梵诗玲紧紧地抱住了。 筱乐只能默默地抬起手回抱着她。 “你要我这么做,才相信我爱的人是你。”梵诗玲哑着嗓子问。 筱乐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梵诗玲的话。他好像是感受到她的爱了,但还是有些不真实。或许这是他的问题,而不是梵诗玲的问题。 久久没有筱乐的声音,梵诗玲捶打了一下他的胸膛:“快说啊,你要我怎么做。” “说你爱我吧。”筱乐象征性地敷衍了一句。 “我爱你。” 倏地,筱乐的身体轻轻颤了颤。一股暖流流入心间,把心房填的满满的,满满的。她的声音沙哑得过分,但那三字,却动听得让人/流泪。 “我爱你。师父,我爱你。死神经,我爱你。Happy,我爱你。筱乐,我爱你。我爱你。”那沙哑的声音低声絮语。 筱乐抱紧了梵诗玲,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身体里面,心跳声每一下都那么真实。难道他一直以来想要的真实感,只不过是亲口听她说“我爱你”?筱乐忽地觉得自己有些傻了。 他抬手摸索到梵诗玲脑袋的位置,轻轻地捧着。筱乐正想吻过去,梵诗玲却晃了晃脑袋挣脱掉他双手。 筱乐在怔神的眨眼间,脖子被环住,一个吻已经印在他唇上。 是梵诗玲主动吻住了他?!筱乐再次怔神,他以为是幻觉,但这个吻并没有停止,从从他唇上一路吻到他的脖子上。 脖子上传来一阵阵让心跳加速的刺痛。筱乐的呼吸微微颤抖,他清晰地感受到她舌尖的触感,她贝齿的质感,还有她唇瓣的温度。 一切一切都那么美好,筱乐陶醉在那带有魔法的吻中不能自拔。他轻轻地托起了梵诗玲的下巴,吻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后又吻在她的唇上,辗转地吻着她。 唇瓣之间的撕磨已经不能满足他们要对彼此传达的感情,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微微张开嘴巴,迎接对方更深,更热烈的吻。 漫长又缠绵的吻,他们的呼吸慢慢地变得急促,变得灼热,冰凉的空气似乎也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彼此都开始呼吸不过来,梵诗玲感到有些大脑缺氧,不得不躲过了筱乐的吻而大口喘气。筱乐这时却埋头在她脖颈间,密密麻麻地在她脖子上种植葡萄。她的皮肤细细嫩嫩的,让筱乐停不下地吻着她,好想好想把她一切都占有了。 梵诗玲的脖颈间满满都是筱乐的气息。两天没有替他刮胡子,他下巴有些胡渣,不断地被他蹭着皮肤,梵诗玲有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 好久,筱乐的吻才停了下来。他紧紧地拥抱着梵诗玲,用沉哑的声音低低地哼唱着贝多芬的《G大调小舞步曲》。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旋律。 筱乐一边哼唱,一边随着旋律小幅度地迈出舞步,他拥着梵诗玲轻轻地跳起舞来。世界依然是一片黑暗,但筱乐却觉得眼前无比光明,美丽的塞纳河,美丽的塞纳河岸,以及与他拥抱在一起的人,比所有的一切都美丽。 筱乐微微抬头呼吸一口冰凉的空气感受这刻的环境,随着他后退的步伐,突然…… 咚—— 筱乐的脑袋撞在电灯柱后面。 顿时,筱乐的脑袋一阵阵沉痛,他痛苦地低吟一声,不得不放开梵诗玲,双手紧紧地抱住脑袋。 “师父?!”梵诗玲吓得一怔,她无措地看着痛苦的筱乐,“你怎么样?” “好痛……”筱乐的手都在微微地颤抖着,双眼紧紧地闭上。梵诗玲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温柔地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像是要分散他痛苦的神情。 疼痛慢慢抑制住,筱乐的眼睑轻颤地抬起来,忽地又猛地闭上,然后缓缓张开,接着又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梵诗玲被他的行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眉头轻轻锁起来:“师父,你怎么了?” 筱乐唇边绽放出一个美丽的笑容,修长的手指精准地搭在她锁起来的眉头上,轻轻揉开:“我……好像能看见东西。” “真的吗?”梵诗玲也开心地笑了,她抬起手在筱乐面前晃了晃,“你真的看见了吗?” “嗯,看见了。”筱乐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她的脖子上。白净的脖子,密密麻麻都是他印下的吻痕。莫名很有成就感,很想把她脖子的另一边也印满这样的吻痕。 正要吻下去,梵诗玲却站不稳地倒在他的怀里。 梵诗玲尴尬地看着他:“走了好远的路找你,脚软了。” 好吧,这是他的错。不过没关系,她是爱他的,他有一辈子那么长的时间可以吻着她,宠着她。筱乐抱起梵诗玲,将她放到长椅上,然后温柔地替她按摩小腿。 纤长的眼睫下,筱乐那双漆瞳沉淀着一股浓重的深情,那么认真,那么专注。 梵诗玲觉得,爱着他真的很幸运,而同样很幸运的是,他也爱着自己。 忽地,筱乐在她面前蹲下身,梵诗玲正疑惑着,筱乐的声音传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酒店。” 这样也太幸福了吧?! 梵诗玲立即毫不客气地趴在她的背上,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师父,我累了,可以靠在你肩膀上睡吗?” “嗯。”筱乐温柔地发出一个音节,背着她缓缓地站起来,然后往回走。酒店都是筱乐带梵诗玲来的,筱乐当然认识路。慢慢走着,每一步都十分平稳,梵诗玲根本感觉不到颠簸。 “师父,趴在你身上睡觉很舒服。”梵诗玲情不自禁地说。 “你才知道吗?”简单的几个字就能感受到他那股逼人的骄傲。 他的骄傲,他的自信又回来了。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的这个样子。 “我是才告诉你。”梵诗玲深深吸了一口带有筱乐的气息的空气,“在搭欧洲之星来巴黎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顿了顿,梵诗玲又继续说:“师父,你对我很重要,比Kingsley还重要。” “……”筱乐停住了脚步,他微微转过头,想看清梵诗玲此时的神情。 那双眼睛带着倦意,但眼神十分认真,仿佛无论经过多少永恒都不会改变。 梵诗玲忽地动了一下,凑上前吻住了筱乐双唇。 是啊,他们相爱了。 筱乐唇角微微扬起,专心致志地回吻了梵诗玲一下,然后背着她继续走。 只是耳边又传来了梵诗玲的声音:“师父……” “……你不是说要睡觉的吗?平时都没见你那么多话要说。”筱乐有些拿她没辙。 “我想看日出。” “……” “我想看日出好不好嘛?你的眼睛刚刚康复,好想能和你看一次日出。师父……”梵诗玲恶作剧般在他耳边吹了一道气。 痒痒的,浑身都酥酥麻麻。好想恨恨亲她一口,把她吻得透不过气来,警告她不要那么得意忘形。筱乐这样想着,但最后还是忍住:“好了,去看。我带你去。” “嗯!”梵诗玲满足地点头, 居然有一天能对这个毒舌的家伙撒娇,而且他还那么那么听自己的话,梵诗玲觉得特别特别幸福。 走了一段路。 “师父……” “……怎么啦?” 没有回答。 又走了一段路。 “师父……” “嗯。” 又没有回答。 继续走了一段路。 “师父……” “……“筱乐不说话了。 “师父……”梵诗玲又喊了一声,筱乐还是没有说话。梵诗玲就一直呼唤着,直到他回应,她又不说话了。 走了一段路后,梵诗玲又呼唤筱乐的名字,可这次筱乐怒了!“腾”的一下将梵诗玲从背上放下来,梵诗玲还在困惑中,一个黑影已经压下来,双唇被筱乐吻住。 筱乐狠狠地吻着她,梵诗玲所有的声音都困在喉咙间,成了“呜呜”模糊不清的声音。直到将梵诗玲吻得透不过气来,筱乐才放过她,然后自己也大口喘着气。 “你再喊一次我不说话,我就当成你是在索吻。” “……”梵诗玲鼓起腮帮子看他,她的表情分外无辜。 筱乐再次蹲下身,让梵诗玲爬上去。 可恶,这混蛋!爬上去的时,梵诗玲报复性地捶打几下他的后背。筱乐背着梵诗玲来到公园上,两人等待着日出的来临。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落到公园中,一切的都变得明亮起来。树木的枝桠直射着点点光芒,分外耀眼。 当淡红色的太阳薄薄 “师父……” “嗯。” 梵诗玲不说话。 一阵子后。 “师父……” “怎么了?” 梵诗玲又不说话。 是谁说再喊他的名字不说话,就会被当成是索吻的呢?!梵诗玲哀怨地看着那张抵死漂亮的脸。她现在是索吻啊,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师父!!” 这下子,筱乐总算有反应了。他微微别过脸看梵诗玲,眼角都是揶揄的笑容:“笨蛋,难道你就不能主动吻我吗?” 为什么曾经他没有安全感,没有自信呢,这真的要怪梵诗玲!不说爱他,又不主动吻他!这次一定要她做主动的! 梵诗玲的脸微微涨红,她也与筱乐对视用眼神对他说:我不要。 筱乐也用眼神告诉她:我不管。 快来吻我! 你也快来吻我!! 两人用眼神较劲上了。 最后,到底是谁忍不住要上前吻对方呢? 这,是一个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