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原来是渣攻》 第001章 章 “啊——” 病床上的薛宜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滴,大叫一声猛地睁开了眼,视线有些模糊不清。他微微喘息着抬眼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了会呆,才彻底清醒了。 转动了一下脑袋,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薛宜惊魂不定的心才平复下来。他竟然还活着!!! 胳膊腿也能动,薛宜更是意外。他在盘山路上翻了车,车子滚落山崖,他竟然全须全尾的。薛宜顿时觉得他的运气不是一般的好。 顾沅死了,他回国参加完顾沅的葬礼,得知他死的蹊跷,他和顾倾一起着手追查真相。他托了有门路的老同学帮忙查,开车去同学那里取资料的路上,遇上了车祸,车毁人……人按理说没亡也是重伤。 然而他现在除了头有些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之外,竟然完好无损。可是翻车时碎玻璃片扎进手上、脖子和脸上的痛感依然很清晰,他甚至听见了肋骨和腿骨断裂的声响。薛宜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光光滑滑的,没有一丝伤痕。 薛宜又扭头看着窗外的艳阳天,窗户下一排杨树,葱绿的树叶随风轻轻摇曳。这下薛宜终于明显地感觉到不对劲了。他出车祸时是冬天,盘山路上全是冰溜子。 或者他车祸昏迷,睡了大半年? 薛宜这样想着,伸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摸到了手机,他掏出来看了看时间,2018年8月19日。 “!!!”薛宜睁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他看着手机屏幕一眨不眨的,心里犹如滔天巨浪翻腾。 他回国参加顾沅的葬礼,是2023年的初夏,车子滚落山崖,是二三年的年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薛宜只觉得脑子更乱了,手上一松,手机啪地掉地上了,他也没有弯腰去捡,就那么坐着。 好久之后,他感觉脖子有些僵了,微微地转了转脖子,视线却落在自己的左胳膊臂弯处。衣袖高高地挽在手肘上方,臂弯处贴了块白胶布。 他看着染了几点血迹的白胶布,终于想起来了一八年八月十九日发生什么事儿了。昨天顾沅出了车祸失血过多情况危急,医院里血源又不足,他给顾沅输了血。之后昏迷,输血前他就和医生说好了,他不要输血,若是抽完血他昏迷了,就放他躺一躺就行。 薛宜有些吃力地抬手按了按突突跳的太阳穴。难道顾沅的死,其实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可如果是梦,那未免也太真实了些。顾沅的葬礼上,他看着墓碑上顾沅年轻带着稚气的脸庞,心里后悔的不行。即使现在只要想一想,那股悔意立马就包围了他,连带着心口也堵得慌。 薛宜想起大学时,杨菲喜欢看小说。也听杨菲说起过重生、穿越之类的小说。这么想来,他是重生到了五年前吧。 薛宜觉得只有这个理由,才能解释他脑子里多出来的之后五年的记忆。 不过还好,这个时候顾沅还活着。薛宜猛地坐起来就要下床,可他的动作太急切,导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了。 没办法,薛宜又坐了回去,闭上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了些,头没那么晕了。只是口干舌燥的,他视线飞快地扫了一圈病房,然而并没发现水壶和水杯。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然后地下了床,慢吞吞地移动脚步出了病房。 朝着记忆里顾沅的病房走去。薛宜扶着墙壁走走停停,一步三喘,费了好些力气才走到顾沅的病房门口。 “阿沅,你醒啦?感觉怎么样啊?你先别说话,我叫医生来。” 薛宜的手握住了门把手,突然听见门内传出的声音,他推门的手又收了回来,人却站在那里没有动弹。走了这么几步路,仿佛耗尽了他的力气,浑身更无力了,还除了一身虚汗。他另一只手扶住了门框,身子一歪靠在墙壁上微微喘息着。 那个声音薛宜很熟悉,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薛恺之的声音。而他的老公顾沅之所以车祸伤的那么重,就是因为车祸发生时顾沅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薛恺之。 最终薛恺之几乎没受什么伤,顾沅却浑身是伤,多处骨折,手腕静脉更是被碎玻璃割破了,失血过多,医生一度下了病危通知。 薛恺之是顾沅的初恋情人,这么些年,顾沅虽然和他结了婚,可薛恺之一直是顾远心底珍藏的白月光,念念不忘。 总之,就是顾沅和他同床七年,亲密的事情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他们依旧同床异梦。 他也分不清是因为顾沅对薛恺之用情太深忘不了,还是因为不甘心薛恺之是先放手的那一个,所以才一直难以忘怀。 直到这次发生车祸,薛宜才彻底看明白,性情冷静理智的顾沅是爱惨了顾恺之,把薛恺之看的比他的命还重要。 薛宜自嘲地笑了笑,他刚才只是想着见一见活生生的顾沅,却忘了这个时候薛恺之肯定在病房里。两人打着再续前缘的心思,水耐烦见他呢。 薛恺之充满了担忧的话一出口,很快薛宜听见了顾沅虚弱的不行的声音,“渴。” 薛宜从门缝里看见薛恺之按了床头的呼叫按钮,才起身倒了一杯水喂顾沅喝。他想离开,身体却虚弱地抬不起脚,只能靠在墙上稍稍休息攒力气,顺便听一耳朵里面的两人一番你侬我侬。 顾沅喝了几口,就摇摇头表示够了,又虚弱地问:“恺之?” 薛恺之的声音瞬间带了哭腔,又伤心又感动地紧握着顾沅的手:“阿沅,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救我,你也不会伤的这么重了,我怎么能不守着你?不亲眼看着你醒来,我如何能安心!” “阿沅,还好你没事。你要是醒不过来,我也一定下去陪你。阿沅我错了,七年前我不该赌气和你分手。阿沅我好后悔,这七年我无时无刻不再后悔。阿沅,我不能没有你,还好你心里还有我。我们还有机会弥补遗憾,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就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阿沅……” 薛宜没有继续盯着门缝看,只垂头看着脚趾。他重生的这个时间点,不好也不坏,正巧是他和顾沅闹离婚之前。 上一辈子他也是在病房外听到了薛恺之这么说,他当时气愤不已。明明当年是他薛恺之不要顾沅,不念五年的感情非要分手,顾沅才赌气非要自己和他结婚。如今薛家败落,薛恺之又想死皮赖脸地缠上顾沅,他如何会让薛恺之如愿? 他怒气冲冲地冲进病房,没力气把人踢翻,只能夺了顾恺之手里的水杯,泼了他一脸水,指责他都是他害的顾沅重伤。 薛恺之惨兮兮地看着顾沅,然后顾沅指责他粗鲁,他救人是自愿,而且薛恺之给他输了血也救了他。 他当时怒不可抑,薛恺之输了四百毫升血,可他薛宜输了一千二百毫升,是正常人的极限了。可那个时候他在气头上,赌气没有把自己输血的事说出来,因为说出来总有一种和薛恺之争宠的感觉。 之后他回了家,再也没去医院看望过顾沅,顾沅出院回家,两人开始冷战,之后顾沅要离婚,他死活不同意,两人就那么耗着。直到薛恺之结了婚,他看两人再没了破镜重圆的机会,这才主动提出离婚,可这个时候顾沅又不同意离婚了。 他当时的想法是,结婚是顾沅说了算,没道理离婚他还做不了主。顾沅不同意,他就找律师签了离婚协议,然后收拾行李环球旅行去了。一年之后,顾沅也签了离婚协议书,他恢复了自由身。 回忆到这里,薛宜叹了口气,抬眼透过门缝看着病床边的额薛恺之,感叹他的脸皮之厚。也不知道是这七年情人太多练就了一张随时随地能说出任何甜言蜜语的嘴,还是遗传自他们花心又多情的亲生父亲薛凌,天生就能放低身段哄情人。 ‘你若死了,我也不独活。’ 多么动人的情话啊。反正他薛宜是做不到的,更是说不出这种话。不过就是不知道若是顾沅真的没救活,薛恺之有没有那个勇气殉情呢? 薛宜收回思绪,听见病房里薛恺之继续说:“哦,对了,倾哥也守了你一晚上,早晨知道你脱离了危险,公司又有急事,才不得不离开了。” 薛宜听见顾沅低低地应了声。紧接着薛恺之突然‘啊’地痛呼了一声。 “怎么了?”顾沅清冷虚弱的声音里带了些担忧。 “没,没事的,阿沅。”薛恺之急急地解释,可那声音语气听在薛宜耳朵里,分明就是有事呢,等着顾沅开口追问的意思。 果然不出薛宜的预料,顾沅问:“流血了?” “阿沅,我没事。”薛宜听着顾恺之说:“就是有些头晕。衣服上的血迹,大概是抽完血后血没止住沾上了吧。昨天你情况危急,医院又血源不足,正巧我和你血型一样,就让医生抽我的血先输给你。我抽一点血算得了什么,只要能救你,就是抽干我的血,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同意的。” 薛宜弯了弯唇,嘴角勾出一抹讽刺的弧度。他扭头看了手腕的表,距离顾沅送医院抢救,已经过去十八个小时了。 当时顾沅失血过多,急需输血,可昨晚正巧环城西路上发生了一起连环追尾事故,伤亡惨重。因为离得近,伤患几乎都送这家医院了。 顾沅送来的晚一些,正巧o型血用完了,时间紧迫,根本等不及从其他医院配调的血液,薛恺之献了四百毫升血。 薛恺之继续轻声解释着:“阿沅,你昨天流了好多血,急需输血,可医院正巧没有o型血,我就献了些血。” 薛宜侧头看着自己臂弯处贴着的白胶布,上面一滩暗红色的血渍。他也是o型血,昨天顾沅急需输血,他当即让医生抽他的血,抽了一千二百毫升。 医生是不同意抽那么多的,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对他身体伤害很大,也不符合医院规定。不过顾沅的大哥顾倾听医生说抽那么多要不了他的命,当即就吩咐医生给他抽血,救顾沅了,说是回头再给薛宜输血补回去。 抽完血,薛宜昏迷前,隐约听见医生说还是不够,一直自责不已痛哭崩溃的薛恺之开口让继续抽他的血。 薛宜讽刺地冷笑着,听见里面薛恺之继续说:“阿沅,现在你的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很高兴。” 薛宜想,这是薛恺之料定了他不会在顾沅面前提自己也献血的事,顾倾不喜他自然也不会和顾沅提,才这么有恃无恐地让顾沅认为,是他薛恺之献血救了顾沅吧。 薛宜也不得不感慨薛恺之了解他。上一辈子他就没有告诉顾沅。这一次,他依旧不打算告诉顾沅,就让他以为是薛恺之救了他吧。 薛恺之再怎么不堪,如何算计,顾沅都视而不见。在顾沅心里,薛恺之一直都是单纯善良无辜的白莲花,比他这个精于算计的私生子好百倍千倍。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薛宜想大概是医生敢来了吧。正好他也有了些力气,就扶着墙壁回了自己的病房。 上一辈子他死不要脸地拆散了里面那对苦命鸳鸳,让顾沅至死都一直闷闷不乐的,这一辈子就早点放手吧,成全他们也让自己自由。 薛恺之人品差,爱慕虚荣花心多情又如何,反正顾沅喜欢和他在一起开心就成。 回到病房,薛宜拿起病床上的西装外套穿上,然后慢吞吞地走出病房。 八月中旬的气温,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烈日当头,薛宜穿着米色西装,却依然觉得手脚冰凉。 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正常反应。专挑太阳底下走,三步一喘地走了好一会儿,薛宜才觉得身上有了一丝暖意,却也觉得头更晕了,昏沉沉的,随时都会晕倒的感觉。 医院不远处有一家私房菜馆,挺有名,薛宜和顾沅一起去吃过几次,味道不错。薛宜摸了摸干瘪的肚皮,朝着菜馆的方向慢吞吞地走去。 下午两点多,刚过了饭点儿,菜馆里人不是很多,薛宜要了一个包间,关了空调,他才觉得温度正好,浑身暖洋洋的。 先要了一杯白开水,又点了补血的熘肝尖、菠菜羊肉,一份米饭。狼吞虎咽地扒完饭,薛宜没有去医院停车场开自己的车,而是打车回星河湾小区,他和顾沅的家。 第002章 章 回了家,薛宜冲进厨房,倒了一大杯淡盐水仰头喝光了,然后脱了衣服上床倒头就睡。 失血过多导致头晕眼花手脚无力,他又极其不愿输血补充,看着别人的血液流进自己身体的感觉,让他十分排斥。所以他在知道不会有生命危险后,就决定慢慢地食补,而不是输血补回来。哪怕会有一些后遗症,他也不想输进陌生人的血液。 至于医院里的顾沅,想必薛恺之会把他照顾的很好。只要薛恺之愿意,他一定是一个十分完美的好情人。如今旧情人回头,顾沅见了自己恐怕也觉得尴尬,他还是识趣地避开吧,他可不想听薛恺之话里话外地挤兑他,那张脸他见了都倒胃口。 重回五年前,薛宜不想和顾沅继续纠缠了,他们的婚姻没有爱情的基础,他打算成全一对有情人,而不是像上一辈子那样,死不松口离婚,眼睁睁看着顾沅和薛恺之痛苦。 对于薛恺之这个异母弟弟,薛宜也不打算继续报复了。薛家已经跨了,就放他一马吧。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薛宜洗了脸出来,拿起桌上的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人打过电话,结果拿起一看,手机屏花了,也关机了。他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饭饱之后又睡了一觉,感觉没有刚从医院醒来那么难受了。薛宜叹息着,还是决定去超市买了好些菜回来,做几个补血菜,熬一锅骨头汤,给顾沅送去。 上一辈子因为听见薛恺之在病房里说的那些话,而顾沅又是一副欣喜的样子,所以直到顾沅出院,他也没去医院看望过。而如今重回五年前,薛宜不想和顾沅再把关系闹的太僵。 快速开了电脑,上网查寻骨折的病人适用的菜谱,薛宜拿纸笔记了下来。然后穿上外套,拿着钱包出了门。 很快从超市买菜回来,他直接进了厨房,给锅里加了水烧上,然后把剁好的猪脊骨洗干净,等锅中水开了把猪骨倒入焯烫。 接着处理好葱姜,在砂锅中加入适量清水,放入葱姜、当归、参片,料酒和大料。再把焯烫好的猪骨捞出来洗干净,放入砂锅中炖上。 然后开始熬娃娃菜蘑菇粥。再炒了一个清炒苋菜,一个补血的青瓜炒猪肝。 等粥熬好了,菜也炒好了,加了金针菇、蘑菇、萝卜块的猪骨汤也熬的差不多了。虽然时间短了些,不过他起得晚,再耽搁下去等他去了医院,说不定顾沅都睡觉了。 两个保温盒没装下,薛宜无奈地又取了一个,把粥、菜、汤都装上,然后拎着保温盒出门打的去了医院。 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顾倾的声音:“这个汤是大哥让吴婶专门给你熬的,熬了一下午呢。阿沅你再喝一碗,很补的,喝了骨头愈合的快。” 看来还是来的晚了些。薛宜提着保温盒的手指紧了紧,心想正好,顾沅有的吃,这些他提回去自己能吃两顿,明早也不用做饭了。 推门进去,薛恺之坐在床头喂顾沅喝汤,顾倾坐在另一头。 薛宜看着敲着二郎腿抱着双臂坐在另一张床上的顾倾,不自觉地嘴角抽了抽。上一辈子他去参加顾沅的葬礼,待宾客都走了,顾沅墓前只剩自己和顾倾时,顾倾二话不说走到他面前拳头就朝他脸上砸。 那时的顾倾像疯了一样,揪着他的衣领,一拳一拳地砸在他脸上,当场牙齿掉了三颗。 薛宜现在见到顾倾,就觉得牙疼。可硬着头皮朝顾倾叫了一声:“大哥。” 顾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想斥责薛宜这几个小时为什么不在病房里陪顾沅,可看着薛宜毫无血色的脸,他又忍了忍把话咽了回去。只在心里纳闷,昨天从别的医院调配了足够的o型血过来,薛宜肯定输了血,怎么脸还白的跟鬼似的。 薛宜对于顾倾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也不在意。这些年,他早都习惯了,顾倾若是给了他好脸色,他才要提高警惕小心提防顾倾是不是给他下套呢。 薛宜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神情不虞的顾沅,问他:“感觉怎么样?很难受吗?” 顾沅抬眼瞪着薛宜,眼神幽深,抿着嘴不说话。明显是生气的样子。 这时候床头坐着的顾恺之眼神不满地看着薛宜,语气里也是浓浓的指责说:“大哥,你怎么现在才过来啊。阿沅早就醒来了,还给你打电话让你送吃的过来,可你电话一直没人接。” 呵呵!薛宜懒得理他,明明是他的手机没电了才没打通,可从薛恺之的嘴里说出来,好像是他故意不接电话似的。 薛凯之又抬眼看着薛宜,表情气愤,用很替雇员不值的语气问:“大哥,公司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让你抛下昏迷重伤的阿沅不管不顾的。” 顾倾像看小丑一样地看着薛凯之,若不是担心这个时候把薛凯之赶走了,弟弟会生气影响病情,他早就把人打折了腿轰走了。 不过薛凯之的话,又成功地挑起了顾沅的怒火。他早上就醒来了,可到了晚上才看见薛宜的人,中午打电话也没人接。这次他鬼门关里走了一趟,薛宜竟然一点身为夫夫的职责都没有。 薛宜看都没看假惺惺的薛恺之,只对脸色不善的顾沅说:“我在家里熬了些汤,不过你的汤是吴婶熬的吧,吴婶熬的肯定比我熬的好喝,我这汤熬的时间有些短。” 顾沅沉着脸不说话。薛宜看他紧抿着双唇,就知道他在生气。就是不知道顾沅是因为他来晚了生气,还是因为他来了打扰了他和薛恺之的相处而生气。 不过薛宜这个时候不打算开口哄顾沅。有时候他也觉得顾沅很奇怪,他和顾沅之间没有爱情,当初结婚时,顾沅是为了赌一口气,而自己是不得不和他结婚。他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罢了。可这两三年来,顾沅总会耍一些小脾气,就像热恋中的情人闹别扭耍小性子一样,让薛宜很是招架不住。 薛宜没有自恋的以为顾沅是喜欢上了他,车祸时他不顾自身安危地护住薛恺之就是很好的证明。他们大概只是一种习惯,毕竟一起生活了七年,可习惯不是爱情。 薛恺之舀了一勺汤送到顾沅嘴边,轻声说:“阿沅,再喝点汤吧,你刚刚都没吃多少。” 顾倾也担忧地开口劝:“是啊,阿沅,你以前最爱喝吴婶熬的汤了,再喝一碗吧,吃饱了伤才好得快。” 薛宜把自己带来的保温盒放到桌上,背靠着桌子站着。他侧头看着顾沅,顾沅后脑勺上有一道六厘米长的伤口,还有一些小划伤,索性剃了个光头,头上裹着白纱布,脸色快跟纱布一样白了,左胳膊骨折,手腕的伤口最深了,伤到了静脉。右腿小腿骨也三处骨折,肋骨也断了两根。不幸中的万幸是断骨没有戳伤内脏。 本来这个时候,喂顾沅吃饭这种事应该薛宜来做,他和顾沅是合法夫夫,哪里轮到薛恺之这个前任男友来刷存在感。 可薛宜和顾沅彼此没有感情,顾沅又对薛恺之念念不忘,正巧薛恺之想吃回头草,薛宜也想成全两个有情人,就站着没动。 薛宜觉得自己站在这里真的是一个大写尴尬!正低头思索着找个借口离开吧,就听顾沅问:“你炒的什么菜?” 薛宜愣了一下,觉得应该是在问他。他抬起头看顾沅,两人的视线对上了,薛宜淡淡地笑笑说:“清炒苋菜和青瓜炒猪肝,还有娃娃菜蘑菇粥,你要不要尝一点?” 顾沅不情不愿地点点头,一幅吃你带的菜是给你面子的表情。薛宜脸上浮起无奈的淡笑,转身打开保温盒,先给顾沅盛粥。 顺口问顾倾:“大哥,你要不要吃?” 顾倾看着薛宜打开保温盒,里面的菜香味儿飘溢出来,很美味的样子。而且顾沅也在他面前提了好几次薛宜厨艺不错,可惜他一直没尝过。不过他来之前吃过了,惋惜地摇摇头说:“不用,我吃过了。” 薛宜盛了一碗粥,放在顾沅面前的小餐桌上。薛恺之随即放下手里的汤碗,端起薛宜的粥碗,准备喂顾沅。 “薛宜,你来喂我。”顾沅绷着脸开口:“恺之,你守了我一天了,也累了,歇一歇吧。” 薛宜没有说话,低着把装了菜的保温盒打开。对于顾沅的要求,他很是想不通。顾沅和他结婚,是因为薛恺之闹分手,他为了刺激薛恺之才非要和自己结婚。上一辈子还吵着闹着要离婚和薛恺之重新在一起呢。 可今天是怎么了?薛宜非常不明白顾沅这个时候干嘛还非要拉着自己刺激薛恺之。明明薛恺之喂得好好的,俩人喂一口,就深情地对视一眼,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得他浑身起鸡皮疙瘩。 “没关系,我先喂你吃饭,你吃饱了我再去吃。”薛恺之说的情真意切,浓情蜜意。然而顾沅却并不配合,抿着唇看着薛宜。任薛恺之举着勺子的手僵在半空。 薛宜看着顾沅黑沉沉的眼睛,很快就败下阵来。上一辈子顾沅的死和他也有些关系,他对顾沅是歉疚的。 他把保温盒摆在顾沅面前的餐桌上,然后伸手接薛恺之手里的粥碗,淡淡地说:“给我来喂吧。” 薛宜很看不上薛凯之,虽然薛凯之和顾沅俩人如今依旧有情,可自己和顾沅还是合法的夫夫呢,这俩人当着自己的面也不知收敛,实在有些过分了。上一辈子他死活不愿意成全两人,薛宜觉得自己虽然偏激了些,可也怪不得他,只怪这俩人太招人恨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今薛宜虽然打算成全俩人,可他也不喜欢戴绿帽子。这种感觉真有点不爽!即使他俩有情,薛宜也不想看着这俩在他眼前秀恩爱。 第003章 章 薛宜接过薛恺之不情愿地给他的粥碗,坐在床头,舀了一勺粥喂顾沅。 “不要娃娃菜。”顾沅的眉头拧成一团,很嫌弃地盯着勺子里的切的细碎的娃娃菜。 薛宜手一顿,顾沅是不大喜欢吃娃娃菜,可只要他做好了就会吃掉,不会像现在这么嫌弃。这会儿薛宜肯定顾沅是在闹脾气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人都躺床上动不了了,还不消停消停! 他自己头顶的绿帽子油亮油亮的,都还没生气呢!薛宜在心底叹了口气,决定暂时先不和重度伤患计较了,他开口低低地哄着:“听话,这是我专门上网查的食谱,对骨头愈合有好处的,就是不喜欢吃也少吃一点吧,身体要紧。” 顾沅听说是专门给他做的,心情突然暴雨转小雨,张开了嘴等着薛宜喂食。薛宜很体贴地一勺粥一口菜地慢慢喂他。 薛恺之在一旁站看着俩人之间和谐的氛围,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想着危急时刻,顾沅能扑过来用身体把他护住了,薛恺之能肯定顾沅心里还是忘不了他。 他今天一天在病房里陪顾沅,也没好好吃东西。中午顾倾从家里带的饭,只有一份,全给顾沅吃了。他喂顾沅吃了饭,就在医院食堂打了一份饭菜,难吃的不行,他只吃了几口。 这会儿闻着顾沅餐桌上饭菜可口的气味儿,薛恺之觉得好饿。他看了眼薛宜放在一旁的保温盒。刚才薛宜往外盛菜时,他看见了,里面菜量很足,顾沅根本吃不了那么多。 薛恺之摸摸扁平的肚子,很不客气地去拿薛宜放在靠墙桌子上的保温盒,边说:“哥,还好你带的饭菜多,正好我也还没吃饭呢,也省的一会儿去外面吃。” 薛宜沉下脸,起身拦住薛恺之拿保温盒的手,他没什么表情地说:“你还是去外面吃吧。我来的时候没有吃饭,阿沅吃完了,剩下的正好我吃。” 这话说得非常小气,没有丝毫度量。薛宜也知道,而且他带的饭菜有点多,他和顾沅两个人一顿大概也吃不完,可他拖着虚弱的身体劳心劳力做的菜,他哪怕倒了喂猪,也不想让它进了薛恺之的肚子。 他薛宜就是个小肚鸡肠没气量的男人,上一辈子是,这一辈依旧是。 他想成全归成全,不代表他就待见薛恺之了。小气就小气吧,总比他假装大度地把饭给薛恺之吃了,然后独自生闷气要好。 “大哥?”薛恺之没想到薛宜会当着顾沅和顾倾的面拒绝,他脸上带着委屈,眼眶也跟着红了,很伤心的表情说:“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 薛宜连个眼神都没给薛恺之,也不回他的话,把被他打开的保温盒重新盖好,又坐回去喂顾沅吃饭。 顾沅看着薛恺之眼圈红红的,忍不住开口说:“恺之,薛宜做菜口味淡,你吃不惯的,不如去外面吃吧。” 顾沅听说饭菜是专门给他做的,又看见薛宜的脸色很不好,他清楚薛宜和薛恺之之间的恩怨,这个时候薛宜开口拒绝了,他当然不会反驳薛宜的意思。 偏偏薛恺之觉得委屈的不行,他就是想吃口饭,明明饭盒里那么多菜。顾沅竟然也帮着薛宜,不给他面子。 薛恺之只觉得憋了一肚子火气,再想想薛氏企业的一堆破事儿,他就更委屈了,他愤怒地瞪着薛宜,朝他低吼:“大哥!我们是亲兄弟!我知道你生爸爸的气,可我是无辜的啊,再说现在百盈已经被你搞的快破产了,你还想怎么样!?你还有什么不解气的?!” 薛恺之的话让其他三人都一愣。顾沅和顾倾知道最近百盈出了问题,股东之间也纷争不断,已经濒临破产了,可他俩都没想到这一切竟是薛宜的手笔。 顾沅想起他还曾经问过薛宜,要不要他们顾氏帮帮薛氏呢。当时他清楚薛氏的烂摊子已经拾不起来了,帮忙也只是往里面填资金罢了,可毕竟是薛宜父亲的公司,他袖手旁观有些说不过去。 薛宜听薛恺之说完,也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他。搞垮薛氏确实是他干的。他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呢,没想到薛恺之都查到他头上了。上一辈子薛恺之可没这么快查到啊。 薛宜也没否认,还大方地承认了:“没错,百盈破产是我背后搞的。不过你们不贪污行贿我也搞不跨啊。”多余的话薛宜也不说了,又继续喂顾沅吃饭。 薛恺之被薛宜一幅我没做错的态度气的肝疼,呼呼地喘着气,他手指颤抖地指着薛宜:“你……你是想气死爸爸吗?!” 薛宜舀了一勺粥,送到顾沅嘴边。顾沅抿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薛宜。 薛宜说:“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完全无视了薛恺之。 顾沅飞快地的看了眼薛恺之,然后张嘴乖乖地吃饭。 顾恺之被彻底无视,更是气恼,他看着薛宜和顾沅,突然说:“薛宜,你是恨当年爸爸逼你嫁给阿沅,所以才要搞垮薛氏吗?” 薛宜不想在病房里和薛恺之讨论这些,而且他没什么要和薛恺之说的,该做的他都做了,对也罢错也罢,说他不孝他也不在乎。 他是真的想报复他的亲生父亲薛凌。气死了正好下去给他妈妈赎罪,没气死也要活着受罪。怎么都好,就是不能舒舒坦坦活着,小三小四小五……养了一堆女人,整日里风流快活地活的潇洒。 薛宜勾起唇,冷笑着舀了一勺粥喂顾沅,没有回答薛恺之的话。 他怎么能不恨!薛凌负了他妈妈,娶了薛恺之的妈妈。薛凌拗不过父母之命,薛宜可以理解。毕竟他妈妈家世太普通,薛凌娶了他妈妈不能给他带来任何助益。可薛凌不该在娶妻之后还逼妈妈跟着他,不该为了怕妈妈离开,而把自己接进薛家牵制妈妈,不该在薛恺之悔婚时为了薛家的好名声,用妈妈逼他嫁给顾沅。 上一辈子和顾沅在一起的最后三年,他们彼此伤害对方,言辞刻薄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看到顾沅变脸,他什么恶毒的话都曾经说出口。那三年里,顾沅很痛苦,常常失眠,好不容易入睡又是噩梦不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下去,瘦的皮包骨头。 也只有偶尔他心血来潮,拉着顾沅欢爱一场,把顾沅折腾的筋疲力尽,之后两人同床而眠,顾沅缩在他怀里,才能睡得安稳些。 那三年里,他冷眼看着顾沅痛苦,就是不愿成全他和薛恺之。可经历了顾沅的死,薛宜已经不恨顾沅了,也后悔曾经那么对待顾沅。 如今在顾沅的病床前,薛宜不想提当年他和顾沅的结婚缘由。因为其中也有顾沅的逼迫,薛凌才不愿毁了两家的婚约而逼自己嫁人。 虽然有顾沅任性的威胁,薛凌才会逼他嫁。可若不是因为顾沅会送母亲去治病,他们再如何逼迫,自己也不会同意和相恋四年的女朋友分手,再嫁给顾沅。 所以他和顾沅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算是你情我愿。可他却没有坚守一个生意人的本分。如今能重新活过一次,薛宜想对顾沅好一些。 可实现现在顾沅竟然偏帮自己,而不是站在薛恺之那边,指责自己小肚鸡肠?也不知道顾沅是哪根筋抽了,会不会是想起当年是薛恺之不听他的解释非要分手? 不过看着薛恺之被顾沅冷落,薛宜心里还是很痛快的。 第004章 章 在薛恺之那句话问出口之后,顾沅也竖起耳朵想听薛宜的回答,可他等了好久,薛宜也没有出声。顾沅悬在半空中的心渐渐下沉。 答案不言而喻,薛宜是恨的,他恨薛凌逼他嫁,自然也恨自己当年非要娶。 顾沅脸色本就是病态的苍白,这个时候更是惨白惨白的,很吓人。不过他没有出声,还继续一口一口地吃着薛宜喂的菜和粥,只是再也尝不出任何美味了,只觉得滋味如同嚼蜡。 顾倾这个时候不悦地开口了:“好了!薛恺之,你和薛宜俩兄弟之间的事,别在阿沅面前吵,他现在是病人需要静养!他为了救你才重伤,你照顾不好他还当着他的面争吵?!你先回去吧,这里有薛宜照顾阿沅就行了,他们两口子你一个外人留着不方便。” 顾倾完全不觉得他明知薛恺之在医院照顾顾沅,可他送饭只送了顾沅一个人的份有什么不对。没把薛恺之双腿敲断、脑袋开瓢,让他感受一番阿沅受的罪,已经是便宜他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去山里就是薛恺之怂恿的!阿沅之所以伤这么重,都是薛恺之的错。 薛恺之一万个不想走,他完全不觉得他身份尴尬。转头看着顾沅,委屈不舍地说:“阿沅,让我留下照顾你吧。你是为了我才受了这重的伤,我怎么能走?阿沅,我要亲自照顾你,直到你康复出院。” 薛宜听着他情意绵绵的话,忍不住撇了撇嘴。他这个正室还在场呢,想插足他婚姻的小三就敢这么张狂!他们虽然没感情,可到底还没离婚呢! 薛宜看了眼顾沅,心里觉得恶心的不行。他觉得他真是犯贱,献了那么多血,他身子正虚着呢,头也晕。明知薛恺之在医院,人家俩人也是郎有情妾有意,他还上赶着来找不自在。 顾沅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恺之,你从昨晚就守着我,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薛宜就行了。” “……”薛宜没吭声,他觉得顾沅就是怕薛恺之累着了。可他对顾沅即使有怨,怨他当年非要自己负责,逼迫自己和他结婚。如今却是不恨顾沅逼他,毕竟当年他妈妈能送去国外接受最先进的治疗,都是顾沅出钱又出力。他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对于顾沅,他心里也是感激的。 而且,上一辈子,顾沅被人害死,源头也在他身上。 顾倾看着薛恺之太阳穴突突突直跳,他对薛恺之的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皱着眉冲他说:“听说薛伯父最近身体不太好住院了,你就别在阿沅这儿耗着了,回去照顾薛伯父吧。” 薛恺之闻言眼神怨毒地看了薛宜一眼。若不是因为薛宜,父亲哪里会气的病倒。只是这个时候顾倾说了两次让他离开了,顾沅也不想让他留下,薛恺之也不好再坚持了。 “阿沅,那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别累着了,明天我再来看你。”薛恺之语气软和眼神缠绵地和顾沅道别。 顾倾也叮嘱了顾沅一番,让他好好休息,又让薛宜好好照顾顾沅,就离开了。 “……”薛宜不解地看了眼顾沅。他晚上只是来送饭表示一下关怀,并没有打算留下照顾顾沅的意思,可顾沅这么赶薛恺之回去,他真的舍得? 说好的真情不悔念念不忘呢?放人走了还怎么冰释前嫌再续前缘啊? 薛宜没有从顾沅脸上看出任何不舍的情绪。见粥碗里的粥见了底,只好开口问:“要不要再喝点儿粥?” 顾沅神色淡淡的,眼底带着薛宜看不懂的幽怨,摇摇头。 “汤呢?要不要喝一点儿?”薛宜打开装了猪骨汤的保温盒,顿时浓郁的香味飘散出来。 顾沅吸吸鼻子,觉得好香。可是肚子好饱,都有些撑住了。最终还是没有抵住诱惑,顾沅点点头:“半碗汤就行了,我尝尝味道,嘴巴里太淡了。” 薛宜盛了一碗猪骨汤,肉骨头、金针菇、蘑菇和萝卜块都给他舀了一些。然后舀了一勺汤,放在唇边吹凉了,才喂顾沅喝。 期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小半碗骨头汤下肚,顾沅只觉得肚皮都要撑破了,涨的不行。可薛宜一勺一勺地吹凉了喂他,难得见薛宜这么温柔体贴的时候,他就忍不住都吃下去了。 “要躺下吗?”薛宜放下碗,低声问顾沅。 顾沅点点头。虽然吃太饱躺下对身体不好,可坐着感觉肚子更涨,他又不能下床走路消食,还不如躺下舒服些。 薛宜起身把病床放平,把餐桌收好。坐在一旁开始吃饭。把剩下的娃娃菜蘑菇粥喝完,有补血功效的青瓜炒猪肝也吃完了,又渴了两碗猪骨头汤,薛宜才觉得肚子饱了。 剩下的清炒苋菜和猪骨汤,薛宜打算临睡前再吃一些,毕竟他失血过多,很需要补身体,再说他今晚守夜,剩下的菜也不能带回去了,大热天的放明天味道就不好了。他揉了两下肚子,然后起身把碗筷和空着的保温盒拿去洗手间洗了。 洗了碗筷放好,薛宜走到病床前问顾沅:“你要不要擦擦脸?” 顾沅皱了皱鼻子,虽然身上的血迹今天薛恺之和护士一起都帮他擦干净了,可他总觉得鼻尖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儿。他对薛宜点点头,声音很虚弱地说:“身上也擦一擦。” “好。”薛宜转身拿了脸盆去洗手间接了盆温水出来,拧出毛巾,给顾沅擦脸。 看着顾沅布满细小伤口的脸部,薛宜英气的眉头拧成一团,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脸上的伤口,仔细擦了擦脸,接着把脖子、锁骨处擦了擦。 然后他把毛巾丢进脸盆,解开顾沅的病服扣子,露出布满青紫痕迹的胸口。 薛宜看着那些痕迹,眼神闪了闪。有些是磕了碰了,而更多的是他留下的吻痕。 因为是自己的身体,他重生回来,对之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记得也不差。转念想起什么,薛宜没什么表情的脸阴沉了几分。 薛氏濒临破产回天无力,股东们闹开了,薛凌气的卧病在床,他这几天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前天晚上喝了些酒,和顾沅的□□激烈了些,在他身上留了很多印记。 可惜这七年,他们睡一张床,看似亲密无间,心却隔着天涯海角。 ‘要不就和顾沅这么过一辈子吧。’ 结婚这七年,他不止一次动过这种念头,可每次刚一起念头,现实很快就会告诉他,他的想法多么的天真。 就像昨天早上睁开眼,他看着缩在他怀里熟睡的顾沅,又一次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顾沅虽然脾气大难伺候了些,可这七年他早已习惯了,顾沅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 他在离婚或者继续跟顾沅搭伙过日子之间纠结不已,难以抉择。谁料晚上顾沅就和薛恺之出了车祸,顾沅不顾自己的安危,用身体护住了薛恺之。 也……替薛宜做了选择。 上一辈子,薛宜确实想过离婚的,可之后被俩人气的上了头,就那么耗了下去。 薛宜把毛巾拧出来,给顾沅擦拭完胸口,之后又小心地把他抱起来被后背也擦了擦,没有打石膏的胳膊和腿也擦了一遍。 给顾沅擦完了身上,薛宜手软腿软的都快走不动了,把脸盆放回洗手间,薛宜出来倒了一大杯水喝完,在一旁的床上躺了下来。 “我肚子涨,”顾远看着薛宜睡到另一张床上,不满地开口:“你睡过来给我揉揉。” 薛宜暗自叹了口气,认命地翻身起来下了床。知道顾远一个人睡不安稳,他在顾沅旁边躺下,闭上眼睛,一只手放在顾沅肚子上,轻轻地给他揉着。 薛宜毕竟失血过多,没揉几分钟就睡过去了。顾沅扭头看着薛宜苍白的脸,心里疑惑明明昨天还强健有力壮的跟牛犊似的,今天怎么就病怏怏的模样。 肚子还涨的不行,顾沅却没有叫醒薛宜再给他揉,而是握着薛宜放在他腹部的手,两只手十指相扣。 第005章 章 第二天早上,顾沅是被膀胱强烈的饱胀感给憋醒的。他难受地睁开眼,微微侧头看着身侧依旧熟睡的薛宜。 薛宜长得不错,浓密英挺的剑眉,细长的双眼即使生气的时候也是弯弯的,仿佛带着笑意,一双眼睛更是亮如星辰。鼻梁挺直,五官硬朗,只有一双唇稍微有些薄,虽然形状美好却也是薄情的象征。 顾沅一直都知道薛宜长相帅气,只是再如何帅气的脸,看着七年也该腻歪了。而且七年之痒,确实是夫夫之间的一道大坎。 顾沅的视线在薛宜颜色非常淡的唇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伸胳膊想叫醒薛宜扶自己去方便。 “唔!”抬胳膊扯到了肋骨伤处,顾沅痛的不行,也不乱动了,看着睡得死沉的顾沅,语气不怎么好地叫他:“薛宜,起来!快起来!” “呼~”薛宜打着小鼾,眼皮子都没动一下,继续睡得死沉,任顾沅怎么叫都没反应。 顾沅快憋不住了,知道薛宜没睡够时脾气超级差,他还是忍着痛抬起手狠狠地捏住薛宜的鼻子,不让他呼吸。 薛宜被扰的眼皮地动了动,却没有掀开,只是抬手想把捏他鼻子的那只手拍开,嘴里还不悦地小声咕哝着:“别闹了。” 顾沅捏着他鼻子的手没有松开,艰难地动着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薛宜很快呼吸不畅被憋醒。他脾气很不好,掀了被子坐起身,瞪大了眼怒气冲冲地看着顾沅:“大清早的你又折腾什么?!还让不让人——” “睡了”两个字,薛宜没有说出口,他看着顾沅身上淡蓝色的病号服,还有他脑袋上缠着的白纱布,把那两个字憋了回去。这一折腾他也彻底清醒了,也想起来顾沅现在是病号,床都下不了。 他收敛了怒气,视线在顾沅微微鼓起的下身扫了一眼,大概就明白了。一觉醒来,他也有点尿意,更别说昨晚顾沅喝的汤比他多多了。 揉了揉眼角,薛宜放缓了声音,问:“要尿吗?你等着,我就去拿尿壶。” 顾沅欣赏着薛宜脸上的表情从盛怒到平静,撇撇嘴觉得无趣。相比起来,他还是比较喜欢充满怒气的脸。每次看着薛宜心情不好,气的腮帮子鼓起来,眼睛瞪的圆圆的,跟炸了毛的狮子一样,他的心情就会好很多。 他看着顾沅,想着让薛宜扶他去洗手间太折腾了些,就轻轻地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声。 薛宜忍着头晕坐在床边弯腰穿上了鞋,然后站了起来,觉得头更晕了,他长臂一伸,扶着床头的扶手,才没让自己栽倒在地。 “薛宜,你怎么了?”顾沅很快发现了薛宜的不对劲,看他的脸色也惨白如纸,面上有些担忧地问。 “我没事。”薛宜缓了缓,觉得头没那么晕了,回头看着顾沅,还对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别担心,先躺着,我去拿尿壶。” 顾沅不放心地说:“我看你脸色很不好看。” 薛宜笑了笑,就是不行也要去一趟,他自己也要放放水。缓慢地走进了洗手间,薛宜方便完,才拿起墙角的尿壶,往外走。 走了五六步,差两步就到顾沅的病床跟前了,薛宜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也坚持不住了,手里也尿壶哐当一声掉地上了,他人也跟着栽倒在地。 “薛宜!”顾沅眼睁睁地看着薛宜的身体倒在地上,吓了一跳大叫一声,他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没能起身,还折腾的浑身的伤处又开始痛了。他这才想起床头的呼叫器。 按下呼叫器,顾沅几乎是吼出来的:“医生!快点,这里有人晕倒了!” 等待医生来的这一段时间里,顾沅的眼睛一直落在薛宜身上。薛宜的脸上毫无血色,看起来很虚弱。他昨晚就发现薛宜脸色很苍白,他还以为是公司的事情太忙的缘故,所以对于自己在医院昏迷,薛宜却不在身边照顾,他心里憋火的不行,还偏偏没精力发出来。 可是现在,一直都身体强健的薛宜,此刻虚弱地昏倒在他眼前。顾沅被吓坏了,心里的那点怨气也都没有了,只剩下浓浓的担忧。同时他还决定,以后尽量不惹薛宜生气了。 医生很快推门进来了。顾沅看着带着黑色框架眼镜的医生,急忙开口说:“医生,你快看看他,他突然就昏倒了。” 身材修长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眼地上的薛宜,弯腰很轻松地把他抱了起来,一边说:“他昏倒是正常的,昨天抽了一千二百毫升血,还坚持不让给他输血。” 顾沅震惊不已,他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也知道一千二百毫升大概就是一个人的极限了,再多一点,怕是会有生命危险了。 可是,薛宜为什么会被抽这么多血?顾沅看着医生把薛宜放在另一张病床上,疑惑地开口问:“他怎么会抽这么多血?” 医生放置好薛宜,诧异地看了眼顾沅,他不知道为什么顾沅竟然不知道薛宜给他献血的事,可现在薛宜也是病号,还是个非常固执的病号,他打着让顾沅劝劝薛宜的主意,说:“你不知道吗?你送来医院时,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医院正好没有o型血了,他就让抽他的血给你输。” 顾沅吃惊低张大了嘴,一脸的不敢置信。他不敢相信薛宜竟然对他这么好。 医生继续说:“我先找人推他去做个检查,他坚持不肯输血,一会儿你劝劝他吧,别仗着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儿。” 顾沅扭头看着薛宜苍白的脸,眼红泛着红,他也分不清是感动,还是气薛宜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直接说:“医生,你先给他输血吧,身体要紧,等他醒了我会好好劝他。” 一起生活了七年,顾沅知道薛宜有些地方十分龟毛,可他还是没料到薛宜会这么龟毛,失血一千二百毫升,还死活不愿意输血。 “那行,”医生点点头说,“我先安排一下,给他做个检查,然后就输血。” 顾沅点点头,看着医生叫了护士一起,把薛宜推了出去做检查去了。 病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顾沅忍着痛躺好了,望着天花板,想起了昨天薛恺之和他说,他给自己献了血。 他相信薛恺之没说谎,他和薛恺之血型相同。可昨天薛恺之的气色,比起薛宜白的像鬼一样的脸色,那是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了。 他和薛恺之一起到的医院,他相信薛恺之也知道薛宜给他献血的事。可薛恺之不告诉他就算了,昨天还当着他的面指责薛宜没照顾他,只顾着公司不顾着他。 这么拙劣的挑拨离间手法,可偏偏他当时还信了。顾沅讽刺地笑了笑,也难怪他和薛宜同床七年,也只能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知道他大哥顾倾不会在意这事,只会觉得是理所应当的,也自然不会在他面前说嘴。薛宜更不会主动告诉他了。从小到大,薛宜一直就是如此。一方面是性格使然,另一方面,顾沅清楚,大概是觉得说与不说,都没什么要紧,因为不会从他这里听到一声感谢。 想想薛宜的默不作声,再想想昨天薛恺之的一番作态,真不敢相信这俩人是兄弟。顾沅相信,若不是今天薛宜在它面前晕倒,医生告诉他原因,他大概以后都不会知道薛宜给他献血这件事。 当年他和薛恺之相爱时,薛恺之也是这样的性格,常常在他面前数落薛宜,当时他却只觉得薛恺之直爽、可爱,还常常和薛恺之一起欺负薛宜。 第006章 章 薛宜被护士推出去,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又被送回了顾沅的高级病房。他依旧昏迷着,护士给他输上了血就离开了。 病房里只剩下顾沅和昏迷的薛宜。顾沅躺在病床上不能大幅度的动作,不能自己起身也不能翻身。他就么扭着脖子望着另一边床上的薛宜,心情极其复杂。 在他的心中,薛恺之一直是热情奔放的,待人真诚又爱憎分明,喜欢的人他对他千好百好,不喜欢的人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虽然有时候说话尖酸了些,可也说明他性格直爽。比起那些笑里藏刀的人,他更喜欢性格直爽的薛恺之。 曾经,薛恺之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深深的爱恋和依赖,对于薛恺之率真的性子他很喜欢。 而薛宜在他眼里,就是笑里藏刀的那种人。薛宜在他的记忆力很少笑,可他一旦笑了绝对有人要倒霉。他还记得第一次见薛宜,是他十岁薛宜九岁的时候。那一年薛宜被薛凌接回了薛家,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并不被薛恺之和他母亲所喜。 薛宜从来都是沉默的,小小的孩童,脸上却常常是一种和年纪不符的深沉和阴森。因为薛宜的沉默寡言,他小时候没少和薛恺之欺负薛宜。 他记得有一次,大概是薛宜十岁的时候,他过生日,他妈妈送给他一个亲手缝制的奥特曼布偶,非常逼真,而且软软的摸起来非常舒服,有正常抱枕那么大,大概就是让薛宜晚上睡觉抱着当抱枕用的。 当时薛恺之看见抱枕觉得好玩,嚷嚷着要,薛宜死活不给,薛恺之就嚎嚎大哭。薛恺之的母亲怎么哄都哄不好,薛父强逼着薛宜把布偶给弟弟玩。薛宜抱着抱枕不说话也不给薛恺之玩。 薛凌气的一巴掌甩在薛宜脸上,十岁的孩子,被大人充满怒气的一巴掌甩在脸上,嘴角瞬间就破了,人也摔倒在地上,却依然抱着布偶不松手。薛凌指责薛宜不懂得友爱弟弟。 最后布偶还是给薛恺之玩了。顾沅记得非常清楚,当比薛宜小半岁的薛恺之抱着布偶时,立马不哭了,还朝他挤眉弄眼笑的非常得意。而这时的薛宜站在一旁,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嘴角勾起一个很淡很淡的笑容。他嘴唇上沾了血,猩红猩红的,那个笑容就显得非常阴森恐怖。 他妈妈和薛恺之的妈妈是闺蜜,他常常在薛家留宿,薛恺之也常常留宿他家。那天晚上他也在薛家住下了。吃晚饭的时候,薛宜没有下楼一直待在自己房里。 他记不清那个时候是因为什么原因,上二楼去了,路过薛宜的卧室,听见里面传来剪刀‘咔嚓咔嚓’的声响。他好奇之下推开了房门。 房里没有开灯,银色的月光从窗户洒进房里。薛宜背对着月光,坐在地板上,顾沅看不清薛宜脸上的表情,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奥特曼布偶被他剪的稀巴烂。 布偶的填充物里有一些鸭绒,飞的满屋子都是,在月光下看起来竟然非常的漂亮。 顾沅那个时候只有九岁,父母恩爱异常,家庭很幸福,他不知道一个私生子的出现,对于薛恺之母亲的会有怎样的打击。他也不理解薛宜为何会宁愿毁了布偶也不给薛恺之玩,只觉得薛宜脾气古怪,玩不到一起。 直到后来长大了,每每想起这件事,才觉得薛宜心性的可怕。那种自己喜欢的东西,宁愿亲手毁了也不给别人的心态,让他觉得可怕。这之后顾沅再也不招惹薛宜了,只是他也没想到一场生日宴,他和薛宜酒后乱性,最后还结了婚。 曾经他天真地以为会和薛恺之天长地久地在一起,却只不过在一起四年。曾经他觉得薛恺之性子直爽可爱,今天心里却觉得有些厌烦。 顾沅拧眉看着脸色苍白的薛宜,此时此刻,终于肯承认当年他自己太过任性了。他收回视线,闭上了眼假寐。 没多久,另一边病床上的薛宜缓缓地睁开了眼。他一眼便看见了床边的输液架,和上面挂着的猩红的血液袋。 看着那一包血液,薛宜神色大变,只觉得眼前一片血色。仿佛又看见了妈妈躺在他面前,下半身被血染红了。妈妈的身体里流出一个刚成型的小小婴儿。 薛宜浑身发冷,他紧咬着牙,视线顺着输液管往下,落在他的左手手背上。他伸出右手快速地拔下针头甩手扔掉了。手背上的针眼立马冒出血珠,薛宜看也不看,只随意地用手按住了针眼。 针头上的血滴答滴答地滴落在白净的地板上,很快汇成不小的一滩,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儿。薛宜闻着这股让人烦躁不安的味道,眉头皱得更紧了。 “薛宜,”顾沅听见动静,睁开眼就看见薛宜拔掉针头,一脸的寒意。他不知道薛宜为什么会如此,可身体重要,薛宜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让顾沅的语气也不太好,他沉声说:“医生说你失血过多,必须要输血。” 薛宜不吭声,一个眼神也没给顾沅。顾自穿上鞋,往洗手间走去。 顾沅吸了一口气,刚才说话太大声了,扯到肋骨上的伤,疼的他冷汗直冒。想着薛宜是为了给他输血,他语气轻缓了许多,带着他一丝关切:“你别固执了,身体重要。我叫护士来给你重新扎针吧。” “不用。”薛宜这才挤出冷冰冰的两个字,脚下不停地进了洗手间。 顾沅目露担忧地看着薛宜挺拔却稍显瘦弱的背影,按下了床头的呼叫器。很快有护士进来,顾沅想着薛宜的固执,让护士先把输血架收走了,地上的血迹也拖干净了,染血的床单也换掉了。 护士已经离开了,薛宜还没从洗手间里出来。顾沅担心地喊他:“薛宜,你好了没?” 很快传来薛宜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听见薛宜的声音,顾沅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晕倒在洗手间里,他摇摇头,想了下说:“就是问问你想吃什么,我让大哥多带些早餐过来。” “不用了,让大哥带你的份就行。”薛宜想着昨晚他睡得沉,没能醒来补一顿夜宵。他做的饭菜都有剩,病房里开着空调,温度不高,应该没有坏,够他吃一顿了。 得到薛宜的回答,顾沅心里有些闷。他神色恹恹地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咔嚓一声,病房门被推开了。薛恺之手里听着一个保温盒进来,看见顾沅醒着,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阿沅,你醒啦?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顾沅看着薛恺之一脸笑意,眼里带着讨好的神情打开饭盒,说:“你最喜欢吃的红烧茄子,我自己学着做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顾沅看着薛宜夹在筷子尖的一块冒着热气的红烧茄子,心里没有一丝高兴。以前他确实很喜欢吃红烧茄子,可都是以前了,薛宜最不爱吃茄子,他们的餐桌上从没出现过茄子。 当初他为了在家里能吃上一顿茄子,和薛宜争执了好久,两人吵了一架。薛宜死活不愿意让他如愿,他就把薛宜最喜欢吃苦瓜扔进垃圾桶里,薛宜买一次他扔一次。哪怕薛宜为了不让他在冰箱里找到苦瓜,把苦瓜藏到鞋柜里,他也能找出来踩扁再给扔了。 最后薛宜妥协了,买了茄子回来,他才不扔薛宜的苦瓜了。可薛宜每次做的茄子,不是太甜就是太咸,根本无法下咽。 他被坑了几次之后,就不和薛宜争了,谁让薛宜下厨呢。他若是继续扔苦瓜,薛宜能每顿让餐桌上都是他讨厌吃的菜。 想着那些过往,顾沅忍不住笑了,觉得当年他和顾沅幼稚的不行。抬头看着薛恺之满意深情地看着他,顾沅收了笑容,摇头淡淡地说:“你放着吧,我还不饿。” 薛恺之噘着嘴有些不高兴,脸上的表情有些委屈。顾沅视而不见,继续说:“对了,你爸的病情怎么样了?” 本来顾沅和薛宜结了婚,也该叫薛凌一声‘爸’。可薛宜自妈妈去世之后,再没叫过薛凌一声‘爸’。他之前还叫过薛凌‘爸’,可是近几年,每次想到薛宜小时候的生活,他就觉得薛凌简直是个人渣中的战斗机,自然不愿意叫薛凌‘爸’了。 听见顾沅问起薛凌,薛恺之脸上浮现出一抹担忧,低声说:“医生说病情暂时稳定了,但是不能再受任何刺激,不然就危险了。” “哦,”顾沅语气淡淡的,说:“那你去照顾他吧,我这里有薛宜照看着,也没什么事儿。” 薛恺之摇摇头,眼眶红了,说:“没事的,我爸那里有我妈看着。” 可是薛宜讨厌你啊,你在这里薛宜心情不好。 顾沅心里这样想着,却没再开口。不管怎么说,曾经爱过,这么刻薄的话他说不出口。 “自己亲爹都快不行了,薛少爷还有闲心来撬我的墙角。” 薛宜带着讽刺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他是想成全顾沅和薛恺之,可看着薛恺之这幅做作的模样,他心里膈应的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薛恺之或许对顾沅是有情,可他这个时候最重要的目的,却是希望顾氏能拉濒临破产的薛氏一把。 而且薛宜一直怀疑,当年顾沅生日宴上,他和顾沅酒后乱性,是薛恺之做了什么手脚。可是没有证据,他也不明白薛恺之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只能把那丝疑惑压在心里。 至于薛恺之此时对顾沅的真心能有几分,薛宜看不出来,不过他知道薛恺之最爱的还是他自己,看他这几年换男友的速度就知道了。 可顾沅就是喜欢啊,七年了还念念不忘,为了薛恺之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薛宜知道薛恺之不安分,可他一想着上一辈子顾沅最后枉死,他就对顾沅有愧疚之心,决定成全他俩。哪怕最后薛恺之和顾沅还是没有好结果,可最起码顾沅没有遗憾了。 可想成全归想成全,他和顾沅现在还没离婚呢,薛恺之锄头抡的也太欢实了些。 第007章 章 “薛宜!”薛恺之被薛宜赤、裸裸的讽刺气的满脸通红,眼睛瞪得滚圆,一幅恨不得吃了薛宜的凶狠表情,然后又一脸委屈、伤心和后悔不已的复杂表情看了顾沅一眼。 顾沅头痛的快炸开了,他浑身都是伤,伤口才开始愈合,疼的不行。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养伤,可是这两天一睁开眼,不是薛恺之独自照顾他时喋喋不休,就是薛宜和薛恺之针锋相对,没有一刻安宁的时候。 顾沅烦躁的不行,正要喝止薛恺之让他安静,薛凯之却继续指着薛宜大声委屈地控诉:“当年要不是你卑鄙无耻地破坏,我和阿沅怎么可能分手?我们都订婚了,要不是你,我们早就结婚了,你才是恶心的第三者!” “呵呵!”薛宜讽刺地笑着。当年的事他们三个心知肚明,他和顾沅都是受害者,当时他也有了女朋友,感情很好,已经约定好毕业了就结婚。 若不是一场酒后乱性,薛恺之不听顾沅的道歉,闹着要分手,顾沅又怎么会任性地非要自己嫁给他。 若不是这样,他…… 薛宜想起上一辈子,他和顾沅离婚之后,偷偷地用小号关注了杨菲的微博。微博上杨菲偶尔会晒几张和儿子的日常照片。圆润可爱的胖小子,看着就让人喜欢。 若是他没有当初的意外,他一定会和杨菲结了婚,想来现在也会有个儿子或者女儿,乖巧地叫着他爸爸,他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 薛宜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掐进手心,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有的只是对薛恺之更深的厌恶。 明明是他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任性地耍脾气,他也失去了他一直以来最奢求的生活方式。可薛恺之凭什么指责他是个第三者? 薛宜没有再多说什么,‘呵呵’两个字完全表达了他的所有情绪。他走过去穿好衣服,拎起桌子上的三个保温盒开门走了。 走出病房门的那一瞬,薛宜听见里面顾沅恼怒地声音:“恺之!当初是你非要分手的!薛宜……他,不关他的事……” 薛宜冷冷地勾起唇,看来顾沅最介意还是薛恺之不听他解释要分手的事。 本来就失血过多,又刚起床还没吃早餐,薛宜头晕的不行。一步三停地走到医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薛宜打开保温盒,把昨晚剩下的饭菜吃完。 只有七分饱,可他实在是不想折腾,脱了衣服回卧室睡回笼觉去了。 而病房里,薛恺之听着顾沅提起当年的事,一脸的悔意,蹲在床头抓着顾沅的手,伤心地说:“阿沅,我知道错了,我早就后悔了,我……” 顾沅面无表情地使劲抽回自己的手,虚弱地说:“恺之,你回去吧,我很累。” “阿沅。”薛恺之委屈地看着顾沅。顾沅却闭上了眼睛,不想再听他说。 “那好吧,阿沅你再睡一会,”薛恺之起身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柔声说:“我就在这里陪你,不然你一个人不方便。” 顾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若是以前他这样说,薛恺之早就气的甩脸子离开了,除非自己道歉认错。可是现在薛恺之脾气这么好,为什么? 真的后悔了,为什么这七年没有回国一次,没有联系他一次。刚开始的时候,他一直等着薛恺之回国,等他后悔分手了。可惜一日两日,一月两月地失望,最后便不抱希望了。 如今,他早就没有任何期待了。薛恺之与他来说,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顾沅睁开眼,低声说:“恺之,你回去吧。这里有薛宜照顾我就成。你频繁地来看我,我……担心他误会。” “阿沅!”薛恺之不敢相信顾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顾沅心里还有他,不然怎么可能不顾自己的安危救他呢。 薛恺之这才真的慌了,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再继续待下去,只会惹得阿沅厌烦,只能决定先离开了。 “那好吧,阿沅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薛恺之起身往门口走去。手扶着门把手,他却突然转身,看着病床上闭着眼的顾沅,坚定地说:“阿沅,不管你信不信,我这次回来,是真的想和你重新开始的。” 说完薛恺之才开门离开了。顾沅听见关门的声音,缓缓地睁开了眼,一脸疲倦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薛恺之刚才的话,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指责薛宜是第三者。是不是在薛宜眼里,自己也是破坏他和杨菲感情的第三者呢? 可是,哪怕薛宜就是这样认为的,薛宜怨他恨他,他也……不想放薛宜离开了。 “阿沅,”突然顾倾推门进来了,看着发呆的顾沅,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大哥,我没事。”顾沅看着顾倾,想着薛宜给他输血的事,开口问:“大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薛宜给我输了那么多血。” 顾倾把手里的饭盒放下,扶着顾沅坐起身,理所当然地说:“就是给你输了点儿血,有什么值得说的。” 看见顾沅不赞同的表情,顾倾撇撇嘴,问:“薛宜他人呢?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哦,我刚才看见薛恺之了,他好像是想吃回头草,哼,你可给我长点心,他不适合你,我虽然不喜欢薛宜,可也认为薛宜比薛恺之好多了。” “好了,大哥,我知道,你快别啰嗦了,还不是你整天嫌弃薛宜。”顾沅无奈地笑着说:“对了大哥,你等一会儿给我请一个看护吧,薛宜他抽了那么多血,又不愿意输血补一补,早上都昏倒了,不能在这里照顾我了。” 顾倾倒了一碗小米粥,看见顾沅嫌弃的表情,他低声哄着:“知道你不喜欢喝小米粥,可小米最有营养了。放心吧,看护大哥等一下就给你请一个最好的。哦你刚才说什么?薛宜没补血吗?” 顾沅吃了一口小米粥,皱眉说:“嗯,早上他昏迷,护士给他输血了,可他一醒来就拔了针头。” “什么毛病啊这是。”顾倾不甚在意地感叹了一句,又气愤地说:“大哥可警告你,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下次要是再不爱惜自己做蠢事,绝对饶不了你。”说着又喂了顾沅一口他喜欢吃的番茄杏鲍菇炒蛋。 顾沅一口菜咽下去,才不解地问:“大哥,我怎么做蠢事了?车祸就是个意外,我也不想的。” 顾倾看着顾沅还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的表情,气的把粥碗重重地放在餐桌上,怒其不争地呵斥:“车祸是意外,可谁让你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薛恺之了?他哪里值得你这么做,再说你在驾驶座本就比他危险,还护着他干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大哥!” 说道后面,顾倾声音有些发抖,显然是被顾沅的车祸吓坏了,眼眶也红了。 “大哥,”顾沅不知道顾倾怎么会认为他会护着薛恺之了,车祸发生的瞬间,他都吓傻了,脑子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打方向盘避开对面而来的大卡车。 “我没有护着恺之。” 第008章 章 薛宜美美地一觉睡醒来,唯一的感觉就是饿,非常饿。他起身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他打着哈欠揉着太阳穴,没想到竟然睡了这么久,难怪会这么饿了。浑身无力地去洗漱完,薛宜觉得冷得不行,又翻出长款睡衣换上,去厨房倒了半杯水喝完,这才觉得干裂的嘴唇滋润了一些。 烧上一壶热水,薛宜取了几颗桂圆和红枣,准备泡水喝。这些都是可以补血的,虽然直接输血会更好一些,可他实在无法忍受那些血液流进自己身体的感觉,只是看着就难以忍受。 昨天买的菜还有剩,薛宜取了小米和大米各一半,蒸上米饭。然后洗了两个西红柿和一节莲藕,炒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和清炒莲藕。都是可以补血的,补血的食谱他心里都有谱,上一辈子就是这么补的。 他一个人也就懒的做汤了,两个素菜,量很足,也吃得很饱了。又喝了一杯水,薛宜在客厅里慢吞吞地走了几圈消消食,才觉得浑身舒坦了许多。 想用手机上网,才发现手机竟然还在充电。薛宜急忙拔下充电线,看着摔花了屏什么都看不清的手机,觉得还是换个新手机好一些。想给张彦打电话续假,可屏幕花了暂时没办法,薛宜换了衣服揣着钱包出门了。 张彦是他大学同学,他学的的金融专业,毕业后做了四年操盘手。大概是有天赋又有运气吧,失手不过八次,这绝对算是了不得的成绩了。 年轻人总是想自己干一番事业,薛宜也是如此。他辞职后和张彦合伙开了一家投资公司,在本市算是中档水平,可他已经很满足了。 走在太阳底下,浑身暖洋洋的很舒服,薛宜悠哉地去离家最近的商场里买了个某水果牌的最新款手机,换上手机卡,还没有走出卖场呢,手机就响了。 薛宜看着那个让人厌恶的名字,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了。他想也不想直接挂断了。可对方却很有耐心地又打了过来,一连四次,薛宜挂了对方继续打。 薛宜烦的不行,按了接听键。话筒里传出令人作呕的声音:“小宜啊,妈听说你今天没上班,你也知道你爸住院了,他这几天一直念叨你呢,要不你来看看他吧。” “知道了。”薛宜沉着脸说完就挂了电话。本以为是薛凌给他打电话呢,没想到竟然是林月瑶。他从来没有叫过林月瑶一声‘妈’,也不知道她的脸皮有多厚,每次都能在他面前自称‘妈’,让他恶心的不行。 重生回来,他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准备,根本不想搭理薛家那一群人。不过竟然林月瑶打电话了,他就去看看薛凌看在病床上不能动的落魄样子吧。也好让自己心情好一些。 上一辈子,顾沅伸手拉了薛氏一把,薛氏又渐渐地起死回生了,他费了好些力气才把薛氏整垮了。 既然老天开眼,让他重来一次,薛宜觉得还是让薛氏尽快破产吧,还有上一辈害了顾沅的薛莺,绝对要让他比上一辈更凄惨!不管有没有顾沅的帮助,都要让薛氏尽快完蛋!再无翻身的可能! 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薛宜坐进去靠着椅背说:“师傅,去中心医院。” “好嘞。”司机爽快地应了一声。薛宜没再说话,而是闭上眼,努力地回忆着上一辈子的这个时候,股市的情况。 他的工作就是这一方面的,每个月都有接触,所以脑子里的信息量非常多。薛宜耐着性子把那些信息逐年逐月地分类,一直到了中心医院门口,才勉强把未来两个月的股市走势理清了。 下了车租车,薛宜给张彦打了个电话。那边一接通,薛宜还没来得及说话呢,张彦能震碎人耳膜的声音就穿了过来:“你小子在哪里呢?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你大爷的,你请假说顾沅住院了,你要去照顾,可早上顾沅的电话打到公司找你呢。” 薛宜被他吼的耳朵痛,把手机拿远了一些,才没好气地说:“你是吃炸药了还是欲求不满啊?我在中心医院门口呢,早上从顾沅那里回来就睡觉了,没听见手机响。” “嘿嘿。”张彦笑的有些猥琐,声音小了很多:“薛宜你偷偷告诉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 “滚。”薛宜给气笑了,也不知道张彦哪里得出这个荒谬的结论,不过顾沅打电话给张彦找他,还真是少见。大概是他早上睡得沉,顾沅给他打电话他没听见吧。 “找你有正事呢,我请个长假,大概一两个月吧。”薛宜带着歉意说,两个月怕是不够,想要整垮薛氏,他要准备的太多了。 “两个月?”张彦的嗓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扯着嗓子吼:“不行!老子都要累死了!你快点回来帮忙!别忘了公司也有你的份!最多给你一周时间!想在外面风流快活,没门!” “……”薛宜刚才还在心里想,要不要给张彦指一只股,让这个大财迷赚一笔,现在想着还是算了吧,“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要忙。” 为了避免张彦的大嗓门荼毒,薛宜说完就挂了电话。走了几步,想起刚才张彦说顾沅给他打电话,他拿出手机拨了顾沅的号码。 响了两声,那边就接通了,顾沅虚弱的声音传来:“薛宜,你在哪儿?” “在中心医院,来看看薛凌。”薛宜随意地说。 “嗯,那你等一下来医院吧,”顾沅说的很吃力,喘了几口气又说:“我一个人在医院很无聊。” 薛宜愣了一下。顾沅的声音很轻,带着鼻音,让他产生了一种顾沅在和他撒娇的错觉,还有一种示弱的味道。 这么一想,薛宜浑身一抖。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顾沅和他平日争吵居多,他的态度永远是狂傲的,哪怕是生病卧床,对他也是颐指气使,从来不会示弱。 即使是在床上,顾沅那种理所当然的为他服务的态度,也是让他恨得牙痒痒。被他在床上欺负的再狠,顾沅也不会示弱。 薛宜摇头笑笑,拒绝着:“大哥和薛恺之他们没事都会去医院陪你的,我就不去了,我现在去了也照顾不好你。” 顾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恼,“我不用你照顾,大哥请了看护。” “嗯,那我就放心了,”薛宜轻快地说:“大哥请的人,我很放心,肯定比我照顾的周到。” 马上到了住院部的咨询台,薛宜急忙说:“好了,我还有事,先不说了。拜拜。” 那边,顾沅正要张口,可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让他的脸色很不好。他只是看薛宜失血过多,怕他一个人在家里做饭太累,才想着让他来医院的。现在每顿饭都是大哥从家里带,厨艺比薛宜好多了。 还有就是大哥说车祸时,他救了薛恺之。其实不是那样的,那天他没有系安全带,一个九十度的急转弯,他是因为惯性才倒向副驾驶座,那个时候薛恺之的脑袋磕在车窗上昏迷了,紧接着车子被撞变形,他的驾驶座的门卡住了,他浑身都疼,却没有昏迷过去,只能撑着想从副驾驶座爬过去。 可他腿被卡住了,肋骨也断了,侧身趴在薛恺之身上推开副驾驶座的门,已经用尽了他的所有力气。 大概薛恺之醒来时,自己是趴在他身上的,才会让薛恺之误以为是发生车祸时,自己把他护在身下吧。 顾沅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脸上惨白惨白的。他知道薛宜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想起来了,昨天他还没醒时,就听见耳边有人唠唠叨叨个不行,吵得他头都要裂开了,睁开眼才看见是薛恺之。 之后薛恺之又继续说了一大串话。他当时浑身都疼,头也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不过好像听薛恺之说过‘都是我害了你’之类的。 顾沅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他怎么可能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薛恺之呢,他没那么伟大。 可是薛宜明明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他为什么没有露出一丁点儿难过的情绪?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 这么想着,顾沅只觉得胸口闷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因为他发觉薛宜是真的不在乎啊,早上他就独自离开,把薛恺之留在病房里。 顾沅紧咬着下唇,任胸口的难过肆意地蔓延着。他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抓着身下的传单。 “啊,回血了。”坐在一旁的看护发现顾沅左手手背上插着的针头,血液正倒流进输液管里,他急忙起身过来看。 顾沅却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脑子里只有薛宜刚才拒绝了来医院看他。一般情况下,薛宜是不会拒绝他的要求的,只要没有踩到薛宜的底线,薛宜很好说话的。 他好想欺骗自己说薛宜是吃醋,可他不是没见过薛宜和杨菲在一起时吃醋的模样。薛宜现在,不是因为吃醋才拒绝来医院。 第009章 章 薛宜挂了顾沅的电话,还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实在搞不懂顾沅这个时候叫他过去医院,是什么意思?当电灯泡吗?他到底还想不想和薛恺之再续前缘了?! 薛宜实在想不通,他摇摇头,走到服务台前询问了薛凌的病房号,然后坐电梯上了五楼。走到薛凌的病房门前,他抬手随意地敲了几下门。 “谁呀?”里面传来林月瑶的声音。 “我。”薛宜对这个声音早就产生生理性厌恶了,他紧皱着眉头应了声,很快又松开了。 很快门内传出脚步声,林月瑶拉开病房门,看见薛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薛宜是他亲儿子一样,她侧身让薛宜进了门,亲热说:“小宜这么快就来了啊,快进来坐。” 薛宜实在想不明白,林月瑶到底为什么总要在薛凌面前表现出一副对自己视如己出的样子。哪怕自己对她的态度一直都不友善,林月瑶也毫不在意,对她很是容忍,装的十分大度。 是为了显示她大方宽容吗?其实没必要,她即使尖酸刻薄心思恶毒,薛凌也照样娶了她,即使她当年害的妈妈流产,薛凌也只是呵斥了几句而已。 薛宜就当没看见林月瑶一样,进了病房,冷眼看着躺在那里十分苍老的薛凌,也不说话,就那么不带任何感情地看着。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林月瑶笑着坐在病床上,看着薛凌语气很是娇嗔地说:“你这人真是的,刚才还和我说想小宜了,如今人来了,你却成了哑巴了。” 说着又看向薛宜说:“小宜快坐下,别客气。哎,怎么好些日子不见你脸色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薛宜心里感叹林月瑶的说话技巧。薛凌住院七八天了,她说好些日子不见,话外之意不就是说自己不孝没来医院看望薛凌吗。 果然林月瑶的话音一落,薛宜发现薛凌的脸上带了怒气,重重地哼了一声,看向他的眼神很是不善。 薛宜对薛凌的态度毫不在意。七岁之前他从没见过爸爸。七岁的时候薛凌突然去了他们家,妈妈告诉那个人是他的爸爸,他心里不是没有期待的,从小缺乏父爱,他对着突然出现的父亲,十分的仰慕,很快就接受了。 薛凌告诉年幼的他,因为这些年他一直在外地出差,才没有时间来看望他们母子。七岁的他相信了。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薛凌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爸爸,还是另一个孩子的爸爸和另一个女人的丈夫。 八岁的时候妈妈怀孕了,六个月。有一天林月瑶闯进他们家,见东西就砸,还推了他妈妈一把,导致妈妈流产,而薛凌却没有在医院陪着妈妈,一天也没有,只是交了住院费就不见人了。 妈妈出院后没多久,和薛凌大吵了一架,吵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之后薛凌就强硬地把他接回了薛家,不顾妈妈的医院。 当时只有九岁的他,或许不明白。可长大之后从妈妈那里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他也明白了薛凌和妈妈的事情。 薛凌和妈妈是在大学恋爱的,只是妈妈家世普通,薛凌家里不愿意,给薛凌介绍了门当户对的林月瑶。因为林、薛两家生意上有往来,两家联姻可谓是强强联手,对双方都有益。 薛凌犹豫了一番自然选择了娶对他事业有助的林月瑶。婚后薛凌并没有和妈妈再牵扯。妈妈一个人带着他生活,到他七岁的时候,薛凌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得知妈妈一个人没有结婚,就起了心思。 当时他外婆检查出患了胃癌,家里没钱医治,薛凌就提出愿意出钱给外婆治病,条件是妈妈做他的情人。 妈妈为了给外婆治病,不得不答应薛凌的条件。 长大后他才知道,当初外婆的病根本就不胃癌,只是普通胃炎。而薛凌为了让妈妈答应他的条件,和医生一起骗了妈妈。 妈妈知道真相后,要离开薛凌,带着他回老家。薛凌得知后,把自己带回了薛家,以此威胁妈妈不能离开。无依无靠的妈妈,自然不能从薛凌手里把自己抢回去,只能继续委屈自己跟着薛凌。 从妈妈流产之后,在薛宜心里,薛凌就不再是他的爸爸了。后来被强硬地带回薛家,林月瑶面上对他不错,可暗地里他很少吃饱过,只有薛凌在家他才能吃一顿饱饭。可薛凌因为忙于公司的应酬,只有早上在家里吃饭。 薛凌不在家时,不论他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都会错过饭点。带到学校的午饭,也是又冷又馊还只能吃个五分饱。 薛凌只允许他一个月见两次妈妈,妈妈每次都给他塞零花钱,才让他不至于饿晕在薛家。 林月瑶人后的各种谩骂和薛恺之的各种找茬,只要不涉及他的底线,他从来不会生气。因为他告诉自己,这些人是仇人,他越生气仇人只会越开心。对于他们的找茬,他更不会放在心上,只当是狗吠。 只是大概他一直以来的表现,在林月瑶的眼里,就是软弱可欺吧,才让她一次一次地在薛凌面前挑拨。 薛宜站在病床前,看着薛凌那张令人厌恶的脸,面无表情地说:“薛先生要我来有什么事?” 从前薛宜在薛凌面前,几乎和哑巴没什么分别,一年说的话,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在薛凌眼里,这个大儿子性格孤僻、倔强、沉默寡言,可也是他的儿子。 他也知道薛宜对他有心结,可薛宜这个‘薛先生’的称呼,还是让薛凌大怒。他气的手颤颤抖抖地指着薛宜,呵斥:“薛宜!我是你的父亲!你闹脾气也该闹够了。当初让你嫁给顾沅,是爸爸的不对,可这些年你们过的很好啊。顾沅家世好也护着你,你也不想想要不是顾沅,你能自己开公司?你嫁给顾沅,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薛宜冷笑。感情在薛凌的眼里,他就是无能之辈,靠着顾沅吃软饭的。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呵呵。 薛宜不说话,林月瑶这时候开口说:“怎么能这么说呢,也是小宜自己能干,这可比恺之强多了。” 薛宜心里恶心的不行。本来是看薛凌落魄来着,可却被这两口子恶心了一把。 薛凌也知道薛宜一直都话少,可对他的话还是听的。可惜薛凌不知道,薛宜对他的话,从来都没听过,每次‘嗯’、‘哦’地应着,纯属敷衍。应一声是因为若他不给点反应,薛凌会啰嗦个没完,他嫌吵,并不是认可了薛凌的话。 薛凌看着这个大儿子冷漠的表情,心里就来气。可想着他是有事让薛宜帮忙,就不得不忍着怒气,语重心长地说:“小宜啊,爸爸老了,活不了几年了。可是你还年轻啊,爸爸只有你和凯子两个孩子,以后薛氏就是你可恺之的。你们是兄弟,要相互扶持啊。” 薛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他大概知道薛凌要说什么了。心里感叹薛凌的脸皮之厚,果然和林月瑶不愧是夫妻,两人脸皮一个赛一个的厚。 薛凌理直气壮地说:“小宜,薛氏如今遇到了一点小麻烦,资金有些短缺,你回去和顾沅说说,让他们顾氏搭把手,这都是有家人,就该相互帮衬的,以后顾氏遇到了麻烦,咱们薛氏也一样会搭把手的。” 薛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当年可不就是因为顾氏遇上了麻烦,他不但没搭把手,还同意了薛恺之的悔婚。 真不知道薛凌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会让顾沅帮他。来找他帮忙还不如让薛恺之去爬顾沅的床呢,成功之后顾沅一定会搭把手的。 薛宜眯了眯眼睛,觉得大概不是薛恺之不想爬吧,只是顾沅现在重伤,爬不了。难怪上一辈子顾沅是腿上的石膏拆了之后才决定帮了薛氏一把,该不会是那个时候薛恺之爬床成功吹了枕边风吧? 薛宜冷眼看着一旁的林月瑶,心下冷笑。若是薛凌真的把薛氏分给自己一半,林月瑶不把薛凌的脸抓花了才怪。他冷冰冰地说:“我对到处都是窟窿的薛氏一点兴趣都没有。” 说着,他微微勾起唇,眼底是满满的恶意:“而且,薛先生的私生子那么多,我算算,薛荣、薛华、薛瑾三个儿子,女儿大概有两个吧,薛先生难道不给他们分些家产吗?” “薛宜!”薛凌的脸色大变,大声呵斥,可惜薛宜该说的都说了。 这些都是他上一辈子最后才知道的事情,本来现在还不想捅破,可实在被恶心的不行,不恶心回去他多吃亏啊。说不定还能把薛凌气的脑溢血再也起不了床呢,多好啊。想想就心情愉悦的不行,所有的不快都被驱散了。 “薛凌!薛宜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在外面有了那么多私生子女?”林月瑶一张保养得宜的脸,这个时候都快扭曲了,也不在故作亲热地叫薛宜‘小宜’了。 “薛宜,你哪里听来的谣传,快和你妈解释清楚!”薛凌怒视着薛宜,眼睛都快喷火了。 薛宜淡淡的说:“我妈在东郊陵园躺着呢,解释不了。再说,我妈她肯定不会在乎你有多少私生子。”他的话等于承认了薛凌真的还有私生子,林月瑶立马就炸了。 薛宜后退一步看着端庄贤淑的林月瑶这一刻化身母老虎,蹭地起身,一巴掌拍到薛凌脸上,贴着闪闪发光的钻石的指甲在薛凌脸上划了三道血痕。 “薛凌你个畜生,你当初是怎么和我保证的?你说你只爱我一个,赵颖只是玩玩,不会再有其他人了。你说接回薛宜只是不想让你的血脉流落在外,我答应了,把薛宜当自己儿子一样养大,可你是怎么对我的!!!”林月瑶气的对薛凌又是抓脸又是揪头发的。 薛宜本来心情很好地在一旁看着。林月瑶不生气的时候,绝对是举止得体的大家闺秀,可她脾气暴躁,生气起来言语粗鲁还喜欢动粗,他可没少撞见薛凌被林月瑶家暴。大概也是因为这样,薛凌才会在忍了七年之后,偶然遇见了他妈妈,就又起了心思吧,因为他妈妈的性格实在是太温柔了。 可林月瑶提起他的妈妈赵颖,薛宜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 “啪!”薛凌并不是断手断脚,虽然生病也比林月瑶力气大多了,很快就回了林月瑶一巴掌,怒道:“林月瑶你够了!没影儿的事你胡闹什么?!” “你打我?”林月瑶显然不相信薛凌会打她,眼泪哗啦一下奔涌而出,委屈的哭诉:“你竟然打我?薛凌你有没有良心?” 两人这个时候都忽略了薛宜。薛宜因为想起赵颖心情低落,他转身拉开病房门走了。虽然好戏还没看完,可他知道薛凌和林月瑶怕是会狗咬狗好一阵子呢。 第010章 章 出了医院,薛宜拦了辆车去了西郊陵园,他的妈妈赵颖就葬在那里。在墓园门口的花店里买了一束妈妈最喜欢的粉色雏菊。 这个时候的陵园里面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太阳还没有落山,气温已依旧闷热,可薛宜却还是觉得冷。 避开树荫走在阳光底下,薛宜想,或者真的是因为这里阴气重的缘故吧。他以前也是无神论者,可他都能死后重生,想必也是有鬼魂了。 这么一想,薛宜有些后悔没有带一些妈妈喜欢吃的食物水果和纸钱来。 硬撑着虚弱的身体走到赵颖的墓碑前,薛宜觉得腿都快软了,他弯腰把雏菊放在墓碑前,看着照片上赵颖年轻温婉的面容,低声说:“妈妈,我带了你最喜欢的花来看你了。” 他说着,顺手靠着墓碑侧面坐下,扭头伸手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尘,然后就那么坐着,很久之后用轻的仿佛风一吹就消散的声音说:“妈,你听的到儿子和你说话吧,你知道儿子重生了吗?” “妈,你知道的对不对。那你也知道薛凌如今的下场了吧。妈你一定很高兴吧,我觉得再去气他几次他就要中风瘫痪了,可惜还不能一下子把他气死喽,因为我知道妈你一定不想看到他,就让他这么痛苦落魄地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呢。” 微微喘息着说了一段,薛宜停了下来,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了的半边天,脑海里浮现出杨菲的儿子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说:“妈,你一定很喜欢小孩子的,我发现我也挺喜欢小孩子。上一辈子没有孩子,这一辈子等和顾沅离了婚,我就去生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两个正好可以一起玩儿。” “妈,你在那边遇见好男人就嫁了吧,也好有个伴,又不然一个人多寂寞啊。不过这次可要瞧仔细了,可不能被对方的花言巧语骗了。” 又坐了很久,感觉腿都麻了,薛宜才起身,单膝跪在墓碑前,看着赵颖的笑脸,勾起唇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还有啊,妈,你要是能听见儿子说的话,晚上就给儿子拖个梦吧,想吃什么想喝什么,给儿子说,儿子烧给你。” 墓碑上的赵颖笑盈盈的看着薛宜,眼神那么温柔。薛宜看着照片,就仿佛赵颖站他面前一样。他冲着赵颖笑笑,说:“好了,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晚上记得给我托梦啊。” 起身拍了拍裤子上沾的土,薛宜一步一晃地走出了陵园。 打车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寥寥几颗星星挂在夜幕中,孤孤单单的。 薛宜进了门,到厨房洗干净手,取了两个胡萝卜和两个紫薯,放在锅里蒸上,然后和了些面,加入发酵粉放在盆里发酵。 趁着面发酵的功夫,他煮上山药小米粥。然后把蒸好的胡萝卜和紫薯分别去皮打成泥,把发酵好的面分三份,一份加胡萝卜泥一份加紫薯泥,另一份不加。 蒸上一锅三色馒头,够他吃一个礼拜了。早上偷个懒不想煮稀饭了,就炒个菜就着馒头吃。 馒头蒸上,小米粥也熬好了,薛宜炒了一个简单的莲菜炒肉。吃完饭洗了碗筷,馒头刚好蒸好了,薛宜关了火,把馒头一个一个取出来放在案板上凉凉。 看着胖乎乎的三色馒头,薛宜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那个时候他非常挑食,赵颖每次都会拧他的耳朵,说挑食的孩子不是好孩子长不高。然后用各种蔬菜汁和面,给他蒸彩色的馒头。看着五颜六色的馒头,他总是会食欲大涨。 蔬菜馒头是他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也常常带去学校里和同学炫耀。不过自从被带回薛家,他才知道能挑食的孩子都很幸福。 顾沅也喜欢吃他蒸的三色馒头。薛宜心里刚冒出明天给顾沅带几个馒头的念头,又被他立马掐断了。他要做的事情很多,就不去打搅顾沅和薛恺之旧情复燃了。 把放凉了的馒头装袋放进冰箱,薛宜去书房,把他下午在脑子里整理好的这涨势很好的股票记录了下来。还能想起其他好几只股,在今后的一两年内涨势迅猛,可薛宜犹豫了一下,就放弃了。 能重来一次,已经是万幸了,利用上一辈子的记忆在股市翻云覆雨,不是他想要的。做人不能太贪心,赚一笔就够了。 做完这些,已经快十二点了,薛宜洗了个澡,就上床睡了。不过大概是因为他失血过多,身体太虚弱的缘故,一夜无梦,薛宜并没有梦到赵颖。 心里有些淡淡的失落,不过薛宜又觉得,或者妈妈已经投胎开始新的人生了吧。吃了饭,薛宜开始整理他的个人财产。 他毕业七年,前四年给人打工,工资不低,可和顾沅住在别墅区,日常开销就是一大笔。顾沅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根本就不管这些事儿,哪怕他偶尔厚着脸皮和顾沅伸手要钱,也并没有缓解他的经济压力。 所以工作四年他并没有多少存款,后两年和张彦合伙开公司,因为公司刚刚起步,虽然做的不错,可他也并没有赚到多少。 薛宜算来算去,他的存款也就六十多万。薛宜心一横,只留了两万零花,剩下的全部存入一张卡里,然后登陆了交易账号,买了他看好的两只股。 买好了股票,因为知道之后的走势,薛宜就不大关心了,又一头扎进书房里,开始整理薛氏贪污行贿偷税等各种违法的资料。 这些资料,是他上一辈子查到的,最后也是因为这些资料,才拖垮了薛氏。之前让薛凌气的病倒,也只是因为几个股东贪污和一个六亿多的投资出了纰漏,资金一时短缺。 上一辈子顾沅最后给薛氏注资,让薛氏苟延残喘了一阵子。可惜顾沅的帮忙,也没能成功挽救薛氏,薛氏最终还是因为几大个股东的撤资而垮了。这一次,薛宜不想让给薛氏喘气的机会了。他要在顾沅决定给薛氏注资之前让它垮掉。 这几天薛宜也没出门,就在家里,把脑子里的记着的那些资料,非常详细地整理记录在电脑上。大概是因为身体现在失血过多,很容易犯困,这些资料整理了一个礼拜才整理完。 资料整理好,薛宜却因为到底该怎么做而犯了难。上一辈子他手里掌握了证据,他是直接把证据寄给了司法部门,可既是如此,也花了快一年的时间查证。 现在他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把他记录的这些寄给司法部门,只怕事情会有变动,毕竟薛氏的人脉也不可小觑。薛莺的丈夫还是个官二代,他若是动用家里的关系,说不得就把这件事压下去了。 最终薛宜决定,把这些资料放在网上。用代理ip把他整理好的资料发在了天涯论坛上,如今网络管理的相关法律完善了许多,言论很自由,不涉黑涉黄,影射政府和发布反动信息,论坛的管理员不会封贴删、帖。 用舆论把薛氏推上风口浪尖,到时候司法部门不得介入。薛宜先发了和民众息息相关的酒店和餐厅的安全卫生问题。 薛氏旗下的酒店和餐厅,所有的食材都打的是绿色有机无污染的招牌,其实是和普通菜市场里的一样,薛宜把采购的信息清清楚楚地公布了,供货方的资料也发了上去。 这一个礼拜,薛宜没有去医院看过顾沅。偶尔也会想起顾沅,可他觉得他去了只会打扰人家两个有情人,索性也不去看望,想必顾沅也不想见到他。因为顾沅也没有再给薛宜打电话。 这天晚上,顾倾下了班,亲自给顾沅送晚餐。他推开病房门的一瞬间,顾沅听到声响,立马扭头望过去,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可是看见来人是顾倾,他又一脸的失落,低声叫了声:“大哥,你来了。” “怎么了,一脸的不开心。”顾倾把饭盒放下,坐在病床前问顾沅。 “没事,就是躺在这里无聊得很。”顾沅垂眼望着他打着石膏的腿,心口隐隐的疼。 上一次给薛宜打电话让薛宜来医院,薛宜拒绝了。他之后就没再打电话,可他想薛宜有时间了一定回来看他的,因为他知道,他们哪怕现在还不是爱人,可至少已经是朋友了。 然而顾沅没想到,薛宜会一个礼拜都没有出现,也没有打电话没有发短信,冷漠的让他心寒。 每天听见有人推门,他都期望是薛宜来看他,可每一次都失望不已。出车祸之前,顾沅只是觉得和薛宜一起生活很不错,他就想两个人这么一辈子生活下去。 至于到底是不是爱,他没有想过。可这七天不见,他对薛宜的思念日益加深。仅仅是七天,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半辈子那么长。 哪怕因为薛宜的冷漠而伤心,他依然想念薛宜,想见到他。 第011章 章 “薛宜今天还没来?”顾倾看着弟弟一脸的不高兴,对薛宜也生出一些怨气。前几天薛宜一直没来医院看顾沅,他也念着薛宜失血过多,没计较什么,知道他身体虚需要养着,可一连七天不来医院看看,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没有,”顾沅说完,看顾倾的脸色很不好,急忙补充说:“大哥,你也知道他给我献了那么多血,身体太虚了,那天我看他走路腿都打颤,就让他在家里休息了,不用来医院。” 顾倾哼了一声,不满地看着顾沅说:“你就偏着他。我看他身体好着呢,都能跑去中心医院把他老子气的又送进去急救了,就不能来陪陪你?” “大哥,”顾沅心里也有怨气,可他不能在大哥面前说,大哥这几年一直怂恿他和薛宜离婚呢,说他娶了薛宜吃亏。 “我想出院了,”顾沅眼巴巴地看着顾倾,“反正身上的外伤都愈合了,骨头愈合很慢,我觉得没必要住院了,回家养着就行。” “不行,”顾倾一口否定了,“你肋骨也断了,这样来回挪动不好。” 顾沅看着顾倾强烈反对,也不再继续说这个话题了。喂顾沅吃了饭,顾倾又坐了一会儿,看顾沅有些犯困,就走了。 刚一出病房门,他就掏出手机给薛宜打电话。 顾倾气的不行,他从小疼到大的弟弟,从娶了薛宜,就和他不亲了。刚结了婚,就在薛宜的怂恿下从家里搬出去了!把他一个人剩在家里,偌大的别墅,就他一个人孤单寂寞冷,他恨死薛宜了。 本来顾沅和薛恺之订婚,他就不太看好,虽然薛凯之当初看着也好,可是也是大少爷性子,他弟弟又太宠着薛恺之,他总怕弟弟吃亏。可谁让他弟弟爱的要死要活的。他也认了,总不能棒打鸳鸳吧? 谁知后来弟弟和薛恺之分手,立马就要娶薛宜。为什么要娶他也知道,他当然反对了,两人又不相爱,薛宜哪里配得上他弟弟了,性子倔的跟头驴似的,还不爱说话,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好不容易说一句,还能把人噎个半死。一看就不是个会疼人的。 可当时顾沅犯了倔,非要娶。他当时就想着娶就娶了吧,估计顾沅也是一时想不开,等想通了再离婚就是。反正薛宜也没吃亏,他本就是为了给他妈妈治病才答应嫁给顾沅的。 他一直认为薛宜和顾沅两个人性子合不来,最多三个月顾沅就要离婚了。可谁知不但没离婚,薛宜还把他弟弟从家里拐出去了。 这段不被他看好的婚姻竟然持续了七年。顾倾一直觉得稀奇的很。两人也不像日久生情的样子,尤其是薛宜,可他没想到突然间弟弟好像是生了情了。 他一直认为薛宜是那种性情坚毅的人,认定了的事很难轻易改变。薛宜和顾沅结婚七年,都没有日久生情,想来是很难对顾沅有情了。 顾倾想想就心疼他弟弟。 打给薛宜的电话很快就通了,顾倾语气很不好地质问:“薛宜你在哪?” “在家里。” “哦。”顾倾说完就挂了电话。开车直奔薛宜和顾沅的家。 站在门口按门铃的时候,顾倾还在想,要给出什么条件,才能让薛宜答应和顾沅离婚。不过无论怎样都要说服薛宜离婚,趁着他弟弟还没有深陷其中的时候。 薛宜很快出来开门了,看着门外的顾倾,有些意外。 “大哥,你怎么来了?” 顾倾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十分不满地看着薛宜,说:“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家里藏了人,让你一个礼拜都不去医院看阿沅。” 薛宜翻了个白眼,他可没有当电灯泡的爱好。他心想顾倾也太没眼色了,竟然没看出来顾沅对薛恺之旧情难忘。不过嘴上淡淡地说:“我身体不好,去了也照顾不了他。” 顾倾听着薛宜淡漠的语气,气的眉头一跳一跳的,停下来转身怒视着薛宜:“阿沅有看护照顾着,不要你照顾!可你就不能去陪他说说话?他一个人在医院里躺着不能动,多难受!” 陪顾沅说话,有薛恺之啊。薛恺之可是特别能叨叨,又会逗人开心。 这么想着,薛宜嘴上却说:“嗯,知道了。” 顾倾的脸色更黑了,“你知道个屁!” “我是说明天去医院看顾沅。”薛宜很不理解顾倾莫名其妙的火气。 “现在就去!”顾倾更生气了,他弟弟在医院都快成望夫石了,薛宜却一点都不在意,根本就是不把他弟弟放在心上。 薛宜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那些资料还没发完,可他也确实该去医院看看顾沅了。他叹了口气转身往卧室里走。 “站住!”顾倾见薛宜转身就走,更暴躁了,抬起脚想踹玄关处的鞋柜,却又忍住了把脚收了回来,怒气冲天地喊:“跟你说话呢,你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薛宜只觉得头更痛了,也不知道顾倾抽的哪门子疯。他怎么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他说现在就去,他现在就是去换衣服啊。 薛宜下午忙了一下午,脑子发胀,这会儿实在不想理顾倾,可他知道他若是不理,顾倾接下来能把他的桌子掀了,他只得说:“我去换身衣服。” “换衣服干什么?”顾倾依旧很生气,不过话一说出来,他就知道他犯傻了。狠狠地瞪着薛宜的背影,都是让薛宜给气糊涂了。差点忘了他来这里的目的。 “薛宜,你怎样才能答应和阿沅离婚?” “啊?”薛宜已经走到卧室门口了,听见顾倾的话,震惊的不行。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倾会提出这个问题。不过他可没忘记上一辈子他提出离婚,被顾倾揍成个熊猫眼的样子。 再说了离婚哪儿要什么条件啊,他巴不得呢。嘴上却说:“我们生活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婚?”他可不愿意在顾倾面前承认他想离婚,万一再挨一顿揍他太吃亏了,反正到时候顾沅自己会提出离婚的。顾沅自己提出来,顾倾估计会放鞭炮庆祝呢。 想着顾倾三十好几了,大概还是个老处男,所以才整天火气这么大。薛宜难得好意的说:“大哥,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闭嘴!”顾倾大声呵斥,他才三十三岁,正是男人的黄金时段,怎么就是年纪不小了。顾倾觉得,他和薛宜一定是八字不合,天生反冲。 薛宜若是知道顾倾心里所想,肯定会翻着白眼回一句:我又不娶你,八字合不合有什么关系。 顾倾又说:“薛宜,我知道你其实不喜欢男人,你真的没想过和阿沅离婚吗?你不是喜欢女人嘛,离了婚可以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 薛宜觉得他和顾倾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他沉默不语地换了一身衣服。 薛宜想他大概不能睡女人了。他以前虽然喜欢女人,可和顾沅结婚七年,夫夫性生活还算和谐。不管结婚前怎么样,他和顾沅反正婚前都睡过了,结了婚他也没心思去外面乱搞。可他又是个正常男人,有*。再加上当时对顾沅心存怨恨,觉得在床上征服顾沅这个一个男人,满足了他诡异的性心理。 两个大男人,都是年轻气盛,有需求,自然床上运动必不可少。 娶个女人结婚吗? 可薛宜觉得,他和顾沅睡了七年,等离了婚再让他去睡女人,他大概硬不起来了。因为习惯了顾沅平坦的又肌肉流畅紧实的胸部,再让他去摸女人软绵绵的胸,他下不去手。 顾倾劝薛宜离婚的计划失败了,只能暂时止住了这个话题。开车送薛宜去了医院。顾倾没有再进去,让薛宜自己进去了。 薛宜一边走一边揉太阳穴。推开顾沅病房门进去的时候,他一抬头就对上了顾沅明亮的眼睛。 那眼神太过复杂却又感觉很灼热,薛宜看不懂,微微避开了,走了进去问:“感觉好些了吗?” 顾沅在薛宜避开的同时,也扭头赌气地没有看薛宜,声音平淡地说:“好多了。” 薛宜点点头,在床头坐下,看着桌子上放着的苹果,问他:“吃苹果不?我给你削一个。” 顾沅心里还是有气。气薛宜这七天不来看他就算了,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气归气,可看着薛宜苍白没有什么血色的脸,他还是点了点头说:“吃。” 薛宜不说话,取出一个苹果和水果刀,右手握刀,开始削苹果。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圆润饱满,泛着淡淡的珠色。简简单单的削苹果的动作,他也做的很好看。顾沅一直盯着薛宜的手,脑子里却想着有时候在床上,他们十指相扣时,那双看似瘦弱的手带给他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还有那双手的指腹,轻轻地拂过他的身体,带给他战栗。 苹果在薛宜的手上转的飞快,很快就削好了,苹果皮也没有断裂,显然手艺不错。顾沅看着薛宜把苹果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在保温盒盖子上,然后取了一根牙签,插了一块喂到他嘴边。 顾沅张开嘴咬住了,细细地咀嚼着,只觉得比中午吃的那个苹果甜多了。他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就算薛宜没有吃薛恺之的醋,又怎样?他们已经是夫夫了,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守在一起。 顾沅吃了几块,看着薛宜说:“你也尝尝,很甜的。” 薛宜插了一块自己吃,觉得味道确实不错,就又吃了几块。剩下的都喂顾沅吃了。 吃完苹果洗了水果刀,薛宜问:“大哥给你请的看护呢,今天没来吗?” “出去吃饭了,快回来了吧。” 顾沅才说完,病房门被推开了。看护周诚推门进来了。顾沅笑着说:“小周今晚你不用在这里照顾我,回去吧。” 周诚看了眼薛宜,对他点头笑了笑,又对顾沅说:“好的,顾先生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住着。” 薛宜张着嘴震惊地看着周诚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他今晚就是来看看,没想着留宿啊。他留的哪门子宿啊,薛恺之死哪儿去了?都不知道在医院守着吗?还想不想挖墙脚了啊? “躺这里休息一会吧。”顾沅指了指他身边的位置。 薛宜确实很累,叹息着翻身上床躺了下去。顾沅侧头看着薛宜的侧脸,觉得很帅气。他缓缓地伸出手,放在薛宜脸上。 薛宜本来闭着眼睛假寐,感觉到脸上的触感,他扭头去疑惑地看顾沅。顾沅也看着他,呼吸有些急促,手紧紧地扣着他的脸,然后慢慢地凑上来吻住了他。 第012章 章 薛宜睁着眼,看着顾沅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然后顾沅的唇贴了上来,温热柔软,带着一股淡淡的苹果的香甜。 薛宜呆滞地眨了眨了眼,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实在不明白顾沅是什么意思。等到顾沅湿滑的舌头撬开他的唇,勾着他的舌尖,舌尖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他才惊醒过来,想要避开。 可是顾沅仿佛知道他的打算,抚摸着他脸的手改成搂着他的脖子,两个人鼻尖贴着鼻尖,双唇相贴,呼吸交融,不分彼此,暧昧的不行。 薛宜却没有半分旖旎的心思。他不由得想顾沅到底是想干什么?明明打算和薛恺之复合了,却还不放过他。 他继续想这些天薛恺之天天来医院陪着顾沅,难道没有亲亲抱抱过吗。只要一想到顾沅和薛恺之亲吻过,现在又亲他,他就非常的嫌弃。 婚姻内,彼此双方身体忠诚,这是他最基本的要求。所以哪怕他和顾沅的婚姻不是他想要的,甚至他不喜欢男人,那个时候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外面鬼混,来个一夜情什么的。 可是虽然心里嫌弃,他的身体早就习惯了和顾沅的亲密。上一辈子他离婚之后的两年里,不是工作就是各地旅游,根本没有时间谈个正经的恋爱。算算心理时间,他已经两年没过过性生活了。 顾沅只是轻轻的碰触,就让他身体里仿佛着了火一般,*烧的他措手不及。 薛宜闭上了眼,右手放在顾沅的额头,强硬地把他的头推开了一些。没有看顾沅脸上失落的表情,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顾沅坐在了床边。 “薛宜,”顾沅盯着薛宜的背,被薛宜拒绝,他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气恼,反而有那么一丝丝的窃喜。平日里薛宜是不会拒绝他的亲吻,现在是因为生气才会拒绝吧。 顾沅伸手摸着薛宜的背,一下一下地撩骚他,轻声软语地问:“你是不是吃醋啦?” 吃醋?薛宜觉得好笑,更觉得顾沅是抽风了,他也不回头把手伸到身后,把顾沅在他背上摸得他更难受的手抓住,不让他再作怪,这才语气平淡地说:“你想多了,我没有理由吃醋。” 顾沅只是笑着,觉得薛宜是口是心非。他的手腕被薛宜紧紧地抓着,他又用手指轻轻地挠薛宜的手腕处,抿了下唇然后轻声说:“薛宜,这几天,我很想你。” 他从来没有对薛宜说过类似的话,这句话说出口已经是鼓足了勇气,声音轻的不能再轻了。薛宜听见顾沅说话了,可却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手腕又被他挠的发痒,烧的他浑身发疼的*没有消下去的劲头。 薛宜有些恼地甩开薛宜的手,然后起身去一旁的沙发上躺下,面朝里,这才出声问:“你刚才说什么?” 顾沅气的瞪着薛宜,却没有再说第二遍。他不说薛宜也没有再问,一时间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只有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 顾沅气恼的瞪着薛宜的背,独自生了一会儿闷气,又开口问:“薛宜,你还怪不怪我当初非要娶你?” 薛宜蜷着身子,盯着沙发垫上的花纹,为了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忽视身下高高支起的帐篷,他认真地数着一圈圈的纹路。顾沅的话听见了,却又仿佛没有听见,继续数圈圈。 顾沅没有听到薛宜的回答,一颗高悬在空中的心渐渐地沉入谷底。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可他却不能为自己辩解,当初确实是他做的不妥。 就在顾沅想着要怎么做才能弥补的时候,薛宜数着数着数错了,便不数了。他脑子里回想着顾沅的问题,语气平淡却很认真地说:“早就不怪你了。相反我很感激你,是你让我妈得到了最好的治疗,让她在最后的日子,也没有遭罪。” 顾沅算是他的恩人,他过了最初的抗拒之后,就不怨恨了。因为薛凌虽然逼他,可如果他不愿意,就算薛凌绑着他嫁了顾沅,也无济于事。是他为了给妈妈治病,应下了婚事。 要说怨恨,他最恨最恨的就是薛凌。他逼着自己留在薛家,逼着妈妈做他的情人,没有一丝责任心和担当。 顾沅听着薛宜的话,黯然无神的双眼瞬间明亮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咬着唇小声地继续问:“真的不怪我吗?因为我,你和杨菲分了手,你不遗憾吗?” 怎么可能不遗憾!薛宜苦笑了一下。 支起的帐篷已经消下去了,薛宜起身看着床上眼巴巴地望着他等待他答案的顾沅,平淡地说:“过去的事还提起来干什么。我自己的选择,不后悔。” 顾沅看着薛宜,他知道薛宜是遗憾的,可是薛宜现在的回答,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至少薛宜没有怪他怨他。 “好了,早点睡吧。”薛宜去浴室洗了个脸,回来脱了衣服和裤子,只穿着一条白色内裤,然后关了灯去另一张床上躺了下去。 顾远看着自己病床上空出来的一半地方,想开口让薛宜睡过来,却没有说出口。可是心里那种想要碰触薛宜的念头越来越浓。 好半晌,顾沅看向薛宜的病床,朝他喊:“薛宜,你睡过来。” 薛宜从小睡觉就喜欢怀里抱着个抱枕,被带回薛家,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很不习惯,晚上睡觉也睡不好,只有抱着个抱枕他才能睡得稍微踏实点。 长大后这个习惯也没有改掉。后来和顾沅睡一张床,他改成了晚上抱着顾沅睡。再后来离婚后又开始抱着抱枕,怀里不抱着东西他睡不着。 听见顾沅的话,薛宜打算装睡。又不由得想,是不是男人骨子里就没有忠诚这件事。像薛凌,娶了妻子,还包养小三小四小五。 还有薛恺之,当年和顾沅都订了婚,可他也没少撞见过薛恺之和其他男人或女人举止暧昧不清。 他本来以为顾沅算是长情的人,被薛恺之甩了,过了七年仍然念念不忘。可是现在呢,白天薛恺之还在医院陪他呢,现在又想诱惑他。 可是顾沅又说:“我肚子涨,你过来给我揉一揉。” 薛宜叹了口气,想着顾沅现在还是病患,还有他上一辈子三十四岁就死了,死因还和他有那么一丁点关系,他就心软了。 摸黑起身床上拖鞋,薛宜走到顾沅的床边坐下,摸索着给顾沅揉肚子。胃部摸着有点硬,好像是吃多了。 揉了一会儿顾沅又说:“薛宜,你躺着揉吧,躺着舒服。” 薛宜躺在了顾沅身侧,继续给他揉,这只手酸了换另一只继续揉。 第013章 章 薛宜毕竟失血过多,食补了一个礼拜其实效果甚微。他的精神并不好,很容易犯困。闭着眼睛给顾沅揉了三四分钟,意识就渐渐模糊了,在顾沅肚皮上揉着的手也慢慢地停下来了。 顾沅听着薛宜渐渐平稳的呼吸,知道他是睡熟了,动了动脖子偏头看着他。病房里关了灯,不过外面的走廊里开着灯,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照进病房,让病房里并非完全的漆黑一片。 顾沅借着那微弱的光,凝视着薛宜的侧脸,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张完美的侧颜好半晌,他伸手轻轻地触摸着薛宜的唇。 温暖的,柔软的,干涩的双唇。若是往常,薛宜一定会觉得痒,闭着眼一手啪地拍掉他的手,然后翻个身继续睡,可现在薛宜却一点反应都有。 顾沅知道,这是因为薛宜给他输了那么多血,身体太差的缘故。 怎么会这么傻呢?顾沅觉得心里很难受。正常人失去那么多血,轻则昏迷重则休克,可薛宜还是给他了,不是因为深爱他,而是因为感激。 薛宜没有说谎,他确实不怨他当年的任性,还感激他送他妈妈去治病。 虽然平日里常常看他不顺眼,饭桌上经常出现他讨厌的饭菜,床上也是经常折腾他,可薛宜始终记得他的好。 当年送薛妈妈去治病,也是他吩咐了顾倾的秘书去办的,他其实只是动了动嘴皮子。治病的花费,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他哥平日里给他的零花钱而已。 顾沅觉得若是车祸以前,换成是他,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薛宜那一步,或者会,或者不会,各一半几率。 可惜薛宜做这些不是因为爱。 顾沅从枕头下摸出手机,一只手有些艰难地给他哥发了条信息,让明天早上带两人份的早餐。 发完消息,他放好手机,闭上眼挪动着脑袋靠在薛宜的肩膀上,手从薛宜脸上移开,往下握住了薛宜放在他肚皮上的手。只要这样他才觉得安心,觉得学薛宜是属于他的,哪怕不爱,可也是以家人的身份在他身边。 顾沅快要睡着的时候,薛宜睡得不大安稳,皱着眉头。他翻了个身,面朝着顾沅,胳膊无意识地搂在顾沅的腰上,然后眉头渐渐松开了。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顾倾拎着两个保温盒来送饭,推门进来就看见顾沅眯着眼睛凝视着身旁还没睡醒的薛宜,一脸满足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蠢。 顾倾把保温盒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不锈钢盒子和木制桌面发出响亮的哐当声,盯着薛宜面露不善地问:“他怎么还再睡?都几点了?” 顾沅不满地说:“哥,你轻点声,让他再睡会儿。你看他脸色还不是很好。” 顾倾的脸更黑了一些:“好了,先吃饭吧,做了你喜欢的菌菇煲。” 顾沅打了个哈欠,一幅还没睡够的模样,眼底泛着水花说:“等一会儿再吃,还没洗脸刷牙呢。” 他们说话的空档,薛宜的眼皮子动了几下,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眼神有几分迷茫,缓了一会儿才清醒了,看着站在一边的顾倾,他翻身起来打招呼:“大哥,你来了。” 顾倾不怎么友好地‘嗯’了一声,又对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小周说:“小周你给阿沅洗洗脸,让他吃饭吧,太凉了对身体不好。 薛宜对顾倾的态度并不在意,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身上只穿了裤头,修长的四肢和身上漂亮的肌肉都露了出来。明亮的灯光下,顾沅看的眼睛都直了,明明已经看过无数次了,可就是觉得薛宜身材很好。 薛宜走到隔壁床上,拿起裤子弯腰穿上。顾沅看着他弯腰时背部流畅的线条,很想摸一摸。突然觉得顾倾的的反应有些不对,他的视线从薛宜身上移开,看着顾倾。顾倾也在面无表情地看薛宜。 顾沅顿时很不满薛宜的身体被大哥看了,明明只有他才能看。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说:“大哥,你快去公司吧,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顾倾翻了个白眼,却没有说话。只是越发觉得应该让阿沅早些和薛宜离婚。薛宜作为阿沅的老婆,在他面前这么坦荡荡地,一点没有为人、妻子的觉悟! “好了好了,我这就走了。”顾倾对最自己弟弟见色忘义很无奈,同时看着弟弟对薛宜的感情越陷越深,他很是担忧。可是现在阿沅在住院,要保持好心情,这些事暂时还不能提。 可是阿沅最起码还要住养两个多月,就怕这两个阿沅已经彻底沦陷了,而薛宜依旧置身事外。顾倾觉得自己为了弟弟,简直操碎了心,关键是弟弟还一点都不理解他。 “嗯,大哥你路上小心。”顾沅朝着顾倾挥挥手,顾倾无比心塞地离开了。 临走到门口,顾倾回头看着穿好衣服的薛宜,没忍住开口说:“薛宜你没事就回去吧,这里有小周在呢,你身体也虚,回去多休息休息。” “知道了,大哥。”薛宜没什么表情地说。只觉得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啊,昨晚上特意跑他家里让他过来看顾沅,现在又急着赶他回去。 顾倾走了。小周一手端着洗脸盆,一手拿着牙缸从洗手间出来了。薛宜见状,把顾沅的病床摇了起来,让他坐起身,又把餐桌支好,方便他洗漱。 小周给顾沅洗脸的功夫,薛宜也去洗手间洗脸刷牙了。等他洗完了出来,顾沅也洗好了,指着一旁桌子上的保温盒说:“大哥带了饭,你也一起吃吧。” “我回去吃。”薛宜拿了一个保温盒,拧开盖子,上面一层放了五个精致的包子,下面是皮蛋瘦肉粥,他给顾沅盛了一碗粥。 “大哥带了两个人的份。”顾沅看着薛宜给他盛了粥,大概有些烫,薛宜用勺子搅了搅,然后舀了一勺又放在嘴边吹凉了,才喂他吃。 顾沅只觉得吃了蜜一般,心里甜的不行,却又感叹平日里从来不见薛宜这么体贴过,只有他现在动不了,薛宜才对他十分温柔细心。 “嗯,”薛宜看了眼保温盒里的粥,确实不少,他也不想一会儿回家自己做着吃,就应了一声:“你先吃,吃完了我在吃。” 喂顾沅吃了一碗半粥,两个包子,另一个保温盒里是菌菇汤,又给顾沅喝了一碗汤,薛宜着才自己坐在一边吃。 他还没吃完,就有护士进来给顾沅输液了。薛宜腾开地方,边吃边看着护士的动作,发现顾沅的手背上青了一片,有四个针眼,都是输液留下的。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觉得顾沅也是倒霉,一场车祸,薛恺之什么事儿也没有,他却是重伤,要在床上躺三个月。 薛宜端起碗呼噜呼噜地喝完了粥,又把菌菇汤一口气喝完了,匆匆两下洗了保温盒。他觉得他该走了,他可不想在这里碰见薛恺之。 把保温盒放在桌子上,薛宜看着顾沅,淡淡地说:“我回去了。”本来还想说‘闲了再来看你’,可他心里其实是不太想来,反正顾沅有薛恺之陪着,也没他什么事儿。 顾沅其实不想让薛宜回去,可薛宜脸色很难看,没一点血色。他也知道薛宜身体没养好,医院里毕竟没有家里舒服,就没有挽留,而是笑着叮咛说:“嗯,路上小心些,别自己开车。你现在身体也不好,公司就请几天假吧,在家里好好养一养。” 薛宜诧异地听完顾沅关心的话,不得不感叹爱情的魅力果然是大。薛恺之才回来了几天,顾沅性子就变化这般大,以前可从来不会神色温柔地说话。 回了家,薛宜洗了个澡,又上床睡觉了。这几天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都是十点多才起床,今天起得早了些,觉得困得不行。 这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薛宜觉得精神饱满,连手脚无力的毛病也好了些。薛宜进厨房,蒸上米饭,简单地炒了一个木耳炒鸡蛋,一个红烧排骨。 吃了饭,他打开电脑,上天涯论坛,他昨天发的帖子点击不怎么高,只有三千多,不过网友的评论都是很气愤的,毕竟属于欺骗行为。 天涯论坛上的版主私信给他,让他删、帖,说是诽谤,要追究法律责任的。若是薛宜同意删、帖,一切都好说。 虽然没有明说,可薛宜明白版主的意思,是要拿钱买他闭嘴。他不由得庆幸,现在的版主无权删除帖子,除非违法的帖子,要不然帖子删除必须有发帖人同意。 薛宜没有回复版主的私信,而是继续他贴公布他手里的资料。三天之后,他手上的资料差不多发完了,薛氏管理层人员贪污、行贿的资料都公布了,薛凌糜烂的生活作风也一并公布了,薛氏内部的*现象彻底公诸于众。 然后他花钱请了微博上的一个大v号转了他的帖子。有杂志也特别采访了薛氏的有关人员,薛凌住院的中心医院被记者围堵了,当天薛氏的股份跌了三个百分点。 第二天还在持续下跌,薛宜心情非常好,中午饭比平时多吃了两碗,吃了饭然后给销量最好的晚报的一个记者发了一封邮件,邮件的内容是薛氏旗下的房地产公司,七年前强拆一个城中村打死人的事。 这件事他知道,当时薛凌就在家里给秘书打的电话,让给死者家里赔偿五十万,让死者家人不要闹事了。可最终死者家里人只拿到了两万的赔偿,还被威胁不准闹事。 当年那家人求助无门,为了家人的安全,他们只能选择息事宁人。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有的是人对薛氏落井下石。 虽然死人是薛凌意料之外,打人也不是他指使的,可他是薛氏的总裁啊,这件事他逃不了责任,现在报道出来,只会让百姓对薛氏更没有好感。 薛氏的股份一日一日地下跌,司法部门也介入了。大概是民怨太大,司法部门雷厉风行地取证查证,一个月之后正是了薛宜网上公布的资料全部属实,法院将公开审理薛氏有关人员的行贿受贿案。 第014章 章 薛氏最终的账查清楚,想必会牵扯出一串中高层人员。也因此,薛宜得罪了一大批人。好些人想把他揪出来,狠狠收拾一顿。 在论坛上发帖子的时候,薛宜已经考虑过后果了。不过他上一辈子学过一些黑客技术。在i那些人正在高价聘请黑客的时候,他就已经把自己发帖后留下的信息清理的干干净净的了。 他上一辈子离婚之后,最初他一个人去了香格里拉,那片宁静的土地上,苍穹湛蓝明净,草原广阔无垠,湖水澄明清澈。仿佛不属于人间,梦幻神奇,又淳朴透明,让人忘记痛苦忘记忧伤。 那个时候他浑身泛着懒劲儿,又刚和顾沅离了婚,两人闹了好几年,他心里也不痛快,在那个宛如仙境的地方住了半年多。 在那里认识了一个二十七岁的黑客高手——秦灏。秦灏身体不好一直在那里养病,家人都不在身边。那半年里,他就是租住秦灏的房子,大概是因为一个人住得久了,秦灏话特别多,常常垮自己的黑客技术有多好。 薛宜闲着无聊,就让秦灏教他。他在大学时,对黑客技术也感兴趣,自己学了一点皮毛,秦灏教起他来,并不怎么困难。他首先学的就是,如何不让别人追踪到他的信息。 薛氏这次吃了一个大亏,薛恺之第一时间就请了他在国外认识的黑客,要把发帖人揪出来,可惜薛宜快一步先把尾巴扫干净了,对方什么信息都没有找到。 薛宜在网上搜了搜有关薛氏的报道,说是下个月十七号开庭审理。这么看来,薛氏是翻不了身了。 想必这个时候,薛凌一定快要愁死了。从身家十几亿到现在面临破产,希望薛凌的心脏能挺住,活到百岁才好,一定还要有雄心壮志,要准备东山再起。这样他接下来的数年,才能欣赏薛凌想爬起来又跌倒,再爬再跌倒的狼狈样。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接下来他要做的是收拾薛莺。薛莺是薛凌的弟弟薛潜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大小姐脾气十足。 上一辈子他只查到是薛莺指使人在顾沅的车子上动了手脚,导致刹车失灵,顾沅车祸身亡,可薛莺为什么那么做,薛宜还不知道。 不过他知道,薛莺和顾沅交情一般,顾沅也没得罪过薛莺。得罪过薛莺的是他薛宜。 薛莺还把离婚的原因怪在他头上,说是因为他害的薛氏破产,她没了娘家依靠,丈夫才要和她离婚。因此薛莺非常恨薛宜。 对于薛莺害顾沅,薛宜自己得出的结论是,顾沅受了他的牵连。这一辈子无论如何都得把薛莺这个念头掐死了,不能让她再害顾沅。可到底要怎么做,薛宜一时还没有头绪。 放下鼠标,薛宜捏了捏眼角,缓和一下酸涩的眼睛,暂时不再想薛莺的事了。 让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薛宜又想着秦灏,上一辈子和秦灏相处了半年多,关系不错。之后他离开了香格里拉,两人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他也把秦灏当朋友了。 可这辈子,这个时候,他们两个还没有任何交集。薛宜按了按额角,心里想着,难道要再去一次香格里拉,和秦灏重新认识吗?有点麻烦,可秦灏是他上一辈子除了张彦之外,最可以信任的朋友了。 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竟然已经快十一点了。薛宜感叹时间过得好快,一边合上电脑,去厨房做饭了。 又是一个礼拜没有去医院看顾沅,只两天一个问候短信,他打算今天中午去看看。拉开冰箱一看,里面没什么食材了。薛宜穿上外套,拿着手机钱包出了门,准备去菜市场买些菜。 出了电梯,他拿出手机,打算给顾沅打电话,问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而这个时候,顾沅的病房里,林月瑶正在和顾沅拉家常。薛凌病的起不了床,他本来住在中心医院,可他的病房号曝光了,每天有记者蹲在他病房门口,三天前他转了院,正好和顾沅是一家医院。 顾沅并不知道薛氏的事情,这几天他一个人无聊得很,顾倾就给他带了几本国内外的畅销小说来,他看的入了迷,不怎么用手机上网玩。 薛恺之每天来医院看过薛凌之后,都会来他的病房坐一会儿,聊一些小时候的事,顾沅看书看的眼酸了,一个人待着又无聊,就和薛恺之聊一会儿,打发时间。 没有了当初浓烈的爱,薛恺之在顾沅眼里,就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了。薛恺之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认识了很长时间的普通人而已。甚至顾沅不止一次地想,当初他到底爱薛恺之什么? 思来想去,他觉得他大概是爱薛恺之的任性,爱他的甜言蜜语,爱他俊美的外表。 爱的如此的肤浅。 薛恺之这三天天天来看顾沅,偶尔林月瑶也来他的病房坐一会儿。今天早上薛恺之没有来,只有林月瑶来了,她突然开口求顾沅帮忙。 顾沅这才从林月瑶口中得知薛氏的情况。 林月瑶流着泪求顾沅帮忙,她说:“小沅,阿姨看着你长大,你和恺之从小关系就好,这次你就帮帮他吧,他爸刚把薛氏交给他管理,就出了这件事,如今只有你能帮他了。” 顾沅头痛地皱了下眉,薛宜和薛凌父子关系很差,肯定不会管薛氏死活的。他也没有忘记七年前,薛恺之要分手的时候,正好顾氏遭遇了一次危机,薛凌没有出手相帮,反而在背后策划想趁机低价收购顾氏的产业。 顾沅摇头,婉言拒绝说:“林阿姨,你也知道,公司的事都是我大哥说了算,我做不了主。” 林月瑶抓着顾沅的手,说:“小沅,阿姨知道你心里还有恺之,恺之也一直没有忘记你,他一直在等你啊,等你和小宜离了婚……” 顾沅皱着眉,打断了林月瑶,他沉声说:“阿姨,我和薛宜的感情很好,我没想过和他离婚。” 这话刚说完,他的手机响了,顾沅拿起来一看,是薛宜打来的。他脸上的郁气立马消散了,眼角带着笑意接通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薛宜低沉带着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性感极了,薛宜问:“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做好了给你带去。” 顾沅听着薛宜的声音,只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他低声说:“随便做一些就成,你也别太累了。” 这时候,林月瑶还在一旁说:“小沅啊,你骗不了阿姨,这次车祸你用自己的身体把恺之护着,不是爱他是什么?” 林月瑶的话是和顾沅同时说的,她说着看着顾沅的表情,诧异地问他:“是小宜打的电话?” 顾沅没理她,等挂了电话,他看着林月瑶说:“阿姨,我累了,要睡觉了。” 林月瑶看了一眼坐沙发上当背景的小周,笑的很勉强地说:“那好,你要多休息,阿姨下午让恺之来陪陪你。” “不用。”顾沅立马开口拒绝:“下午有薛宜陪着就行,公司的事够恺之头痛了,就别让他来陪我了,去处理公司的事吧。” 林月瑶心里一沉。刚才顾沅接了薛宜的电话,脸上的喜悦藏都藏不住。本来她能笃定顾沅会帮薛氏,也是因为知道顾沅心里还有恺之,毕竟车祸的时候,生死关头,顾沅能用自己的身体护着恺之,不是爱还能是什么? 可是顾沅拒绝了帮忙。林月瑶相信顾沅心里有恺之,那么就是他还在闹别扭,气当年恺之一定要分手了。林月瑶不由得有些后悔,当年薛恺之和顾沅订婚之后,两人感情也很好,是她不想让两人结婚。 当年订婚之后,薛潜胡搅蛮缠,说是薛恺之嫁出去,就不能继承薛氏,最多给百分之五的股份,和嫁出去的薛莺一样。 薛凌被薛潜缠的头痛,再加上恺之并没有管理公司的天赋,薛凌就同意了薛潜说的,只给恺之百分之五的股份。 可这怎么可以!林月瑶绝不同意!恺之是薛凌唯一的亲儿子,恺之不继承薛氏谁继承?至于薛宜,林月瑶从不放在眼里,只是一个私生子罢了,况且薛凌也很不待见薛宜,从没有把他当继承人培养。 林月瑶不相信薛凌会让薛宜继承薛氏。可如果恺之嫁给顾沅,就不能继承管理薛氏。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恺之,恺之没有犹豫多久,就决定放弃顾沅,继承薛氏。 当年顾沅和薛宜酒后乱性,也是她和恺之设计的。为的就是分了手之后,还让顾沅心生愧疚。至于把薛宜扯进来,是因为薛宜谈了个女朋友,整天一脸幸福的模样,恺之看不顺眼,想毁掉他那幸福的样子。 恺之成功了,亲眼撞见顾沅和薛宜滚了床单,他伤心绝望,提出分手,是很正常的表现,不原谅顾沅的道歉,在顾沅眼里,也只是性子倔和伤透了心。 顾沅是对恺之愧疚不已。可林月瑶和薛恺之都没有料到的是,顾沅屡屡恳求薛凯之的谅解,却失败之后,会提出和薛宜结婚。 林月瑶出了顾沅的病房,往电梯口走去。心里琢磨着,顾沅不松口,可以让恺之先磨着,她就不信凭顾沅对恺之的感情,恺之拿不下顾沅。 可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恺之磨的顾沅点头。看来只能从薛宜那里下手了。薛氏不能破产,林家已经拒绝了帮忙,薛凌平日的朋友也都推脱了,如今能帮薛氏的,只有顾沅了。 顾沅的外祖父和舅舅,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人脉甚广。只要顾沅开口,他们一定能帮薛氏化解危机。 第015章 章 薛宜挂了顾沅的电话,正好走到了太阳底下,强烈的太阳光刺的他眼睛不由得眯了眯,眼前更是一阵阵发黑,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后退了几步,避开阳光站在阴影处,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好了些,眼没那么花了,头也不太晕了,他便继续往外走。才走了四五步,兜里的手机叮铃铃地响了。他掏出手机也没仔细看就接通了。 “小宜,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和你爸都第三医院,你能来一趟医院吗?” 听着听筒里传来林月瑶故作温和的声音,薛宜后悔自己刚才手快,没有看清来电就接通了。 林月瑶打电话从来都没有好事。薛宜不想再和那些人又再牵扯,看见都倒尽了胃口,非常影响他的好心情。他想也不想把手机从耳边移开,就要挂断。 可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薛宜没有按下去。刚才林月瑶好像说在第三医院?顾沅就在第三医院住院。 难道是薛凌求助无门找上了顾沅?可是他想不明白想找顾沅帮忙,这个时候要他去干什么。想必绝不是指望自己开口说服顾沅的,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去了只会扯后腿绝不会帮忙,可林月瑶还是让他去一趟医院。 一时间,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薛宜没有细想,只把手机放回耳边,说了一句:“我等一会儿就去。” 说完也不等林月瑶的回答,他挂了电话,双手揣在裤兜里,犹豫了片刻,决定买了菜做了饭吃饱了再去。 不管林月瑶打的是什么注意,他们也不可能从他身上得到好处。不过若是他们能说服顾沅帮忙,他也没意见。 薛氏现在的状况,可比上一辈子顾沅帮忙时严重多了,薛宜不认为有顾沅相助,就能让薛氏起死回生。再说顾沅想要帮薛氏,必需要通过顾倾。可薛宜知道,顾倾对薛凌薛恺之父子俩的厌恶,不比他少。 所以,对于林月瑶他们在第三医院,薛宜并不怎么在意。买了才回来,薛宜蒸了小米米饭,炒了红烧排骨、糖醋藕、木耳炒鸡蛋三个菜,又清炖了一锅鸽子汤。 等他吃完饭,已经下午一点四十多了,距离林月瑶给他打电话,过去了两个半小时。薛宜拎着两个保温盒,慢悠悠地出了小区。 而林月瑶给薛宜打完电话后,又给薛恺之打了个电话,薛恺之在薛凌的病房里,父子俩商量着公司的事。林月瑶和他约在医院住院楼下面的草坪边上见。 林月瑶在树荫底下的椅子上坐着,没等多久,薛恺之就匆匆忙忙地来了。 林月瑶就焦急地说:“恺之,妈刚才问小沅了,可他说公司的事都是顾倾在管理,他做不了主。” 薛恺之也是焦躁不安,顾沅这几天对他的态度,让他不确定,顾沅是不是真的还爱他。可顾沅明明奋不顾身地救了他啊,顾沅心里是有他的。 而且这几天他也打听到,顾沅自从住院以来,薛宜只来医院看了一次,说明两个人的感情非常不好。可顾沅对他也是不冷不热的,让他心里没底,摸不清顾沅的心思。 可这次公司的事,只能求顾沅帮忙了。薛恺之看着林月瑶,眼底闪过一丝不甘,他说:“妈,公司的事确实是顾倾做主,可如果阿沅去求顾倾,顾倾一定会帮忙的,顾倾很在意阿沅的。” “妈也是这么想的。小沅说不会和薛宜离婚,”提起薛宜,林月瑶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她愤怒地说:“恺之,妈看小沅还是很在乎你的,妈看你也没忘记他,你有没有想过再和他结婚?” 薛恺之脸上有一丝恍惚,结婚吗?他曾经想过的,顾沅是他的初恋,可嫁给顾沅就不能继承薛氏,他选择了薛氏,还让顾沅永远觉得亏欠与他。 可现在呢?他对顾沅,更多的是一种遗憾。还有因为薛宜嫁给了顾沅,他心里也有一丝不甘和嫉妒,看着薛宜和顾沅在一起,他觉得很碍眼。 可是和顾沅结婚,那么就算顾沅帮着挽救了薛氏,他也依然不能继承薛氏。 爱情和家业不能兼得。现在的这个选择,比七年他面对的选择还要难。因为七年前,爱情和家业,是同时放在他面前由他选择。 而现在,爱情需要他争取,家业需要他挽救。他放弃爱情,那么家业大概也没有了挽救的机会。可他选了爱情,家业就算挽救了他也继承不了。 薛恺之还在犹豫,林月瑶又说:“恺之,不管怎样,现在你必须要说服小沅帮我们,小沅他还是喜欢你的,就算你不喜欢他了,现在也要把他哄住了,让他帮咱们。” 薛恺之点点头,同意了,先挽救薛氏要紧。 两人又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林月瑶计算着时间,估摸着薛宜快到了,就让薛恺之先去顾沅那里。 薛恺之起身进了住院楼,直接去了顾沅的病房。推门进去,看见顾沅正躺在床上,无聊地举着手翻来覆去地看。 薛恺之笑着问他:“阿沅,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顾沅把手放下来,看了薛恺之一眼,声音里带了一丝愉悦,他说:“不用,薛宜等一会儿给我送饭。” 薛恺之走到床前,笑着说:“大哥做饭一定很好吃吧?上一次他带来的饭闻着都香。” 顾沅面露微笑地点头:“味道是不错。”他又看着薛恺之,疑惑他怎么有这么多时间来他的病房里,薛氏一堆烂摊子等着他收拾呢。 顾沅又说:“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饭吧,不用管我,我这里有小周照看着。” 薛恺之摇摇头,拉了椅子坐在顾沅跟前,脸上划过一抹伤怀,他低声颤抖着问:“阿沅,你怪我吗?我知道你和大哥过得并不好,从我爸转院到这里,我天天来医院,从来没见过大哥来看望你。你心里,怨我吗?” 薛恺之想着薛宜也快到了,酝酿了一下情绪,眼眶瞬间就红了,眼里氤氲着水汽,看向顾沅,声音发抖着问:“阿沅,你还记得吗?当年我们说过永远不分开的,要一辈子在一起,永不变心的,你还记得吗?” 顾沅看着薛恺之伤心的表情,心里却想着刚才林月瑶说的话,想让他帮薛氏。那么薛恺之这几天天天来他这里,也是想让他帮忙吗? 想让他帮忙,直接开口比迂回的效果好多了,他一直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太多的人。不过顾沅清楚,这次他是不会帮薛氏的。 薛恺之不直接开口,反而是提起当年两个人的感情,想让他心生愧疚吗?顾沅嗤笑一声,和薛宜酒后乱性后,他确实是愧疚的,觉得对不起薛恺之。他一遍一遍地道歉,恳求薛恺之的原谅,可薛恺之呢?一口咬定他背叛了他们的感情,非要分手。 他们五年的感情,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竟然一点信任都没有。他是愧疚过,可错不在他啊,他也是个受害者。薛恺之无情地要分手,他的耐心也用尽了,愧疚也转变成了怨恨。 顾沅分不清薛恺之脸上的表情是真是假。从薛恺之这次回来,他就觉得薛恺之不是他记忆力的那个薛恺之了。 他微微摇了摇头,淡淡地说:“恺之,过去的事,再提起来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薛恺之闻言,一脸大受打击的表情,他紧紧地抓住顾沅的手,痛苦地说:“阿沅,可是我没有忘记,我忘不了你,一直都记得啊。” 他抓着顾沅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贴着心脏处,盯着顾沅的眼睛,说:“你一直在这里,从来没有变过。” 顾沅笑了一声。曾经他最期待的事情就是薛恺之说后悔了,说还爱他,然后他再狠狠地拒绝薛恺之。哪怕他还爱着,他也要拒绝,让薛恺之尝尝被人甩的滋味。可他如今早就么有这个心思了。 他也以为自己不会变,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其他人了。可惜他的心已经变了,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 他使了劲抽回自己的手,也不看薛恺之,只轻声说:“我已经变了,不再爱你了。恺之,我们之间,若是你不在提及以前的事,我们还是朋友。” 以前他认为,分手后的两人最好老死不相往来。可现在薛恺之已经不能让他心里泛起一丝涟漪了,是朋友还是路人都无所谓。遇见了就打声招呼问一声好,平日里也不用联系的这种关系。 薛恺之没有再说话,无力地垂下胳膊,低着头盯着地面,仿佛是很伤心的样子。 其实他是在听外面的动静。林月瑶说薛宜快到了,等到门口时,她会出声示意,让他和顾沅动作亲密些,让薛宜误会他和顾沅旧情复燃,激薛宜提出离婚。 薛恺之是知道薛宜和顾沅感情不好,才同意这样做。只有薛宜和顾沅离了婚,他和顾沅才有机会复合,才能说服顾沅帮薛氏一把。 可薛恺之等呀等,等的脖子都酸了,抬头看见顾沅已经睡着了,薛宜却还没有来。薛恺之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这会儿有些犯困,打了个哈欠,脱了鞋上床,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把顾沅吵醒了。 “薛先生!”坐在一旁一直充当背景的看护小周,发现薛恺之往顾沅病床上坐,立马出声制止他:“顾先生睡着了,你不能留在这里了。” 小周开口赶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恺之。他第一天来照看顾沅时,顾倾就专门吩咐过他,有个叫薛恺之的人来探病,不能放他进来。 前几天薛恺之又来了,让他挡在了门外。可薛恺之给顾沅打了电话,顾沅同意了他进入病房。既然顾沅同意了,小周也不再反对。可现在薛恺之竟然趁顾沅睡着了,爬顾沅的床!小周坚决不不同意。 顾沅不满地看着小周,嘘’了一声,责备说:“你小声些,别吵醒了阿沅。” 幸好顾沅睡得沉没有醒来。薛恺之轻手轻脚地躺在顾沅身边,对小周说:“我就躺一会儿,你不用担心,倾哥不会怪你的。” 小周看着睡着的顾沅,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话。顾沅这几天睡眠一直不怎么好,这会儿难得入睡,他不想把顾沅吵醒,只能由着薛恺之睡下了。 不过小周把椅子放在床头,坐在那里盯着,薛恺之开口让他去休息,他也一动不动地坐着。 第016章 章 薛宜拎着俩保温盒,下了出租车,被外面的太阳一晒,只觉得眼花。他用手挡在额头,遮住了一些光线,这才悠哉地往医院里面走去。 不知道这个时候林月瑶他们在干什么呢?薛恺之经过这半个多月的努力,想必已经拿下顾沅了吧,毕竟顾沅一直想吃回头草呢。 正好是饭点,顾倾肯定也来医院看顾沅了。薛宜能想象到顾倾看见薛凌一家三口,脸一定很黑。 薛宜很不厚道地觉得,他的心情不错。薛家三口估计要愁白了头吧。顾倾为了弟弟,也是操碎了心。 想着这些人都不好过,薛宜觉得他还能再吃一碗饭。他其实不怎么讨厌顾倾,因为他从小就羡慕顾沅,有顾倾这么一个好哥哥。 坐着电梯上了六楼,薛宜往顾沅的病房走去,却在走廊里碰见了林月瑶,好像是专门在那里等着他呢。 林月瑶看见薛宜,厌恶的不行,却还是笑着说:“小宜怎么才来啊?快进来吧,你爸有事跟你商量呢。” 薛宜拧眉看了她一眼。林月瑶的表情,可不像是着急上火的样子。难道是顾沅已经答应帮薛氏了? “有事快点说,”薛宜想了一下就不怎么在意了,不耐烦地看着林月瑶。 林月瑶推来一旁的病房门,先进去了,转身对薛宜说:“小宜进来吧,你爸就在这儿。” 薛宜跟着进去了,坐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靠着,然后才看向坐在床在的薛凌。 薛凌比上一次见的时候,更显苍老了,眼角皱纹密布,皮肤松弛,头发也没了往日的光泽,脸上被林月瑶抓伤的痕迹还没消呢,难怪这几天躲着记者不敢见人。 他看着薛宜,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了。可是想着薛氏如今的状况,薛宜和顾沅关系不睦。而顾沅为了就恺之,竟然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把恺之护在身下,这说明顾沅很在意恺之,他心里还有恺之。而如今只有顾氏能帮薛氏了。 既然顾沅还喜欢恺之,那就想办法让恺之和他在一起,恺之和顾沅的结婚,才能真正的对薛氏有益,因为顾沅喜欢恺之,而不是薛宜。 如此,只能再一次牺牲薛宜了。 薛凌心里对薛宜的愧疚也就头发丝那么细小的一点点,很快就被他抛诸脑后了。 薛凌看着薛宜,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小宜,爸爸知道当年让你嫁给小沅,你心里有怨。这些年你和小沅相处的也并不融洽,你若是想和小沅离婚,爸爸支持你。” 薛宜冷笑一声,看着薛凌的目光有些冰冷。 薛凌这些年事业有成,一直处在裁决者的地位,习惯了发号施令,说话永远都是命令的语气,尤其是对家里人。 可薛凌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自己会听他的啊? 脸可真大!不止是大,还老!仗着是他血缘上的父亲,就想命令他。以前他是顾忌妈妈,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不会反抗薛凌。可如今的薛凌,再也没有了拿捏他的本事。 薛凌试图用亲情打动他,他说:“小宜啊,爸爸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啊。可爸爸就你和恺之两个孩子,爸爸死后,你们就是最亲的亲人了,爸爸希望你们都能幸福。你不喜欢小沅,小沅也不喜欢你,他喜欢恺之,你何不和小沅离婚呢?离了婚,你可以去追求你喜欢的人,小沅和恺之也可以重新在一起了。” 薛凌继续说服他:“小宜啊,当年小沅和恺之的感情有多好,你也是知道的。要不是你……,咳咳,他们当年也不会分手了。” 薛宜都想笑了。薛凌大概很少和人服过软吧,听他说了这些,他本来不生气都生气了。 薛凌要是直接坦白地说,想求顾沅帮薛氏,因为顾沅喜欢薛恺之,所以想让薛恺之嫁给顾沅,自己给薛恺之腾位子。薛宜觉得他也会好好地哄哄薛凌,让他多开心一下。 可他现在生气了,他微微勾起唇角,说:“听说薛氏快不行啦?薛先生想让我给薛恺之腾位子,好让他勾搭顾沅,再让顾沅帮着薛氏,主意真是不错啊。” “可惜我不想和顾沅离婚啊。不过我看薛先生虽然年过五十,可风采不减当年,拉个皮植个发仍然是个美大叔,薛先生与其嫁儿子拉助力,不如自己娶一个能贤内助回来啊?” 薛宜笑眯眯地看了眼林月瑶,对她眼里冒出的火星视而不见,继续说:“让我想想,咱们市就有好几个四十多岁依旧单身的女强人呢,薛先生何不选一个联姻呢?这才是真正的强强联手呢。说不得能让薛氏更胜一层楼呢。” 薛凌被薛宜气的,本来病态苍白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手指发抖地指着薛宜:“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意思来。 林月瑶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薛宜,说不出话。本来还想先把薛宜拦着劝他离婚,再等薛宜进了顾沅的病房,看见顾沅和恺之亲密。这样能离婚了最好,离不了两人的矛盾也会更深,恺之才有机会。 可薛宜这一番不要脸的话出口,林月瑶一时有些发懵,眼睁睁地看着薛宜走出了病房她才反应过来。 薛宜出了病房门,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薛凌,嘻嘻笑着说:“薛先生可要好好挑一挑。” 林月瑶看着薛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蹭地起身追了出去,冲着薛宜的背影,破口大骂:“薛宜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贱种!白眼狼!” 骂完了又回头看薛凌,发现薛凌一脸的沉思。林月瑶怒火又起,大喊着:“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当初非要接回来养,结果养了一个白眼狼出来!” 薛宜听着身后林月瑶的辱骂,闭了闭眼,忍住了转回去抽林月瑶一顿的冲动。打女人不好,可林月瑶在他眼里就不是披着人皮的畜生。可问题林月瑶发起疯来,当年强壮的薛凌都应付不了,更别说他现在病怏怏的。 第017章 章 林月瑶骂了一句,又回到病房里了,这才突然想起薛恺之还在顾沅的病房里,她和薛恺之商量好了,要让薛宜产生误会呢。 林月瑶急忙抓起撇在床边的手机,给薛恺之打电话。 薛恺之躺在顾沅的身边,一直没有睡着。这些天他没睡过好觉,眼里全是红血丝,眼下的一片青色的黑眼圈,挨着床就想进入睡眠。 可他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故此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陷入睡眠状态。顾沅倒是睡得挺香,睡颜安然,呼吸均匀,轻微有一点儿呼噜声,离远了些就听不见了。 薛恺之不能闭上眼,他怕闭了眼就那么睡过去了,错过了薛宜来的时间。他就那么侧着头,看着顾沅的睡颜。 眉峰微微鼓起,眉毛又黑又浓密,眉尾稍稍扬起,显得非常英气。鼻梁也很挺直,双唇稍稍有些薄却很性感。 帅气的让人移不开眼。薛恺之就那么看着顾沅,心里不是没有后悔过。这七年他换过好几个男朋友,可是再没有一个人能想顾沅那样,把他放在心尖上。 他忘不了顾沅,顾沅也忘不了他,真好!他们还能重新开始。 薛恺之想着小时候他和顾沅的一些趣事,也渐渐扛住了睡意。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着,薛凯之感觉过了好久,又感觉也没有多久。 裤兜的手机微微震动着,他掏出手机刚一接通,林月瑶急切的声音就响起:“恺之,快点,薛宜马上就到了。” 电话还没挂断,薛凯之就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匆忙挂断了电话把手机往床头一扔,伸胳膊搂着顾沅的脖子,头也靠在顾沅的肩膀上,很亲密暧昧的样子,然后闭上了眼。 顾沅睡得熟,但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和薛宜一起睡的时候,抱着对方的腰。睡梦中感觉有人挨着他,他很自然地把手搭在对方的腰上。 薛宜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沅和薛恺之两个人,相拥躺在病床上的画面。 顾沅英俊帅气,即使剃了光头头上缠了一圈白纱布,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薛恺之的长相随了林月瑶,五官柔和,有一种雌雄莫辩的俊朗。 薛宜看了两人一眼,觉得不管性格如何,只看外形两人真的挺般配。 他并不怎么生气,因为上一辈子已经气过了。他把视线从那两人身上移开,看着鼓着腮帮子,气气愤地坐在床头的小周,微笑着说:“你也没吃饭吧,我带了两个人的份,等会儿你和顾沅一起吃吧。” 小周表情尴尬地瞥了床上的两个人一眼,视线在装睡的薛恺之身上多停留了一瞬。果然是个心机婊,难怪他的大老板顾倾会让自己把他挡着不让见顾先生呢。 本来还以为顾先生和薛恺之两情相悦,是顾倾棒打鸳鸯要拆散两人。现在看来并不是,顾先生好像也太想见到薛恺之,反而见了薛宜,心情会明媚很多。 心机薛这是想让薛宜和顾先生之间产生误会啊。这么想着,小周起身看着薛宜,说:“谢谢薛先生,听顾先生说薛先生厨艺很好,那我就不客气啦。” 小周说着朝床头走去,一边对薛宜说:“顾先生这些天晚上一直休息不好,中午就多睡了一会儿,我这就叫醒他。” 小周轻轻地推了推顾沅的胳膊,叫他:“顾先生,起来吃饭了,薛先生给你送饭来了。” 顾沅眼皮子动了几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小周又推了几下薛恺之,说:“薛先生,别睡了。” 薛恺之睁开眼,装作茫然的样子,看着顾沅。顾沅也是看着他,脸上还有带着没有睡醒的迷糊,诧异地问:“恺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薛恺之笑的很自然又暧昧说:“阿沅你还没睡醒啊。”说着抬手想摸一摸顾沅长出短短一层毛茬的头顶。顾沅看见他的手伸过来,却偏了偏头避开了,原本表情有些迷糊的脸上,闪过飞快地闪过一抹厌烦。 看着薛恺之半趴在他身边的姿势,顾沅觉得厌烦的同时,又生出一种无力感。以前的薛恺之是骄傲洒脱的,若是当年他用如今的态度对薛恺之,薛恺之一定会摔门离去,他不道歉就会一直冷战下去。 而如今的薛恺之,让顾沅觉得有点像牛皮糖了,他觉得他的态度已经很明了,可薛恺之仍然当没事人一样,就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一样。 真想再说一次,以后还是少联络。可现在病房里还有别人,顾沅把这句话憋了回去。他心里有些烦躁,一抬眼,这才看见了薛宜也在,手里听着保温盒,像是没看见他和薛恺之一样。 顾沅顿时心里一个激灵,薛宜已经误会了他和薛恺之一次,不能再让薛宜误会了,要不然顾沅相信,等他出了院回家,肯定天天餐桌上都是他不喜欢的食物。 顾沅也不知道他现在开口让薛恺之离开,薛恺之会不会又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出来。他索性直接无视掉薛恺之,看向薛宜,笑着问:“薛宜你来啦?是不是煲了鸽子汤,我闻着像是鸽子汤的味儿。” 小周过去把顾沅的床调高,摆好小餐桌。顾沅拧开保温盒,淡淡地回了一句:“嗯。” 给顾沅把饭菜盛好,薛宜又问小周:“小周,你带没带碗筷?” “带了带了。”小周欢快地从床头的小柜子里取出自己的碗筷。他早上吃饭都九点多了,吃的也不多,这会儿闻着饭菜的香味,只觉得饿的受不了不了。 一时间,顾沅和小周的视线都在薛宜的身上,两人谁也没有给薛恺之一个眼神。薛恺之翻身下了床,站在那里,颇有些尴尬。可薛宜从小脸上的表情就少,又很能忍,这会儿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误会自己和顾沅。 薛恺之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离开。薛宜在这里,他要挑拨两人个关系,也不合适。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又深情,眼神也缠绵地看着顾沅,说:“阿沅,那你先吃饭,我去看看爸爸。” 顾沅也不看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薛恺之看着顾沅的眼睛都快黏在薛宜身上了,气愤有尴尬地又说了一句:“我晚上再来陪你。” “不用。”顾沅的语气有点重,扭头看着薛恺之,认真地说:“晚上薛宜陪着我就成。” 薛恺之觉得他再留下去也是丢眼,狼狈地离开了。心里却思量着看来还得从薛宜身上下手。 薛宜仿佛刚才进门什么都没看见一样,没什么表情,也不怎么说话,喂顾沅吃了饭,收拾了保温盒,说:“我回去了。” “薛宜,”顾沅有些恼,咬了咬牙,看着薛宜语气别扭地说:“我和恺之没什么。”你别误会。 顾沅浑身都散发着‘留下来陪我,我想你’的信息,一脸希翼地看着薛宜。 薛宜无所谓地说:“嗯,我知道了。你休息吧,我这几天有些累,就不在这陪你了。” 他对顾沅眼底隐约的恳求有些不解,又觉得他大概是看错了吧。他难得的多嘴说了一句:“你好好养伤,别想太多,到时候……”到时候你提离婚,我一定会同意的。 后面的话,薛宜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知道薛恺之一家三口,也在这家医院。大概就是为了方便薛恺之拿下顾沅吧。 虽然他想要成全,可也不想让薛恺之那么轻易地如愿。 第018章 章 顾沅有好多话想和薛宜说,想和他解释车祸的时候他并没有救薛恺之。他想开口哄哄薛宜让他消气,可是任凭他脑子里百转千回,嘴边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顾沅暗暗恼怒,从前他哄薛恺之开心的时候,好像从来没有说不出口的时候,好听的话信口拈来不要钱地说。可面对薛宜,他连一句正常的夸赞都不曾说过。 比如平日里,薛宜炒了菜很合他的胃口,他想再吃的时候,只会要求薛宜下次再做,哪怕在大哥顾倾面前不止一次地赞过薛宜做饭好吃,可从来没当着薛宜的面夸过他。 他们床上的运动激烈了些,他浑身酸痛,薛宜给他按摩,他觉得浑身舒坦,却也吝于表达一句感谢,只觉得是薛宜应该做的。 就连一句解释,在他看来也是示弱,是认错的表现。所以千言万语,他最终只艰难又别扭地说了一句:我和薛恺之没有什么。 顾沅突然发现,他和薛宜之间的交流其实很少。虽然同床共枕七年,可他们最多的交流却是在床上,用身体做交流。平常的交流,其实和普通朋友差不多。 顾沅看着薛宜毫不留恋地离去的背影,终于意识到,或许顾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是生气他和薛恺之躺在一张床上,而是毫不在意吧。 或许他真的和薛恺之脱光了躺在一起,薛宜撞见了,也不会生气。 从被薛恺之甩了之后,顾沅再一次体会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挫败地闭上眼,想着要如何改善和薛宜的关系。 把他和薛恺之的事解释清楚,这是必须的。顾沅下定决心,下次薛宜来看他,他就当面和薛宜解释的清清楚楚。这样他们的关系才有可能改善。 可惜顾沅想的挺好,之后的两个礼拜,薛宜却没有再来医院看他。他打过几次电话,薛宜说工作太忙加上身体不舒服,没时间来看他。 顾沅又一次和顾倾提出出院,回家里慢慢养着,可惜被无情的拒绝了。薛宜不来医院看他,也不怎么联系,只有他主动发短信过去,薛宜才非常简洁地回他一条短信。 顾沅相信,他若不主动联系薛宜,想必这两个礼拜,薛宜大概也想不起来给他发一条短信。 这两个礼拜里,顾沅更是深刻地意识到了,薛宜其实不喜欢他。 交代了小周,不要在让薛恺之来探病了。最初几天薛恺之来了,被挡着不让他探病,他也就放弃了。 可这天吃了午饭,顾倾刚走。顾沅的手机叮铃叮铃地响了,是短信的声音,他以为是薛宜发给他的,激动地拿起手机看。 可看到是薛恺之发的短信,他立马没了兴致,气闷地随手点开,是几张照片。 顾沅看着照片里,薛宜脸上淡淡的却又很明媚的笑容,心一点一点地沉到了谷底。 照片是在一家肯德基里拍的,薛宜对面坐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顾沅当然认识,是薛宜的初恋情人——杨菲。 其中一张照片里,薛宜和杨菲谈笑风生不见半点儿生疏。还有一张照片里,杨菲笑的千娇百媚薛宜笑的满面春风。 杨菲身边坐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薛宜笑的温柔可亲地揉小男孩的头发。最后几张照片里,薛宜把小男孩抱在自己腿上,逗他玩,杨菲坐在对面温婉娴静地看着,一脸的温馨。 还有一张,小男孩小胖手里拿着汉堡喂薛宜吃,薛宜张嘴咬了一口。汉堡里有薛宜最讨厌吃的生菜,可他就这么笑呵呵地吃下去了。 顾沅差点把手里的手机捏碎了。看着照片里的三个人笑的其乐融融的,不知道的人只怕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三口。 顾沅从来没见过薛宜笑的那样开怀的,他也从来不知道薛宜竟然喜欢小孩子。 心里好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堵得厉害。顾沅死死地盯着照片上薛宜的笑脸,恨不得挠花了他的脸。可他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必须冷静。 顾沅闭上了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冲动。他和薛宜之间的开始,并不美好,现如今薛宜对他也没有他以为的爱情可言,他不能冲动地去质问,把他和薛宜之间一直相处的和谐气氛破坏掉。 他和薛宜之间,起码还有婚姻的束缚。薛宜就算再喜欢杨菲,可杨菲也已经结婚生子了,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这么想着,顾沅总算松了口气。薛宜的感情世界其实很简单,大学时和杨菲谈恋爱,他们的关系已经得到了赵颖的认可,商定好了毕业就结婚呢。 他横插一脚之后,薛宜就和他结了婚。虽然薛宜现在不喜欢他,可这七年,薛宜也没有喜欢上别人。这就是他的机会。 顾沅咬牙想,就算杨菲一直是薛宜心头的一点朱砂痣又何如,薛宜现在是他的老公! 第019章 章 薛宜自从上次去医院看过顾沅,看见两人躺一起之后,就不再去医院了。他没有当电灯泡的喜好,所以哪怕这两个礼拜薛凌又给他打了几次电话,甚至来家里堵他,好像顾沅和薛恺之的关系已经定下来了,就等他腾地方了,他也没有去医院看望顾沅,给薛恺之添堵。 薛凌这次倒是长进了,知道打感情牌,说什么不管怎样都是父子,血缘关系是割不断的,又说辜负了赵颖,也对不起他,只要这次薛氏渡过了难关,薛恺之嫁给顾沅,他就没有了继承权,等他百年之后,薛氏是留给他薛宜的。 薛宜连门都没让薛凌进,冷眼听着薛凌一咕噜说了一串,他甩上了门把人关在了门外。 薛凌说的很好听,可傻子才会相信他。上一辈子顾沅还没有帮薛氏的时候,薛凌也是这么说服自己的,让自己去求求顾沅。他自然没打算帮,可也拖着薛凌,林月瑶也是处处托关系,而薛凌却把他的私人财产都转到了他最小的私生子名下。 最后事发,林月瑶和薛凌大闹了一场,闹的整个京城都知道林月瑶泼妇的名声和薛凌养了五个情妇的事情。 薛宜想,或者这辈子,薛凌已经开始转移他的财产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月瑶才能发现。 薛宜摇摇头,不再回忆上一辈子的事,反正他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薛氏破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等待薛凌的或许还会有牢狱之灾,不知道这一辈子薛凌能不能像上一辈子那样躲过去。 今天早上他起得晚,吃了早饭,就在家里闲的转圈圈,无事可做。报复薛凌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可他难得请的长假还没有完,又不想出去散心,只能在家里发霉了。 薛宜想了想,无奈地换了身衣服,打算去医院看看顾沅,毕竟还是夫妻关系,就算没有爱情,他们也不算是好朋友,可也不是敌人。 只是薛宜没有再给顾沅做饭,前两次也不是特意给顾沅做,而是他自己也要吃,顺手多做了一些而已。 出门打车去了医院,才下了出租车,走了没两步,薛宜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女人,愣在了原地。 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杨菲。七年不见,杨菲和当年几乎没什么差别,岁月对她很是仁慈,并没有在她漂亮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唯一不同的是,杨菲右手牵着一个小男孩。 薛宜一眼就认出来,这个孩子就是上一辈子他在杨菲的微博上,见过杨菲晒过的儿子。只是小孩现在还小,整个人肉呼呼的,比长大的样子可爱了几分。 薛宜整个人有些僵硬,他没想过会和杨菲在这里相见。算上上一辈子,他们已经十二年没有见了。当年他答应和顾沅结婚之后,杨菲就回了老家,他们也没有再联络过。 “菲菲,”薛宜轻声呢喃着,心情很激动。 杨菲也看见了薛宜,脸上也是很惊讶的表情。她的视线也不曾离开薛宜,牵着儿子脚步有些慌乱地朝着薛宜走过来。等走到薛宜面前,她已经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了,大大方方地笑着打招呼:“好久不见啊,薛宜。” “好久不见。”薛宜用了很大力气,可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些颤抖。 “妈妈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啊?”杨菲的儿子仰着脸看着薛宜,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好奇地问。 杨菲弯腰把儿子抱起来,笑着说:“小宝,这是薛叔叔。” 小宝很干脆地朝薛宜叫了一声:“薛叔叔好。” “小宝真乖。”薛宜走近一步,抬手摸着小宝毛茸茸的小脑袋,手感很好,可他想象中的一样。当年他在微博上看着小宝的照片,就很想揉一揉他的脑袋,今天终于如愿了。 “这是我儿子,赵钰,小名赵小宝。”杨菲给薛宜介绍自己的儿子。 薛宜继续揉赵小宝的脑袋,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你们来医院,是生病了吗?” 杨菲还没有说话,赵小宝就抢着说:“不是哒,是舅妈生病了,我和妈妈来看舅妈哒。” 薛宜现在也没有刚开始那么尴尬了,看着杨菲问:“你们还没吃饭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哒,叔叔我要吃肯德基。”赵小宝举手表态。 “好吧,去吃肯德基。”杨菲宠溺地看着赵小宝说,把他放了下来让他自己走。 医院对面就有一家肯德基,薛宜牵着赵小宝的小胖手一起走,杨菲看着儿子走路一蹦一跳的,跟上去牵起儿子的另一只手。 九月份的天气,依然干燥闷热,在外面走了一会儿,杨菲和儿子都出了一层薄汗,只有薛宜不怎么觉得热。一进入肯德基,赵小宝舒舒服服地伸展着胖胖的胳膊,说:“妈妈,这里好凉快啊。” 杨菲只是笑着看着儿子。薛宜改为捏赵小宝肉嘟嘟的脸,笑着问他:“小宝想吃什么,叔叔去点餐。” “我要吃鸡腿汉堡,鸡翅,还有可乐。”赵小宝欢乐地点餐。 问完赵小宝,薛宜抬头看着杨菲,问她:“你还是要香辣鸡柳饭套餐吗?” 杨菲诧异地看着薛宜,然后抿唇笑了笑。很干净柔美的笑容,薛宜看着有一阵恍惚。杨菲的性子很温柔,长相又出众,笑起来更是淡雅脱俗。他当年就是被杨菲的笑容俘虏了,今天这个笑容对他仍然有杀伤力。 薛宜还在晃神的时候,听见杨菲笑着问他:“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喜好。”她其实不是多喜欢这个套餐,只是这个套餐相对便宜一些。当年薛宜虽然家世不错,可她知道薛宜在家里的待遇不怎么好,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打零工挣的。 薛宜回过神,只是淡淡地笑着,没有说话。杨菲和他都各自结婚了,记得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 杨菲看着薛宜笑着说:“给小宝点一个汉堡,一杯牛奶就好。” 薛宜点点头,说:“你们先找地方坐着,我去点餐。” 看着杨菲牵着儿子去找座位,薛宜转身去排队点餐了。正好是饭点,人有点多,薛宜排了好一会儿队才点好了餐。 端着餐盘扫视了一圈,找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杨菲母子,薛宜端着盘子过去,坐在杨菲对面。 杨菲看着薛宜只给自己点了手撕猪肉卷,又看着薛宜明显有些苍白的脸色,心里有些担忧。犹豫着要不要问,可他们毕竟七年没见,有些东西早就不是当年的模样的。 最终杨菲还是问了:“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薛宜把汉堡递给赵小宝,摇头说:“没事,就是有些贫血,养一阵子就好啦。” 杨菲‘嗯’了一声,然后吃自己的鸡柳饭,薛宜也拿起猪肉卷,咬了一口。两人都没有再开口。 七年之后再见,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些尴尬,两个人都有这种感觉,可他们又都想知道彼此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没一会儿,薛宜没忍住问:“这些年,你……怎么样?” “还不错。”杨菲眼神温柔地看着儿子,给他擦了下嘴角沾的渣渣,这才抬头看着薛宜,笑着问:“你呢?” 薛宜笑着说:“也还行。” 杨菲感觉薛宜很喜欢小孩子,就问他:“你和顾沅,你们有没有孩子?” 薛宜摇头,笑的很无奈:“忙着工作,也没时间照看孩子。” “哦,对了,咱们班班长说是要组织大家一起聚一聚呢,还问起你来着,可没你的联系方式,我把他的电话给你,你回头和他联系联系。”杨菲想着定在十一前一天的同学聚会,询问薛宜的意见。 薛宜点点头,“行,我回头和班长联系,咱们那些同学,也都好些年没见了。” 杨菲把班长的电话给了薛宜,又和薛宜留了联系方式。两人谈着大学时候的事,之间的尴尬也渐渐没有了。赵小宝更是爬下座椅,跑到薛宜这边,指着角落里的儿童玩乐区,说:“叔叔叔叔,我们去哪里玩,好不好?” 薛宜看着赵小宝亮闪闪的眼睛,忍不住又揉着他的脑袋,说:“好啊,小宝先吃饭,吃完了叔叔带你去玩。” 赵小宝,狠狠地点头,大口地吃着汉堡,又把自己咬的跟狗啃似的好饱举到薛宜嘴边,说:“叔叔,你也吃,可好吃啦。” 薛宜看着里面翠绿的生菜,表情僵了一瞬。他最不喜欢吃生着吃生菜,嚼起来咔嚓咔嚓的,还没什么味道。可看着小孩子纯真热情的脸,他在杨菲的制止声中,低头咬了一口,然后说:“真好吃。” 杨菲一直偷偷地打量着薛宜。当年薛宜分手的时候,她隐瞒了薛宜一件事,至今她都不愿意面对那件事。她想在薛宜心里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想让薛宜永远记着她。可是看着薛宜低头吃饭时眉间的阴郁,她觉得薛宜的生活可能并不顺心。 她了解薛宜,知道薛宜有多么固执,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当年他和顾沅的结婚,又是那么一种原因,薛宜怎么可能和顾沅安心地过日子? 杨菲想,她有必要告诉薛宜当年的事实。顾沅还没有非要娶薛宜的时候,她其实已经在犹豫着要怎样和薛宜分手了。 她的爸妈都是普通工人,在纺织厂上班,家境和薛家比起来相差甚远。虽然当时薛宜的妈妈认可了他们的关系,可薛凌又怎么会让儿子娶一个家世普通的女人呢。 薛家两个儿子,薛宜是私生子,不会继承薛家,可他嫁得好或者娶得好,对薛家是有益的,反而娶了她对薛家没有任何好处。 薛凌作为一个精明的商人,怎么可能让薛宜娶她呢。薛凌的秘书找到了她,劝她他薛宜分手,言辞极其讽刺。 那个时候,她相信他薛宜之间的坚定的爱情。可之后薛凌的秘书让她的爸妈下岗,家里一下子没了经济来源。她爸妈又是很老实的人,一直在纺织厂上班,下岗对于他们来说,跟天塌了一样。 她妈妈因此生了一场病,看着家里人愁云惨雾,她在爱情和家人之间摇摆不定,不知道如何取舍。正是那个时候,顾沅和薛宜酒后乱性。 薛宜和她道歉,说和顾沅只是意外,一辈子只爱她一个。她抱着薛宜哭成一团,最终还是舍不得和薛宜分手。可后来顾沅要娶薛宜,薛凌的秘书找到了她家里,当着她爸妈的面,拿出一张五十万的支票,言语之间带了几分威胁。 最终她选择了和薛宜分手。 第020章 章 薛恺之去医院和薛凌商量公司的事,商量完之后出来吃午饭。准备过马路时,他看见马路对面的一个人背影很像薛宜。 可那个人和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孩,薛恺之有些不确定。他索性跟着过去了,看着那三个人一起进了肯德基。薛恺之这才看清,那个人确实是薛宜。而那个女人,竟然是薛宜的前女友。 薛恺之兴奋的差点尖叫出来。这几天他在顾沅那里吃了闭门羹,薛凌也在薛宜那里吃了闭门羹。对于能得到顾沅的帮助,薛恺之已经不抱希望了。拆散薛宜和顾沅,他也觉得希望很渺小。 可他今天竟然撞见了薛宜和杨菲在一起,还有一个小孩!那个小孩是薛宜的吗?薛恺之越想越激动,希望这不就在眼前嘛。 薛宜和杨菲还有联系,凭顾沅的脾气,知道了这件事,不暴怒才怪。只有顾沅和薛宜之间出现了矛盾,他才有机可乘。 薛恺之当即拦着了一个准备进入肯德基的年轻人,给了对方二百块钱,让他帮忙进去拍一些薛宜和杨菲亲近的照片。 见有钱可以拿,年轻人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进了肯德基,点了餐之后,就坐在了薛宜他们对面,斜靠在沙发上,把手机举在手机,打开照相机,关闭了闪光和音效,开始对着薛宜他们猛拍。 薛宜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被人偷拍,他不是很饿,主要是看着赵小宝吃,还有和杨菲聊聊天。 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赵小宝才吃完了。杨菲一直和薛宜先聊着,两人一起回忆着大学里的事。杨菲好几次想开口告诉薛宜,可每次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杨菲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没有做错。薛宜在不知道她犹豫着要不要分手的时候,不是也选择了分手吗。 何况她并没有收薛凌秘书给的五十万支票。他们家虽然经济条件和薛家比起来差远了,他爸妈也都文化程度低,可他们有自己的底线,那带有侮辱性的五十万,怎么可能拿。 她爸当时当着秘书的面,把支票撕了个粉碎。她爸说:我女儿和薛宜谈恋爱,不是贪图你们薛家的钱!我们高攀不起你们薛家,我会让我女儿和薛宜分手的。 秘书走后,她哭的泪流满面。他们家是穷,可他们有骨气,他们有手有脚,不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用爸妈再劝,杨菲自己就决定和薛宜分手了。她是爱薛宜,舍不得和他分手,可她更不愿意自己的爸妈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欺上门来欺辱。 又闲扯了好一阵子,杨菲看着薛宜英俊的脸,心酸的不行。最后看着儿子吃饱了,抱着薛宜的胳膊开始打盹,杨菲把心一横,抬头看着薛宜的眼睛,笑的很灿烂地说:“哎,幸好当年我们分了手。” 薛宜愣了愣,吃惊低看着杨菲。 杨菲半开玩笑地说:“你看,你性子木讷,又不会说情话,也不怎么体贴人。是个女生都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是这个性格,太没有情趣了。” 薛宜惊愕地不行,他没想到杨菲会说出这种话来。他看着杨菲,听见她继续说:“还好当年顾沅愿意娶你。” “不要说了!”薛宜脸色有些不好看,站起了身,喝止杨菲。 杨菲抬眼,看着这个站在她身边,给她很大压迫的男人,心隐隐发疼,她心疼这个她深爱过的男人,她希望他过得幸福。她压下眼中的酸涩,让自己笑的很灿烂地说:“薛宜,当年你还没有和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在想着,要怎样甩了你了。” “菲菲,”薛宜的表情很痛苦,他沮丧地坐回座椅上,低声说:“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杨菲耸耸肩,笑呵呵地说:“大概因为我是个好人吧,做了坏事就一直难以释怀,觉得自己不厚道。所以当你痛苦地说分手的时候,我心里其实松了一口气呢。我还想,那我就不告诉你我也想分手了,这样你就会觉得亏欠我,记着我一辈子。可是这些年,我常常想起你当时痛苦绝望的表情,心里挺后悔的。” 薛宜浑身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他垂着头没有看见杨菲眼里的伤痛和泪花,只听见她说:“薛宜,当年是我们相互放弃了彼此。” 薛宜坐着没动,他想说话,可兜里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他掏出来看也不看地挂断了。然而刚把手机放在餐桌上,悠扬的铃声又响起了,薛宜看着屏幕上亮闪闪的‘顾沅’两个字,再次挂断了。 杨菲看着睡着了嘴角挂着亮晶晶的液体的儿子,把他抱了起来,对薛宜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送你。”薛宜起身看着赵小宝,说:“给我抱着吧。” 杨菲摇头,看着外面轻笑着说:“不用,我老公来接我啦,他看见你会吃醋的。” 薛宜收回僵在半空中想要帮杨菲抱赵小宝的手,表情苦涩地说:“那你自己小心些。” 杨菲点点头,离开了。薛宜重重地坐回沙发椅上,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又一次固执地响个不停。薛宜按了按太阳穴,想着他出门的目的,最终接通了顾沅的电话。 “薛宜,你在哪呢?”顾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在肯德基吃饭。”薛宜闭上眼睛靠在舒适的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回答。 “你一个人?”顾沅用力地握着手机问他。 “嗯,”薛宜叹了口气,低声说:“我就在医院门口,等一下去看看你。” “嗯,那我等你。”顾沅说完就挂了电话。 薛宜无力地靠着椅背,觉得心里乱成一团麻,怎么也理不清楚。他相信杨菲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想过要分手,可他不相信杨菲说的理由。 杨菲是嫌他嘴笨不会哄人,可每次嘴上说的嫌弃,他能感觉到杨菲不是真的嫌弃,杨菲高兴的时候还说,还好他嘴笨不会甜言蜜语,一句话能噎死个人,要不然她的情敌会多很多。 和杨菲之间的遗憾,薛宜也不知道该去怨谁,他想或者是他命不好吧。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杨菲,每次心情不佳的时候,他就会想着他们之间开心的事,又会想杨菲嫁了什么样的人,过得好不好,然后心情会变得更糟糕。 和顾沅结婚的前几年,他常常回忆和杨菲一起的幸福甜蜜的日子。可他强迫自己不去打听和杨菲有关的消息,为此大学的同学聚会他都不去参加。 他知道是自己对不起杨菲,是他放弃他们的爱情,他没脸去见杨菲。 哪怕刚才杨菲和他说了那些,薛宜依然不能释怀。不过看着杨菲有可爱的儿子,生活幸福美满,他很替杨菲高兴,唯一遗憾的是,杨菲的幸福不是他带给她的。 薛宜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打算去医院看看顾沅。和杨菲注定是一生的遗憾了,可让他再选择一次,当年他还是会选择答应顾沅,因为顾沅会送他妈妈去治病。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吧,注定不能十全十美。 薛宜走到医院门口,才意识到他双手空空,什么礼物都没有带。想着刚才杨菲说他是个女生都受不了他的性格,他不由得笑了起来,他和杨菲在一起三年,杨菲常说他性子不讨喜,又说自己就喜欢他这样的。 薛宜想着空手去探病,有些不太礼貌,就拐了个弯,久了医院门口右边的一家花店。 康乃馨的颜色有好几种,薛宜看着哪一种都不错,就让服务员每种颜色都要配上。最后一大束康乃馨,花了三百多。 付钱的时候,薛宜想着他如今干瘪的钱包,有些肉疼,心想还不如在家里做好饭给顾沅带来实在呢。他的钱都用来买股票了,仅剩的两万用着零花,等和顾沅离婚之后,他要出去租房子,到时候又是一大笔开销。 薛宜边走边想,明天他还是去上班吧,离婚后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看着手里的康乃馨,薛宜的眼神一黯,想起他和杨菲在一起三年,他好像没有送过杨菲花。情人节的时候,他也是带着杨菲去玩或者大吃一顿,总觉得送花不实惠。 可是女人好像都喜欢花。他公司的前台,每次收到花都非常高兴,其他同事也都用羡慕的眼光看向前台的姑娘。 薛宜突然很后悔,当年没有送过杨菲花,难怪杨菲说他没情趣。 可他除了送给妈妈之外,第一次送人花,不想送给顾沅。他又返回到花店,把花先放到那里,等他回去的时候再去取。 然后又买了一个水果篮,拎着去看顾沅了。 顾沅正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翻看薛恺之发给他的照片,越看越气恼,可薛宜笑的那么好看的照片,他又舍不得删掉。最后下载了一个p图软件,把所有照片里的杨菲和小孩子都p掉了。软件非常好用,把人p掉之后,背景依旧是完整的,就好像那里从来没有其他人一样。 顾沅看着照片里只剩薛宜一个人了,又觉得不好,试着把自己的照片p进去,可是加一个人,怎么看怎么不自然。 他气得扔了手机,闭着眼认真地思索着要如何抓住薛宜的心。 顾沅其实追认没什么经验,当年他和薛恺之在一起,也是薛恺之主动的。他想了又想,只想到一句话: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 想着薛宜快要来了,顾沅看着坐在一旁的小周,对他说:“小周你出去吧,我给你打电话你再来。” 小周嗯了一声出去了。顾沅又拿起手机看食谱,不看不知道,看了之后他都快流口水了。住院这么久,他吃得都很清淡,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薛宜推门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沅对着手机,两眼都快冒绿光了。 第021章 章 看见薛宜进来,顾沅放下了手机,张口想说话,可却不知道说什么。他很想以合法夫妻的身份质问薛宜,刚才为什么骗他,明明是和老情人一起吃饭,却说自己一个人吃。 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顾沅想起大哥告诉他,当时车祸后他们被救出来的时候,他是趴在薛恺之身上的,大家都以为是他用自己的身体把薛恺之护住了,才让薛恺之没受什么伤。 薛宜也是知道的,可他没有问过自己。上一次薛宜来看他,薛恺之躺在他床上,薛宜依然没有问他。 想到这些,顾沅攥紧了拳头,心有不甘。他知道薛宜不喜欢他自然不会吃醋,可他会是堵心。 一起同床共枕生活了七年,竟然在薛宜心里,什么都不是吗? 不过就是和老情人见个面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顾沅只能大度地安慰自己。这个时候吃醋也只能是自己憋屈,薛宜可不会安慰他。 顾沅暗自叹息着完,然后他浅笑着对薛宜说:“你扶我坐起来。” 薛宜把水果篮放在桌子上,把顾沅扶了起来,还把枕头给他靠在身后,让他舒服一些。 做好了这些,他面无表情地打破沉默问:“最近感觉怎么样了。” 说话的同时,他也准备直起腰坐在一旁。可还没等他的手松开顾沅的肩膀,顾沅就用他完好的右手扯着他的烟灰色远动装衣领,往前一拉,然后仰着下巴吻他。 薛宜没有避开,唇齿纠缠的感觉他也是渴望的。刚才在肯德基里,他就有一种想要亲吻杨菲的冲动,他想把人狠狠里搂在怀里告诉她,自己从没有忘记过她。 可他知道他不能这样做。杨菲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丈夫和儿子,他不能打扰到杨菲现在的生活。 薛宜只是犹豫了一下,就伸手扣住顾沅的后脑勺,狠狠地回吻着。 顾沅被吻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他趁着换气的空档,看着薛宜闭着眼享受的表情,带着颤音说:“薛宜,我很想你。” 薛宜不说话,翻身上了床,左腿跪在顾沅的腿测,右腿往后一扫跨过去跪在另一侧。这样既不会压着顾沅受伤的腿,也不会压着他断裂的肋骨处。他双手按着顾沅的肩膀,凶狠地吻着他。 顾沅只觉得嘴唇发麻,舌根也有些疼,可也很带劲。这么激烈的亲吻,在他和薛宜之间,很少发生。 顾沅只觉得这样还不够,他想薛宜抚摸他,想薛宜进入他。他伸手去摸薛宜的腿间,攥住那根火热的时候,顾沅感受到薛宜的呼吸停滞了一瞬,然后薛宜重重地咬了他一口。 顾沅苦恼的不行,他现在的身体,也就只能接个吻,摸一摸什么的,其他更进一步的都做不了。他甚至只能靠在床上,不能有太大太激烈的动作。在他感到快要窒息的时候,薛宜终于松开了他的唇。 薛宜浑身滚烫,体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可顾沅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让他做下去。他啃咬着顾沅的脖子、锁骨,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湿漉漉的痕迹,有吻痕有齿痕。 顾沅被他吻的意乱情迷,握着薛宜的手却没有松开,毫无章法地撸着。他和薛宜都没有给对方用手撸过,第一次做很手生。 薛宜没有多久就泄在了顾沅手上,他身体一歪,躺在了顾沅身侧,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然后抬手摸向顾沅的下腹,摸到滚烫的一根,他犹豫了一下又松开手,沙哑着声音问顾沅:“要不要我帮你?” 顾沅脸色绯红,眼神迷离。正在享受的时候,身上的人却戛然而止,顾沅眼圈都红了,听见薛宜问他,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薛宜闭着眼,握住了顾沅的那根,手上动了起来。顾沅右手上一片黏腻,他把手举到鼻子前,轻轻闻了一下,味道有些腥,顾沅却觉得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闻。 被薛宜用手握着,顾沅觉得刺激的不行,很快就交代在薛宜手上了。 薛宜起身去那纸巾,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刚才泄过一次,脸上一片红晕,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顾沅看着他拿纸巾擦掉手上的液体,又把他手上的擦干净,然后转身去浴室清洗了一下,拿了湿毛巾给他擦了一遍手。 擦了手又把毛巾放回浴室,薛宜回到病房,他把顾沅的床放平,看着顾沅一脸的倦意,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情、事过后的性感和慵懒,轻声说说:“困了就睡吧。” 顾沅听着他声音,只觉得性感的不得了。他眼底透着爱意看着薛宜说:“你陪我,我们正好说说话。”借这个机会,把薛恺之的事情解释清楚。 薛宜‘嗯’了一声,翻身上床躺下,看着顾沅红晕还没有消退的脸,薛宜也没多想,凑过去又亲他。亲完了说:“好了,先睡吧,有什么事睡醒了再说。” 薛宜给顾沅盖好被子,自己也闭上眼躺下了。躺了一会儿,他其实没有睡意,也彻底意识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有那么一会儿,他忘记了自己重生了,忘记了现在顾沅和薛恺之正要复合。看着顾沅染了□□的神情,像极了上一辈子他死拖着不肯离婚时,做、爱之后顾沅的神情。 那个时候,顾沅大概是因为再一次被薛恺之抛弃,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盛气凌人,眼底总是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刚才他看顾沅的表情和眼神,也和那个时候他们做、爱之后的表情完全重合了。 那个时候,他虽然故意拖着不肯离婚,顾沅没事就给他找茬。可是在床上他们从来不会拒绝彼此,他偶尔会在事后继续亲一亲顾沅。 刚才就是没忍住,才凑过去亲顾沅了。薛宜现在心情有点复杂。他觉得自己竟然已经决定成全顾沅和薛恺之了,就不应该这样,可另一方面又觉得,成全归成全,现在他们和没离婚呢。 顾沅想和薛宜谈一谈,可薛宜明显不配合,他又被刚才薛宜犹如低音炮一般的嗓音迷惑了,抱着顾沅的胳膊很快就睡着了。 薛宜听着他绵长的呼吸声,这才动作很轻地起身下了床。 正犹豫着现在要不要离开,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薛宜看了眼熟睡的顾沅,接通了张彦的电话却没有说话,而是走出病房关好门,在走廊里和张彦通话。 “你大爷的,你到底来不来,给个准话啊?给老子装哑巴?!”张彦愤怒的声音传过来,薛宜甚至能想象到手机那头,张彦气的锤桌子的场面。 薛宜笑着说:“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见。” “啊?”张彦接着嘿嘿笑了两声,声音有些猥琐地说:“我说你也太宠你家那位大少爷了吧?他车祸住院,他就跟我请了两个月的假照顾他。” 薛宜没吭声,他请假哪里是为了照顾顾沅啊,他是想把薛氏解决了,他原本想着两个月的时间够差不多够了,可没想到把那些资料发到网上,民众的反应那么激烈,也就两个礼拜左右,司法机关就开始查薛氏的账了。 假期富余很多,他今天还想着要不明天去上班算了,正好张彦就打电话了。 “我说,你明天给老子来上班!你家那位,请个看护看着呗,你晚上过去陪着就行了啊。这几天个公司实在是忙不过来了,老子天天加班快累死了,你别忘了公司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不来年终奖就给你扣了!” 薛宜知道张彦的火爆脾气,也不生气,笑着说:“就你这冲脾气,难怪找不到老婆。” “你够了啊!”张彦气的不行,又大嗓门嘟囔:“不带这么戳人心窝子的,还是不是兄弟啊!我要扣你奖金!” 薛宜好笑地说:“你看,你脾气又爆,还这么抠门,你说我未来的嫂子是什么眼光啊。” “你大爷的!”张彦气的恨不得过来揍薛宜一顿,简直没办法好好说话了,他丢下一句:“明天给老子滚来上班!不上班扣工资!扣奖金!扣年终奖!”说完,张彦就挂了电话。 薛宜把张彦气的跳脚,心情很不错。说起来,算上上一辈子,他和张彦都快一年没见了,不过张彦后来娶的老婆他是见过的,长的漂亮,性子还很温柔,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揍得过流氓。 两人没少在他这个离婚后一直单身的人面前秀恩爱,还给他安排相亲,把他和腾的够呛。 不过现在张彦和未来的老婆还没认识呢,薛宜摇头笑着收了电话。回到病房,顾沅还没醒。薛宜不想继续待在医院了,明天去上班,他今晚上要早早睡。 去护士那里借了纸和笔,给顾沅留了纸条,说自己先回去了人,让他有事打电话。 之后薛宜就回去了。第二天去公司,公司确实很忙。薛宜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上,要不是顾沅给他打电话,他几乎都忘了顾沅还在住院。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他忙的脚不沾地,根本抽不出时间去医院看顾沅。 十一月二十四号,他还要去深圳出差。薛宜算了算日子,好像顾沅也就这几天出院。他想着本来打算顾沅出院后,和他提离婚的事,看来也只能等他出差回来再提了。 二十三号晚上,薛宜下班回家,开了门,发现客厅的灯亮着。正在想家里是不是遭贼了,顾沅就围着围裙,从厨房探出脑袋,看见他,冲他一笑说:“薛宜你回来啦,我试着煮了饭,马上就好了,你快去洗手。” 薛宜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沅,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顾沅。 顾沅下厨做饭,简直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顾沅一个人在家吃泡面都懒得煮,干吃面饼还理直气壮地说吃进胃里再喝点水也就泡软了的人,今天竟然破天荒地进了厨房做饭?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了啊?做的饭能吃吗? 薛宜觉得他回来的太早了。下班前张彦说要请客的时候,他应该跟着一起去的,吃饱了再回来。 放下包换了衣服,又去洗了手,薛宜进了厨房,看顾沅在做松鼠鱼。鱼已经炸好了,炸的有点焦,锅里正在用青豆玉米胡萝卜熬汁。 薛宜看见顾沅的手背上,油点子烫了三个水泡,又看着他拿着锅铲笨拙的样子,上前说:“我来做吧。” “不用,”顾沅看着锅里的番茄汁还没熬好,又把锅盖盖上,解释说:“在医院我哥很多东西都不让我吃,回家你又还没下班,我就想试着做几个菜。” 薛宜轻声‘嗯’了一声,点头说:“看起来还不错。” 顾沅却不怎么高兴,已经炒好的炝炒莴笋太咸了,土豆炖豆腐太麻了,就牛肋排清汤味道还凑合,不咸不淡的,但是也不怎么好喝,总觉得味道怪怪的。 他完全照着食谱做的,可是食谱上各种调料的用量,不是适量,就是少许、少量。特麻的适量、少许到底是多少克啊? “你去坐着休息吧,腿刚好别太累了。”薛宜看着眼顾沅的腿,今天顾沅出院他都不知道。 “没事,都好了”顾沅转身看着薛宜,笑着说:“在医院躺了这么久,骨头都软了。倒是你,不是说公司很忙吗,你去休息一下,马上就可以吃了。” 薛宜十分诧异顾沅今天的态度。他没有出去,而是打开电饭煲盛米饭。 顾沅在一旁看着。薛宜穿了件黑色毛衣,站在那里低头盛饭。修长的手指握着瓷白的碗,怎么看都好看。他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薛宜的腰。 薛宜剩饭的手僵了一下,顾沅的手已经从他的毛衣下摆伸进去了,在他胸前揉捏。 薛宜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他只犹豫了半秒,就放下碗,转身搂住顾沅的腰,对着他的唇亲了下去。 顾沅被吻的七荤八素,用腿蹭着薛宜的大腿内侧。薛宜的呼吸又重了几分,长臂一伸关了天然气,拉着顾沅进了卧室。 第022章 章 第二天早上十一点四十的飞机,薛宜早上定了六点的闹钟,还睡的正香,被手机不依不饶的铃声吵的不得不睁开了眼。 关了闹钟,薛宜揉了揉还是不太舒服的肚子。算上上一辈子,他做了两年多的和尚,昨晚被顾沅点燃了情、欲,一发不可收拾,两人胡闹到十一点才消停。 又累又饿,薛宜没办法,只能把顾沅做的菜热了下,两人囫囵吃了一顿。 三菜一汤,卖相很不错,可是炝炒莴笋又老又咸,土豆炖豆腐,里面的土豆块竟然有的还没熟,真不知道顾沅是如何做到的。松鼠鱼和汤还勉强凑合。 只是他从小胃就不太好,加上这段时间忙于工作吃饭不太规律,昨晚上竟然闹了两次肚子。 哈欠连天地起身穿衣,那边顾沅也被他的动作吵醒了,睡眼朦胧地问:“几点了啊?” “六点了,”薛宜穿好裤子,说:“对了,我今天要去深圳出差。” “什么?!”顾沅听到出差两个字,睡意立马飞了,他蹭地坐起来,语气有些哀怨地问:“要多久啊?” “一个礼拜。”薛宜揉了揉眼睛说:“你再睡一会儿吧,还早着呢。” 顾沅耷拉着脑袋,万分怨念地躺了回去。他住院的时候,薛宜忙着工作没时间去看他,他好不容易盼着出院了,信心满满地想着和薛宜把误会解开,然后一心一意地对薛宜好,让自己成为薛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让薛宜离不开他。 可他刚一回来,薛宜就要出差,还是七天,他真的一天也不想分开。想着和薛宜之间误会多多,顾沅就感觉好像有一把刀悬在头顶,让他一日也不能安心。 他本来打算昨晚就和薛宜解释的,可一回来就滚上了床,他被折腾的筋疲力尽,薛宜也没什么精神,之后吃他炒的菜,那个味道也是一言难尽,气氛不对顾沅索性也就没有解释,想着今天再找机会解释。 可哪里知道,薛宜一大早就告诉他,要去出差!还是七天! 看着薛宜迈开大长腿往外走,他念头一动,拿起薛宜的手机,解锁后,登录携程网客户端,查看薛宜订的酒店的信息。 还好是学以自己订的酒店。查好之后,顾沅把手机原封不动地放好,又打开自己的手机登录携程客户端,看看能不能订到和薛宜同一班的机票。可惜他运气不太好,没订到票。 顾沅十分惋惜地订了明天的机票,酒店自然订了和薛宜同一家。做完这一些,顾沅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心想到时候一定给薛宜一个惊喜。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顾沅扔了被子,麻溜地下床去了厨房,拉开冰箱,想给薛宜准备早餐。 薛宜的口味他是知道的,可现在煮粥是来不及了。薛宜喜欢吃各种饼子,可他之前没做过,现学现做时间根本不够。 顾沅打开冷冻室,看见里面放了一小袋包子,不知道是什么馅的,不过肯定是薛宜喜欢吃的,他拿出六个,放在锅里蒸上。 想着平日里薛宜早上不是喝牛奶就是豆浆,顾沅又取出牛奶加热。 “你在干什么?”薛宜洗脸刷牙完,准备做点吃的,来到厨房,就看见顾沅也在,还开了火,让他大为惊奇。 顾沅听见薛宜略嘶哑的声音,不知怎么的脸上轰地一下烫的不行。可让他告诉薛宜,自己给薛宜准备早餐,顾沅说不出口。 他扭头飞快地看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薛宜,宽肩窄腰大长腿,性感的不要不要的,脖子上还有他留下的吻痕。 薛宜打着哈欠看着他,眼里满满的都是诧异。顾沅的视线一接触到薛宜脖子上的痕迹,心里有些得意,心跳也加快了几分。他收回视线盯着噗噗噗地的冒着热气的蒸锅,故作淡然地说:“肚子饿了,就起来热几个包子和牛奶。” “嗯,”薛宜几不可闻地回应了一声,跨进厨房,心里想着冰箱里还剩的食材能做些什么简单的早餐,他拉开了冰箱。 这时候却听见顾沅说:“包子我热的多,够两个人吃的。” 薛宜没有说话,眨了眨眼又关上了冰箱门,然后打量着顾沅。见识过昨晚顾沅下厨做饭,今早上顾沅给他做了早餐,虽然只是热一热包子牛奶,可也是顾沅亲自动手了,难能可贵。 可是很奇怪,非常奇怪。薛宜非常想不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顾沅如此大的变化。 想不通,薛宜也就不在多想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和顾沅就没什么关系了。他冲着顾沅说了一句:“谢谢。”就转身出了厨房。本来昨晚他要整理好行李的,可昨晚太累就没整理,他现在要去整理好行李箱。 或者顾沅是因为太饿,又不想啃没滋没味的方便面饼,才自己动手做的吧。薛宜想着顾沅昨晚说过,在医院里吃食受到限制,不能随心所欲地吃自己喜欢的。 正在整理行李箱的薛宜,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顾沅不合理的行为,觉得应该就是他想的那样,他才不去想这件事了。 而在厨房里的顾沅,却因为薛宜的一句道谢,而有些郁闷。他们做了七年夫夫,一个屋檐下同床共枕了七年,他只是给薛宜热了个包子牛奶,薛宜竟然跟他说谢谢! 他们竟然疏离客气到这种地步!可顾沅知道怨不得薛宜,这七年他确实没有亲手为薛宜做过什么,反而是薛宜一直照顾他。 他更恨的是他自己的迟钝,之前他还一直以为他和薛宜之间相处的很融洽呢,现在看来他们其实还处在朋友之外。 可谁他娘的睡了七年了,还连个朋友都算不上。顾沅越想越烦躁,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胡一个人在厨房里来回走动。 直到薛宜整理好了行李箱,来到厨房,顾沅还像一头暴躁的小狮子一样。 薛宜看了顾沅一眼,估摸着锅里的包子该好了,他关了火,揭开锅盖把里面的包子放在盘子上,然后取出加热好的牛奶,端到外面餐桌上。 用筷子夹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咬了一口,薛宜发现顾沅还在厨房里,就喊他:“不是饿了么,快出来吃吧。吃饱了再去睡一会儿。” 薛宜最后一句也是不经意就说出口了,因为顾沅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而且顾沅有一个毛病,觉没睡够的话,一整天脾气都很暴躁。 “嗯,”本来垂着脑袋蔫了吧唧的顾沅听见薛宜喊他,应了一声往外走。薛宜的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大概是刚起床的缘故,可他的语气冷冷清清的,顾沅却意外的觉得他那颗暴躁不安的心,就这么被安抚了。 他走过去在薛宜对面坐了下来,也不说话,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露出里面的馅儿,是香菇肉馅的,可是里面加了木耳,虽然切的很碎,可一眼还是能看出来。 他最讨厌吃木耳,可薛宜很喜欢吃,不管是包饺子还是包子,馅里都会放一些木耳。一开始的时候,他是一口都不吃的,可薛宜告诉他木耳富含铁、钙、磷和维生素b1等元素,营养价值很高。 可不喜欢吃就是喜欢吃,顾沅实在是对木耳无感。后来薛宜做馅的时候,就会把木耳切的碎碎的,量也放的少了很多,顾沅渐渐地就吃了。 比如他还不喜欢吃生姜,一开始薛宜炒菜时,把生姜切的细碎,让他想挑都挑不出来,后来就切成薄片,避免了他把生姜末吃到嘴里。 这样的事还有许多,他因为薛宜改了很多习惯,薛宜也以为他改了许习惯。 顾沅细细地嚼着嘴里的包子,觉得非常的美味,里面的木耳也没有那么难吃了。 其实说什么不吃这个不吃那个,吃上几次也就能吃了。顾沅想,虽然现在和薛宜的相处状态让他很忧伤,可他们是夫夫,有的是时间磨合,以后他会多迁就着薛宜,也多帮他做家务,把薛宜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安静的吃了简单的早餐,时间已经是七点了。薛宜回房换好衣服,对坐在客厅的顾沅说:“我走了。” 顾沅抬头看着没什么表情的薛宜,忍住了上去抱一抱他的*,笑着说:“嗯,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薛宜点点头拉着行李箱开门走了。飞机上忍受着他的助理和谭经理唠唠叨叨了一路。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一行三人就去对方的公司洽谈合作事宜了。谈工作嘛,就是在酒桌上谈,在ktv里谈,吃吃喝喝喝玩玩乐乐,吃饱了玩好了再谈。 晚上从ktv里出来时,薛宜已经醉得稀里糊涂了。他喝醉了不吵不闹,只是安安静静地坐着,谁也不搭理。裤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个不停,他也不知道接。 另外两个人酒量比薛宜好,还清醒着。薛宜的助理赵欣把薛宜的手机掏了出来接通了,说:“不好意思,薛经理现在喝多了,没办法接您的电话。” 顾沅下午就到了,知道薛宜在忙着工作,他就暂时没有联系薛宜。可等到晚上十一点多了,给薛宜发短信,没有回信,电话也没人接,他就有些担心了。 谈业务谈合作几乎都是在酒桌上谈的,可薛宜的胃不太好顾沅还是知道的,就怕薛宜喝多了。 等到电话接通了,顾沅才松了一口气,可对方一开口,却不是薛宜的声音。顾沅听着对方说完,才问:“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薛宜他什么时候回来?我在酒店门口等他。” “我们正在回酒店的路上,”赵欣说:“大概十分钟之后到。” 挂了电话之后,顾沅就从房间里出来,在酒店门口等着了。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门口,车门被推开的时候,顾沅已经看到坐在里面的薛宜了。 他走过去帮着一起把薛宜扶了出来。赵欣和另一个谭经理也喝了不少,走路摇摇晃晃的。顾沅问赵欣要了薛宜的房间号,把他扶回了房间。 薛宜浑身酒气很重,顾沅给他扒了衣服,把人拖进浴室里洗澡,洗了澡出来把他扶上床,顾沅身上的衣服也湿透了,他去洗了个澡,懒得回自己的房间取睡衣,就光溜溜地上了床。 薛宜醉的很厉害,一挨着枕头就闭上眼呼呼大睡。顾沅撑着胳膊看着睡着了的薛宜。才一天没见,他就想念的不得了。 本来想给薛宜一个惊喜呢,可惜薛宜现在睡得死沉死沉的。顾沅低头亲了亲薛宜,这才躺下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多,薛宜睁开了眼望着天花板,眼神从迷茫渐渐地变清明了。他动了动胳膊,发现不对劲,手上光滑的手感让他心里一个激灵。 以前和同事出去谈业务时,除了吃饭喝酒,偶尔还要叫小姐呢。昨晚上喝到最后好像就叫了几个陪着唱歌。说是陪唱歌,可对方那个经理又是摸又是亲的,都快上演限制级了。 薛宜额头上青筋暴出,他想着他不会是昨晚上喝多了,最后没忍住把陪他唱歌的那个少年带回来了吧? 薛宜一时膈应的不行。他稍稍有些洁癖,哪怕知道这类人都定期做体检,身体没什么病,他还是膈应。 看着对方趴在床上睡得一塌糊涂,薛宜沉着脸把自己的胳膊冲对方脖子下抽了出来。下床把他脱的散了一地的衣服捡起来穿上,他摸了摸裤兜里的钱包,无比气恼地想,被膈应了一下还得付钱。 真是特么的憋屈! 第023章 章 薛宜打开钱包,从里面抽出三张毛爷爷出来。他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也不知道行情,不过三百好像有点少?但是他可以肯定,昨天晚上,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在一张床上睡了一觉而已。 少就少吧,就算被人翻白眼鄙视,也好过他自己打肿脸充胖子。薛宜隔着被子推了推床上趴睡的人,“醒醒,你该走了。” 推了好几次,床上的人才动了动,嘴里嘟囔着:“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 大概是觉得薛宜推他的手太过扰人,顾沅翻了个身,往里面一滚面朝上继续睡。这一翻身,薛宜也看清了床上人的真面目。他疑惑地收回了手,把三张毛爷爷又塞回钱包里。 他震惊于顾沅会在这里,这种和上一辈子完全不一样的发展让薛宜有些烦躁。 虽然这一辈子他和顾沅的关系,没有在顾沅车祸之后醒来的那一天恶化,可不管怎样,顾沅已经想要和薛恺之再续前缘了。他实在想不通顾沅这个时候来这里是为什么? 薛宜揉了揉太阳穴,宿醉之后醒来,头又胀又痛,难受的不行。这些问题他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和顾沅就没什么关系了。 顾沅和他上一辈子是相看两厌。这一辈比上一辈子缓和了些,大概是因为顾沅知道他车祸自己给他输了那么多血。 薛宜看着自己身上皱巴巴的衣服,打开行李箱,取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转身去浴室洗澡去了。等他洗了澡从浴室里走出来,一抬头正好对上顾沅炙热的目光。 薛宜擦头发的手顿了顿,然后才走过去坐在沙发上继续擦头发,一边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在家里无聊啊,来这儿玩,”顾沅撇撇嘴,掀开被子下了床,穿着拖鞋走到薛宜背后,抱着他的脖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撒娇说:“我还没来深圳玩过呢,等你工作完了,我们一起逛一逛,好不好?” 顾沅身上不着寸缕,薛宜身上穿了件白衬衫,也十分单薄。他的后背紧贴着顾沅的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还有他身上滚烫的热度。 这让薛宜有些不自在,他动了动嘴,想让顾沅松开他。可是脑子里不由得想起前天晚上他和顾沅那场酣畅淋漓的情、事。 在他打算和顾沅离婚之后,他依然遵从了身体的*,和顾沅滚了床单。这个时候开口让顾沅松开他,好像有些用完就扔的意思。 薛宜有些苦恼,其实他并不讨厌顾沅的碰触。就算刚结婚那会儿,他厌恶顾沅,可一起睡了七年,早就不讨厌了,相反顾沅的碰触,能让他的身体兴奋起来。 薛宜动了动身体,最终还是没有开口让顾沅放开他。这一瞬间他也想通了,虽然他打定主意和顾沅离婚了,可现在还没有离,他没有必要因为和顾沅上了床而有心理负担。再说这事儿也是你情我愿,他没有强迫顾沅,相反还是顾沅主动的。 想着顾沅刚才说的话,薛宜说:“我可能没有时间陪你逛,工作上的事目前一点进展都没有。” 顾沅趴在薛宜的背上,右手无意识地薛宜的胸口划着圈儿,淡笑着说:“没关系,工作要紧,有时间了咱们就去逛逛,没时间了算啦。” “嗯,”薛宜敷衍地应了一声,感觉胸口被顾沅摸的有些酥麻,他身体有些紧绷,无奈地说:“你先松开我,我把头发擦干。” “我帮你擦啊,”顾沅心情很好地嘻嘻笑着,一低头就能看见薛宜发丝上滴落的水珠,把他白色的衬衫染成了一片深色紧贴在身上。隔着衬衫,顾沅能看清他胸前那点小小的凸起的颜色。 顾沅松开了薛宜,站直了身体,不等薛宜拒绝,就从他手里夺过毛巾,动作笨拙地给他擦拭从发。 薛宜被他揉的脑袋晃了几下,没有拒绝由着顾沅给他擦头发了。 “你头发好软啊,”顾沅见擦的差不多了,放下毛巾,用手抓了抓薛宜的头发,竟然出乎意料的柔顺。以前他不是没有摸过薛宜的头发,可每次都是在他们亲热的时候,哪里顾得上手中头发的质感如何。 顾沅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好像听人说过,头发柔软的人,内心也特别软和。他突然记起,薛宜刚被薛凌带回薛家的时候,身边带了一只肥嘟嘟的大花猫。 大猫蓝色的眼睛像天空一样清澈,非常漂亮。当时他和薛恺之也喜欢的不得了,想和大猫一起玩,可惜大猫不搭理他俩,薛恺之为此还闹了好几天脾气。 再后来,大猫突然就没了。他不知道大猫是怎么没的,只记得薛宜把薛恺之狠狠地揍了一顿,脸上揍的五颜六色的。薛宜揍薛恺之的后果,就是他自己被林月瑶扇了两个耳光,当时他亲眼所见。 那个时候,他才从林月瑶口中得知,大猫是被人用刀片在身上划了一道一道的伤痕,最后流干了血死去的。当时他根本没有多想薛宜揍薛恺之的原因,不过现在想来,大猫的死恐怕和薛恺之脱不了干系。 会养猫的人,内心也是柔软的。可是现在的薛宜,已经心硬如铁了,像一块永远也捂不热的石头。是他所谓的亲人,把他逼的如此。顾沅想,曾经他也是帮凶之一。 顾沅这一刻觉得好心疼薛宜。他抱住薛宜的脖子,把脸埋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小声叫着:“薛宜……” 他想说,今后我会对你好的。可是说不出口,只能一遍一遍地叫着薛宜的名字。 薛宜被顾沅的举动搞的莫名其妙,不过也不想多问,只是说:“好了,我要去工作了。” 顾沅只好松开了薛宜。薛宜站起身,回头看着顾沅,才发现顾沅身上什么都没穿。 顾沅被薛宜看了一眼,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小声说:“昨晚给你洗澡,我的衣服也都湿了。” “嗯,”薛宜应了一声,看着眼散落在地上的几件衣服,都皱巴巴的,确实不好再上身穿了,他想了想了问:“你的房间是几号?我去给你拿衣服。” “不用,”顾沅看了眼薛宜的行李箱,说:“给我拿一身你的衣服就行啦。” 薛宜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取了一套衣服,和一条他没上身穿过的内裤给他,然后问:“我要去工作了,房卡要不要给你留着?” “要,”顾沅点头,他住进来就没打算再回他的房间,等薛宜走了,他就去把他的房间退了。 薛宜把房卡给顾沅留下了,穿好衣服出门去隔壁叫谭经理和赵欣了。 顾沅还有些困,脱了衣服又爬上床补觉去了。等到睡醒了,他去吃了饭,顺便把他的房间退了,把行李搬到薛宜这边。 看着地上他和薛宜的脏衣服,顾沅挽起袖子,把衣服拿进洗手间去洗了。 和薛宜一起生活了七年,当初就家务问题,两人商量了一番,薛宜负责做饭,然后顾沅洗衣服和打扫房间。顾沅之前从没有自己洗过衣物,当初被薛宜用鄙夷的语气问:会不会洗衣服?不会是都拿去干洗吧? 顾沅本就打算都送去干洗,被薛宜这么一问,他也来了脾气,说自己会洗。家里有洗衣机,说是他洗衣服,也不过是把衣服分类,放洗衣机里洗。真正要他动手洗的,只有他自己的内裤。 内裤都会洗,洗衣服也没什么难的。顾沅先把薛宜的衣服手洗了,凉到阳台上,这才洗自己的衣服。 洗完了衣服,他就开了电脑,上网搜一搜深圳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 晚上薛宜回来,看见叠的整整齐齐放在穿上的衣服,也只以为是顾沅拿去干洗的。对于顾沅退了自己的房间,搬到他这里住的举动,薛宜有些气恼,却也没说什么。 晚上顾沅总是不安分,挑逗的薛宜情、欲高涨,然后一夜的被翻红浪。薛宜白天去工作,顾沅白天在酒店里睡觉,也不出去逛。 第四天的时候,薛宜的工作终于搞定了。晚上他们一行三人决定去吃大餐庆祝。顾沅也跟着去了。 薛宜他们三个人一致决定不去大餐厅吃。这几天他们谈工作,天天去吃都吃腻了。顾沅无所谓,他只是想和薛宜一起出门,想认识他的同事,想融入到薛宜的生活中。 街上人多,谭经理又是个吃货,看见什么吃的都想尝尝。薛宜在前面走的快一些,很快他们四个人就分散了。薛宜和顾沅一起,谭经理和赵欣一起。 顾沅手上拿着一串铁板鱿鱼须,咬了一口,问薛宜:“我们要不要等等他们两个?” 薛宜想了想,摇摇头说:“不用。”谭经理和赵欣好像在谈恋爱,难怪赵欣前段时间给他交了辞职申请。 公司里明文规定不允许员工谈恋爱,虽然他们是个小公司,可员工谈恋爱有碍公司内部公正,尤其是其中一个职位较高时,对公司有很大的弊端。 薛宜和顾沅又尝了几个小吃,最后吃的肚皮滚圆,两人才回了酒店。 薛宜有些累,洗了个澡,沾着枕头很快就睡着了。顾沅却有些兴奋,想着明天和薛宜去哪里玩。 他拿出手机查看去哪个海滩玩比较好。最后选来选去,选了有深圳最后的世外桃源之称的桔钓沙。 蔚蓝炫目的海水,洁白如银的细沙。波澜壮阔的大海,应该能让人忘记疲惫和哀伤,想必薛宜也喜欢吧。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顾沅说:“薛宜,我们今天去桔钓沙海滩,玩一天好不好?” 薛宜正在喝粥,闻言抬头看了眼顾沅。现在的顾沅完全出于他的意料之外,这种变化是他始料未及的,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变化,薛宜潜意识觉得,他还是不知道为好。 顾沅能不顾自己的生命去护着薛恺之,就说明薛恺之在他的心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他也已经决定离婚了,可是这几天,他忽然又生出一种‘要不就这么和顾沅凑着着过吧’的想法。 他觉得荒谬的同时又觉得挺合理。在他心里,和谁过一辈子都没什么差别,可是换个人,他得要重新了解对方的喜好,适应对方的脾性。 这一辈子他不想在和上一辈子一样一直打光棍了,他渴望有个人能在他晚归的时候,给他留一盏灯,在他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陪他说说话,在他心里烦闷的时候,会逗他开心。和他一起做家务,不论男女,到时候生一个孩子。 他要和一个陌生人认识、了解、交往,然后再结婚,可能他要和好几个人重复认识、了解的过程,然后才能找到适合结婚的人。只要想一想,薛宜就觉得好麻烦,好费事。 可是和顾沅的生活,他也并不舒心。再说了他已经决定要补偿上一辈子他对顾沅的亏欠了。 想到这里,薛宜决定快刀斩乱麻,和顾沅摊牌。他放下碗,抬头看着顾沅说:“顾沅,我们离婚吧。” 第024章 章 顾沅正在低头喝粥,顺便等着薛宜的回答。他一边在心里想,薛宜若是不想去桔钓沙海滩了,他们还可以去其他得方,东部华侨城就不错。据说里面的游乐项目很刺激,自然风光也很清新,很适合情侣一起去游玩。 或者薛宜想去哪里都行,反正他也不是为了自己玩。 顾沅又吃了一口粥,粥白如凝脂,味鲜香厚。他边吃边想着回家了他也要学着做,薛宜看起来很喜欢吃。 薛宜还是没有说到底要不要去桔钓沙海滩呢。顾沅抬头眼里带着希翼的光看着薛宜,他看见薛宜的嘴巴动了,也听见薛宜的声音了。 可是,薛宜说了什么?! 离婚吗?! 顾沅觉得他大概耳朵出毛病了。他们昨天晚上还亲密地相拥而眠,前天晚上还疯狂地做、爱。现在薛宜却跟他说要离婚? 顾沅觉得他一定是听岔了,他看着薛宜笑着问:“你刚说什么?你到底想不想去桔钓沙玩?不想去了我们可以去别的……” “顾沅,”薛宜打断了顾沅的话,顾沅刚才欣喜的表情让他想逃避。他不明白顾沅明明都选择了薛恺之,为什么还不放过他。可他不想像上一辈子一样继续纠缠,他想离婚,想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想活的自在自我一些。 薛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定地看着顾沅,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吧。” 这一次,顾沅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一瞬间,他仿佛被抽干了身上所有的力气,端着粥碗的手一松,碗啪地掉到了桌子上,滚了半圈滚到了桌边沿,又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洒在桌子上的粥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落在顾沅的脚背上。顾沅却没有反应,他只感觉脑袋轰的一下,像是被人用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薛宜看着顾沅的反应,觉得也正常。大概是觉得自己提出离婚,让他面子上不好看吧。其实虽然是他提出来,可现在谁不知道他顾沅对薛恺之旧情未了,为了薛恺之连命都不要了。 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劝顾沅,这种事没什么好劝的。顾沅这么想是因为心眼太小。 薛宜这么一想,突然就觉得,上一辈子他其实心眼也不大,和顾沅彼此彼此,死拖着不离婚,硬是让顾沅和薛恺之之间死灰复燃的感情又消耗掉了。 不过好在他还能重选一回,这一次他大大方方地成全他们俩个有情人。 薛宜也不管坐在那里脸色不好的顾沅,起身去洗手间拿了抹布,把桌子上洒落的粥擦干净了,又准备把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 顾沅紧紧地咬着牙,他想问薛宜为什么要离婚?可是答案他其实心里是清楚的,薛宜不喜欢他,住院的那三个月,他已经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他攥着拳头,指甲在手心掐出一个一个血痕,他也浑不在意,直直地看着薛宜,咬牙切齿地说:“我不同意离婚!” 薛宜蹲下身捡碎瓷片,声音平静地说:“你别任性了,离婚吧,我们没有必要这样纠缠下去。” “我不离!”顾沅眼圈泛红,他看着薛宜,伸手拽他的胳膊,气吼吼地说:“我知道你误会我和薛恺之了,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车祸的时候……” “好了,”薛宜甩了下胳膊,甩开顾沅的手,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顾沅,说:“你对薛恺之旧情难忘我知道,你不用再说了,我祝福你们。离了婚你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子,”顾沅这个时候确定,薛宜心里是介意他车祸时救薛恺之的,可事实并不是他们以为的那样,他此时此刻无比后悔出院回家的那天晚上没有和薛宜解释清楚,让他一直误会着。 他蹲下身,看着薛宜的脸,放缓了声音解释说:“我当时没有用自己的身体护着薛恺之,那个时候他昏过去了,我因为浑身都疼,还有意识,我那边的车门卡住了打不开,我是想从副驾驶座爬出去。” 薛宜捡碎瓷片的手顿住了。他有些懵,上一辈子和这一辈他一直都认为是顾沅为了薛恺之连命都不要。上一辈他最后提出离婚,也是因为这件事。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他不会在病房里和顾沅大吵一架。也不会在顾沅提出离婚后故意拖着不离,拖到薛恺之和别人结了婚,他才同意离婚,。最后还不顾顾沅不同意,他一张离婚协议书交给律师,离婚证没多久就办下来了。 他不喜欢顾沅,他心里清楚。可若不是因为这件事,他想他上一辈大概会选择和顾沅就那样过一辈子,如果顾沅不提出离婚的话。 可是,这件事竟然都是误会。薛宜心里一时有些乱。他低头继续捡瓷片,没多久就想明白了。误会就误会吧,反正他是不想和顾沅过了。 顾沅一直在等薛宜说话,他满心希望薛宜能说不离婚了,可薛宜只是惊讶了一瞬,又低下头捡地上的碎瓷片。顾沅一颗悬着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心口也刀割似的疼。 顾沅目光黯然地看着地上的碎瓷片,为什么这个时候,薛宜的注意力还在这些破瓷片上? 他气愤地抬手打掉薛宜捡起的碎瓷片,把地上没有捡起来的用手扫开。因为太过生气,太过用力,他呼吸有些急促,一张脸也涨红了,他恶狠狠地看着薛宜说:“薛宜你好样的!当初你为了给你妈妈治病,答应和我结婚,我送你妈妈去国外接受最好的治疗,现在你妈走了,你就想着过河拆桥啊!我告诉你,我不同意离婚!你想都别想!” 顾沅的手指被碎瓷片划伤了,血喷涌而出。他却毫无所觉,恶狠狠地瞪着薛宜放狠话。 薛宜看了眼又散落一地的碎瓷片,叹了口气,抓起顾沅血流不止的手指,低声说:“离婚的事,你好好想想在做决定。” “不用想!你想离婚,我告诉你,没门!窗户也没有!”顾沅气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瞪着薛宜:“你是不是还喜欢杨菲,想和她在一起?你上次和她在肯德基吃饭我都知道了。我告诉你,就算杨菲离了婚,你也休想和他复合,我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你们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杨菲离婚了?薛宜有些震惊,可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顾沅的手上划了好几道口子,他拉着顾沅的胳膊,往洗手间走,说:“先别说了,把手上的血止一止。” 第025章 章 顾沅大力地甩开薛宜的手,血珠甩了薛宜一脸,他看着面容冷静到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薛宜,一字一顿地问:“你是铁了心要离婚?” 反正已经说开了,薛宜看着顾沅发青的脸,十分肯定地点点头,低声说:“嗯。” 刚才顾沅说他过河拆桥,仔细一想确实是那么回事儿。他们的婚姻的开始,本就是一笔交易,可他却在得了好处之后,提出离婚。 确实是他不应该。可最开始他想离婚,只是想要成全顾沅,不想看他和上一辈子一样,求而不得痛苦不堪。 即使现在知道了顾沅和薛恺之不是他想的那回事儿,可薛宜觉得,他仍然想要离婚,他不想在和顾沅一起生活了,没滋没味比白开水还不如的生活,他不想再重复下去了。 想必顾沅和他的感受是差不多的。薛宜想过河拆桥就过河拆桥吧,他不在乎顾沅怎么想他,他只想换一种生活方式,他想要一种和薛家、顾家没有什么关系的生活。 “好!”顾沅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他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才稳住了身形,他脸色阴沉,也不看薛宜,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离就离,你想离就离吧,正好我也不想和你过了!” 他说完抬脚往洗手间走去。打开水龙头,冲掉手上的血,然后他低头捧起水洗了个脸。脸上湿漉漉的,正好可以遮掩他控制不住的眼泪。 顾沅想,离就离吧。薛宜铁了心要离,他坚持不离根本一点用都没有,结婚双方一方提出离婚,法院调解无效后,一般都会判离婚的。 到时候与其让法院下离婚判决书,还不如他自己这个时候同意呢。没必要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不堪,他是喜欢薛宜,可还没有喜欢到让他抛下自尊求着薛宜不要离婚。 不就是一个男人嘛,又不是离了薛宜他就活不了了。没什么值得伤心难过的。顾沅这么安慰自己,可心里依旧如刀割一般地疼,眼泪也如脱线的珠子一般滴落在洗手池里。 “真是没出息啊。”顾沅自嘲。他从小很少哭,因为父母宠爱哥哥呵护,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伤心。 他的记忆里,唯一一次落泪,是父母飞机失事亡故时,他大哭了一场。后来就连薛恺之要分手,他虽然难过不舍,可也没有难过到掉眼泪的地步。 开门关门的声音响起,顾沅心里失落的无以复加。他知道薛宜不会甜言蜜语地安慰人,可在提了离婚之后,薛宜把他一个人留在酒店里不告而别,还是让他心生难堪。 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珠,也不管手指上的血还没有止住,依然一滴一滴地低落。 从洗手间出来,顾沅发现地上的碎瓷片已经没了,不过洒在地上的粥还在。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头看着床上凌乱的被子,心如刀割。 “啊——”顾沅发疯了一般地大叫着,抓起那条他和薛宜昨晚上盖着的白色被子,狠狠地扔在地上。 被子下面雪白的床单上,中间的地方有两处暗色斑点,那是前天晚上他和薛宜在床上抵死缠绵时,他不小心洒在上面的精、液。 薛宜和他□□时候,时而温柔时而霸道,他以为就算薛宜不喜欢他,可愿意和他上床,在床上对他那么温柔,是不是证明薛宜其实在在乎他的,只是自己还没发现而已。 可现在想来,他那种想法简直可笑之极。他突然想起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一句话:面对爱情,男人通常都很理智,他们把性和爱分得很清,性和爱之间有一条难以跨越的鸿沟。 □□,是因为相爱,才想要更进一步身体结合和对方融为一体。而没有爱的结合,只是*的发泄,无关对象,称之为性、交。 他又扯住床单,把床单揭下来扔在地上。床上、桌子上能扔的不能让都让他统统扔了满地都是。 顾沅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他回头看见墙壁上,漆黑的电视屏幕里,照出他狼狈可笑的身影,仿佛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顾沅想也不想,握紧了拳头朝着电视屏幕狠狠地砸去,哗啦一声屏幕碎裂了,一旁的电脑也被他扔在地上摔的变了形。 之后整个房间被她弄的一片狼藉,凳子也掀翻了,整个房间连个落脚的点都没有。 顾沅抱着头往床上一趟,心里乱成一团。他同意了离婚,可还是难过的难以自抑,心里好像缺了一块。 他突然心里生出一股无边的恨,恨薛宜为什么不早点提出离婚?在他还没有动心的时候提出离婚? 又恨自己太蠢,竟然现在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薛宜。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他就能早一点对薛宜好,早一点把薛宜绑住让薛宜离不开他。 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躺在床上。 突然门口传来门打开的声音,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了。顾沅猜进来的应该是酒店的清洁人员,他闷声说:“出去,现在不用打扫。” 推门进来的薛宜看着满地狼藉,皱了下眉。他只是出去买了一包创可贴和消、□□水的功夫,顾沅就把房间砸了个乱七八糟。 不过顾沅这种一发怒就砸东西的举动,他上一辈子已经见识了太多次了,早就习以为常了,反正事后的赔偿事宜,他是不会给顾沅出面收拾,自己砸的自己去赔偿。 顾沅听见身后的关门声,闭上了眼,可同时又听见了脚步声,他气得一咕噜坐起身,吼道:“出去!” 薛宜走到床边,看着顾沅蹭地起身,他把手上的消毒、药水和创可贴往前一递,说:“那你自己贴上。” 顾沅看着站在床边,身材高大的薛宜,也是一愣。他以为薛宜丢下他自己走了,却原来是出去买创可贴了。 扭头看着脚落里薛宜的行李箱还在,顾沅知道他刚才是气昏了头了,都没注意到行李箱。 他一扭头,视线落在地上被他踩了好几脚的被子上。薛宜这样一声不吭地包容他的臭脾气,让他心里更难过,他宁愿薛宜开口指责他一顿。 薛宜见顾沅没有伸手接他递过去的消毒、药水,就在床边坐下,平静地拧开消毒水瓶盖,用棉签蘸了一些擦拭他手指上的伤口。 大大小小六道伤口,薛宜给他一一消毒贴上创可贴。然后也不管闷头坐在床上的顾沅,起身把顾沅扔在地上的衣服、被子、床单之类的一一捡起来整理好。 第026章 章 把房间整理好,薛宜碎了屏幕的电视机和摔变形的电脑,背对着顾沅说:“损坏的物品,记得一会儿去赔偿。” 上一辈子他和顾沅出去玩,顾沅常常不知为什么发脾气,摔东西是常有的事儿,顾沅砸坏的东西,他从来都是让他自己负责赔偿,省的惯的他的臭脾气。 他的话音一落,顾沅气的抓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砸过来。枕头砸在头上并不痛,可他很看不惯顾沅一生气就扔东西的坏习惯,也不想惯着他。 薛宜皱着眉转身看着顾沅,对上顾沅红彤彤的带着恨意的眼,他叹了口气,没有在说话,拿起本来洗干净了又被顾沅扔在地上踩了几个脚印的衣服,去洗手间洗去了。 顾沅红着眼盯着薛宜的背影,看他走近了浴室,心里委屈的不行。 他一直以为喜欢一个人,是可以让人开心快乐的,可自从他发觉自己对薛宜的感情,他一直在堵心和失落,难过的时间远比快乐的时间多。 既然如此,这段感情他宁愿放弃。 顾沅咬着牙换好衣服,从角落里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决然地摔门而去。一路上气势汹汹地拖着行李箱走到电梯口,顾沅却忍不住心怀期待,他还是希望薛宜能追出来。 明知道薛宜大概不会追出来,可顾沅就是想堵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他站在电梯门口,看着墙上的指示灯不停地闪烁,电梯门在他眼前打开了十几次,依然没有听到身后传来薛宜的声音。 心里说不出的失望,顾沅拎着行李箱进了电梯。下到一楼出了电梯,路过服务台,他想着被他毁坏的电视和电脑,心想薛宜是不喜欢他胡乱发脾气的。薛宜还让他自己赔偿损失。 顾沅闷着头委屈地转走到服务台,问:“美女,你们客房的电脑和电视机多少钱?” “啊?”前台一时间没有理解顾沅的意思,疑惑地问:“先生——” “房间里的电视机和电脑显示器被我不小心摔坏了,”顾沅打断了前台,一脸淡定地解释说:“损坏了东西,我照价赔偿就是了,你算一算多少钱?” “先生,您稍等,我安排人去房间里检查。”前台小姐微笑着说。 “不用麻烦,反正房间里还有人,跑不了的。”顾沅有点不耐烦地说:“你告诉我电视机和显示器多少钱,我陪。等我交了钱,你让人上去把破电视搬走就行了。” “这样啊,”前台有些犹豫,她身边的另一个姑娘在底下拉她的衣摆,她想了想点头说:“好的,先生您稍等,我算一算。” 顾沅点点头,看着前台拿着计算器计算着损失。最后抬起头看着他说:“先生你好,电视机三千八百元,显示器一千三,总共是五千一。” 顾沅蹲下身,打开行李箱,从里面一个小手提包里取了一沓钱出来,丢给前台说:“你数数。” 这些钱是来深圳之前他准备零钱,他想着难得出来逛一次,怕有些小店不能刷卡,带着现金方便些,不过现在怕是用不上了。 他给的那一沓钱多了,前台给他退了几张,然后开了张收据,顾沅随手把收据往裤兜里一塞,报了薛宜的房间号,然后拉着行李箱走了。 站在酒店门口,看在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顾沅一脸茫然无措,他不知道该去哪里。他讨厌一个人出门,在这陌生的城市,若不是有薛宜他才不来呢。可现在薛宜不要他了。 提着行李箱下了台阶,顾他漫无目的走沿着人行道走走停停。他多么希望这一刻出现奇迹,薛宜能追出来,让他别走。 可惜他一直慢吞吞地走到十字路口,回头也没有看见薛宜追出来的身影。顾沅把行李箱放倒,颓废地坐在上面,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他想不明白,明明之前还好好的,看不出一点不对劲,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还叫唤了一个缠绵的吻然后相拥而眠。然而早上起来,薛宜却能面不改色地提出离婚。 这让顾沅几乎崩溃。可他知道他不能会回头,不能丢弃面子回去,求着薛宜别离婚。 哪怕他心里其实十分想这样做,他也不能回去。其实在他看来面子根本不值钱,可关键是他哪怕不要面子一哭二闹地不同意离婚,也不能让薛宜改变主意。 回去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爱情里谁先动心谁输,他这个时候回去再找薛宜,只能招来薛宜的厌烦吧。 坐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又不想现在就回家去。顾沅起身拉着行李箱,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一个人去桔钓沙散心。 另一边酒店里,薛宜洗完了衣服,出来发现顾沅不但人不见了,行李箱也不见了。他心里虽然有些不放心,可顾沅怎么说也是个成年人,他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问一问他人去哪里了。 最终决定还是给顾沅打个电话。薛宜掏出手机,还没拨出电话号码呢,敲门声响起了。薛宜看了眼空荡荡的原来放顾沅行李箱的脚落,心里想着难道是顾沅又回来啦? 起身去开门,看见站在外面穿着工作服的酒店工作人员,薛宜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失望。顾沅回来了他会有些难以面对,可顾沅不回来他又有些不放心。 工作人员是来换损坏的电视和显示器的。薛宜有些意外顾沅竟然走之前真的去前台赔偿损失了。 顾沅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他可记得上一辈子他让顾沅自己负责赔偿,顾沅从来没有这么乖乖地去赔偿过,总是要再摔几件东西撒气。 好在房间的镜子、玻璃之类的都没有被顾沅砸碎,再没有其他损失了。工作人员把坏电视和电脑显示器搬走了,薛宜没有让换新的,反正他下午的飞机就回去了,用不上。 等工作人员离开后,薛宜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虽然决定了给顾沅打电话,可薛宜还是躺了好一会儿,才摸出手机给顾沅拨过去。 此时的顾沅,已经坐上出租车快半个小时了。他早就不期待薛宜给他打电话了,正闭着眼养神,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地震动起来。 顾沅刷地睁开了眼,飞快地掏出手机,一看上面的陌生号码,他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发泄似的狠狠按了下接听键,里面传来一个很好听的男低音。 “请问是顾沅顾先生吗?我是幸福之家代孕中心的小王,我们已经按您的要求找到了合适的代孕妈妈,你要不要……” “嗯,是我。”顾沅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小王下面的话。他上次看了薛宜和杨菲在肯德基吃饭的照片,发现薛宜好像很喜欢小孩子,就想着要生一个了。 那之后他就一直上网查询各个代孕机构的信息,出院前联系了幸福之家代孕中心。 本来他是打算和薛宜解开误会之后,再给薛宜一个惊喜的。可惜误会还没解开呢,薛宜就提出了离婚。 “薛宜你个混蛋!”顾沅狠狠地低声骂了一句,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决定继续代孕,他对着话筒说:“小王啊,你把对方的资料给我发过来,差不多了你们就开始吧。” 哼!薛宜让他心痛,等他儿子生出来了,他天天揍他儿子屁股! 第027章 章 顾沅挂了小王的电话,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想着十个月之后,他就有一个小版的薛宜了。薛宜不要他,他也不要薛宜了,真当他稀罕呢。有个薛宜的儿子给他养老就行啦,不听话了还可以揍一顿。 想想就特别地解气。 手机‘叮咚’地响了一声,顾沅一看是小王给他发的关于代孕妈妈的资料。他打开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女方二十五岁,肤白貌美,身高一米七五,算是很高了,以后他儿子的身高怎么都不会低了。 长相也很符合他的要求,细长的凤眼,笑起来弯弯的,和薛宜很像。他当时是想找一个和薛宜像一些的代孕妈妈,这样生出来的孩子,总会和薛宜更像一些。 可他的要求太难了些,最终找到的只眼睛和薛宜像。不过这也够了,顾沅坚持把资料看完,觉得可以,就给小王打了电话拍板定下了。 才挂了小王的电话,手机还没来得及装进口袋,又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顾沅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一直闪着的‘薛宜’两个字,虽然心里把薛宜骂了无数遍,觉得这个电话来的太晚了,他心里想有骨气地不接薛宜的电话,可手却不挺好使唤地用最快的速度接通了。 “顾沅,”薛宜低沉的声音响起,不疾不徐淡然地问他:“你去哪儿了?” “重新找住的地方了,”顾沅撇撇嘴说,“酒店是你订的,我们都要离婚了,我也不好意思在住你那里了,自然要重新找住的地方啊。” 薛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你自己小心些,注意安全。我下午就回去了。” 顾沅嗤笑了一声,他刚才差点以为薛宜最后一句会说: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他觉得自己真的受刺激了,还被刺激的不轻,薛宜那个冷淡的样子明显对他没有感情,可他还是忍不住会对薛宜抱着这样那样的期待,明知道薛宜巴不得把他甩的远远地,他依然心怀期待,死不了心。 “知道了知道了,你啰嗦死了,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啰嗦。”顾沅恶声恶气地,也不知道是气薛宜还是起自己,说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以前从来没听薛宜说过关心他的话,如今都要离婚了,薛宜倒是知道关心人了。顾沅听着薛宜说让他小心注意安全的话,心里有些甜却更觉得堵得慌。 麻蛋!谁要他假惺惺的关心了!说离婚的时候,那叫一个干脆决绝,没有半点回转的余地。明显当自己是一个碍事的包袱一样,恨不得一脚踢得远远的再无交集。 酒店里,薛宜听顾沅说找住的地方去了,松了口气也就没多想,至于顾沅说他啰嗦的话,他一点没放在心上。 薛宜想着顾沅说他没有救薛恺之,那是不是就是说顾沅对薛恺之已经没什么感情了,没想着和他再续前缘? 那上一辈子又为什么坚持和自己离婚?有些想不明白,总不能是上一辈子顾沅想和薛恺之复合吧? 薛宜觉得头有些疼,脑子里乱糟糟的。他虽然重生了,有上一辈子的记忆,一心想着和顾沅离婚,可他更接收了这一辈子的记忆。这一辈子发生车祸之前,他和顾沅的生活他还算凑合,他也想过要和顾沅就这么过一辈子。 甚至他这一辈子的记忆对他的影响更多一些。他还是愿意和顾沅亲近的,上床时除去一开始的别扭,他其实比之前更享受一些。加上上一辈觉得对顾沅亏欠,他对顾沅的心思,复杂的他也理不清。 和顾沅提了离婚,他心里也不好受,好像生生从他心里挖去了一块似的。 这一辈的记忆,让他不想离婚,想就这么和顾沅过下去。可上一辈子的记忆又让他想要弥补顾沅,想让他得偿所愿。 薛宜想,可能是因为他毕竟和顾沅一起生活了七年,徒然说要分开,他自然不习惯,才会难受,心生不舍。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婚了,薛宜强迫自己不再想顾沅的事。 赵欣和谭经理两人又出去逛了,薛宜不想出门,就在房里闷头睡觉。 可是闭上眼躺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无法入睡。脑子里都是给顾沅清理手上的伤口时,顾沅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的眼睛。 最后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顾沅,可又想起顾沅说杨菲已经离婚了。 薛宜又想起上一次和杨菲的偶遇。临走的时候,杨菲还说她老公接她,不想让她老公误会。 十一假前的同学聚会,薛宜因为工作太忙,天天加班,没参加成。他也没有主动联系杨菲。本来知道杨菲过得好,他也就放下了心。可现在听顾沅说杨菲离婚了。 薛宜不由得想,为什么离婚?赵小宝怎么办?她是因为过得不好才离婚吗? 薛宜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给杨菲打电话,最终又忍住了。虽然杨菲离了婚,他也快离了,可他知道他和杨菲都回不到过去了。这些年他虽然没有忘记杨菲,可也从来没有见过和杨菲破镜重圆,他只希望杨菲过得好就行。 薛宜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知道中午觉得肚子饿了,出去吃了个午饭,回来才躺床上没一会儿,赵欣和谭经理两人也回来了。赵欣过来叫他,三人一起坐车赶去机场。 等到回到京市,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薛宜拖着行李箱,依旧回了星河湾小区。 开门进了屋,里面黑漆漆的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薛宜打开灯,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就知道顾沅还没回来。 冰箱里有出差前冻上的饺子,薛宜煮了一些。吃了饭就去上网,看一些租房信息。本来是打算提前把房子租好的,可前一段时间工作太忙,他也就没急着找房子。 房子最多租一年,薛宜只挑离公司近的,到时候走着去上班,油钱也省了,为城市的空气清新尽一份微薄之力。 他买的那两只股票,其中一股三个月后会大涨。说起来那只股从发行到现在,不足十年的时间,可他知道三个月之后,股价会翻四十多倍。 他买进的时候,已经翻了二十多倍了,很多人专家分析认为差不多封顶了,不可能再盛了,之后肯定还会跌。好多股民纷纷抛售手中的股票,这才让他捡了便宜。 房子很快就看好了一处,薛宜记下中介的电话,准备明天就看房。 接下来时间也还早,薛宜把他的东西都整理出来。其实这里他的东西不多,房子是顾沅的,在他和顾沅结婚之前顾倾送给顾沅的生日礼物。 这里属于他的东西,也就是一堆衣服一台电脑和一些日常用品。牙缸毛巾拖鞋之类的,薛宜也都整理了,他不整理估计等顾沅回来也会直接扔垃圾桶里去。 一个编织袋,一个行李箱,就装下了他所有的东西。整理完这些,顾沅才察觉后背都湿了,他洗了个澡就去休息了。 一晚上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早上起来,薛宜吃了早饭,就打电话和中介约定时间去看房。 房源在景瑞小区,离他公司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就是房租贵了些,不过薛宜想离公司近,能省不少时间,时间就是金钱,省了时间就等于省了钱。再说房子里挺干净,一厅一厨一卫,他一个人住刚刚好。 就是不带家具,薛宜犹豫了一番,就决定租下来。签了租房合同,一次性付了七个月的房租,薛宜的身上就剩不到两千块钱了。 薛宜想着一个人暂住,能省就省。床买个差不多的,桌椅买了那种一套两百多的,衣柜没有买,买了一个晾衣架和两个收纳箱。 床是下午三点多送货到家。桌椅当场付了钱就可以送,薛宜顺便买了一个洗衣机,叫了一辆三轮车,把桌椅和洗衣机收纳箱都给他送到家门口。 之后他又把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浴室、厨房的墙壁都擦了一遍。等到床送到了,他又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套床上用品。 把床单被套洗了凉阳台上,天也差不多黑了。薛宜又开车回了星河湾小区。顾沅仍然没回来,薛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从深圳回来。 想着他明天就从这里搬出去了,怎么也该给顾沅说一声,薛宜掏出手机个顾沅的打电话,不料那边一直无人接听,再拨了一次依旧是无人接通。 薛宜也就不拨了。 第二天薛宜把他的所有的东西都带去了景瑞小区,又去超市买了一套厨具和餐具,米面油各种调味品都买全了。 推着购物车出超市的时候,薛宜想着,他这刚搬了家,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他掏出手机给张彦打电话想叫他过来一起吃个饭。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张彦还带着三分睡意七分怨念的声音:“薛宜你这么早打电话干毛啊?要是没个正经事,我饶不了你!你知不知道你打搅哥的好梦了!” 薛宜摇头笑笑,张彦的坏脾气,比之顾沅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顾沅也就是少爷脾气,还是能听进道理的。张彦却是一言不合就要上拳头,在学校的时候没少惹是生非。 不过张彦对于朋友却是十分义气,他们大学时一个宿舍的,张彦脾气冲,在宿舍人缘不好,他自己不善交际,人缘也不好。他俩就凑对常常一起去食堂吃饭。 后来就成了好朋友。不过工作这几年,张彦的脾气收敛了许多。 “你不会是做梦娶媳妇吧?”薛宜开玩笑地问。 “嘿嘿,”话筒里传来张彦略猥琐的笑声:“你别饱汉不知饿汉饥啊,你天天晚上睡觉有媳妇儿抱,哪里知道哥的空虚寂寞。” 薛宜翻了个白眼,十分想念上一辈子把张彦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宋瑾。宋瑾若是听见张彦说这话,一脚踹他屁股上能把他踹趴地上。他就见过一次宋瑾手上拎着擀面杖追着张彦满屋子跑到场景。 张彦在外面无比凶悍,在老婆面前乖的跟兔子一样。让他不得不感叹一物降一物。 “请你吃饭,”薛宜笑着说:“算不算正事儿?现在都快十一点了,你早饭还没吃吧?” “算算算,”张彦高兴地喊:“肚子正饿着呢。” “我在家里做,”薛宜问,“你想吃什么?” 张彦想了想,说:“吃饺子吧,羊肉馅的吧,好久都没吃了,挺馋的,” 说完他立马问:“你家顾沅在家不?” “我现在住在景瑞小区,一个人住,”薛宜说:“你来景瑞小区找我,我再去超市买些羊肉。” “一个人住?”张彦怪叫一声:“你不会是被扫地出门了吧?啊?哈哈哈哈!” 薛宜一脸无奈地说:“六栋1205号,你快点啊。”说完就挂了电话。 把购物车推到停车场,东西放进后备箱。薛宜推着购物车,又进了超市。 他没急着买羊肉,而是又在超市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忘了买。一圈下来,又买了洗脸洗头洗澡用的东西。 他估算了下时间,觉得张彦也快的到了,就推着购物车去生鲜区。结果才走了两步,张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薛宜,我到门口了,没带钱包,你快点出来付车钱。” “知道了,我就来。”薛宜挂了电话,匆匆买好了羊肉和葱姜蒜,就快速地去结账了。 结了账出来,薛宜直奔停车场,后备箱已经塞满了,薛宜把东西放在后座上,不疾不徐地开车往景瑞小区方向走。 没遇到红灯,不到五分钟就到小区门口了。薛宜眼尖一眼就看见蹲在门口的草坪边上,穿着灰色呢子大衣的张彦。 薛宜把车开过去,摇下车窗,取了一张红票子叫他:“喂,给你车钱。” “兄弟啊,你终于来了。”张彦冻的鼻子红彤彤的,接过钱给一旁停着的出租车司机付了车钱,立马拉开薛宜的副驾驶座,钻了进来。 “你的车呢?”薛宜问奇怪地问。张彦有一辆红色法拉利,骚包的不行,去哪里都爱开着。 张彦搓着冻的紫青的脸,哈着气说:“送修了。” 薛宜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张彦又八卦地问他:“对了,你还没说你为什么搬这里来住啦?” “离公司近,方便。”薛宜想着还是先不要把离婚的事告诉张彦,不然他能唠叨半天,他不想耳朵受折磨。 张彦嘴巴闲不住,问题很多,他问一句,薛宜答一句,很快就到了六号楼下面。 因为快中午了,乘电梯的人挺多,他俩不可能霸占一个电梯,把所有的东西一次性搬进电梯里。只能分批搬运。东西太多,薛宜和张彦两人搬了三次才全部搬完。等最后薛宜胳膊都有些酸了,张彦也喊累。 薛宜休息了一会儿,就去厨房忙了。锅碗瓢盆之类的先清洗了一遍,这才和好面,又把羊肉洗干净,用料理机搅碎。 “张彦,你过来帮忙剥蒜。”薛宜又把生姜和葱洗了,喊外面的张彦。 张彦进来,看见薛宜系着一条蓝白条纹的围裙,在洗手池边上忙活。 “啧,薛宜,我说你真贤惠啊。”张彦拿起蒜蹲在墙角的垃圾桶边上剥。 薛宜不理他,取了一根胡萝卜,切成片用热水焯一下,然后切成末,又把洗净的生姜和葱切末放好。 然后开始剁羊肉。 “啊呀,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张彦惊呼一声,起身凑到薛宜身边啧啧两声,呸了一声说:“你那个便宜弟弟,真不是东西。” “他又怎么惹到你了?”薛宜低头剁羊肉,问的很随意,薛恺之他是不怎么关心了。 “他倒是没惹我,”张彦嫌弃地说:“可他不是之前和你家那位,嗯……好过嘛,可你猜我昨晚上在酒吧里听见他说什么了?”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是薛恺之要做什么对顾沅不利的事情。薛宜叹息一声,他实在不想知道,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想要知道内情。 “他说什么了?”薛宜问。 张彦啧啧两声,说:“昨晚上我在星夜酒吧喝酒,去上洗手间,隔壁坑里正是薛恺之,他跟人打电话呢,说是沈氏集团的城西桃园度假村开发项目,让林氏不要掺和进来。” “后面他说的很小声,我也只隐约听到他提到了顾氏,又说顾氏也风光不了多久了。”张彦摊手,“就听到这么多,不过薛凯之的语气里的恶意,厕所里的臭气都遮不住,我看他就是想坑顾氏一把。” “哦。”薛宜语气淡淡的,可他心里却很不平静。薛恺之和沈少勾搭在一起比上一辈子早了三年。不过也没什么意外的,大概是看顾沅这边没戏了,就换了目标。 那个度假村开发项目,听起来前景很可观,上一辈子众多企业想要掺一脚,可最后参与的都赔了个底朝天。 项目是沈氏炒热的,可开发的时候,沈氏却没参与,把地皮拍卖了出去,据说是沈氏手上有另一个重要的开发项目,才不得不放弃了度假村这个项目。 可哪怕项目砸了,众人也没有怀疑到沈氏头上。薛宜也没有怀疑过沈氏从中做手脚,是最后他认识了秦灏之后,才从秦灏那里得知,度假村开发项目就是个坑,是沈氏专门用来坑人的。 薛宜一回想,那些参与了开发项目的公司,其中没有特别雄厚的资金支持的、发展前景很不错的几个公司,都被沈氏收购了。 沈氏捡了个大便宜,之后花了四年时间,几乎占据了京市商业圈半边天,成为名副其实的龙头老大。 薛宜想起了,上一辈子顾氏后来也遭受了几次致命的打击,虽然都挺过去了,可产业大幅度缩水。就是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沈氏的手笔,有没有薛恺之的参与。 薛宜叹了口气,他倒是想给顾倾提个醒,可他说了顾倾未必信他。他想了想问张彦:“你不是和吕延鹏挺熟吗,你把这消息给他透露一点。”吕延鹏是顾倾的得力助理,知道了这个消息,肯定会提醒顾倾的。 张彦撇撇嘴:“我干嘛要提醒啊,我这是看你你和顾倾相看两厌,才告诉你,好让你看热闹的,谁让你去提醒他啦?” 把剥好的蒜瓣放进捣蒜罐里,张彦说:“商场如战场,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他顾倾被人算计了,那是他没本事。你若真想提醒就提醒,你不想插手了,我更不会管,我乐得看热闹呢,要不是你嫁给了顾沅,我才不告诉你呢。” 薛宜知道张彦告诉他是好心。他想着等顾沅回来了他告诉顾沅,让顾沅告诉顾倾吧。反正那个项目离启动还有一段时间,也不急于一时。 把羊肉剁成泥,薛宜开始调陷。调好了馅,和张彦一起包饺子。吃了一顿饺子,到了晚上的时候,薛宜又被张彦拉去酒吧喝酒了。 不知不觉已经在景瑞小区住了快一个月了。薛宜想着离婚手续还没办呢,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一下顾沅。 却在这一天收到了顾倾的电话,顾倾劈头盖脸地质问:“薛宜,你和小沅到底怎么了?他天天泡酒吧,喝的胃都出血了!” 顾倾气得不行,半个月前顾沅从深圳回来,情绪就有些不对劲。他问顾沅发生了生么事了,顾沅也闭口不说。只天天和一群狐朋狗友泡酒吧。 这下可好,终于喝到进了医院。顾倾去顾沅家里拿换洗衣服,发现那家里乱七八糟的,满地的空酒瓶子和各种零食包装袋。 薛宜想着上一辈子他提出离婚,被顾倾揍了一顿的事,嘴角抽动了下,还是说:“我们离婚了。” 薛宜听见电话那边,顾倾好像非常生气,喘气声特别清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顾倾说:“我知道了。”然后挂了电话。 薛宜愣了愣,最终还是决定下了班去医院看顾沅。总归共同生活了七年,他对顾沅的感情很复杂,说不上喜欢,可顾沅过得不好了他心里也不舒服。 拨了顾沅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通。想了想又给顾倾打电话,想问顾沅在哪家医院。 第三医院的病房里,顾沅靠在床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两个字‘混蛋’,在深圳的是时候,他就把薛宜的名字改成了混蛋。 他其实还在等待薛宜主动联系他,可却不是这个时候。他不想让薛宜看到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狼狈的样子。 看着浑身冒冷气的顾倾,顾沅讨好地说:“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都不喝酒了,你就饶了我吧。” 顾倾抿着唇不说话。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一看是薛宜的,他接通了。薛宜问他顾沅在哪个医院,顾倾看着自家弟弟一脸的病容,忍着怒气说了医院和病房号。 挂了电话之后,顾倾瞪着顾沅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和薛宜离婚了?” 顾沅看着顾倾,脸上看不出来一点伤心,笑呵呵地说:“大哥你都知道啦?我们只是想离婚,手续还没办呢。” “为什么离婚?”顾倾眯着眼问,他早看出来顾沅对薛宜的心思了,他弟弟不可能主动提离婚。 顾沅依旧嬉皮笑脸的,质问顾倾:“大哥,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让我们离婚吗,如今就要离了,你不高兴吗?” 顾倾看着自己弟弟脸上没心没肺的笑容和隐藏在眼底深处那浓郁的悲伤,叹息着坐在床边,摸着顾沅的头说:“其实薛宜也没什么不好,大哥以前不喜欢他,也是因为他姓薛,性子又冷淡,心里还没有你,大哥觉得你和他在一起不会幸福。不过只要你喜欢就成,大哥只希望你能生活幸福。” 顾沅噘着嘴看着顾倾,很感动,却还是没有和顾倾说实话,他怕顾倾去找薛宜的麻烦。 他笑着说:“大哥你真好,放心吧,我早就想离婚了,薛宜没什么好的,除了做饭好,在我眼里再没什么优点啦。” 顾倾心里恨不得把薛宜大卸八块,竟然让他弟弟伤了心,还能让弟弟伤心之余还包庇他,真是好本事! 可感情的事也强求不来。顾倾心里清楚薛宜也没有错,可感情上他就是偏向顾沅。又觉得顾沅大概运气不大好,两次都所遇非人,还都是姓薛。他们顾家和薛家简直有仇! 没多久薛宜就来了。听见敲门声响起,顾倾起身去开门,狠狠地瞪了一眼薛宜,才错身然他进来了。 薛宜进来看着床上顾沅,黑了一些,也瘦了一些,脸色也不太好。他还没开口呢,顾沅就问他:“你怎么来了?” “大哥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薛宜看了眼顾倾,才走到顾沅的病床前,问:“感觉好些了吗?” 顾沅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我好多了,谢谢你来看我。” 顾倾觉得他不适合再待下去了,开口说:“小沅,大哥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打电话。” 顾沅有些意外顾倾的反应,不过也没开口留他。等顾倾走后,他对薛宜说:“你看,我现在在生病,离婚手续暂时也办不了,等我出院了再去办吧。” 薛宜看着顾沅苍白的脸色,关心地说:“不急,你先养病。” 想了想又说:“你以后少喝点酒,吃饭也别将就,要按点吃。” 顾沅嘻嘻笑着,眼底也有了笑意,他问:“薛宜,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薛宜抿着唇看着顾沅,好半晌才点头说:“我希望你快乐。” 顾沅看着薛宜的眼睛,那双深邃漆黑的眼里,都是他的影子,是对他的关心,他忍不住抓住了薛宜的手,轻声说:“可是和你离婚,我不快乐。” 薛宜闻言身体有些僵,被顾沅抓住的手也僵硬无比。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顾沅看着薛宜的僵硬的表情,嗤笑一声,压下心底的失望,嘿嘿笑了几声说:“和你开玩笑呢,看把你吓的。我现在觉得浑身轻松,身体仿佛充满了力量,我也能追求我想要的生活了。” 他和薛宜的开始很不好,在薛宜心里留下了死结。顾沅知道,所以他答应离婚了,给糟糕的过往画上句号,这样才能有新的开始。 他会喝酒喝的住院,真的不是因为他太伤心。他虽然没有把握和薛宜能重新开始,可他了解薛宜,让他和再去找别人结婚,是十分困难的,只要薛宜身边没有其他人,他就有机会。 在深圳时,他一个人去了桔钓沙,看着宽广雄壮的大海,他把所有的烦恼忧伤抛诸脑后,玩了个痛快,之后又去了东部华侨城玩,玩了一圈,他就决定了,他不要放弃薛宜,他要追求薛宜,把薛宜追到手。以爱的名义,昂薛宜重新嫁给他。 去酒吧喝酒,完全是因为太无聊,没有薛宜,他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家里,一点意思都没有,就叫朋友出去玩。他都没觉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却把自己喝进了医院。 薛宜看着顾沅脸上突然明媚了几分的笑容,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许多,他笑着说:“那我祝福你,早日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谢谢,”顾沅盯着薛宜的眼睛,那淡然的眼底多了一份欣喜,他笑着说:“借你吉言了,希望我能得偿所愿。” 薛宜想起沈氏的事,就和顾沅提了提,“……总之,你告诉大哥小心些,沈氏的野心很大,手段也很多,让人防不胜防。” “嗯,我会提的,”顾沅脸色有几分凝重,之前他对薛恺之的人品,就有些怀疑了,现在听薛宜一说这事,他更是觉得他以前瞎了眼。 第028章 章 顾沅胃穿孔,住了一个礼拜医院。KanShu58.CoM出院之后,就给薛宜打电话,两人一起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理了。 顾沅不太会理财,顾氏每年给他的分红,他想着存银行里没意思,就交给薛宜,让薛宜帮他投资了。除此之外,他俩再无的财产纠纷,婚后的财产都是分开的。 签订离婚协议的时候,薛宜把这七年来的每笔投资明细都打印了出来,交给了顾沅。 顾沅看着他的财产总值,好长好长一段数字,他特意数了数,竟然有九位数。他在心里大概算了算,能赚个四倍多。 看来薛宜很用心地在帮他。赚多少他并不在意,但是薛宜的这份用心,让顾沅的心情很不错,哪怕他俩现在正面对面坐着签离婚协议书,他也依然看的很开心。 薛宜签完字,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的顾沅,笑的一脸灿烂,眼睛快眯成一条线了。 原来离了婚,顾沅竟然比他还高兴。看来这场婚姻不止对他是折磨,对顾沅也是。不过就是不知道顾沅为何这七年一直不提离婚的事,明明过得并不好。 “我们去吃个饭吧,”顾沅笑眯眯地看着薛宜,说:“你为我赚了这多钱,该好好谢谢你。” 薛宜想说不用,他下午请了半天假半离婚手续,这会儿离天黑还早,他想去买一只猫养着。一个人在家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上一辈子的他习惯,可这一辈子他一点都不习惯。 顾沅又说:“也庆祝庆祝我们俩恢复自由身。” “好吧。”薛宜无奈地点头,看顾沅因为离婚笑的那么开心,确实值得庆祝。 交了离婚协议,领了离婚证,两人一人一本。各自装好离婚证,薛宜和顾沅便一前一后离开了。 顾沅没有开车,他用上次车祸做借口,说自己现在开车手发抖,让薛宜接他。现在办完了手续,自然也是坐薛宜的车走。 等车子发动了,顾沅侧头,有些贪婪地看着薛宜的侧脸。这一个月,没有薛宜陪在身边,他才更深刻地意识到他对薛宜的感情,他真的离不开薛宜了。 可是他忍着不去联系薛宜,对着薛宜的照片缓解他的想念。半个月不见,总觉得薛宜比之前更帅气了。 顾沅轻笑出声,开口问:“我们去吃火锅吧,大冬天吃火锅才爽快。” 薛宜握着方向盘专心开车,听见他的话,有些迟疑地开口:“你刚出院,就别吃火锅这么重口味的东西了,换一个。” 顾沅左手肘搁在大腿上撑着下巴,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着薛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他想了想说:“你说的也对,外面的菜都洗不干净,吃了容易拉肚子。” 薛宜没说话,他也这么觉得。上学那会儿,杨菲就喜欢吃火锅,他俩常常去学校对面的小吃城里吃,每次吃完他都要闹肚子。 当时他以为那些小店不太卫生,可之后去一些高档的店里吃,他照样会闹肚子。一方面是火锅的食材,蔬菜类确实清洗的不太干净,可更重要是他肠胃不大好,吃的稍微不对劲就要闹肚子。 “要不你下厨吧,”顾沅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望着薛宜,说:“这一个月没吃到你做的饭,还真有点想念。反正以后大概也吃不到了,这次就满足我一次怎么样?” “啊?”薛宜有些意外,本来他想着在外面吃一顿就行了,完全没想到顾沅会提出这个要求。 他是打算离婚之后就少联系,可现在顾沅的要求,他也不忍心拒绝,就点点了头说:“好吧,你想吃什么?” “想吃红烧狮子头,清炖排骨,翡翠豆腐,肉片炒青椒,“顾沅眉开眼笑地报了四个菜名,又说:“就这个吧,多了咱俩也吃不完。” 薛宜只能点头同意。顾沅又说:“还想喝香菇冬笋鸡汤。” 薛宜有些无奈地说:“好,那我们先去买菜。”虽然做起来有些费时间,但也都是他喜欢吃的。 顾沅没有再说话,收回视线扭头看向车外光秃秃的树枝。其实他也不是很饿,就是不想现在就和薛宜分开罢了,顺便去看看薛宜住哪里。 薛宜把车开到景瑞小区附近的大型超市。停好车,和顾沅一起进了超市。 见薛宜推了一辆购物车,顾沅笑着说:“给我推车,你去挑食材。” 薛宜默不作声,把购物车给了顾沅。顾沅接手购物车,紧跟在薛宜身后。薛宜挑好了食材,顺手就能放进购物车里。 顾沅推着车,视线紧紧地黏在薛宜身上。超市里暖气很足,薛宜一进来就脱了羽绒服。他里面穿着一件驼色的针织毛衣,顾沅非常熟悉。 这件毛衣是赵颖亲手给薛宜织的,很简单的平针,薛宜却很喜欢穿。袖口处的毛线脱了好几次,薛宜找人修补好继续穿着。 顾沅很庆幸,薛宜念旧,并且是那种很难动情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敢那么轻易就同意了离婚。因为他知道就算离了婚,薛宜短时间内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毛衣是休闲款的,宽宽松松的,可依然显得薛宜有几分清瘦。顾沅咂咂嘴,盯着薛宜的大长腿,心里想想着他结实有料的好身材。 看着薛宜把一个个食材、配料放进购物车。顾沅弯起嘴角笑的很开怀,又有些失落。以前他从来没有和薛宜一起来过超市购物,今天这种体验既新鲜又让他觉得很满足。 等到结账的时候,顾沅拦住了薛宜,笑眯眯地说:“我来。说好了是我请你吃饭,现在要你亲自下厨,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能再让你结账呢。” 薛宜耸耸肩,把钱包重新揣回口袋里。结完账,两人一人手提着一个大购物袋,取车前往景瑞小区。 到了景瑞小区,顾沅打量着小区的环境,没话找地说:“你现在住这里吗?环境不错啊。” 薛宜说:“嗯,这里离公司近,上下班方便。” 顾沅就不再多问了,心里寻思着,他是应该在这附近租个房子呢,还是直接就在景瑞小区租一个。 一时还真有些拿不定注意。顾沅在额头拍了拍,闭着眼身子往后一靠,强自压下这种念头。 目前还是让薛宜一个人自由自在一阵子吧。 等到了薛宜的房子,顾沅打量着又小又简陋的房子,就开始担忧薛宜住不住得惯。这种操心的想法,顾沅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又乐在其中。 等到薛宜洗了手,准备做饭的时候,顾沅也跟着进了厨房。帮着薛宜一起干活。这种事他以前也没做过,每次都是薛宜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他只等做好了开吃。 现在却觉得,和薛宜一起在厨房里忙活,即使搞的他满手油腻,他心里仍然觉得满足。 等到薛宜清洗排骨的时候,顾沅拿起菜刀,打算帮着把处理的鸡剁成小块。 薛宜看着他握刀的架势,赶紧制止他说:“你放下,等我一会儿切。你没做过这些,去外面等着吧。” 顾沅笑着摇头:“不就是剁个鸡块嘛,你也太小瞧我了。” 这才顾沅人生中第二次握菜刀,不过好歹没伤着自己。之后他就在一旁给薛宜打下手。 等到所有的菜上桌,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薛宜和顾沅两人也都是饥肠滚滚了。 两人面对面坐着,顾沅吃了几口,抬头瞥见窗台上放着半瓶红酒。他放下筷子起身过去拿起酒瓶,冲着薛宜说:“庆祝我俩单身,没有酒怎么成。” “你不能喝酒。”薛宜没有忘记顾沅才出院,喝酒伤身。 顾沅已经从厨房取了两个小碗出来,笑着说:“少喝一点没事的。” 薛宜没说话,看着顾沅给他倒了半碗酒。酒是上一次张彦来蹭饭时带来的。他这里没有高脚杯,俩人也都不讲究,直接用碗喝。 “来,干一碗。”顾沅倒了两碗酒,给薛宜面前放了一碗,端着自己那碗,看着薛宜。 薛宜无奈地看着面前的酒碗,端起来和顾沅碰了碰,然后三两口把半碗红酒灌完了。 顾沅笑他:“你真是粗鲁,这么好的酒,你跟牛嚼牡丹似的就喝了。” 薛宜面无表情地夹了一口菜,说:“你少喝点儿。” 顾沅只笑着。一顿饭吃下来,他趁薛宜不注意,没少喝酒。薛宜也喝了不少。 顾沅更是有些头晕,往薛宜的床上一趟,说:“我躺会儿,你等下叫我。” 薛宜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收拾了碗筷去厨房里洗。 等他洗完出来,顾沅的酒劲也上来了,难受的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哼哼。 顾沅又转身去厨房,打开冰箱拿了一瓶酸奶出来,走到床边叫顾沅:“把这个喝了,能好受一些。” 顾沅以前是不喜欢喝酒,也就是薛宜要和他离婚,他晚上睡不着觉了,喝点儿酒麻痹神经也能促进睡眠。不过他的酒量不怎么好,这会儿已经晕晕乎乎了。 难受的睁开眼,看见床边站着的薛宜。顾沅眨了几下眼,好像在确定他没有看错。 薛宜把手里酸奶往他面前一递。不料顾沅却一把抓住薛宜的手腕,张嘴就咬他的虎口处。 薛宜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本能地使劲把手抽了出来。顾沅又扁着嘴指着他喊:“薛宜,你个王八蛋!” 薛宜哭笑不得地看着喝醉了的顾沅。顾沅这个样子怕是自己回不去了,他也有点头晕,没办法把顾沅送回家了。 薛宜没有过多的犹豫,就决定让顾沅在他这里将就一晚。总不能这个时候把顾沅扔到附近的酒店里去。 薛宜忍着头晕给顾沅脱了衣服。期间顾沅的嘴一直没停,骂他王八蛋、混蛋。 薛宜不由得想,这七年的婚姻生活,看来顾沅对他的不满也很深。 第29章 城 缓缓地睁开眼睛的时候,薛宜感觉胸口有些闷,好像压着一块石头,让他呼吸有些不畅。 房子黑漆漆的,薛宜准备打开床头灯。手臂一动,他终于发觉了不对劲。他又动了摸了一番,是一具十分消瘦的身体,皮肤光嫩可手摸在后背上,仿佛摸到了骨头一样,瘦的不像话。 记忆慢慢回笼,昨晚发生过的一切如电影般一幕幕在他脑海里浮现。他给发酒疯的顾沅脱了衣服之后,想把他塞进被窝里,可是顾沅却突然伸手拧他的耳朵,嘴里还连名带姓地骂他是个王八蛋、混蛋。 薛宜没办法和一个醉鬼计较,好不容易把自己耳朵解救出来,顾沅又拧他的脸,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两人拉扯之间,顾沅的脑门撞上了他的鼻子。 撞的他又疼又酸,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他疼的捂着鼻子难受的不行,顾沅却突然笑了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然后顾沅又扑上亲他。薛宜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儿,是喝了点酒没错,可他绝对没喝醉,头脑很清醒的,可他就是没有推开顾沅。 之后自然是半宿缠绵。 薛宜打开床头灯,看着趴在他胸口睡得死沉的顾沅,感叹着自己自制力太差的同时,动作很轻地把顾沅从他身上扒下来,然后翻身下了床。 昨晚事后他因为太累,也没有清洗,就和顾沅那么睡了。现在觉得身上难受的很,薛宜光着脚小跑进浴室。 匆匆冲了个澡,薛宜赤身站在洗脸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胸的五处泛紫的咬痕。 顾沅以前可从来没有咬人的习惯。而且胸口处的咬痕也就罢了,薛宜无语地看着他鼻子上的齿痕,觉得有点没脸见人。 昨晚上的顾沅热情的不行,喝多了的顾沅又很主动大胆。可谁知道顾沅爽了之后就反翻脸不认人,差点把他的鼻子咬掉了。 拿浴巾裹着腰部,薛宜出了浴室。决定先不叫醒顾沅了,这个时候顾沅醒着他还真有点尴尬,还是等他自然醒了自己离开吧。 可惜他想得好,走出浴室去靠阳台的床边放着的晾衣架上拿衣服穿时,不小心把衣架没挂好掉地上了。‘哐当’一声响。最近睡眠一直不怎么好的顾沅一下子被吵醒了。 “薛宜?”顾沅睡眼惺忪地看着床边背对着他人,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薛宜弯腰把内裤穿好,才闷闷地‘嗯’了一声。继续背对着顾沅穿衣服。 顾沅动了动身体,浑身仿佛被车轮碾过一般的酸痛,让顾沅明白了昨晚发生了什么。真是意外。他昨天真的只是想看看薛宜住在哪里,没想着借酒发疯和薛宜酒后滚床单,他怕一起薛宜的反感。 可惜昨晚他醉的厉害,现在根本记不起来他是怎么和薛宜滚上床的。顾沅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双手支着下巴,色眯眯地打量着薛宜肌肉流畅的背部。 顾沅觉得不公平,昨晚他醉的一塌糊涂,还被薛宜做的腰酸腿痛。薛宜倒是爽了,他却一点都记不起来。只当自己没爽到,还留下一身后遗症。 这么想着,顾沅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走到薛宜背后,一手环住他的腰,一手把围在腰间的浴巾扯了下来。 房里虽然有暖气,可光着身体还是有些冷,顾沅一离开被窝就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薛宜也冷,他还没来得及穿毛裤,就被顾沅扒掉了浴巾。 “顾沅,”薛宜思量着措辞,和顾沅解释:“昨晚我们……” “你可别说我昨晚喝醉了非礼你啊,”顾沅把脸贴着薛宜的后背,义正言辞地说:“我酒品很好的,喝醉了绝对不会乱来的。” “你的酒品非常烂。”薛宜淡淡地说:“你先放开我。” 顾沅仰头看着薛宜红彤彤的耳朵,伸手捏了捏,嗤笑着问:“那你害羞什么啊?你看,耳朵都红啦。” 薛宜抿着唇不说话,把顾沅环在他腰上的手掰开,然后开始穿衣服。 顾沅也没再继续调戏薛宜,外面太冷,他转身爬到床上,裹被子坐着,轻笑着问他:“你干嘛不转过来?不会是觉得已经离了婚再上床,心里别扭吧?” 薛宜穿好了衣服,才淡淡地说:“不觉得。你情我愿的事,我为什么要觉得别扭。”他又不是出轨,也不是当小三,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顾沅眯着眼不说话了。这时候薛宜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不去洗澡吗?昨晚上没有帮你清理。” 顾沅早就感觉到了,身体里有东西缓缓地流出来。这种类似失禁的感觉让他有些难为情。他是打算等薛宜去厨房里做饭,他在趁机去浴室的。 现在被薛宜提出来,顾沅恼的瞪了薛宜一眼。这一看,顾沅却看见了薛宜鼻头上一枚清晰齿痕,鼻头也有些红肿了。 顾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笑的差点岔气,“薛宜,你的鼻子真搞笑啊。” “是啊,被一只疯狗咬了一口。”薛宜看了笑的东倒西歪的顾沅一眼,抬脚往厨房走去。 顾沅继续大笑着。心里想着薛宜的话。他记得昨晚薛宜的鼻子还好好的,和薛宜在一起的只有他了…… 不会是他咬的吧?顾沅还是不确定,他记得他的酒品真的不差啊。他喝多了不哭不闹的,还特别听话,叫干什么就干什么。七年前那次就是,要不然怎么可能被同样喝醉了的薛宜占了便宜?昨晚肯定也是薛宜喝多了兽性大发。 可是,薛宜总不会自己把自己鼻子给咬了。顾沅觉得大概真是他咬的。 “喂,你说谁是疯狗呢?”顾沅很不乐意薛宜竟然这么说他,扯着嗓子追问。 薛宜正在打鸡蛋,不想搭理顾沅。顾沅不死心地继续问他:“真是我咬的?” 薛宜‘嗯’了一声,无奈地说:“你是属狗的。” 顾沅狠狠地瞪着薛宜的背影。他的属相就是狗,真是无力反驳。 有牛奶和面包,薛宜就只煎了两个鸡蛋,很快端出厨房。看见顾沅还在床上坐着,他无语地开口催:“先去洗澡,洗完了吃饭,吃完了我送你回去。我早上要上班,你别磨蹭太久了。” 顾沅笑嘻嘻地盯着薛宜的鼻子看。只觉得咬了一个牙印不解气,应该多咬几口的。 薛宜感觉到顾沅的视线,气恼的不行。今天顶着这幅模样去上班,一定会被张彦笑话死,其他同事也一定躲在背后笑话他。 顾沅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薛宜越想越气不顺,他凭什么要让着顾沅啊,他不觉得他还欠顾沅什么,顾沅给妈妈看病的钱,这些年他给顾沅搭理财产,早就挣回来了。而且沈氏的事,他告诉了顾沅,让顾氏能避开沈氏的算计,也算是还了他欠下的人情了。 今后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防着薛莺,让她不能对顾沅出手。 薛宜放下筷子,走到床边伸手把顾沅的肩膀扣住,脸凑了上去。 顾沅眼睁睁地看着薛宜的脸在眼前放大。他觉得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以前他惹薛宜心里不痛快了,薛宜心里憋得慌就会亲他,亲的他意乱情迷□□焚身之际,薛宜就放开他去做自己的事,留下他气的要吐血。 这一个月,他真的很想念薛宜的吻,想念薛宜的怀抱,想念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想的快要发疯了。 顾沅以为薛宜要吻他。可是鼻子上传来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疼的用力锤薛宜的胸口。 薛宜用力地咬了一下,觉得能留下齿痕才松了口,居高临下地看着疼的眼泪汪汪的顾沅,问他:“疼吗?” 顾沅捂着鼻子点头。薛宜指着自己的鼻子,冷冷地说:“我也疼,现在还疼。今天还要顶着这个去上班。” 顾沅本来疼的厉害,可一想着薛宜鼻子上带着个牙印去外面晃荡,他就觉得好笑,这牙印看着要好几天才能消了呢。 顾沅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身上裹着的被子也滑了下去,露出光滑的肩膀和半边身子。 薛宜看着顾沅胸膛上青紫的吻痕,眼神闪了闪。心里却想着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摸着顾沅的背,觉得他瘦了很多,身上几乎没什么肉了。 “快点洗了过来吃早饭,你要是困了就吃了饭再睡一会儿吧,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薛宜坐回餐桌前,闷声说:“你胃不好,吃饭的时候注意些,医生嘱咐不能吃的东西,就不要吃了,身体要紧。” 顾沅撇撇嘴把身上的被子一掀下了床,扶着腰去了浴室。 薛宜三两下吃完。起身过去把床单揭了下来,被套也拆了,丢进阳台上的洗衣机里洗,然后又换了新的床单被罩。 顾沅还没洗好,薛宜看了看时间,离上班还早,可顾沅在家里,他现在还真觉得有点别扭,就朝着浴室喊了一句:“我去上班了,你走的时候记得锁好门。” 等顾沅听见他的声音,从浴室里探出脑袋看时,薛宜已经开门走了。 顾沅擦干了身体出来,看着新换上的床单被罩,爬上床抱着被子继续睡。被子上枕头上都是薛宜的味道,顾沅觉得很安心,很快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十一点了。肚子饿的咕咕咕直叫。他起床洗漱完,吃了几片面包垫垫肚子,就走了。 代孕妈妈已经怀孕一个多月了,他昨天早上联系过。今天准备买些营养品带过去,顺便给她租一个宽敞点的房子,让她住的舒心,到时候生一个健康的宝宝。 第30章 城 薛宜走到楼下的时候,还不到七点半,天还是灰蒙蒙的一片。出了小区,走去上班的路上,路过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薛宜捂着鼻子,进去买了一包创可贴。 路上行人少,他用手机屏幕照着,给鼻子上贴了一个创可贴。虽然贴个这东西也特丑,可总比被公司同事看见他鼻子上一圈牙印暗搓搓地嘲笑他好。 离上班时间还早,薛宜在自己办公室里睡了一会儿。等到了上班时间,同事们也都陆陆续续地来了,薛宜就起来洗了把脸,准备开始认真动作。 “薛经理,你的鼻子怎么啦?”谭经理在茶水间碰见薛宜,忍着笑问。 “不小心碰伤了。”薛宜淡淡地解释。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谭经理没有打听人*的爱好,处于同事情稍稍关心了一番。 其他同事也都关心地问候了一番。只有到了张彦的办公室,张彦看着他鼻子,捶桌子笑了半天,才说:“我记得你可是最不耐烦用创可贴了。现在怎么这么娇气了,多大点伤啊,至于贴个创可贴嘛。” 在张彦眼里,不严重的伤不至于贴创可贴,可严重点儿的,就应该去医院上药包扎,那也得用白纱布包着。 越想越觉得薛宜的鼻子很可疑。张彦朝他挤眉弄眼地问:“怎么弄伤的?” “洗手池沿儿上碰伤的,”薛宜把手上的资料交给张彦,表情很正经地解释,“伤口不小,可这几天又冷又是雾霾天气,我怕感染了,才贴了个创可贴。” “哦,”张彦说着搂着薛宜的肩,猥琐地说:“今晚咱俩出去喝一杯?庆祝你单身,顺便我们找个艳遇什么的。” “不去。”薛宜挣开张彦拦着他肩膀的手臂,干脆地拒绝。 “切,”张彦鄙视地看着薛宜,说:“男人三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你说你都离婚了,一个人憋着多难受啊,哥晚上给你找个漂亮的好好伺候你。” 薛宜翻了个白眼,说:“我才二十八岁。三十岁的是你。而且,我好歹还结过婚,可某些人都憋了三十年了,该憋出毛病了吧。” “你大爷!”三十岁的老处男是张彦心中最大的痛,现在被薛宜戳着了,薛宜打量他腿间的眼神还满是怀疑,张彦气的抬脚就踹薛宜,还朝他喊:“我看你才有毛病!肯定是不行了,所以人家顾少爷才要跟你离婚!” 和顾沅离婚的事,薛宜已经告诉张彦了,只是具体离婚的缘由,不管张彦如何追问,薛宜都只字不提。张彦就认为薛宜才是被甩的那个人。 薛宜也不想和张彦辩解这些有的没的,看张彦气的跳脚,他耸耸肩往外走。 张彦气不过被薛宜鄙视了,追上去又踹了薛宜。薛宜一闪开,回头看着他无奈地说:“你够了啊,三十岁了成熟一点啊。还想不想找老婆了?” “想找老婆,也要先揍你一顿再说。”张彦追着薛宜不放。 张彦从小打架那叫一个勇猛,薛宜很快被他压在沙发上,双手被钳制住动弹不得。 张彦的一只手按在他胸口上,正好是顾沅咬伤的地方。张彦的熊爪子劲儿不小,薛宜被他压的快喘不上气了,还疼。他看着张彦,有气无力地说:“你再这么压着我,我就要硬了。” “呸呸呸!”张彦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气的一把撕下薛宜鼻子上的创可贴,翻身躺在另一侧沙发上,才十分嫌弃地说:“薛宜,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打哥的主意,哥只喜欢长发大胸屁股翘的妹子。” 薛宜想也不想地就回了一句:“放心,我也不喜欢你这样皮肤黑满身毛的糙汉子。”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浮现出顾沅白净细嫩的皮肤。 张彦气的翻白眼,坐起身说:“你懂个屁!这样才是真男人!” “哦,处男不算真男人。”薛宜也做起来,靠在沙发上淡淡地说。 “你大——”张彦最后那个‘爷’字还没出口,就看见薛宜鼻子上一圈牙印,鼻尖又红又肿,跟狗鼻子似的,他指着薛宜哈哈大笑了,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薛宜淡定地侧了侧身体,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取出一个创可贴,撕开包装,贴在鼻子上。 张彦笑够了,才说:“怪不得叫你晚上出去浪,你不去。感情是昨晚已经浪过了啊,不错啊,在哪儿找的,够火辣。” 薛宜想着顾沅瘦巴巴的身体,手一摸全是骨头,也就屁股上有一点肉。可跟以前比起来差远了。身材差了些,可喝醉了的脾气确实够辣的,他胸口的咬痕都咬破皮了。 最后张彦威胁说些,晚上不和他一起去浪,他就告诉公司所有同事,薛宜的鼻子不是碰伤,而是被人咬伤了。 薛宜丢不起这个人,只能答应晚上和张彦去酒吧浪。反正他晚上回去了一个人也挺无聊。 最后因为家里实在太、安静了,薛宜觉得酒吧里热热闹闹的挺好的。他和张彦就开始三天两头地泡酒吧,他也就是喝着酒,看酒吧里表演一些热舞或者乐队演唱。再就是看着张彦勾搭妹子,勾搭一次失败一次,看着也挺可乐的。 就这样公司、酒吧、家,薛宜觉得生活还挺充实的。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月。 这天晚上他和张彦又去酒吧了。张彦喝了几杯酒跑去舞池跳舞了,薛宜不想跳,就找了个脚落舒舒服服地坐着,拿出手机登录了交易平台,看看他买的那两只股票的涨幅。 涨的最高点的具体时间他记不清楚了,可是单价他是记得的,恐怕也就这一周之内了,他必须要时不时地关注着。 看了会儿,觉得今天是不可能了,薛宜收了手机,随意地看了看四周,却突然看见正面朝着他这边走过来的几个人熟人。 薛恺之笑的一脸春意,被沈少沈燕青搂在怀里。沈燕青长相风流倜傥,身边情人无数,可他出手大方有的是人上赶着要跟他,他也是来者不拒。 关于这些,薛宜虽然不喜,可你情我愿的事儿,他也理解。然而这个沈燕青私生活也是无比风流,不但风流还下流。他最大乐趣就是把他那一堆小情人凑在一起,看他们一会儿玩。所谓的玩,往往是几个人玩一个人。 这些私密的事儿,外人很少有人知道。可上一辈子他因为和秦灏相熟,去过一次沈宅,亲眼撞见过一次。 他当时惊呆了,秦灏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后来他从秦灏的只字片语中得知,沈燕青的私生活就是这么糜烂。而且他是什么人敢玩,看上了就想法设法地弄到手,玩腻了就丢开。 薛恺之上一辈子的结婚对象,就是沈燕青。 让薛宜不放心的是,跟在沈少身边的,还有顾沅。他不知道顾沅怎么就和沈燕青搅在一起了。 看着他们一群人上了二楼的包间。薛宜紧握着酒杯的手松了,靠回沙发上闭上了眼。 他和顾沅已经离婚了,顾沅和谁交好是他的自由,他无权干涉。 第31章 城 薛宜一个人坐了一会儿,觉得心里有些烦闷。也不知是酒吧里的太吵闹空气太浑浊的缘故,还是刚才看见顾沅和沈燕青在一起的缘故。 放下酒杯结了账,薛宜去舞池找张彦。站在边儿上就看见了骚包的张彦,疯魔了一般地扭腰摆臀,实在不堪入目。 看别人跳热舞是视觉享受,看张彦跳,是对眼睛的折磨,薛宜感觉他眼睛都要瞎了。他朝着张彦那里走,看着他围着一个长发姑娘转来转去。 快走到跟前时,那姑娘一个旋转,薛宜瞥见了姑娘的正脸。他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宋瑾,上一辈子把张彦收拾的夫妇体贴的媳妇儿。 时间上算,张彦这一辈子和宋瑾相遇的比上一辈子早了。老男人好不容易遇着真爱,他还是不去打搅了。 薛宜看了眼张彦围着宋瑾那热乎劲,返身离开了。 出了酒吧,被迎面扑来的冷风一激,薛宜打了寒颤,晕乎乎的脑子也清醒了些。 晚上和张彦在路边吃了点烤肉,刚才又喝了点酒,肚子又饿又难受。 寒风刺骨,薛宜把羽绒服拉链拉上,把帽子也扣上,捂的严严实实的,过马路往对面的的肯德基走去。 点了一份和汉堡,薛宜悠闲地吃完,出了肯德基,他暂时不想再进酒吧,就沿着路边一直走。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青松路。这条街上商铺林立,非常繁华,路尽头是音乐学院。所以这条街一到晚上摆地摊的也特别多。 薛宜无聊地沿着路边走,虽然已是晚上,路边确实灯火通明宛如白昼。没走两步薛宜就看见地上放着一个小箱子,箱子里放着四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猫咪。 薛宜一眼就看上了最左上的那个,毛绒绒的一团,白底黑斑,远看着像是是白雪中盛开了几朵墨梅,小眼睛湛蓝湛蓝的特别水润灵活。薛宜走过去蹲下身,把小猫抱起来问老板:“这只怎么卖?” “一百五。”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看着薛宜穿着体面,想是买来哄女朋友开心的,他就狮子大开口。 这个价钱有点贵,这还是普通品种。不过薛宜看着很喜欢,再说这样的花色也少见。他也早就想去买只猫养着了,可前段时间一直太忙,没时间去宠物市场,今天撞见了,这只看着喜欢他就想买回去。 薛宜平时就不会砍价,直接就掏钱买了。老板给了他一个小盒子装小猫。 薛宜抱着纸盒子往酒吧方向走。他虽然不想管顾沅的闲事,可顾沅和沈燕青他们在一起,他还是放不下心。 总是睡了七年,让他放任不管,他做不到。走到他停在路边的车子旁,薛宜打开车门,把猫和盒子一起放在驾驶座上,然后把车门窗都锁好,这才进了酒吧。 他进去就直接上了二楼。可二楼十几个包厢,他也不知道顾沅在那个包间里。掏出手机给顾沅打电话,听筒里一直嘟嘟嘟嘟地响着,却没有人接听。 薛宜皱着眉,脑海里浮现出顾沅喝醉了酒的模样,想他会不会也和上次一样,逮着个人就又咬又吻的,又想着沈燕青来者不拒的性子,到时候吃亏的只能是顾沅。 薛宜皱着眉从楼梯口右边开始,挨个敲门。 第一个敲开门,他快速地朝里面看了一眼,里面烟雾缭绕,酒气冲天,不是沈燕青的包间,他对开门的男子歉意地说:“抱歉,走错房间了。” 男子不耐烦地挥挥手,关上了门。薛宜又敲开了第二个包厢,开门的是一个光头,一脸凶狠地看着薛宜问:“你找谁啊?” 薛宜往里面看了一眼,说:“真是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 “你眼瞎了啊!”光头吼了一句,啪地甩上了门。 薛宜扶额,在心里把顾家的祖宗问候了一遍,继续去敲下一个包厢的门。每个开门的都没好脸色给他。 敲开第六个包厢的门,开门的是薛恺之,一身酒气熏的薛宜直皱眉。 “你来这里干什么?”薛恺之堵着门不放薛宜进。 薛宜推开他,走了进去。里面有七八个人,角落里的两个男的衣服都快扒光了。薛宜快速看了一眼,还好不是顾沅。 顾沅这个时候正在和沈燕青拼酒,一脸傻兮兮的笑,看样子也喝多了。连沈燕青在他腰间不安分地摸来摸去都没个反应。 薛宜黑着脸走过去把顾沅拉起来,对沈燕青说:“抱歉打扰沈少了。阿沅他胃不好,不能喝太多酒。” 顾沅还一个劲地嚷嚷:“你放开我,不要、你管、我。” “是吗?”沈燕青抿了一口酒,眯着眼睛危险地打量着薛宜,说:“我看顾二少挺能喝的啊。” 薛恺之坐在沈燕青身边,看着薛宜的眼神充满不了恨意,他说:“大哥和阿沅都离婚了,管的也太宽了。” 沈燕青搂着薛恺之的腰,靠在他肩膀上问:“你们是兄弟?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 薛恺之撇撇嘴,鄙夷地说:“老头子在外面生的。” “原来是私生子啊,”沈燕青眯着眼盯着薛宜,那仿佛要把人生吞活剥的眼神,让薛宜如芒在背。 “看在恺之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计较你打扰我的好事了,”沈燕青目光赤、裸裸地盯着薛宜俊朗的面容,笑的很邪气地朝薛宜眨眨眼:“顾二少你可以带走,不过改天记得请我吃饭,算是赔礼。” 薛宜扶着顾沅腰的手一紧,有一种把顾沅推回沈燕青怀里的冲动。 嘛的!沈燕青虽然内里坏透了,可在外人面前一直都是风度翩翩教养良好的富家子弟形象。 他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沈燕青对他的不怀好意,太明显了。 薛宜吸了一口气,对沈燕青说:“多谢沈少,沈少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请沈少吃饭赔礼。” 沈燕青挥挥手,示意薛宜可以离开了。薛宜扶着醉的一塌糊涂的顾沅往门口走。开门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燕青已经把薛恺之压在沙发上吻的难舍难分了。 薛宜忍着胸中的恶心,出了包间,一路拽着顾沅的胳膊,也不管他走路跌跌撞撞地,把人拉倒了酒吧外面。 他松开顾沅的胳膊,顾沅没了支撑,身子一软坐在地上,歪着头茫然地看着薛宜,把手往前一伸,然后十分豪气地说:“燕青,来,干杯!” 薛宜气的恨不得上去踢他两脚。顾沅还在嚷嚷:“来啊,快喝啊,喝完了我们游泳,哈哈,好热……去游泳……酒呢……” 酒吧包厢里空调开得足,顾沅早就把外套脱了,薛宜带他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把外套带出来。现在薛宜上身只穿了一件薄毛衣。 薛宜看着他的样子,揪着毛衣领把人从地上拖着拖到了他的车子旁,把顾沅塞进后座,薛宜也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了。 把车开到最近的酒店,薛宜带着嚷嚷个不停的顾沅开了个房间。 一进门,他把顾沅拖进洗手间,把人往地上一扔,接了一杯凉水,黑着脸给顾沅泼了一脸。 “啊——”顾沅给刺激的尖叫一声,想站起身都没力气,爬了好几下都没爬起来,只好抹了一把脸,抬头看着薛宜骂:“草你大爷!” 薛宜给洗脸池放满了水,揪着顾沅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按着他的脖子,把他脸按进水池里,让他好好醒个酒。 顾沅一时不察,被呛了个正着,两只手胡乱扒拉,挣扎的厉害。 薛宜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把人揪了出来。看着顾沅脸上湿哒哒的,脸色发白,眼神发狠,朝他拳打脚踢,咳嗽了一阵大骂:“咳咳,窝草你大爷!” 薛宜脸色发黑,按着他的脖子,把人又按在水里。顾沅剧烈地挣扎着,薛宜不为所动,过了一会儿才把人提溜起来。 “啪!”顾沅气得不行,脑袋一离开水,转身用足了力气一巴掌甩在薛宜脸上。 薛宜的脸被抽偏了。他想也不想反手甩了顾沅一巴掌,还想再补一巴掌,顾沅没了他拉扯着,身子一软已经坐到地上了。 他从小就恨别人打他脸,小时候他反抗不了,能反抗之后,不管是谁,他绝对是还两个巴掌回去,已经是条件反射了,只要挨了巴掌,他会立马还回给对方。 林月瑶和薛恺之他都抽过,不止一次。 不过他能反抗之后,薛凌倒是没再打过他脸。那次他回抽了林月瑶,林月瑶的发狠,摔了一堆家具,有打不过他,只能找薛凌告状。 他当时十六岁,个头和薛凌差不多高了,薛凌气的扬手准备抽他,他抓住薛凌的手腕,冷冷地看着他说:“你打我一次,我会还你两次!不信就试试!” 薛凌气的骂他不孝。他当时说什么来着?薛宜记得他好像说在他心里,爸爸早就死了,他没有爸爸。 可惜薛凌一直没当一回事儿,时不时地摆出父亲的架子拿捏他。还天真地以为他们对他好一些,他就会顾念父子亲情。 顾沅被灌了不少酒,已经认不得人了,可脾气还是有的,被人泼了一脸水,又被按在水池里差点淹死,还被打了一巴掌。 顾沅又气又恨,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坐在地上破口大骂:“日你大爷!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他么的算哪根葱!呜呜……薛宜你个王八蛋!老子被人欺负了,你都不来帮我!呜呜……” “薛宜!”顾沅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薛宜大喊:“你给我把他扔进护城河里游泳去!哈哈哈!让鱼咬死他,还要把他的脸打肿了……” 薛宜看着顾沅,取下淋浴的喷头,拧开水劈头盖脸地朝他头上冲。 第32章 城 顾沅被冷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酒也醒了大半。头发湿哒哒低贴在脑门上,看起来可怜极了。 薛宜这才扔下手上的喷头,看着他冷声说:“酒醒了就自己洗。” “阿嚏!阿嚏!”顾沅这会儿冷得浑身发抖,直打喷嚏。 薛宜皱了下眉,想着现在大冬天,房里虽然有暖气,可顾沅被他用冷水浇了一下,怕是要感冒了,他冷声说:“洗完了觉得出去买点感冒药。还有,记得离沈燕青远一些,他不是好人,你跟他在一起只有吃亏的份。” 顾沅扶着墙两腿发抖地站了起来,把紧贴在身上湿哒哒的毛衣脱了下来。他心里委屈暂时不想理薛宜,上次他喝醉了薛宜还很温柔地给他脱了衣服,让他睡他的床。这次就拿冷水浇他,还打他,他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才离婚不到三个月,薛宜就这么不待见他了,对他这么粗鲁。 顾沅自顾自地脱裤子,裤子也湿透了,湿哒哒地贴着腿凉飕飕的。薛宜抬眼看了下顾沅光洁瘦弱的背,心里疑惑上次顾沅大概是因为胃穿孔住院才孟地瘦了一大圈,可这胃病好了也过去快两个月了,怎么还没养回来几两肉? 心里这样想着,薛宜顶着顾沅因为弯下腰后那一览无余的诱人的深沟,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热。他抿了下唇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记得我跟你说的话。” 他说完也不等顾沅回答,转身就离开了。 顾沅听着重重的关门声,气的一拳砸在墙上。用劲大了些,疼得他差点叫出来。 他揉了揉砸痛了的手背,又赶紧打开淋浴,调好水温,站在喷头底下让热水淋了好一会儿,顾沅才觉得身体热乎了些。 连着又打了几个喷嚏,他一边洗澡,一边边回想着,薛宜刚才明显是生气的样子,还是生他的气。他就不明白了,自从上一次在薛宜家里喝醉了之后,他就再没见过薛宜了,也不知是怎么惹的薛宜生了这么大的气。 顾沅脑子晕乎乎地洗了个热水澡,衣服都湿透了,他干脆不穿了,光溜溜地钻进被窝里,想着刚才薛宜说的话。 薛宜让他离沈燕青远一点。 难道是因为他和沈燕青一起去了酒吧,薛宜才生气了? 顾沅虽然觉得这个原因不大可能,可目前看来,薛宜好像还真是因为这个生气了。刚才说让自己离沈燕青远一些这句话,他好像听见薛宜的磨牙声了。 可就算是因为这个生气,顾沅觉得他很冤。他也知道沈燕青不是好人,可上次薛宜告诉他说沈燕青可能会对他们顾氏不利,他就留了心。 今天晚上好不容易有了空,他在家里无聊,就约了朋友来酒吧放松放松,到门口碰上了薛恺之和沈燕青。 他认得沈燕青这个人,但是俩人一点都不熟,以前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今天碰巧遇上了,薛恺之好像之前的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和他打招呼,又说好久没联系,请他一起喝酒。 他本来也不想和薛恺之一起去喝酒,可关键是沈燕青。薛宜不是说沈燕青想对顾氏不利吗,他就想着着正好是个机会,先和沈燕青熟识了,摸清了他的脾性,回家了再跟大哥商议如何防备着沈氏下黑手。 就这样薛恺之说让他一起去喝个酒,他才跟着去了。没想到进了包间,没喝多少酒,和沈燕青一起来的其中两个人在角落里旁若无人地亲热了起来。 沈燕青把薛恺之搂在怀里,两人一阵腻歪。他坐在一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已经跟着来了,还没坐一会儿,他也不好说走,只能硬着头皮坐着。 沈燕青听说他和薛恺之从小就认识,突然就好奇起来,问他一些小时候的事情。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喝酒。 他都没感觉喝多少,就神志不清了。他现在也不记得薛宜是怎么把他从酒吧里带出来的。 顾沅趴在床上,又打了几个喷嚏。有些想薛宜了,而且薛宜竟然就这么走了,还说让他洗完了澡自己去外面买些感冒药。这要是以前哪怕是大半夜,薛宜也会出门给他买药回来。 顾沅心里生出一丝危机感。薛宜对他越来越冷淡了,不能在这样下去了。顾沅决定,明天就重新找房子,就租在薛宜现在住的景瑞小区里。 本来他给那位代孕妈妈在景瑞小区隔壁的小区租了一套房子,想着他过来看代孕妈妈时,也能顺便和薛宜假装个偶遇。 可这一个半月,一次都没偶遇着。代孕妈妈又孕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他担心孩子的健康,也一直听心吊胆的没个安宁,放在薛宜身上的心思就少了些。 顾沅又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他现在倒是想去出去买感冒药,可衣服都让薛宜给淋湿透了,没办法出去,又有些头痛,他想先睡一觉,也不一定会感冒。 这边薛宜从酒店里出来,就开车回家了。路上给张彦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先回家了,让他好好玩。 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的时候,薛宜看了眼副驾驶座上放着的盒子,睡的香甜的猫崽子,他停了车,去店里买了几盒纯牛奶和猫粮。 回到家里,薛宜打算先给猫咪洗个热水澡。取了个干净的盆子,放了些热水,薛宜把小猫放进盆里。 “喵呜!”原本昏昏欲睡的小猫眼睛一下子睁圆了,‘喵呜喵呜’地叫的非常凄惨,四肢在水里扑腾个不停。 薛宜看着小家伙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软成一团。他大小就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小时候也养过一只猫。可惜在薛家,他这个人都不受薛家人待见,更何况是他养的猫了,没多久他的猫就惨死了。 之后他就不养了。养在薛家,他不能保证它们的安慰。后来和顾沅结了婚,他也倒是想养一只,可他们住在星河湾的别墅里,那里也始终让他不能生出家的感觉来,他只能放弃了养猫的念头。 “喵,”小猫崽大概知道逃不出水盆,渐渐地不扑腾了,弱弱地叫了一声,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在薛宜手心舔了舔。 薛宜轻声笑着,给小猫崽洗完,取了条没用过的毛巾给它擦了擦身上的水,然后抱着它坐在床上,把猫崽子放在腿上,那吹风机给它吹毛。 吹干了毛,薛宜又喂猫崽子喝了些牛奶,这才自己去洗了个澡,把猫崽子放在他枕头边上睡觉了。 第二天是周末,薛宜起了个大早,去楼下跑了几圈,回来洗去一身汗气。又简单地做了份早餐,给猫崽子那小盘子放了下猫食,也放在餐桌上,薛宜让猫崽子自己吃饭。 一人一猫吃了早餐,薛宜抱着猫打开电脑,打算看一会儿股市的走势。 还没看几分钟,他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薛宜起身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座机。他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薛宜,咳咳咳……”话筒里的声音十分沙哑,叫了他的名字,又是一串的咳嗽。 薛宜愣了下,等对方不咳了,才疑惑地问:“你是谁?” “……顾沅,”坐在酒店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跟粽子似的顾沅心里委屈的不行,他就是嗓子哑了些,薛宜竟然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嗯,”薛宜应了一声,又问:“有什么事吗?” 顾沅气的磨了会儿牙,才可怜兮兮地说:“薛宜,我还在酒店,你过来接我好不好?我感冒了头很痛,衣服也湿了,没有衣服穿,你顺便给我带一身衣服吧。” 薛宜犹豫了一下,才说:“好,你等我一会儿。” 挂了电话,薛宜取了一套自己的衣服用袋子装着,把小猫崽子也抱着,出了门。他想着先把衣服给顾沅送过去,他顺便给猫崽子买个猫窝,还有驱虫剂,猫抓板之类的。 很快便到了顾沅住的酒店,薛宜把猫放在车里,提着装衣服的袋子进了酒店。 敲了敲门,很快顾沅就出来给他开门了。 薛宜看着裹着被子,眼睛红彤彤的,鼻子也红彤彤的顾沅,皱着眉问:“你没吃感冒药吗?” 顾沅嗓子跟冒火了一样,又干又痒。他侧身让薛宜进去了,才说:“都没衣服穿,怎么出去买药。” 薛宜顿了顿,昨晚他倒是忘了这茬。他把手上的袋子递给顾沅。 顾沅接过去,也不在乎薛宜在,把身上披着的被子掀开,露出里面□□的身体。 薛宜看了一眼,说:“我走了。” “等一下!”顾沅正在穿裤子,听薛宜说要走,立马喊住他。 薛宜停下脚步,看着眼巴巴地望着自己的顾沅,问:“你又怎么了?现在有衣服穿了,你自己可以去看病,就不用我陪着吧?” 第33章 城 顾沅裤子还提好,左手提着裤腰以防裤子掉下去,右手拉着薛宜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薛宜,用快要冒烟的嗓子小声说:“我忘记带钱包了,手机也没带。” 昨晚他开车去酒吧,走到酒吧门口才记起来把手机和钱包都落车里了。当然中重要的是他不想一个人去医院看病,在他生病了这个脆弱的时候,他想薛宜陪着他。 看着薛宜手伸进衣兜里好像要取钱包,顾沅忍着鼻子里痒痒的感觉,轻轻地吸溜了一下说:“你陪我去吧,要不是你昨晚用冷水浇我,我也不会感冒了。” 薛宜眼睁睁地看着顾沅的鼻子里流出一条透明的液体,然后顾沅吸溜一声,又吸了回去。有点洁癖的薛宜只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快要崩溃了。 他从来都没发现顾沅是这么不讲究的人。 薛宜赶紧掏出纸巾递给顾沅,嫌弃地说:“先擦擦。” 顾沅松开顾沅的衣角,接过纸巾擦了鼻涕。薛宜看着他说:“快点穿衣服,我去退房。” 顾沅闻言麻利地穿好了衣服,又把他脱在洗手间的湿衣服团成团装进袋子里。 很快酒店服务人员来查了房。两人就离开了。 薛宜的车就停在酒店对面的路边上。顾沅跟在薛宜身边,边走边咳嗽。过马路的时候顾沅感觉喉咙痒得厉害,咳嗽止都止不住,肺都要咳出来了一样。 他一边咳嗽一边泪眼花花地看着薛宜,生病的感觉真是难受死了。顾沅越想越委屈,气薛宜竟然用冷水浇他。 越咳嗽,心里的委屈就越止不住地往出冒。顾沅盯着薛宜的背影,恶向胆边生,抬腿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哑着嗓子说:“都怪你!要不是你用冷水浇我,我也不会感冒了,难受死了!” 薛宜本来就觉得顾沅是个麻烦。昨晚把他从沈燕青手里带出来,他觉得自己算是做好事了。今天还带他去医院,把他一天的计划都打乱了。 不就是去医院治个感冒,薛宜认为顾沅完全可以自己去,他以前病的比顾沅还严重也都是自己去医院挂号住院。 本来想要拒绝,可是看着顾沅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委屈的小眼神,他拒绝的话也说出口。他俩没离婚的时候,顾沅比现在还娇气,他也一直都纵容着,尽量顺着他,这都纵习惯了。 可薛宜没想到好心没好报,顾沅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被踹了一脚。可顾沅说的也没错,顾沅感冒他脱不了干系。 薛宜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回头冷冷地看着顾沅说:“你昨天还说要去护城河里游泳呢,护城河太远了没办法把你扔进去。” 顾沅扁着嘴气鼓鼓地看着薛宜。薛宜淡淡地问:“还想去护城河里游泳吗?” “游你大爷!”顾沅气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昨晚喝醉了,就算说过要去护城河里游泳又怎么了!难不成薛宜还真像把他扔护城河里游泳不成!就算他说要去游泳没去成,薛宜也不能用冷水浇他! “咳咳咳,”顾沅吼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薛宜抬眼望了一眼对面,路灯都变红灯了,停在斑马线上的车辆也发动了。他靠近一步拉着薛宜的手腕往前走,说:“我看用冷水浇你也没把你浇清醒!” 顾沅紧抿着唇不说话,也不挣扎,任由薛宜拉着他过了马路。 走到停车的地方,薛宜松开顾沅的手,掏出车钥匙开了锁,拉开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顾沅从车前绕到副驾驶座,拉开了车门。 薛宜看了眼放在副驾驶座上的猫盒子,伸手摸了摸毛绒绒的小家伙,小家伙‘喵呜’地叫了一声,伸出舌头舔了舔薛宜的手心。 薛宜低低地笑了声。 “咳咳咳,”顾沅正要坐进来,看见座椅上放着一只猫,正想开口说话,却喉咙一痒咳嗽了起来,咳的撕心裂肺。 他突然剧烈的咳嗽声,吓的小猫崽‘喵喵’直叫,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直往薛宜手心里钻。薛宜也没多想对顾沅说:“你坐后边吧,这猫太小,你咳嗽声会吓着它,还有你感冒着,也不好和小家伙太亲近。” 顾沅闻言握着门把手的手快把门把捏变形了。他感冒了薛宜就这么嫌弃他,嫌他吓着猫崽子了。以为他想咳嗽吗?他咳一下就喉咙痛肺也痛,嗓子感觉都快冒烟了。 要是能忍着他绝对会忍着不咳嗽出来! 他在薛宜心里还不如一只猫重要!顾沅微微仰起头,忍住眼眶里的泪意。 他重重地甩上了车门,朝着薛宜吼了一句:“薛宜你个王八蛋!” 吼完转身就走。这个地方离他昨晚停车的地方不远,走十几二十分钟就到了,他没必要犯贱地看着薛宜的脸色让薛宜送他去医院! “喵呜!”关门的巨响,吓的小猫崽跳到薛宜腿上。薛宜也被顾沅的动作吓了一跳,车门被重重甩上的声音震的他耳朵都有点疼。他低头抚摸着被吓到到的小猫崽。 一下一下地摸着小猫崽的背给它顺毛,小家伙很快就安静下来了,趴在薛宜腿上甩着尾巴玩。 薛宜从倒车镜里看着没走几步就弯着腰咳嗽的顾沅,微微叹了口气,把小猫崽放回盒子里,摸摸它的猫头低声说:“自己去玩吧。” 虽然他大概知道顾沅为什么会突然甩脸走人了,可这个时候他不想去哄了,已经离婚了,没必要。 薛宜发动车子,从停车位上把车子开了出来,朝着和顾沅相反的方向驶去。 开出不到一百米,薛宜孟地踩了刹车。倒车镜里顾沅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不放心顾沅一个人,刚才顾沅说手机钱包都没带在身上。 伸手摸了摸驾驶座上的猫崽,薛宜认命地调转了方向,一路上寻着顾沅的身影开过去。 顾沅非常生气,又感冒比较严重,一咳嗽就流眼泪,还流鼻涕,走的也不快。垂着头边走边骂薛宜王八蛋没良心。 薛宜很快就追上了顾沅,他停车下去喊了一声:“顾沅。” 顾沅听见他的声音,身子顿了顿,就继续往前走,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是脚步快了很多。 薛宜知道他再闹脾气,小跑着追上去,拉住他的手腕说:“好了,别生气了,我先送你医院看病。” “不要你管!”顾沅狠狠地甩开薛宜的手,大声吼:“我就是病死了也不要你操心!你给我滚!” “顾沅!”薛宜看着顾沅闷头朝前走的样子,喊他:“身体要紧,你病的这么重,你哥会担心的。” “我哥担心是我哥事,关你屁事!”顾沅一边咳嗽一边吼,头也不回地继续快步走。 “顾沅,”薛宜无奈地追了上去,低声说:“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爱惜一些。” “不要你管!”顾沅低着头,眼泪忍不住地滴落,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薛宜不喜欢他,嫌弃他嫌弃的那么明显,可他还是不死心,就是喜欢。 “顾沅,”薛宜拉住顾沅的胳膊,把他往车子那里拉,说:“先跟我去医院看病。” 顾沅甩了几下没甩开薛宜拉着他胳膊的手,气的朝他吼:“不要你假好心送我去医院!你既然嫌弃我,就别来管我!反正我们也离婚了,我和你没有关系,我就是病死在这儿也不用你管!你给我滚!” 顾沅甩不开,气的用脚踢薛宜。 薛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嫌弃你。” “你就是嫌弃我,”顾沅沙哑着嗓子不管不顾地吼:“你嫌我吓着你的猫了,嫌我病着怕我传染给你的猫,我在你心里连一只猫都不如!你别来管我……” “顾沅,”之前顾沅一直低着头,薛宜也看不清他的脸,刚才顾沅吼他,抬起了头,薛宜才看见顾沅满脸的泪水,眼眶红红的,可怜极了。 薛宜只觉得心脏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他想也不想把顾沅往怀里一带,抱着他安慰地拍着他的背,轻声解释说:“我刚才说那话,真的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小猫太小我是担心你吓着它,可是让你坐后面也是想让你休息一会,后面可以躺着舒服一些。” 顾沅吸了吸鼻子,不吭声。薛宜松开他,说:“快点走吧。” 顾沅狼狈地低着头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薛宜拉着他往车边走。走到车边,薛宜先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把座位上的猫盒子拿起来放在后座上,把故顾沅塞了进去,自己也绕到驾驶座开门坐了进去。 薛宜看着低头坐在那里吸鼻子的顾沅,抽出一整纸巾给他,说:“把脸擦一擦。” 顾沅接过纸巾,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垂着头声若蚊蝇地问:“你真的没有嫌弃我?没嫌我给你添麻烦吗?” 薛宜发动车子,心想就算嫌弃现在也绝对不能说出口,要不然还不知道顾沅会怎么闹腾呢。还是先把人送医院要紧。 他叹息着说:“没嫌弃你,真的。” 顾沅还是有些不相信,顾沅分明就是嫌弃他,十分地嫌弃他。他抬头看着薛宜,说了一句自己都觉得蠢死了的话:“那你亲我一口,我就相信你没嫌弃我。” 第34章 城 顾沅那句话一说出口,自己就先悔的肠子都青了。果然是生个病,智商都下降了。顾沅有些不敢看薛宜的脸,扭头盯着外面阴沉的天空。 薛宜愣了一瞬,就当没听见顾沅的话。刚才他是真的没有嫌弃顾沅,就是真心觉得有些麻烦而已。 同床共枕了七年,他对顾沅的感情很复杂,要说怨恨,刚开始是有的,可上一辈子顾沅的死和他有那么一点关系,他对顾沅多了一些愧疚,也怨恨不起来了。 可现在要说喜欢,也是真心喜欢不起来。两人从小就看对方不顺眼,后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很难对顾沅心生喜欢。 要他在顾沅生病又忘了带钱包手机的情况下,把他扔街上不管不顾,薛宜狠不下这个心。可是他决定送顾沅去医院了,顾沅还这么闹,薛宜真的觉得麻烦。 还说什么亲他一下,薛宜实在是无语了。刚才顾沅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现在就算擦干净了,他也亲下去。 要是顾沅没有生病的情况下,亲亲抱抱,甚至滚床单,他都没意见。虽然离了婚,可他是个正常男人,有那方面的需求,他又不愿意去尝试一夜情,所以若是顾沅愿意的话,他不会拒绝和顾沅滚床单。 反正俩人都是成年人,没有了婚姻的束缚,滚床单也只是发泄*而已。 薛宜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叹气。面对顾沅的问题,他总是不能干脆利落地处理。一方面觉得烦恨不得再也不见,一方面又觉得若是滚床单,他也能接受。 很快到了医院,薛宜停好车,和顾沅一起进了医院。 “咳咳咳……”顾沅跟在薛宜身后,咳的撕心裂肺。 薛宜终于觉得,他昨晚好像做的有些过分了。顾沅冬天本就容易感冒发烧,昨晚他把顾沅的脸按进洗脸池里就算了,还用冷水把他浑身都淋湿了,顾沅不感冒才怪。 薛宜停下脚步,转身扶着顾沅的胳膊,另一只手在他背后不轻不重地拍着,给他顺气。 “别碰我,咳咳。”顾沅别扭地推开他,刚才薛宜没有亲他,也没有说话,分明就是嫌弃他了。 他也不想继续惹人嫌,朝着薛宜伸手说:“你借我点钱,咳咳,我自己去看病,不用你陪着。咳咳,之后会把钱还你的。” “快走吧,”薛宜也不生气,知道顾沅在闹别扭,看他咳得那么难受,又给他拍了几下背,淡淡地说:“来都来了,陪你看病也费不了多少时间。” 顾沅咬着牙不说话,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薛宜的话听在他耳朵里,还是不想陪他来看病的意思。 进了门诊部,薛宜让顾沅在一旁等着,他去挂号。 挂了号,排了一会儿队,才轮到顾沅检查。薛宜和顾沅一起进去了。 量了体温,37.9c,体温有些高。咳嗽还有鼻涕,医生建议顾沅挂吊瓶,说是好得快。 顾沅不愿意挂吊瓶,只让医生给开药。薛宜一直在旁边站着,也不说话。顾沅讨厌挂吊瓶,每年冬天感冒,不管多严重,都是先吃药,吃药好不了了才挂吊瓶。 薛宜想着顾沅还发烧着,吃药效果太慢,就用商量的语气和顾沅说:“要不打一针退烧针吧。” 顾沅抬头看着眼薛宜,抿着唇,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医生开好了针剂和吃的药,薛宜取交钱取药。取了药回来,又带着顾沅去打了退烧针。 薛宜拿着药,说:“我送你回去吧。” 顾沅轻轻地‘嗯’了一声。两人并肩走到了医院门口。 突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顾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薛宜抬头,看着对面穿着厚厚的黑色羽绒服,戴着帽子围巾口罩的女人。 对方只露了一双眼睛,看眼睛周围的皮肤,年纪还很轻,眼底带着一丝惊喜。 “咳咳,”顾沅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说:“我感冒了,来看病。你怎么一个人来?” 女人笑着摸了摸肚子说:“还不到三个月呢,等肚子再大些,我出门一定让妹妹陪着,顾先生放心吧,我不会让孩子有事的。” “下次出门还是让人陪着,”顾沅吃力地说:“快过年了,外面也不安全,别让人碰了撞了。” “我知道了。”女人说。 “好了,你快进去吧。”顾沅又咳嗽了几声,喘着气说:“这几天我就不去看你了,等感冒好了再去。” 女人点点头,朝着医院里走去。顾沅有些心虚地瞄了眼薛宜。女人就是代孕妈妈程琳。这几天程琳一直孕吐,还有些胸闷气短,来医院检查之后,医生建议每天吸氧半小时,今天是程琳第二次来吸氧。 薛宜听着女人的话,心里升起一股怪异感。女人好像怀孕了,听起来孩子和顾沅还有点关系。 他一直认为顾沅是纯gay,看来不是,他对着女人也能硬。想着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可能是顾沅的,薛宜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他自己却没有察觉,只是冷着脸继续走。 走了两步,就听顾沅沙哑的声音响起:“薛宜,刚才那个,咳咳,女人是我请的代孕妈妈。孩子快三个月了,再有七个月,咳咳咳,我就要当爸爸了。” 薛宜脚步慢了几分,面无表情地说:“先别说话了,吸了冷风进去又要咳嗽了。” 原来是代孕妈妈吗?薛宜有些羡慕,他也想要个孩子,可是现在还不行。他还没想好,是要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还是和顾沅一样,找代孕妈妈生孩子。 顾沅一直偷偷注意着薛宜的神色,刚才看他脸色阴沉,他知道薛宜是误会他和程琳有什么了,他不得不解释,打消薛宜的顾虑。 只是他不能告诉薛宜,程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薛宜的。他是喜欢薛宜,想重新把人追回来,可他不想用孩子做借口。他想让薛宜喜欢上他,爱上他,和他复婚,而不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和他在一起。 薛宜开车把顾沅送回了星河湾。门是密码锁,薛宜也没多想,就按了密码。门开了之后,他才有些意外顾沅竟然没有改密码。 进了门,薛宜看着顾沅咳的不停,说:“你去床上躺着吧,我去烧水,你把药喝了。” 顾沅嗓子干痒,也不说话,点点头进了卧室。薛宜转身去厨房烧水了。 顾沅回了卧室,换了身睡衣,又洗了把脸,不想去床上躺着,就往厨房走去。 看着薛宜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的背影,顾沅吸了吸鼻子,走过去低声说:“薛宜,你昨天是不是生气我和沈燕青去酒吧了?其实我是,咳咳咳,在酒吧门口遇上他的。薛恺之也就是客气一番叫我一起进去,我想着,咳咳,你说沈燕青要对顾氏不利,才跟着去了。” 薛宜回身看着顾沅。他昨晚上确实生气了,可是生气的理由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反正看着顾沅醉成一滩烂泥快要坐到沈燕青怀里了,还被沈燕青吃了豆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眼神闪了闪,薛宜淡淡地说:“下次离他远点。我进去时沈燕青都快脱你的衣服了!” “啊?”顾沅十分震惊,瞪大了眼看着薛宜惊讶地说:“可是,咳咳咳,他不是和薛恺之在一起了吗?” 薛宜看顾沅的表情,好像不相信他说的话,他冷冷地说:“信不信由你,看来昨晚是我多管闲事了。” 说着他抬腿往外走,说:“我走了。” “薛宜!”顾沅拉住薛宜的手腕,急忙说:“我相信你,昨晚你能把我带出来,我很,咳咳咳,感激你。真的。” 看着薛宜冷淡的神色,顾沅心里难受的很,离婚之后他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别墅里,心里空旷的很,每天晚上穿着薛宜忘记带走的一身睡衣,闻着上面薛宜的味道,才能睡着。 一直坚信他能把薛宜追回来,他才放任薛宜的离开。可是他真的好想薛宜,他不想再等了,他想告诉薛宜,让薛宜知道他的心意。 “薛宜,”顾沅站在薛宜面前,抬头看着薛宜的眼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说‘我喜欢你’,可这句话卡在嗓子眼,却一时说不出口,他憋的脸口红了,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薛宜看着顾沅捂着嘴弯腰咳的撕心裂肺,伸手被他拍背。顾沅咳了好一阵,才停了下来。‘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他有些难以出口。 以前和薛恺之在一起时,他都没说过。他们是薛恺之主动的,薛恺之主动亲了他,他没有拒绝,之后两个人就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虽然说过很多肉麻的情话,可是‘喜欢’、‘爱’这两个字眼,他却从没有说出口过。 顾沅说不出口,干脆踮起脚,想亲吻薛宜的脸颊。 薛宜抬手挡住了顾沅凑过来的脸。手上的手感有些冰凉,还带着一些水汽,薛宜知道顾沅洗过脸了。看着顾沅瞪着眼愤怒的眼神,薛宜心里一痒,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第35章 城 薛宜在顾沅的额头落下蜻蜓一吻。顾沅因为发烧的缘故,体温比正常人高出一些,薛宜只是轻轻碰触了一下他的额头,就感觉仿佛被灼烧了一般。 滚烫的热度从唇上传开来,薛宜扣着顾沅肩膀的手紧了紧,同时觉得身体也慢慢地热了起来,呼吸有些急促。他垂下眼,看着顾沅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如同在风中打颤的蝴蝶。 薛宜觉得他的呼吸的跟着抖动了一下,他又凑过去亲吻顾沅的眼皮、鼻梁,再往下,含住了顾沅滚烫的有些干裂的唇。 可能是因为身体的*束缚的太久了,这一刻薛宜的脑子里,要和顾保持距离的念头一闪而过,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闭上眼亲吻顾沅,感受着接吻带给他的颤抖和满足。 顾沅的身体软成一团,他靠在薛宜胸口上,仰着头和他忘情地接吻,表白的迫切心情也被他暂时放下了,他的身体无比渴求着薛宜,他想要薛宜,他想薛宜进入他的身体。 “咳咳咳……”只是很快顾沅就觉得肺部有些缺氧,喉咙也发痒,他双手抵在薛宜的胸口,推开了他,然后捂着嘴弯腰剧烈地咳了起来。 接吻的美妙感觉被迫中止,薛宜睁开眼,愣了愣,才轻轻地拍着顾沅的背给他顺气。 顾沅咳了一阵就止住了。他靠在薛宜身上,抬头看着薛宜。 因为咳嗽,他的脸红扑扑的,眼眶里泛着水光,眼睛水润水润的,非常明亮。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微微张着嘴喘息着。 薛宜看着顾沅这副满脸春意的模样,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然后他拍了拍薛宜的肩膀,收回视线声音略低沉地说:“抱歉,你还在生病。” 他推了推顾沅,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冷清,说:“水开了,我去给你倒水。” 顾沅低着头,拽住了薛宜的毛衣下摆。他的手伸进去抚摸着薛宜光滑紧致的背,摇摇头轻声说:“没关系,薛宜,我们做吧。” “顾沅,”顾沅的另一只手也从毛衣下摆伸了进去,捏住了他左胸上小颗粒,让薛宜的呼吸一窒,身体微微发抖。他按住乐顾沅的胳膊,艰难地拒绝:“你在生病……下次吧。” 顾沅摇头,掀起薛宜的毛衣,亲吻他的腹部。 薛宜倒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靠在墙壁上,浑身紧绷。他微微喘息着,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然后抓紧,低声喊着:“顾沅。” 他保存着最后一丝理智,明明可以把顾沅推开,可薛宜的手却没有用力。在这之前,情、事上顾沅从来没有这么主动过。 他们亲吻、拥抱、抚摸彼此,顾沅从来只亲吻他的脖子以上。薛宜以前竟然不知道他的腹部这么敏感。他感觉被顾沅亲吻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滚烫的厉害。 顾沅的唇慢慢往上,亲吻薛宜的胸口。他睁开眼抬头想看着薛宜动情的表情,可是不经意间看见薛宜小麦色的胸口上,错落地分布着几个咬痕。 顾沅的动作一顿,像是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他眼底的情、欲慢慢褪去,眼神黯淡了下来。 离婚之前,薛宜这里是没有咬痕的。那就是他们离婚之后,别人留下的。想着薛宜和另一个人亲吻拥抱做、爱,顾沅觉得心脏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住了,疼的厉害。 顾沅抿着唇,松开了薛宜,捂着嘴又是一阵咳嗽。 薛宜给他拍背,说:“好了,我去倒水,你先把药吃了。” 顾沅低着头,正准备点头,不料肚子咕咕咕地响了起来。他垂头丧气地说:“你走吧,我头疼,吃了药要继续睡觉。” 薛宜轻声笑了笑,这个时候他也不好走开。把被顾沅掀乱的毛衣下摆整好,他说:“差点忘了你还没吃早饭吧。你出去吧,我煮点粥,你吃了饭再吃药,我记得好些西药都要饭后服用。” 顾沅正后悔的不行,他后悔自己同意离婚了。他当初就应该死不同意,哪怕薛宜怨他,他也不要同意离婚。 本来以为薛宜闷得不行,很难喜欢上一个人,又不会出去乱搞,他才放心地离了婚,可哪里想到他看错薛宜了。 离了婚,薛宜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这个道理他都知道,可心里就是难受。要是没有离婚,薛宜就是他一个人的,没离婚薛宜就不会出去乱搞。 顾沅没有再开口赶薛宜离开,他确实有些饿,不想吃外面的外卖,自己又浑身没劲不想做。薛宜要做就让他做去吧。 顾沅闷头回了卧室,爬上床,用被子蒙着头,蜷缩着身体,满脑子都是薛宜和别人亲人的画面。 薛宜在厨房里,等水开了,他凉了一大杯水,然后开始做饭。 煮上简单的小米山药粥。打开冰箱一看,冷冻室里竟然还有几个包子,包的非常丑,大小不一,褶皱难看,还有几个里面的馅都露出来了。 是莲菜大肉包子,薛宜放在蒸锅里热了两个。 这么丑的包子,不像是外面买的,薛宜想起顾沅出院回来的那一晚,亲自动手做饭的事,他想包子大概也是顾沅学着包的。 冰箱里没有蔬菜,只剩几个鸡蛋了,薛宜干脆炒了个木耳炒鸡蛋。 小米山药粥很快熬好了,薛宜盛了一碗端到餐厅,然后去卧室叫顾沅。 看着床上高高鼓起的一坨,薛宜摇头笑了笑,把被子掀开,叫他:“起来吃饭了。” 顾沅坐起身,抬头看薛宜。薛宜被他红红的眼眶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顾沅已经抓着他的毛衣领子,把他拽到了床上,正好压在顾沅身上。 顾沅翻身把薛宜压在下面,坐在他腹部,撩起他的毛衣,两眼冒火地盯着薛宜胸口的咬痕。 就算薛宜在外面和人鬼混了,可他们毕竟离了婚,顾沅心里难受,可他也知道他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他心里介意的要死,却还是不想放手。 薛宜他不就是憋坏去外面找个人发泄一番嘛,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不让他憋着就是了。 顾沅咬了咬牙,决定现在不让薛宜知道他的心意了。他怕万一薛宜拒绝了他,以后也不和他见面了,更肆无忌惮地在外面胡来。 顾沅附身亲吻薛宜胸口的咬痕,最终没忍住张嘴在那里咬了一口。 “嘶!”薛宜疼的倒吸一口气,按着他的肩膀说:“疼。上次咬的才好了没多久。” 顾沅松了口,一边亲吻薛宜的锁骨,一边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薛宜按住了顾沅的手,叹息了说:“刚才不是说头疼么,快起来吃饭,吃了饭再把药吃了,睡一觉就不疼了。” “薛宜,”顾沅嘴巴往上移,含住了薛宜的耳垂,用牙齿轻轻咬磨着,说:“我想要你,我们做吧。你看,你也硬了。” 薛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的顾沅简直让他大开眼界,热情似火很轻易就能让他浑身如着了火一般。 他摸了摸顾沅的额头,感受着那高于平常的体温,用手指在他额头敲了敲说:“你在生病,吃了要去睡觉,病养好了再说。” “不,”顾沅轻咬着他的耳廓,在他耳朵里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要做,而且医生说我发烧,要出了汗退烧才快,这是最好的出汗的方法了。” 薛宜浑身酥麻酥麻的,仿佛又电流从身体里流过。他是很想做,可顾沅病成这样,他做不下去,总要先顾着他的身体。 “我听人说,发烧的时候,体温高,做起来更舒服,你真的不想试一试吗?”顾沅像只小狗一样,放开了薛宜的耳朵,又亲吻他耳后脆弱的皮肤。 感受着顾沅湿热的舌头在他的皮肤上滑过,薛宜真的强忍着把他按着就地正法的想法。只觉得今天的顾沅真的很磨人,他顿了顿,声音沙哑地说:“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 顾沅轻轻‘嗯’了一声,又凑上去在他胸口轻轻不重不轻地咬了一口,这才翻身下了床。 吃了饭,薛宜去厨房洗碗。顾沅喝了一大杯水,闲着无事就站在厨房门口抱着胳膊欣赏薛宜的背影。 “好了没有啊?”顾沅觉得他有些等不及了,他迫切地想要薛宜,想和他结合。他扁着嘴走过去从背后抱着薛宜,脸贴在他的后背上。 “嗯,”薛宜轻轻地嗯了一声,把洗好的碗筷放在另一边的控水,然后转身拦腰抱起顾沅往卧室里走去。 顾沅抱着薛宜的脖子,两人滚上床,都急切地撕扯着对方的衣服。 薛宜感受着顾沅从来没有过的主动和热情,身体和心里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最后顾沅实在累得不行闭着眼昏睡过去,薛宜才放过了顾沅。 看着一身汗的顾沅,薛宜去浴室放好了热水,然后抱着睡过去的顾沅去清理和洗澡。 这是他第一次事后给顾沅清理,不习惯不过顾沅全程都在打呼噜。清理完,薛宜把顾沅抱回床上,给他盖好被子。 薛宜一扭头,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药,他才记起顾沅还没吃药,赶紧去厨房倒了杯热水,想把顾沅叫醒。 可顾沅实在太累了,眼睛都睁不开,薛宜没办法,把睡着了的顾沅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掰开他的嘴巴,把药塞了进去。 药很苦,顾沅皱着眉想把药吐出来。薛宜没办法,捂着他的嘴巴,轻声说:“顾沅,把药咽下去,吃了药感冒才能好。” 他说了好几遍,睡着了的顾沅听着他的声音,终于不再把药往出吐了。薛宜赶紧给他喂了一口水,顾沅闭着眼把药咽了下去。 第36章 城 顾家的老宅里,顾沅裹着被子盘腿坐在沙发上,瞪着顾倾不满地嚷嚷:“大哥,我都好差不多啦,你明天就让我出去吧,我都一个礼拜没出门了,都要发霉啦。” 顾倾坐在顾沅对面低头剥柚子,头也不抬地说:“不行!感冒彻底好了才能出门。” “大哥!”顾沅气的不行,薛宜在他家里照顾了他一天半,周一开始上班之后,他就不来了。正巧周一中午他大哥给他打电话,听着他公鸭子一般的嗓音和止不住的咳嗽声,过来把他带回家了。 他是不想回老宅的,老宅有顾倾能陪他说说话,吴婶做饭也好吃,比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星河湾好多了。可他感冒严重,薛宜又心软,他正想利用这个机会跟薛宜好好磨一磨呢。 可顾倾二话不说把他拖回了老宅,都一个礼拜了,他的感冒症状虽然轻了,可也没有彻底好,时不时的还会咳嗽流鼻涕。 他都一个礼拜没见薛宜了。一个礼拜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薛宜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那方面的需求旺盛,他不盯着点,怕是又出去鬼混了。 “咳咳。”顾沅忍不住又咳嗽了几声。只要一想到薛宜会亲吻别人拥抱别人,他就像是心口被人扎了一刀,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薛宜现在可以不喜欢他,可以厌恶他,他都可以忍,唯独忍不了薛宜有别人。 顾沅不想在被大哥困在家里养病了,他一定要找个借口出去。 顾沅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代孕妈妈程琳。代孕的事他还没有告诉顾倾,他当时因为孩子是薛宜的,自己心虚就没敢告诉顾倾。可再有半年孩子就出生了,到时候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还不如现在说了,让顾倾高兴高兴。 顾沅清了清嗓子,看着顾倾笑眯眯地说:“哥呀,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顾倾把手上剥好的柚子递给顾沅,没什么表情地说:“我不想听,从小到底你说的好消息对我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顾倾想想就心塞。顾沅上高中时,欢天喜地地告诉他自己谈恋爱了,结果恋爱对象是薛恺之。说实话薛恺之长得很好,他也是看着薛恺之长大的,可就是对薛恺之喜欢不起来,总觉得薛恺之浑身都是心眼,怕他弟弟被骗。 之后果然,薛恺之和顾沅分了手,薛恺之伤心过后出国玩去了,听说在国外男朋友一个接着一个地换,都是金发碧眼大长腿的外国帅哥。 薛恺之也就伤心了那么两三天,可他傻弟弟因为分手差点没得抑郁症,伤心的要死。 后来终于不伤心了,说要告诉他一件喜事。喜事就是他要和薛宜结婚。 这特么的算什么喜事?两个从小就看对方不顺眼,没有感情基础的人,结的哪门子的婚! 顾倾起身往楼梯口走去。顾沅轻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大哥,真的是好消息,你就要有小侄子了。再有半年就要出生了。” 顾倾脚下踩空差点没摔趴下。 看吧,他就说绝对不是好消息。他的弟弟还没结婚呢,都搞出私生子了。 弟弟果然一刻也不让他省心,一个人住在外面私生活上就乱来!顾倾转头走到顾沅面前,气的拿手指着他,抖了半天说:“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搬回来住!还有,孩子他妈也给我接回家里来,家里有佣人,照顾的好些。” 顾沅想说话,却喉咙发痒,又是一阵咳嗽。就听他大哥继续说:“还有啊,既然孩子都有了,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单亲家庭的孩子一般性格都比较孤僻,童年里缺失母爱对孩子会影响孩子的健康成长。” 顾沅一脸震惊,他只是有了儿子,他大哥就扯到结婚上了。 顾倾坐在顾沅身边,继续唠叨:“你说你孩子都有了,怎么不早跟大哥说,好歹是咱们老顾家的种。” 顾沅缩了缩脖子,心想孩子是薛宜的,这件事还是永远都不要让他大哥知道的好。他小心地瞄着顾倾说:“大哥,不用结婚,孩子是我请的代孕妈妈生的。” 顾倾瞪着顾沅,半晌叹了口气,指着顾沅的额头说:“你可真不让人省心。代孕也好,不过你以后找对象可得眼睛放亮些,别给我小侄子找一个心眼不好的后妈。” 顾沅真是头疼死了,他这儿子才三个多月,他大哥就想好他以后结婚的事了。他妈以前都没有大哥这么操心! “大哥,我在家也没事,就是想去给代孕妈妈送一些保健品。” “行,吃了饭你就去吧,大哥让王希先去买东西。”顾倾说着就掏出手机给王希打电话。 “大哥,我和王希一起去吧,我感冒都好得差不多了。”顾沅朝着顾倾笑。 顾倾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吃了午饭再去,晚上早点回来。” 顾沅乐滋滋地回房间洗脸刷牙去了。他感冒还没好利索,头晕瞌睡多,一觉睡到快吃午饭才醒来。 这个时候,正巧下班的薛宜也有些头痛。临下班前前台给他打电话,说有个姓沈的在楼下等他。他挂了电话,想了很久都没想到他熟悉的人里面,有个姓沈的。 等下了楼,看见坐在大厅里的沈燕青,薛宜只觉得头皮发麻。沈燕青这类人,他一向是敬而远之的,三观差太多,合不来。 沈燕青看着向他走来的薛宜,率先开口说:“我没有提前打招呼就来了,没打扰到你吧。” 薛宜摇头,淡笑着说:“没有,难得沈少还记得我。” 沈燕青笑着说:“路过这里,正好听恺之说过你在这里上班,就进来看看。” 他说着朝薛宜眨眨眼,“你可是还欠我一顿饭,不会赖账吧?” 薛宜费力地想了想,上次他在沈燕青面前,带走顾沅,沈燕青好像让他请吃饭算是赔礼。薛宜其实很想朝沈燕青说一句:赔你大爷的礼!你把人灌醉非礼还有理了。 不过这句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他看着沈燕青笑着问:“自然不会赖账。沈少想吃什么?” 沈燕青穿了一声军绿色长款呢子大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右手拖着下巴,姿态依旧风流潇洒,笑容和蔼,惹得前台的小姑娘频频向这边看。 他想了想说:“喜欢吃豚骨拉面吗?我知道有一家特别好吃。” 薛宜自然没意见。沈燕青说那地方不好停车,他们俩开一辆车去就成,薛宜不认识路,不得不坐上了沈燕青的车。 第37章 城 沈燕青开着车子从师大附中门口路过。这时候正巧是中午学生放学的时间,薛宜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成群结队的学生满脸稚嫩的样子,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怀念。 他中学时期也是在这里上的。升入中学的时候,他真的很开心,因为学校离薛家远,他和薛恺之中午都不回薛家吃饭,而是在学校食堂吃。可是学校离他妈妈住的地方也不远,他每天中午都会甩掉薛恺之和顾沅,回妈妈那里吃饭。 沈燕青扭头看了眼薛宜,轻笑着说:“我初中就是在这里上的,学校食堂的食物味道,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呢。” 薛宜收回视线,淡淡地说:“学校食堂的味道大都不太好。” 沈燕青看薛宜一脸不怎么想交流的表情,又问:“对了,你中学在哪里上的?你和恺之是兄弟,他中学也是在师大附中上的。” “我也在这里上的。”薛宜轻笑着说。 沈燕青笑着说:“是吗,我比恺之高了一届,我记得在学校里还见过他几次,不过好像没见过你。” “我也没见过你。” 沈燕青摇头笑笑,不再说话了。薛家的事他听过一些,知道薛宜和薛恺之两兄弟的关系不怎么好,可具体的详情他并不知道。 对于薛宜,他其实他并不怎么在意。上学的时候,有一次下了晚自习,他走的晚了些,才走出学校门口没多远,就碰到了四个小混混,动起了手。 他虽然也常常打架生事,可一个人也打不过四个人,很快就只要被揍的份。幸好薛宜路过帮了他,两人一起把四个混混撂翻了。 他跟薛宜道谢,薛宜也不搭理他,闷头背着书包就走。他死皮赖脸地跟着,听见薛宜肚子叫的震天响,就说请他吃饭。最后他请薛宜吃了一碗豚骨拉面,花光了他一个礼拜的零花钱。 之后在学校里,他也没有碰见过薛宜,他也没有刻意打听过薛宜的名字。没多久他就被送出国了。上次在酒吧里,是第一次见薛宜。 这些年,他早就忘了上学时还和薛宜一起打过架的事。可是上次在酒吧里,薛宜走近包厢的那一刻,他只淡淡一瞥,就认出薛宜来了。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薛宜宽肩窄腰四肢修长,长相和很对他胃口。他虽然喜欢清秀的小男孩,可薛宜这款的,他更喜欢一些。 不过是薛家的私生子,想必从小在薛家过的就不如意,又给顾家老二给甩了。沈燕青觉得,他费些心思应该很容易把人搞到手。 “到了,”沈燕青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指着上学时他请薛宜吃的那家日本拉面馆,说:“我上学的时候吃过一次,味道至今难忘。这些年吃过很多面食,总觉得味道不如当年在这里吃的。” 薛宜意外地看着面馆。他原以为要破费一次请沈燕青吃饭了,没想到他沈少的口味这么普通。他笑了笑说:“这里我倒是没吃过,不过能让沈少这么多年念念不忘,想必很美味,我今天有口福了。” 他自己平时也喜欢吃面食,在网上搜索过很多面食的做法,没事的时候自己做着吃。可豚骨拉面做起来特别费事儿,只是那份骨头汤就得熬上一天一夜。 味道虽然极好,可做起来麻烦,他一年只做一次。一次多熬些汤,多的放冰箱里,能吃上七八顿。 薛宜的回答,让沈燕青撇撇嘴,他侧头不满地看着薛宜。当年请薛宜吃一碗拉面,花了他一周的零花钱,害得他之后啃了一周方便面和馒头。没想到薛宜早就忘了这事儿。 沈燕青本就没想提上学时候的事儿。两人进了面馆,一人要了一大碗面,面对面坐着吃。 吃完了面,沈燕青倒是没有其他要求了,只和薛宜互换了手机号码,就送薛宜回公司了。 薛宜实在搞不懂沈燕青要干什么,按道理他这种小人物,沈燕青是无论如何也看不上的。可上一辈子和他秦灏去过沈燕青的家,见过沈燕青之后,沈燕青也约过他几次,说是吃个饭玩一玩,当时他正在西藏呢。 后来沈燕青又约过他几次,可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旅游,很少待在京市,沈燕青一次也没约成功过。 薛宜自然不会认为他是薛恺之的哥哥,才让沈燕青他留意他。不过想不明白他也不想了,反正沈燕青这个人他不打算深交。 回到公司,就忙了起来,薛宜也没空想沈燕青的的事情了。 年底了,公司的琐事繁多,薛宜一个下午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时间,不用加班,薛宜想着回到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没什么意思,就去找张彦,两人一起吃个饭泡泡酒吧消磨时间。 不料张彦一本正经地拒绝了他:“薛宜啊,最近哥忙着追老婆呢,你自己玩去吧,哥没时间陪你。” 说着他拍着薛宜的肩膀,安慰他说:“等哥追到老婆了,再好好请你吃个饭,啊。” 薛宜气的想一巴掌糊他脸上,想了想,他还是回家去了。 一开门,小猫就扑到他脚面上,‘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 “饿了?”薛宜弯腰把猫抱起来,摸了摸它的肚皮,扁扁的。 薛宜换了拖鞋,给小猫墙角的食盆里倒了些猫粮,看这小家伙低头心满意足地吃起来,薛宜脱了外套,躺床上准备休息一会儿再做晚饭。 这才刚躺下没多久,门铃就响了,薛宜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找他。开了门看见门口裹得严严实实的顾沅,薛宜问:“你怎么来了?” 薛宜的语气很淡,有些意外,听起来不怎么欢迎他来的意思。顾沅虽然心里清楚,可亲耳听着薛宜的话,感受着话里的意思,他还是心里难受了一下。 顾沅低着头,他本来用围巾把嘴巴鼻子都捂严实了,这下一低头薛宜正巧看见他鼻子下方的围巾上,被他呼出来的热气弄的有些潮湿。他侧身让顾沅进了门,随口问:“感冒好了吗?” 顾沅摇摇头,低声说:“快好了。” 薛宜没再说话,顾沅也觉得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看见靠阳台的墙角处,那只在薛宜心里比他重要的小猫崽子正在甩着尾巴吃的欢快。他走过去把小猫崽子拎起来,嫌弃地说:“好丑的猫。” 小猫被顾沅抓着两只前爪,不舒服‘喵喵’直叫。 薛宜听着小猫凄惨的叫声,有些心疼,走过去把它从顾沅的手中夺了过来,不满说:“你不喜欢猫就别惹它。” 顾沅撇着嘴说:“谁说我不喜欢猫了!是你这只猫太丑了。” 薛宜懒得理他,抱着小猫进去厨房做晚饭了。 昨天蒸的米饭有剩,薛宜准备把米饭炒了。洗好了青椒和香菇,想着外面的顾沅,他大声问:“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顾沅脱了外套也进了厨房,问:“你准备做什么饭啊?” “炒米饭。”薛宜眼尾余光看见他刚取出来放在案板上的鸡蛋,正在被小猫用有爪子巴拉来扒拉去地玩。他把猫拎起来放在地上,低声呵斥:“出去玩去。” 小猫听不懂他话,又扒着他的脚后跟,咬他的裤腿。顾沅看着毛绒绒的小家伙,也觉得可爱。他其实挺喜欢这些毛绒绒的小动物,只是顾倾最讨厌猫和狗,他小时候见了薛宜养的肥猫,自己也想养一只,顾倾激烈反对他只能放弃了。 顾沅把小家伙抱起来,摸着他软软的毛发,问薛宜:“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出去吧,”薛宜看了眼顾沅,又补充说:“别欺负猫崽啊。” 顾沅撇撇嘴,心想薛宜还真是把猫看的比他重,他才来这么一会儿,就嘱咐他两遍不准欺负他的猫了。 顾沅抱着猫去外面了。薛宜很快炒好了米饭,不过两人吃有些少,他又热了几香菇猪肉包子。 吃饭期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薛宜本来就话少,顾沅却是想着等吃完了饭要找个什么借口留下来,也没心思说话。 吃了饭,顾沅抢着去洗碗。薛宜也不跟他争,就让顾沅去了。他自己坐在电脑桌前开了电脑,继续看他昨天没看完的一部青春电影。 顾沅洗了碗出来,也站在一旁看。薛宜看他站着,就把笔记本放到茶几上,两人坐在沙发上看。 沙发不大,不过坐两个成年男人也绰绰有余,薛宜专心地看着电影,顾沅心里有鬼,不着痕迹朝着薛宜靠近。等到电影播完的时候,两人已经挨着坐一起了。说不上是谁主动,大概两个人都比较主动,很快就吻在了一起。 这一晚,顾沅如愿以偿地留在了薛宜家里。两人从沙发上做到床上,又从床上到浴室,最后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 顾沅犹豫了很久,也没想要要怎么跟薛宜大破现在的僵局,总不能就这么见了面就滚床单,这样的关系太没保障了。 他很想听听薛宜是怎么看待他们现在这样的关系的,忍不住问:“薛宜,你说咱们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呢?” 薛宜闭着眼睛没有说话。他也想不通,这都离婚了,也想着和顾沅再也没有瓜葛了,可他面对顾沅,仍然有情、欲,顾沅主动时,他不是拒绝不了,而是不想拒绝。 薛宜不想去想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只知道要是让他和顾沅复婚,他是不愿意的,目前这样的关系,他也不排斥,再说顾沅也是自愿的。 身体上得到满足,却也没有婚姻的束缚,不必忍受顾沅的少爷脾气,不必为他的琐事费心,这样也挺好。薛宜思考了一番,说:“床伴关系。” 顾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目前看来他和薛宜确实是炮、友关系,可薛宜这么说出来,他还是心塞。不过床伴关系总比没有关系好。 顾沅很快也就接受这个关系了,可还是有一份不甘心,他想了想说:“是啊,我也觉得这样不错,说实话你的床技我挺满意,我们就继续保持这个关系吧。等以后找到比你技巧好的人了,或者你有别人了,我们就结束这段关系。” “嗯。”薛宜点头同意的同事,翻身压着顾沅,一直做到顾沅哭着求饶才放了他。 第38章 城 顾沅的感冒彻底好了之后,就坚决地要搬回星河湾自己住,可顾倾说什么都不同意,觉得弟弟一个人住在外面生了病都没人照顾。 顾沅拗不过顾倾,又觉得顾倾一个人住在老宅,空荡荡的别墅里只有他一个人,也怪可怜的。他最终决定就住在老宅里,顺便趁着年前的相亲季,安排他大哥出去多相相亲,年纪老大了,也该结婚了。要不然再大几岁就算是个高富帅,怕是也会被女人嫌弃太老。 顺便他也可以练练厨艺,正好给他大哥试吃。 顾沅一个礼拜去找两三次薛宜,薛宜也没再拒绝过他。两人在薛宜的房里拥抱亲吻做、爱,比他们没离婚的时候还畅快。第二天薛宜早早地去上班了,顾沅睡到自然醒,然后离开。 薛宜觉得日子也确实不错,工作之外,虽然张彦重色轻友地不和他出去泡酒吧消磨时间了,不过有了顾沅这个床伴,他过剩的精力也有地方发泄了。 唯一让他不满的一件事,就是沈燕青不知道抽什么风,隔三差五地约他吃个午饭或者晚饭。 一次两次他借口工作忙,推脱掉了。可沈燕青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约。薛宜头痛不已,又跟沈燕青吃了几次饭。 这天晚上下了班,薛宜出了公司大门,就看见停在路边的白色跑车。沈燕青穿着一身黑色大衣,显得身形修长又气势逼人,衣领竖着,斜靠在车门上,点了一根烟。 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看见薛宜出来,吐了一口烟出来,竟然是连续两个烟圈,惹得一边路过的女同事一阵花痴。 薛宜在张彦的口哨声中,硬着头皮走朝沈燕青走过去。 “走吧,”沈燕青很绅士地替薛宜拉开车门,说:“我们去吃烤肉,好久没吃啦。” 薛宜坐上了车,看着沈燕青开着车七拐八绕地进了一个巷子,最后停在了一个路边摊对面。 薛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沈燕青每次请他吃饭,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的大餐,只是一些很大众的吃食,不过味道真的非常棒。 两人先要了二十串烤筋、二十串烤羊肉、一份烤鱼。四瓶啤酒。薛宜颇为无奈地说:“想不到沈少偏好路边摊。” 沈燕青坐在薛宜对面,闻言抬头笑着说:“怎么?不好吃吗?路边摊虽然廉价,可是我觉得比那些星级酒店里好吃多了。” 薛宜撸了一串考筋,说:“很难想象,沈少会开着豪车穿着昂贵的定制服装,坐在路边吃烤串喝啤酒。 沈燕青无奈地笑着,他还就喜欢吃这些东西,可说出来都没人信。他以前身边的那些人,他也心血来潮带来吃过,可那些人都是一脸震惊的表情,让他们吃好吃的,他们的表情比让他们吞屎还难看。 不过是他养着玩儿的,带着去吃了几次大餐,就当自己是身娇肉贵的王子公主了。 可沈燕青就是觉得薛宜不会嫌弃路边摊。他请了薛宜吃了两次,都会很普通的馆子,五六十块钱两人就吃得肚皮滚圆,非常实惠。 “我还就喜欢吃这些东西,可身边的人都不信,哈哈。”沈燕青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对于薛宜对他的称呼有些不满,他说:“薛宜,你叫我名字就行,沈少听着多生分,我也就比你大了一岁。” 薛宜硬着头皮点了点头,低头夹烤鱼吃。 鱼肉很鲜嫩,也很入味,薛宜也不知道和沈燕青说些什么,就低头专心地吃着美食。心里一边想着昨天中午张彦打趣他,说沈燕青是想泡他。 他本来是不怎么相信的,上一辈子他见过沈燕青的那些床伴们,都是一些唇红齿白的美少年。他是怎么看怎么糙,他不相信沈燕青会看上他这一款。 他想着事情,吃的也不怎么专心了,一个没注意夹着一筷子鱼肉戳到了脸上。对面沈燕青立马抽出一张纸巾,起身弯腰凑过来给他擦脸上的油渍。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碰触到薛宜的脸颊,冰冰凉凉的。薛宜却仿佛触电一般身子往后倾避开了。 没想到沈燕青会亲自给他擦嘴,薛宜只觉得头皮发麻,看来沈燕青大概是美少年看得太多了,想换一款玩玩。他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了,犹豫了一瞬,薛宜决定和沈燕青把话说开,他真的不想和沈燕青三天两头地出来吃饭。 沈燕青被薛宜避开,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的很自然地说:“薛宜你反应也太大了吧?” 薛宜自己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脸,说:“沈少,你是想泡我吗?” “啊?”沈燕青脸上的笑容有些裂,他愣了一瞬,坦然地说:“我确实是在追你,你才感觉到吗?” 说着他又笑了笑:“看来是我做的不够明显。那么现在,薛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薛宜摇头说:“蒙沈少看得起,不过据我所知,沈少可薛恺之正在……谈恋爱。” 上一辈子薛恺之和沈燕青是四年之后勾搭在一起的,不到半年就结婚了。这一辈子两人勾搭的时间提前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结婚,不过薛凯之能勾到沈燕青,怕是不会轻易放手。 沈燕青噗嗤地笑了一声,然后颇为认真地说:“我和恺之不过是玩玩而已,我承认我和他上过床,不过我们可不是恋爱关系。” 薛宜考虑到沈燕青的心思深沉,上一辈子背后算计了多少人。他也不好拒绝的太直接,便委婉地说:“我才离婚不久,这段时间不想谈感情。” “是吗?”沈燕青一脸真诚地说:“没关系,我很有耐心的。” 沈燕青说着冲薛宜抛了个媚眼,“你别急着拒绝我,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你会发现我的好的。” 薛宜没想到沈燕青这么难缠,他以为他委婉地拒绝了,以沈燕青的高傲,必然不会再纠缠。可没想到沈燕青会这样说。 薛宜想了想说:“我是准备忙完这一阵就去相亲的,我这个年纪处对象都是以结婚为目的的。而且,我只在上面,沈少看着也是1号,这两个1号怎么谈恋爱啊。” “我当什么事呢,”沈燕青笑呵呵地说:“结婚啊,家里正催着我结呢。”他那个母亲塞给他的相亲对象,没一个省心的,他偏不想让她如愿,结婚对象他必须要自己挑。 不过他还想再玩几年,三十二岁之前,不考虑结婚。 他就是觉得薛宜做事挺认真,想必谈恋爱也很认真。薛宜长相又对他的胃口,他就只想谈个恋爱耍个流氓而已,没想着结婚。 他现在身边的那些人,哪个不是冲着他的身份贴上去的。虽然在他面前乖巧懂事,可那他钱的时候也没手软。他突然就觉得没意思得很,他还没正经谈过恋爱呢。若是和薛宜谈的来,他也不介意过几年结婚。 薛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沈燕青又说:“结婚的事先不说,总得谈恋爱谈的来了,才能考虑结婚的事,对吧。至于你说的上下的问题,我觉得上面有上面的好,在下面也有下面的乐趣。” 他的双眼看着薛宜,眼底带了一丝兴趣,说:“你要不要试试下面呢,我技术很好的。” 薛宜觉得,他简直是鸡同鸭讲。沈燕青年纪轻轻,就把沈氏掌控在手中,他不认为沈燕青听不出来他的拒绝。 他只是不懂得尊重人罢了。大概富家子弟都有这个毛病吧,觉得自己人见人爱,不爱的也只是在矜持。 既然沈燕青对他的拒绝无动于衷,薛宜觉得他也不用在意了,反正该说的他都说了。 可谁知道第二天中午,他在公司收到了一大捧白玫瑰。 薛宜被公司的同事们看猴子一样围观了一早上。那捧白玫瑰也被他扔进了办公室的垃圾桶里。可是想着白玫瑰的花语——我足以与你相配,薛宜只觉得更无力了。 沈燕青一连送了半个月的白玫瑰,不管薛宜钱不签收,花照送不误。他给沈燕青打电话,让他别闹了,沈燕青却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你虽然拒绝了我,可是我有追求你的自由,希望有一天你会被我的真诚所感动。” 还好沈燕青因为公司的事出国了,薛宜不用见到他,不然总会想起他上一辈子第一次见沈燕青的情形,一屋子七八个人都光着屁股玩儿。 终于到了腊月二十四,他们公司放了假。薛宜一个人置办了些年货之后,就闲了下来,无事可做。 他在微信上关注了张彦介绍给他的‘我们结婚吧’的公众号。这个号每周都会组织两次借吃喝玩乐相亲的活动。薛宜闲着没事,拉着张彦一起报名参加了这周的去双龙峡赏如百炼一般的冰瀑的活动。 第39章 城 张彦和宋瑾已经混熟了,张彦没事就约宋瑾晚上去吃饭。所以这次相亲游,薛宜叫上了张彦,张彦自然叫宋瑾一起去了。 张彦纯粹是去玩儿,觉得人多热闹,顺便给薛宜相看。费用也不多,非会员两百,吃喝玩乐都包了。 这段时间上班都是步行,不怎么开车,薛宜也不想开车去,就厚着脸皮坐张彦的车当电灯泡去了。 到了集合的新盛广场,人还没到齐。这次活动共有六十多人参加,还差一少半人没到呢。薛宜嫌弃外面冷,也有些困,就没有下车。昨晚上顾沅又去他那了,晚上做的有些激烈,他也有点累。 出门的时候,顾沅还睡得沉,一点都没有被他惊醒。 薛宜双手揣进羽绒服兜里,仰着头望着车顶,表情有些迷茫。他一直想和顾沅离婚,上一辈子离婚之后,两人就没见过面,他对顾沅自然也没有什么想法,直到得知顾沅的死讯,他才心里有些难过。 这一辈子重生回来,他也想着离婚。如今离了婚,却和上一辈子截然不同,他们的关系没有那么恶劣,还保持着炮、友关系。 若是这个炮、友是其他什么人,薛宜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可对象是顾沅,他每次都很矛盾,顾沅来找他,哪怕顾沅不先主动,他看着顾沅就想把他带上床。 可事后他又很纠结,觉得既然离了婚,就不该再有这种关系。然而当顾沅下次再来找他,他仍然会忍不住把人带上床。 “薛宜,你看。”正想的出神,驾驶座上的张彦转身朝薛宜吹了声口哨,用眼神示意他看外面。 薛宜扭头顺着张彦的视线望去。 那辆他看着眼熟的跑车前,沈燕青随意地靠在车上,双手插兜,脸上带着笑意向他这里看来。 薛宜震惊了一下,狐疑地看着张彦:“他怎么在也这儿?”沈燕青的身份,完全不像会参加这种相亲活动的人。而且沈燕青出现在这里,总觉得不是巧合。 张彦摊手,奸诈地朝薛宜笑着,说:“沈少找我谈了一笔投资。薛宜啊,你看公司也不是我一个人的,你也有份,为了公司的发展,你就牺牲一下色相也不吃亏。 “张彦!”薛宜恨不得一掌拍死这个见利忘义的损友。不过人都来了,他瞪了张彦一眼,说,“三七分。” 张彦嘿嘿笑着,拍着薛宜的肩膀说:“我就知道你是顾大局的,放心吧,你的三成我回去就打你账户上。” “我七你三。”薛宜白了张彦一眼。张彦这个铁公鸡就知道扣钱。 “嗷!薛宜你不能这么狠。”张彦夸张地惨叫。 薛宜抱着胳膊不理他。宋瑾刚才一直在用手机查双龙峡的游玩攻略,对于张彦做的事她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开口说:“薛宜你也太心软了,应该一九分才对,让张彦挣个辛苦钱就行啦。” 张彦捂着胸口,嘀咕着:“宋瑾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宋瑾冲张彦做了个鬼脸,说:“帮你也不是往内拐啊。” 张彦扁着嘴一脸委屈,追了宋瑾一个多月了,宋瑾都不向着他。薛宜今天才是第一次见宋瑾呢。张彦蹭地转头,看着后面的薛宜,觉得有点麻烦。 虽然他觉得薛宜没他帅,没他身材好,没他体贴,可万一宋瑾眼神不好瞧上了薛宜,他哭都没地方哭。张彦瞥了眼外面的沈燕青,觉得已经捅了好友一刀了,再捅一刀也不差了,他说:“薛宜啊,你看沈少过来了,你快去陪陪沈少。” 薛宜狠狠地瞪了张彦一眼,这才推开车门下了车。沈燕青正好走到车跟前了。 “真巧,想不到沈少也会参加这种相亲活动。”薛宜面无表情地说。 “不巧。”沈燕青站在薛宜面前,眼神温柔地看着他,说:“因为你参加了,我才参加的。” 薛宜搞不懂沈燕青到底看上他什么了,他可不想和沈少玩包感情游戏,他坦白说:“沈少,我们不合适。”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沈燕青不以为然。 薛宜无语,不打算和沈燕青继续这个话题了。他看了眼那边在分配车辆的负责人,说:“好像快要走了,沈少快回车里去吧。” 薛宜说着拉车门,却没有拉开。张彦那个混蛋从里面锁了,还把那张大脸贴在车窗上,朝他得意地挥手。 “薛宜,坐我的车吧。”沈燕青在薛宜身后开口。薛宜没办法,这活动他是第一次参加,其他人都不认识,只好赶过去坐沈燕青的车了。 因为开车的人少,沈燕青的车也被分配了两个队友,两个很听漂亮的姑娘。 一个是利落的短发,一个烫的波浪卷,很有女人味。短发姑娘听活泼的,一上车就自我介绍说:“我叫刘妍,这个是我朋友王蕾。” “我是薛宜。”薛宜报了自己的名字。 “沈燕青。” 沈燕青才说出自己的名字,那个叫刘妍的尖叫一声,“天哪!是那个天荣集团的沈燕青吗?” 王蕾也是好奇地看着沈燕青。 沈燕青耸耸肩,笑着说:“怎么可能,同名同姓罢了,我要是天荣集团的沈少,还需要来参加这种活动嘛。” 薛宜看着沈燕青睁眼说瞎话,也不戳破他。 他发现,从刚才那个负责人分配车辆时,他的目光都没怎么在女性身上停留,只注意到队里分到张彦车里的一个男子,一张娃娃脸,白白净净的,个子挺高,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文文气气的。 薛宜有些痛苦地想,看来他是真的弯了。女人的胸和屁股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反而是男人的长相、气质和大长腿对他更有吸引力一些。 “你们以前参加过这个活动吗?”刘妍开口问,轻音清脆悦耳。 “第一次参加。”沈燕青态度很好地着俩姑娘聊天。 薛宜没心情聊天。来参加这个相亲活动之前,他想的是最好找个温柔顾家的姑娘,谈得来的话就结婚生子。可惜参加活动的姑娘不少,他刚才透过车窗看了看,觉得他还是喜欢男人多一些。 这个结果并不怎么意外,可薛宜还是有些失落。他理想中的生活,就是最后一个温柔贤惠的老婆,生两个孩子。 一路上沈燕青和俩姑娘一直热络地聊天,问着薛宜了他就开口,没问他他就闭嘴不说话,只听着他们三个人扯一些有的没的。 薛宜不得不感叹,难怪沈燕青有那么多情人,就他那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再加上身价不低,也不怪薛恺之都贴上去了。 薛宜正闭着眼睛假寐,兜里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了起来。他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顾沅’两个字,按了接听键。 “薛宜,你去哪了?不是都放假了么?”顾沅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声音也很轻,尾音有些上扬。 “我在相亲”四个字在薛宜嘴里打了个转,他却没有说出口。他还记得顾沅和他说过,有了对象就结束床伴的关系。 犹豫了一下,薛宜还是说:“我参加了一个相亲活动。厨房里给你留着早餐,你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什么?!”那边顾沅失控地叫了一声,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又小心翼翼地问:“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参加了一个相亲活动。”薛宜重复了一遍,说:“好了,没什么事我挂了。” 顾沅才起床,睁开眼没看见薛宜,在床上喊了几声也没得到回应,他才给薛宜打了电话。可没想到薛宜竟然去相亲了。 顾沅坐在床上,握着手机的手一松,手机滑落,掉在床上,里面薛宜还说了什么,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挽救。他已经放下架子不要脸地说和薛宜保持床伴关系了,他以为薛宜短时间内是不考虑结婚问题的。 可还是失算了。顾沅紧咬着下唇,很快颜色偏淡的唇被他咬出了血,顺色也变得艳丽起来,血珠沿着下巴滴落在床单上。 顾沅根本没觉着疼,他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他不能等了,什么迂回的手段他也不用了,他要告诉薛宜,他喜欢他。 捡起落在被子上的手机,顾沅开了屏幕锁,又叹了口气把手机放下。表白这种事,他要当面说。 不就是去相亲了嘛,第一次肯定成不了。这些天他带着他大哥都去相了七八次了,一次都没成。 顾沅掀了被子,捡起掉在地上的睡衣穿上。这才发现床单上染了几滴血,他把传单和被罩都换了下来,塞进阳台上的洗衣机里洗着,又去厨房把薛宜给他留的早餐热了热囫囵地吃完。 想着薛宜说不定中午就回来了。顾沅去洗脸刷牙完,换上衣服,准备去超市买一些薛宜喜欢吃的菜,中午给薛宜做一顿饭。 第40章 城 薛宜他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双龙峡,一番介绍熟悉之后,大家也不矜持,主动约看上眼的人去游玩。 薛宜虽然对那个戴眼镜的青年印象不错,不过也没有主动去搭讪,看着对方和一个穿着时髦的女子去赏景了。 沈燕青跟在身边,薛宜就没打算去和其他人搭讪。而沈燕青长相英俊,举手投足间优雅大气,主动过来搭讪的男女有十来个了,都被他婉言相拒了。 薛宜很是无奈,他有些后悔今天来了。沈燕青拒绝其他人的时候,眼神一直看着他,大家也不不傻,很快就明白他的意图了。 薛宜没办法,又不想和沈燕青独处,最后开口约了王蕾一起。最终他和沈燕青,还有刘妍、王蕾四个人一起逛了一圈双龙峡。 等到回去的时候,四个人已经很熟悉了,相互留了手机号码,加了微信好友。 薛宜、刘妍和王蕾依旧坐沈燕青的车子。沈燕青很绅士地把俩个女子送到他们所在的小区门口。 直到车上剩下薛宜和沈燕青两个人了,薛宜才开口说:“前段时间,谢谢沈少送的玫瑰花。不我不喜欢花,沈少别在我身上浪费精力了,我们也不合适。” 沈燕青坐在驾驶座上,从镜子里看见后座上薛宜冷冰冰的表情,有些挫败,更有些生气。他第一次主动追一个人,追了快一个月了,还一点进展都没有。 沈燕青从驾驶上下来,拉开薛宜那边的车门,坐了进去。眯着眼看着薛宜说:“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嗯?” 薛宜有些无语,沈燕青这话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说得太重了容易得罪人,他没必要因为这种事得罪沈燕青。只希望沈燕青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别因为他的拒绝就记恨上他。 沈燕青也不等薛宜回答,在他耳边低声笑着说:“好了,你有拒绝的权力。可是你越拒绝,我却越对你感兴趣,怎么办?”这段是时间在国外,他工作之余,想的最多的就是薛宜了。想着薛宜看起来冷冷清清的,面无表情,不知道在床上会是怎样的风情。 “依沈少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找不到呢?我们不合适,沈少确实是个很合适的恋爱对象,却不是一个合适的结婚对象。”薛宜叹息着说。 “是吗?”沈燕青伸手捏着薛宜的下巴,轻声说:“可我现在就想找你这样的,却一直求而不得。” 沈燕青紧紧地捏着薛宜的下巴,不让他挣脱,他凑近了看着薛宜微怒的表情说:“或者你让我得手一次,我大概就不这么惦记了。” 薛宜咬牙切齿地看着沈燕青,什么叫让他得手一次?他厌恶地推开沈燕青的手,说:“沈少别开玩笑了。”为了让沈燕青不在纠缠,他又说:“我心里有喜欢的人。” 沈燕青把摸过薛宜下巴的手指放在鼻尖轻轻地嗅了嗅,轻声说:“真好闻。” 薛宜脸上跟火烧了一样,又羞耻又生气,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就这么被沈燕青调戏了。 “你想拒绝我也不用找这么拙劣的理由,要真是有喜欢的人,又怎么会参加这种相亲活动?”沈燕青不以为然地看着薛宜。 “该说的我都说了,沈少不信我也没办法。”薛宜伸手推开车门,说:“我自己回去了,不敢劳烦沈少送我。” 他挪动身子要下车,手腕却被沈燕青抓住。沈燕青一个用力,薛宜身子往后一仰,重重地靠在了沈燕青身上。沈燕青张开双臂把薛宜抱住,在他耳边吹着气说:“生气啦?不过你生气的样子,我看着也很喜欢,怎么办?” 薛宜额头上青筋突出,喊他:“沈燕青!” “这才对嘛,不过你把沈字去掉,直接叫我燕青,我会更高兴的。”沈燕青松开了薛宜,他也不是想要用强,只是薛宜一次一次地拒绝,他的耐心也快耗尽了。他虽然对薛宜有好感,可让他花个一年半载地去打动一个人,他想一想就觉得头疼。 薛宜破罐子破摔地转身,把沈燕青压在身下,嘴唇抿成一条线,他伸手去解沈燕青的皮带,说:”沈少对我这么感兴趣,我也不好让沈少太扫兴,沈少放心,我技术很好,一定会让沈少很舒服的。” ‘咔嚓’一声解开皮带,薛宜手指灵活地拉下拉链,隔着一层薄薄的棉布握住了沈燕青最脆弱的部分。 薛宜的手指很冰凉,隔着内裤,沈燕青依然被冰凉的手感刺激了一下,他浑身一个激灵,却也感觉蛰伏的*有了苏醒的迹象。他笑着伸手搂着薛宜的脖子,轻笑着说:“薛宜你这么主动,我都有些难为情了呢。” 沈燕青说着,就要吻薛宜。薛宜避开他的唇,另一只手从他衣服底下伸进去,在他身上来回点火,很快沈燕青的呼吸就重了。薛宜冷眼看着沈燕青动情的模样,手指灵活地探进内裤里,摸向他后面的入口。 “薛宜!”沈燕青孟地睁开了眼,迷离的眼神瞬间清醒了,他推开薛宜,也想起了薛宜上次说过他只在上面的话,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怎么?沈少不愿意了?”薛宜挑了下眉,问。 沈燕青捂着裤子,就怕薛宜的手指乱动。他桃花眼眨了一下,笑着说:“怎么会呢?我求之不得。不过体位要换一下。或者薛宜你要是喜欢骑乘式,那也行,我就躺着让你自己动。” 薛宜脸上一红,想起昨晚他和顾沅也用的骑乘式。顾沅做到一半就喊累,趴在他身上不肯动了。 他叹了口气,说:“沈少不愿意做下面,我也不愿意。真的没办法谈了。” 沈燕青还想说什么,薛宜却已经推开车门下了车,说:“已经很晚了,沈少不必送我回去了,我自己坐车就成。” 沈燕青系好皮带起身,看见薛宜已经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了。他又躺了下去,只觉得浑身滚烫的不行,刚才被薛宜摸过的地方像着了火,身下也是雄赳赳气昂昂地挺立着。 他是又气又好笑。薛宜轻而易举就挑起了他的火,这是他没想到的,他虽然私生活放荡,可对自己的自制力还是很有信心的,没想到在薛宜面前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沈燕青舔了舔唇,想要要尽快把薛宜拿下,他迫不及待地想看薛宜在他身下求饶的样子。 薛宜回到家,开了门进去后,发现灯亮着,顾沅抱着小猫坐在床上用电脑再放电视剧。 他有些奇怪顾沅还没有走,却也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径直进了洗手间,把自己刚才摸过沈燕青的手来来回回洗了四五遍。 顾沅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他知道薛宜回来了。他抬眼看了一眼餐桌上摆的四菜一汤。他热了两次,现在早就凉透了。 他一直等薛宜回来吃饭,想和他表白心迹,可一个小时有一个小时过去,薛宜始终不回来,他脑子里都是薛宜和另一个女人或者男人亲亲热热的画面,都快要把他逼疯了。 顾沅听着洗手间哗啦啦的水流声,把怀里呼呼大睡的猫放在一边,下床走进了浴室。 顾沅的嗅觉很灵敏,站在薛宜身后,他很容易就闻到了薛宜身上属于别人的味道。顾沅不喜欢用香水,也分不清薛宜身上的味道是男人的还是女人的。 他咬了咬唇,从背后抱着薛宜,问他:“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你怎么没回去?”薛宜和顾沅同时开口。 薛宜说完,顾沅没有说话。他擦了擦手上的水迹,说:“今天去双龙峡了,回来的晚。 “一个人回去了也没意思,”顾沅这才不情愿地说:“外面也冷,不想出去。” 薛宜低头把顾沅扣在他腰间的手掰开,转身抱着他往外走去。 到了床边,薛宜把人放在床上,然后麻利地脱了外套压住了顾沅。 顾沅一直想问他今天相亲相的怎么样,可一直问不出口,最后被薛宜堵住了嘴干脆也不问了。 一场情、事下来,顾沅浑身无力,肚子咕咕咕直叫,他中午就没吃饭,晚饭也没吃。又被薛宜一阵压榨,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薛宜看着顾沅累瘫了的样子,难得的抱着他去浴室清洗了一番了,又把桌子上的饭菜热了热,两人围着餐桌,沉默地吃了一顿晚饭。 期间,顾沅一直偷偷地打量着薛宜。表白的话他都想好了,一句我喜欢你就够了,简单直接。可是他突然注意到薛宜光秃秃的手指,他们结婚的时候,是有婚戒的,可婚礼之后他俩就都把戒指摘下来了。 他的那枚已经不知道放哪儿了,薛宜的那枚怕是也早就找不到了。顾沅把表白的话咽了回去,他决定明天要先去订一对戒指,再和薛宜表白。 第41章 城 薛宜去洗碗了,顾沅不想回家,又怕他大哥打电话叫他回去,索性关了手机,爬上床睡觉去了。 等薛宜洗了碗出来,顾沅已经睡着了。抱着被子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睡相非常难看。脸趴在枕头上,小声打着呼噜,看起来睡得很香甜。 顾沅只有很累的时候,睡觉才会打呼噜。薛宜想着刚才洗澡时,顾沅累的浑身瘫软,没骨头似的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样子,摇头笑了笑。 手上拿的衣服本来要放洗衣机里洗的,不过现在顾沅睡着了,他就不打算洗了,顾沅睡觉很警醒,很轻微的动作都能让他睡不安稳。 时间也不早了,薛宜也脱衣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顾沅倒是醒的挺早,他睁开眼的时候,薛宜还没醒。双人床上两人各占一边,中间还能再躺一个人。 顾沅看着窗外天色暗沉,有些不想起床,往薛宜身边一滚,正好两人贴在一起了。薛宜闭着眼依然睡得安稳,只是之前和顾沅同床共枕七年早已养成了习惯,他长臂一伸扣在顾沅腰上,抱人往怀里搂紧了几分。 顾沅脸贴在薛宜胸口,听着薛宜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他扬起唇角闭上了眼,伸手也搂着薛宜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等顾沅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身边也没有人了。顾沅起身穿好衣服,听见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他走进厨房,看见薛宜正在用平底锅摊葱花鸡蛋饼。 一旁的案板上已经放了两张金黄色的薄饼。顾沅皱了皱鼻子,嗅着这久违的香味,嘴馋的不行。他自己也学着做了好几次,可味道和薛宜做的相差甚远。 也不管还没洗脸刷牙,顾沅就抓一起一张饼,卷成卷吃了起来。 薛宜把锅里的饼翻了个面,回头看着顾沅,发现他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泛着油光,眼角还卧了一大坨眼屎。 顾沅早上不洗脸刷牙就往厨房里钻找吃食的坏习惯,薛宜发现他看了七年,还是有些无法忍受。他皱着眉夺过顾沅手里的葱花鸡蛋饼,说:“先去洗脸刷牙。” 顾沅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着说:“你做的饼太香了,我一时没忍住。” 薛宜没说话,把顾沅吃了一半的饼放在案板上。揭开另一边的锅盖,搅了搅里面的枸杞猪肝粥,粥也熬好了,他关了火,盛了两碗粥出来放一旁凉着。 顾沅很快洗好了脸,进了厨房,抓起他刚才吃了几口的鸡蛋饼继续吃。饼子很薄,也不大,顾沅一连吃了五张,薛宜摊好一张他吃一张。 薛宜本来就话少,顾沅今天也话也不多。沉默地吃了早饭,顾沅主动洗了碗筷。想着他还要去订做戒指,便也不在薛宜家里多留了,含情脉脉地看着薛宜说:“薛宜,我回去了。” 薛宜正坐在沙发上抱着猫给他顺毛,猫舒服的喉咙地发出愉悦的喵呜声。听见顾沅的声音,薛宜抬起头看着他,点了下头轻声说:“嗯,路上小心些。” 顾沅不舍地走到门口,看薛宜又低头给猫顺毛,心里有些气闷,却也知道他和薛宜现在的关系,他没有立场指责什么,闷声开门走了。 回到家,顾倾没在家,大概难得放假,和好友们出去聚会了。顾沅一头钻进书房,取了纸笔,打算自己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戒指,这样才更有意义。 他从没设计过戒指,平时也不喜欢戴,只有和薛宜结婚当天手上戴了戒指,第二天就摘了。想要自己设计,一时却不知道如何下笔。 顾沅拧眉咬着铅笔头,闭目思考。他和薛宜都是男人,戒指简单大气就行了。顾沅犹豫了一下,又在戒面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只比翼鸟振翅高飞的图案。 两枚戒指上各画一只,两枚戒指合在一起就是比翼双、飞。寓意不错,可顾沅看着图纸,却觉得不是很好看。 图纸一连画了两天,顾沅才定了下来。戒面上依然简单地刻上比翼鸟的纹路,翅膀处镶嵌蓝钻点缀,剩下比翼鸟身体和尾巴的线条就不那么显眼了,单拿一枚戒指看,只会以为是胡乱涂鸦。 顾氏旗下就有珠宝公司,是顾沅母亲的嫁妆。当年他母亲和父亲一起出了事故去世之后,顾倾把珠宝公司转到了顾沅名下,叫五幅珠宝公司。 第三天一大早,顾沅就拿着图纸去了公司。还有三天就是除夕了,他想在除夕夜和薛宜表白。而且戒指,他打算自己动手制作。 除了营业部,珠宝公司其他部门都放假了。不过顾沅是老板,承诺给发三倍工资,单身汪员工就欢天喜地地来加班了,教他自己做戒指。 在顾沅在制作间里埋头打磨钻石的时候,薛宜已经在家里窝了三天了。一个人没事干,除了早晨下去跑步,他就不出门了,宅在家里逗逗猫上上网,关注一些股市情况。他当初买了两只股票,其中一只已经抛售了,除去税收他赚了三百多万。 薛宜想买房子,却暂时没看上合适的。只能放弃了,等过了年再慢慢看。 “叮咚!”正在给猫喂食,他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一声。 这是他设置的微信消息提示音。这几天沈燕青给他发过微信,他装作不在线,一条也没有回复。 除了沈燕青,就是上次参加相亲活动认识的王蕾给他发微信了。不过王蕾都是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发。对方是女士,也是闲聊,薛宜不像对待沈燕青,随手就回了王蕾的消息。 两人每天晚上都会聊一会儿。薛宜知道王蕾二十七岁,h市人,在一家发展不错的私企做会计。王蕾也了解了薛宜的基本信息。 相亲认识的,又是王蕾主动联系他,薛宜难免不会猜到王蕾是对他有意。可这种事对方又没有明说,每天发微信也是闲聊,薛宜也就没当一回事,只当认识了一个新朋友。 等喂完了猫,把洗衣机里洗好的床单和被罩晾好,把地板拖了一遍,薛宜才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微信信息。 让他意外的是,消息是王蕾发给他的,说是和刘妍去唱歌,问他去不去。刘妍也给他发微信了,叫他去唱歌。 薛宜想着他已经在家里宅了三天了,也有些无聊,就给王蕾发信息问了地址,说他一会儿过去。 第42章 城 想着ktv里暖气开的足,薛宜里面穿件短款的黑白条纹毛衣,外面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大衣,开车去了ktv。 路上比较堵,他又运气非常不好,每个十字路口都遇上了红灯。快到的时候,收到了王蕾的微信,问他大概还有多久能到,又说时间还早,其他几个人说要先去看场电影,再吃个饭,等晚上的时候再去唱歌,问他的意见。 薛宜自然没什么意见,他本来就是为了打发时间才出来的。 很快到了蓝海国际影城,薛宜停好车,去了休息区。大概是因为放年假的原因,休息区人满为患,好多人没地方坐,就站在那儿聊着天等待。 薛宜找了一圈,才找到王蕾他们。可等找到了,薛宜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沈燕青也在当中坐着。 薛宜看了眼带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的沈燕青,沈燕青也看见他了,勾唇笑着说:“薛宜,你来了,快过来坐。”沙发已经被他们几个人挤得满满的了,沈燕青硬是腾出一些地方,给薛宜留出来。 薛宜看着沈燕青身边只够半个他坐下的地方,没有动,而是看了眼沈燕青左侧的男人——秦灏。 薛宜很惊喜,他本来还想着这一辈子,要不要再去一次香格里拉,重新认识秦灏呢,没想到现在就有机会认识了。 薛宜忍下心中的激动,从秦灏身上收回视线,对沈燕青说:“谢谢,我站着就行了。” 刘妍在沈燕青右边,也劝他说:“薛宜,你坐着吧,电影还有半小时才开始呢。” 王蕾坐在刘妍右边,也笑着对薛宜说:“是啊,薛宜,我们挤一挤就坐下了。” 薛宜不想坐下,若是坐下他就和沈燕青紧紧挨在一起了。他看了看王蕾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饮料,就说:“没事,你们先坐,我出去抽根烟。” 沈燕青也起身说:“我也想抽了,正好一起去。” 薛宜翻了个白眼,他很少抽烟,身上也没有带烟。沈燕青搭着他的肩膀,指了指吸烟区,说:“走吧,去那里抽。” 两人到了吸烟区,那里烟雾缭绕,味道很呛人。薛宜正想说他去一下洗手间,沈燕青就开口了:“难闻死了,我们先出去吧,去外面抽。” 薛宜看沈燕青的表情,像是有话要说,他想了想跟着沈燕青他去了外面。 外面人相对少一些,两人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沈燕青声音里带了一些哀怨,问:“你为什么不回的的消息?” 薛宜又好笑又无奈,他不想和沈燕青继续纠缠下去。顾沅那种性格他就吃不消,沈燕青比顾沅更自我自傲,生活作风也太放荡,他接受无能。 沈燕青现在追他,表现的彬彬有礼进退有度,看似深情。可薛宜知道,等到沈燕青把他追到手,他大概就和沈燕青身边的其他很多情人没什么区别了。 沈燕青过惯了那种奢靡淫、乱的生活,薛宜一向有自知之明,他并不认为他有那个魅力,让沈燕青为他浪子回头。 这么想着,薛宜觉得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和沈燕青不能纠缠太多。他侧头看着沈燕青,面不改色地扯谎说:“沈少,我有喜欢的人,我不想让他误会。” 沈燕青不悦地哼了一声,说:“连做朋友都不行吗?” 薛宜头疼的不行,违心地说:“当然可以,能和沈少做朋友我很开心。” 沈燕青的手伸在薛宜面前,手心朝上手指勾了勾,说:“给我一根。” 薛宜愣一瞬,表情有些僵硬,他说抽烟只是个借口而已。他低头装模作样地摸了一下口袋,当然什么都没有摸出来,有些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忘了带烟。” 沈燕青抿着唇哼了哼,他已经从张彦那里知道了薛宜的一些喜好,薛宜不喜抽烟,一般情况下出门身上都不会装烟。说什么抽根烟,就是不想和他坐一起罢了。 至于薛宜说他有了喜欢的人,沈燕青也不信。他让人查过,薛宜和顾沅离婚之后,身边没有其他人。 不过薛宜越是拒绝他,越是想和他保持距离,他对薛宜的兴趣就越大。沈燕青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有些犯贱,他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身边的那些人长相上没一个比薛宜差,性格也都比薛宜好,知道怎么讨好他,也都比薛宜年轻,会伺候人。 可偏偏,他就是想要征服薛宜。沈燕青暂时不想把薛宜逼得太紧,他看着薛宜挑眉说:“你刚说了,我们是朋友。那么下次不会再不回我的消息了吧。” “……”薛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得点点头敷衍地答应沈燕青。 沈燕青狐疑地看了眼薛宜,似乎不太相信他。气氛有些尴尬,薛宜犹豫了一下看口问:“沈少今天怎么也回来?” 沈燕青哼了哼,说:“本来是不来的,不过听刘妍是也叫了你,我就来了。” 薛宜只觉得更尴尬了,早知道他就不多嘴问了。视线一转,他突然注意到沈燕青耳后有一个紫红色的痕迹。 薛宜自然明白那种痕迹是怎么留下来的,更是无语。也不知道昨晚是谁爬上了沈燕青的床,还在他耳后留下一个那么暧昧的痕迹。 沈燕青这段时间一直没有放弃追他,也没放弃他肆意的私生活。薛宜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想到了顾沅。他和顾沅离了婚,又保持着床伴的关系,在这种关系没有结束的时候,他又去参加相亲活动。 薛宜突然觉得,他其实和沈燕青没什么不同,他也没资格嫌弃沈燕青。沈燕青也就是床伴数量多了一些,不过这种事你情我愿各取所需,不谈感情的话谁也没有资格指责什么。 想着顾沅,薛宜更是无奈了。他也没想到这一辈子他和顾沅会发展到这一步,明明是想成全顾沅让他去追寻真爱,可顾沅提出保持床伴关系的的时候,他同意了。 当时他也没多想自己为什么会同意,现在想来,他其实是不舍得吧。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喜欢顾沅,可毕竟睡了七年,他也不是木头,两人在床上又那么契合,纵使不喜欢,依然会舍不得。 薛宜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还是和顾沅结束这种混乱的关系吧。既然离了婚就干脆断的干干净净的,再无牵扯。 “走吧,可以进场了。”沈燕青拍了下薛宜的肩膀。 “嗯。”薛宜点头,和沈燕青一起去了休息区。 王蕾在和刘妍聊天,秦灏依然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假寐。 “薛宜,这个给你。”王蕾看见薛宜回来了,从身后取出一瓶可乐递给薛宜。 “谢谢。”薛宜接过来。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秦灏睁开了眼,看着沈燕青不耐地说:“我不看了,你们去看吧。” 说着起身就要离开。沈燕青拉着他问:“你怎么了?” 秦灏也不看沈燕青,皱着眉说:“困了,回去睡觉。” 沈燕青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他也没想着带秦灏出来,是秦灏自己觉得家里闷,找他说出来散散心的。这才出来没多久,又嚷嚷着要回去。 “还是你说要看电影,这还没开场呢。”沈燕青说。 刘妍有些厌烦秦灏,他来了之后一句话也不说,闭着眼坐在那里。沈燕青却还很担心他,时不时地关心一下。本来好好的约会,沈燕青的注意力却都在秦灏身上。 现在秦灏又突然提出要回去,刘妍认定了他就是故意的。她看了眼沈燕青,说:“燕青,我看秦灏他脸色不太好,要不就我们……” 薛宜看着脸色惨白的秦灏,秦灏从小身体就不好,具体是什么病他不清楚,只知道秦灏一年里总要进三四次医院,而且药和没断过。秦灏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今天这里人满为患,秦灏现在提出要回去,薛宜觉得很正常。 “秦灏好像真的不舒服,”薛宜看了下沈燕青说:“要不先送他回去吧。” 沈燕青看着秦灏的脸色却是不怎么好,也有些担心,可他又不想自己送秦灏回去,留下薛宜和王蕾、刘妍两个美女看电影。薛宜之前的事他从薛恺之那里知道一些,知道他上学时是喜欢女人的,和顾沅结婚也是不得已。 沈燕青正在犹豫,秦灏把刘妍的嫌弃表情和薛宜的关心都看在眼里,嗤笑一声说:“算了,还是去看电影吧。我现在要是回去,搅的你们约会不成,不知道在心里怎么埋怨我呢。”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刘妍,眼底带着明晃晃的讽刺。刘妍却不以为然,她难得约了沈燕青出来,不想就这么放弃。沈燕青样样都好,完全符合他对男朋友的要求。 沈燕青看了薛宜一眼,才问秦灏:“你的身体真的没事?” 秦灏也不说话,朝着检票口走去。沈燕青无奈地看着薛宜他们一眼,说:“走吧,去看电影。” 薛宜紧跟着秦灏进去了,他们五个人的座位是连着的,薛宜挨着秦灏坐下,沈燕青自然挨着薛宜坐,刘妍在沈燕青身边坐下。 走在最后面的王蕾看了眼薛宜,心想看来薛宜是对她没感觉了。本来她还想听刘妍的,追一追薛宜呢,毕竟薛宜的外形她挺喜欢。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太过主动追一个男人,她做不出这种事。 电影播了十来分钟,薛宜正看得入神,突然肩膀上被人撞了一下,他扭头看过去,秦灏张嘴打着哈欠,对他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太困了。” “没事,困了就靠着睡一会儿吧。”薛宜笑着说。外人都觉得秦灏很不好相处,性子太孤傲,其实薛宜知道他只是懒得搭理那些目的不纯的人罢了。 若是有人对秦灏好一分,秦灏会对那人好十分。对他摆脸色目的不纯的,秦灏连正眼都不看对方。这种性格其实很容易吃亏。 秦灏对薛宜点了下头,然后坐直了盯着电影屏幕看几眼,觉得没意思就又闭上眼睡觉。 没多久就脑袋一歪,又撞到薛宜肩膀上了。薛宜好笑地看着秦灏,秦灏其实很喜欢看电影,现在这样大概是真的很累,或者是他身体真的很差,撑不住。 秦灏第三次撞薛宜肩膀的时候,薛宜没忍住伸手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低声说:“你靠着我睡吧,不用客气。” 秦灏也不矫情,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继续睡。另一边沈燕青看着秦灏和薛宜亲近,酸的不行,干脆也靠着薛宜说:“哎呀呀,我也困了,肩膀也借我靠一下。” 薛宜毫不犹豫地沈燕青的大脑袋推开。沈燕青气恼的不行,心想着下次约薛宜看电影的时候,也选一部无聊的能催眠的,他也就有借口占薛宜便宜了。 电影两个小时,薛宜看到一半也觉得没意思,哈欠连天,沈燕青却看的荧幕上的少男少女青春飞扬,纯真的爱情看的入神。 看完了电影,五个人商议着去吃火锅。秦灏大概是看电影的时候睡够了,也不嚷嚷着回去了,吃了火锅,又去k歌。 沈燕青看得出来,刘妍对他有意思。心里恼怒薛宜不理他,唱歌的时候,和刘妍一首接着一首地唱情歌。薛宜就和秦灏、王蕾两个人聊天。 王蕾对薛宜没有了心思,也就放开了,什么都聊,三个人聊得很嗨。期间张彦在公司的微信群里发红包,让薛宜也去抢红包,薛宜拿着手机进群抢红包。 抢完红包,薛宜自己也发了一个红包。想着他还没有秦灏的联系电话,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要秦灏的联系电话。 秦灏一直坐在薛宜身边,一扭头就能看见他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微信群里发红包的信息。他想也不想就说:“薛宜,你的微信号是多少,我加一下。” 薛宜愣了愣,才报了他的微信号,两人互加了好友。 等到他们离开ktv的时候,已经晚十二点多了。薛宜看秦灏又犯困了,就主动提出:“我送刘妍和王蕾回家吧,沈燕青和你秦灏回家吧,我看秦灏困得不行了。” 沈燕青不想让薛宜单独送俩女人,就说:“还是我送她俩回去吧,你住的地方离得远,不方便。” 刘妍也希望沈燕青送她们回去,立马说:“是啊,薛宜,你离得远,就让燕青送我们吧。” 薛宜便不再坚持,一个人开车回家了。路过一家酒店门口,薛宜对面走来的一对男人,孟地踩了刹车。 那个男人是薛莺的老公赵岷,而那个女人却不是薛莺。赵岷的手搂在女人腰间,一眼就能看出来两人关系不正常。 薛宜缓缓地开着车,看着那俩人相拥着进了酒店。他这才加速离开了。 这个时候,薛莺和赵岷还没离婚呢。按上一辈子的时间算,两人在明年的十一月份离的婚。 那个时候薛氏已经败落了,但还没有彻底垮掉,薛莺认为是因为她娘家倒了,赵岷才和她离婚的。薛莺的父亲也打算东山再起,可惜无力回天,薛莺就找到了他跟前,趾高气扬地说他也姓薛,理应为薛家出一份力,让顾氏薛氏一把。 薛宜自然没答应薛莺。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搞垮了薛氏,怎么可能再回头帮薛氏。 之后薛莺离了婚,赵岷也不要孩子,十岁的女儿跟着薛莺。再后来薛莺大概是从薛恺之那里知道是他搞垮的薛氏,可惜那个时候他全国各地旅游,薛莺找不到机会报复他,就报复在了顾沅身上。 因为那个时候薛恺之也求过顾沅,让顾沅帮一把薛氏。顾沅那个时候虽然和他的关系极度恶化,却也没有再帮薛氏。薛氏的垮台,顾倾也在背地里推了一把,要不然他也没那么容易搞垮薛氏。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薛莺最终把她受到的所有委屈,都算在了顾沅身上,甚至疯狂地要了顾沅的命。 薛宜本来是打算等着薛莺和赵岷离婚之后,在防备着薛莺,让她别找着机会对顾沅下手。 现在看来不用等到明年在防备薛莺了。本来这件事他就觉得有些棘手,只有前日做贼的没有前日防贼的,他若要防着薛莺,实在不是容易的事,女人疯狂起来真的很可怕。 不过这一辈子,薛氏倒的早,说不定赵岷和薛莺的离婚会提前。 薛宜心里有了主意,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吃了饭,就迫不及待地联系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他上一辈子经人在网上经人介绍认识的,专门帮人查一些私密的事,和私家侦探差不多。薛氏内部一些隐秘的事情,他就是请这个人帮他查的。 薛宜开启电脑,登录了企鹅号,搜索了这个人的号码,然后加了好友请求。对方很快通过了他的申请,薛宜让对方帮忙查一下这个时候赵岷有没有和薛莺提出离婚,还有要弄到赵岷出轨的证据。 之后薛宜先付了一半定金给对方。 第43章 城 除夕这天早上,薛宜吃了饭,去西山陵园给赵颖扫墓,带了一束赵颖喜欢的雏菊,顶着寒风在赵颖墓前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他的事,才离开了。 因为晚上要守岁,薛宜中午吃了饭就午睡了,一觉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来。 洗了脸,薛宜进厨房开始包饺子。他闲着无事,就把羊肉馅、韭菜鸡蛋馅、猪肉鲜蘑馅和鱼肉馅饺子,都包了一些。 总共三百多个饺子,不用天天吃,够他吃好久了。他记得小时候和妈妈一起过年的手,除夕晚要吃饺子,正月初一,正月初五、初十都是要吃饺子的。 这些个饺子,他一个人可以吃好久。 手机叮咚叮咚地响个不停,都是拜年的短信。薛宜吃了一顿饺子,也不急着洗碗,就坐在床上看春晚,边看边回短信,给大家一一拜年,顺便在群里抢一抢红包 一个人过除夕,薛宜看着电视上热闹又喜庆的春晚,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只觉得更孤单了,很想有个人陪着,哪怕不说话,只是陪着他坐着一起看春晚就行。 “喵呜。”吃饱了钻进窝里睡了一觉的小猫醒来了,跳到薛宜腿上,低低地叫着。 薛宜伸手摸了摸小猫柔软光滑的皮毛,轻声感叹着:“有你陪我过除夕,也不错了。” 他两手把猫举起来,揉捏了一番笑着说:“等一下可不准犯困,过了十二点再睡。” 小猫听不懂他说什么,不过已经和薛宜很亲昵了,伸出舌头舔了舔薛宜的手指,“喵呜喵呜”地叫个不停,声音听起来很欢快。 薛宜就觉得没有刚才那么寂寞了。 春晚其实也没什么意思,薛宜无聊地看着,顺便开了一瓶顾沅带过来的西凤酒,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砰砰砰!”薛宜又抿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下咽呢,就听见他的房门被拍的震天响。 有些好奇这个时候还有人来找他。薛宜一时也猜不准会是谁,更觉得大概是有人走错门了。 把猫放下,薛宜起身去开门,他先趴在猫眼上看了看,大概喝了点酒,他瞅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顾沅。 薛宜想着往年每年除夕,他都是和顾沅一起回老宅,和顾倾一起过除夕的,三个人亲自动手包饺子。顾沅和顾倾每年除夕都和他学包饺子,学了七年包出来的饺子依旧卖相很惨。 可是现在顾沅竟然没有和顾倾一起过除夕,顾倾也放他出来了?薛宜心里疑惑着开了门。 顾沅脸冻的红扑扑的,呼出的气息瞬间就在眼前变成了白雾。隔着白雾,薛宜有些看不清顾沅的面容了。 “薛宜,”顾沅仰头看着薛宜,低低地叫了一声。他早就想来找薛宜了,可今天毕竟是除夕,自从父母去世后,每年除夕他都是和顾倾在老宅一起过的,今年也不忍心让顾倾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老宅吃团圆饭。 和顾倾吃了团圆饭,顾沅才趁着顾倾去洗手间的机会,溜了出门。 薛宜看着顾沅站在门外,却没有进门,伸手把人拉了进来,随手关上门。就把顾沅按在门板上吻了下去。 顾沅有些意外薛宜的急切,又觉得这是因为薛宜想他才会这样,他激动地伸手圈着薛宜的脖子,热切地回应着薛宜的吻。 顾沅没有闭上眼,而是睁着眼,看着薛宜闭着眼一脸的沉醉的表情,顾沅觉得他也满足了。他所求的不多,只一个薛宜而已。 两人都急不可耐地脱对方的衣服,薛宜因为在家里睡衣,脱起来很方便。顾沅很轻易地就把薛宜的睡裤扒下去了,松松胯松的睡裤和内裤一起堆在脚踝处。 薛宜却连顾沅的皮带还没解开,急得不行,最后还是顾沅自己动手解开了皮带。 可惜门口没有润滑剂,薛宜在急切也没办法,只能抱着顾沅往床上去。却忘了他的睡裤被顾沅扒了,一条腿就被绊倒了。 两个人重重地摔在地板上,窝在床上的小猫吓的“喵喵”叫着,浑身毛都炸开了。 薛宜背上被撞疼了,因为喝了些酒有些发热的脑子也清醒了些,他看着躺在他身边疼的眼眶都红了的顾沅,伸手帮他揉了揉后脑勺,问:“还疼不?” 顾沅本来想说不疼,可确实很疼,这点小事他也不想在薛宜面前隐瞒,就说:“有一点疼。” 薛宜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牙说:“亲一下就不疼了。”他起身在顾沅的额头亲了亲。 顾沅哭笑不得,觉得薛宜竟然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可他后脑勺撞了,薛宜却亲他的额头。薛宜身上的酒气很重,看来也快醉了。 薛宜亲吻顾沅,起身把碍事的睡裤脱掉,然后把顾沅抱上了床。 顾沅自己动手脱掉衣服,已经欲、火焚身的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了。 被薛宜撞的快要飞起来的时候,顾沅依然急着他口袋的的戒指盒,他本来想着一见面就鼓起勇气表白,把戒指给薛宜戴上,可没想到薛宜这么热情。 他只能先暂时放下表白的事,和薛宜一起沉沦在*的海洋里。 做了一次之后,薛宜把顾沅抱在怀里,两人身上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看春晚。 薛宜的酒气也散了,他想起了前天他决定和顾沅结束床伴关系,可今天是除夕,他正觉得孤独,顾沅又碰巧来他这里,这个时候他什么也不想说,只想上顾沅。 那个话题,还是等过了年再和顾沅提吧。薛宜双手搂着顾沅的腰,手摸了摸他光滑的皮肤,觉得顾沅还是有些瘦,没有之前肚子上有一些软肉摸起来舒服。 他把下颚放在顾沅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春晚,也不说话。 顾沅靠在薛宜胸口,被子底下的两人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穿。顾沅只觉得脸上烫的厉害,表白的话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顾沅觉得自己有点怂,可他突然间又很怕薛宜会拒绝,心里忐忑,更说不出口了。 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西凤酒瓶,顾沅伸手把酒瓶拿过来,看了下,里面还剩大半瓶子酒。他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 薛宜看着顾沅豪放的喝酒方式,想起之前几次顾沅喝醉了的样子,赶紧把酒瓶夺下,说:“少喝点酒。” “嗯。”顾沅轻声应了一声,烈酒下肚,他只觉得浑身滚烫,胆子也壮了些,眯着眼看了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这一年就完了。 正是表白的好时候。顾沅掀了被子下床,在地上捡起他的大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锦盒,握在手里,然后又爬上床,跪坐在薛宜对面。 薛宜好奇地看着顾沅爬下床,在衣服口袋里取了个什么东西,不过他也没有问。只是盯着顾沅胸口他留下的吻痕,觉得身体又有些燥热。 顾沅跪坐着,低着头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锦盒,给自己喊了一句加油,然后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薛宜。 “薛宜,”顾沅声音里带着无限情意,叫着薛宜的名字。 薛宜听着顾沅喊他,只觉得身上更热了,他伸手把顾沅拉近他怀里,又亲了上去。 “薛宜,等一下。”薛宜这么急切地想要他,顾沅很开心,可他还要更重要的事情,他不想错过这个好时候。 顾沅伸手挡在薛宜的胸口,把他往后推了推,轻声喘息着说:“先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薛宜吻着顾沅的锁骨,低声说:“没事,你说,我听着呢。” “薛宜!”顾沅有些恼,薛宜的亲吻他恨喜欢,甚至整个身体都因为他的吻而兴奋。 顾沅用尽力气把薛宜推开,薛宜没办法,只能坐直了身体看着顾沅。顾沅把握着锦盒的那只手在薛宜面前缓缓张开。 薛宜看着顾沅手上黑色的心形小盒子,很是意外。这种盒子是用来装什么的,他自然清楚,可又觉得很荒谬。 顾沅把锦盒打开,露出里面两枚紧挨着的白金戒指。顾沅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薛宜,坚定地说:“薛宜,我喜欢你,我们复婚,好不好?” 薛宜张大了嘴,看着顾沅手心里的两枚戒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顾沅喜欢他,这是他两辈子都没想过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一种可能。 可是现在顾沅说喜欢他。 薛宜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可仔细想想,若真是这样,那么之前的那些他想不通也不愿意仔细想的事情,完全可以解释的通了。 就说上一辈子,顾沅口口声声要和他离婚,他不同意,顾沅依然把离婚挂在嘴上,却也没有什么实际行动。而之后他提出离婚,顾沅不同意,他直接通过律师离了婚。 现在想想,顾沅若是真的想离婚,又怎么可能离不了,让他拖了三年。 之所以没有离,是顾沅不想吧。薛宜想,大概那个时候顾沅就喜欢他了,所以才嘴上说要离婚,却什么动作也没有。 第44章 城 薛宜想起上辈子他和顾沅势同水火的那三年。 在医院里,他撞见了薛恺之和顾沅举止亲密,心里不岔出言讽刺。薛恺之又是一贯会花言巧语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上。他嘴上说不过,又因为给顾沅输了那么多血,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手脚发软,想揍人也没力气,他就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泼了薛恺之一脸水。 顾沅不知道他也输过血,只以为是薛恺之输血救了他,自然觉得他没事找事。 加上薛恺之在一边煽风点火言语挑拨,他们在病房里吵了一架。当时具体说过什么话他也不大记得了,只隐约记得顾沅指责他不在乎他,他自然没忍住提起了顾沅和薛恺之的旧情,说他俩有奸情,说顾沅贱吃着的碗里的贪着锅里的。 之后好像还说过一些过分的话,顾沅就说要和他离婚! 他当时心里怨气很重,他给顾沅输了那么多血,顾沅却还惦记着薛恺之,还要和他离婚和薛恺之重燃旧情。他当然不同意离婚了,凭什么他顾沅说结婚就要结婚,说离婚就要离婚。 现在想想,薛宜觉得他真的挺过分的。那个时候顾沅才刚和死神擦肩而过,侥幸捡了一条命回来。身体也是正虚弱的时候,他进了病房就和顾沅大吵了一架。 之后一直到顾沅出院回家,他没有再去医院看望过顾沅。顾沅出院回家之后他们又是一番争吵,也算不上争吵吧,是顾沅单方面歇斯底里地把他从里到外骂了个狗血淋头。 顾沅爱怎么骂就怎么骂,他知道自己骂不过,也不搭理他。就是顾沅提出离婚,他死活不同意。 那三年里,他们三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大多数时候都是顾沅一个人在发脾气,顾沅也越发的尖酸刻薄。 、 薛宜想着那三年里,不争吵的时候顾沅也是很温顺的,他们依旧上床做、爱。不过从那个时候起,他在床上粗暴了很多,很少顾及顾沅。 顾沅生病卧床的时候,他不再细心照顾。那三年顾沅好像也常常生病,感冒发烧是家常便饭,人也消瘦了不少。那个时候他只以为顾沅是因为不能和薛恺之旧情复燃,才会整个人都憔悴了下来。 所以每次顾沅生病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讽刺顾沅贱骨头,然后不顾他病着,在床上更加粗暴地上顾沅。他心里有怨就越发的粗暴,顾沅常常被他做的下不了床。 薛宜看着跪在他面前,满眼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他答案的顾沅,悔意在他心底蔓延。 他错了,错的太离谱。他不敢想顾沅到底是怀着怎么的心情,在那三年里也没有下定决心离婚。那三年顾沅虽然一直把离婚挂在嘴边,可是薛宜现在知道了,若是顾沅真心想离婚,可以和他一样,直接交给律师,或者先分居也行。 可顾沅没有请律师,也没有把他从家里赶出去。顾沅不是没有办法离婚,只是不想离而已。 薛宜看着顾沅手心里的两枚戒指,也看见了顾沅布满了伤痕的手指,大拇指和食指都贴着创可贴,其他指头上也都有一些小划伤,手心更是有三个水泡。虽然已经挑破了放出了里面的脓水,可水泡的痕迹很明显。 薛宜只觉得心疼,他清楚自己不喜欢顾沅,可想着上一辈子的事,他依然心疼顾沅,也更觉得他不配顾沅这么把他放在心上。 两枚戒指紧紧挨着,薛宜很快就认出两枚戒指上的图案,合在一起,是一只振翅高飞的大鸟。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原来是两只鸟,比翼双、飞。 “薛宜,”顾沅一直看着薛宜,整个人都经绷着,等着薛宜的答案。然而薛宜没有立刻给他答案,虽然一分多钟的时间,顾沅却觉得无比漫长,深受煎熬。 他忍不住叫了薛宜一声,又无比认真地说:“我真的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他把锦盒里的两枚戒指取出来,拿着其中一枚,说:“你若是喜欢我,我就把这枚戒指给你戴上,你不要拒绝。”顾沅说着抓住薛宜的左手,指尖捏着他的无名指,另一只手上拿着戒指,手微微发抖,想把戒指给薛宜戴上。 薛宜整个人还是有些懵,他呆呆地看着顾沅抓着他的手,给他戴戒指。眼看着戒指就要套在他的无名指上,薛宜一个激灵,把手收了回来。 他看着顾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明亮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了,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 他心疼顾沅,从刚才顾沅说喜欢他开始。他想着上一辈子他的所作所为,他无比后悔,也更心疼。可是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戴上这枚戒指。 他不喜欢顾沅,他不想和顾沅复婚。 “对不起。”薛宜不敢再看顾沅痛苦的眼睛,他垂下眼盯着床铺,很认真地说了句对不起。 为他上一辈子的所作所为道歉,为了这一辈子明明离婚了却还和顾沅上床道歉。为他不能像顾沅喜欢他那样喜欢顾沅道歉。 顾沅还坚持举在半空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去。薛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时间气氛很是尴尬。 “嗝!”顾沅忽然打了个酒嗝。他抬头看着薛宜,眼眶红红的,紧咬着下唇,视线落在薛宜胸口的几个咬痕上。 顾沅突然觉得非常难过。他和薛宜生活了七年,都没有在薛宜身上留下过属于他的痕迹。也抓伤过薛宜几次,可并没有在他背上留下一点伤痕。后来薛宜说他讨厌血腥味,不让他抓,每次他忍不住的时候就把他的双手按住。 他忍得难受的时候,就想要狠狠地咬薛宜,薛宜总是不让他咬。 可是现在,薛宜竟然让别人在他胸口留了四个咬痕,永久性伤痕。 想着薛宜总是对他各种嫌弃,顾沅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滚落下来。他看着薛宜胸口的咬痕,觉得刺眼极了,他心里又难受的厉害。 “薛宜,你个王八蛋!”顾沅流着泪一拳砸在薛宜胸口,之后又是一拳接着一拳地砸薛宜,“你为什不喜欢我?你说,你是不是有别人了?这里是那个不要脸的小妖精咬的?” 薛宜被顾沅的话镇住了,就听顾沅继续嚷嚷:“你告诉我,是谁咬的,我要打烂他的嘴!你都不让我咬,凭什么要让别人咬!你个混蛋!我这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顾沅趴在薛宜身上,两人都没穿衣服。薛宜能感觉到顾沅滚烫的眼泪沾在他身上。 顾沅现在的样子,倒是有些像喝多了。薛宜想着刚才顾沅咕咚咕咚灌了小半瓶酒,醉了也是正常。他伸手搂住了顾沅的背,也不说话,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顾沅吸着鼻子,继续哭着说:“薛宜,你也喜欢我,还不好?你看我自己做的戒指。” 顾沅说着松开了薛宜,把他攥在手心里的戒指给薛宜看,“你看,这是我亲手做的,我给你戴上,好不好,我们一人一个。” 薛宜也就见过两次顾沅喝醉。上一次在他这里喝红酒喝醉了,也没喝多少酒醉了,显然酒量很一般。这次喝的不少,这么胡搅蛮缠的,薛宜也拿顾沅没办法,总不能跟一个醉鬼讲道理。 也不能把人赶出去,薛宜看了眼做工虽然不差可看起来挺丑的戒指,轻声哄着顾沅:“乖,你先睡一觉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 “不要!”顾沅突然一巴掌拍在薛宜的肩膀上,大喊:“你都不喜欢我,我不要明天说!我要你把戒指戴上!” 顾沅还是满脸泪水,抓着薛宜的手不放,非常坚持:“戴戒指。” 薛宜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喝醉了的顾沅,不过他发现顾沅清醒之后,就不记得他喝醉的时候发酒疯所做的事。 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哄一哄顾沅,让他先消停下来。顾沅却已经等不及了,他把薛宜按倒在床上,骑在他腰上,把他的胳膊紧紧地抱在怀里,要把戒指给他套在手指上。 不过因为喝醉了,他住着的是薛宜的中指,戒指勉强套到第二个关节就卡住了。顾沅又开始掉眼泪:“为什么戴不上?薛宜,为什么戒指戴不上?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戴我的戒指?” 薛宜被顾沅用蛮劲硬要把戒指给他戴上,指头都让顾沅弄疼了。只得动了动无名指说:“你戴这根手指上试试。” 顾沅听话地把戒指往薛宜的无名指上套,大小很合适,一直套到了指根处。他立马破涕而笑,又把另一枚递给薛宜,见薛宜不接,他不满地催促:“快点,你给我戴上呀。” “……”这真的一点不像喝醉了的啊!薛宜怕他不戴,顾沅会继续闹下去,就给顾沅把戒指戴上了。 “嘻嘻嘻。”顾沅伸手,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又看看薛宜手上的,开心地抱住薛宜,“真好,薛宜你又是我的了。” 说着他又松开薛宜,看着薛宜胸口的咬痕,伸手摸上去,噘着嘴委屈地说:“薛宜,让我咬你一口好不好?我不喜欢别人在你身上留下的痕迹,薛宜你让我咬一口。” 说着他孟地扑向薛宜,张嘴就要咬。薛宜头痛的不行,伸手按着顾沅的额头,叹气说:“这不是别人咬的,是你咬的,你不记得了吗?” 喝醉了的顾沅看着薛宜,脸上写着不相信。薛宜看着一脸的泪水,起身抽了一张纸巾给他擦脸,说:“先睡觉。” “不要,”顾沅噘着嘴摇头,“你还没说你喜欢我。” 怎么这么难缠!薛宜无奈的不行。喜欢这种话,就算顾沅喝醉了,明天早上醒来不会记得,他也不愿意说。 “你先睡吧,我去下洗手间。”薛宜下床,关了电脑,往洗手间走去。 “不要,”顾沅也下了床,从背后抱住薛宜的腰,说:“薛宜,你说一句喜欢我,好不好,就一句就行了。” 薛宜感觉顾沅的身上也出了一层汗,他无奈地说:“那你跟我去洗手间,先洗个澡。” “好。”顾沅松开薛宜,两人一起进了洗手间。薛宜打开花洒,把水温调好,给顾沅清洗身体。 浴室只有淋浴,没有浴缸,只能站着洗。没一会儿小小的浴室里就被水汽填满了,喝多了酒的顾沅坚持不住,靠着薛宜打起了呼噜。 薛宜给他冲洗了一下,用浴巾把他裹住,抱到了床上。把人塞进被窝里,薛宜又返回浴室自己洗了个澡。 回到床上,薛宜看着睡着了的顾沅。眼睛都肿了,薛宜伸手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眼睛,轻声说:“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你喜欢我呢。” 上一辈子,如果没有薛恺之的事,就算顾沅不说喜欢他,他大概也不会和顾沅离婚。更不会有之后让顾沅无比痛苦的三年了。 就算没有爱,只要顾沅不说离婚,他也会和顾沅生活一辈子。可是顾沅太固执,顾沅住院的时候,顾沅认定了他不关心自己,后来他对顾沅的态度又太恶劣,顾沅就咬死了也不说喜欢,承受着他的冷暴力,承受着他在床上好不尊重的对待,也不说出口。 可惜现在说这些都晚了。那些他对顾沅的伤害他忘不了。顾沅对他的感情,他也回应不了。明知顾沅喜欢他,他不喜欢顾沅的情况下,还和顾沅在一起,薛宜觉得这是对感情的不尊重。 “对不起。”薛宜俯身在顾沅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然后他穿上睡衣,另一侧躺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外面就响起了鞭炮声,吵得人顾沅睡不安宁。他睁开了眼,稍微动了下身子,感受着背后紧贴着的温热的身躯,他又往后靠了靠,缩在薛宜怀里。 头有些疼,脑子乱糟糟的,顾沅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是要和薛宜表白的。他拧眉想了想,记起来他好像是对薛宜说喜欢了。可薛宜怎么回答他的,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顾沅懊恼地用手砸了几下脑袋,却突然感觉到戒指已经戴在他手上了。他心里一喜,又把手伸进被窝里,摸到薛宜的手,很快在他左手无名指上摸到了一枚戒指。 第45章 城 顾沅摸着薛宜手指上的戒指,觉得自己快要幸福死了。他轻轻地和薛宜十指相扣,然后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了全世界。 再也没有比现在让他更满足幸福的时候了。制作戒指的时候,他一直患得患失,就怕薛宜拒绝他,怕薛宜说喜欢别人了。 还好不是。薛宜戴上了他的戒指,薛宜是他的。顾沅枕着薛宜的胳膊,用脸在他胳膊上蹭了蹭,开心地笑着。 一个人乐了一会儿,顾沅轻轻地翻了个身,和薛宜面对面。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他看不清薛宜的面容,就用手轻轻地摸着,从额头到眉毛,到鼻子,再到嘴唇下巴,仔细地描绘着薛宜的面部轮廓。 这张脸他日夜相对地看了七年,即使不用眼睛看,他也能在心里描绘出他的眉眼。 薛宜短短一茬胡子,摸着有些扎手,微微有些痒,顾沅轻声笑了笑,手指往上放在他的唇上,然后凑上去轻轻碰了碰薛宜的唇。 顾沅本来只是想趁着薛宜睡着,偷偷亲一下,并不想把他惊醒。可是一碰触薛宜柔软温热的嘴唇,他就有些不想这么快放开了。 他含住薛宜的唇,轻轻地用舌尖描绘着他的唇形。 薛宜睡梦中感觉唇上有些痒痒的,他本能地伸手搂住了薛宜,意识也有些清醒了,回应起顾沅的吻。 清晨本来就是男人最容易动情的时候,吻了一会儿薛宜翻身压住顾沅了。 等到两人结合之后,薛宜舒服的不行,也彻底清醒了,他想起了昨晚上顾沅说喜欢他。想的时候,他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来,依旧在顾沅体内抽、送,一只手还顾沅胸口揉捏。 他也想起了他的决定,决定和顾沅说清楚,结束这种尴尬的关系。薛宜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即又凶狠地动了起来。 做到一半停下来,很折磨人。而且已经做了一半了,他也不想停止,这大概是最后一次和顾沅做、爱了。 他虽然不喜欢他,可顾沅昨晚的表白,仍然让他心里有一种很隐秘的兴奋。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喜欢他的人就只有杨菲和顾沅了。 他想起上一辈子他带给顾沅的折磨,和这次顾沅为了做戒弄的满手的伤痕。他的生活轨迹虽然因为顾沅才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这种变化曾经让他非常痛苦,他曾经非常怨恨顾沅。 可现在早就不恨了。薛宜想,之后大概没有人会像顾沅一样这么喜欢他了,毕竟他冷淡又沉默寡言的性格,就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薛宜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想既然顾沅喜欢他,他为什么要和顾沅结束这种关系呢? 他虽然不喜欢顾沅,可他身边并没有其他人,除了喜欢上顾沅,他们会和之前一样地生活,生活一辈子。 他不是不想找个人重新开始,上一辈子和顾沅离婚之后,他遇见过不少对他有好感想要和他交往的人,可他始终不曾心动过。不是对方不好,而是他一颗心古井无波,泛不起半点涟漪。 抱着顾沅做了一次,顾沅累的不行了。他觉得腰部以下都快麻木了,身体被薛宜撑得满满的,让他心里无比满足,他不想让薛宜退出去,可也不想让他继续动作了。 顾远只想感受着薛宜在他身体里的这种满足感,他伸手环住薛宜的脖子,哑着嗓子叫着:“薛宜,薛宜。” “嗯?”薛宜低低地发出一个鼻音,身下继续抽、送。 “薛宜,”顾沅软声说:“你抱抱我。” 薛宜闻言,俯身趴在顾沅身上,伸手抱着他。顾沅无比满足地用脸蹭着薛宜的脸,在他耳边说:“薛宜,我喜欢你。” 昨晚上他只记得他把戒指拿了出来,跟薛宜表白了,可之后的事情就都忘了。顾沅后悔不已,昨晚那么重要的时候,可他偏偏喝了些酒,后来肯定醉的厉害,才会忘了后面的事情。 明明应该是不许铭记一辈子的事,他却都不记得了。他只记得他说了喜欢薛宜,可薛宜说了什么,他都想不起来。虽然薛宜把戒指戴上了,可他没有亲耳听到薛宜说喜欢他,始终心里遗憾的不行。 薛宜抱着顾沅,听见他的话,身体僵了僵,然后也不说话抿着嘴继续动作。 已经做了太久了,顾沅有些受不住,声音里带了哭腔,低声说:“薛宜,慢一些。” 薛宜闭着眼,吻住了顾沅。 等到结束之后,两人都是汗淋淋的。薛宜难得的抱着顾沅去浴室清洗了一下,又把浑身瘫软的顾沅抱回床上。 顾沅累极了,本想和薛宜再说说话,可他一挨着枕头,很快就睡过去了。 薛宜穿着睡衣去浴室里洗脸刷牙。刷牙的时候,看见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薛宜觉得有些碍眼。他不习惯戴戒指,以前也没有机会带婚戒。 之前虽然和顾沅结了婚,可这段婚姻在他眼里,只是一场交易而已。婚后的第二天,他发现顾沅的手指上空空的,他就也把他手上的戒指摘了。 犹豫了一下,薛宜没有把戒指摘下来,也省的顾沅看见他没戴戒指问他。 洗漱完,也快八点了。薛宜看了眼床上熟睡的顾沅,换了衣服出门跑步跑了快半个小时。 等回来的时候,顾沅还没醒。薛宜进厨房煮了一盘饺子。吃完之后,他坐在电脑桌前,随手打开邮箱,惊喜地发现竟然有一封邮件,是关于薛莺。 本来以为还要几天才能有消息,没想到对方过年也不休息。薛宜点开邮件仔细地看着里面的信息。 薛宜很震惊,里面说赵岷在外面养着的两个情人,其中一个跟了他五年,两人有一个儿子,都四岁了。另一个情人是个大学生,年轻漂亮,是赵岷最近才包养的。 薛宜想了想上一辈子的事,发现他对赵岷离婚之后再婚的对象,几乎没有印象。也不知道赵岷再婚,是不是跟给他生了儿子的那个女人。 邮件里还提到,赵岷和薛莺已经分居快两个月了。薛宜想这肯定是赵岷已经提出离婚了。 薛宜看着赵岷和他的情人在无人处、在车里相拥接吻的照片。没有丝毫犹豫地赵岷和两个女人在一起的照片,给薛莺发了过去。不过他把女人的脸打了马赛克。 对于薛莺会不会生出害这两个女人的心思,薛宜觉得他管不了这么多。哪怕薛莺这辈子不会像上一辈子一样被仇恨转移到顾沅身上,薛宜觉得,薛莺也应该知道他老公婚内出轨。 而且现在过年,他不想让薛莺过一个好年。把照片给她发过去,让她和赵岷先闹吧。 第46章 城 “在干什么?”薛宜刚把邮件给薛莺发过去,身后响起了顾沅的声音。 “没什么。”薛宜关了邮箱,薛莺的事他没打算和顾沅说,他自己防备着就行了,这是他上一辈子亏欠顾沅的。 顾沅没再说话,从背后搂着薛宜的脖子,亲昵地趴在他背上,心情好的快要飞起来了。 “去洗脸吧,我去煮饺子。”薛宜拍了拍顾沅的手背起身。 “不要,”顾沅晃着胳膊说:“让我再抱一会儿。” 顾沅的脑袋搁在薛宜的肩膀上,说话的时候,气息喷洒在薛宜的脖子上,又麻又痒。薛宜缩了缩脖子,对于顾沅的黏人很不习惯。 想着昨晚的事情,薛宜其实并不讨厌顾沅的黏人。他伸手拉着顾沅把胳膊,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搂着他的腰问:“饿不饿?” “饿了。”顾沅低着头靠在薛宜胸口。之前他也从来没有和薛宜这样子相处过,而且还是他这么主动,让他有些难为情,心里又甜滋滋的。肚子虽然饿了,可他也不想放开薛宜,真想这么抱一辈子不撒手。 “我去煮饺子。”薛宜拍了拍顾沅的屁股,示意他起来。顾沅不太情愿地起身,然后在薛宜脸上快速地偷亲了一口,乐呵呵地跑去浴室洗漱去了。 薛宜起身往厨房走去,边走边摸了摸被顾沅亲了一下的脸颊。这种下了床之后的亲密,还是七年以来的第一次,让他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进了厨房,薛宜开了火烧水,然后打开冰箱从冷冻室里取了一份顾沅喜欢吃的羊肉饺子。 等水烧开,薛宜把饺子下进锅里,站在旁边看着。他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被顾沅亲吻过的脸,不知道他这样做对不对。理智告诉他,他既然不喜欢顾沅就应该和顾沅划清界限,不应该玩弄顾沅的感情。 可他不想放开顾沅,他怕之后再也找不到一个人能想顾沅这样喜欢他。上一辈子一个人旅行的那种孤寂,他不想再体会了,他想有个人陪着。 之前他觉得,这个人是谁无所谓,能过日子就行,只要不是顾沅就行。可现在想想上一辈子的事情,又觉得不是谁都可以,要他接受一个人,必须要有长时间的相处了解,可他又没有那个耐心花费很长时间和一个陌生人相处并了解对方。 可是如果这个人是顾沅,薛宜觉得他其实也能接受。毕竟他们一起生活了七年,哪怕顾沅的性格有很多地方他看不顺眼,他也能接受,因为已经习惯了。 更重要的是,顾沅说喜欢他。薛宜想,要不就继续和顾沅过日子吧。反正他之前不止一次生过这种念头,之后是因为顾沅和薛恺之的事情,他才放弃了。现在已经知道是他误会了顾沅,顾沅和薛恺之早就没有旧情了,这件事也可以揭过了。 薛宜正想的出神,顾沅洗了脸出来,进了厨房就从背后抱着薛宜,问:“什么馅的啊?” “羊肉馅的,”薛宜还是不习惯顾沅这种无时无刻的亲密动作,不过也不怎么反感,他伸手拍了拍顾沅扣在他腰间的手,“想吃干的还是汤的?” “汤的吧。”顾沅一听是羊肉馅的,顿时馋的不行,昨晚他虽然和顾倾也吃饺子了,很美味,可他最想吃的还是薛宜包的饺子。 “你看着锅里,快熟了,我去配汤料。”薛宜拍了拍顾沅的手。 顾沅嗯了一声,松开薛宜,拿着漏勺搅了搅锅里的饺子,然后扭头看着薛宜在一边给他配料。 这种情形,他看过太多次了。和薛宜结婚的七年,每次他想吃汤饺子,都是薛宜给他弄的。可从来没有那一次能像现在一样,让他觉得心里暖暖的,很满足。 顾沅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眼神一直追随着薛宜,只觉得薛宜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好看。 等饺子煮好,顾沅坐在餐桌前开始吃的时候,薛宜想着今天是大年初一,就开口问他:“你今天不走亲戚吗?” 顾沅抬头看了薛宜一眼,想起以前走亲戚都是薛宜陪他一起去的,他有几个表哥表姐们都不喜欢薛宜,总给他找茬。 以前他是懒得管的,甚至看着薛宜被那些人说的黑了脸,他还暗自高兴呢。现在想来,顾沅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那些人靠着他们顾家的关系,家里的生意才越做越大,他们瞧不上薛宜欺负薛宜,跟瞧不上他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些,顾沅有些气闷,垂头闷声说:“今天不去了,之后再说吧,反正有个大哥在呢。” 薛宜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往年的时候,都是他和顾沅一起走亲戚,不过顾家的那些亲戚,没几个对他友好的,尤其是年轻一辈,见了他不冷嘲热讽一番就不舒服。 他妈妈这边,倒是有几个亲戚,当初他妈妈身体好着的时候,还走动着,还托他妈妈找关系给家里的孩子安排工作什么的,因为都知道他是薛家的私生子,还被接回了薛家。 可他妈妈怎么可能让薛凌帮忙,他在薛家也没有地位,自然委婉地回绝了。几个亲戚心里都有了芥蒂。之后联系就少了,可等他和顾沅结婚之后,联系又多了,无非是要求他多帮衬一下亲戚之类的。 可他妈妈生病,需要钱看病的时候,那几个亲戚都躲得远远的。两个表姨总共借了他们家七万块,却只收回了一万五。还话里话外讽刺他妈,说是给有钱人做二奶,怎么会差钱。明里暗里说他妈妈借着生病要把外债收回去。 这样的亲戚,薛宜不想要。他妈妈出院之后身体还是不大好,每年过年走亲戚都是让他去,他都是放下礼物就走。等他妈妈过世后,那几个亲戚,他就断了联系。 所以他这边过年不需要走亲戚。薛宜想着接下来的六天,他要一个人在家里,顿时觉得无聊透顶。 顾沅吃完饺子,薛宜去洗了碗。两人都不想出去,就在房子里看电影。中午的饭,因为是过年,薛宜准备的食材很丰富。他和顾沅两个人一起在厨房里做饭。 顾沅帮着洗菜,薛宜负责切菜和炒菜。薛宜炒菜的时候,顾沅继续腻歪地从背后抱着薛宜,看他做饭。 等到四菜一汤做好,开始吃的时候,顾沅抢先夹了一块红烧肘子给薛宜,看着他嘻嘻笑着说:“给你,你喜欢吃的。” “……谢谢。”薛宜还是很不习惯和顾沅这样的相处方式,抬头道了声谢然后埋头开始吃。 顾沅听见薛宜道谢,心里却有些失落,他们已经是恋人了,道谢倒显得关系生疏了。他知道薛宜不会给他夹菜,可当年薛宜和杨菲在外面吃饭,他遇见过好多次,薛宜给杨菲夹菜,给杨菲剥虾,把杨菲不喜欢吃的菜夹到他碗里。 薛宜把顾沅夹给他的肘子吃完,伸筷子夹了一块香酥带鱼,就要夹到自己碗里时,薛宜想起刚才顾沅给他夹菜,犹豫了一下,他把带鱼放到顾沅碗里。 顾沅正埋头一边吃,一边安慰自己没必要难过,他是男人不要薛宜像照顾女人一样照顾他。突然碗里多了一块带鱼。顾沅猛地抬头看着薛宜,眼睛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咧嘴傻笑。 薛宜看着顾沅脸上纯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笑问:“怎么了?” 顾沅盯着薛宜,扔了筷子扑过来一把抱住薛宜,在他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又蹭着他说:“薛宜,我好喜欢你。” 薛宜身子僵硬了一瞬,对于顾沅这种随时表白的状态,他心里有些发虚。握着筷子的手有了几分力,他另一只手按住顾沅的额头,把他推开,故作嫌弃地说:“满嘴的油腻,快点吃饭。” “我不嫌弃啊。”顾沅仍然心情很好,他把薛宜的脸掰正,在他嘴上啃了一口,才坐回去乐呵呵地继续吃饭。 饭桌上顾沅继续给薛宜夹菜,还给薛宜剥虾。他想通了,薛宜不主动他主动,没什么的,谁让他喜欢薛宜比薛宜喜欢他多一些呢。 吃了饭,顾沅积极地去洗碗了。薛宜靠在沙发上,揉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看着顾沅勤快的身影,心里感叹不已。 顾沅却是改变了很多,都是朝着好的方向改变,薛宜不敢肯定顾沅的改变是不是因为他。他心里希望不是,又有些期待是。 他觉得不是好人,又暗自下决心,以后对顾沅好,尽量顺着他,让他幸福。 初一晚上,顾沅继续留在了薛宜这里,还给顾倾发了一条短信说他初二早上回去,之后就把手机关机了。 等到初二早上顾沅不情不愿地回家和顾倾走亲戚之后,薛宜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幸好还有猫崽陪着他。 白天薛宜闲着无事,就上网搜一些恋爱手册、恋爱秘籍之类的。觉得有用的他就记下来。 第47章 城 薛宜不用走亲戚,也不喜欢出门,白天就宅在家里继续整理上一辈子的股市信息。 顾沅白天不得不回家走亲戚或者在家里待客,不过晚上他总会溜去薛宜那里过夜。除了没有再去领结婚证,不用陪着顾沅去应付顾家那一帮子亲戚,薛宜觉得生活又恢复到了离婚前。 不,应该说比离婚前舒坦了许多,因为顾沅体贴了许多,不会再耍小性子乱发脾气了。心底的那一点点愧疚终究是敌不过生活上的惬意,薛宜不再去想他喜欢不喜欢顾沅,只安心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舒心生活。 薛宜真的已经忘记了这个世上,还有他的血缘亲人。可惜有些人总是不想放过他。初六早晨,顾沅离开的早,薛宜没事干就偷了个懒,也没有起床去晨跑,而是睡懒觉。 感觉还没睡多久,放在床头的手机就响了。薛宜困的睁不开眼,这几天晚上顾沅太过热情,缠的厉害,两人每晚早早地上了床在被窝里折腾。虽然身心舒坦了,可到底放纵的有些过了,有点儿伤身。 薛宜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不想接电话,只想接着继续睡眠。可打电话的人不依不舍,即使他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那强烈的震动声也让他睡不安稳。 无奈地把手机拿出来,薛宜也没看是谁打来的,直接接通了。 “小宜啊,现在过年,你没事就回家一趟吧。” 薛宜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一下子所有的瞌睡虫都飞走了。他把手机从耳朵边拿开,看了眼屏幕上的号码,没有显示名字。 听声音是薛凌的,和薛家有关的那些人的联系方式,他已经删除了。这辈子他是打定主意,就算薛凌厚着脸皮再来找他要生活费,他也不会再管。 “我现在就在自己家。”薛宜翻了个身,淡淡地说。这个时候薛凌找他,他可不认为是薛凌良心发现,想起他这个儿子想缓和一下父子关系。 薛凌被噎了一下,沉默了一瞬才说:“小宜啊,爸爸有些事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能不能回家一趟?” 他大概知道薛宜会拒绝,急忙又说:“爸爸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你、真的不能原谅爸爸吗?” 薛凌的语气听起来很伤感,让人感觉他是真的后悔了。可薛宜并不相信,薛凌太自私,上一辈子他没和顾沅离婚的时候,薛凌就不止一次找他借钱,甚至还厚着脸皮跑去公司里闹,说他不孝不养父母。 他也不怕公司里的同事看笑话,直接让保安把人赶出去了。那段时间薛凌的日子很不好过,薛氏倒闭之后,他手里其实还有不少钱。不过他的情妇和私生子也不少,他提前把一些财产转移到了几个情妇名下,可惜薛氏倒了之后,他的几个情妇都拿着钱跑了。 本来那些情妇跟着他,也不是因为爱情,只是因为他能给对方物质上的享受。那些给他生了儿女的,估计也是打着母凭子贵小三上位的主意。可惜薛氏破产了,那几个女人的豪门梦就此破碎了,甩掉薛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想了想,薛宜说:“知道了,我等一会儿就过去。” “好的好的,”薛凌大概也没想到薛宜会这么轻易就答应回去,连忙说:“爸爸让阿姨做些你喜欢吃的菜。” 薛宜没说话,直接挂了电话。好好的心情被薛凌破坏了,薛宜也没了睡意,干脆起床了。 饭菜是昨晚剩下的,薛宜热了一下,凑合着吃了早餐。时间还早,薛宜打开电脑,把胖了两圈的猫崽抱在怀里,点开了他最近正在追的一部美剧,开始看最新更新的一集。 猫崽被薛宜顺毛顺的很舒服,趴在薛宜腿上蜷成一团,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呜咽声。薛宜看完电视,摸了摸猫崽的背,把它放在地上,无聊地跟它说:“自己去玩吧,饿了自己去吃。” 中午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薛宜把猫粮提前放在猫崽的饭碗里,这才换了衣服出门了。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了些礼品,薛宜开着车往薛宜去了。 薛凌和林月瑶还是住在之前的别墅里,上一辈子最落魄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卖掉别墅,而是打肿脸充胖子维持着表面的光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依旧生活富裕,其实薛凌已经拉下老脸向他要生活费了。 直到薛恺之勾搭上了沈燕青后,薛凌才不再纠缠他了。因为沈燕青对待情人很大方,后来更是和薛恺之结了婚,虽然沈燕青没有出资让薛氏东山再起,不过也算是给薛恺之面子,让薛凌和林月瑶继续过上了纸醉金迷的豪门生活。 不过这一辈子,薛恺之提前和沈燕青勾搭上了,不知道薛凌这个时候找他回去,打的什么鬼主意。薛宜一路上琢磨着薛凌的目的,很快就到了薛家。 把车停在别墅门口,薛宜提着礼品按了按门铃。 很快就有人来开门了。薛宜一抬头看见门内笑的一脸灿烂的沈燕青,第一反应就是收回跨出去的右脚。退到门外站定,薛宜拧眉看着沈燕青。 走错门的想法只在他脑子里闪了一下,就被他排除了。他不可能走错了门,那只能是今天沈燕青也在薛家做客了。 上一辈子薛恺之能勾搭上沈燕青,并且让花花公子沈燕青遣散一众情人和他结了婚,足以证明薛恺之的手段了。 薛宜想着前一阵子沈燕青还在追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抬头对沈燕青淡淡地笑了笑,薛宜正要开口打招呼,沈燕青已经笑眯眯地开口了:“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你不会是以为自己走错门了吧?哈哈哈。” 沈燕青说着无比自然地拍了拍薛宜的肩膀,薛宜抬脚进门,“我只是很意外在这里碰见沈少。” 沈燕青的视线一直黏在薛宜身上,语气低沉暧昧地在薛宜耳边说:“恺之要请我来他家做客,我听说你也来,想着咱们都是熟人,凑到一天也热闹热闹。” 沈燕青是贴着薛宜的耳朵说话的,气息喷洒在薛宜耳后,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薛宜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对于沈燕青的这种作风他真是醉了。他把手里的礼物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往前走了一步和沈燕青拉开了一点距离。 薛宜走了一步轻笑着,语气讽刺地说:“那沈少还真是辛苦,沈少身边那么多情人,沈少都要去他们家拜年吗?” 沈燕青仿佛没听出来他的讽刺,跟在他身后低声说:“怎么会呢?我今天来可是为了见你啊。话说我们都好些天没见了,我也是太想你了。” 沈燕青说的也算是实话。过年这几天他的应酬比平日里多,家里一群使绊子难得有机会凑一起了,他是懒得搭理,可苍蝇在眼前飞来飞去也有些烦人。晚上闲来无事和几个狐朋狗友喝酒打牌。 日子过得很无聊又无趣,他时不时地会想起薛宜。和薛恺之在一起,薛恺之玩性大,他们总是出入一些娱乐场所,薛恺之也放得开,他们在一起不是在床上渡过,就是在娱乐场所。 虽然在一起的时候,他玩的也挺开心,可时间久了就有些腻了。开心过后是无尽的空虚,他心里没有一丝温馨的感觉。这个时候他总是会想起薛宜,想着如果是薛宜,他们在一起会干什么呢? 薛宜脸上的表情变化很少,总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做事也认真,想来对待感情也很认真。如果他俩在一起,沈燕青想,薛宜绝对不会想其他人一样,用那种谄媚讨好的眼神看他。他很期待薛宜用温柔深情的眼神看着他,只是薛宜对他好像有些误解。 薛恺之开口小心翼翼地问他要不要来薛家时,他心里鄙夷的不行,心想他大概是太宠着薛恺之了,以至于让他忘了身份。可是当薛恺之透露薛宜也会去时,他立马改了主意。 薛宜没想到沈燕青会这样回答。明明已经跟薛恺之来薛家了,这见了家长,不是应该确定两人的关系了么,可沈燕青为什么还要撩他? 薛宜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要怎样接沈燕青的话,索性就当没听见吧。身后的沈燕青低低地笑了一声,没再说话。 “小宜来了,快过来坐。”薛凌看见薛宜,笑眯眯地拍了拍身边的地方,示意薛宜坐在他身边。 薛宜挑了离薛凌最远的地方坐了下去,沈燕青也坐在了薛宜身边。 薛凌的脸皮子一抖,气薛宜这么不识抬举。可这个时候沈燕青在场,他也不好开口训斥,而且叫薛宜回来,也是有是相商,他的态度不能太过强硬了,薛宜是吃软不吃硬。 薛宜快步进了客厅,看见薛凌坐在沙发上,老态龙钟,比上一次见面仿佛又老了许多。 第48章 城 “小宜啊,爸爸听说你跟小沅离婚了?”薛凌把心里的怨气压下,摆出一张慈父脸,一脸担忧地看着薛宜,问:“是不是真的啊?” 薛宜抿着唇没有说话,微微转头看了下身边坐着的沈燕青。他清楚薛凌叫他回来没好事,可就这么在沈燕青的面前谈论他离婚的事,薛宜还是忍不住有些火气。 他倒是想听听薛凌接下来说什么。薛宜淡淡地说:“是真的。” 一旁的沈燕青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剥了一个小金桔,递给薛宜,说:“给,尝尝,挺甜的。”薛宜摇摇头表示不吃。 沈燕青的这一动作,打断了薛凌的话,他把即将说出口的话憋了回去。同时也意识他要和薛宜商量的事,不好在沈燕青这个外人面前提。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的伤痛地说:“怎么就离婚了呢,这都结婚七年了。你这孩子也是,离婚这么大的事,也不跟爸爸说一声。” 薛凌低低地嗤笑一声,也不说话,就看着薛凌一个人表演。他今天来这里,也是因为知道,他若是不来,薛凌大概又会像上一辈子一样跑去他公司里闹,虽然他不在乎,可这种丢人的事,这一辈子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 一旁的沈燕青手上拿着剥好了的小金桔,也不在乎薛宜的拒绝,他把小金桔掰成两半,自己吃了一瓣,另一瓣塞进了薛宜的嘴里。 薛宜一不注意被沈燕青喂进了金桔,酸酸的味道让他眉毛拧成一团。沈燕青也被酸的不轻,皱着脸说:“酸死了。” 说着又剥了,自己尝了一口,甜甜的,他才递给薛宜,一脸笑意地说:“这个真的很甜,尝尝。” 薛宜无奈地看着沈燕青,为了避免沈燕青再次把金桔直接塞进他嘴里,他伸手接过沈燕青手里的金桔,说:“谢谢,沈少自己吃,不用管我。” 沈燕青看着薛宜,笑的一脸灿烂。另一边的薛凌只觉得一口血堵在嗓子眼,差点没呛死他。沈燕青刚才对薛恺之冷冷淡淡的,没个笑脸,可现在却对薛宜一脸讨好。可他明明听林月瑶说沈燕青在和薛恺之交往。 薛凌干笑了两声,这种情况不是他愿意见到的,只有薛恺之和沈燕青在一起了,才对薛家有利。他朝着厨房喊:“恺之,你大哥回来了,你别在厨房忙活了,出来陪你打个和燕青说说话。” 薛恺之正在厨房和林月瑶一起准备午饭。沈燕青要来他们家也不是提前说好的,来的突然,他们没什么准备。本来只是想叫薛宜回来商量一些事,午餐也就准备的简单一些。 可是薛恺之突然告诉家里人沈燕青要来,午餐自然不能准备的太简单了。家里的佣人又早就辞掉了,只能自己动手。幸好林月瑶厨艺也不差,薛恺之又想在沈燕青面前表现一番,就和林月瑶一起下厨准备午餐。 把沈燕青喜欢吃的清蒸鱼蒸上,薛恺之听见薛凌喊他,急忙应声:“知道了,爸爸,我这就来。” 林月瑶凑过来小声说:“好了,你快去吧,这里妈妈一个人忙的过来的。你记得别给那个贱种甩脸色啊。” 薛恺之不情愿地噘着嘴,说:“知道啦。不过我觉得他是不会同意的,他从来不当我们是家人,怎么可能让咱们掺和到他的公司里啊?” 林月瑶哼了一声,说:“放心吧,你爸有办法让他同意的,我们把他养这么大,供他吃穿供他上学,薛氏现在没了他就像甩开我们,哪有这么容易。再说,顾沅又甩了他,他也没有了底气。” 薛恺之还是觉得他爸妈的主意有些不靠谱,不过若是真成了,他更乐意。也不知道沈燕青眼睛出了什么问题,突然就对薛宜有了些兴趣。 不过今天沈燕青愿意跟他来家里,薛恺之觉得他在沈燕青心里也是特别的。他就是知道爸妈今天让薛宜回家,他临时想请沈燕青来家里做客,就是想警告薛宜,让他别打沈燕青的主意。 薛恺之看了眼蒸锅,对林月瑶说:“妈妈你主意看着点,清蒸鱼味道一定要非常淡,燕青他口味轻。” “知道了知道了,”林月瑶嘟着嘴说:“真是没良心,有了男朋友就忘了妈。” “怎么会呢。”薛恺之嘻嘻笑着解下围裙洗了手出去了。 进入客厅,远远地看见沈燕青剥了一个金桔,递到薛宜手里。薛恺之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狠狠地盯着薛宜,恨不得上去抽他两巴掌。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知道最好假装不知道沈燕青对薛宜感兴趣的事。他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又拍了几下脸,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笑容,朝着沈燕青走过去,顺便对薛宜说:“大哥你来啦,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薛宜抬头看了眼薛恺之,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拿了一个金桔,自顾自地剥着吃。 薛恺之撇撇嘴,紧挨着沈燕青坐下,抱着他的胳膊在他耳边撒娇着说:“燕青,我们去我房里休息一下,好不好?” 沈燕青看了眼另一边低着头剥桔子的薛宜,一只手从背后环住薛恺之的腰,在他腰间捏了一把,轻笑着说:“薛宜也在这里,咱们一起聊聊天吧,我也不累。” 薛恺之噘着嘴,眼神幽怨地看着沈燕青。沈燕青看着薛恺之水润大大眼睛,在心里叹气。薛恺之长着一张娃娃脸,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长长的跟洋娃娃一样,皮肤也白嫩,正是他喜欢的那一款。 平时薛恺之对他撒撒娇,他也吃这一套,可现在看着却突然觉得无趣了许多。还有他身上浓郁的香水味也有些刺鼻,还是薛宜身上清淡自然的男人味闻着舒心。 沈燕青收回悄悄环在薛恺之腰间的手,和薛宜搭话:“我听秦灏说你这几天都在家里闲着?” 薛宜大年三十晚上收到了秦灏的拜年短信,秦灏还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个红包。那天晚上薛宜和顾沅在一起,也没看手机,第二天两人又腻歪了一天,薛宜想着也没谁会联系他,也就没看手机。 一直到了初二早上,才看见了秦灏给他发的红包。他立马就给秦灏回了信息,又聊了几句,也就渐渐熟悉了。薛宜给秦灏说过他过年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宅着。 沈燕青和秦灏是表亲,秦灏的妈妈是沈燕青妈妈的堂妹,两人从小就认识。薛宜也不意外沈燕青说出的话。他轻笑着说:“我这边没什么亲戚,过年挺清闲的。” “是嘛,”沈燕青立马就说:“那你明天也没事吧,我约了人去滑雪,要不明天你也来吧,怎么样?” 薛宜犹豫了一下,点头说:“行,我明天没事。”他其实不想和沈燕青去,可沈燕青明显是对他还有兴趣,要不然刚才也不会一直剥桔子给他吃,还笑的那么诡异。他想着,明天去滑雪,叫上顾沅。 沈燕青立马眉开眼笑的,一旁的薛恺之气得不行。 薛凌越看越觉得心塞。这情形怎么看怎么是沈燕青看上薛宜了,他开口说:“小宜啊,你跟爸爸去书房吧,爸爸有事跟你商量。” “好。”薛宜起身,跟着薛凌上了二楼的书房。 进了书房,关了门,两人面对面坐下。薛凌语重心长地说:“小宜啊,是爸爸不好,爸爸没本事。咱们薛氏若是不破产,顾沅想必也不会跟你离婚的。爸爸也没想到顾沅是这种人。” 薛凌说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你堂姐薛莺也要离婚了。赵岷那个混蛋,也是看咱么薛氏没了,就要和你堂姐离婚。” 薛宜淡淡地说:“这很正常,男人大多数还是很现实的,不能给家里带来利益的女人,当然不能要了。薛先生应该很能理解这种男人的。” “小宜!”薛凌知道薛宜指的是他抛弃赵颖娶林月瑶的事。虽然是事实,可被薛宜这么当面指出来,薛凌老脸上挂不住,却只能忍着,叹息着说:“我和你妈妈的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和她是相爱的,可你妈妈她性子太要强了,我们……” “打住,”薛宜冷着脸,他妈妈什么性格,他最清楚了。他就没见过比他妈妈还温柔好性子的女人。到了薛凌嘴里,就好像当初他抛弃他妈妈是因为他妈妈不好。 “这些话跟我说没用,你可以去我妈妈墓前说,看她会不会原谅你。” 薛凌一张老脸憋的通红,薛宜又说:“还是算了,妈妈她肯定也不想你去她墓前,不希望你脏了她的眼睛。” “薛宜!”薛凌气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从小家世好,父亲母亲宠着,没受过什么委屈,哪怕现在薛氏没了,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说话。 可就是薛宜,他的儿子,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薛凌气的扬起手,恶狠狠地说:“你这个不孝子!你还知不知道我是你父亲!” 他的巴掌就要落下,薛宜抓住他的手腕,用劲一甩,说:“薛先生要我回来到底是什么事,直接说吧,少扯些有的没的。” 第49章 城 薛凌都要气炸了,不过还是忍了又忍,差点没憋的吐血,把火气压了下去。 大概也知道打再多的感情牌,对薛宜也没什么用。薛凌索性也不做过多的铺垫,开口说:“小宜,爸爸知道你和朋友一起办了一个小公司,做投资的,听说发展不错,爸爸想入一点股。” 薛宜冷笑两声,看着薛凌。他没想到薛凌还把注意打到他的公司上了,上一辈子可没这事儿。 他的公司,绝对不可能让薛凌插手。薛宜冷笑着摇头:“不可能。” “小宜,你先别急着拒绝,”薛凌好歹曾经做了几十年的总裁,知道怎么打动一个人,他缓缓地说:“你那个公司,在京市也就是个三流的小公司,你难道没想着做大吗?爸爸只是入股,公司的管理爸爸不插手。爸爸已经老了,只想享受几年生活。” “你别看咱们薛氏没了,可之前的人脉关系还在。爸爸入股之后,利用这些人脉,你的公司业务可以拓展很多,可以给公司带来巨大的利益。这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薛宜冷冷地看着薛凌。薛凌叹息着说:“小宜,你要相信爸爸,你是我儿子,爸爸无论如何都不会害你的。” 薛宜冷笑,他已经不称呼薛凌爸爸了,从来只叫他薛先生。可薛凌就是可以厚着脸皮自称爸爸,还一副为你好的表情,你不同意就是不知好歹的意思。 薛凌的提议,听起来确实让人心动。他和张彦的人脉有限,若是可以利用薛凌的人脉关系,公司确实可以更上一层楼。可他不相信薛凌,哪怕薛凌说的是真的,他的人脉还可以用,可以给公司带来无尽的好处,可随着这些好处一起来的,绝对是无穷无尽的麻烦,来自薛凌的隐患。 薛宜摇头拒绝:“薛先生叫我回来只是商量这件事,我现在就答复你,绝对不可能。” 薛凌脸色一沉,他不敢相信这么大的好处摆在眼前,薛宜竟然会拒绝。他入股带来的好处,薛宜怎么可能计算不到,可他竟然不心动。 “小宜,爸爸如今没有了薛氏,爸爸也没有了干劲,不想再折腾了,只想过几年平淡日子。入股你的公司,也只是想生活有个保障。” “是啊,如今薛氏没了,薛先生没了生活来源,”薛宜看着薛凌淡淡一笑说:“我怎么说也是薛先生法律上的儿子,又赡养的义务。不过入股我的公司,是不可能的。” “我九岁时被你带回薛家,你供我吃住,供我上学。虽然曾经差点让我饿死在家里,可好歹你对我也是有养育之恩。入股公司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薛先生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工作的,我可以给薛先生推荐几支股票。” 薛宜说着停顿了一下,看着薛凌问他:“你原计划给我的公司入股多少?” 薛凌犹豫了一下说:“两百万。” 薛宜冷笑一声,薛凌的胃口还不小。入股两百万的话,大约能拿百分三十的股份,真要让薛凌入了股,那么他和张彦上手的股份也会被稀释到不足百分之三十五。 薛宜想了想,说:“我推荐一只股票,买不买看你自己。你知道我是做这一行的,基本不会让你赔进去。” 薛凌有些犹豫,手上的两百万,还是他卖了一套偷偷买下给小蜜的房子得来的。他手上也就剩这些了,再没有其他积蓄了。薛宜的公司他专门找人查过,发展前景很大。 两百万放他手上,根本不够花。薛恺之他也算是看清了,没什么能力,让他自己创业他是没那个本事。拿这两百万入股薛宜的公司,让他给恺之安排一个职位。到时候他把自己的股份分一些给恺之,剩下的他留着够自己养老。恺之手上有股份了,跟着沈燕青也不至于让人瞧不起。 薛凌还是想入股薛宜的公司,买股票有一夜暴富的,可更多是一夜破产的,风险太大,他年纪大了不想赌。 薛宜不知道薛凌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看他的表情,大概也知道他还是不死心。他说:“薛先生,你也别给我说什么养育之情,我和我妈妈都不想让我养在薛家。不过怎么说我也在薛家吃了几年饭,可是我认为自从我嫁给顾沅,我就不欠你们薛家什么了。” “至于推荐的股票,我晚一些发到你手机上,买不买随便。不过薛先生与其打我公司的主意,还不如让薛恺之从沈燕青那里着手,有了沈少的支持,想必薛恺之自己开个公司,怎么也得比我的小公司厉害。” 薛凌本来还想提养育之恩的,可薛宜抢先开口提了,他倒是不好意思再说了。薛宜小时候在家里吃不饱的事,他后来也是知晓的。 薛凌叹了口气,伤感地说:“小宜你还是不相信爸爸啊。算了算了,你不愿意爸爸也不勉强你。至于爸爸和阿姨养老的事,现在还不用你操心。” 薛凌说着故作淡然地哈哈笑了几声,伸手拍了拍薛宜的肩膀,又说:“你放心吧,等到了真的要靠你可恺之养活的时候,爸爸再开口不迟。” 老不要脸! 薛宜在心里骂了一句。什么养育之恩,在他看来已经还完了。当初薛凌逼着他嫁给顾沅,薛氏和顾氏才没有决裂,之后有过几次合作。薛氏可是赚的盆满钵满的。 不过这些话即使他说出来,薛凌也这样认为。要不然上一辈子也不是跑去他的公司撒泼了。 “薛先生再没其他事,我就先出去了。”薛宜说着起身,他觉得再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薛凌有些后悔没有让林月瑶一起上来。有些话他不好说出口,可林月瑶什么话都能说。不过现在也不好太过逼迫薛宜了,薛凌想着刚才在楼下沈燕青对薛宜的殷勤,心里就闷得不行。 朝着薛宜挥挥手,无力地说:“去吧,爸爸休息一下,过一会儿再下去。你去和恺之、燕青他们聊吧,你们年轻人话题多。” 第50章 城 薛宜从薛凌的书房出来,本来是打算直接就回家的。毕竟薛凌叫他回来也不是为了一家人团聚一下,而且和这些人一桌子吃饭真的很影响胃口,他宁愿回去和猫崽一起吃。 不过刚下了楼梯,就碰见从楼梯口的客房里出来的薛恺之。 薛恺之挡在薛宜面前,一双眼睛阴狠地看着薛宜,咬牙低声警告说:“你给我离燕青远一点!” 薛宜比薛恺之高了半头,又还没有走下最后一个台阶,气势上就把薛恺之比下去了。他居高临下垂下眼面无表情地看了薛恺之一眼,懒得和薛恺之说话,准备绕过他。 薛恺之却动了动又一次挡住薛宜的路,咬牙切齿地说:“薛宜你要不要脸!当年你就抢了顾沅,现在又想跟我抢燕青吗?” “呵!”薛宜看着薛恺之,那眼神就像看一个傻子。 薛恺之还有脸说当年他抢了顾沅!那个时候薛恺之已经和顾沅在一起了,顾沅酒量不好,喝醉了自然是薛恺之送顾沅回房的,可顾沅却出现在了他的床上。 薛宜以前还只是怀疑这件事和薛恺之有关,因为薛恺之没有理由那么做。可现在仔细一想,他却觉得一定是和薛恺之脱不了关系。因为不可能是他自己把喝醉的顾沅扶进了自己房间,他自己的酒品他知道,喝醉了就跟木偶似的,被人提着走,不可能主动扶醉酒的顾沅。 薛宜厌恶地看着薛恺之,说:“等你真的和沈燕青确定了关系,再来我这里宣示主权不迟。”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薛恺之仰头怒瞪薛宜,神色又有些得意地说:“今天燕青就是来见家长的!” “在一起了吗?”薛宜狐疑地看着薛恺之,只一瞬间只觉得他好可怜。或者在薛恺之眼里,他是和沈燕青在一起了,可沈燕青并不把他当恋人,他也不是沈燕青身边唯一的一个,而只是沈燕青众多床伴中的一个,并不比其他人特别。 “那恭喜你,祝你们早日成婚。”薛宜笑的很真诚。 薛恺之哼了一声:“你别得意。燕青现在对你感兴趣,也是想玩玩你罢了。” 薛宜实在懒得理会薛恺之,被沈燕青看上有什么值得得意的,他避之不及呢。 “薛宜你下来啦?”这时候沈燕青也从客房里出来了,他身上的大衣脱了,只穿了一件驼色圆领毛衣,头发乱糟糟的,喉结下方一枚鲜红的吻痕。 薛宜看了沈燕青一眼,点点头。心道也难怪沈燕青身边人那么多,抛开他沈氏太子爷的身份不提,他本身也是很有魅力的,这么一副颓废样子也非常勾人。 “听说你会下围棋,正好无事,我们去下两盘吧。”沈燕青无聊地双手插、进裤兜里,眯着眼睛看着薛宜。 薛宜还没开口拒绝呢,薛恺之就抱着沈燕青的胳膊说:“燕青,我也会下,我陪你下啊。” 沈燕青嫌弃地看了薛恺之一眼:“你水平太烂了。” 薛恺之扁着嘴狠狠地瞪着薛宜。沈燕青却已经拉着薛宜的胳膊往阳台走:“走吧,反正闲着也无聊,我们去下两盘。” 沈燕青抓着他的手腕抓的很紧,薛宜挣扎了几下,也没把自己的手拽回来,只能被沈燕青拽着走。他说:“我有事要先走了,你和恺之下吧。” “能有什么事啊,刚才不是说过年很闲嘛,”沈燕青有些不满地说:“你不是不给我面子不想跟我下吧?” “……”薛宜很无语,真不知道沈燕青抽的哪门子疯,身边各色美人环绕还不满足。 拒绝不了,薛宜只能和沈燕青坐在棋盘前。薛宜捏起一粒黑子,无奈地说:“我的水平也很一般。”她妈就会下围棋,小时候放假的时候妈妈就教他下。他自己也挺喜欢围棋,上大学时还加入了学校的围棋社,不过水平只能算一般,因为他还要打工,没有多少时间学习下围棋。 “哈哈,先下一盘再说。”沈燕青不介意,他就是找个借口和薛宜相处而已。 薛恺之气的不行,却也不敢反对沈燕青,没办法就搬了个椅子坐在沈燕青身边看着两人下棋。 一局还没有杀完,林月瑶就喊吃饭了。沈燕青还有些意犹未尽,两个人击鼓相当,谁也奈何不了谁,他想把这局下完,薛宜却不想继续了,薛恺之坐在一旁,一身怨念冲天,他自己也不自在。 “先吃饭吧,”薛宜把手上的棋子放进棋篓,起身整了整衣服。 “好吧,吃完了继续。”沈燕青也只能放下棋子了。 这个时候薛宜也没有开口说要走,只能和沈燕青去餐桌上坐下了。 五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期间薛宜一直沉默,薛凌也不多话,林月瑶和薛恺之跟沈燕青边吃边交谈。饭桌上气氛还算不错,沈燕青也没有面对其他人时的高冷,彬彬有礼地交谈着。 吃完饭,薛宜就坚持要走了,薛家三口巴不得他赶紧走呢。临走了沈燕青嘱咐他别忘了明天去滑雪。 薛宜前脚走,沈燕青后脚也离开了,薛恺之自然是缠着和薛恺之一起走了。留下薛凌和林月瑶两人坐在客厅里,数落薛宜不孝、白眼狼、勾引弟弟的情人等等等等。 薛宜回了家,只觉得很疲倦不堪,洗了脸喂了猫就爬上床补觉了。这一觉睡得沉,一直到晚上七点多顾沅回来。 顾沅推门进来看见床上高高鼓起的一坨,就知道薛宜在睡觉,他放轻了脚步,没弄出一丝声响地走到床前,本来想偷亲一下薛宜,没想到薛宜已经睁开了眼,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他。 “有没有想我啊?”顾沅趴在薛宜身上,摸着他的耳朵。 薛宜自然地从被窝里抽出胳膊,圈着顾沅的脖子,另一只像平日摸小猫一样摸着他的脑袋。 听见顾沅的话,薛宜犹豫了一瞬,今天没怎么想顾沅,可他也知道若是说了实话顾沅肯定会生气,让恋人生气那就是他做的不好。 “想了,”薛宜温柔地看着顾沅,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下午睡觉的时候,没有顾沅让他搂着睡,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我也想你。”虽然只有简单的两个字,但是顾沅觉得,能从薛宜嘴里听到这两个字也不容易。顾沅笑的很灿烂地蹭了蹭薛宜的脸。 闻着顾沅身上淡淡的酒味,薛宜问:“喝酒了?” 顾沅把那袋埋在薛宜胸口,声音听起来有些闷:“喝了一点。今天去二姨家,二姨要给我介绍对象。” 顾沅和薛宜离婚后,顾倾的态度就差放鞭炮庆祝了。没多久亲戚也都知道他离婚了。顾沅知道他大哥不愿意他和薛宜在一起,所以这次和薛宜复合,他到现在也没找到机会和顾倾说明。 薛宜摸顾沅脑袋的手顿了一下,才说:“你没有告诉大哥我们在一起了吗?” 顾沅摇头。薛宜轻声笑了笑问:“你是不是觉得大哥会反对?” 顾沅哼了哼,才说:“他就是爱瞎操心。” 薛宜脸上的神情却有些羡慕。他虽然和顾倾相看两厌,可他还是有些羡慕顾倾,羡慕他和顾沅的兄弟感情。 本来他也可以有个亲弟弟的。薛宜眼前浮现出当年妈妈倒在地上浑身是血,已经成型的男婴流掉的场景。鲜血染红了地板,染红了妈妈半边身子,他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血。 那个时候妈妈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林月瑶扬长而去,年幼的他不知道如何是好。打电话给薛凌,薛凌直说让他先把人送医院,他随后就到。 薛宜闭了闭眼,把这个血腥的场面从脑海里挤掉,他拍了拍顾沅的背,说:“大哥是关心你。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跟大哥坦白,怎么样?” 顾沅抬起头,看着薛宜平静的脸。薛宜虽然和他在一起了,可有时候他总觉得不真实,依旧没有安全感,总感觉薛宜还是不属于他,总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现在听薛宜说要去和大哥坦白,顾沅那颗没安全感的心瞬间就被幸福填满了。他也觉得他想的太多了,不应该怀疑薛宜的,可那种感觉时不时地冒出来,他根本无法控制。 不过以后不会了。顾沅看着薛宜的狭长的眼睛,眉开眼笑。以前的薛宜,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眼底也没什么热度。可现在薛宜看他眼神,有了以前所没有的色彩和温柔。 那抹温柔让他心跳失控,沉溺其中无法自拔。顾沅只觉得浑身无力,呼吸不畅,他轻轻地闭上眼,低头吻薛宜,从唇间挤出一个字:“好。” 薛宜也闭上了眼,和顾沅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感觉怀里的顾沅身体软成一团,明显是动情的样子,薛宜低声说:“纵欲伤身。” 顾沅不满地轻咬了一下薛宜的嘴唇,然后起身脱了衣服又钻进被窝里抱着薛宜,打了个哈欠说:“好困,我睡一会儿。” 薛宜把顾沅搂在怀里,很快顾沅的呼吸就绵长均匀了。薛宜低头看着顾沅眼底的青色,知道他这几天晚睡早起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等顾沅睡熟了,薛宜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坐在电脑桌前拿出他记录股市的小本子,挑挑拣拣,选了一只股,给薛凌发了过去。 他挑的这只股最近有些下跌,不过相较于一年前还是涨了不少的,往后半年还会继续涨。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更是一天一个涨停,股民们群情激昂,疯狂地买入,然而十一月二十七号,却突然暴跌。一日之间,不知道多少股民赔的挑了楼。 他把这只股介绍给薛凌,若是薛凌买了,不贪心的话,赚了一些就收手。若是贪心的话,大概也是赔个精光的下场。 薛凌是贪心的,薛宜知道。薛宜很期待薛凌赔个精光,他挺记仇的,薛凌惦记他的公司,让薛宜心里对他更是厌恶,可法治社会他又不能真的把薛凌怎么样,只好挖个坑给他跳。 这次薛凌若是不贪心,赚了,薛宜也不担心。赚了一次尝了甜头,薛宜相信薛凌还会找他的,他就继续挖坑让薛凌跳。 第51章 城 昨晚睡得早,顾沅早上没等闹钟响起就醒了。肌肤相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薛宜胸腔的震动,顾沅一脸幸福地往薛宜怀里钻了钻,抬眼看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 也该起床了,可顾沅懒病发作,不想起,也舍不得薛宜温暖的体温。今天要接待大姑一家,他哥专门嘱咐他早点回去。 大姑一儿一女都结婚了,如今子孙满堂,生活幸福美满,就开始操心起他和大哥的终身幸福。大年三十那天,他大哥一天之内相了四次亲,要不是他跑得快也要被大姑拉去相亲了。 昨天他和大哥都接到了大姑的电话,说是晚上让他俩都去相亲。他大哥怕他又溜了,专门嘱咐他今天必须回家。 顾沅又躺了一会儿,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怕吵醒薛宜,动作非常快地关了闹钟。一抬头就对上了薛宜深邃的双眼,顾沅开心地笑着,在薛宜脸上亲了亲,说:“早安。” 薛宜勾唇笑着,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地说:“早。”被子下的手在顾沅光滑的腿上摸了几下。 这么暗示性明显的动作,让顾沅的脸轰的一下滚烫滚烫的,顾沅觉得他都能感觉到脸上散发的热气了。虽然很舍不得薛宜的怀抱,可他对即将发生的事有些抵触。 过年这几天,他和薛宜夜夜快活,薛宜像吃了伟哥一样,精力十足,可他身体有些吃不消了。腰酸的不像话,两腿无力走路腿直打颤,还要忍着不能让顾倾看出什么来。 “我要起床了,”顾沅有些慌张地爬起来,背对着薛宜找衣服穿。 薛宜轻笑着看着顾沅红透了的耳朵,伸手环住他的腰,光滑的触感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他说:“时间还早,再陪我睡一会儿。” 说着薛宜把顾沅按倒,半边身子压在顾沅身上。顾沅挣扎了一会儿,发现薛宜只是抱着他睡觉,没有其他企图,他暗自松了一口气。 薛宜其实也没有睡意了,他只是享受和顾沅相拥而眠的这种让人舒心放松的感觉。这种温馨的感觉是他以前没有体会过的,一朝体会之后便非常贪恋这种感觉。 过了一会儿,薛宜才想起昨天答应沈燕青去滑雪的事。薛宜头疼地叹了口气,沈少想玩他,和他不想和沈少玩啊。 不过沈少毕竟是沈少,虽然风流不羁,但想必是不屑做一个破人他人感情的第三者。薛宜觉得他今天带顾沅一起去,想必沈少这下会相信他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 薛宜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给沈燕青发微信,说今天滑雪想带一个人去。很快沈燕青就回复他了:男的可以,女的不行。帅的可以,丑的不准。 薛宜看完消息,把手机扔一边,舒服地枕着顾沅的胳膊说:“今天我们去滑雪吧。” “滑雪?”顾沅很意外,紧接着又兴奋地点头:“好哇好哇,今年还没去过呢。” 家里的大姑还是让他大哥去应付吧,反正大哥的年纪也该结婚了,也许相亲真的就遇见了他的真命天子呢。再说他还没跟薛宜约过会呢,期待的不得了。 薛宜看着顾沅兴奋的样子,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还有薛恺之和沈燕青,大概还有其他人吧。” 顾沅闻言,一张脸瞬间垮了。还以为是他和薛宜两个人约会呢。而且竟然还有薛恺之那个讨厌的人,和沈燕青那个阴险狡诈的人。 顾沅的心思很明显地表现在了脸上,薛宜看着他沮丧的表情,说:“你要是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去,那就不去了。” 顾沅噘着嘴看着薛宜说:“我想和你一起去,我们都没约过会呢。” 薛宜笑着说:“好,那就我们两个人去,约会。” 顾沅开心地笑了,薛宜虽然还没说喜欢他,可从薛宜的一言一行里,他都能感受到薛宜对他的感情。他不喜欢的事,薛宜宁愿和朋友毁约也迁就他。 顾沅心里甜的跟吃了蜜一样。薛宜顾着他的感受,可他也不想薛宜失信于别人。顾沅抱着薛宜的胳膊,说:“还是算了,今天我们就和他们一起去滑雪吧。” 薛宜不知道顾沅为什么又改了主意。不过顾沅愿意去他也乐意,不然不让沈燕青对他放手,沈燕青时不时地秀一下存在感,撩拨他一下,他也觉得烦。 可他又想起上次在酒吧里,沈燕青对顾沅上下其手的画面。若是他再进去迟一点,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这么一想薛宜又觉得顾沅还是不能去。就沈燕青那种荤素不忌的口味,难保对顾沅也还有想法。 薛宜想了想,说:“今天还是不去了。” 顾沅玩着薛宜手指上的戒指,说:“也好,我也不想去,浑身无力啊。” 薛宜后悔死昨天答应沈燕青了,正犹豫着他是去呢还是不去,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薛宜接通电话,里边传来沈燕青有些疲惫的声音:“薛宜,我这边有急事,今天去不了。改天再请你去滑雪吧。” 薛宜闻言,松了一口气,说:“没事,你的事情要紧。” 沈燕青那边很乱,也没机会和薛宜细说,就说:“那就这样,我先挂了,再联系。” 放下手机,薛宜和顾沅又黏糊了一会儿,觉得肚子饿了,才拍了拍顾沅的腰说:“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去做饭。” 顾沅趴在床上点点头,他是想薛宜一起准备早餐,在厨房里两人配合默契地做饭也是一种享受。可身上实在太无力了,他一点都不想动。 看着薛宜站在床边穿上睡袍,腰带一系,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顾沅觉得嗓子有些痒,没忍住伸手进去摸了一把薛宜紧实的大腿,一脸色眯眯地说:“亲爱的,你身材真棒。” 刚起床的男人本来就容易冲动,顾沅又摸他腿根处,薛宜一下子呼吸有些急促。不过想着昨,晚顾沅走路的姿势跟鸭子似的一摇一摆的,他也知道这几天和顾沅太放纵了点,顾沅身体还难受着。 薛宜压下*,抓住顾沅作怪的手,哑着嗓子说:“你的身材可不怎么好,太瘦了点,体力也不好。要不从明天开始你和我一起去跑步锻炼身体吧。” 顾沅裹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脸上的热度又上来了。薛宜在床上也嫌弃过他体力不好,不过他就是不爱运动。他朝薛宜抛了个媚眼,小声哼哼:“就是最近瘦了才体力不好,等我胖了看不叫你精尽人亡。” 薛宜无语地笑了几声,隔着被子拍了下顾沅的屁股,一脸嫌弃地说:“先养胖了再说。” 顾沅气哼哼地别过头去。他才不要长胖,他今年刚好三十,过年这几天见了几个表哥,也就比他大了一两岁,那啤酒肚鼓的,怀孕四五个月的孕妇都没他们肚子大。 他平时很少运动,若真是胖了,薛宜不嫌弃他才怪。 顾沅趴在床上想,要不然还是买个跑步机吧,每天跑一个小时,至少不能有小肚子。揉着要躺了一会儿,顾沅就起身了。洗脸刷牙完,薛宜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 豆浆包子,薛宜还炒了个番茄双花,色香味俱全,平日不怎么吃西蓝花的顾沅也不忌口了,吃饱喝足,薛宜去洗碗了,顾沅盘腿坐在床上,抱着猫给它顺毛。 想着小猫还没有名字,他歪头朝厨房里喊:“薛宜,咱家猫叫什么啊?” 薛宜脸上带着笑,大声说:“我没给取名字。要不你给取一个吧。” “哦,”顾沅低头看着猫背上的几个黑点,摸着猫耳朵小声嘀咕:“真丑,要不叫你丑丑,还不好?” “喵呜!”猫被他摸的不舒服,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顾沅,不满地叫着。 “还是算了,薛宜肯定不觉得你丑,就要你小花吧。”顾沅绝对不承认自己没什么取名天赋,觉得小花这个名字还不错。 “小花,小花,”顾沅把猫举起来摇来摇去,说:“以后你就叫小花了,我叫你一声你就喵一声,小花,来,喵一个。” 可惜小花不怎么搭理顾沅。顾沅看着从厨房走过来的薛宜,不满地说:“哼,它嫌我取的名字不好听。” “你给它取了什么名字?”薛宜坐下问。 “小花。”顾沅把小花塞给薛宜,往后一倒躺在床上。 “小花,”薛宜轻轻地把这两个字念了出来,摇头笑着说:“挺简单的。” 顾沅不满地抓薛宜的背,问他:“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取的名字不好听?” 薛宜抱着小花也躺下去,侧头看着顾沅说:“你取的,就算难听我也不嫌弃。” 顾沅扭头看着薛宜黑亮的眼睛,心跳突然加快了。他定定地看着薛宜稍显冷硬的眉眼,只觉得薛宜可爱的不行。虽然不会说情话,可他刚才说的话,顾沅觉得比甜言蜜语听着更悦耳。 顾沅只觉得他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他完全控制不了。他伸手搂着薛宜的脖子,软软地开口:“薛宜,我想要你。” 说着就要吻薛宜,可这个时候他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顾沅看也不看直接把电话挂了,又把手机调成静音。 薛宜自然不会拒绝顾沅的主动,把人压在身下叫唤了一个缠绵的吻,只吻得顾沅身体软成一滩水。薛宜放开顾沅,按着顾沅的腰,呼吸粗重地说:“你不是腰酸腿酸吗,这两天都不做,你好好养养。” 顾沅眼睛水汪汪的,眉眼含春地望着薛宜,低声说:“你轻一点就行了。” 他说着手指轻轻地在薛宜的胸口画圈圈。薛宜闭了闭眼,还是忍住了。他凑过去亲吻着顾沅,然后用手帮顾沅释放了出来。 顾沅红着眼眶看着薛宜起身去洗手间,拿了毛巾出来给他擦身体。擦完之后他又躺了一会儿,等体内的余韵过去了,才拿起手机看是谁被他打的电话。 六个未接电话,都是顾倾的。顾沅只觉得头皮发麻,刚才他还想今天不回去算了,可顾倾一个电话接着一个电话地打,他要是不回去,接下来几天绝对会被顾倾念叨死。 顾沅无力地起床穿衣服。薛宜也脱了睡衣穿衣服,对顾沅说:“是不是大哥催你了?今天我送你回去吧。” 顾沅是打车来薛宜这里的,平时也是打车回去。不过薛宜愿意送他,他心里还是很高兴的,点头同意了。 薛宜开车把顾沅送回薛家别墅,就回家了。一个人无聊,他就上网看一看卖房信息。他也该买房子了,还有代孕的事他一直都没忘,现在也该准备了。 一直到中午也没找到合适的,薛宜想还是等过完年,去各大售楼部看看。合上电脑,薛宜起身准备去厨房做午餐。这时门铃响了,薛宜脚下一拐去开了门。 看着门外的沈燕青,薛宜很意外沈燕青会找到他这里,但还是说:“先进来吧。” 第52章 城 沈燕青穿了一件黑色呢子大衣,并不怎么保暖的样子,鼻尖冻的红红的,斜靠在门框上搓着手取暖。 门开的那一瞬,他看着薛宜穿着的毛茸茸的机器猫卡通睡衣,“噗嗤”地笑了一声,本来很不没笑的心情也晴朗了许多,他上下打量着薛宜,炽热的眼神毫不避讳地在薛宜裸、露在外的锁骨处停留了许久,语气轻佻地说:“真没看出来,你喜欢这一款的。” 之前薛宜给他的印象,一直是温和体贴,成熟稳重。他也一直以为薛宜是一个很成熟的男人,却没想到薛宜私底下会穿小孩才喜欢的卡通睡衣。他从初中起就不穿印有卡通图案的衣服了。 听说喜欢这类型衣服的男人,其实内心很纯粹很柔软,常常也会很孩子气。沈燕青摸了摸下巴,没想到在外面西装革履成熟迷人的薛宜,在家里竟然是另一幅模样。不过沈燕青却并不觉得薛宜在装嫩,反而觉得有些可爱,越看越吸引他的目光。 薛宜被沈燕青赤、裸的目光打量着,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想了想,没有说话。这件睡衣是几年前顾沅拿回来的。说是公司搞抽奖活动剩下,就拿回来了。一灰一蓝情侣的,他和顾沅一人一套。 上面的图案是幼稚了点,好在穿着舒服,质量也好,穿了好几年也没穿烂,薛宜就一直穿着了。 沈燕青进了门,打量着薛宜的房子。这套房子不足四十平米,一厅一厨一卫,薛宜一个人住刚好。可顾沅也住进来之后,每次来的时候,搬几件他的东西过来,渐渐地就显得空间狭小了。 沈燕青挑了下眉,嗤笑了一声,用十分嫌弃的口吻说:“你就住这种地方,顾沅甩你的时候,都没给你分手费吗?想不到顾家二少这么小气。” 薛宜微微皱了下眉。他本来就对沈燕青没有好感,听着沈燕青这话就更不喜了。说的好像他和顾沅的关系,只是包养关系一样。 不过想着顾沅那晚喝醉了抱着他说喜欢他的样子,薛宜冷硬的心突然就柔软了些,也就不怎么生气了。沈燕青这样的人,身从来不缺伴侣,喜欢的时候对对方花钱大手大脚,车子房子名贵的衣服首饰随便送,不喜欢的时候也用金钱打发对方。彼此双方只是一场交易不用付出感情。 在沈燕青看来,自己和顾沅的关系就跟他和他的那些床伴一样吧。薛宜摇头笑了笑,没有离婚之前,他和顾沅的关系还真是一场交易,可是离婚之后,再次在一起自然不可能是交易。是因为顾沅喜欢他,而他心底也有一点点舍不得。看见顾沅为了做戒指弄得满手伤痕,他心疼。 他其实也分不清他对顾沅是日久生情喜欢上了,还是因为上一辈子的事对他心存愧疚,不忍他伤心。不过和顾沅复合之后的生活,的确比离婚之后一个人过,多了许多乐趣。 想着沈燕青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对他的追求,薛宜收了脸上淡淡的笑意,说:“我们没有分手。” 这么说了一句,薛宜又觉得不合适,隐含的意思就是,若是分手了也会有分手费一样,他又随口补充了一句:“我们是正常恋爱关系。” 沈燕青脱了呢子大衣,正在扶着墙想把叫上的鞋蹬掉换拖鞋,听薛宜这么说,呵呵笑了一声,抬头看薛宜,“你不会是为了拒绝我,才这么说的吧。你和顾沅离婚的事儿,好多人都知道啦,这几天顾倾正忙着给他弟介绍对象呢。” 薛宜淡淡地笑了,该说的都说了,沈燕青信不信都随他。至于他说的顾倾给顾沅介绍对象,他才不信,顾沅一有时间就腻在他这里,在外面也会发短信或打电话报告行踪,哪有时间去相亲。 “我相信他。”薛宜眼底带着笑意说。 沈燕青正好换好了拖鞋,抬头看薛宜,看见他眼底那抹能暖到人心底的笑意,愣了愣神,只感觉他冰冷的心也暖和了。 可惜这句话不是说他。想到这里,沈燕青眸色黯了黯,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即使薛宜真的和顾沅又和好了,又如何。他沈燕青看上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看上的人也是如此。 沈燕青快速走到薛宜前面,胳膊一伸撑到墙壁上,挡住了薛宜的路,侧头看着他,笑容暧昧地说:“我比顾沅更适合你。” 沈燕青靠的很轻,说话的时候,呼出的气息喷洒在薛宜的侧脸上,让薛宜狠狠地皱了下眉头,他推开沈燕青的手臂,拧着眉说:“喜欢了就合适,不喜欢了不管对方如何出色,对我来说就是不合适。” 沈燕青仿佛不知道薛宜话里再次拒绝的意思,反而跟在薛宜身后,哈哈笑着说:“你的意思是,顾沅没有我出色。” 薛宜翻了个白眼,还是没忍住问:“沈少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沈燕青看着薛宜修长的身形,起了色心,追上去靠近在薛宜的脸上偷亲了一下,然后飞快地退开,笑容活脱脱就是一只偷了腥的猫,语气十分自然地说:“想见你就来了,怎么?不欢迎吗?” 薛宜对上沈燕青确实没脾气,沈燕青不按常理出牌,又自大又无赖,他也不想得罪沈燕青。可沈燕青真的快踩到他的底线了,他已经拒绝过了,沈燕青难道以为他那是欲拒还迎以退为进吗? 不欢迎也不能说出来。算了,沈燕青那些撩拨的话,他就当没听见吧。薛宜转身往厨房走去,顺便问沈燕青:“沈少喝绿茶还是可乐?” 沈燕青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语气略带不满地说:“我说过不要叫我沈少,多生疏,可以叫我燕青,听着亲切。” ‘燕青’两个字,沈燕青说的极其缠绵,让薛宜离的老远都一身鸡皮疙瘩,有些后悔刚才去开门了,他应该假装家里没有人的。 “给我一杯开水就行。”沈燕青的视线露骨地追随者薛宜的身影。 薛宜没说话,去厨房倒了一杯热开水,放在沈燕青面前,然后自己坐在床边。 沈燕青不满地看他:“坐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薛宜面无表情地看了沈燕青一眼,也不说话。他本来就话不多,面对沈燕青更不想说话了。 沈燕青却转身,面对着薛宜,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声音低沉暧昧地说:“还是说,你怕我们孤男寡男共处一室,会发生点什么?” 薛宜忍着内心的暴躁,面无表情地说:“沈少,我说过了,我有恋人了。你不过是想玩一场感情游戏,不是非我不可,还请沈少放过我吧。” 沈燕青撇撇嘴,嫌弃地说:“你可真无趣。”他话音一转,朝着薛宜抛了个媚眼,“可我就喜欢你这无趣的样子,你一本正经地拒绝我的样子,怎么看怎么招我喜欢。” 薛宜的眉头皱的死紧,他很想把沈燕青扔出门外去。 沈燕青起身,走到床边,在薛宜身边坐了下来。属于沈燕青的气息萦绕在薛宜周围,薛宜叹了口气,侧头看着沈燕青说:“沈少若是想玩,有的是人愿意,何必在我这个无趣的人身白上费力气。” 沈燕青笑说:“怎么能说白费力气呢。” 他说话的时候,薛宜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沈燕青挑眉看着他,语气哀怨地说,“坐那么远干嘛,亲都亲过了,摸也让你摸过了,你这样逃避我真的很让我伤心呐。” 薛宜想起上次在车里被沈燕青亲吻的画面,说实话沈燕青的吻技很好,身材也好。可惜他不好色也不*,和顾沅以外的人接吻亲密,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上初大学时,他和杨菲谈恋爱,纯情的不得了,因为都是住校,他闲时还要打工,两人约会大多也是在校园里,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偷偷亲吻,也就是嘴唇碰嘴唇,碰一下就分开了,就这种亲吻的机会都不多。 那个时候真的很纯情,只要和对方在一起,就觉得无比快乐满足。 如今杨菲已经是他无法回头的过去,顾沅才是现在在他身边的人,也是和他最亲密的人,他们熟悉对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 他已经习惯了顾沅,习惯了他的气息。他是个很慢热的人,对于陌生的想侵入他生活的人,他无比的排斥。 而沈燕青正好就是这个想侵入他生活的人,并且不止一次地性骚扰。 薛宜正斟酌着送客的言辞,哪怕因此得罪沈燕青,他也不想沈燕青再纠缠着他。然而开没等他开口,沈燕青呵呵笑着,往后一倒躺在床上,说:“有没有吃的东西?我肚子饿了。” 薛宜正在酝酿的思绪被打断了,瞪了一眼沈燕青。这人到底有没有作为客人的自觉性? 沈燕青躺在床上看薛宜,正好看见了薛宜回头瞪了他一眼。他笑容有些猥琐地说:“这个白眼翻的,真性感。” 薛宜是彻底没脾气了,他自己肚子也饿着,他也不想因为沈燕青而苛待自己的胃。这样想着,便起身往往厨房走去,“想吃饭要多等一会儿。” 沈燕青起身跟着薛宜,走到了厨房门口。薛宜打开冰箱取东西,沈燕青眼尖地看见了排骨和鱼,就喊:“我想吃酸菜鱼和小米蒸排骨。” 薛宜充耳不闻,把手上的排骨和鱼都塞进冰箱里,取了西红柿、丸子、虾、鸡翅、香菇和油菜出来,准备做番茄丸子汤、可乐鸡翅、微波番茄虾和香菇炒油菜。 “哎哎,你怎么把排骨和鱼放回去了?”沈燕青不满地嚷嚷,走过去想把排骨和鱼拿出来,“你怎么这么小气,我好歹也是客人。” 薛宜把冰箱关上,看也不看沈燕青,拿盆把香菇泡上,淡淡地说:“客随主便。”客人都没有客人的样子,他这个主人何必迁就他。 再说了,顾沅喜欢吃红烧排骨和茄汁鲈鱼,排骨和鲈鱼是准备晚上顾沅回来了,他们一起吃的。 沈燕青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次真切地感觉到薛宜好像真的不欢迎他,不过他脸皮厚,不怕。再说了,追人不就是要死缠烂打么。 第53章 城 薛宜按着自己的口味做菜,只当靠着门框站着的沈燕青不存在。 沈燕青倒也不尴尬,欣赏了一会儿秦凛围着围裙一幅居家好男人的模样,觉得有点困了,才转身走开了。 昨晚就没睡好,今天老爷子又在医院抢救了大半天。他的爸爸沈聪只关心他能继承多少遗产,他爸爸的一对双胞胎婚生女和另外几个私生子女,也都在讨论着老爷子去了之后,他们能分到多少财产,没有人担心老爷子能不能渡过危险。 简直可笑死了,是老爷子病危,又不是沈聪病危,那几个私生子也操心的太早了点儿。沈聪身体非常强健,还能活个几十二十几年呢,他们完全可以等沈聪不行了在讨论这个问题。 在医院待了半天,他只觉得身心俱疲,从骨髓里冒着一股寒气。老爷子只有沈聪一个儿子,孙子孙女却有一群,可没有一人真正关心老爷子的身体健康。 就连他自己希望老爷子平安,也是因为老爷子在世,家里那一堆事儿精都不敢闹的太过。若是老爷子这个时候离世了,他收拾那些人还要费一些功夫。 等到老爷子抢救过来了,那几个人又都争着抢着表孝心,他都挤不到病床前。不过他离开的时候,留了助理和保镖在病房里防着那几个人。 从医院里出来,沈燕青无处可去。过年期间,他的家里也是冷冷清清的,那些情人他从不往家里待,也不想这个时候去找情人发泄。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薛宜,想见见薛宜。 可薛宜好像并不乐意搭理他。沈燕青抬手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趴了上去。 等到薛宜端着饭菜出来,就看见沈燕青斜趴在床上,小腿露在被子外面,好像已经睡着了。 薛宜把沈燕青叫醒,沈燕青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在餐桌前坐下,语气夸张地感叹:“看着香闻着也香,薛宜你真贤惠。” 薛宜低头扒米饭,不想搭理沈燕青。 沈燕青夹一块可乐意吃尝了一口,桌子底下的脚,甩掉拖鞋勾住了薛宜的腿。 他还来不及挑逗地用脚抚摸薛宜的大腿,薛宜就往后退,金属制的椅子腿和地板砖摩擦发出非常刺耳的声响。 “啪!”薛宜筷子重重地放在餐桌上,抬头看着沈燕青,脸色铁青地说:“沈少请自重!你不管是想玩,还是真的想谈一场恋爱,我都不是合适的人选。” 沈燕青歪头看着薛宜,眨了眨眼,无辜地说:“哎,可你上次不是说,除非我在下面,我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在下面应该有在下面的乐趣,我也想尝试一番。” 薛宜举起左手,无名指伸展,其余四根手指握起来,右手指了指无名指上带着的戒指,“我有爱人了,不是为了拒绝你才这么说的。” 沈燕青收回脚,盯着薛宜无名指上明晃晃的戒指,一脸嫌弃地说:“你就是敷衍我也走点心啊,找了这么个丑不拉几的金属圈圈套在无名指上,就说是婚戒。” 说着沈燕青又对着薛宜抛媚眼,说:“薛宜你真是调皮,就算为了拒绝我,也不用找这么拙劣的借口啊。” 薛宜叹息,真不敢想象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沈燕青,日后竟然手段铁血地稳稳把持了京市商界老大的地位。 “不是借口,”薛宜轻轻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说:“这个戒指,你觉得丑陋,可却是我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他说的珍贵不是指戒指的价值,而是顾沅的心意。顾沅对他的这份心意,他自己当年对杨菲都不曾有过,所以才让他感动。 沈燕青握着筷子的手僵住了,他发现薛宜脸上的表情十分的温柔,不像是在说假话。 他这才相信薛宜是真的有恋人了,不是敷衍他。 愣了一瞬,沈燕青就恢复了,夹了一个丸子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倒不怎么担心了,有恋人又如何,他等着他们分手。 实在不行了就用点手段,拆散一对儿恋人没什么难度。薛宜当年不就在大学里有个女朋友嘛,最后还不是和顾沅结了婚。 这事儿他们圈内人都看明白,不就是薛恺之和顾沅有婚约,又因为顾氏眼看就要败落,薛恺之就看不上顾沅了。可直接悔婚又落人口实,就坑了薛宜和顾沅,还把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地位。 这种把戏当别人看不穿呢,大家又不是傻子,心里都清楚着呢。 其实他还挺佩服薛恺之的,眼看顾氏不行了,就果断地放弃了顾沅。不过嫌贫爱富也是人之常情。只可惜了他和顾沅好几年的感情。 现在再回想,沈燕青更可惜的是,薛宜也给坑了。薛恺之是摆脱了顾沅,可却把薛宜塞给了顾沅。 沈燕青没有继续言语挑拨薛宜,而是安静地吃饭。薛宜也乐得清闲。 吃完了饭,薛宜收拾了碗筷去吃房里洗碗。等洗完了出来,发现沈燕青又趴床上睡觉去了。 薛宜本来打算出去转一转的,可现在沈燕青睡着了,他也不好把人叫醒了让他滚蛋,只好由着他睡了。 闲着没事,薛宜就在沙发上躺下,用手机上网,关注股市的情况。 而另一边,顾沅和顾倾兄弟俩一块儿出了顾家大宅。大姑给他们介绍了相亲对象,兄弟俩一起去相亲。 顾沅没兴趣去,不过他大哥既然答应了大姑,就一定会去的。他可以半路下车,去薛宜那里。 “你最近在外面干什么呢?是不是谈男朋友了?”顾沅正想着下午和薛宜干点什么好,耳边就想起了顾倾的声音。 顾沅一慌,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嗯,谈了。” “哪里人?多大了?干什么的?”顾倾拧了下眉,说:“明天带家里来吧,一起吃个饭。” “过段时间再说吧。”顾沅不敢答应,就怕他大哥见了薛宜翻脸。 顾倾扭头看了顾沅一眼,没有说话。等到车子开到一个十字路口遇到红灯是,顾沅快速下了车,对顾倾说:“大哥,你自己去相亲吧,我就不去了。” 顾倾知道顾沅有了男朋友,也就不强求他跟着自己去相亲了,本就是走个过场罢了,不然他大姑能把他念叨死。 “晚上回家里住。”顾倾叮嘱顾沅。之前他只以为顾沅在他自己那栋别墅里住着,可大过年的,顾沅晚上也不回来,才让他起了疑心。 不过想着顾沅和薛宜离婚还不到半年,这个新男朋友怕是也没谈多久,这么快就同居,他怕顾沅吃亏。 “知道了知道了。”顾沅朝着顾倾挥挥手,就跑去路边拦着,准备去薛宜那里。 第54章 城 顾沅看着时间还早,心里盘算着,要不然下午和薛宜去泡温泉吧,他好久没有去泡过了,而且他和薛宜都没有去过呢。 想想就觉得兴奋,顾沅一路哼着小曲儿回了家,开门进了屋,一眼就看见薛宜在沙发上躺着,他来不及思考薛宜为什么不睡床上,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进耳朵里。 顾沅看了一眼没有关严实的浴室门,又回头看了眼玄关处挂着的一件黑色呢子大衣,那不是薛宜的衣服。 顾沅心里咯噔一下,心跳仿佛都停止了,整个人都懵了。家里来了客人,可是为什么要洗澡?为什么床上一团乱? 顾沅不敢再往下想了,他不敢想如果薛宜真的有了别人,他要怎么做。 ‘咔嚓’一声,浴室的门开了。顾沅听见声响,下意识地扭头去看。看见腰间裹着浴巾,上身裸、露,胸口印着几枚鲜红吻痕的沈燕青。 顾沅脑子哄的一声炸开了。他刚才还安慰自己说,万一真是朋友呢,他应该对自己有信心,薛宜不是那样的人。 可是亲眼见到的事实,犹如一把尖刀,插在他心口上。 “你在这里干什么?”顾沅红着眼睛,凶狠地瞪着沈燕青。 “你怎么在这里?”沈燕青挑眉,拿毛巾擦着头上的水珠,几乎和顾沅同时开口。 看了眼还在沙发上躺着的薛宜,沈燕青看着顾沅的眼神有些不善。明明都和薛宜离婚了,竟然还有薛宜这里的钥匙。 “你说我在这里干什么呢?”沈燕青用擦头发的毛巾又擦了擦身上的水珠,眨眨眼看了眼薛宜。看着顾沅气的瞪他,沈燕青笑了笑回浴室里穿衣服去了。 他睡了一觉醒来出了一身汗,身上有些黏糊,就去洗了个澡。薛宜在沙发上睡着了,他就没叫醒薛宜。不过顾沅突然进来,看样子还误会了他和薛宜。不过沈燕青可不打算解释,顾沅要是因为误会和薛宜闹了起来,他正乐意见呢。 顾沅咬着唇,走到沙发边,气愤地瞪着薛宜,然后抬腿踢了踢沙发,“薛宜,你给我起来!薛宜……” 叫了两次,薛宜都没动静,顾沅有些意外。平时薛宜睡觉不会这么沉的。 该不会和沈燕青那啥累着了?顾沅这么想着,胸口闷的不行,抬脚就要踹薛宜。脚高高抬起,顾沅才发现薛宜的脸色红的有些不正常。 顾沅把脚收回来,蹲下去探手摸了摸薛宜的脸,触手滚烫滚烫的,顾沅吓了一跳,也不顾的沈燕青是怎么回事了,赶紧摇薛宜,叫他:“薛宜,醒醒……” 叫了几下,薛宜才缓缓地睁开眼,看着顾沅笑了笑,说:“你回来了。”他想要坐起来,才发现浑身无力,头也昏呼呼的。 “你发烧了,”顾沅扁着嘴,他想扶着薛宜起来,脑子里却浮现出刚才沈燕青胸口的几枚吻痕,刺的他心口疼。顾沅把手收了回来,没有去扶薛宜,自己站起来,说:“起来换衣服,去医院看看吧。” 薛宜看见了顾沅伸过来手,正要把自己的手搭上去借力坐起身,可他的手还没抬起来呢,顾沅就把手收回去了。 薛宜笑了笑,顾沅本来就不是会照顾人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实有些烫,就说:“不用去医院,家里有退烧药,先吃一粒看看。” 顾沅扁着嘴不说话,一双眼睛谴责地看着薛宜。薛宜抬头看他,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古怪,问他:“怎么了?先帮我倒杯水。” 顾沅轻轻地哼了一声,顺便甩了薛宜一个白眼,这才转身去厨房倒水去了。至于薛宜和沈燕青是怎么回事儿,还是等沈燕青走了在问个清楚吧。若是薛宜真的和沈燕青有什么,就分手!再心痛再不舍也要分手!分手前先抽薛宜两巴掌! 顾沅去了厨房,薛宜起身去床头柜的抽屉里翻退烧药。找出退烧药,他又坐回沙发上靠着,头疼的厉害。拧眉想着他怎么会发烧,薛宜看了眼凌乱的床铺,又想起他在沙发上醒来,这下才总算想起来沈燕青来了他这儿,占了他的床,所以他就在沙发上躺下了。 最后睡着了,身上只盖了条薄毯子,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发烧了吧,难怪他睡梦中总觉得冷。 沈燕青难道在他睡着的时候走了?薛宜这样想着,就听见洗手间有声响,他抬头望去,看见沈燕青头发湿漉漉地走了出来。 “你醒了,”沈燕青看着薛宜手上拿着药,就问:“你生病了?” “有些发烧。”薛宜说着,看向厨房,想着顾沅怎么还没倒好水。 “发烧了?”沈燕青看着薛宜红的有些不正常的脸,心里有那么一点儿虚。他睡醒了还特意看了看薛宜,发现他脸红扑扑的,当时他还觉得薛宜睡觉的样子挺可爱,脸红的样子也挺好看的。却没想到人是发烧了。 “真烫。”沈燕青坐在薛宜身边摸了摸他的额头,又问:“顾沅呢,我刚见他进来了。” “倒水去了。”薛宜身子微微后仰,避开沈燕青放在他额头上的手。 沈燕青却仿佛感觉不到薛宜对他的躲避,又伸手摸了下薛宜的脸,感觉比额头还要烫一点。他竖着耳朵听见厨房传来顾沅的脚步声,他动了动身体紧挨着坐着,看起来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沈少,”薛宜头疼不已地说:“你也看见了,我没有骗你……” “薛宜!”突然顾沅的声音响起,带着无尽的痛苦,薛宜的话被打断,抬头看着从厨房走出来的顾沅。 顾沅绝望地看着薛宜,就在刚才,他在厨房烧热水时,还想着一定是他想多了,他不应该相信薛宜的,薛宜不可能和沈燕青搞在一起,他们才认识多久啊。 可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这两人亲密地坐在一起,沈燕青还摸薛宜的脸。 顾沅眼眶发酸,他想到薛宜要和他离婚的时候,他也是这么难受。他想着早上薛宜还和他一起赖在床上不想起来,他们亲吻拥吻,他只觉得无比满足。 顾沅忽然瞪圆了眼睛,他想起来薛宜还说去滑雪,就是和沈燕青一起去。 混蛋混蛋混蛋!顾沅都要气炸了,这对儿狗男男! “薛宜你个乌龟王八蛋!”顾沅用尽力气吼出这句话,顺便把手上的水杯朝着薛宜扔过去,然后转身走到门口,摔门而去。 薛宜说话的时候,也站了起来。若是一般男性和他靠的近,他也不觉得没什么,男人一般都不太注重这些,可沈燕青不同,沈燕青想上他。 第55章 城 薛宜听着顾沅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摔疼了还是心里委屈。他蹲在一旁,用双手把顾沅的头使劲抬起来,摸了下他的脸,冰冰的,湿湿的。 “噗噗噗。”顾沅顺势站了起来,把刚才摔倒了沾在嘴上的雪使劲地吹,又抹了把脸,把糊了一脸的雪抹掉。然后也不搭理薛宜,埋头往外走。 薛宜跟在他身后苦笑着喊:“顾沅,等等我。” 他一喊,顾沅步子迈的更大了,薛宜因为发烧的缘故,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身上也没什么力气,还真追不上顾沅。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进了楼。薛宜远远地看见顾沅进了电梯,电梯门慢慢合拢。他赶紧跑了起来,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看着电梯载着顾沅上行。 薛宜无奈地坐下一趟电梯。心想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和顾沅解释。顾沅脾气上来了倔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谁的话也不听。就像当年要和自己结婚,顾沅的家人都知道顾沅和自己没感情,劝他结婚的事要慎重,不能当儿戏。可顾沅就是坚持。 出了电梯,薛宜快步地朝自己门口走。看见顾沅抱着胳膊靠墙站着,一脸的冷峻。薛宜快步走过去,用带笑的口吻说:“叫你等等我,你就要自己上来。上来了还不是要在门口等着。” “要你管!”顾沅把头扭到一般,用后脑勺对着薛宜。 薛宜看着顾沅别扭的样子,脸上不自觉地露出宠溺的表情,掏钥匙开了门。等两人都进了门,薛宜抓住顾沅的胳膊,把人按在门板上。 顾沅气的咬牙切齿,狠狠地瞪着他剧烈地挣扎,拿腿顶他,骂他:“王八蛋,放开我!” 薛宜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压制住顾沅,没让他挣脱。他抓着顾沅的两只手,有气无力地说:“你别动了,我快没力气了。” 顾沅手动不了,脚也踢不上,就用脑门用撞薛宜的头。薛宜看见顾沅额头上有一个红疙瘩,大概是刚才小树林地摔倒磕的。他怕顾沅撞上来没把他撞疼,又把自己脑门的磕伤碰疼了,赶紧侧头避开。 薛宜趁机赶紧解释:“沈燕青是不请自来。正好赶上我准备吃晚饭,他就留下和我吃了个饭。吃了饭我洗了碗,他就在床上睡着了。” 顾沅看着薛宜,不怎么相信的表情,却也不挣扎了。薛宜又说:“你想啊,我们要是真的有什么,我怎么会睡在沙发上?” 顾沅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其实他刚回家,先是看见沈燕青一身的吻痕,怀疑沈燕青和薛宜了,可随后又发现薛宜睡在沙发上,他就安慰自己说这俩人没事儿。 不过那个时候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了心里,所以他看见沈燕青和薛宜坐的那么近,沈燕青还摸薛宜的脸,他才会那么失控,一下子理智全无认定了两人有奸、情。 大概还是因为他和薛宜虽然在一起了,可总是心里不踏实,没有多少安全感,有些患得患失吧。 现在薛宜一解释,顾沅也回过味来了。他确实有些不理智了,冤枉了薛宜。顾沅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恼羞成怒地说:“哼!暂时就相信你一次。” 薛宜笑了笑,没骨头似的好在顾沅身上,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顾沅额头上撞肿了的地方,仔细地看了看,没有破皮就是磕肿了,“疼么?” “不疼。”顾沅摇头。摔倒的时候地上有硬疙瘩碰着额头了,鼻子也撞的酸痛,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他就是觉得丢脸才趴在地上不想起来。 顾沅嘴上说不疼,薛宜一碰,他眉毛都拧成一团了。薛宜也不揭穿他,又摸了下他的裤子后边,果然湿了一片。 “先去换衣服,裤子都湿了。”薛宜松开顾沅,拍了拍他冰凉的脸。 顾沅扁着嘴,抱住薛宜的脖子,凑过去亲他。他的唇冰冰凉凉的,一碰到薛宜滚烫的唇,他立马想起薛宜正在发烧,想着他还把水杯砸到薛宜身上,自责的不行,急忙问:“退烧药你吃了没有?” “吃了,”薛宜双手捂着顾沅冰凉的脸,知道他是在外面冻着了,现在还没缓过来,“等会儿睡一觉出出汗就好了,你快把湿裤子脱了。” “不行!”顾沅摇头说:“床都让沈燕青睡了,我去把被子褥子都换掉。” 想着床被沈燕青睡过了,顾沅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从薛宜身边绕过去,三两下把床上的被褥都掀起扔在地上。 薛宜摇着头做到茶几边拿起水杯,说:“我这里只有一套被褥,你扔了就没得用了。” 顾沅扭头看着薛宜,一脸的倔强,打定主意要把被褥换掉。可是想着薛宜正在发烧,没了被褥就没办法睡觉了,他又有些为难。 “你先把湿裤子换了,等一下我们去超市买一套被褥。”薛宜说完拿着水杯去厨房倒热水去了。正发烧着,他只觉得喉咙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嘴唇也很干。 “要不然,你先睡觉,我一个人出去买被褥,等你睡醒了再换新的。”顾沅想了一下,朝着薛宜的背影喊。 薛宜倒了一杯水出来,双手抱着杯子,看着顾沅笑了笑,“没事,我刚才睡了一觉,现在躺在床上也睡不着。等我们从超市回来,吃了晚饭,晚上睡早一点就行。” 薛宜倒不是不顾自己的身体,而是他才刚睡醒,再睡也睡不着。而且他看顾沅对沈燕青睡过床一事特别介意,比他这个有洁癖的人还介意。 想着顾沅是因为吃醋才这样,薛宜也乐意顺着他,这点小事顾沅开心就好。 “不行,”顾沅摇头拒绝,“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在家里歇着。” 顾沅说话间也换好了裤子,薛宜走过去从背后背着他,下巴搁在他肩窝上,贴着他的脸说:“我在家里床也睡不了啊。沙发上睡着不舒服,再说我就是睡沙发盖的太薄了才发了烧。” 顾沅低头看着顾沅扣在他腰间的手,他双手覆上去,歪头蹭了蹭薛宜的脸,低声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不觉得。”薛宜轻笑着,顾沅年少时无理取闹的样子他见多了,现在都好多了。而且他真不觉得顾沅在无理取闹,他是在吃醋。 “不过,你应该多信任我一些,也对自己有点信心,”薛宜松开顾沅,转到他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着,他凝视着顾沅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最讨厌对婚姻不负责和婚内出轨的人,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能成为这样的男人。我不会背着你和其他人乱搞的。” 顾沅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下次不怀疑你就是了。可也不能怪我,沈燕青看你的眼神就是对你有意思,你还让他摸你脸。” 薛宜笑着摸了摸顾沅的柔软的头发,低声说:“好了,咱不说他了,先去买被褥。” “嗯。”顾沅嘴上应着,却伸手抱着薛宜的腰,微微抬头去亲吻薛宜。 薛宜偏头避开,说:“我在发烧,可能也感冒了,小心传染给你。” “我不怕。”顾沅固执地又要去亲他。 薛宜无奈地笑着,“我还指望生病了你能照顾我。你要是也病了,谁照顾我?”他嘴上这么说,却没有避开,两人亲吻了好一会儿才分离开。 “好了,逛超市去。”薛宜摸了摸顾沅红透了的脸,两人一起出门了。 因为要买被褥,都是大件,两人就开车去了超市。被褥、枕头、床单被罩都卖了一套,毛巾浴巾也买了新的。 薛宜调侃顾沅说,沙发也被沈燕青坐了,是不是要换张新沙发?然后顾沅买了新的沙发垫,还有一瓶消毒液,一瓶空气清新剂。 从超市回来,两人把新被褥铺好,换了干净的传单被套,顾沅坚持让薛宜上床睡觉,就算睡不着也捂着,出了汗才好。 薛宜虽然不困,可身上没什么力气,头还有点疼,就听顾沅的话去床上捂汗去了。 顾沅把换下来的被褥沙发垫都拿去楼下扔了。又把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浴室重点打扫,墙壁用消毒液洗了一遍,又喷了空气清新剂。新买的床单被套也塞洗衣机里洗了,薛宜换下的脏衣服也拿去洗了。 薛宜躺在床上看着他忙里忙外,累的都出汗了,额头上的汗滴亮晶晶的。 薛宜想起他和顾沅刚结婚的时候,说好了家务活两人轮流做,可顾沅笨手笨脚的,又是娇养长大的少爷,从小就没干过家务,那里会洗衣服拖地擦桌子。少爷脾气也大,每次轮到他做家务,就装着很忙的样子拖过去了。 薛宜又不能真的把顾沅怎么样,顶多自己多做一点。可在他没注意的时候,顾沅已经能把家务做的很好了,洗碗也不在打碎碗碟了,还学着做饭。 顾沅打扫完卫生,又去厨房忙活了。没一会儿就端了一个碗出来,走到床前说:“我上网搜了一下,网上说热姜可乐可以驱寒解热,我就给你煮了些。” 薛宜起身,结果顾沅手里的碗,看了眼里面褐色的液体,皱了下眉,然后很给面子地一口喝光。 “味道怎么样?”顾沅好奇地问。 “还行,酸甜苦辣,齐了。”薛宜抽了下嘴角,而且生姜的味道太浓了,也不知道顾沅放了多少生姜。 顾沅不满意薛宜的回答,噘着嘴说:“你继续捂汗吧,我去煮稀饭,你晚上就吃稀饭馒头!” “等会再去。”薛宜拉住顾沅的胳膊,在他手心挠了挠,“上来陪我睡一会儿。” 顾沅低头看着身上的围裙,皱眉说:“你自己睡,我先去做饭,吃了饭我要洗澡。出了一身汗身上难受死了。” “好吧。”薛宜挥挥手,看着顾沅往厨房走去。围着围裙的顾沅,给他一种居家过日子的温暖的感觉。要是再有一个孩子,就更完满了。 第56章 城 顾沅很快就做好了晚饭,薛宜下床去厨房帮忙端饭。看着碗里稀的有些过分的小米粥,薛宜笑着摇头,就当喝水了,正好生病了要多喝水。 顾沅心里惦记着薛宜生病,不能吃太油腻的,要吃清淡点的,就只炒了两个素菜,西红柿鸡蛋豆腐和炝炒莴笋。 顾沅最近下厨的次数有点多,虽然味道一般,但也不难吃。毕竟是才学会做菜不久。薛宜点头给予夸奖:“卖相不错。” “是嘛,”顾沅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端着菜和薛宜一起往餐桌走去,说:“没有你做菜味道好。” “多练练手就好了。”薛宜安慰他,虽然味道一般,但是是顾沅做的,他也不好太嫌弃。 两人坐下吃了饭,顾沅就去洗澡了,薛宜拿了猫食喂了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的小花吃了些,又在房里来回走动了几圈消消食,这才去床上躺着了。 顾沅洗了澡出来,取了吹风机坐在床头吹头发放,问薛宜:“还烧不烧?” “有点烧。”薛宜掀了被子起床,在顾沅背后跪坐着,说:“给我。” 顾沅还没反应过来,薛宜已经把他手上的吹风机拿了过去,帮他吹头发。 顾沅低头,嘴角的幸福怎么都遮不住。感觉薛宜的手指穿插、进他的头发,指腹轻轻地刮过他的头皮,说不出的舒服。 顾沅眯起眼。过了一会儿,想着薛宜这里地方小,干什么都不方便,还招来了沈燕青,就犹豫了一下说:“薛宜,要不咱们搬回我那里去住,好不好?” 薛宜在顾沅的别墅里住了七年,那里地方宽敞,带有游泳池、花园,院子也大,确实住着舒坦。顾沅从小到大住的都是大房子,自己这里他大概住的很不习惯吧。 他如今和顾沅在一起了,再住进顾沅的别墅里,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薛宜就点头说:“行,等这个房子到期了我们就搬过去。” “还有多久才到期啊?”顾沅噘着嘴,他还以为明天就可以搬家了呢。 “四月初到期。”顾沅的头发差不多干了,薛宜关了吹风机,说:“好了,上床睡觉吧。” “嗯,”顾沅把吹风机放回去,又转身问薛宜:“对了,你要不要再吃一粒退烧药?” 薛宜点头,就要下床。顾沅按着他,说:“你别下来了,我去给你倒水。”说着风风火火地去厨房倒热水去了。 薛宜笑着坐回去,在心里感叹被人照顾的感觉还真不错。 很快顾沅端了水出来,又把退烧药拿给薛宜,薛宜吃了一粒,两人都准备睡觉了。 两人相拥着和躺下,薛宜其实不太困。又想起孩子的事儿,就跟顾沅说:“你喜欢小孩不?我想找代孕机构生一个孩子。” 顾沅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他找代孕给薛宜生孩子,七月底就该生出来了。这事他都没跟薛宜提过呢。不是忘了,而是不敢提。年前他还去看过那个代孕妈妈,给买了好多补品,还给了红包。 可之后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今天要不是薛宜提起孩子,他大概要等到代孕妈妈联系他,他才会想起来。 顾沅听着薛宜这么说,惊了一身冷汗。他拿不准要不要跟薛宜坦白,不坦白的话,薛宜再去代孕生一个,到时候两个孩子,他想着就觉得脑壳疼。他又不是没见过他外甥女小时候,饿了就哭尿了拉了也哭,不舒服了也哭,哭声能把房顶都掀了。 可若是坦白,顾沅担心薛宜会生气。毕竟是他偷偷拿薛宜的精子去代孕的,他理亏。他只要一想放在他自己身上,他也会发脾气,就不敢薛宜说。 薛宜生气的时候,不会骂他也不会打他,可他会不理人,完全当他是空气。若是平时薛宜闹闹脾气不理他,过几天也就好了。可现在沈燕青正在一旁虎视眈眈地想挖他墙角,薛宜这一闹脾气,沈燕青不是有机可乘了。 顾沅纠结了一会儿,也没想好该怎么办。就听薛宜问他:“你今年也三十了,就没想过要孩子吗?” 顾沅僵硬地摇头,想了想小声说:“我有孩子了。” “什么?”薛宜皱眉,他听懂顾沅的话了,可就是因为听懂了才越糊涂了。顾沅说他有孩子了?怎么可能?难道他们还没离婚的时候,顾沅搞外遇了? 一想到顾沅可能有其他女人,薛宜心里就一阵不舒服。 “我说我有孩子了,”顾沅想也没想就继续说:“我之前找了代孕机构,孩子七月底就出生了。” “这样啊,”薛宜心头一松,抬手摸着顾沅的头发,说:“那很好啊,正好我也生一个,反正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而且俩个也能做个伴,到时候一起玩儿。” 顾沅心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就是不告诉薛宜真相。等薛宜去代孕的时候,他也一起去,找机会把精子换成他的。这样一来他俩都有了孩子。 顾沅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把这这个想法挤出脑袋,他不想骗薛宜,他想和薛宜好好过日子。他怕现在瞒着,万一日后薛宜知道了会更生气。 顾沅深深地吸了几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不要怕,爱人之间要坦诚。 他抬头看着薛宜的眼睛,咬咬牙说:“那个孩子,是你的不是我的。” “什么?”薛宜眨眨眼,一脸诧异。顾沅今晚的话他怎么都听不明白了。 顾沅对上薛宜明亮的眼神,这个时候也不怎么担心薛宜生气了,就算生气了,他慢慢哄就是了,虽然以前没哄过,可他可以试试。 顾沅越想,越觉得他也没怎么错,也有了底气,握着薛宜的手,看着他说:“我是说,我刚才告诉你我找代孕生孩子,那个孩子是你的,不是我的……” 说着,顾沅把他当初想要给薛宜一个惊喜,就拿了他的精子,去找了代孕机构的事告诉薛宜了。再后来薛宜要离婚,他就赌气没告诉薛宜这事儿。 薛宜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说:“你……” 他看着顾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惊喜多过惊吓。他真的怎么也想不到顾沅会搞这一出。要是他们没有离婚,顾沅是不是就一直瞒着他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顾沅看薛宜半天不说话,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薛宜看着顾沅小心翼翼的眼神,觉得好笑。突然就多出了一个孩子,虽然他想要孩子,可这个孩子来的太意外了,让他措手不及,他哪里顾得上生气。 薛宜故意板着脸,看着顾沅不说话。 顾沅等了半天也没等到薛宜开口,心里急的不行。反正都说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担心了,反而理直气壮地说:“反正孩子早都在他妈肚子里了,你生气也没用!” 薛宜更是哭笑不得,顾沅就是有这本事,明明做错了事,还有理的不行。 可他还在很是气不起来,从他认识顾沅到现在,顾沅故意气他的事儿多了去了。瞒着他生孩子这事儿和以前那些事儿比,都不叫事儿。 而且他只要一想起上一辈子,他们离婚前的那几年,顾沅都瘦了脱了形,整个人也阴沉沉的。后来更是因为他的原因被害了,顾沅躺在殡仪馆里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样子,他永远都忘不了。 他不生气,这一辈子他只要顾沅好好活着,活的快快乐乐的。 “你说得对,生气也没用。”薛宜摇头笑着在顾沅臀上捏了一把,“不过你下次做什么事,记得跟我商量一下,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顾沅听着薛宜的话,眼底的紧张瞬间变成了欢喜,他搂住薛宜的脖子,狠狠地亲了一口,笑嘻嘻地说:“薛宜,你真好。” “我们要是没有复合,你是不是就不告诉我孩子是我的了?”薛宜想了想问。 顾沅这会儿也不担心了,反而有些得意地说:“那是当然,到时候还要一天把你儿子揍个三五顿的。” “等孩子生出来了,不听话你就随便揍。”薛宜轻笑着把顾沅搂在怀里。 顾沅哼哼着说:“我才不揍呢,你儿子你自己揍。” 顾沅说着翻了个身,趴在薛宜身上,低头亲吻他。两人亲人亲了好一会儿,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不过两人谁也没理会,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个亲吻中。 第57章 城 到底发了烧,第二天薛宜醒的很晚。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天色已经大亮了。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顾沅的身影,厨房里传来噼里乒乓的声响,让薛宜知道顾沅在家里,没有回老宅子去。 薛宜没有急着起床,而是摸了下额头,觉得不怎么烫了,就是喉咙还痒,鼻子也不通气儿。 手感觉出来的体温到底不准确,薛宜又从抽屉里翻出体温计夹在腋下,这才去洗手间洗脸刷牙去了。 洗刷完,体温也量好了,三十七度一,正常体温。薛宜这才放了心,要是体温还没降下来,就要去医院了。他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就是医院,平时生个小病能抗就扛,一些普通药家里都备着以防万一。 拿着水杯去了厨房,顾沅正系着围裙炒菜,锅里是香菇青菜。薛宜看了眼干净的案板,再没有其他菜了。 薛宜知道顾沅不喜欢香菇的味道,不过大概是因为他生病,才会炒个素菜吧。冰箱里剩的菜不多了,其他几个昨晚顾沅都炒过。所以今早顾沅才会做他自己不喜欢吃的香菇炒青菜。 “你起来了?”顾沅回头看了薛宜一眼,脸上带着关切问:“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不?” 薛宜微笑着摇头,“感觉好多了。”他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一说话嗓子也疼。 顾沅也听出来了,急忙问:“你声音怎么变了?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嗯。”薛宜倒了一杯热水捧着,站在顾沅身后。围裙带子在顾沅腰后绑着,勾勒出他清瘦的腰身。薛宜想着昨晚抱着顾沅的手感,比年前那阵子肉多了些,不过跟离婚之前相比就差多了,显得身上干巴巴的没什么肉。 离婚前那段日子,大概也是因为顾沅住院的原因,每天三顿饭吃的营养丰富,还不运动整天在病床上躺着,就养胖了些。不过薛宜却觉得那个时候的顾沅身材刚刚好。 顾沅指了指一旁的保温盒,说:“里面有热姜可乐,你再喝一顿。等吃了饭再煮点冰糖雪梨,润润嗓子。” 薛宜脸上带着柔和的笑,看着顾沅的身影。这样体贴贤惠的顾沅,他们结婚七年他是没见过的。不过结婚前顾沅对薛恺之的体贴,他见过很多次。 不过现在的顾沅比那个时候多了一份自然沉稳,很让他安心。看着顾沅下厨,他又有了家的感觉。 “再做一个鱼吧,想吃肉了。”薛宜把水杯放下,转身走过去拉开冰箱,取出冰冻的鲈鱼放在水里化冻。 “啊?”顾沅握着锅铲,一脸诧异地转头问他:“可是你发烧了啊,不能吃肉。” “谁说的病了不能吃肉了,再说我都不烧了。”薛宜轻笑着取了根葱剥了皮,又剥了几瓣蒜,切了块生姜。 顾沅眨了下眼,问他:“不是都说生病了不能吃油腻的嘛,要吃清淡的。” 薛宜笑着说:“这条鱼不肥,味道做淡一点就可以了。” “哦。”顾沅挺馋鱼,可又嫌弃吃鱼要挑刺太费事,每次面对鱼都很纠结,想吃又嫌麻烦。不过薛宜做的鱼很好吃,比他做的味道好很多。他就说:“好啊,今天你教我做鱼。我按网上教的方法做了,不好吃。” “你闻不惯生鱼的腥味儿,想吃鱼我做给你吃就行。”薛宜冻鱼还没有化冻,就擦了手不急着做,走到顾沅身后,抱着他的腰问:“今天不回去了吗?” “你生病了啊,我陪你。”顾沅身子一僵,才又放松了下来,身子微微往后靠着薛宜,把炒好的香菇青菜铲进盘子里,放在一旁用碗扣上保温。 顾沅很不习惯薛宜从背后抱着他的动作,这么亲昵的动作也是这几天才有的。以前两人不知道睡过多少次了,坦诚相见无数次,他觉得他脸皮已经很厚了。可薛宜第一次在他炒菜的时候从背后抱着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洒在他耳后,他惊的差点扔了手里的锅铲,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跟个刚谈了恋爱的毛头小子一样,他自己都鄙视了自己好久。 顾沅虽然还不习惯,可他很喜欢薛宜这么抱着他。每当这个时候他心底的满满的幸福感快要溢出来了。哪怕厨房里的油烟味儿很重,他其实不喜欢进厨房,他还是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只希望这一刻能永远下去。 又想起刚才薛宜不想教他做鱼,顾沅扭头在薛宜脸上亲了一口,眉梢眼角都洋溢着浓浓的幸福。他虽然不喜欢厨房的油烟味儿,可他愿意给薛宜洗手作羹汤,看着薛宜把他做的菜吃光,他就很满足。 不过薛宜不想让他做,他就不学了。这就是薛宜的温柔体贴,更是薛宜把他放在心上的表现。 顾沅歪头蹭了蹭薛宜的脸,一脸满足地说:“说好了啊,咱们家以后的鱼,都是你来做。” “嗯。”薛宜轻轻地点头,嗓子难受,他不想说太多,就轻轻地应了一声。 顾沅想着家里大多数情况还是薛宜下厨,又急忙补充说:“还有啊,你生气的时候也不能做苦瓜和洋葱,还有韭菜炒鸡蛋。” 薛宜轻声笑着。想起没离婚之前他和顾沅的日子一点都不和谐。两个相互看不顺眼的人在一个屋檐下住久了,大概脾气只会越来越差。他们都看不惯对方,觉得对方做什么都看不厌,最开始的时候三天两头地爆发小矛盾,时间长了拌嘴吵架没意思,就都学会了忍耐。 只是忍耐而不是包容对方的缺点。忍得久了只会更看不惯彼此,然后顾沅就常常口头上挑刺,简直是鸡蛋里挑骨头。他不太会吵架,也不耐烦和顾沅吵架。摸清了顾沅不喜欢吃的蔬菜之后,每次顾沅把他惹毛了,他就做一桌都是顾沅不喜欢吃的饭菜。 顾沅又从来不吃外卖,认为外面的饭菜不是油有问题,就是菜清洗不干净。在家里面对一桌子他不喜欢吃的菜,顾沅气的跳脚又无可奈何,摔过碗砸过桌子,可惜都没用。 他摔碎了的碗筷薛宜从来不收拾。时间最久的一次,是摔在地上的碎瓷片十来天没有打扫,有发霉了,顾沅最后不得不憋屈地自己收拾了,还划伤了手指。 再后来顾沅再胡乱发脾气招惹他,他就继续做他不喜欢的菜,一顿不行就两顿,两顿不行就两天。顾沅气的回老宅住过,也在外面朋友那里住过,最后还是妥协了。 想起那些事儿,薛宜暗笑。他自己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若说是顾沅惹毛他也不尽然,他们不了解对方的喜好,又都不愿意沟通。顾沅从小含着金汤勺出生,家里的长辈都十分喜爱他。除了爸妈意外去世和薛恺之跟他分手,他就再没遇到过其他挫折了。 顾沅每次发脾气,他都不理不睬。顾沅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越发的憋屈了,脾气自然越来越大了,如此恶性循环下来,他和顾沅没动手打架那是因为顾沅打不过他,而不是顾沅不想打。 薛宜觉得顾沅和他结婚七年,真的是自找苦吃。他更不好,明明是顾沅帮了他,他还仍然把自己心里的苦闷发泄到顾沅身上,没有真心把顾沅当做给妈妈治病的救命恩人。 “苦瓜清热解毒养血滋肝,夏天吃了好。洋葱更有价值,提神醒脑,缓解压力,还抗衰老,”薛宜在顾沅耳边低声说:“韭菜更好了,能壮阳,你要多吃。” 顾沅一张红了又白,又气又恼,用胳膊肘在薛宜腰上顶了一下,气恼地说:“你才要多吃韭菜!要天天补!也不知道是谁三天做一次,一晚上做两次就不行了!” “是谁一次都没做完就喊着不行了、不要了。”薛宜看着顾沅红透了的耳朵,凑过去咬住他的耳垂,用牙齿轻轻磨着。 明明是他看顾沅身体不太好,不想太折腾他,才一周只做两次。 顾沅这下脖子都红了,气的推开薛宜,恶狠狠地说:“快点做鱼!”明明是他想让薛宜快一点,可这混蛋故意放慢了频率,一下一下地折磨他。 薛宜看着顾沅把香菇青菜端出去,这才挽起袖子清洗葱姜,准备做清蒸鲈鱼,至于顾沅喜欢吃的茄汁鲈鱼打算过几天再做给顾沅吃。 把鱼处理好,放进锅里蒸上,薛宜这才拿起一边的保温盒,把里面的热姜可乐倒进大碗里,端起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味道确实不怎么样,薛宜喝了几口睡漱漱。扭头看向厨房外,顾沅在餐座旁坐着,垂着头好像在生闷气。 薛宜笑了笑,揭开锅盖给顾沅盛了一碗小米红枣粥,又把蒸锅里热的馒头取了出来,端着粥和馒头出了厨房。 “先喝粥,鱼还有一会儿才能好。”薛宜把粥碗放在顾沅面前,自己也坐下,捏起一个馒头就着香菇青菜吃。 顾沅还在生气薛宜说他需要壮阳的事儿,不想理他。埋头慢吞吞地吃饭,他不喜欢吃香菇,也就不夹菜,只喝粥。 薛宜看他挑食,不想惯着他,夹了一块香菇递到他嘴边,笑着说:“尝尝,你炒的味道不错。” 顾沅抬头瞪他,就是不张嘴。薛宜把筷子又往前松了松,香菇都碰到顾沅的嘴了,顾沅嫌弃地往后退。薛宜笑着说:“吃饭挑食,这样营养会不均衡的。而且你平日还懒,不爱运动,才会做两次就累的不行了。” “明明是你不行!”顾沅才不承认是他的问题,他哪里不行了,本来就是在下面的一方受罪一些,他做多了身体难受才正常。 薛宜夹着香菇,也不接顾沅的话头,只笑着说:“快点吃,多次几次就不觉得难吃了。” 顾沅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了,可闲着薛宜一直抬着抬着的手也不收回去,看样子非要喂他吃一口不可。他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吃了薛宜喂给他的香菇。 顾沅一点都不觉得香菇味道香,反而觉得臭臭的,很不喜欢这种味道。可偏偏家里是薛宜下厨,香菇在他们餐桌上很常见。他也吃过几次,还是不喜欢吃。 薛宜又给顾沅喂了一块香菇,顾沅突然就觉得香菇也不那么难吃了,怎么说都是薛宜喂他的,再说薛宜也没说错。他也知道挑食不好,可就是改不了着毛病。 薛宜觉得挺有意思,看着顾沅跟吃□□一样吃下香菇,他就觉得好笑。 “你怎么不喝稀饭?”顾沅早就注意到薛宜没有喝稀饭,一开始是不想跟他说话才没有问。 “热姜可乐喝多了,”薛宜拍了拍有些涨的肚皮,笑着说:“现在一肚子水,吃馒头就行了。” 顾沅撇撇嘴,觉得薛宜是嫌弃他煮的热姜可乐。下次再发烧不给他煮了,直接啃生姜去吧,生姜好像也能治发烧感冒呢。 时间差不多了,薛宜起身去厨房关了火,关了火鱼也不能马上端出来吃,在锅里闷个五六分钟再拿出来吃才好。 薛宜又就着香菇青菜吃了两个馒头,又去厨房把清蒸鲈鱼端了出来。他已经吃饱了,就坐下给顾沅剔鱼刺。 他觉得顾沅的反应有些奇怪,刚才在厨房他抱顾沅的时候,顾沅就耳朵红红的。现在给他捡鱼肉吃,他耳朵又红了,脸也红彤彤的。 薛宜觉得顾沅脸红的样子还挺诱人的,平时不是没见过顾沅脸红的模样,可都是跟他顶嘴,脸红脖子粗的气愤模样。很少见他因为其他事儿脸红。 一顿早饭吃下来,薛宜心情挺不错。顾沅心情更好,只觉得薛宜比以前体贴多了,让他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吃完饭,顾沅让薛宜去休息,他去洗碗,顺便给薛宜煮冰糖雪梨润嗓子。 薛宜本不想顾沅煮冰糖雪梨,他喉咙痒多喝水就好了,可顾沅坚持,薛宜就帮忙,把切成块的梨和冰糖一股脑倒入锅里小火煮上。 之后就迫不及待地拉着顾沅去床上了。薛宜虽然从不觉得他不行,可从顾沅嘴里说出来,竟然是他不行,需要补。看来是他之前没有让顾沅满足,才会让顾沅有这样错误的认知。 第58章 城 顾沅嘴上说薛宜不行,其实心里并不这么想。之前他俩相互看不顺眼的时候,在床上也是十分契合的,他也挺享受,他不得不承认薛宜技术不错。 更何况现在他跟薛宜表白过,每次两人亲热,不止是身体上的结合,更是精神上结合。投入了感情的做、爱,才是真真正正的享受,是真正的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他嘴上说薛宜不行,也是气恼薛宜说他肾虚需要进补。可话都说出口了,他才不愿意亲口承认薛宜床技好。哪怕薛宜在床上故意欺负他,故意不满足他他也咬紧牙不松口。 最终的结果是他累瘫在床上,胳膊都抬不起来。顾沅连骂薛宜的力气都没有了,被薛宜抱着去浴室清洗了一遍。 又换了床单,薛宜也有点累,和顾沅一起躺在被窝里,一脸餍足地问他:“中午想吃什么?” 顾沅闭着眼睛不想说话,他有点生气,早上才觉得薛宜温柔的不像话,可在床上薛宜就可劲地欺负他。他说慢点,薛宜偏要快,他说快点,薛宜偏要慢慢来。一场情、事下来,他觉得简直是一场可怕的刑罚,痛并快乐的感觉他算是亲身体会了。 “生气了?”薛宜扭头看着顾沅,顾沅眼眶有些浮肿,是刚才哭了一场的缘故。他其实也有些手足无措,只听过有的人做、爱的时候因为生理上的反应会流泪不止,他并不怎么相信。顾沅就从没哭过,可刚才竟然被他惹哭了。 薛宜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顾沅。不是说在床上伴侣的话都要反着听吗?嘴上说不要其实身体很想要的。薛宜觉得他被在网上搜索的床技宝典给坑了,不过还好那些恋爱指南不怎么坑。 顾沅哼了哼,把头扭过去不搭理薛宜。他其实不怎么生气,夫夫间的一些情趣他是知道的。身体其实很喜欢那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可心理上有些难为情。 薛宜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撑起胳膊,把顾沅的脸掰正,附身亲吻他浮肿的眼皮,带着歉意说:“好了,下次不会了。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顾沅掀起眼皮,瞪着薛宜,说:“红烧排骨,香辣虾,酱花生猪蹄,干煸四季豆,酱暴墨鱼,还想吃鸡蛋香葱饼了。” 薛宜眼神宠溺地看着顾沅,笑说:“吃了好几天的大鱼大肉,你还没吃腻啊。你想吃我就做,每天做两样,怎么样?”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二点多了,也该做午饭了。他又躺回去抱着顾沅,手指在他光滑的背上摩挲着:“我歇一会儿再去做饭。” “哼!早上还说我想吃什么就给我什么,我现在就想吃六个菜而已,你就不乐意了!”顾沅翻身背对着薛宜。 薛宜知道顾沅在闹别扭,也不哄他。真把他刚才说的都做出来,他俩一顿也吃不完啊。 薛宜想起恋爱宝典上说,恋人生闷气的时候,就吻他。他凑过去亲吻顾沅的后颈,顾沅痒的忍不住笑了起来,推他:“别闹了,让我歇会儿。” “嗯。”薛宜轻声应着,松开了顾沅。他知道顾沅比他累多了。 顾沅躺了一会儿又转过来,和薛宜面对面躺着,薛宜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只是把他往怀里搂了搂。 洗了澡两人从浴室出来就直接钻进被窝了,被子下面两人什么都没穿。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非常窝心,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和胸腔的鼓动,很温馨惬意,完全不同于做、爱的舒服,却更让他心情愉悦。 顾沅看着薛宜棱角分明的脸,越看越觉得好看,也难怪沈燕青那个花花公子都看上了。顾沅突然又觉得薛宜的脸也不怎么好看,竟然还在外面招蜂引蝶。 想着沈燕青,薛宜没有来的一阵心虚。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了,薛宜还睡的很沉,手机的铃声也没吵醒他。他拿起薛宜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沈燕青,冲动的想接通电话大吼一声:别在纠缠我男人了。 还好他忍住了,他相信薛宜会处理好沈燕青的事情。他暂时不会插手,就算之后插手,也不是对对方说别纠缠我男人,而是用事实证明他没有机会插足他和薛宜之间。 他还发现沈燕青昨晚就给薛宜发了微信,问薛宜退烧了没有,不过薛宜没有回他消息。看沈燕青发微信的时间应该就是他俩昨晚交换漫长而缠绵的亲吻的时候。 顾沅没有把沈燕青的微信删除,也没有把他的来电记录删除,只是把薛宜的手机调成静音,等薛宜醒来想回复就回复,他暂时不干涉。 昨天没弄清楚就吃醋,已经丢了一顿脸了,他不想让薛宜再调笑他。 顾沅凑上去含住薛宜的唇,用牙齿不轻不重地咬着。薛宜很快就回应他的亲吻。 两人吻的正得劲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意犹未尽地分开,顾沅推薛宜,“这个时候谁来找你啊?” “不知道。”薛宜也纳闷,他关系好的几人,过年期间都回家了,他也想知道谁会来找他。 打开衣柜,取了一条新内裤穿上,又穿上毛衣睡裤,薛宜急忙跑过去开门。 拉开门,看着门外的沈燕青,薛宜有些懵。他怎么也没想到沈燕青今天还会来。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沈燕青问。他早上打电话想问薛宜发烧好点了没,可电话一直没人接,他还以为薛宜病的起不了床呢。至于顾沅,他选择性地遗忘了。 “手机大概没电了。”薛宜迟疑了一下说,他一早上就没听见手机铃声响,手机放在床头他也没看。 “我来看看你病好了没有。”沈燕青说着往里走,他今天还挺忙的,可心里总惦记着薛宜,电话又打不通,就抽空过来看看。他昨天回去的路上,才想明白薛宜大概是因为在沙发上睡觉受了凉才会发烧,说起来也是因为他占了床的原因。 “好了,谢谢你关心。”薛宜说着,回头看了眼床上的顾沅,见他捂的严严实实的躺着,也就没拦着沈燕青。 沈燕青把手里提着的水果篮子放在鞋柜上,看薛宜的脸色不错,也知道他发烧好了。他盯着薛宜的眼睛,笑着说:“好了就好,我还……” 沈燕青说着感受到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扭头去看,就看见床上顾沅噘着嘴看他。被他发现偷看,顾沅还冲他笑笑,从被窝里伸出一条光溜溜的胳膊,朝他招手,很和气地问:“沈少怎么来啦?” 沈燕青脸一黑,浑身直冒冷气。他也看见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小盒子,虽然离得远看不清上面的字,可他就是知道那是套套盒子。 他一早上还担心薛宜病的重不重,抽空过来看看他,哪想到薛宜还有精力和顾沅在家里亲热,除了声音听着有些沙哑,一点都看不出来生病了。 “你既然没事,我就走了,”沈燕青黑着脸转身,“我下午还有事。” 薛宜也不好留沈燕青,又开门送他,说:“麻烦沈少来看我,我已经没事了,沈少不用担心。” 沈燕青恼怒地离开了,可顾沅那张可恶的脸在眼前闪现,好像在告诫他——薛宜是我的。 哼!他又不是不知道薛宜和顾沅在一起。 第59章 城 薛宜看着沈燕青黑脸离开,心里有些担忧。他上一辈子不认识谁很燕青,但也听说过他,听的最多的就是他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自认拒绝沈燕青的追求,不算得罪他,可问题是沈燕青会不会因此记恨他。 上一辈子,顾氏和沈氏没有仇怨,沈燕青也为了沈氏的利益而大力打击顾氏,给顾氏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这一辈子他之前已经让顾沅提醒过顾倾,要防备着沈燕青背后搞动作。 不管怎样,之后要防着沈燕青给他的公司找麻烦,或者给顾氏找麻烦。 薛宜关了门,暗暗叹了口气,往床边走去。床上顾沅裹着被子坐了起来,幽幽地望着薛宜,酸味十足地说:“沈燕青对你还挺上心。” 薛宜淡笑着解释,“他就是来看看我退烧了没,说是给我打电话一直没人接。”他说着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才发现手机调成了静音,他昨晚没有调静音。 顾沅可不觉得他把薛宜的手机调成静音有什么错,他就是把沈燕青的来电记录和微信都删了,那也没错,谁让沈燕青想抢他男人。还一大早就打电话,那会让薛宜睡的正香呢,他才只把薛宜手机调了静音。 顾沅理直气壮地看着薛宜,说:“我早上起得早,看你睡的香,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就把咱俩的手机都调成了静音。” “嗯。”薛宜看着顾沅说的理所当然,其实顾沅每次认识到自己做的不对的时候,说话动作偏偏越显得占理。 顾沅不是个会看人脸色的人,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看他脸色,别人顺着他。薛宜看这眼前的顾沅,虽然一脸的坦坦荡荡不觉得自己做错,可仍然带着几分小心打量他,或者说是在试探,看他会不会生气。 薛宜心里有点难受。顾沅是任性的,他本性张扬自我。可上一辈子他们结婚后,顾沅过得并不好,后两年闹离婚,顾沅更是像一只刺猬,尖锐刻薄。那个时候他以为顾沅是因为不能离婚和薛恺之在一起,才会脾气变得糟糕。 上一辈子的事,他改变不了。顾沅去世之后,他一直愧疚着。这一辈子明明已经改变了,他想让顾沅快乐幸福。可是好像他给顾沅的安全感还不够,不足以让他理直气壮地让他不要和沈燕青来往。他明明有这个权利这么要求。 记忆里,大三的时候,薛恺之和系花传过绯闻。他曾见过校园的树林里,顾沅一脸自信地对薛恺之说:不准再和xx见面。 虽然要求有些无理,可情人之间,他觉得提出这个要求很正常。当时也有其他男生追求杨菲,他也曾醋味十足地让杨菲不要搭理那个男生。 如果现在顾沅让他不要和沈燕青见面,薛宜想他不会生气,反而会有点高兴。可昨天顾沅误会他和沈燕青,连当他的面问清楚都没有,就要分手。 薛宜不由得想,还是他做的不够好,才会让顾沅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变得不自信。 薛宜嘴笨,这会儿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走上前,抱着抱着顾沅,轻轻拍着他的背,说:“多亏你把手机调了静音,昨晚睡得很舒服。” 顾沅噘着的嘴这才向上扬起,在薛宜怀里蹭了蹭,心想薛宜要是敢怪他,他就要他好看!至于如何要薛宜好看,顾沅倒是没有想。 薛宜亲了亲顾沅的额头,松开他说:“好了,你再睡会儿,我去做午饭。” “嗯,”顾沅应着,想着他刚才报了那一串菜,做起来挺麻烦。可他现在腿软腰酸不想下床,他不想薛宜一个人做饭太辛苦,就说:“我想吃酸汤面。” 薛宜倒是没想太多,他只以为顾沅这几天大鱼大肉吃太多,想换换口味,就说:“行,吃酸汤面。” 顾沅挥挥手,示意薛宜赶紧去做饭。薛宜笑着进了厨房,幸好冰糖雪梨汤是在用电饭煲煮的,设定了时间,不然他和顾沅在床上胡闹了那么久,锅底都能烧干了。 薛宜把冰糖雪梨盛了两碗出来,给顾沅端了一碗出去,他喝了一碗,这才准备做饭。 有买的挂面,薛宜就不准备擀面了,洗了点香葱、香菜和青菜。取了一把花生粒小火慢炒炒熟后,晾凉用擀面杖敲碎,然后调好汁,又弄点了蒜末、泰椒。 很快面就煮好了,薛宜把面捞出来,给顾沅那一碗放的辣椒少一些。 面还没端出去呢,顾沅在床上就已经闻见浓郁的酸辣味儿了,立马穿上睡衣,下了床去厨房端饭去了。 看着薛宜给他的那碗辣椒太少,顾沅又舀了半勺辣椒,还没放进碗里,就被薛宜拦着了。 “你少吃点辣。”薛宜至今都记得,他和顾沅结婚后第一次做了,那次做的有点狠,顾沅偏偏喜欢吃辣,他炒菜辣味也重,顾沅心情不好吃得多,就遭了罪。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后来还把他脖子挠伤了。 也是那次之后,他炒菜味道才慢慢淡了。不过顾沅吃面还是喜欢放很多辣椒,每次吃多了又自己难受。 “不放辣椒有什么好吃的啊?”顾沅眼巴巴地望着辣椒罐。 薛宜把辣椒罐收了起来,说:“给你放了辣椒油,有辣味。” 要不是早上他拉着顾沅做的有点过了,让他现在多放点辣椒也没什么。他们现在吃饭口味都淡了,也不经常吃面,顾沅吃辣的机会也不多。 顾沅气呼呼地端着碗出去了。 薛宜跟在顾沅身后,摇头笑着,也不哄他。顾沅的气来得快去的更快。 这不,才坐在餐桌上,顾沅又蹦了起来,去床上拿了手机,给酸汤面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去了。 薛宜好笑地说:“快点吃,小心面坨了。” 顾沅放下手机,白了薛宜一眼这才低头吃面。 吃了饭,薛宜也不想出门,顾沅更不想出去。两人就在房里看电影。薛宜这里没有电视机,用电脑看。顾沅嫌靠在床上看不舒服,又想着早上沈燕青又来了,说不等之后也会天天来,谁知道薛宜会不会被勾走。 薛宜靠在顾沅身上,说:“咱们搬回去住吧,你这儿地方太小了。也没有浴缸,洗个澡都不舒服。也没有电视机,看电影也不方便。” 薛宜懒洋洋地靠着,都快睡着了,听见顾沅说话,随口说:“你平时又不看电视。” 顾沅拧了薛宜一把,薛宜疼的立马没了睡意。顾沅耍赖着说:“你到底搬不搬?” “不搬。”薛宜摇头,把顾沅拧他腰的手拿开,为了防止顾沅再次拧他,他握着顾沅的手,十指相扣不让他动。 “薛宜!你个骗子!”顾沅气的不行,明明都答应他搬过去了,不就是提前两个多月搬嘛。 薛宜笑着不说话。他刚开始也以为顾沅是嫌他这里地方小,住着不方便才要搬去他的别墅住。可昨天他都答应了等这里房租到期了就搬,顾沅当时也就没坚持了。 现在又想要立马就搬过去,薛宜觉得顾沅说的那些原因都不是主要的,主要应该是因为沈燕青。 想着沈燕青,薛宜觉得现在搬也可以。顾沅说孩子七月底就出生了,婴儿房也要准备,顾沅那里地方大,空房间多,正好可以趁着过年放假这几天提前准备好。 “我怎么骗你了,不是说了等房子到期了搬嘛。”薛宜捏了把顾沅的屁股。 顾沅气的磨牙。这里离薛宜工作的地方近,可离沈氏也很近,只隔了三条街。以后沈燕青还不是想来就来。薛宜住在这里,没准出去路上遛个弯都能碰上沈燕青。 越想越觉得非搬不可。顾沅虽然也觉得沈燕青勾不走薛宜,可就算勾不走,他也不想沈燕青有事没事在薛宜眼前晃荡。沈燕青可是圈内出了名的会玩,花样多着呢,万一薛宜对他有好感了怎么办。 顾沅扭头瞪着薛宜,“我不管,现在就搬!我不想看到沈燕青再来找你。” “呵呵。”薛宜轻笑着低头去亲顾沅,“好吧,听你的,搬。” 薛宜松了口,顾沅这才放心了,“那好,我们明天搬。我那里时间长没住了,我们明早过去打扫一下。” “嗯。”薛宜没意见。 搬家如了顾沅的心意,顾沅的笑容都明媚了不少。晚上薛宜做了红烧排骨、回锅肉和鸡丝西蓝花,这三个都是顾沅喜欢吃的,汤是猪腰山药汤。顾沅对汤很有意见,把猪腰都挑给薛宜吃了。 顺便又给三菜一汤拍了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还附上了文字:爱心晚餐。 吃了饭,薛宜和顾沅去楼下转了几圈回来,坐在床上玩手机,打开微信刷朋友圈,就看见了顾沅发的图片。 点赞的挺多,问能不能吃的更多,说不相信是顾沅做的也很多。看来顾沅的朋友都挺了解他。 顾倾也留了言,很简单的几个字:明天带回来。 薛宜知道顾倾不是让顾沅把菜给他带回去,而是把人带回去。顾沅跟他说过,没告诉顾沅他们和好的事儿。顾倾大概是以为顾沅重新谈了男朋友。 薛宜也知道顾倾肯定是反对顾沅再次和他在一起的,只看没离婚之前顾倾对他的态度就知道了。不过顾倾也做不了顾沅的主,要不然当年顾沅就不会和他结婚了。 薛宜不太玩朋友圈,不过看见顾沅发的微信,他点了个赞之后还转到他的朋友圈去了。之前他和顾沅结婚七年,公司除了张彦就没人知道了。现在薛宜不想藏着掖着,顾沅在朋友圈里秀恩爱,他就也秀一秀吧,省的顾沅再多想。 第60章 城 顾沅第二天当然没有和薛宜一起回顾家老宅,而是和收拾东西搬回了他的别墅。顾沅看见他大哥的留言就装作不在线,对于朋友们的质疑,顾沅决定下次把他自己做的菜拍了照片发朋友圈,让那些人膜拜一下他的厨艺。 顾沅当然也发现了薛宜把照片转到他朋友圈去了,跑过去点了赞,还留言说,明天想吃茄汁鲈鱼和蟹黄包。薛宜看了留言回复他:明晚做。 薛宜微信上加了不少公司的同事,还加了沈燕青和秦灏的微信。 他一年发不了几条朋友圈,这次发了一条,立马有很多同事问他是不是有情况了,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之类的。 相亲活动上认识的王蕾刚开始对薛宜有点意思,两人也微信聊过天,后来王蕾知道薛宜对他无意之后,两人倒是相处自然了些,当一般朋友联系着。王蕾也打趣薛宜,问他什么时候发喜糖。 薛宜回复说,到时候通知她。 秦灏也留言说想尝尝薛宜的手艺。薛宜自然不会拒绝,秦灏已经是朋友了。 沈燕青平时也玩朋友圈,看见薛宜朋友圈里和顾沅互动,呵呵冷笑两声把手机关了眼不见为净。 薛宜公司的同事,几乎都是男性,只有两个女性。给他留言的人里,只有王蕾一个女性。顾沅看见薛宜的朋友圈留言,又吃了半桶醋。白天要搬家和打扫别墅,他就憋着没有问,觉得问了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晚饭薛宜打算包顾沅想吃的蟹黄包,还有茄汁鲈鱼。顾沅就帮着揉面,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问薛宜,他微信上那个叫王蕾的是谁。 不过之后每天吃饭前,顾沅都要拍照发朋友圈炫耀一番。 薛宜偶尔也拍几张顾沅炒的菜,发朋友圈。两人相互点赞,在朋友圈虐了一群单身汪。这样一来,顾倾也从顾沅的朋友圈里看出来他和薛宜和好了。 黑着脸上门蹭了两顿饭,顾倾发现顾沅和薛宜的相处模式和以前不一样的了,看起来还挺和谐,尤其是顾沅脸上纯粹的快乐,让他说不出反对的话,就这样默认了。 开始上班后,因为公司里离家里有四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又是长假归来,琐事挺多,薛宜就和顾沅说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顾沅没有进入顾氏工作,而是只管理他名下的五福珠宝公司,底下的员工都挺能干,顾沅十分轻松。不过过年那几天都和薛宜黏在一起,突然上了班,不一起做饭吃饭了,顾沅有点不习惯。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顾沅忙完了工作,感觉有点饿了,就趴在桌子上玩手机。搜索了几张美食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附上了一个流口水的表情,说想吃。 发了微信,顾沅继续浏览美食网站,看到喜欢的就几下做法,准备回家了学着做。 另一边薛宜忙完了一堆工作,靠在椅子上转了几圈僵硬的脖子,然后拿起手机,随手刷了下朋友圈。 他虽然不怎么发朋友圈,但是朋友圈里的消息,他还是会关注的。看看其他同事他的搞笑段子,或者美食美景。 看见顾沅的发的照片,薛宜弯起嘴角笑了笑,他几乎能想象到顾沅对着图片流口水的模样。 蟹镶橙、菠萝咕噜肉、南瓜米粉肉,三张美食照片拍的很有水平,看着照片就能让人食指大动口水飞流。 这几样菜式,薛宜在餐馆吃过,在家里倒是没有做过。晚上可以试着做一做,薛宜想着,顺手就给顾沅的朋友圈点了个赞,顺便留言说晚上做。 没走两步,薛宜就收到了顾沅发来的微信,说他先去超市买菜。薛宜让他看着买,想吃什么买什么。 等薛宜到了家,顾沅也刚到家。两人换了情侣睡衣,围上围裙,一起去厨房做晚饭了。 顾沅之前二十九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如今做饭却很有积极性,他非要自己动手,让薛宜给他打下手。 薛宜也就由着顾沅,反正他在一旁看着,总归能把生的做熟的,最多就是味道怪了点而已。 这之后,顾沅更爱发朋友圈了,因为薛宜会给他点赞,会留言说晚上回去做给你吃。顾沅每天下午都会发几张他晚上想吃的美食照片。等晚上回家,两人一起做好了饭,顾沅一定会发朋友圈炫耀一番。 薛宜以前不发朋友圈,现在却每天都会发,晚上做饭的时候,他会把顾沅做的菜拍照发朋友圈。因此,公司同事背地里给他取了外号,叫秀恩爱狂魔。 一开始大家还在背地里叫,后来明目张胆地叫了,说他欺负单身狗。薛宜只是笑着任他们说,该秀的时候还要秀一秀。 他和顾沅还是睡以前的卧室,卧室里的摆设都没有变动,和离婚之前一样。别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只猫,可生活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顾沅晴朗的笑脸多了,很少胡乱发脾气了。每天睁开眼睛,心情都是晴朗的。 薛宜抽空和顾沅跟着代孕妈妈一块儿去医院产检。他终于有了将为人父的感觉,每到周末和顾沅出门,都会买一堆婴儿用品回来。 公司不忙的时候,薛宜就每天中午回家,和顾沅都在家里吃饭。顾沅心情好了胃口也就好了,顾沅做饭又注重营养搭配,到了五月初的时候,顾沅整个人就胖了一圈,脸上肉肉的。 家里买了跑步机,顾沅却不能坚持天天跑。不过顾沅坚持认为和薛宜的床上活动,比他跑步半个小时还消耗脂肪。薛宜也就不逼着他天天跑步,两三天跑一次,每天晚上饭后必须散步半个小时。 顾沅的身体状况比过年那阵子好了很多。薛宜想让顾沅也去生一个孩子,他的孩子也快出生了,两个一起养省事儿一些。 顾远想了想,就同意了。都说小孩子是天使,可他从前帮表姐表哥照看过几天孩子,他觉得刚生下来的小孩都是恶魔,是来折磨父母的。会软萌地叫爸爸的孩子,才进化成了可爱的天使。 顾沅也觉得他迟早也要生孩子,还不如现在就生,和薛宜的孩子差个半岁,也挺好。 第61章 城 这天中午,薛宜约了一个客户吃饭,就没有回家。给顾沅发了微信,让他中午自己吃。 下午又是忙忙碌碌,等到把手头的工作做完,薛宜靠在椅子上休息,顺便刷朋友圈,看顾沅嘴馋的想吃什么,发了什么美食图。 然而看了一遍,却没有看见顾沅发的朋友圈。薛宜有些意外,自从顾沅第一次发了图片说想吃,他回复了之后,一直到现在,三个多月了,顾沅每天下午都会发朋友圈,从未间断过。 薛宜也是每次都会留言,两人用微信商量着晚上吃什么。这都成了他和顾沅间的一种情趣。顾沅有一天回家,还得意地告诉他,他的发小和女朋友闹分手。起因就是发小看了他的朋友圈,被他和薛宜秀恩爱刺激了,也学着顾沅发了几张图片,然而他的女朋友留言说,看着就流口水,让他发小学着做,学会了做给她吃。 顾沅的发小自然知道故意干和薛宜在一起,因此就觉得他的女朋友还不如薛宜一个糙男人体贴会照顾人,回家就和女朋友抱怨了几句。然后女朋友也抱怨发小不体贴,说别人家的男人都那么体贴贤惠,她怎么就命不好。 就这样,顾沅的发小和女朋友吵吵闹闹了好几天呢。 顾沅和薛宜微信朋友圈秀恩爱,刚开始几天还都是祝福羡慕的的,然而十来天之后,大家都表示不吃这口狗粮了,让他们赶紧够了,别再秀了,再秀下去就不知道要拆散几对恋人了。 顾沅非常得意,回家就和薛宜说,他偏要秀,天天秀,羡慕死那一群人。 薛宜当时并不觉得他和顾沅是在秀恩爱,顾沅回家神采飞扬地和他说,他也只是笑着应着,没有说什么。不过之后就每天留意朋友圈,只要顾沅发了朋友圈,他就点个赞留个言。 可平时每天这个时间点都会发看朋友圈的人,今天却没有发。薛宜握着手机愣了愣,又觉得,或许顾沅这个热乎劲儿过去了,就不想发了。 顾沅能坚持三个多月,每天下午都发美食图,没有一张重复的,也不容易。想必现在觉得腻歪了,就不发了。 薛宜摇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办公桌上,闭上眼休息。然而没过半分钟,他又睁开眼,坐直了身体,犹豫了一下又拿起了手机。 开屏锁的时候,薛宜还在想,大概是这三个多月都习惯了,每天大约这个时候看朋友圈,给顾沅点赞。今天顾沅没有发朋友圈,他也点不了赞,心里就总觉得有事情没做,不踏实。 薛宜看了下时间,离下班就剩两分钟了,顾沅还是没有更新朋友圈。他犹豫了一下,给顾沅发微信,问他晚上想吃什么。 顾沅往常回消息很快,可这次等薛宜已经下了班,开着车回家遇上了第一次红灯等待的时候,顾沅还没有回他消息。 薛宜给他打了电话,也没人接。薛宜不由得有些担心顾沅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儿。 而这个时候,别墅的院子里,顾沅躺在草坪上,累的直喘气。他身边不远处的银杏树上,拴着一直奶羊,也是急躁地围着树转圈圈,咩咩咩地叫着。 顾沅听见羊叫声,心里烦躁的不行。他前天在公司没事干,就和朋友聊微信,说他儿子快生了,想弄一只奶羊给儿子喂羊奶。 他的朋友是他大学室友,早就结婚生子了,有养儿经验。说是母乳最好,不过没有母乳的话,吃羊奶也好。他儿子从小在农村奶奶家养着,就给吃的羊奶,可皮实了。 顾沅就让助理帮他看,能不能买一只奶羊。他本来想着,大城市里,奶羊应该不好买,助理得要一段时间才能联系到。可他哪想到他的助理实在太能干了,花了一天半就给他牵了一只奶羊来公司了。 顾沅没办法,只得先把羊牵回家了。他倒是不想这么早就牵回去,薛宜的儿子还有一个月才生呢。现在把羊弄回去,他还得养一个月。 可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助理先养着。他的助理还没结婚,住着一室一厅的房子,哪儿有地方养羊。 顾沅苦逼地开着公司的商务车,载着奶羊回家了。在路上的时候,顾沅就快要疯了。羊在车里又拉屎又尿尿的,搞的车里都是一股子羊尿的骚味儿。 回了家,顾沅把羊栓在院子里,看见羊腿上羊屎把腿毛都糊成一块一块的,羊毛颜色都变了。他看不下去,端了盆水给羊洗澡。 可是奶羊换了个陌生的环境,脾气有些焦虑,很不配合。顾沅洗了两条羊腿,都快把自己累瘫了。 其实是顾沅不懂,这只羊挺干净的,腿上关节处颜色深,是因为常常趴着,在地上蹭的,很难洗干净。 薛宜回来,一下车就看见躺在草坪上的顾沅,当然也看见了拴在一旁的羊。薛宜眼角狠狠地抽了抽,朝着顾沅走过去。 顾沅听见声音,扭过头来。一看见薛宜立马一脸惊喜地坐起来,指着一旁的羊,笑呵呵地说:“薛宜你看,我买了只羊回来。你看它的奶,看着奶水很足,到时候肯定够两个孩子吃了。” 薛宜也没想到顾沅真的买了只羊回来。不过买都买回来了,而且顾沅那么高兴,薛宜也就随他高兴吧。 再次看了眼拴在一旁的奶羊,薛宜冲顾沅笑着说:“应该够吃了。” 顾沅笑的眼睛眯起来,接着又苦着脸叹了口气说:“不过养羊好麻烦啊。” 薛宜也是头痛,不过都买回来了,也就只能先养着了。其实婴儿喝母乳最好了,可孩子是代孕的,孩子出生之后他们就抱回来了。只能给孩子喂奶粉或者羊、牛奶了。 “好了,先起来,去洗个澡,晚上就吃羊奶燕麦粥。”薛宜把顾沅拉起来,头痛地想他不会挤羊奶。 顾沅肚子也饿了,顺势起来,拉着薛宜的手笑着说:“好,我再上网看看,羊奶还能做什么吃的。” “就知道吃。”薛宜笑着拍了下顾沅的屁股,两人勾肩搭背亲密地回了房。 顾沅刚才给羊洗腿,弄了一身水,去洗澡了。薛宜也换了衣服,躺在沙发上,上网搜索,看怎么挤羊奶。 网上有挤羊奶的视频,看了一遍,薛宜觉得他应该也能挤出来。 第62章 城 顾沅还算靠谱,没忘记买羊饲料。薛宜照着说明把饲料拌好,拿了个干净的盆喂食。 然后又用热水洗了三遍,才开始挤奶。他虽然手生,却控制着力度,没有弄疼奶羊,这头羊性子也温和,没有撂蹄子踹他。 挤了一小盆羊奶,薛宜起身回屋了。 顾沅头发湿漉漉的,还往下滴着水。此时却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听见薛宜进门的动静,抬头朝他喊:“薛宜,咱们用羊奶做奶酪,很简单的。” “好。”薛宜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走过去把羊奶放到厨房,出来拿了吹风机坐在顾沅身边,给他吹头发。 顾沅放下手机,转身趴在薛宜腿上,十分享受地闭着眼,感受着薛宜灵活的手指穿过他的发间,带着热意的指腹划过头皮,让他觉得很舒服。 顾沅伸手抱住薛宜的腰。薛宜无奈地笑着:“好了,头发差不多干了。” “哦,”顾沅有些不想起来,这样和薛宜坐在这里,突然心里就生出一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无比的满足。 不过想到薛宜刚挤的新鲜羊奶,顾沅挣扎着一骨碌爬了起来,“我去做奶酪。”顾沅现在很喜欢下厨,看着薛宜把他做的饭菜吃完,就觉得非常满足。 “好,我煮粥。”薛宜也起身,和顾沅一起进了厨房。 他不挑食,不过很少吃奶酪。顾沅做出来的,应该能吃吧,反正是用羊奶做的,做坏了也坏不到哪儿去。再说了就算第一次没做好,多做几次就熟练了。薛宜对于顾沅下厨的事儿,非常支持,绝对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进了厨房,顾沅一边忙碌,一边和薛宜说着话,气氛十分温馨。 第二天的时候,薛宜就吃上了顾沅前天做的奶酪,柠檬汁加多了,有点酸,不过不是很酸,还能吃。 顾沅有点嫌弃,可是自己第一次做出来的,挺有成就感,舍不得扔了。就和薛宜两人分着吃了。反正现在养了只羊,羊奶有的事,随时都可以再做。 薛宜和顾沅都不喜欢喝羊奶,嫌弃羊膻味浓。不过每天挤了奶,扔掉又可惜,顾沅就在网上搜索一些其他的用羊奶做的各种食物,学着做。 薛宜和顾沅每天都吃羊奶做成的食物,羊奶山药羹、鲜奶绿茶、双皮奶、酸奶、奶茶等等。七月下旬的时候,顾沅已经能做的很美味了。不止如此,顾沅还学会了烤饼干。在网上搜索了许多饼干的做法,做的时候加了点羊奶,味道还不错,香浓酥脆。薛宜本来不怎么喜欢吃饼干,都喜欢上了顾沅做的奶味饼干。 这段时间,正好是薛宜让薛凌买的那只股票涨势很好的时候,已经翻了五倍多了。薛宜知道后面还会继续涨,不过他提前告诉薛凌,股市风险非常大,上一刻还在涨,下一瞬就跌倒谷底的例子也有许多,让薛凌见好就收。 薛宜知道薛凌的性子,怕是不会就此把股份抛出去,不抛出去,很快就会赔的血本无归。就算薛凌不贪心了,把股票抛出去一部分,等他抛了之后,股票还是继续涨,薛凌一定会后悔,又会买进。 哪怕这次没坑到薛凌,让他赚了一笔,薛宜也不担心。这次尝到甜头之后,薛凌一定还会找他商议买哪只股票。总能坑到薛凌,让他赔的血本无归。 之所以给薛凌打电话,让他见好就收,也是因为孩子就要出生了,他不想那个时候薛凌又来纠缠他。 偶尔,他也会想,他会不会太冷血,薛凌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薛凌如今也五十多岁了,薛氏也破产了,他手上也没多少钱了。 他是不是该给薛凌留点养老钱? 可是每次这个念头一起,薛宜就会想起他妈妈。他妈妈给薛凌养在外面,开始懂事的时候,他也曾经痛苦过一段日子,以为他妈妈是小三。 他没问过他妈妈,他妈也没跟他说过和薛凌之间的纠葛。不过有一次他妈和薛凌吵架,他偷听到了。他才知道薛凌和他妈曾经是一对恋人,他妈当时怀了身孕,薛凌却因为他妈家世普通,听从家里的安排娶了和他门当户对的林月瑶。 和林月瑶结了婚,大概是日子过得不顺心,薛凌又想想齐人之福,想把他妈养在外面。薛家有权有势,可他外公外婆只是普通工人,他妈妈根本没办法和薛凌对抗。薛凌把他强行带回了薛家养着,他妈妈放心不下他,只能顺从薛凌。 薛宜只要一想起他妈妈那些年受的苦和那个流掉的孩子,就恨死薛凌了。 薛氏虽然破产了,可薛凌依旧豪华别墅住着。小三小四小五们虽然都倦了他的钱财跑了,可林月瑶不跟他闹离婚了,两人日子过得也还算滋润。看着薛凌过得舒服,他就不舒服。 就让薛凌赔个精光吧,不过他还有薛恺之这个儿子,总不会让他饿死街头。 下定决心之后,薛宜就没再理会薛凌。股票仍旧每天在涨,薛宜知道之后会翻十多倍,不过他却把手上的股票都抛出去了。能重生一次,已经是天大福气了,他敢太贪心。这一辈子和顾沅之前的恩怨化解了,他们继续生活在一起,还马上就要有孩子了。这也是天大的福气,他不敢过多地挥霍自己的福气了。 孩子晚生了几天,八月二号,阴历正好是七夕情人节这天,代孕妈妈顺利生下了孩子,是个男孩,身体很健康。 薛宜和顾沅去医院看望的时候,看着软软的小小的婴儿,薛宜激动的抱着孩子的手都在发抖。 他动作僵硬地抱着熟睡的婴儿,看着孩子皱巴巴红彤彤的脸,只觉得无比亲切和可爱。 顾沅也在一边看着,伸手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孩子的脸,撇嘴嫌弃地说:“怎么这么难看啊?薛宜你儿子怎么这么丑。” 薛宜咧着嘴一脸傻乎乎的笑,说:“小孩子刚出生都这样,过几天长开了就漂亮了。” “给我抱抱。”顾沅伸手,也想抱抱小家伙。 薛宜有些舍不得松手,却还是把孩子递给了顾沅。顾沅抱过几个表侄子侄女,有抱小孩的经验,姿势比薛宜标准多了。 刚刚抱着孩子,浑身都僵硬了,现在把孩子给了顾沅,薛宜松了一口子,弯腰看着孩子,眼睛紧闭着,不过能看出来是单眼皮,这点随了他。眼睫毛又黑又长,眉毛却非常淡,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小小的嘴巴一张一合的,看着也很可爱。 因为孩子刚出生,还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薛宜和顾沅就都请了假,两人在医院地照看孩子。 顾沅还很开心地把孩子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接过顾倾的电话立马就打过来了,问他是谁的孩子。 顾沅赶紧和顾倾解释了一遍,顾倾没说话挂了电话。不过当天下午就带了一个很专业的保姆来医院帮忙。 第63章 城 薛宜之前就在找保姆,不过没找到合适的。顾倾带过来的人,看着还可以,也不想抹了他的一番好意,薛宜自然就把人留下了。 医院有专门的育婴房,也不可能让大人一直陪着孩子,再说还有保姆照看,薛宜就又去上班了,毕竟公司确实很忙。不过中午下了班他就会赶去医院,看一看孩子。 顾沅工作挺闲,会回家做好午饭,然后带去医院,和薛宜一起吃。 等到出院的时候,婴儿皱巴巴的皮肤早已长开了,白嫩嫩的,跟豆腐一样。顾沅也不嫌弃孩子丑了,没事就爱抱着,换尿不湿和喂奶比薛宜动作还娴熟。 薛宜每次看着顾沅抱着孩子,低头哄孩子的情景,都会生出一种人生圆满了的感觉。 家里有了孩子,有时候哭闹的太厉害,薛宜偶尔都有些烦躁,觉得孩子是在太闹腾了,睡醒了就哭,饿了也哭,尿了也要哭。 可做事三分钟热度的顾沅,却带孩子比薛宜还有耐心。薛宜每次觉得孩子的哭声烦人的时候,看着顾沅抱着孩子摇啊摇的,就觉得烦躁的心突然就被安抚了。 这天晚上,孩子给保姆带着,薛宜和顾沅洗了澡就回房休息了。孩子现在还没起名字呢,顾沅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撑着下巴问薛宜:“你给大宝的大名想好了没有啊?” 孩子没生出来之前,薛宜和顾沅还商量着给孩子取名字的事儿,可生出来之后,忙的就没时间想了。顾沅就说薛宜的儿子小名就叫大宝,他的孩子以后就叫小宝。薛宜自然没意见,大宝也不怎么难听。 不过大名,薛宜也头痛。第一次有了儿子,他总想着给儿子取一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可他其实是个取名废,顾沅也一样,看他给猫取名字就知道了。两人到现在也没想好孩子的大名。 “名字先不着急,”薛宜闭着眼睛把顾沅搂在怀里,忽然想到他和顾沅可是领了离婚证的。现在儿子都有了,他也打算就这么和顾沅过下去。他摸着顾沅有了点肉的腰,低声说:“明天下午空出来,我们去领结婚证吧。” “什么?”顾沅觉得他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一脸的不可置信。和薛宜复合之后,一直没有领证再婚,他心里不是没有想法,可他想听薛宜自己提出来。本来以为还要等好久,才能听见薛宜提。却没想到这么突然就等到了。 顾沅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嘴上却淡淡地说:“你是在跟我求婚吗?” 薛宜愣了愣,他听出来顾沅的语气里好像有些不满。他想不通顾沅在不满什么,他握住顾沅的手,摸着他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知道他接下来说的话可能还会惹顾沅说生气,可他笑了下还是老老实实地说说:“不是求婚。不是你求婚的嘛,你送我的戒指我都戴上了,就是答应你的求婚了。” 顾沅本来还想傲娇一下,却被薛宜一番话堵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又气又恼地哼了一声,赌气说:“谁跟你求婚了?不就是送你一枚戒指,你就当是跟你求婚?我有说要你跟我结婚吗?” “呵呵。”薛宜低低地笑着,觉得顾沅是口是心非、恼羞成怒。 他呼出的气息尽数喷洒在顾沅耳后,弄的顾沅浑身酥酥麻麻的。顾沅气鼓鼓地在薛宜大腿根处拧了一把,听着薛宜疼的吸气的声音,才松了手。 薛宜声音轻的像是再哄闹脾气的孩子,“我跟你求婚。你明天要不要跟我去领结婚证?” 顾沅其实没怎么生气,薛宜要跟他领结婚证,是让他很高兴的事情。可薛宜说的话让他听着又有那么一点点不满意。 他噘着嘴嚷嚷:“哪有你这么跟人求婚的?说一句‘我跟你求婚’就是求婚啊?” 薛宜听着顾沅的话,也是头痛。恋爱宝典上说,求婚要浪漫,要有鲜花戒指,烛光晚餐。 他大晚上的躺在床上,空手跟人求婚,确实不怎么浪漫。可顾沅一个男人,又不喜欢鲜花。再说婚戒都有了啊,就在他俩手上戴着呢。顾沅做的戒指虽然丑了点,可心意却难能可贵,比在珠宝店里买的戒指好多了。 薛宜很不擅长甜言蜜语,也不会哄人。不过这会儿顾沅明显不高兴了,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那我下次准备准备。” 顾沅哼了哼,却翻身趴在薛宜身上,低头吻住了他。薛宜也不再纠结领证的事儿了,很快投入到这个亲吻中。 把儿子从医院接回来之后,前两天晚上,儿子是跟他和顾沅一起睡的,晚上没少闹腾。他和顾沅连续好几天睡眠不足,晚上也没怎么亲热。 今晚儿子给保姆带着,薛宜和顾沅没了顾忌,一场淋漓尽致的情、事下来,两人都把领证的事儿抛到脑后了。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也都没有提起。薛宜早上要去了公司一直忙碌不停,也没工夫想了。 倒是顾沅在公司里闲得慌,一早上都在想昨晚上薛宜让他请假领证的事儿。一开始还觉得薛宜笨嘴拙舌的,求个婚一点都没让他感动,可到了最后他也只能认了,谁让他喜欢薛宜呢。薛宜嘴笨他又不是不知道,薛宜不会说甜言蜜语他也知道。不过不会甜言蜜语哄人的薛宜,在相处中的一举一动都能证明他的心意。这样的人比只会嘴上哄人的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么一想,顾沅也觉得他有点矫情了。明明想和薛宜重新领证是他一直期待着的。这么着,顾沅也不别扭了,上网查了下黄历,上面说今天宜嫁娶采纳订盟。 确实是个领证的好日子。顾沅拿着手机给薛宜发微信:我下午不上班,我们去领证。 打完这一段话,顾沅看了又看,觉得不满意,搞的好像真是他向薛宜求婚似的,明明是薛宜向他求婚。他把最后一句删了,改成了‘你中午回来做饭’。 第64章 城 因为昨晚和顾沅说了今天下午领证,可顾沅没说领也没说不领,薛宜就没有请假,不过中午他也是准备回家的。中午回家不看看儿子,摸一摸抱一抱,下午工作的时候他总觉得不得劲儿。 收到顾沅发的微信,薛宜笑了笑,脸上露出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回信息给顾沅,问他想吃什么,让他先去买菜,等他回去了做。 走出公司大门,薛宜却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了一辆有些眼熟的车子。他正在想这是谁的车子,就见车窗摇了下来,露出沈燕青英俊的脸。沈燕青对着薛宜灿烂地一笑,朝他招手。 薛宜有些意外。自从上次沈燕青去他那儿碰见了顾沅,之后沈燕青就没联系过了,微信上也没有联系。薛宜知道沈燕青放弃了,也是松了一口气,之后就不怎么在意了。 没想到现在又遇上了,看样子沈燕青还是在这里特意等他。 都看见了,薛宜也不好不理会,只好往那边走去。沈燕青一脸坦荡荡,好像之前薛宜不曾拒绝过他一样,语气十分自然地说:“一起去吃饭吧。” 薛宜迟疑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抱歉沈少,我中午回家吃。等改天我请沈少一顿。” 沈燕青对于薛宜的拒绝也不生气,反而笑的更灿烂了,“在微信上看你晒孩子,是你儿子吧?你回家是要看儿子?” 薛宜点点头。顾沅最先在朋友圈晒了大宝的照片,他本来不是很想把儿子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可后来一想,他儿子又不是见不得人,有了儿子也是一件喜事,他就也在朋友圈晒了儿子的照片。 沈燕青见薛宜点头承认了,又说:“嗯,看你儿子的照片很可爱。既然你不能陪我吃个饭,那不介意我去你家看看你儿子吧,顺便蹭一顿饭。” 沈燕青的语气很软,仿佛真的是在和薛宜商量,可薛宜刚才已经拒绝和他一起吃饭了,沈燕青又提出去家里看儿子,他也不好再拒绝了,点了下头,笑着说:“当然不介意。” 沈燕青还想让薛宜坐他的车,薛宜拒绝了,说他开了车,下午有事请假不来上班,要把车开回去,沈燕青便没再说什么。 薛宜开车在前面,沈燕青开着车紧跟在薛宜后面。 十字路口遇到红灯时,薛宜抽空给顾沅打电话,说了沈燕青跟他回家的事儿。顾沅嘴上没说什么,仿佛沈燕青就是薛宜的普通一样。 不过挂了薛宜的电话之后,顾沅立马直奔卧室,打开衣柜,衣服一套接着一套地试,总共试了十来套,最后选了选了白衬衫和浅色牛仔裤。 虽然挺普通的一身衣服,可顾沅皮肤白,身体修长匀称,一件普通的白衬衫穿在他身上,上面三颗扣子没扣,露出精致的锁骨来,锁骨处还印着一枚昨晚薛宜吸出来的吻痕。本来显人清纯的白衬衫,偏偏给顾沅穿出几分魅惑。 衬衫还是去年买的,那个时候他身材偏瘦一些,如今圆润了不少,不过腰腹上却也没有多余的赘肉,还撑起了衣服。白衬衫并不是修身款式,可也显出他修长的身形来。 因为胖了一点,以前有点宽松的牛仔裤现在穿着,屁股绷的紧紧的。顾沅觉得有点不舒服,可站在镜子前转了几圈,看着他挺翘的臀部,顾沅就觉得这条牛仔裤穿着正好,还显他腿长。 他的脸也比之前圆润了不少,脸部轮廓很柔和,不像薛宜那般硬朗,看起来就少了几分男子气概。顾沅有些嫌弃,可长相他也没办法,不过他看着倒是年轻了不少,已经三十岁了看着就跟二十四五岁一样。 换好衣服,顾沅又去浴室把头发整理了一番。 等他把自己收拾的满意了,从浴室里出来,保姆正在大厅里,抱着大宝给他喂奶。 “白姐,大宝醒啦?”顾沅凑过去摸了摸大宝嫩嫩的脸蛋笑着问。 三十多岁的保姆白芸笑着说:“可不是,睡了两个多小时,也该醒了。” 顾沅坐在一边,握着大宝肉嘟嘟的手捏来捏去,大嘴嘴里含着奶瓶,黑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非常有灵性。不过薛宜却知道大宝现在还看不见他,网上说婴儿四十多天之后才能视物。 白云笑着说:“大宝可真乖,饿醒了也不哭不闹。” “是啊,这点随他爸了。”顾沅说。在他的印象里,小孩子就是饿了哭、拉了尿了也哭,反正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他几个表哥表姐的孩子都是这样。 可大宝就不一样,在医院那几天大宝也挺爱哭的,不过接回家之后,大宝就乖了很多。饿了就咿咿呀呀地哼哼着,尿了拉了也不哭,就是哼哼几声,除非是饿狠了才会哭个不停。不过大宝要是哭了却很难哄,得要人抱着转好一会儿才能哄好。 白芸给大宝喂完奶,就把他放到沙发上,然后问顾沅:“先生我们中午想吃什么?” 顾沅一边逗大宝,一边说:“薛宜马上就回来了,中午他做饭,白姐你把厨房的菜洗一下就行。” 白芸应着起身往厨房走去。顾沅却突然想起沈燕青和薛宜一起回来,他就又改口说:“白姐,要不今天还是你做饭吧。”他才不想薛宜的做的饭给沈燕青吃。 白芸笑着说:“没问题,薛先生忙了一早上,中午回来就该休息一会儿。” 白芸虽然是顾倾请来照顾孩子的,不过也包括做饭。因为刚从医院回来,薛宜和顾沅都很稀罕大宝,基本上都是他俩在照顾大宝,白芸就显得无事可做了。顾沅就和白芸商议,她的工作范围多了做饭这一条,当然给白芸加了工资。 薛宜看了下时间,算上堵车的时间,顾沅也快回来了。 “啊呀呀……呀咿呀……”躺在一旁的大宝嘴巴一张一合的,挥舞着肉肉的小拳头。 “臭小子,你想跟爸爸说什么?”顾沅本来想趴在大宝身边逗他,可又担心趴下把衣服趴皱了,就只好坐在一边逗着大宝玩儿。 大宝继续咿咿呀呀地叫着,顾沅笑呵呵地捏捏手又摸摸脸,大宝叫的更起劲了。 玩了一会儿,顾沅皱皱鼻子,觉得味道好像不对劲,他轻轻地刮了下大宝的鼻子,问他:“臭小子你是不是拉臭臭了?” 嘴上说着,顾沅动作很娴熟地解开裹着大宝的毯子,又把纸尿裤解开一看,大宝果然是拉了,纸尿裤上一大坨黄色软糊状便便。 “小东西,人不大拉的倒是不少。”顾沅嘴上说着,一手提着大宝的两条腿,让他的屁股微微抬起来一点,另一只手麻利地把纸尿裤裹了裹,用干净的地方擦了擦大宝屁股上沾上的便便。 顾沅注意力都在大宝身上,就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直到薛宜走近,看见顾沅在给大宝擦屁股,立马从一旁茶几上抽了一张湿巾递给顾沅。 “白白嫩嫩的,真可爱。”沈燕青跟薛宜一起进来了,也看见了大宝的模样,出声赞美,还弯腰摸了摸大宝白嫩的脸蛋。 顾沅这才知道薛宜回来了,他抬头看见沈燕青笑的十分刺眼的俊脸。而他的手上,正拿着一包裹着便便的纸尿裤,还是散发着酸臭味儿。 顾沅欲哭无泪,觉得他刚才花了那么多精力挑衣服打理自己,都白费了,都被大宝着一泡屎给搅和了。 第65章 城 “你先坐。”薛宜招呼着沈燕青先坐下,然后把接过顾沅上手的纸尿裤,帮着他一起给大宝把屁股擦干净,又扑了些粉,这才拿着纸尿裤去扔了。 顾沅看着薛宜离开,抬头飞快地瞪了一眼沈燕青。看着沈燕青一身白衬衣西装裤,四肢修长身材匀称。顾沅不得不承认沈燕青长得好,即使他讨厌沈燕青,也觉得沈燕青也挺适合穿白衬衣的。 沈燕青的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扬,即使抿着唇拉着脸,也给人感觉挺好相处的样子。 不过虽然长得人模狗样,却是个斯文败类。他以前不太了解沈燕青,上次因为薛恺之的原因,他一起去了沈燕青他们的包厢。那时候他还觉得沈燕青脾气很好,挺好相处,他们还喝了好几杯酒。 可后来他被薛宜拉走了,薛宜还浇了他一身冷水,让他离沈燕青远点。后来沈燕青又想勾搭薛宜,他才特意打听了一下沈燕青,也知道了沈燕青的私生活非常淫、乱,换床伴的速度也就比换衣服差一点点。 顾沅咬着唇,又看了沈燕青一眼。怎么看都觉得浑身透着一股人渣味儿。他把大宝抱起来,笑眯眯地和沈燕青说话:“沈少真是稀客,沈少来我们家真是让我意外。” 沈燕青好笑地看着顾沅,顾沅看他的眼神都快喷火了。还真是单纯,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真不知道薛宜看上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少爷什么了。沈燕青眯了眯眼睛,看了眼顾沅锁骨上一枚紫红的吻痕,心想难道是顾二床上功夫不错? 沈燕青觉得男人男人之间,最重要的还是床上要合拍。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床事若是不和谐了,即使有感情男人也会出轨。更别说这个圈子里,大多数都是玩玩而已。 沈燕青撇撇嘴,他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可惜薛宜不做零号。 他身子往后一歪,靠在沙发上,神情慵懒地回答顾沅:“知道薛宜生了个儿子,前几天一直没有机会过来看看,今天正好有空就来了。” 顾沅看着沈燕青懒散的样子,可举手投足间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他暗暗嗅了嗅,总觉得自己身上还是有一股大宝的屎味儿。 臭小子,这一顿打先给你记着。 顾沅暗自腹诽,看了一眼躺在身边睡得香甜的大宝,把他抱起来,语气不自觉地带了几分炫耀:“他叫大宝,是薛宜的亲生儿子,很可爱吧?不过再过几个月我儿子也就出生了,薛宜说两个孩子正好可以做个伴。” 沈燕青笑着问:“薛大宝?谁取的名字?” 顾沅看着沈燕青好像在嫌弃大宝的名字,不满地说:“我取的,大宝是小名,意思是他是我和薛宜的宝贝。” “名字挺好。”沈燕青语气敷衍地说,他就知道这么俗气的名字不是薛宜取的。 薛宜扔了纸尿裤,又泡了一壶茶,拎着茶壶过来,先给沈燕青到了一杯茶,又给顾沅和他自己倒了一杯,这才看着睡着了的儿子,轻声说:“我把大宝抱回房里去。” 说着弯腰把儿子抱了起来,沈燕青却突然说:“给我抱抱你儿子吧,今天可是专门来看他的呢。” 顾沅气鼓鼓地瞪了沈燕青一眼。刚才好一会儿沈燕青都没说要抱抱孩子,薛宜刚把大宝抱起来,沈燕青就说要抱抱。 哼!一看就不是喜欢小孩的,还非要在薛宜面前装样子。 “你会抱小孩不?”薛宜问。他嘴上这么说,却还是把大宝交给走过来的沈燕青,“轻点,别使太大劲儿啊。” 沈燕青不喜欢小孩子,因为家里被他父亲接回家的几个私生子,早就结婚生子了,不算外孙,他爸总共有七个孙子孙女。 他祖父年纪大了,就喜欢含饴弄孙,他爸的婚生子私生子就都在沈家老宅里住着,说是方便老爷子看孙子。其实谁都知道那几个人打的什么注意,无非就是想着孩子得了祖父的喜欢,将来他们能多分一些家产。 孩子小的时候,吵得不行。老宅里孩子还非常多,那段时间整个家里乌烟瘴气的,勾心斗角也不少,他就从老宅里搬出去了。 也因此非常不喜欢小孩子,觉得孩子的哭声简直如同魔音一般。可薛宜的孩子看着挺乖,他来了这么一会儿,一声都没哭过。 沈燕青动作僵硬却也轻柔地把大宝抱着,只觉得怀里的孩子软软的小小的一团,特别脆弱。 “鼻子跟你挺像。”沈燕青低头打量着大宝,看着他白白嫩嫩的脸蛋,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的,也就鼻子的形状看起来和薛宜有那么一两分像。 “眼睛也像我,”薛宜拉着顾沅坐下,看着那么小的儿子,心里也软成一片,眼神也温柔了许多,笑着说:“单眼皮像我,不过眼睛应该比我大。” 顾沅就在薛宜身边坐着,因为沈燕青刚才过来抱孩子,也就坐在薛宜另一边了。顾沅倾身看着薛宜和沈燕青谈论大宝,薛宜对着沈燕青笑的那么灿烂,气愤地在薛宜手心抠了抠。 “怎么了?”薛宜转过头来,声音温和地问顾沅。 “没事。”顾沅笑着摇头。他其实知道薛宜不会被沈燕青勾搭走的,可看着沈燕青坐在薛宜身边,就是碍眼的很。看沈燕青的视线落在薛宜身上,他就有想一拳砸在他眼眶上。 “啊呀,”沈燕青一手托着大宝的屁股,动作僵硬的把大宝抱着,一动也不敢动,突然感觉手上一股热意传来,手上也湿哒哒的。 “你儿子尿了。”沈燕青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薛宜。 “是不是尿了?”薛宜几乎是和沈燕青同时开口,他也看见了沈燕青裤子上一片深色的水渍,连忙说:“抱歉,把孩子给我,你先擦一擦,一会儿我给你找一条裤子换上吧。” 薛宜说着抽了几张纸给沈燕青,顺便把儿子抱了过来,给他换尿片。 大宝刚才拉过了,也尿了。换下来纸尿裤之后,就没有再给他穿纸尿裤。因为是夏天,纸尿裤不透气,不宜长时间穿着,顾沅就给他垫了一张薄尿片。 没想到这才一会儿,就又尿了。顾沅看着大宝张开了眼,嘴里发出咿呀呀的声音。他冲着大宝笑了笑,只觉得大宝干得漂亮。 “我来换,”顾沅推了推薛宜说:“你去给沈少拿换洗的裤子去。” 薛宜应了声,起身要去卧室取裤子。沈燕青也站了起来,问:“洗手间在哪里?” 薛宜带着沈燕青去洗手间了。顾沅动作娴熟地把湿尿片取下,又拿纸巾把大宝湿哒哒的屁股擦干,扑了点爽身粉,然后换了干净的尿片。 大宝已经醒了,顾沅就没有抱他去卧室,而是把他包好,抱在怀里,低头去亲他白嫩的脸蛋,夸他:“大宝真乖。” 大宝黑黑的眼珠子灵活地转来转去,咿咿呀呀地喊着,小嘴巴一张一合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顾沅又亲了下大宝的脸蛋,笑眯眯地说:“大宝是爸爸的宝贝,是爸爸的天使。” 沈燕青换了裤子出来,正好听见顾沅说大宝是天使,嗤笑一声说:“女孩子才形容是天使呢。” 顾沅翻了个白眼,他就觉得大宝是天使,怎么了。和他那几个表侄子侄女比起来,可不就是天使,乖的不得了。大宝冲他笑一笑,他觉得心都能暖化了。大宝睡觉咂巴嘴的样子,他都看大半天,怎么看怎么可爱。 “我儿子就是天使,”顾沅抬着下巴看沈燕青:“我说他是天使他就是,长着唧唧的天使不行吗?”再说了,他记得宗教里的说法是,天使是没有性别之分的。 “噗!咳咳……”沈燕青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听了顾沅的话,一口茶喷了出来,还把自己呛住了。 “你干什么啊?”顾沅抱着大宝转了个身,沈燕青差点就喷大宝身上了。 沈燕青懒得理顾沅,抽纸巾擦了擦嘴角的水。顾沅也不想理他,起身说:“沈少先坐会儿,我把大宝放回房里去。” 沈燕青挥挥手,“去吧,不用管我。” 顾沅转身抱着大宝走了。把大宝放回婴儿房。顾沅出来看见薛宜在厨房里准备碗筷,也去帮忙。 没一会儿午饭就做好了,白芸也和他们坐一起吃饭。薛宜和顾沅坐一起,沈燕青和白芸坐他俩对面。 沈燕青口才很不错,见识也广,饭桌上和薛宜很聊得来。顾沅懒得插嘴,不过他给薛宜夹菜的次数多了许多。薛宜和沈燕青说话间,也不忘给顾沅夹几道菜。 沈燕青坐在对面,只觉得心情特别不好。他觉得他今天来薛宜家里,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薛宜下午请了假,沈燕青也不能和薛宜一起上班,自己一个人车车走了。 沈燕青路上开的很慢,他在想事情。这段时间他一直和薛恺之没断过,偶尔也会想起薛宜。他曾经不止一次起过念头,要把薛宜和顾沅搅散了,他再把薛宜搞到手。 这么想过很多次,可他却没有真的付诸行动。沈燕青想,要不他还是做点什么吧。 他现在不好受,大家就一起难过吧。 第66章 城 沈燕青离开之后,薛宜和顾沅休息了一会儿,就带着户口本和身份证去民政局了。 薛宜开车,顾沅坐在副驾驶上,手上拿着俩人的户口本自个儿乐了一会儿,突然转头问薛宜:“咱俩谁当户主啊?” 薛宜愣了一瞬,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侧头看着顾沅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说让他当户主的表情,心下一乐。 对于谁是户主,薛宜其实并不在意。他若是户主,就等于说顾沅嫁进薛家了。只是他恨不得和薛家没有半点关系,这么一想,薛宜觉得顾沅想当户主,就给他当去。 心里这样想着,薛宜看着顾沅,嘴上却说:“你说呢?” 顾沅认真地说:“我。你看,在床上我都让着你了,一家之主要给我当。” 薛宜心想户主不一定就是一家之主。不过什么叫、床上让着他了?床上最卖力难道不是他吗? 这些话薛宜却没有说出来,床上之事顾沅虽然出力少,可受罪却多。每次他要得狠了,顾沅身上就要难受好几天。 薛宜想了想,以前顾沅好像有过反攻的想法,只是顾沅戾气比他小,他要是不愿意,顾沅就得逞不了。他和顾沅都是男人,男人骨子里都喜欢征服,而不是被征服。 这么一想,顾沅说让着他,也不算错。 薛宜腾出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顾沅的头,看着他的眼神透着宠溺,笑说:“好,户主给你当,一家之主也给你当。”只要顾沅高兴就行,不触及他的底线,他愿意顺着顾沅。 顾沅本来他还担心薛宜不愿意呢,没想到薛宜这么快就松了口。其实户主不户主的他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薛宜宠着他的心意。 薛宜笨嘴拙舌的,很少说情话。偶尔无心地说出一两句让他感动不已,可这偶尔的几率太低了,偏偏他这人其实耳根子软,就喜欢听好话,薛宜说一句情话,他能乐好几天。 薛宜不说,他就只能自己找乐子了。让他用行动表示把他放在心上。 “这还差不多。”顾沅对薛宜的回答很满意,嘴角翘的高高的,飞快地凑过来在薛宜脸上啃了一口。 “别乱动,开车着呢。”薛宜瞥了一眼顾沅,又看前方,握着方向盘认真地开车。 顾沅乐呵呵地靠在椅子上,歪头看着薛宜菱角分明的侧脸,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帅。心里都有点嫉妒了,明明薛宜小时候可怜巴巴的都吃不饱饭,他常常去薛家玩,见过好多次吃饭的时候薛宜不在餐桌上,之后薛宜就只能吃剩饭或者啃冷馒头。 他小时候从薛恺之那里知道了林月瑶和薛恺之对薛宜的憎恨,自然也知道林月瑶是故意饭点不叫薛宜吃饭的,就是故意折磨他。 那个时候,薛宜在薛恺之嘴里,是破坏他们一家幸福生活的私生子。他和薛恺之好,自然也看不惯薛宜。可小时候的他也知道饿肚子是很痛苦的事情,就背着薛恺之把他的零食塞给薛宜。可薛宜不但不要他的零食,还瞪他。 想着小时候的事情,顾沅也觉得有意思。明明薛宜常常吃不饱,吃的也没什么营养,他在家里每顿都吃的很丰盛,可长大了薛宜却比他高,比他身体强壮。 顾沅不服气地戳了戳薛宜的腰,又摸了几把大腿,嫌弃地说:“你身上怎么硬邦邦的,摸着不舒服。” 薛宜转头瞪他:“这还没领证呢,就嫌弃我了?要不调转车头咱俩回去?” 顾沅知道薛宜在他开玩笑,却也不生气,坐在椅子上乐的不行,说:“回去了你可就一辈子都别想娶媳妇了。” “呵呵。”薛宜笑了笑,表示不赞同顾沅说的。不过为了媳妇儿高兴,他就没说出了沈燕青他还有其他人追。 很快的到了民政局,办理结婚证手续很快,当场照了两寸的半身彩色合照,各填了一份申请结婚登记声明书。然后两人在声明人拿出按下了鲜红的手指印,相视一笑,两人都在对方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提交了证件之后,薛宜和顾沅坐在旁等待。顾沅拉着薛宜的手,薛宜在外面有些难为情却也没有挣开,反握住顾沅的手,可他十指相扣。 没几分钟结婚证就办好了。拿着结婚证,两人兴冲冲地去了派出所换户口本。不过换户口的手续比较多他,他俩没准备妥当,第二天才换了新的户口本。 两人这算是复婚,薛宜就想着要不要办婚礼,他其实不太想办,觉得麻烦。不过还是问了顾沅的意见,顾沅正好也觉得没必要再办婚礼,不过说是大宝满月的时候,把亲戚朋友都请一顿,办的热闹一点就当是他办婚礼了。 薛宜对顾沅的说法觉得好笑,满月宴怎么能跟婚礼一样。他其实不打算把大宝的满月宴大办的,不过顾沅的都这么说了,他也就同意办满月宴了。 薛宜通知了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公司里的同事都是共事了好几年的,也都通知到了。 满月宴的前三天,顾氏早到了沈氏和另外几家企业联手打压。顾氏一直在谈的几个大合同,本来对方已经有了签约意向了,却突然改了主意,转头和沈氏签了合同。 还有就是顾沅的五福珠宝公司,也出了大问题。被顾客举报了,说是在店里买了一个翡翠吊坠是假的。 经检查,那个吊坠质量确实有质量问题。本应该是老坑玻璃种翡翠雕刻的吊坠,检测结果却是用马玉雕刻的。马玉本来就是一种假翡翠,用来蒙骗不懂行的人。一般顾客分辨不出来,可店里的员工不应该分辨不出。 不止是检测出吊坠有问题,还在他们的原料库里,查出了一批马玉原料。 五福珠宝公司原来是顾沅的母亲经营的,他母亲去世之后,就传给了顾沅,也是老字号的珠宝公司的。这件事一出,数家媒体都在报道这事儿。一时间五福珠宝公司的声誉跌倒了谷底。 顾氏出了问题,紧接着顾沅的公司也出了大问题。顾氏的问题明显是沈氏出手的。至于顾沅的公司,也是内部人员做的手脚。虽然查清了,可公司的声誉短时间很难挽回。 而且薛宜也不知道,顾沅的公司出事,背后到底有没有沈燕青动手脚。 第67章 城 在五福珠宝店里买了假翡翠的顾客,顾沅第一时间就出面保证,给顾客货退款或赔偿,让顾客自己选择。 那位顾客说现在好多是商家都承诺假一赔十,让顾沅陪十倍的钱给他。假一赔十确实是现在很多商家的一种营销手段,不过他们店里没有这样的承诺。不过这次的确是从他们店里卖了假翡翠出去,他们就必须要做出相应的赔偿。 在商议赔偿之前,这位顾客已经把他在五福珠宝店里买了假翡翠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了。即使这样,顾沅还是答应了十倍赔偿顾客。可这位顾客显然是找茬的,而不是真的想索要赔偿。又说他们店果然财大气粗,十倍赔偿眉头都不皱一下,也不知道这些年卖了多少假货出去,坑骗了多少不识货的无辜百姓,才积攒了这么多财富。 顾客又说,五福珠宝公司就是想要用钱堵他的嘴,他偏要让大家都知道五福珠宝店里卖假货。因此又在微博上宣扬了一番。 不过不管这位顾客怎么闹,顾沅让员工在公司的官网上贴出了警察的调查结果,整件事就是公司的雕刻师傅偷梁换柱,用马玉掉包了真翡翠,调查报告上有警察局的盖章。 因此也算是堵住了一部分人的嘴,还有一部分人说只要有钱,调查结果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对于官网上贴出的调查结果并不怎么相信。 顾氏被沈氏联合了几家公司打压,顾沅的五福珠宝公司也出了事,一时间顾氏的股份跌了不少。 不过即使发生了这些事儿,大宝的满月宴依然照常举行。请的人不多,大宝又才一个月,抱去酒店不方便,薛宜和顾沅就决定就在家里宴客,不去酒店。 中午不到十一点,亲人朋友们都到齐了。都争着抢着要抱一抱大宝。大宝吃饱喝足也睡够了,嘴里吐着泡泡,一双眼睛很有灵气地转来转去,惹得客人们一通夸赞。 顾倾对薛宜也收起了以往的成见。之前不喜欢薛宜是因为薛宜让他弟弟不幸福,可如今两人离了婚又复婚,他弟弟脸上幸福的笑容做不得假,他才真正接受了薛宜这个弟夫。 顾倾没结婚,却挺喜欢小孩子。况且大宝又十分乖巧,不哭不闹,嘴里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顾倾来了就充当起了保姆,抱着大宝玩儿。 张彦和女朋友宋瑾也在顾倾身边,逗着大宝玩。张彦摸着大宝的脸蛋朝薛宜说:“薛宜你儿子真好玩,胖乎乎的跟个馒头一样。” “吖……噗噗……”大宝张着嘴嫌弃地吐口水。 “臭小子你干什么?敢吐你干爹口水!”张彦捏了下大宝的鼻子。周围的人也被大宝可爱的样子惹得发笑。 秦裴把怀抱的三岁半的小女儿放下来,让她去找顾倾玩。然后秦裴拍了下薛宜的肩膀,低声问他:“你这是打算认真和我表哥过日子了?” 薛宜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地点头:“自然是认真的。” 秦裴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说:“走,咱们去喝几杯。” 秦裴是顾沅的表弟,也是薛宜的高中同学,不过两人关系很一般,即使后来薛宜和顾沅结了婚,两人的关系也没怎么亲热起来。并不是秦裴人品不好,而是薛宜被带回薛家开始,一起玩的朋友都是避开薛恺之的朋友的。顾沅又和薛恺之关系好,他也就避开顾沅的朋友。 所以他和秦裴真的算不上熟悉,只能说是认识而已。不过秦裴叫他喝酒,薛宜自然不会拒绝,今天是大宝的满月,他和顾沅也算是修成正果了,他自然不会再看顾沅身边的亲戚朋友不顺眼了。 秦裴也替顾沅高兴。以前顾沅和薛宜虽然名义上是夫夫,可怎么看都不像是两口子。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们旁观者清,一致认为这俩人过不到一起去。 后来果然离婚了,可秦裴和家人都没想到,顾沅和薛宜又复婚了,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和平常夫夫差不多了,两人脸上都没有了怨气,反而是一脸的幸福样。 秦裴觉得,这样一来,他妈也能少操点心了,顾倾不用太操心,他虽然三十多了还是单身,可顾倾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不像顾沅,把感情看得比其他东西重要。 薛宜和秦裴一起往外走,还没走出门口,却看见迎面走过来的薛凌、林月瑶和薛恺之。 薛宜的脸沉了下来,停下脚步看着走过来的三个人。他有儿子的事儿压根就没有通知薛凌,可这一家三口却还是来了。 薛宜还没开口呢,薛凌倒是先开口了,离着四五步远就乐呵呵地朝薛宜说:“小宜啊,我孙子呢,快抱出来让爸爸看看,这可是爸爸的第一个孙子。” 林月瑶也说:“小宜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有了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知道通知家里人一声。你爸跟我还是听恺之说的,恺之也是听别人说的。” 林月瑶笑的很假,她一点都不想来。之前知道薛宜和顾沅离了婚,薛凌自己也说怕是占不到薛宜什么好处了,薛宜又把他当仇人,他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可前段日子得知薛宜和顾沅复婚了,还有了儿子,薛凌心里就有了想法。他们薛氏已经没了,可顾氏还如日中天,薛凌觉得这门亲不能断了。顾氏就是那棵能让他乘凉的大树,薛宜是他儿子,就是薛宜不想承认,也抹不掉这血缘关系。 薛凌前段时间炒股赚了不少钱,就想着东山再起。他想和顾氏合作,就不能不认薛宜这个儿子。 林月瑶对薛凌的想法嗤之以鼻,薛宜就是个白眼狼,薛凌想靠薛宜,简直就是做梦。还不如靠恺之呢,恺之如今和沈燕青在一起,沈氏可比顾氏厉害多了。 虽然目前他们没能从沈燕青那里得到好处,可恺之又不是图沈燕青的家业才和他在一起的,他说开口要好处只会让沈燕青看轻他。林月瑶也觉得恺之说得对,她也不赞同恺之和沈燕青的事情没定下来之前,恺之就朝沈燕青要这要那的。 等到时候两人结婚了,都不用恺之开口,只凭沈家和薛家是亲家,就有的是人给他们行便利。 可薛凌却非要靠薛宜,说还是薛宜有本事。林月瑶气的狠了,却也没有办法。恺之也劝她说先不要和薛宜撕破脸。 可来了之后,看见薛宜这张脸,林月瑶就忍不住开口讽刺。顾氏能请来参加满月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她刚才那样说明摆着就是告诉大家,薛宜不孝。 林月瑶觉得,她没有对不起薛宜的地方。薛宜的母亲当年当了薛凌的小三,抢了她的丈夫,她还把薛凌养大成人,谁不说她大度?! 薛宜就是个大白眼狼! 当年让他嫁给顾沅,难道嫁的不好吗?顾沅如今可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就是当年顾家遇到了危机,眼看不行了,那也比她娘家林家强。 让他一个私生子嫁入豪门,住豪宅开豪车,他不但不感激反而还恨上他们了。 林月瑶刚才说那一番话就是在故意给薛宜难堪。凭什么他们家如今没落了,这个私生子却春风得意! 林月瑶看着林门口进的几个宾客,听见她的话看向薛宜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就暗自得意。 却没想到薛宜站在门口,挡着他们的路,沉着脸低声说:“我今天没请你们来!” 林月瑶气的脸色青了。薛凌也是一张老脸黑成锅底,可自从薛家败落,他遭受了不白眼,现在他真的没有和薛宜翻脸的底气。再说他还指望薛宜帮他炒股赚钱呢。薛凌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上前一步说:“小宜,孩子在哪儿?带爸爸去看看。” 薛宜不想让步。今天给大宝过满月,本来是开开心心的,让是让这一家三口进去了,他就开心不了了。 “大哥,你挡着门口干什么?”薛恺之仿佛放不到薛宜对他们一家三口的厌恶,笑着说:“快带我们去看看小侄子吧,爸爸知道你有了孩子可高兴了。” 秦裴拉了拉薛宜的衣摆,示意他不要闹得太难看,今天人多闹开了还是他丢脸。 薛宜拉着脸让开了路。林月瑶一脸得意地往里面走。看见走过来的顾沅还热情地打招呼:“小沅。” 顾沅对于林月瑶这么称呼他,有些不满。可也没说什么,而是看了薛宜一眼。他知道薛宜没有请薛家人,那么这三个人就是不请自来了。 顾沅有些反感,可是作为主人也不能把人往出赶,就淡淡地笑着,应付着说:“阿姨你们怎么来了?” 话才一说出口,就看见他表弟瞪了他一眼,嫌他不会说话。顾沅撇撇嘴,走到薛宜身边,他们几个人一起往里边走去。 薛恺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顾沅说:“阿沅,恭喜你们,看来你和我大哥过得很好。” 顿了一下,薛恺之又补了一句:“你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托你的福,我和薛宜很好。”顾沅嫌恶地看了薛恺之一眼,他当年到底是多眼瞎,才看上薛恺之这个心眼多心思还不正的人。 薛恺之又看向薛宜,仿佛他真的和薛宜是感情很好的兄弟一样,低声说:“大哥,祝福你们。” 薛宜和顾沅复婚的事情,他还是从沈燕青那里知道的,看薛宜有儿子的事儿也是沈燕青告诉他的。今天来这里,他本来是想和沈燕青一起来的。沈燕青对薛宜的心思他早都知道了,他想让沈燕青亲眼看着,然后彻底断了对薛宜的心思。 可沈燕青却说有事儿来不了。薛恺之知道,沈燕青大概是真的断了对薛宜的念头了。 第68章 城 薛宜面无表情地看着薛恺之,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薛恺之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却也只能忽视薛宜面上的讽刺,语气带着几分诧异,摸了下脸,故作不知地问:“大哥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薛宜收回视线,淡淡地说:“想看看你脸上有没有恶心。你一口一个大哥的叫着,你不觉得恶心,我却听着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大哥。”薛恺之想发作,可顾沅和秦裴都在一旁,不远处也都是顾家的亲朋好友,从他进门就一直有视线落在他们身上。薛恺之知道他这个时候不能发脾气,他一发脾气,别人只会说他是来找事儿的。虽然他确实是来找事儿的,可也不能明晃晃地给人抓着把柄。 薛恺之叫了一声大哥,就再不出声了。可那声大哥,叫的委屈的不行,叫人听了就知道他受了委屈,他眼巴巴地望着薛宜,活生生的一个被薛宜欺负了的可怜形象。 薛宜刚才说了那句话之后,就不再看薛恺之了,只当他不存在。薛恺之叫他也就充耳不闻,而是侧头看着顾沅,笑着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去吩咐开席吧。” “好,快点去吧,早都饿了。”顾沅也只当薛恺之不存在,和薛宜就这么在众人面前咬耳朵,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俩感情很好。 薛恺之被人忽视,面上更是委屈的不行,可惜没人搭理他。薛宜脚下一拐,就要去厨房,却看见林月瑶和薛凌走到了顾倾身边,林月瑶装的一脸慈祥地摸大宝的脸。 “我等下在去厨房看。”薛宜脸上一沉,拍了下顾沅的肩,加快脚步朝着顾倾走去。 客厅里人很多,有坐在顾倾身边聊天的,有坐在一旁嗑瓜子吃糖看电视的。有点吵闹,大宝睡不着,在顾倾怀里挥舞着肉肉的小手,嘴里咿呀呀地喊着,看起来开心的不行。 周围的人都夸大宝可爱。 薛宜走近的时候,就听林月瑶笑着说:“我外孙长的可真好,来,让外婆抱抱。”林月瑶说着朝顾倾伸着胳膊,想要抱大宝。 她的话一出口,不止是顾倾,顾倾身边还坐着大姑,和其他几个薛宜的同事,都是眉头皱了起来。 其他人不好说什么,毕竟怎么说林月瑶也是薛宜的便宜妈。薛宜虽然是男人,可他当年嫁到顾家,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林月瑶非要说大宝是外孙,按理也没说错。只是一般人家,即使嫁出去的儿子代孕生的孩子,也都称孙子孙女,而不是外孙外孙女。毕竟代孕生的孩子和顾家和没有血缘关系。 顾倾的大姑和林月瑶也是从小就认识,不过关系不好,大姑看林月瑶很不顺眼。大姑虽然也不大喜欢薛宜,可怎么说薛宜和顾沅都结了婚,她不会容忍今天大宝的满月宴上,林月瑶给薛宜难堪。 “月瑶啊,这话你可说错了。大宝怎么就成了你的外孙了,难不成将来恺之嫁出去,他生的儿子也是外孙?”大姑笑盈盈地看着林月瑶,说出的话却带刺。 林月瑶脸色难看,正想说什么,薛凌却绷着脸对林月瑶说:“你乱说什么,大宝就是我孙子,亲孙子,怎么会是外孙!”又笑着对大姑说:“薛宜的儿子和将来恺之的儿子,都是我们薛家的子孙,哈哈哈,多子多孙,这是薛家的福气。” 林月瑶心里气不过薛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难看,嘀咕说:“我也想认大宝做孙子呢,可薛宜心里怕是不这么想。他有了儿子都没通知我和他爸呢。” 说完又笑了笑,脸上一派大气地说:“小宜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可我总归养了他这么多年,在我心里他跟恺之是一样的,即使他心里怨我,我也不怪他。” 顾沅在一旁看着林月瑶和薛凌虚伪的表情,心里替薛宜难过。他看了薛宜一眼,捏了下他的手心,走到顾倾身边抱过大宝,说:“林姨,薛叔,我和薛宜商量过了,大宝以后跟我姓顾不姓薛。” 薛宜诧异地看着顾沅,他是和顾沅说起过,他不想让大宝姓薛,可他没想让大宝姓顾。他自己改姓他嫌麻烦,就想着让大宝跟他妈妈姓赵。 可顾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大宝跟他姓顾。他知道顾沅是生气刚才林月瑶那么说,是想给他撑腰。 不过他不觉得这是撑腰,这是明晃晃地打脸。他的儿子跟顾沅姓,这是明摆着他和薛家关系很僵,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他是不打算让大宝姓顾的,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薛宜也没打算反驳顾沅。顾沅这么打脸,他其实也觉得挺解气。可是想想上一辈子后来发生的事,他就觉得头痛不已。他不是不想痛痛快快地解决林月瑶和薛凌,可这俩人都有豁出一切的勇气,真闹起来都是可以不要脸皮的。他虽然脸皮也不薄,可跟这俩人比起来还是差太多。 想想上一辈子,薛凌因为薛氏没了,还喜欢打肿脸充胖子,继续住着豪宅,在外面鬼混包养年轻的二奶。又因为手头不宽裕,就去他的公司里闹,撒泼打滚都用上了,简直就是个老无赖。 这一辈子,薛宜真的不想面对彻底不要脸皮的薛凌和林月瑶,所以才一直没有彻底撕破脸,只是冷着不联系罢了。 顾倾听着顾沅的话,愣了一瞬,瞥了顾沅一眼,才慢吞吞地说:“姓顾也好,虽然大宝和我们顾家没有血缘关系,可从今天起,大宝就是我亲侄子。” 大姑想说什么,嘴皮子动了动,却没有开口。薛凌也是愣了愣,才高兴地说:“好好好,姓顾就姓顾。反正不管大宝姓什么,他都是我亲孙子。” 林月瑶气脸色都变了,讽刺地说:“姓顾当然好……”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薛恺之轻轻推了一下,林月瑶就闭了嘴不说了。薛恺之笑着走到顾沅身边,看着他怀里的大宝,心里恨得不得了,恨顾沅竟然真的对薛宜动了情,恨薛宜命好,一个不要脸的私生子,竟然真的嫁了豪门,又恨薛宜勾搭沈燕青。可他只能把这些恨意压在心里,面上笑着说:“大哥,小侄子跟你长得真像。” 薛宜没搭理薛恺之,反而是对着顾倾大大姑说:“大哥,大姑,我抱大宝回房去,他看样子是困了。” 顾沅把大宝给薛宜抱着。薛凌笑呵呵地说:“那快去,孩子还小,别累着了。”薛凌心里特别高兴,只觉得今天来对了,以后更要常来,大宝还小,从小处出感情了,长大了大宝自然会记得他这个爷爷。 顾倾既然同意大宝姓顾,以后大宝自然有权利分顾家的家产。 第69章 城 来参加大宝生日宴的人里,顾沅那边的亲戚对于顾沅和薛宜、薛恺之之间的恩怨自然都是清楚的,毕竟当年顾沅和薛恺之可是订了婚的,却不知为何娶了薛宜,娶的心不甘情愿的,婚宴上两个新人都拉着一张脸,没有一点喜气儿。 宴席上,大姑和二姑跟薛凌夫妇做了一桌,没有再给林月瑶挑事儿的机会。薛恺之也一直找机会想和顾沅搭话,可顾沅不搭理薛恺之,只当他是空气。 一直到宴席结束了,宾客们三三两两地都走了。薛凌一家三口却赖着没有离开。薛凌嘴上说着要抱抱孙子,薛宜却没给他见大宝,只说大宝在睡觉,不好打扰。 薛凌也不是真的想抱孙子,他就是想和顾倾搭上话,拉拉关系。 不过顾倾也没工夫应付薛凌,沈氏是铁了心要针对顾氏,这段时间顾倾忙的焦头烂额,公司里一大堆事儿等着他去处理,今天参加满月宴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薛恺之也没找着机会和顾沅私底下说话,因为顾沅和薛宜一直坐在一块儿。 最后薛凌一家三口也离开了,别墅里只剩下几个酒店里的员工在搬运桌椅餐具。 薛宜和顾沅就在客厅的沙发上躺下来休息。顾沅枕在薛宜腿上,嚷嚷着:“好累啊,下次不给二宝办满月宴了,也没啥意思。到时候就咱们一家四口,还得叫上我哥,我们几个人热热闹闹地吃一顿火锅,都比这么多人吃个宴席有意思呢。” 薛宜手上摸着顾沅的肉肉的耳垂,笑着说:“那可不行,二宝可是你们顾家这一代第一个孩子,你大哥肯定想办的热热闹闹的。” 顾沅翻身抬头看着薛宜,不满地说:“我儿子听我的。大哥他要是想办热闹点,给他儿子办去。” 薛宜看着顾沅皱着脸,就觉得好笑。他知道顾沅其实就是不想应付人多的场面,不过他先不发表意见。等二宝出生了,说不定顾沅又改主意了。 他第一眼看见刚出生的大宝时,虽然皱皱巴巴的一个团子,可他就是喜欢的不得了,自己心里高兴,还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 听说第一次做爸爸,心情都特别激动,心里的欢喜压抑不住,特别想和身边的人分享自己的喜悦。要不然怎么会越来越多的人在微博上、朋友圈里晒孩子呢。 薛宜摸着顾沅的头顶,想了想说:“要不然咱俩去旅游吧。”不能给顾沅一个完美的婚礼,他其实心里挺遗憾。不过顾沅说不需要,他就想着两人去度个蜜月。上一辈子他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美景,可惜没人陪伴少了很多乐趣。 “好啊,”顾沅趴在薛宜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说:“我想去爬山,我们去黄山,怎么样?” “听你的。”薛宜笑着说。 顾沅高兴地点头,却又突然说:“那大宝怎么办啊,把他一个留在家里你放心吗?” 顾沅继续说:“要不然咱们过一段时间再去吧。等我哥公司里的事儿稳定下来,咱把大宝放他那里,我们俩去度蜜月。” 薛宜点头应着。上一辈子沈氏打压顾氏的时间并不是现在,手段也不一样。这一辈子他都让顾沅提醒过顾倾,小心沈燕青了,顾倾却还是被沈燕青下了套。 这些事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管理公司的事儿他还没有顾沅懂得多。不过顾倾也不是吃素的,不会在沈燕青手上吃太大的亏就是了。 今天薛宜其实也不是很忙,但是应付这么多客人,也很耗费心神。薛宜躺在沙发上,搂着顾沅的腰,没一会儿就迷迷瞪瞪地快要睡着了。 顾沅也觉得累了,蜷缩在薛宜身边眯着眼休息。没一会儿,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顾沅伸胳膊抓着手机看了下,是薛恺之发的短信,先是说自己对不起顾沅,当年不该任性分手之类的,忏悔了一番。接着说他希望顾沅过得幸福,然后让顾沅别太相信薛宜,薛宜靠不住,薛宜和沈燕青有暧昧之类的。 顾沅盯着屏幕冷笑,薛恺之这是在挑拨和他薛宜的关系。若不是他已经知道薛宜和沈燕青的事儿,按他以往的脾气,真的会跟薛宜吵架。 “薛宜,你醒醒,”顾沅把薛宜摇醒,给他看薛恺之的短信,嗤笑:“我之前就发现他心思不正了,可没想到他这么……” 顾沅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薛恺之,顿了顿,趴在薛宜胸口闷声说:“我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来挑拨我们?他就见不得我过得好吗?” 薛宜放下手机,一手扣着顾沅的腰,一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说:“他是见不得我过得好,不是针对你。” 顾沅闷着头不说话。薛宜又安慰他说:“你没受他挑拨就好了。他对沈燕青求而不得,又看我们俩这么好,才会挑拨我们吧。” 顾沅这才‘噗嗤’笑了一声,仰头看着薛宜说:“也对,羡慕死他。他喜欢沈燕青,沈燕青又看上你了,活该他单身没人要。” 薛宜笑了笑,顾沅又说:“哎,你说他是不是傻啊。他要是真的挑拨的咱俩分手了,那你和沈燕青不是有机会了?” “想什么呢!”薛宜摇头笑着地敲了下顾沅的额头,推他说:“起来,困了就去床上睡。” “不想睡床,想睡你。”顾沅抱着薛宜的腰,在他脖子上轻轻咬了咬。 “……”薛宜每次面对直白的顾沅,都不知道如何应付。他红着脸不说话,抱着顾沅会卧室去了。 度蜜月的事情就暂时搁浅了,顾沅一改往常懒懒散散的状态,开始整顿公司,管理上的一些漏洞也都一一补上。 顾氏的事情却不好处理,好几个开发项目资金断了,顾倾抽空请沈燕青吃了几顿饭。饭桌上,开门见山地问他什么地方得罪沈燕青了。沈燕青轻描淡写地说,沈氏和顾氏是竞争关系,商场上打压很正常。 顾倾气的差点爆粗口了。商场上打压对手是很正常,因为损人能利己,可沈燕青对他们顾氏的打压,纯粹是损人也不利己。顾倾不得不怀疑他们顾家得罪了沈燕青,可他想来想去就是想不通什么地方得罪了沈燕青。 第70章 完结章 二宝满月这一天,股票还在持续下跌。薛凌整日在家里盯着电脑屏幕,期待着能涨回去。 最开始薛宜介绍这只股票给薛凌的时候,薛恺之是不相信薛宜有这么好心的,他坚定地认为薛宜在坑薛凌。可是连续一个多月,股票涨势都很好,薛恺之也就动了心。薛氏虽然破产了,不过薛恺之手上还有不少存款和四处房产,这些财产连薛凌都不知道。薛恺之把手上的钱也买了股票。 股票开始跌的时候,薛恺之还问过沈燕青,他该怎么办。沈燕青让他淡定,跌跌涨涨很平常的,不过按着这是股票的势头,可以趁着现在价低再买入一些。 薛恺之犹豫了一天,就决定把手上的所有钱都投了进去。之后他就和薛凌一样,坐等这支股票涨回来。 薛宜倒是不知道薛恺之也买了这只股票,他这个时候正忙着教大宝叫爸爸。 今天是二宝的满月宴,在顾家别墅里举办。这里比顾沅住的别墅大多了,在山脚下,空气清新,环境优美。 偌大的客厅里,佣人们有条不紊地在摆放餐具。薛宜和顾沅到也帮不上什么忙,两人坐在沙发上,薛宜抱着大宝教他说话,顾沅抱着二宝正在给他喂奶,一家四口,气氛十分温馨。 大宝坐在薛宜腿上,伸着两只小肉手,去抓顾沅怀里的二宝,嘴里还咿咿呀呀地喊着:“嗒、嗒……” 薛宜教他:“大宝乖,叫爸爸,爸爸。” 大宝咧嘴朝着薛宜笑,两只小爪子往薛宜脸上抓,抓住薛宜的头发,使劲地揪着,乐得不行,嘴里嚷嚷着:“啊啊,吖。” 大宝手劲儿挺大,拽的薛宜头皮有些疼,他笑着拍儿子的屁股,“臭小子,松手。” 大宝咿咿呀呀地笑个不停,以为薛宜和他玩呢,拽的更起劲了。 “啊呀,薛宜,快,二宝尿了。”顾沅突然感觉腿上传来一阵湿热,他扭头哭丧着脸看薛宜。 薛宜把大宝放在一旁的婴儿车里,让他趴在里面玩,然后赶紧拿了新尿布给二宝换上。又把正在闭着眼睛吃奶的二宝抱过来,让顾沅去换裤子。 “二宝吃饱喝足,让他去睡一会。”顾沅不急着换裤子,而是抱起大宝,说:“宾客还有一会儿才来,我们也去歇一歇。” 薛宜一手扶着奶瓶,低头看着还在吃奶的二宝,点了点头。二宝都醒了快一个小时了,也该睡觉了。 两人一人抱一个孩子,上了二楼回卧室了。卧室有二宝的婴儿床,薛宜把吃饱喝足的二宝放进婴儿床,二宝咂咂嘴,哼哼了几声就睡着了。 大宝渐渐大了,白天也精神了不少,不像二宝吃饱了睡,睡醒了吃。 大宝这会儿很精神,一会儿揪揪顾沅的头发,一会儿又抓顾沅的脸,活波好动的很,顾沅从楼下抱上来都觉得累了,大冬天的还出了一层薄汗。 他把大宝往薛宜怀里一塞,说:“我去换裤子,你先抱着大宝。” “趴、趴。”大宝冲着顾沅喊。 “大宝真乖。”顾沅凑过来在八宝脸上狠狠底亲了一口,夸他的大宝咧嘴直笑。 薛宜有些困,也不想教大宝叫爸爸了,往床上一趟,把大宝放在身边,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坐着玩儿。 很快顾沅换好了裤子,过来躺在薛宜身边,搂着他的腰抱怨:“好困啊,要不等一会儿我就不露面了,你抱着二宝下去溜一圈,给大家看看?” “要不咱俩都不去算了。”薛宜拍了下顾沅在他腰上挠他痒痒的手,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好哇,那让大哥抱着二宝下去。”顾沅抓了薛宜的胳膊,放在自己脖子下面枕着,蹭来蹭去换了个舒适的姿势窝在薛宜怀里,“我不想去,快过年了,难得有个大长假,在家里想吃吃想睡睡,没事再玩一玩大宝二宝,实在不想办宴席啊。” 薛宜气的拽了下顾沅的耳朵,“你就是懒的。”他有时候都忍不住要怀疑二宝到底是不是顾沅亲生的了,给自己儿子办个满月宴,顾沅推三阻四的。 “我哪里懒了?”顾沅不服气,“昨天我还做午饭了!” 薛宜笑着看他,也不说话。没搬回顾家老宅那一阵子,顾沅天天下厨呢,搬回来之后顾沅三天煮不了一顿饭。 不过比起很早之前,顾沅还是勤快了许多。 薛宜抱起大宝,让大宝坐在他肚子上玩,侧头笑着看顾沅。 顾沅把脸埋在薛宜肩膀上,闷声说:“我也有些吃不惯吴婶做的饭了,以前最喜欢她做的饭菜。可是现在觉得还没有我们自己做的香。可是我每天回来还要带孩子,身上都是二宝的屎味儿和羊奶味儿,臭烘烘的,喷香水都遮不住。” 顾沅越说越气闷:“我每天下午下班回来,到临睡前,我最少要换三条裤子,二宝不是尿了就是拉了,”他戳了戳大宝胖乎乎的脸蛋,“还有你,臭小子,爸爸抱着你,你就乐呵呵地往爸爸身上尿。” 顾沅戳大宝的脸,大宝乐呵呵地攥着顾沅的手指往嘴里塞。 “羊奶味儿也不难闻。再说等他们再长大一些,我们就轻松了。”薛宜摸了摸顾沅的头,安慰他。以前只有大宝一个,他偶尔也会觉得孩子好麻烦,后来有了二宝,二宝每次一哭,大宝也有样学样地跟着嚎,那个时候他和顾沅都是头大如斗,后悔不已。 “我为什么这么早把二宝生出来啊?明明应该等大宝三四岁了我们再生二宝,才刚好。大宝还能帮着照看二宝。”顾沅一脸生无可恋地望着薛宜,然后凑上去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哀怨地看着他:“我们都好几天没亲热了。” 薛宜看着顾沅幽怨的眼神,笑了笑。大宝大了一些开始认人了,晚上跟着新保姆睡不好,每次醒来都哭得嗓子都哑了。他心疼不已,就晚上自己带着大宝。 顾沅工作也很忙。因为公司出过事,他也认真了起来,再不像以前一样把事情都交给秘书、助理和手底下几个经理负责了。 薛宜为了每晚顾沅能睡的好一些,晚上孩子一哭闹,他很少惊动顾沅,都是自己喂奶换尿片。这样一来他自己就更累了,和顾沅夫夫之间的事就少了许多。 没想到现在顾沅都抱怨了。薛宜自己又何尝不是,可这段日子,顾沅晚上一挨着枕头就呼呼大睡,他要照看孩子也累,自然就没有过多的精力去做其他事情了。 “今晚让白姐带大宝吧,大宝这几天跟白姐亲了。”顾沅凑过来亲吻薛宜的喉结,气息有些不稳地低声说。 “吖、啊。”大宝突然揪住顾沅的一撮头发,咧嘴笑着,露出两排粉嫩的牙龈,上牙龈中间冒出芝麻粒大小的玉白色。 “你笑个屁。”顾沅捏了捏大宝肉嘟嘟的脸,大宝继续笑。 “好了,我们该下去了。”薛宜推了推顾沅。 “嗯。”顾沅不情不愿地从薛宜身上爬起来,下了床,整了整衣服,又把头发扒顺,弯腰抱着大宝:“大宝乖,跟爸爸下去见客了。” 薛宜也起身,理了下衣服,跟在顾沅身后一起出去了。 两人下了楼,餐桌已经摆好了六张圆形大餐桌,能容纳六十人。 二宝的满月宴顾沅本来就不想大办,所以就只请了顾家的亲戚,算上小孩也就差不多五十人左右。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家世,人情往来是不能少的,满月宴只宴请了亲人,到时候百日宴,就要大办一次,商场上交情好的都要请一请。 等到亲戚差不多都来了,一群在坐在客厅里,热热闹闹地嗑瓜子吃糖。顾沅和薛宜还好一些,亲戚都只和他俩谈养孩子的经验。 顾倾就不一样了,三十四岁的单身汉,七大姑八大姨都想给他介绍对象。 顾倾被问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可面对的都是他的长辈,他也不能发脾气,只能咬牙忍着。 “……小倾啊,舅妈上次给你说的,你这两天抽空去见一面,怎么样?”顾倾的大舅妈坐在顾倾对面,嗑着瓜子儿,催他。 “舅妈,这几天没时间。”顾倾有气无力地说,眼看他舅妈又要念叨,顾倾赶紧说:“等年后了再约时间吧。” “哎,好。舅妈这就问问,人家姑娘年后几号有空。”顾倾的大舅妈立马掏手机给介绍人打电话。大姑二姑在一边问女方大致情况。 顾倾一脸生无可恋地望向门口。这一看,却看见管家正领着一个人走进来。顾倾看着那人脖子上围着的驼色羊毛围巾,太阳穴跳了跳,起身往门口去。 顾倾心里却在嘀咕,今天二宝的满月宴他只请了亲戚,可沈燕青却不请自来。明显是来者不善啊。这几个月,顾氏和沈氏交锋数次,沈燕青明显是筹谋了许久,他在沈燕青手上吃了不少亏。 “没想到沈少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顾倾走上前去在沈燕青面前站定,看着他说:“还望沈少不要见怪。” 沈燕青嗤笑一声,“你这样一本正经地说着客套话,其实心里在骂我闲的蛋疼不请自来吧。” 顾倾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说:“沈少就是直爽,喜欢说实话。”他说着侧头看着沈燕青,眼神有些意味声长地反问:“不过沈少有闲的‘蛋疼’的时候吗?” “呵呵。”沈燕青脸色有些不好看,他斜着眼看顾倾,讽刺说:“这么说来,还真是没闲过。不过像顾大少这样三十多岁的单身老男人,某些地方应该闲的都快生锈了吧。”他说话的时候,视线飘向顾倾的两腿间。 “呵呵。”顾倾笑了两声,客厅里人太多,他不想发火。 来都来了,顾倾也不能把沈燕青赶走。他领着沈燕青去了顾沅和薛宜那一桌。 薛宜看着跟在顾倾身边的沈燕青,有些差异。顾沅更是眼睛都瞪眼了,一脸防备地泛着沈燕青,还下意识地往薛宜身边挪了挪,紧挨着薛宜坐着。 “你怎么又生孩子了?”沈燕青胳膊放在桌子上,手撑着下颚,问顾沅,“你不觉得小孩子很吵闹很烦吗?” 顾倾坐在一旁,他已经可以肯定沈燕青今天是来找茬的。听听和说话的语气,谁他妈在人家儿子满月宴上,问这样的话。 顾倾还来不及开口讽刺沈燕青几句,顾沅已经开口了,他瞪着沈燕青说:“我想生就生,我乐意。我的儿子就是吵死我烦死我,我也心甘情愿。” 薛宜也笑着说:“等将来沈少有了自己的孩子,就能能明白为人父亲的心情了,做父亲的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孩子,不会觉得孩子是个麻烦。” “是吗?”沈燕青嗤笑,并不认同薛宜的话。薛宜说的话估计他自己都不信。薛宜的父亲薛凌是怎么对薛宜的,沈燕青从薛恺之那里也能看出一二。还有他的父亲,风流成性,外面生了一对私生子。沈燕青觉得他父亲大概自己都记不清他到底有多少儿女。 沈燕青侧头看着薛宜。薛宜还是他认识的那样子,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过仍然给他一种稳重可靠,可以依赖的感觉。 沈燕青突然摇头笑了下。这一刻他突然想,或者他觉得薛宜特别,想要把薛宜搞到手,只是因为他太孤单太累,想要有一个人可以信赖可以依靠。 顾倾抓了一把瓜子、喜糖放在沈燕青跟前,“沈少吃瓜子。” 沈燕青从薛宜身上收回视线,把刚才那个他觉得有些可笑的想法抛出脑海,低头看着眼前一堆颗粒饱满的葵花籽儿,一脸嫌弃地问顾倾:“没有剥好的吗?” 顾沅撇撇嘴,拿起一颗奶糖剥开外面的包装纸,把糖塞进薛宜嘴里。薛宜含住顾沅喂给他的糖,也不说话了。 坐在他对面的顾倾捏起一粒瓜子,放在嘴里嗑,嗑了两粒才对沈燕青笑笑,说:“不好意思啊,沈少,今天我们准备的都是带皮的瓜子儿,要自己嗑。不合沈少心意的地方,劳烦沈少多担待担待。” 沈燕青一坐在这里,顾沅的话也少了,不跟身边的人聊天了。沈燕青嫌东嫌西的,让顾沅很看不惯,可他作为主人,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他闷头剥了一小堆瓜子仁儿,放在薛宜手上,说:“你吃吧,我有些上火,不想吃瓜子儿。” 顾沅用行动告诉沈燕青,想吃剥好的瓜子仁,要么自己动手,要么找个男朋友。顺便还在沈燕青面前秀了一把恩爱,让他明白薛宜他是撬不走的。 薛宜对顾沅的小动作也是无奈,却也纵容着他。顾沅剥的瓜子仁他一颗不剩地全吃了。 沈燕青倒也没再说什么,自己剥了一颗糖含在嘴里。不知道和顾倾说了什么,没一会儿两人一前以后地离开了。快开席的时候俩人才从来楼上下来了。 因为请的都是亲戚,也没有太多讲究。上了菜,薛宜和顾沅一起去给几个长辈们都敬了酒,同辈们也都一起喝几杯。 热热闹闹地吃完了宴席,也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说是打麻将。最后凑了三桌麻将,就在客厅里玩了起来。 顾沅也上桌去玩了,沈燕青也在另一桌玩儿。薛宜不会打麻将,坐在顾沅身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去了。 才坐下没多久,手机就响了。薛宜一看是薛凌的电话,他走到外面去接通了。 薛凌喘着气问:“小宜啊,那股票,你觉得近期能涨回去不?” “这个谁也说不准。”薛宜靠墙站着,抬眼望着被雪覆盖的草坪回答。 “怎么就突然跌了呢,”薛凌嘀咕着,又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小宜啊,你堂姐今天来家里闹了。” 薛宜想着,堂姐应该就是薛莺了。他当时把赵岷出轨的照片发给薛莺,薛莺和赵岷打了一架,应该是离婚了,薛莺都带着女儿回娘家了。 他有点不明白薛凌跟他提薛莺干什么,薛莺去家里闹关他什么事儿。这一辈子薛莺亲眼见识了老公的出轨,就不能把赵岷跟她离婚的原因怪到他头上了。 虽然不能给顾沅报了上一辈子薛莺害他的仇,但薛莺已经离了婚,还是知道丈夫出轨要跟她离婚,这一辈子她也没有要害顾沅的理由了。这一辈子她就是要恨,也会很赵岷和小三。 不过对于薛莺去薛凌家里闹的原因,薛宜有点想知道。不过还不等他问呢,薛凌又倒豆子一般地说了:“薛莺也是听恺之说那个股票很好,就买了。还是拿着赵岷的钱的买的,这不就赔了,也不知怎么的,她就和赵岷吵了起来。赵岷的媳妇也在场,挺着个大肚子给薛莺推了下撞到肚子流产了。赵岷现在要告她,要么就让她赔一千万。薛莺手上哪有什么钱,都买了股票了。她就来家里找恺之闹,说是恺之介绍她买股票的。” “你也知道薛莺有多蛮横,就算是恺之介绍她买的,可如今股票跌了哪有让恺之赔她钱的道理。” 薛宜笑了笑,没想到还有这回事儿。薛莺也算是报应,赵岷要是真告了薛莺,让她去坐牢才好呢。 “是没这个道理。”薛宜随口应付着。 薛凌声音小了很多,支吾了半天,说:“小宜啊,爸爸想跟你借点钱。” 薛宜冷笑了下,他就说薛凌跟他说这么多干嘛,原来是给后面借钱铺垫来着。 “跟我借钱赔给薛莺?”薛宜问。 薛凌嗯了一声。他也是没办法,薛莺去家里闹,他也没钱,薛莺就说让他问薛宜借钱。他要是不给钱,薛莺就住他们家里不走了。 薛宜突然灵光一闪,继续问:“是薛莺让你跟我借钱的?” 薛凌继续嗯了一声。 薛宜沉默了一阵。他刚才还以为总算报复薛莺了。可他高兴太早了,薛莺赖在薛凌家里要钱。薛凌也没钱,薛莺就出主意让薛凌找自己借钱。薛凌也该也是应付不了蛮不讲理的薛莺,硬着头皮找他借钱了。 现在他要是不借钱,薛莺肯定会恨上他。就跟上一辈子一样,薛莺明明最该恨的事赵岷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不念夫妻情分,可薛莺却恨他,恨顾沅。不惜疯狂地要弄死顾沅。 犹豫了一下,薛宜还是说:“薛莺她要一千万,可我的存款都不够一百万。” “小宜,要不你跟小沅借一点。”薛凌不死心,他只想把薛莺赶紧打发掉。一大早的薛莺就去家里闹,摔东西。闹得他头都大了。 “我不会跟顾沅借钱的,”薛宜说:“你还不如让薛恺之找沈燕青借钱,沈燕青对情人一向大方。” 薛凌没好意思再开口,他不是没跟恺之提过。可他一开口林月瑶就跟他吵架。薛凌狠了狠心,本来就是薛莺无理取闹。她把孕妇推到流产,赵岷让她坐牢也是应该。 薛宜挂了薛凌的电话,犹豫了一下。给薛莺打电话。 薛莺那边一接通,薛宜很直接地说:“我是薛宜,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不过我现在手头一百万都没有。” 薛莺尖锐的声音传来:“哼!如今攀上有钱人了,就不想认穷亲戚了?不想借就不想借,说什么没钱!你骗鬼呢?” 薛宜不理她的撒泼,继续说:“你也应该知道这段时间沈氏一直在打压顾氏,顾氏很多项目的资金都出了问题。薛恺之又跟沈燕青在一起,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借顾沅的钱。” “恺之和沈燕青在一起?”薛莺声音拔高了很多,刺的薛宜耳朵都疼了。 薛宜肯定地说:“是在一起。沈燕青对情人一向很大方,他对薛恺之也不会吝啬……” 薛宜的话还没说完呢,薛莺就气冲冲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薛宜把手机揣进衣兜里,笑了笑。他就是转移薛莺的恨。本来薛莺就是要薛恺之赔钱,薛恺之说没钱,薛莺才想到了他。现在让薛莺重新把目标放在薛恺之身上去吧。反正薛恺之一点都不无辜。 再次回到客厅,顾沅已经从麻将桌上下来了,换上了秦裴。顾沅抱着大宝站在二楼的楼梯口。 “呀呀。”大宝看见薛宜,朝他挥着肉爪子。 薛宜笑着三两步跑上楼梯,摸了摸大宝的脸,问顾沅:“怎么不玩了?” “困了,”顾沅说着打了个哈欠,眼睛水汪汪的看着薛宜。 “你去休息,大宝给我。”薛宜伸手要抱大宝。 “你陪我。”顾沅揉着眼睛看薛宜,昨晚他睡得挺好。可今天大概是因为吃的多了,家里暖气又开的足,暖烘烘的,人就容易犯困。 薛宜看了眼楼下,年龄大一些的亲戚几乎都走了,打麻将的都是年轻人。 “没事,楼下有我大哥在。”顾沅又打了个哈欠,眼泪都出来了。 “好。”薛宜抱过大宝,说:“你先去,我把大宝给白姐带着。” 顾沅点点头,先回房了,薛宜抱着大宝找白姐了。 把大宝给了白姐,薛宜就回卧室了。顾沅已经钻进被窝了,薛宜脱了外套,在顾沅身边躺下。 顾沅从被窝里伸出手,抓着薛宜戴戒指的手,可他十指相扣,低声说:“时间过得真快。” 薛宜也有些感慨,去年的这个时候,他和顾沅离婚了,孤单一个人住在租来的房里。他哪里会想到一年后,会和顾沅有了两个宝贝儿子。 他还记得去年除夕夜,顾沅拿着两枚亲手打造的戒指去找他。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这一年过得很快,又似乎过得很慢。 “薛宜,”顾沅摩挲着薛宜手上的戒指,抬头望着他,一脸希翼地小声说:“我喜欢你。” “嗯,我知道。”薛宜低声说,凑过去亲了亲顾沅的额头。 顾沅不满意薛宜的回答,噘着嘴看他,然后突然咬了一下他的鼻子,仰着下巴,哼了声说:“你应该说你也喜欢我!” 薛宜笑了笑。在网上搜的那些恋爱宝典也不是白看的。他当然知道恋人说喜欢你的时候,他其实在期待你也说喜欢他。 他以为他是羞于说出口的,可是看着顾沅亮晶晶的眼睛,那眼底的希翼那么明显。他看着顾沅的眼睛,很自然地说:“我爱你。” 顾沅瞬间瞪大了眼睛。他以为从薛宜这个闷葫芦嘴里很难听到这句话,没想到薛宜竟然真的说了。不是说喜欢他,是说爱他。 喜欢和爱之间的差别,顾沅分的不是很清。可是薛宜说爱他,让他更开心。也让他的脸哄的一下全红了。 顾沅感觉脸上滚烫滚烫的。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转了个身背对着薛宜,一脸得意,嘴上却说:“好肉麻。” 薛宜笑了笑。说出口之后,他也觉得挺肉麻的。‘爱’这个字,是他两辈子第一次说出口。 顾沅又突然转过来,翻身趴在薛宜身上,咬他的脖子,说:“我好想咬你。” “你轻点咬。”薛宜无语的不行。顾沅喜欢咬人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在床上兴奋的时候也会咬他。 顾沅咬了一下,又伸舌头舔了舔,这才躺好。也不知道是他太困,还是薛宜的情话让他发晕,他有点晕晕乎乎的。 顾沅抱着薛宜的腰,闭上了眼。 薛宜低头看着顾沅的带着笑意的睡颜,也笑了。顾沅还真是容易满足。 他也一样,他想要的从来都不多,他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上一辈子他错过了,还好,这一辈子可以弥补。 第71章 番外 沈燕青盯着手机屏幕上,薛宜在朋友圈里晒出的一家四口照片发呆。 顾氏这段日子在他的重点打压下,不少合同都黄了,他正暗自得意呢。可翻开手机刷朋友圈,就看见薛宜发了一张照片,是一家四口。 薛宜和顾沅又生了一个儿子,他们竟然又生了一个! 沈燕青突然就高兴不起来了,他从薛宜那里得不到他想要的,就转而打压顾氏,对付顾沅的五福珠宝公司。他要让薛宜看清楚,顾沅除了命好,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草包,公司在他管理下漏洞百出,业绩平淡如水。 他给五福珠宝制造了一点小麻烦,他也没指望这点下麻烦就让顾沅翻不了身,不过一个麻烦接着一个麻烦地找,他倒要看看顾沅有多大能耐。 可是现在看着这张照片里,薛宜一脸幸福地抱着他儿子,顾沅抱着小儿子,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沈燕青看这顾沅的笑脸,觉得刺眼的不得了。突然之间,他就觉得他现在做的一切没有意义。就算五福珠宝公司关门了,薛宜会抛下顾沅吗?他觉得不会,薛宜会和顾沅共患难渡过危机。 那他现在这么针对顾氏,到底是图什么? 沈燕青突然有些茫然了。 手上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沈燕青的发愣。他低头一看,是薛恺之发来的短信,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 沈燕青不想回复短信,薛恺之这段时间越来越让他觉得厌烦了。 刚开始觉得长的挺和他胃口,两人一拍即合。可上了床之后,他觉得薛恺之很缠人,明明说好了只是炮、友,薛恺之却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偏偏薛恺之床上花样多,他觉得新鲜,就玩的久了些,久到让薛恺之认为他们是有感情的。 那段时间,他正要厌倦了身边不停地换人,就没有和薛恺之断了关系。 不过现在沈燕青不想见薛恺之,炮、友就是炮、友,常常约着一起吃饭,一起泡吧,这跟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沈燕青烦躁地放下手机,拿起一份文件铺开,揉着发胀的额头,强迫自己去看。 才看了两行,手机又响了。沈燕青看了一眼,是薛恺之打电话过来了。他拧着眉把电话挂断,然后把薛恺之拉黑了。 这下总算清净了。沈燕青低头认真地看文件,暂时不去想薛宜了。 砰砰砰! 半页都没看完,敲门声又响了,沈燕青一脸不耐地看向门口的秘书。 “总经理,中午顾先生约您吃饭。”秘书顶着沈燕青嫌弃的目光说。 “顾先生?”沈燕青一时没想起来,问:“哪个顾先生?” “顾氏的顾倾顾先生。” “知道了,”沈燕青烦躁地挥手,“告诉他我没时间。” “好的,总经理。”秘书说完转身离开了。 沈燕青却在想,顾倾约他吃饭,大概也是因为这段时间他打压顾氏的事,给顾氏造成了不小的麻烦。顾倾约他是想和谈吧。 沈燕青哼了一下。没什么好谈的,他就是看顾家不顺眼。 每次出去和一群狐朋狗友玩,总能听见有人垮顾倾,说他洁身自好,三十好几了还是单身,身边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他们这个上流圈里,谁不知道谁啊。都说顾倾最洁身自好,他私生活最放荡。 麻蛋!他怎么就放荡了?一个没结婚的成年男人要纾解*,不是靠手,就是出去找人做。 他身边的人是换的勤快,可他也没强迫人家,他跟那些人各取所需罢了。他又没玩弄别人感情,其他人有什么资格说他! 都说顾大洁身自好,很大可能还是个处。可更有可能是他身体有隐疾,根本不行呢。偏偏那些自以为是的长辈总爱拿他和顾大做比较,顾大是天上的云,他就是地上的泥。 他就是花钱包养了个床伴,他又没有去嫖,至于整天拿他的私生活说事儿么。 越想,沈燕青气越不顺。也不知道顾家祖坟上冒什么青烟了,顾大顾二运气这么好。顾大就不说了,顾二那个草包都能找个薛宜这么好的男人。 沈燕青心情不好,他想现在顾大的心情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他觉得,要不他中午还是去跟顾大吃个饭吧,看着心里恨他又拿他无可奈何的顾大,他心情还能好些。 沈燕青给秘书打电话,让秘书告诉顾大,他中午有时间,让秘书和顾倾定好时间。 等到中午下班,沈燕青怀着给顾倾找麻烦的目的去赴约了。进了包厢,顾倾已经在里面坐着了。沈燕青走过去在顾倾对面坐下。 服务员过来点了餐,沈燕青又要了两瓶酒,这才明知故问地看着顾倾:“顾总今天约我来是什么事儿?” 顾倾给沈燕青到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淡笑着说:“沈总何必明知故问。” “呵呵,”沈燕青脱了外套搭在身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看着顾倾,“顾总主动约我,我怎么会知道顾总所为何事。” 顾倾看着沈燕青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也不是生气。喝了口茶,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想问问沈总,我是不是之前的罪过沈总。” “没有。”沈燕青似笑非笑地说:“就是长了一张不讨喜的脸。” 顾倾听着沈燕青如此任性的回答,愣了愣,才大笑着说:“脸长成这样还真是抱歉了,不过脸是父母给的,我喜欢就行了。如此说来沈总看不惯我这张不讨喜的脸,才大费周章地针对打压顾氏了。” “沈氏和顾氏本就是竞争关系,彼此打压不是很正常嘛。”沈燕青斜眼看着顾倾。 顾倾也是无语,顾氏沈氏确实是竞争关系,可关键是他们两家这么继续争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啊,只会便宜了别人。 “看来沈总是非要斗个两败俱伤了,既然这样,顾某奉陪到底。”顾倾也不是怕沈燕青,今天约沈燕青吃饭,就是想和谈,毕竟麻烦能避免就尽量避免,不过现在看来沈燕青是铁了心要继续打压顾氏了。 “顾总这话说得不对,我若是输了才是两败俱伤,我赢了沈氏更上一层楼,你们顾氏完蛋。。”沈燕青懒散地靠在椅子上看着顾倾,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挫败,可惜顾倾跟面瘫似的,从开始到现在,脸上虚伪的笑容就没变过。 “沈总很自信。”顾倾淡淡地说。 “顾总也很自信嘛。”沈燕青撇撇嘴,暗道等会回去了就才重新制定计划,非咬下顾氏一块肉不可。 顾倾没有说话,服务员拿着两瓶酒进来。沈燕青挥挥手没有让服务员帮着倒酒,而是自己给他和顾倾各倒了满满一杯。 “菜还要等一会儿,我们先喝酒,”沈燕青端起一杯,把另一杯推到顾倾面前,说:“来,我敬顾总一杯。” 顾倾看着眼前满满的一杯酒水,眉头拧成一团,说:“我酒量不行,喝不了这么多。” 沈燕青闷了一大口,眼一横看着顾倾,“顾总这点面子都不给?” 顾倾叹了一口气,“我酒量是真的不好,不过沈总敬酒,我怎么着也要喝了。”顾倾说着端起酒杯,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沈燕青看着顾倾跟喝毒、药一样喝酒,觉得挺有意思,又觉得这个男人很无趣。三十四岁了吧,估计还是个老处男,还不喝酒,身上好像也没有烟味儿。也不知道他每天的生活有什么乐趣。 没一会儿,服务员上了菜,沈燕青和顾倾一边吃一边喝着酒。沈燕青故意每次给顾倾都添满酒,看着顾倾喝的耳朵脖子都红了,双眼迷离,他就心情好。 一顿饭沈燕青没吃多少,都给顾倾灌酒了。到最后两瓶酒他俩大概一人喝了大半瓶,顾倾已经喝醉了,举着空杯子对沈燕青喊着“干杯。” 沈燕青也喝多了,脑袋晕晕乎乎的,不过他还能走。顾倾却已经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拉着沈燕青的胳膊不撒手,要继续喝。 沈燕青本想把醉鬼似的顾倾一个人丢在包厢里,可看着顾倾染着红晕的脸,他鬼使神差地扶着顾倾去了隔壁的酒店开房。 进了房,把顾倾往地上一扔,沈燕青去浴室洗澡去了。等他洗了澡出来,顾倾已经自己爬到床上了。 顾倾腰间裹着浴巾,给顾倾脱衣服。其实这个时候,他也没想干别的,顾倾的脸不是他的菜,就是想看看顾倾是不是真的有隐疾。 顾倾喝多了,躺着很不安分,扭来扭去的。沈燕青费了好大劲才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沈燕青盘腿坐在床上,盯着顾倾看。他觉得外观上看,顾倾应该没毛病。沈燕青想,顾倾一定是性冷淡。 想着,沈燕青忍不住笑了起来,再看顾倾,也没那么讨厌了。他非常好心地想把下半身光裸的顾倾塞进被窝里,谁想闭着眼哼哼唧唧的顾倾突然伸手抱着他,翻了个身把他压在身下。 沈燕裹着的浴袍松开了,他能感觉到顾倾腿间那东西蹭着他大腿。沈燕青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想要把顾倾推来。 顾倾抱的很紧,两个人在床上扭打了起来,突然顾倾低头亲沈燕青,动作粗暴又青涩,沈燕青却被压着动弹不得。 沈燕青本就没什么节操,很快就被顾倾亲的有感觉了。他也不是来者不拒,不过顾倾都主动了,他也就不嫌弃顾倾长的粗糙了。 可惜两人体力上差距太大,沈燕青被顾倾进入的时候,痛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第72章 番外(二) 沈燕青第一次亲身体会到, 做下面那个有多痛。 乐文移动网他感觉他的身体好像被人从中间劈成两半了,腰部以下整个都麻木了。 “顾倾!我艹你大爷!”沈燕青疼的脸色惨白,双手被顾倾按着了,他想一巴掌闪过去都不能, 两条腿也发软, 他只能破口大骂。 “不要说脏话。”顾倾没有彻底醉倒, 他脑袋发晕,可也听见了沈燕青说的话,眉头蹙了下开口。他意识也有些模糊,可是身体上的愉悦让他很兴奋, 他一下一下地撞击着沈燕青。 沈燕青骂了一会儿,就没力气了。浑身跟散了架似的,他好像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存在了。 过了一会儿顾倾松开了沈燕青的手,他俯身趴在沈燕青身上,动作粗鲁又青涩地亲吻他。 沈燕青在顾倾的舌头滑进他嘴里的时候,狠狠地咬了一下顾倾。顾倾疼的嘶嘶地洗着冷气,松开了沈燕青的唇。 “顾倾, 你大爷的!你给我出去!”沈燕青一巴掌糊在顾倾脸上。 同时顾倾也因为沈燕青咬他,重重地在他大腿上拍了一下, 然后又按住沈燕青的手,低头亲沈燕青的锁骨。 顾倾第一次做这种事,没有任何经验,意识又模模糊糊的,他完全遵从着自己的本能。嘴唇在沈燕青身上游走, 唇下的肌肤光滑又很有韧性,让他留恋不已。 等他含住了沈燕青胸口的小颗粒时,沈燕青刺激的咬唇闷哼了一声,尾音上扬,呼吸粗重。 沈燕青的哼声好像给了顾倾鼓舞,他就像一个得了新奇玩具的小孩子,爱不释手,不厌其烦地玩弄那个小小的肉粒。 渐渐地,沈燕青觉得,在强烈的疼痛中,他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快感。顾倾的动作轻缓了许多,快感积累的越来越多了。 沈燕青一直没什么节操,况且他现在他反抗不了顾倾。既然如此,他干脆不在反抗了。因为他越反抗只会越疼。 沈燕青放松自己迎合着顾倾的动作,让自己更舒服些。他环住顾倾的脖子引导他放慢节奏。喝醉了的顾倾还算听话,只要沈燕青不反抗,他就会温柔许多。 沈燕青觉得,顾倾大概真的是个处,这一次要把积攒了三十多年的精力一次发泄出来。到最后他被折腾的浑身无力,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顾倾才终于消停了。 沈燕青把趴在他身上睡着了的顾倾推开,有心想要去浴室清洗一下,可浑身无力,他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只好放弃了,忍着身上的黏腻的感觉,很快也睡着了。 一直到晚上凌晨过了,沈燕青才缓缓地睁开了眼。他就睡在顾倾身旁,眼前就是顾倾放大的面庞。 沈燕青刚醒,脑子有些迷糊,他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倾会睡在他身边。 不过他现在肚子不舒服,要先去一趟洗手间。沈燕青把视线才从顾倾脸上移开,睡眼朦胧地要起身。可他微微动了一下,就觉得浑身难受,尤其是身后从没有被了侵犯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沈燕青瞬间彻底清醒了,下午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如电影一般在他脑海里闪过。他看着顾倾那张讨人厌的脸,不顾身上的难受,起身跨坐在顾倾的腰上,左手抓着顾倾的头发,右手快速地在他脸上啪啪打了两下。 顾倾一下子就醒了,沈燕青还要打第三下,他抓住了沈燕青的手腕。他也是恼火,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沈燕青抽了两巴掌。 他抓着顾倾的手腕一甩,皱眉说:“你发什么疯?” “我发你大爷的疯!”沈燕青被顾倾一甩,扯到身后的伤,他疼了脸都扭曲了。 顾倾这才注意沈燕青没穿衣服,胸前布满了暧昧的吻痕。顾倾把到了嗓子口的话咽了回去,他感受了下,他浑身也没穿衣服,而且还有些疲惫,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不是**上的,也不是精神上的,他也说不清。除了感觉疲惫,他又觉得浑身都舒畅极了。 顾倾又看了眼沈燕青身上的吻痕,再想到自己没穿衣服,和沈燕青在一张床上醒来。顾倾觉得他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早就听说沈燕青的私生活非常的淫、乱,可顾倾没想到沈燕青会这样。他总算知道吃饭的时候为什么沈燕青一个劲地灌他酒了。不过他虽然没有经验,却也知道他身上没有异样,他不是下面的那个。 还真是没想到,沈燕青有这个癖好。 虽然自己好像没有吃亏,可顾倾还是很嫌弃,他不能容忍他被人算计。鄙夷地看着沈燕青,顾倾也不称呼沈总,直接叫名字,冷冷地说:“沈燕青,你能不能要点脸?” 沈燕青听着顾倾的话,差点气炸了。他怎么就不要脸了,虽然他下午带顾倾来酒店,有其他心思,可他绝对没有想要上顾倾,更没有想要被顾倾上。 而且顾倾喝的烂醉,他不带他来酒店,难道任由他醉倒在包厢里? 沈燕青气的又要抽顾倾,被顾倾抓住了手腕,两只手腕都被抓着,沈燕青都要气炸了,大骂:“顾倾,你他妈才不要脸!” 骂了还不解气,沈燕青双手打不了人,就扑上去一口咬在顾倾肩膀上,吃奶的劲儿都用上了。 顾倾疼的倒吸气,想推开沈燕青,可沈燕青咬着他一块肉就是不松口。 顾倾也没办法了,他不是不能打沈燕青,可想着下午才把沈燕青给上了,再动手有些不好。虽然他真的很手痒。 顾倾揉了下额头,他很少沾酒,以前也没有喝醉酒的经历,这会儿头疼的厉害。不过下午发生的事,他还能想起来一些。 他记得是沈燕青脱他的裤子,那个时候他其实是有一点意识的,沈燕青脱了他的裤子,又动手动脚的。 顾倾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沈燕青一醒来就给了他两巴掌,他有什么气不顺的?他才委屈呢,好好的约沈燕青和谈,没想到却被人灌醉了,贞洁不保了。 顾倾有些恶趣味地在沈燕青臀上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说:“你松口。胡闹也要有个限度,下午是你先动的手啊。难道是我下午没把你弄舒服了?” “顾倾!”沈燕青松开顾倾的肩膀,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双眼睛都瞪红了。他就是气不过,明明他也算是好心,不过就看好奇心想看看他是不是性无能啊。可他娘的,他真的只是想看看而已,一点也不想亲身感受一下顾倾到底无能不无能。 “你给我滚出去!”沈燕青现在有嘴也说不清,冤枉死了,因为真的是他先动手脱顾倾裤子的。他就当是被猪拱了吧。 浑身不舒服,也感觉黏黏糊糊的,顾倾的东西还留在他体内。刚才稍微动了动,沈燕青就感觉有东西流出来了。他从顾倾身上下来,就这么裸着没穿衣服,准备下床去浴室洗一洗。 “快点滚,我不希望我洗澡出来还看见你在这里。”沈燕青说完,就要就下了床。双脚踩在地毯上,才走了一步,沈燕青就闷哼一声,摔倒在了地毯上。 他只觉得双腿无力,腿软的跟面条似的。 “你没事吧?”顾倾出声问。 沈燕青不说话,艰难地爬了起来,用尽所有力气让自己勉强行走。 顾倾看着沈燕青的反应,觉得沈燕青好像真的很讨厌他。不过就是上了床而已,沈燕青自己都不在乎,他也没必要在意。 顾倾看了眼顺着沈燕青大腿根缓缓流下的白色浊液,然后下床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整了整头发离开了。 沈燕青在浴室里,听见关门声,知道顾倾离开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恨顾倾这个王八蛋,叫他滚就真的滚了,听话的跟狗一样。 沈燕青大概洗了洗就出来了,穿好衣服,他也准备离开了。这个房间里都是顾倾的味道,床上也弄的乱七八糟的,他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 一路艰难地走到前台退了房,沈燕青忍着身上的疼,龟速地走出酒店。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沈燕青打了个激灵。 他把大衣领子竖起来,挡着脸往公司方向走。他现在开车回家不方便,就准备在办公室住一晚。 才走了两步,路就被挡住了。沈燕青抬头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顾倾,不耐烦地说:“滚!” 顾倾刚才出了酒店就近找了一家还没有关门的餐馆,打算吃了饭再回家。不过想着刚才沈燕青走路摇摇晃晃的样子,他觉得沈燕青应该也饿了,就要了一份瘦肉粥和肉夹馍,给沈燕青带过来。 怎么着也是打了一炮的关系,沈燕青那个情况出来吃饭怕是也不方便。 “我想着你也饿了,给你带点吃的。”顾倾把手上提着的袋子举起来,让沈燕青看。 沈燕青不想说话,他越过顾倾,继续走。 顾倾拉着沈燕青的手腕,说:“你是准备回家吗?我送你吧。” 沈燕青停下来,侧头看着顾倾,冷笑着说:“顾经理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滚,你不滚,难道是想让我对你负责?”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顾倾心里也有气,明明是他沈燕青先动的手啊,可一觉醒来他还脾气挺大。他也被人睡了,都没发脾气呢,沈燕青有什么好发火的。 顾倾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沈燕青看着顾倾的背影,恨得牙痒痒,可惜他现在身上太难受了,不能把顾倾狠狠地揍一顿。 哼了一声,沈燕青往公司的方向走去。可才走了两步他就走不动了,两腿直打颤,那里又疼的厉害。 看着顾倾走的大步流星的,沈燕青心里很不顺。他朝着顾倾的背影喊:“姓顾的,过来!” 顾倾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而是说:“你让我滚,我滚远了。你现在又想干什么?先说好,你可别让我负责啊。” “艹你大爷!”沈燕青气的大骂,“给我滚过来!” 顾倾不知道做下面那个到底有多不舒服,不过他看沈燕青好像真的很难受。不放心把沈燕青丢在街上,顾倾又转身往回走。 走到沈燕青面前,他叹了口气问:“沈经理有什么事?” “我走不动了,你背我。”沈燕青看着顾倾讨厌的脸,理直气壮的开口。 顾倾没说话,他告诉自己,要忍耐。好歹他把沈燕青给睡了。他转身微微下蹲,弯着腰。 沈燕青也不客气,爬上顾倾的背。他本来想让顾倾背他去公司睡,可想起他在公司附近有一套房子,可以去那里。那里比较远,还能让顾倾多背一会儿。 “去景园小区。”沈燕青说。 顾倾背着沈燕青往他停车的地方走。 “往右边走。”沈燕青开口。 “车在左边。”顾倾说。 “不准开车,背我去,又不远。”沈燕青就是想故意为难顾倾。 顾倾继续往左边走,说:“我刚才还没吃饭呢,想着先给你送饭。饿的都没力气了,你又这么沉,我快背不动了。” 沈燕青气的扯顾倾的头发,扯了一会儿,他又觉得挺没意思的。不就是被人睡了嘛,权当体验了一把做零号的感觉。不过顾倾的技术真烂,他那么多任床伴,还从没让对方疼过。他在床上可是很体贴的。而顾倾完全就是一个莽汉。 顾倾开车把沈燕青送到景园小区。车停到沈燕青住的那栋楼下,顾倾有把沈燕青背上了楼。一直把沈燕青背到了他的房门口,才放了下来。 沈燕青按了密码开门,进了门狠狠地把门甩上,把顾倾关在了门外。他换了鞋,往卧室里走去。 顾倾却在门外敲门,“饭我放房门口了,你要是饿了就拿进去吃。” 沈燕青摸摸肚子,确实很饿。薛恺之偶尔来这里给他做饭,冰箱里有食材,不过他不会做饭。 犹豫着要不要开门,沈燕青听到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应该是顾倾离开了。沈燕青又等了一会儿,才开了门,门外没有人,装着食物的塑料袋放在门口。 沈燕青拿起袋子,坐在客厅里,把里面的皮蛋粥和肉夹馍拿起来吃。一大份皮蛋粥够他吃个半饱,再吃了个肉夹馍就饱了。沈燕青回卧室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沈燕青就有些发烧了,他身上也不舒服,打电话让助理给他买了些药,顺便给他带了份早饭,沈燕青没有公司。 吃了助理带的早餐,沈燕青又吃了一粒退烧药,迷迷糊糊地又睡了一整天。 第二天还是不舒服,不过沈燕青还是去上班了。年底了,公司里琐事也挺多的,而且他要重新计划如何打压顾氏。 之前打压顾氏的计划还在继续,三天之后,沈燕青又抢了顾氏一份合同,心情很不错。 腊月二十六,沈氏全体员工放了年假。沈燕青又把薛恺之拉黑了,薛恺之去公司找他,他也不见,两人的关系算是结束了,他让助理给薛恺之打了一笔分手费。 没有床伴,公司又放假了,家里他爸的一堆私生子女都在家斗心眼,沈燕青觉得烦,又暂时不想找床伴,中午就约了秦灏去吃法国料理。 走近餐厅,沈燕青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里的顾倾。顾倾对面坐着一个女人,打扮挺时尚,也挺年轻漂亮的。 不会是在相亲吧?沈燕青这么想着,脚下一拐往顾倾那儿走去。走进了就听见女人温声细语地问:“顾先生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吗? ” 顾倾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说:“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喜欢了对方性格恶劣一点,也能包容。不喜欢了对方千好万好也入不了我的眼。” 沈燕青笑着走过去,搂着顾倾的脖子,一手拧他的耳朵,装着一脸怒气地说:“亲爱的,你怎么又背着我和女人相亲?你不是说对女人不行吗?” 顾倾还没说话,坐在他对面的女人脸色都变了,端起红酒泼在顾倾脸上,完全没有了刚才温柔的样子,她爆粗口:“死人渣!麻蛋!喜欢男人,还相你大爷的亲啊。” 顾倾扭头看了眼笑的一脸得意的沈燕青,却没有开口跟相亲对象解释。他本来就不想来,可今天他大姑去了他家里,非要他来一趟。他爸妈已经不在了,大姑二姑为他的婚事也操碎了心。顾倾没办法,就来见了。 女人泼了顾倾一脸红酒,起身拿起包就走。走了两步走转身,对沈燕青说:“我看你还是和他分手吧,他能背着你相亲,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迟早会背叛你的。” 沈燕青就觉得这个女人还不错,他憋着笑说:“谢谢你,我会认真考虑的。” 女人转身昂首挺胸地走了。顾倾拿纸巾把脸上、身上的红酒擦了擦,把沈燕青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拿开,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沈少觉得很好玩吗?” “好玩啊,”沈燕青在顾倾对面坐下,看着他笑呵呵地说:“我在做好事啊,你说你一个基佬,干嘛和女人相亲啊,这不是害人家嘛。” “我不是Gay。”顾倾说。他大概感情比较迟钝,青春期到现在,没有对谁动过心。不过顾倾不认为他是Gay,他的另一半应该是个女人。 他是和沈燕青睡过,可那只是一个意外,在他醉的一塌糊涂的时候,并不能证明他是Gay。 “呵呵。”沈燕青笑着,语气里带着嘲笑,“顾少不会是忘了咱们那一觉吧?” “你情我愿的事,沈少现在提起,是想让我负责么?”顾倾低头擦滴在裤子上的酒。 “负责倒不必,顾少让我上一次,咱们就算两清了。”沈燕青看着顾倾,打量着顾倾的身材。他到现在那处还疼呢,这两天吃饭都不敢吃太辣的。每次难受的时候,沈燕青生吞了顾倾的心都有了。 不过顾倾要是给他上一次,让他找回场子也不错。 “沈少看样子还是想让我负责啊,”顾倾看着沈燕青,眯了眯眼说:“上一次我虽然喝醉了,但是隐约记得沈少的滋味很不错,我还真有点想念。” 沈燕青嘴上便宜都占不到,气的在桌子底下踢了顾倾一脚,突然起身双手撑在餐桌上,弯腰在顾倾嘴角亲了一下,一脸嫌弃地说:“你身上什么味儿啊?是不是从洗手间出来没洗手?” 顾倾把擦手的餐巾纸放在桌上,抬头看沈燕青,一脸淡定地说:“刚才沾了你身上的味道吧,嗯,确实不好怎么好闻。” 沈燕青气的磨牙,他发现他跟顾倾打嘴仗也赢不了,一时气闷地坐在那里不想说话了。他觉得他吃大亏了,被顾倾这个他极其讨厌的人睡了,真是比踩了狗屎还让他难受,偏偏他还找不回场子,让他心里憋屈的不行。 “沈少吃了没?”桌子上点的餐还没开始吃,顾倾有点饿了,就拿起刀叉切了一块黑椒牛排,正准备吃,想了想又礼貌性地问了一下对面的沈燕青。 “没吃。”沈燕青觉得他气都气饱了,中午不用吃饭了。 “沈少想吃什么,我请客。”顾倾很大方地说,一点没有生气今天沈燕青搅合了他的相亲。 “想吃你。”沈燕青撑着下颚,突然朝着顾倾抛了个媚眼,可惜顾倾正在低头切牛排,他风情万种的媚眼顾倾没有欣赏到。 顾倾切牛排的手顿了顿,他想不明白沈燕青到底想干嘛,从上次事后沈燕青对他的态度来看,沈燕青大概是想上他却被他上了,心里憋着很大的怨气。可是这么挑拨他,是想再被上一次吗? 顾倾抬头定定地看着沈燕青,笑了笑说,“既然沈少这么有兴致,我就成全你。不过沈少还是先吃点饭吧,免得一会儿没气力了。” 沈燕青气的磨牙,觉得顾倾比他想象中的更讨人厌。他约了秦灏一起吃,可现在就离开的话,倒显得他临阵退缩了。沈燕青给秦灏发微信,说今天中午遇到了仇人,要报仇,不能和他吃饭了,下次再约。 秦灏很快会信息,说正好,他还没出门。 沈燕青看了秦灏的微信,又嘱咐他,记得吃午饭。然后放下手机,叫了服务员,点了一份鸡腿黑米饭、红酒炖梨和羊肩排。 之后两人再没有说话,各吃各的餐,沈燕青也暂时没有再挑拨顾倾。 吃完饭顾倾结了账,两人一起出了餐厅。在门口顾倾停下来看着沈燕青,问:“去酒店?” “当然。”沈燕青有一瞬间的后悔,上次带顾倾去酒店,他悔得肠子都青了。不过顾倾不是说他不是Gay么,肯定不是真的要和他去酒店,嘴上逞逞能他也会。 顾倾指了指对面的丽景酒店,侧头问:“那里怎么样?” 沈燕青有一瞬间的尴尬,他没想到顾倾来真的。可是他答应的,不能这个时候怂了。沈燕青哼了哼,说:“凑合吧。” 说完沈燕青先一步抬腿往酒店的方向走去。他怕什么啊,顾倾说他不是Gay,上次也是个意外,说不定顾倾清醒的时候对男人硬不起来呢,到时候他就可以狠狠地嘲笑顾倾一顿。 “……”顾倾看着沈燕青英雄赴死般的背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真得只是嘴上不认输,因为他觉得沈燕青不会真的去的,上次沈燕青事后那副嫌弃又后悔,恨不得掐死他的表情,他现在还记得。 不过顾倾还是跨步跟上了沈燕青。他觉得去了也没什么,沈燕青在他身上占不到便宜。而且这几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一次的情景,沈燕青修长有力的大长腿和饱满的臀部,时不时地在他眼前浮现。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酒店,沈燕青去前台开房,顾倾不远不近地看着。等沈燕青拿到了房卡,顾倾默默地跟在沈燕青身后进了电梯。 电梯里,两人谁也没开口,站在两个对角上,这是他们能保持的最远的距离了。 看出来顾倾要和他保持距离,沈燕青冷笑着,进了门就故意把顾倾按在门板上,整个人趴在顾倾身上。果然感觉到顾倾身体僵硬,很排斥他的靠近。 沈燕青勾唇笑了笑,凑近亲吻顾倾的唇,顾倾的身体更僵硬了,双唇紧闭着,不让沈燕青的舌头伸进他嘴里。 沈燕青却来了兴致,觉得凭他高超的吻技和床技,今天应该能报了上次之仇。上次他被顾倾压制,完全是因为顾倾喝醉了一身蛮劲。 他慢慢地轻柔地吻着顾倾,没多久就感觉到顾倾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他搂着顾倾的腰,手从背后伸进衣服里,摸着顾倾肌肉紧实的后背,用舌尖撬开了顾倾的双唇。 顾倾也像是突然开了窍,吸允着沈燕青的舌尖,没一会儿两人就吻的难舍难分。沈燕青感觉到顾倾也动了情、欲,他在顾倾的臀部捏了一把,喘息着说:“去浴室。” 顾倾没有说话,沈燕青急切地脱他的衣服,他也没有一点抗拒。从门口到浴室门口,衣服扔了一地,两人进了浴室,顾倾打开花洒,调好水温,两人站在水下亲吻对方。 沈燕青被吻得快要窒息了,还好他还记得他今天来是要干什么。他的手慢慢地滑向顾倾的后方,想要碰触那个入口。 可没等他碰到,顾倾就攥着他的手腕,把他按在墙壁上,用腿挤进他的两腿间,把他双腿分开,然后一根指头又狠又准地插、进了他体内。 “顾倾,我艹!”沈燕青疼的一个激灵,汹涌的情、欲一下子就退散了,他气急败坏地骂:“顾倾,你个王八蛋,你给我出去……啊!” 顾倾的手指动了动,碰到一个地方,沈燕青立马腿都软了。他只能由着顾倾把他按在墙上,从背后进入。 “顾倾,你大爷……你特么……的放开我,我不……玩了……嗯……”沈燕青觉得他今天的身体很有感觉,这又让他觉得更憋屈了。要是薛宜这么上他,他想他会很高兴,可是被顾倾这么对待,沈燕青只想掐死顾倾。 顾倾闭着眼,享受着沈燕青的身体带给他的无与伦比的欢愉。沈燕青出口的脏话让他觉得有些刺耳,他掰过沈燕青的头,用吻堵住了他还想继续骂人的嘴巴。 两人从浴室到了床上,最开始沈燕青还反抗了几下,可很快就沉溺其中了,心里很不乐意,然而身体上欢愉他无法拒绝。 “慢一点。”沈燕青被顾倾压在床上,两人面对面,沈燕青搂着顾倾的脖子求饶。 “沈燕青,”顾倾突然停了下来,低头看着沈燕青。 “艹,让你慢一点,不是让你停下,继续啊。”沈燕青扭了扭腰,不满地看着顾倾。 “我对你的身体很有兴致,”顾倾开口。 “艹!”沈燕青黑了脸,他以前包养床伴的时候,也跟对方说这句话。 “顾少是和和我继续保持这种关系?”沈燕青眼角带着媚意看着顾倾,“还是想包养我?你养得起吗?”他说着收进肌肉,顾倾被刺激的一下子就泄了出来。 “还有啊,你的持久力不行啊,”沈燕青笑的一脸恶意,“你这样的金主,出不起包养费,还不能满足我,我要你干嘛?还不如一根按摩、棒。” 顾倾青了脸,他只是不想再被大姑二姑逼婚,还有每天都要被顾沅和薛宜秀恩爱刺激。可他一直没有心仪的人,只能拖着了。如今睡了沈燕青,沈燕青的身体也让他比较满意,他觉得继续保持这种关系也不错。 顾倾再次进入沈燕青的身体,顶着他说:“满足不了你?刚才被、干的哇哇叫的是谁?” 沈燕青咬着唇,不让自己的呻、吟从嘴里溢出来。他用手臂的挡着眼睛,缓了口气说:“你要让我上你,我给你包养费。” 顾倾摇头,他慢慢地动着,低头看着沈燕青脸上隐忍的表情,说:“沈少的身价太高,包养费我出不起,不过我正牌恋人的身份,不知道沈少有没有兴趣?” 沈燕青移开胳膊看着顾倾,一幅看傻子的表情,“你没病吧?还正牌恋人?你就上了我的床两次,顶多就是一炮、友,还想升级成正室,你做梦去吧!” 顾倾抿着唇没有说话,而是重重地顶弄沈燕青。 沈燕青咬着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了。他心里还是很在意刚才顾倾的话,什么叫他被、干的哇哇大叫,他哪里哇哇叫了。要是让他上顾倾,他也能干的顾倾哇哇大叫,干的他哭着求饶,干的他离不开自己求着自己干他。 麻蛋!沈燕青在心里骂了一句,却对正牌恋人的身份有点兴趣了。他长这么大还没正经地谈过恋爱呢,倒是追了薛宜那么久,可没追到手不算谈恋爱。 他心里是想认认真真地谈一次恋爱的,可之前那些床伴,都不是图的他的人,而是图他的钱。 让顾倾升级正室的话,他就可以让顾倾做牛做马,奴役他了。这么想来也还不错。 “你这腹肌比我以前的床伴都漂亮,”沈燕青摸着顾倾的巧克力块腹肌,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嫌弃,说:“本少爷准你升级为正牌男友了。” 顾倾低头亲沈燕青,说:“你以前的那些床伴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处理了不许再来往。” “艹!顾倾,我说你脸比我家尿盆还大,你就是正牌男友,也还是试用期,本少爷……呜呜……” 顾倾低头堵住了沈燕青的嘴,沈燕青的身体他很喜欢,可这张嘴实在太招人厌了,好歹也是有脸面的人,怎么就脏话不离口? 算了,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调、教。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迟来的番外。 顾倾和沈燕青的番外到此解释,这篇文也正式完结了。 感谢小天使一路不离不弃的喜欢,么么,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