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影视诸天》


 第1章 拯救鲁提辖（上）

    秋风渐起，寒意愈浓。
    大宋秦凤璐渭州城状元桥下，有一间卖猪肉的门面。
    两副肉案，悬挂着三五片猪肉。
    谷雨在门前柜身内坐定，看手下两三个伙计卖肉。
    同时心里吐槽：“什么破系统，居然让我一上来穿越成马上就要挨鲁达三拳的镇关西郑屠，这完全是地狱开局！”
    没错，谷雨是一个有系统的人，第一个任务是“拯救鲁提辖”，被要求阻止鲁达鲁提辖因犯下人命官司而流落江湖。
    就像安装很多APP一样，谷雨只是本能的点击了“接受”，结果就被系统扔到这个世界，附身在是电视剧《水浒传》里面那个虚钱实契，欺凌金翠莲父女的猪肉大佬镇关西郑屠身上。
    虽然谷雨瞬间懂得了三种宰猪的手艺，掌握五种切肉的技巧，熟悉七种低买高卖的法门，精通九种勾搭胥吏，虚钱实契的勾当，还长得膀大腰圆，一身蛮力，打两三个伙计都没问题！
    但对手可是命中克星鲁提辖啊！
    而且现在转身离开都来不及了！你看远远从拐角走过来的，一身军官模样打扮的络腮胡子大汉，不正是马上就要过来找茬的经略府提辖鲁达吗？
    这位打抱不平的好汉，奔着就是将郑屠狂殴一顿的目的来的。
    你说系统是不是坑人？
    镇关西郑屠确实不是东西，投托在小种经略相公门下做个肉铺户，却对流落异乡的父女俩这般欺凌，这种恶霸确实该收拾。
    无论鲁提辖怎么收拾郑屠，后者都丝毫不值得同情。
    这郑屠家资富贵，虚钱实契(人家有契)，是程序正义的利用者，就算告到官府，他也是无罪释放的混蛋。
    而且根据小说内容，店小二曾经对鲁达鲁提辖说过，“须欠郑大官人典身钱，着落在小人身上看管他哩！”
    从店小二的话可以确定，第一：金翠莲确实被扣押了。第二：确实有典身钱这回事——娶了对方又被赶出来卖唱挣钱给郑屠也是真的。
    若是站在观剧人的角度，谷雨觉得鲁提辖除了沾惹官司不值当之外，对他狂殴镇关西是一万个赞成。
    问题是，他现在附身的就是镇关西郑屠本尊啊！
    别说不要让鲁提辖打自己了，他连鲁提辖的一个指头都不想挨。
    要知道这鲁提辖生得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腮边一部落腮胡须，身长八尺，腰阔十围。
    再加上他是经略府的军官，每日打熬力气，双臂说不得有千斤之力。
    这样的拳头挨在身上，那可不是一般的受不住啊。
    谷雨就是一个普通人，可没有以身饲虎的觉悟。
    但现在眼瞅着鲁提辖已经走到面前，想跑也来不及了。
    这可怎么办？
    还没等谷雨想出万全之策，鲁提辖已经走到门前，叫声“郑屠。”
    谷雨深吸一口气，知道此时已经躲不过，只能发挥急智了，便出柜身来唱喏，道：“提辖恕罪。”
    随即招呼副手道：“还不给提辖搬条凳子来。”
    等副手把凳子搬过来，谷雨用袖子擦拭了一番，笑道：
    “提辖请坐。”
    鲁达坐下，道：“奉着经略相公钧旨，要十斤精肉，切做臊子，不要见半点肥的在上面。”
    谷雨道：“使得，你们快选好的切十斤去。”
    鲁提辖道：“不要那等家伙动手，你自与我切。”
    谷雨道：“说得是，小人自切便了。”又招来平时最机灵的一个伙计道：“因为要切肉，我不得闲，你去账房提二两银子，去客栈里给那金翠莲及他老父。”
    那伙计平素聪明伶俐，知道东家的脾性，也一眼看出鲁提辖来者不善，是以二话不说，唱了一个诺便去了。
    谷雨这一番做派，让鲁达鲁提辖微微一怔。
    他心中寻思：这厮既要强逼金氏还钱，又为何送她银子？莫非这里面有蹊跷？
    便问：“什么金翠莲？你为何要给他银子？”
    谷雨一边切肉一边陪笑道：“提辖有所不知，这金翠莲本是小人纳的外室，她本是东京人氏，曾有个相好，是有妇之夫，两人私通，被大娘子发觉，赶她父女出东京，以致流落渭州，卖唱为生。”
    “小人不合见她有几分姿色，一时不察，花三千贯纳她做了外室。平日里买衣买食，给吃给穿，并无半点不和。然前日忽有她家东京的亲戚来此，说那相好家大娘子去世了，愿纳她做正室；她又嫌小人容貌丑陋，又无官职，故而每日与我争吵，只要我休她让她回东京，小人如何肯应？”
    “她见我不肯，便自己搬出去到那潘家酒楼卖唱，日日说小人正室赶他出去，又说小人催她还典身钱；小人无奈，只吩咐酒楼里伙计随她唱卖，只休让她走，又每日封些银两送与她，只望她回心转意，仍回来和小人过日子罢！”
    谷雨这番话，也是针对鲁达弱点而言。
    鲁达武力高强，一腔热血，粗中有细，但也粗鲁莽撞、勇猛急躁，容易轻信人言，所以在之后的瓦罐寺被崔道成和邱小乙两人给轻易骗了。
    此时听了谷雨的一番忽悠，鲁达道：“果真如此？不是你家大娘子赶她出去？”
    谷雨道：“提辖明鉴，我浑家并非嫉妒之人，不然当日怎肯让她进门？若是真要赶她，小人又怎会送银两？”
    鲁达又道：”那金翠莲说你虚钱实契，可有此事？”
    谷雨道：“典契上手印俱在，如何作虚？实是那金老儿好堵，得了典身钱都罄尽。提辖可去这附近堵场问问，谁人不知他这毛病？”
    鲁达又想起一事，问道：“你是不是自称镇关西？”
    谷雨道：“提辖听岔了，小人原姓陈，双名冠西，后来过继给郑家的。这街上有知我根底的，唤我原名，有耳背听错的，以讹传讹，便传成镇关西。提辖细想，这里是边关重城，我区区一个杀猪卖肉的，既不是调理民生的府尹大老爷，也不是提辖这般杀敌报国的英雄好汉，给自己安一个‘镇关西’的名头，不是找不痛快吗？”
    鲁达寻思：这厮所言似乎不假，有经略府在，区区一个杀猪卖肉的，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叫什么“镇关西”。
    而且这个郑屠似乎是个有情谊的，否则怎肯送银子与人？
    想到这里，鲁达便说道：“如此倒是那金家人不是了。你先休切臊子，我去赶了那老儿回来。”
    谷雨道：“提辖何必与他们见识？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自家事自家料理就是。虽说传到街坊耳中有些丢脸，但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鲁达道：“洒家昨日在酒楼听他们一面之词，气不过便将他二人放了。”
    谷雨道：“既是提辖放的，小人绝不敢言语，提辖切勿生气，这半日他二人也去得远了。”
    鲁达怒道：“我这便追他们去，便到东京也揪他们回来。”
    谷雨道：“提辖若去，小人亦不敢拦。但若真到东京，恐他那相好厉害，还是不惹的好。”
    鲁达道：“什么话？何等人物吓得倒洒家？”
    谷雨道“提辖勿怒，小人听说她那相好既好枪棒，又是大官，提辖虽然一身武艺，未必能胜得人家。”
    鲁达道：“那人是谁？你快讲来。”

 第2章 拯救鲁提辖（下）

    谷雨道：“便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人称豹子头的林冲便是！”
    “豹子头林冲？”鲁达站起身来，冷笑一声：“洒家在渭州，直面的是夏贼，也见过不少东京来的好汉，知道王进王教头，却没听过什么林教头，莫不是一个耍花枪的，洒家倒想见识见识。”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踏步走了。
    谷雨看着鲁达的背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便在此时，这鲁达又转身过来了。
    谷雨的心，顿时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不好，难道这鲁提辖发现了什么不对？”
    谷雨顿时心中狂跳。
    他虽然十万分的赞同鲁达见义勇为，除暴安良。
    可不愿意让那铁拳打在他身上啊！
    正忐忑间，鲁达走到店铺前，喝道：“郑屠，这件事洒家既然管定了，那还要好好查询一番，若是你言语欺骗，可别怪洒家不客气！”
    谷雨忙点头道：“这也是应当！谁不知道提辖最是急公好义，乃是咱们渭州城第一好汉！”
    “你知道就好。”鲁达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真的走了……
    看着鲁达那铁塔一般的身躯真的消失在拐角处，谷雨长舒了一口气，不由得双腿一软，跌坐在长凳上。
    “郑大官人，郑大官人。”
    一声呼唤传来，谷雨抬头望去，正是金翠莲妇女所住的客栈店小二。
    “你来作甚？”
    “小的特来禀告大官人，那金翠莲父女在今早五更时分，被鲁提辖给放走了，小人本想早点过来禀报，奈何鲁提辖一直侯了两个时辰……”店小二小心翼翼的说道。
    “知道了，既然是鲁提辖放走的，那就算了，你回去吧！”
    谷雨摆摆手。
    那店小二本以为这位镇关西郑大官人会找客栈的麻烦，没想到对方只是摆摆手，便将此事放下了，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连连唱喏走了。
    边走边想：“这镇关西惹不起鲁提辖，想必这次是认栽了。只要小店无事便好。”
    此时上午买肉的客人开始围上来，那几个刀手也在那里卖肉。
    谷雨却是心中不爽的很！
    虽然他不想挨打，可不代表心中不痛恨这个欺压良善的郑屠。
    既然强抢民女，虚钱实契做的这么熟练，那么欺凌百姓，为非作歹的事情自然做了不少。谷雨搜索郑屠的记忆，立刻想起了不少类似的恶事。
    这个郑屠当真该死。
    便在此时，谷雨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冰冷的机械音：“检测到宿主已经初步完成了‘拯救鲁提辖’的任务，系统将在两个小时后强制回归，宿主也可以自行选择随时回归，选择回归的时候请在脑海中说‘系统，送我回去！’。”
    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不行，不能便宜了这个镇关西！
    谷雨想到这里，立刻站起身来，对几个刀手伙计道：“好好地做事，我去去就回。”
    “大官人但去无妨。”刀手们连忙应道。
    谷雨从柜台去了些钱财，转身到了街上，走了片刻，进了一家商铺，买了文房四宝。
    “大官人怎么有空亲自来买这东西，要不小人给送到府上去？”掌柜的陪笑道。
    “几步路的事，何须那么麻烦。”
    谷雨摆摆手，离开这家商铺，径直回了自家门面，一头扎进屋里，开始挥毫写字。
    半个小时之后，谷雨捧着新制成的横幅走出郑屠的门面，将横幅高高举起，在大街上行走。
    有人将他举着横幅出门，便打招呼笑道：“郑大官人，你还亲自举横幅扬你肉铺……你你你……”
    话未说完，对方已经脸色大变。
    因为横幅上写的是：“官家赵佶和种师道该死！”
    原来赵佶是当今大宋天子，种师道便是镇守渭州的小种经略相公。
    这郑屠失心疯了，敢在大街上举着横幅吹捧西贼，咒骂当今官家和小种经略相公？
    但凡渭州官府不是蠢到家，必定让郑屠死无葬身之地的。
    状元桥下的大街，顿时轰动。
    不少人脸色大变，忙不迭的避开了，生怕离得谷雨太近。
    更多的人远远地拥挤过来，对着谷雨指指点点。
    谷雨却是面色如常，继续举着横幅在大街上行走。
    他知道郑屠每月都往经略府和渭州官府送钱，如同阳谷县的西门庆一般，寻常手段根本不能置他于死地。
    等着鲁达反应过来找郑屠的麻烦，岂不是继续让鲁达惹上人命官司？
    要让郑屠死无葬身之地，唯有让他犯上十恶不赦的罪行。
    古代社会，还有比辱骂本国皇帝和本地官员更恶劣的罪行吗？
    所以谷雨这般做，就是让郑屠彻底的“社死”！
    约莫两盏茶功夫，一阵脚步声传来，为首者正是提辖鲁达，他带着一伙官兵，远远地指着谷雨叫道：“洒家还以为你是个好人，没想到你竟是一个辱君叛国的奸贼！”
    看着鲁智深马上就要打过来的拳头，谷雨脑海中默默地说了一声：“系统，送我回去！”
    话罢感觉身体一轻，耀眼的白光席卷视界，强烈的晕眩感随之而来。
    ……
    不知过去多长时间，他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徐徐睁开双眼。
    房间内是三张高低床，靠窗台的位置摆着一张桌子，散落着放着几套餐具，一束阳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照进谷雨的眼睛，让他转了一下头，避开这道光。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布局。
    这是谷雨住的地方，位于海右工程大学专科校区的男生宿舍楼。
    今天是六月份的第一个星期天，宿舍的同学们都出去玩了，只有谷雨一个人留在这里。
    说起来谷雨的运气实在太背，一年前因生病导致高考成绩失利，只考上了专科；几天前又因为这个系统附体导致头昏脑涨了好几天，稳操胜券的专升本考试自然也名落孙山。
    不过还好，这个叫做“影视世界穿梭系统“及时和他的身体融合，并向他灌输了一系列东西，让他明白，只要按照客户的要求进入影视剧中完成各项任务，他就能有巨大的收获。
    正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系统那冰冷的机械音再一次响起。
    “已返回主世界。”
    “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任务：拯救鲁提辖】达成。
    目标主任务完美完成。
    宿主没有放过所附身的恶人镇关西郑屠，激活额外奖励。
    “现在结算主任务奖励。”
    画面切换到任务栏，【任务：拯救鲁提辖】发出一阵闪烁，很快出现了一排排文字。
    系统奖励：赠送鲁达神力。
    额外奖励：足彩胜负彩本年度第088期结果，建议宿主购买12注。
    谷雨心中一震，连忙找来一个笔记本，将胜负彩本年度第088期结果记了下来。
    等他写完最后一笔，眼前的文字光芒顿时变得暗淡，最后云烟消散，不复存在。

 第3章 谷雨倒拔垂杨柳……

    当文字消失之后，谷雨立刻感受到一股热流凭空生成，自尾椎骨冲到天灵盖，在那一瞬间，仿佛什么东西注入体内，只觉得精力无穷无尽，感觉力量也大了不少。
    他站起身来，猛的一抖，身体骤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如同炒豆一样。
    再看手臂，肱二头肌还是一如平常，没有肌肉虬结爆炸的变化，但握起拳头，却能感觉体内仿佛充满了无穷力量。
    宿舍里不是试验力量的场所，谷雨想了想，披上外套，走出宿舍，穿过偌大的校园，来到学校东南角，翻过墙头，进了隔壁的森林公园。
    泉城的这座森林公园占地一千多亩，树木品种多达上百种，也有各种几十年树龄的大树，两三人才能合抱的过来。
    谷雨在这所专科学院度过了一整年，自然对这座森林公园十分熟悉，平时没少翻墙过来玩，自然也知道这座森林公园并不是到处都有安装摄像头。
    所以他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确定没有摄像头之后，猛然一拳挥出，打在了面前的柳树身上。两人合抱的老柳树顿时剧烈颤动，摇落无数柳叶。
    谷雨收回拳头，就看到柳树上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拳印。
    谷雨身高一米七左右，面容清秀，浑身上下没有几两肉，就是典型的白面书生。
    而这株柳树又粗又高，木质坚硬，却被谷雨一拳打出一个洞来，足以可见系统给的“鲁达神力”不是假的。
    “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直接把林冲和一群泼皮震慑住了，我是不是也来一次，以验证我的力量呢？”
    谷雨想到这里，随即自嘲的笑了笑：“那不过是艺术的夸张罢了，若是鲁智深真的能倒拔垂杨柳，那得多大的力气啊！那根六十斤的禅杖在他手里只怕和牙签一般，四个如意金箍棒在他手里耍起来才合适！”
    想到这里，谷雨一边摇头一边离开。
    可是走了几步之后，又站住了，忍不住回头看那株柳树。
    念头就像种子，一旦进了心底，就会生根发芽。
    他现在有了这么鲁达神力，不去倒拔垂杨柳一下，总觉得不舒服。
    反正四周没有摄像头，也没有游人，要不倒拔一下试试？
    犹豫了半响，谷雨最终走了过来，舒展双臂抱住了垂杨柳的树身。
    腰部一挺，双手只觉得有着无穷无尽的力气，有一种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的冲动。
    然后他猛然一发力……
    两人合抱的垂杨柳纹丝未动。
    “再拔！”
    谷雨大喝一声，再次发力。
    垂杨柳还是纹丝未动。
    “果然是艺术的夸张！”谷雨长叹一口气，松开了手。
    虽然没有拔出这株柳树，谷雨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懊恼和尴尬，只是感觉解决了一个心病似的。
    我就说嘛，施耐庵写的是小说。
    我穿越的却是电视剧。
    电视剧既然偏现实向，就算拍出了鲁智深倒拔垂杨柳，那也是不符合现实的。
    那么谷雨得到的鲁达神力，拔不出这株柳树。
    其实想想也是，拔出一株二人合抱的垂杨柳要多少力气？
    怎么着也得二十吨*9.8吧！
    单位是千牛！
    提虎过涧的典韦算得了什么！拽牛后退的许褚算得了什么？
    鲁提辖有这力气，能扛着两只霸王龙过涧，然后拽着几只大象的尾巴后退都不当回事。
    也就是施耐庵是封建文人，和吴承恩差不多，压根不了解力量的悬殊，随口乱编的。
    了却了这件心事，谷雨离开森林公园，翻墙回了学校，
    在食堂吃过午饭，他便去了一趟城里，买了12注足彩胜负彩第088期的彩票。
    之所以不在学校附近购买，当然是为了不引人注目。
    约莫三点半的时候，谷雨提着两个塑料袋撞开了宿舍门，“来，请你们喝饮料，大牌子，奈雪！”
    几个人顿时一怔：“今天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谷雨你那么大方？”
    谷雨出身农村，和舍友们相比家境最穷，虽说彼此来回请客，也请过大家喝什么蜜雪冰城柠檬水，但那都是三五块钱的。
    今天却不一样，光看包装就知道便宜不了，得二十块一瓶，五杯就是一百块了。
    而谷雨一个月生活费才多少？
    这是放血加割肉啊！
    “我这不是洗心革面，重新开始嘛！”谷雨笑着。
    众人呵呵一笑。
    自从专升本考试之后，谷雨就是情绪低落，整日的躺在床上，大家还颇有点担心，现在看他似乎是恢复了，也就放心了。
    “我就说嘛，有啥过不去的。”舍友王坤穿着一身运动装，一边打开饮料，一边说道，“咱们这个专业，最好找工作。一起去打篮球吧。”
    “切！你是打篮球啊，还是炫耀你女朋友啊。”旁边的李杰嗤之以鼻。
    王坤篮球打得不错，家里又有钱，所以入校后很快交了一个同系的女朋友叫尚莉莉，两人经常一起没羞没躁的秀恩爱。
    王坤打篮球的时候，尚莉莉不但往旁边站着喊加油，还会送水送毛巾，那场景别提多招人恨了。
    反观李杰皮肤太黑……
    “这不重要。”王坤摆摆手，从架子上取下他的那个篮球，“你去不去啊！”
    “去！干吗不去！”李杰跳下床，几口将奈雪喝掉。
    “谷雨去不去？”王坤再次看向谷雨。
    其实谷雨很少打篮球。
    他个头不高，面容也只能算清秀，浑身上下没几两肉，家里条件不好，所以极少参加运动，更不用说和高个子们一起打篮球了。
    不过现在，似乎困扰他的问题不存在了。
    “打篮球啊，一起去啊！”谷雨点了点头。
    王坤点点头，又去喊另一个舍友刘晓峰：“晓峰啊，别光看书了，去打篮球啊。”
    刘晓峰性格腼腆，别说和女孩子说话了，和舍友说几句话都会脸红。
    但他却喜欢打篮球，虽然实力不咋地，但是打起来十分积极，生龙活虎的样子一点也不看不出平时的腼腆。
    平时宿舍里就他三个常一起打篮球，今天是特意喊上谷雨的。
    路上走着，李杰道：“听说这个校区马上拆迁了，下学期大二咱们是搬到校本部还是去大学城啊？。”
    王坤道：“当然是校本部啊，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消息吗？”
    李杰叹道：“校本部才几个人？大学城那边到处都是妹子。”
    王坤奚落道：“你这个一到晚上就隐身的家伙，妹子会看上你？”
    李杰怒道：“滚！”
    听着他俩斗嘴，谷雨和刘晓峰都符合这微笑，也不怎么说话，就这么嘻嘻哈哈的来到篮球场。
    “谷雨！”王坤随手一挥，猛然将篮球推给谷雨。
    谷雨急忙双手一抬，将篮球稳稳接住了。
    “咦！他这么突然一传，我居然接住了。看来我的身体素质有了提高啊！”谷雨心中一喜。
    “切！连个球都差点接不住，谷雨你得多锻炼锻炼啊！”王坤嗤笑道。

 第4章 叉腰肌

    谷雨觉得自己平时很不擅长运动，现在能接住突然飞来的篮球，已经今非昔比了。
    他只是有了鲁达神力，并不是有了鲁达神经。
    要把鲁达神力转化为完全属于自己的东西，强化自己的体格，还需要一段时间慢慢融合。
    但在王坤看来，接个球都差点出问题，这也太弱了。
    看来还是被升本失败打击的没缓过神来。
    谷雨笑了笑，没说话，把球在地上拍了拍，倒是有馍有样。
    平时偶尔也打过球，但作为一个体质偏弱的白面书生，动作生疏的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顺畅。
    那边李杰见他在那里玩拍球而不是控球，一个箭步过来，轻松抢断，然后直杀篮下，一个标准的上篮得分，回头对道：“谷雨，你行不行啊？”
    谷雨眉毛扬了扬道：“我只是长时间不摸球，有点生疏。”
    篮下接球的刘晓峰带球绕了一圈来个中距离投篮。结果篮球投在篮筐上打了一个滴溜转。
    谷雨立刻冲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落下来，王坤准备跃起来接球，哪知道一个黑影杀了过来，双腿几乎跳到和王坤肩膀一样高，顿时把王坤吓了一跳。
    “这么高……”李杰惊呼道。
    刘晓峰也不禁叫道：“哎啊……”
    两人话音刚落，谷雨抢到篮板球后落地，突然双腿一软，竟然站立不稳，直接趴在地上。
    “啪”的一声，篮球远远滚开。
    “啊！”李杰和刘晓峰也顿时呆滞了。
    像坦克一样冲过来，一下子跳了一米高，结果落地后直接来了一个狗啃泥，这反差也太大了。
    谷雨悻悻的爬起来，心里忍不住叹息：“看来这个身体还没有适应这个力量，不然哪会这么容易摔倒？”
    不过注意到大家看过来的目光，便一副懊恼的口气道：‘这篮球场有点滑，落地的时候趔趄了一下。’
    “可以啊！谷雨，没想到你跳的那么高！”王坤张大嘴巴叹道。
    “那是，我可是弹跳小王子，工程大学的流川枫！”谷雨道。
    “拉倒吧！跳得高就是流川枫了？我看你是鼓上蚤时迁还差不多！打篮球要天赋的。”王坤嘿嘿笑道。
    “那就比一比啊！”谷雨回应道。
    四个人打了一会，谷雨这会没像刚才猛冲猛跳，而是很刻意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情况。
    有了鲁达神力，很多动作不用刻意去做，已经感觉到身体的轻盈，每一个动作都收放自如，这种感觉很爽。
    打了一会儿，日头偏西，微风吹来，天气也凉爽了不少。
    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同学，分别占据住了其他几个球场。
    于是篮球场上人满为患，谷雨这边也涌来几个人。
    却是一身酒气。
    谷雨微微皱了皱眉头。
    他知道这群人不是工程大学专科学院的学生，而是社会上的青年。
    对方四个人，为首的一头黄毛，上来就道：“其他球场满了，加个人吧？”
    你这是加个人吗？你是加四个人好不好。
    不过人家来都来了，谷雨他们也没多说什么。
    谷雨这边四个人，他们那边也是四个人，都不用重新分队，直接打半场。
    比赛正式开始，王坤一马当先，接到篮球后左晃右晃，轻松杀到篮下得分，还戏耍了一下黄毛。
    不过黄毛他们也是常打篮球的，只让王坤秀了一次，第二次便顶住他，在他传球的时候抢断成功。
    然后他们开始不断得分。
    王坤还被黄毛安排了两个人给盯住了。
    所以王坤在抢下篮板也没了机会，只好传给底角空位的谷雨。
    谷雨刚接到球，距离他最近的黄毛便大喊一声：“来了！”
    猛然冲向谷雨。
    谷雨视若未见，直接跳起投篮。
    “唰！”
    直接命中三分。
    “哇，这么准！”
    大家都惊呆了一下。
    黄毛嘟囔了一句：“狗屎运啊！”
    打球继续，半场发球的刘晓峰直接传给谷雨，谷雨接球后直接抹过防守者，一个箭步杀入篮下，打板上篮得分。
    “咦！”王坤蒙了一下。
    谷雨这家伙，什么时候篮球打的那么好了？
    这动作一气呵成，你看对面都没反应过来。
    “这么快！”
    黄毛怔了怔。
    他感觉自己这边还没反应过来，这家伙已经从三分线外冲进篮下了。
    原来他们打篮球最厉害的是这个豆芽般的小家伙啊！
    想到这里，他便安排自己人：“老周，老李，你俩盯着他！”
    “好！”
    比赛还在继续。
    此时李杰投球不中，篮球弹到罚球区外，被谷雨抢了一个正着，然后他就被三个人围住了。
    除了老周和老李之外，还有为首的黄毛。
    这三个人都是一米八的个人，这一围上来直接锁死了所有的空间。
    而且那手臂挥舞的，就差往谷雨脸上招呼了。
    更不用说冲到鼻子里的酒气。
    “还玩真的啊！”
    谷雨也有点微微生气。
    大家四对四打半场，你们三个人围住我，要脸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谷雨往背后一顶，轻松顶开一米八的黄毛，然后杀进篮下，反手上篮！
    “唰！”
    球进。
    “啊！”
    “厉害啊！”
    “打得好啊！”
    篮球架下，几个人闲着看球的连连惊呼。
    王坤和李杰也是愕然不已。
    大家在一起一年多，居然不知道谷雨打篮球打的这么好！
    一点也不像个新手啊。
    黄毛更是惊愕无比。
    没有人能体会他刚才的震惊。
    在他看来，自己身高一米八，长时间打球练得一身腱子肉，真要是对面这个压制只有一米七的瘦弱大专生，还不是去轻而易举。
    哪知道对方只是轻轻一顶，就把自己顶开了。
    这力气很大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其他人的心思，谷雨不知道，他连进三球，感觉自己很快有了打篮球的节奏，仿佛自己像打了十来年篮球那样熟练，有一种自如操控的感觉。
    世间几乎所有事都是熟才生巧的，谷雨平时很少运动，结果这一上手就进步这么快，而且此时他感觉到，球场上其他人的动作不像自己往常看球时那么快，反而很慢。
    自己可以轻易的过人，上篮。
    不消说是鲁达神力反馈到身体的结果。
    自己在逐渐融合消化。
    等到彻底融合，自己就是新一代的花和尚……
    啊不，是鲁大师！
    不过自己这么表现，太有点博人眼球了，还是低调点。
    于是接下来谷雨不在出风头了，不断地把球传给其他人，他最多跑位，导球，偶尔抢了篮板。
    甚至走到球场边叉腰看球。
    结果还把那个老李也带了过来。
    谷雨笑着道：“我扶着叉腰肌歇会，你不用跟着我。”
    “我也歇会。只是我没叉腰肌。”
    嘎……嘎……
    仿佛一只乌鸦从眼前飞过，谷雨嘴角撇了撇。
    摆脱，我只是不想近距离闻你的酒味
    “你打球打的不错啊，平时没见你打球啊。”这个叫老李的说道。
    “我是不常……”谷雨话音未落，球场上突然传来了阵阵叫叫嚷声！
    “伱踏马是打球还是打人啊！？”
    “你怎么说话呢！？”

 第5章 鲁达神力

    原来是因为黄毛那边的一个球员带球冲锋，刘晓峰在前面挡着，这人毕竟喝了酒，没控制好，直接一头撞在刘晓峰脸上。
    刘晓峰惨叫一声，直接被撞倒在地，顿时满嘴是血，等松开手一看，两颗门牙都掉下来了。
    那家伙不但没抱歉，居然还嘿嘿笑了一下，旁边的王坤顿时火了，直接过去推了一把始作俑者，喝道：“打球还是打人啊！”
    “干什么干什么？打球碰撞很正常啊！”黄毛立刻为兄弟出头了。
    “你眼瞎啊，这是一般碰撞吗？都把人门牙撞下来了。”李杰也在一旁喝道。
    他俩人高马大，又是年轻人，整个篮球场到处都是认识的球友，还真不怯外来人。
    更何况对方做的实在不像话。
    打球碰撞确实在所难免，都是爷们一般情况下不会在乎小伤小痛的。
    但你把人家门牙打下来了，居然还在那里嘿嘿的笑，这就太过分了！
    黄毛其实也知道自己这一边做得不对，只是为兄弟出头而已，他本来想说几句狠话就拿出点钱来下台阶的，哪里想到身后一人冷哼道：“不会打球就踏马别打，这出来伤着碰着不是正常么？怎么一碰就掉牙？是不是还没断奶呢！？”
    “你踏马怎么说话的！”
    两边人冲突了起来。
    虽然王坤这边只有三个人，但很快旁边便涌过来几个经常和王坤打球的同学，双方都是六七个人，顿时推搡起来。
    谷雨皱了皱眉头，连忙过去道：“先别闹，咱们先把晓峰送医院啊。”说着转头对黄毛道：“你们伤人，得出人出钱不过分吧！”
    黄毛刚要张嘴，他身后那人喊道：“就这点出息，想讹人是不是？”
    “就是，你那同学娘不拉几的，一碰就倒，本来就不适合打球，你们偏让他来，怪得了谁。”
    谷雨皱了皱眉头，对黄毛道：“你们说的是人话吗？”
    黄毛毕竟喝了酒，又被两个朋友架在那里，当即笑道：“本来没多大的事。”
    身后那人接了过来，他一米八多的身高，肌肉鼓鼓的，一看就是个壮汉，居高临下的俯视谷雨道：“怎么了？说错了？那小子本来就软不拉几的，要不然一碰就倒？该不会是个娘们……呃……”
    他话未说完，身子猛地悬空，双脚立刻地面。
    却原来谷雨伸手抓住他的脖颈，一把将他举了起来。
    周围众人顿时安静了。
    一个个的瞠目结舌，一脸不可思议。
    我看到了什么？
    一个一米七左右的家伙，居然一把将一个一米八多的壮汉，给单手抓住脖颈，提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大力士？
    黄毛更是差点把眼睛瞪出来。
    一般情况下，身为社会人，是看不起大学的学生的。
    总觉得他们是文弱书生，一吓就软。
    说几句狠话，大模大样的离开，这帮学生还不是打落牙齿往里吞？
    可哪里想到，自己身边一米八多的壮汉，居然被对方一米七的瘦小子给举了起来。
    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将近一米九的个头，却被我一下子提起来，怎么这么软不拉几的？该不会是娘们吧？”
    谷雨冷声喝道。
    “呃……”那家伙被举在空中，扼住脖颈，脸色憋得通红，双手双脚几乎都没了力气，一双眼睛露出骇然惧怕的神色。
    黄毛反应过来，忙冲过来去拽谷雨的手臂，哪知道一使劲，却如拽在铁棍一般，谷雨纹丝未动。
    “怎么着？你想替他出头？”谷雨侧目看向黄毛。
    到了这个时候，黄毛不仅汗出如浆，一身酒气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连忙陪笑道：“兄弟！这位兄弟！误会，误会，都是我们的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赔钱！我们送人去医院……”
    周围围拢而来的众人，安静的没说一句话，全都震惊的听着黄毛说软话，也全都震惊的看着谷雨举着一个彪形大汉。
    “早干嘛去了！”谷雨淡淡说道，随手将手里的家伙扔到地上。
    “咳咳咳……”那家伙趴在地上，捂着脖子，一个劲的咳嗽。
    不但咳嗽，甚至还在微微打颤。
    要知道他可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将近二百斤的体重，却被一个一米七的小个子给举到半空，他的心态一下子崩了。
    黄毛此时那里顾得上他，恨他的心都有了。
    你一个大汉被人举在半空，原因还不是因为你嘴臭？
    简直是丢人现眼！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了，黄毛他们一个也没走，凑好了钱打车送刘晓峰去了最近的医院补牙。
    谷雨他们当然也得陪着一起去。
    其实补个牙不过是小手术，不到一个小时就出院了。
    当天晚上，刘晓峰便邀请了全宿舍同学一起吃饭。
    这刘晓峰平时很腼腆，但今天比较激动。
    “谢谢你，老谷。没想到伱今天这么猛！这杯酒我干了！”刘晓峰端着酒杯，对谷雨道，然后真的一口干了。
    看不出平时挺腼腆，平时聚餐也滴酒不沾的人，敬起酒来这么敞亮。
    所以大家一起鼓掌，同时叫嚷道。
    “好！”
    “老刘敞亮！”
    “谷雨，你也得干啊！”
    谷雨怎么办，当然一起干了啊！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谷雨那么猛！”王坤笑着道。
    “是啊，你手劲可真大，那小子不得二百斤的体重啊，你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李杰拍着大腿道。
    “要我说不像你啊！谷雨，你这身板不像是有力气的人啊。”王坤也是疑惑的说道。
    其他两个同学也是一脸不信。
    他俩在宿舍里玩手机。没去打篮球，自然没有亲眼目睹谷雨手举壮汉的场景，但王坤和李杰都这么说了，刘晓峰确实也换牙了，由不得他们不信。
    可谷雨身为全宿舍个头最矮，体格最弱的人，平时也是不声不响，按时上课，极少参加体育活动，突然间变得这么猛，任谁都会感到不可思议。
    谷雨笑了笑：“可能是我平时菠菜吃得多吧。”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王坤夸张的叫道。
    “别这么说，老谷是真人不露相。”刘晓峰当然给谷雨辩护。
    “话说回来！谷雨个头最小，力气最大，要我看也是咱们学校力气最大的人。”李杰叹道。
    “何止，能一手举起二百斤的汉子，全国也没几个人做到这一点啊！谷雨，我看你这实力，去国家举重队都没问题。”另一个同学夸张的说道。
    谷雨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现在有鲁达神力，为了融合神力，他的身躯也会慢慢变强，就算现在的同学觉得惊诧，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第6章 让子弹飞

    谷雨在篮球场上大展身手，不只让宿舍的人刮目相看，整个专科校区的人都知道了。
    不少人对谷雨的态度也悄然转变。
    毕竟之前的谷雨实在太寻常了，放在人堆里也显不出来。
    但现在的谷雨却不一般，一米七的个头，看似瘦瘦弱弱，白白净净的，却没想到力气这么大！
    于是不少人打篮球的时候主动去邀请他，还借一起吃饭和他套近乎。
    但谷雨并没有得意忘形，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这份实力是因为系统在身，这是他安身立命之本，所以他更加谨慎，能少喝酒绝不多喝。
    时间过得很快，谷雨这段时间可是抽出了大量精力关注足球比赛，直到六月十日，巴西和海地的比赛结束后，谷雨才长舒一口气。
    幸好他经历过“拯救鲁提辖”的世界，心理素质有了极大地加强，所以即使再激动再高兴，也没有在人前显出来，只是跑到森林公园，躺在山坡上吹了两小时的风而已。
    几天后，谷雨换了一身衣服，一个人打车去了市中心，在一家酒店开了间房；该准备兑奖了。
    先去银行开户办了张银行卡，然后打电话给体彩中心确定时间，最后在路边买了个硕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这才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体彩中心。
    他只拿出了10张彩票，工作人员验明彩票真伪，缴纳税款，谷雨总共拿到了元奖金；银行员工把资金转入到谷雨的卡上之后开始向他推荐各种理财服务。
    根本不需要考虑，谷雨坚定地拒绝了，临走前，他给希望工程留下了十万的捐款。
    谷雨回到酒店后，好好地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将那身衣服和墨镜处理了，又悄然回到学校。
    接下来来的时间，他集中精力用在学习方面，因为很快就要期末考试了。
    他可不想因为专升本失败而影响期末考试成绩。
    可是没等期末考试来临，系统发来了新的任务。
    “让子弹飞一会：侦测到《让子弹飞》编号为的系统观众的点评，请认真阅读。”
    “云飞风起，莫非是，五柳捎来消息？一代人来，一代去，太阳照常升起。浪子佳人，侯王将相，去得全无踪迹。青山妩媚，只残留几台剧——张麻子的团队在鹅城击垮了黄四郎，可张麻子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老二被杀死后吊在半空，寄以厚望的老六因为年轻气盛自杀以证清白，众兄弟为了轻松和他分道扬镳……”
    任务目标：做事要多动脑筋，先动脑子再动手，协助张麻子带领团队站着把钱赚了，充满希望的离开鹅城。
    支线任务：拯救六子，拯救老二。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回归后发现自己已扶起倒地的老太太。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是否接受？（Y/N）。
    什么，我一个还未入社会的大学生，还是一个可怜的专科生，居然让我进入拼脑子拼身手的《让子弹飞》的世界？
    更可怕的是失败惩罚，居然让我已经扶起倒地的老太太，这也太狠了！
    那岂不是好不容易赚的钱都赔进去了？
    没说的，先研究研究这部电影吧。
    《让子弹飞》这部电影堪称姜闻的封神之作，里面充满了深邃的思想。从细节和对白中能解读出许多象征和隐喻。
    谷雨记得自己第一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还是十来岁的少年，只觉得看得很过瘾，进了大学后看了几段影评，才觉得茅塞顿开。
    谷雨想了想，没有急着接受，而是跑到网吧认真的看了这部影片，然后又搜索了豆掰和知乎的各种解读，一直看了两天。
    然后去了市中心，在那家洲际酒店开了间普通房，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坐在沙发上沏了一壶茶，品尝许久之后，打量一眼窗外世界，他唤醒系统进程，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想法选择了接受任务。
    唰，白光一闪，房间内的人凭空消失。
    短暂的晕眩过后，意识缓缓复苏，谷雨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有人叫道：“八弟，八弟，快起来了，我请你吃凉粉。”
    “八弟？吃凉粉？这是谁在和谁说话啊。”谷雨刚转过这个念头，就听见自己的房门“砰砰砰”一阵乱响，外面那人继续叫道：“八弟！八弟！起来啦，这都什么时候了。”
    八弟就是我？
    谷雨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旁边的镜子，赫然是自己的面貌。
    身上穿着一身民国时期的便装，房间似乎很宽敞，古色古香的，一切倒是收拾的很利索。
    我这是身穿？
    对了，张麻子团队核心只有七个人，那么这个多出来的八弟，难道是系统给我的设定？
    那外面的是谁？
    谷雨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外面那人一把拉住他，叫道：“走走走，今天我请你去吃凉粉，据说那个孙守义做的凉粉特别地道。”
    抓他手的是一个短发无须的年轻人，没戴眼镜。
    那肯定是团队的老六。张麻子的义子，为了自证清白剖肚取粉的冤死鬼。
    与此同时，一股信息迅速进入谷雨脑海之中，让他明白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设定。
    谷雨，麻子团队排行老八，湖南人，刚加入团队也就两个月。
    能进入麻匪团队，枪法都是极好的。
    多出来的老八谷雨，独有的特点是年岁虽小，力气却是极大。和年龄相仿的老六老七比较谈得来。
    其他也就罢了，给自己安一个湖湘身份，是什么意思？
    暂时不考虑这些，此时老六要拉自己去吃孙守义的凉粉，显然下一步就会遇到“吃凉粉事件”了。
    谷雨开口道：“六哥，再着急也不差这一会儿，要不要喊七哥一起去？”
    “说好了他今天在县衙当值，我给你说，那个孙守义的凉粉是鹅城一绝，味道特别地道，咱们去尝尝。”
    “味道特别地道？六哥，你才来鹅城几天啊，你怎么知道的？”谷雨一边收拾自己，一边问道。
    “孙守义说的啊！昨天武举人欺负孙守义，到了县衙县长判案子，结果我揍了武举人一顿，打的特别痛快，结果这个孙守义昨晚给我说，要请我去他那里吃一顿，我寻思着咱是来抢富人的钱，不是来抢穷人的钱的，所以干脆咱俩一起去，我请你吃，咱们一人一碗，怎么样？”
    “好啊！六哥，我也想尝尝这地道的孙家凉粉，对了六哥，你昨天打了武举人的屁股，就等于打了黄四郎的脸……”
    “噗嗤……”六子没憋住，猛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八弟你这话说得，没错没错，打了武举人的屁股，确实等于打了黄四郎的脸。”
    “你先别笑。我觉得黄四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谷雨一边走一边道。
    “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啊！我说八弟，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六子不耐烦的摆摆手。
    谷雨把手枪别在腰间，看着六子道：“不是有句话说过吗？从哪里跌倒就从那里爬起来，这个黄四郎在孙守义身上挨了一巴掌，说不准在孙守义那里挖坑等咱们呢。”
    “嗯？你的意思是咱不去吃凉粉了？”六子站住脚，皱眉问道。
    “去啊，当然去，你不是说孙守义的凉粉做的很地道吗？到时候遇到事就按大哥说的去做。”谷雨笑道。
    “我爹说的哪句话？”六子饶了挠脑袋，有点发蒙。
    他爹一天跟他说过不少话，昨晚还教导了许久呢，谁知道老八提起的是哪句话。
    “大哥常教导我们，做事要多动脑筋，先动脑子后动手。”谷雨一本正经的说道。

 第7章 冲动的六子

    “这个我当然记得。”老六摆了摆手，继续大踏步往前走。
    但是看他兴冲冲的样子，恐怕也没把张麻子的教导放心里去。
    两人来到孙守义的凉粉店，看生意挺兴隆的。
    七八张桌子，吃的人挺不少，其中就有昨天挨打的武举人武智冲，以及那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胡万。
    这两位都是“马县长”第一天进城的时候，在城门口代表黄四郎出场的两位。
    谷雨看到他俩便知道这出戏已经安排好了。
    所以当然义无反顾的踏了进去。
    武举人被新来的县官打了屁股，就等于鹅城一霸黄四郎被打了脸，所以黄四郎就要做出反击，且把目标定在了一看就知道年轻冲动的六子身上。
    就算避开这次的“吃凉粉”事件，黄四郎也会整出“吃米粉”事件、“吃担担面”事件，或者“吃麻辣鸡丁”事件！
    而且一定会针对六子这个看起来憨直的年轻人。
    这件事终归要破局的。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既然如此，那就进他们的“凉粉”局。
    好歹这一局自己熟悉点。
    虽然也看到胡万和武智冲两人，但六子压根没放在心上，兴冲冲的找了一个座位，高声喊道：“掌柜的，来两碗米粉！”
    “好嘞！”
    孙守义也不含糊，很快端上来两碗米粉，弓着腰道：“六爷，八爷，您二位慢用。”
    不得不说，这孙守义能在黄四郎当地县官士绅豪强盘剥到九十年后的鹅城还能开店这么久，说明他的手艺真的很好。
    吃完凉粉，六子给了钱，说道：“掌柜的，你这凉粉不错。”
    孙守义哑着嗓子道：“六爷，您吃了两碗粉，就给了一碗粉的钱。”
    六子楞了一下，随即笑道：“掌柜的你记错了吧，我要了两碗粉，也给了两碗粉的钱啊。”
    “您……您就给了一碗粉的钱。”孙守义哆哆嗦嗦的说道。
    他这么一说，旁边顿时议论四起。
    “什么，六爷要了两碗粉，就给了一碗粉的钱？”
    “这是要吃霸王餐？”
    “县太爷的儿子，吃饭还赖账？”
    六子眉头一皱，站起身来正要呵斥。
    “哎哎哎，六爷息怒，息怒。”武智冲瞬间跑了过来，一把按住了六子，笑道：“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肯定有误会。对了，不远处就是讲茶大堂，那里都是有威望的乡贤，判案最是妥当，咱们去那里讲讲，肯定能给六爷一个公道。”
    六子狐疑的看了武智冲一眼。
    “对对对，就去讲茶大厅！讲茶大厅讲公平！”
    “去了讲茶大厅，一讲就明。”
    “县长的儿子要是去了讲茶大厅，肯定身正不怕影子斜。”
    孙守义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也没说。
    武智冲又笑道：“对对对，六爷，大家伙都说去讲茶大厅讲个明白，讲个公平，劳您大驾去一趟好不好？”
    六子环视一圈，心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去哪里都不怕，当即冷笑一声：“好……”
    “不好！”谷雨猛然站起身来，一把推开武智冲，高声道：“什么讲茶大厅？在鹅城判案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县衙，老子不认什么讲茶大厅，孙守义，县长昨天替你申冤，并且严正声明，来鹅城就是讲公平，你和我去一趟县衙，是对是错，县长会给一个公平的答复。”
    说完，他又看了武智冲一眼：“你昨天刚揍了孙守义，这会假惺惺的讲公平，还拉着我们去讲茶大厅，安的什么心？”
    “我……我这不是想着在讲茶大厅，给六爷一个清白嘛！”武智冲嘿嘿笑了。
    那样子要多实诚有多实诚。
    谷雨不搭理他，转头看六子，低声道：“六哥，先动脑子后动手。”
    六子也面色严肃起来，低声道：“我知道。”
    随即转身看向孙守义：“掌柜的你给我说清楚，我吃了几碗粉，给了几碗钱？”
    哎！
    谷雨顿时有了扶额的冲动。
    这是吃几碗粉，给几碗钱的事吗？
    是黄四郎给你下套让你钻啊！
    来的路上我都提醒过你了，刚才也让你动动脑子了，你怎么还纠缠这几碗粉，几碗钱的事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也难怪，六子本身年轻冲动容易兴奋，容易直接暴露自己的真实内心想法和目标，真切的以为自己真的是土匪。
    这种人就是容易热血上头，太年轻气盛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华强哥说过，不气盛能叫年轻人嘛？
    自古以来的历次反对压迫的斗争，不都是凭着年轻人的热血冲动吗？
    谷雨正叹息间，就听孙守义说道：“六爷点了两碗粉，给了一碗钱。”
    “你说什么？”六子勃然大怒。
    我是来照顾伱生意的，你居然污蔑我？
    他往前踏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胡万开口了：“六爷，连掌柜的都说了，你点了两碗粉，只给了一碗粉的钱。”
    六子冷哼一声，怒视胡万：“我点了两碗粉，给了两碗粉的钱！”
    武智冲出面了，他看向站在他一旁的凉粉掌柜孙守义一眼：“六爷点了几碗？给了多少钱。”
    “点了两……两碗，给了一碗的钱！”
    “胡说八道！”武智冲一脚将孙守义踢倒，喝道：“不可能！六爷是县长的儿子！县长的儿子会欠你的粉钱？”
    孙守义：“确实是点了两碗，只给了一碗的钱。”
    胡万：“我就说嘛，六爷吃了两碗的粉，只给了一碗的钱。”
    武智冲：“胡万，你可不要凭空诬蔑人清白，你亲眼看见了？”
    胡万站起身来在，行走在一群吃凉粉，却身穿绫罗绸缎的人之间，一脸正气的说道：“我今天讨的就是一个公平！”
    “向谁讨，向县长儿子，为什么！”
    “因为他点了两碗粉，却只给了一碗粉的钱！”
    “这就叫不公平！”
    “既然县长儿子带头不公平，那么县长说的话就是放屁！”
    “你放屁！”六子最听不得有人骂他干爹，闻言更是青筋暴露，就要冲过去。
    谷雨一把拉住了他。
    “六哥，他们耍诈呢，咱们得先动脑子再动手！”
    低声说完，一把将六子拉到身后，看着胡万道：“你一个黄府的管家，不在黄府伺候你家老爷，大清早跑这里安的什么心？”
    胡万道：“八爷，今天咱们讲的是公平……”
    “咋啦？你一个黄府的管家没吃过凉粉是不是……”

 第8章 我来讲公平

    胡万：“我问的是……”
    谷雨继续喝道：“你一个小白脸，兔儿爷，你自己没钱想从我们兄弟这里讹钱吧？我们兄弟有的是钱，你想要啊？想要说一声我就施舍给你这个兔儿爷！”
    听着谷雨大着嗓门喊他“小白脸”、“兔儿爷”，饶漱石胡万是黄府管家，也不禁露出怒意，马上站起来叫道：“吃了凉粉不给钱，这是欺负老实人啊！”
    谷雨嗓门比他更高：“兔儿爷，我昨晚逛窑子，亲眼看见你这个阴阳人卖屁股……”
    听了谷雨的话，周围人的眼神立刻变了。
    其实在鹅城讨生活的人，有几个是傻子？
    结合昨天县长为了孙守义打武智冲屁股，在县衙门口高声喊公平的事，谁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不就是黄老爷派手下胡万和武智冲，给县长穿小鞋吗？
    这一看就是一个局。
    但是没想到，这个局中还有如此劲爆的大瓜。
    相比于吃凉粉，还是小白脸的下半身让人感兴趣啊！
    管他真假呢。
    难道只给一碗钱是真的？
    谁在乎啊！
    胡万看了周围不善的目光，立刻知道局面有点歪，马上又道：“六爷，好汉做事好汉当，士可杀不可辱……”
    “啪！”
    “我呸！”谷雨猛然一拍桌子，指着胡万道：“你算哪门子士？你去过东洋西洋南洋吗？你进过省议会吗？你懂莫扎特吗？你有什么脸自称士？我看你就是兔子，兔儿爷的兔！”
    胡万大叫：“我就知道你们合伙欺负老实人，孙守义我问伱，他们到底吃了几碗粉，给了几碗钱？”
    “真不要脸！”谷雨大声冷笑：“你身为黄府管家，居然用这么咄咄逼人的态度质问一个可怜的卖凉粉的，真是仗势欺人啊！人家不就是卖个凉粉吗？卖的又不是你家黄老爷的百粉，碍着你什么事啦？你一个卖百粉的狗腿子，操什么吃凉粉的心？”
    胡万：“………我不是，我没有……呸，不对我们谈的是公平的事，县长说要给我们公平……”
    “讲公平就得让我们站在这里让听你胡搅蛮缠吗？我看你压根不想讲公平，你只是想弄死我们兄弟！你不是有枪吗？咱们外头去，一较那个……就是看看谁长谁短，谁公谁母。”
    被谷雨一连串的胡搅蛮缠导致事情不顺，再加上谷雨屡屡辱骂他，胡万竟也压不住火，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把枪从腰间拔了出来。
    就等这一步呢，谷雨猛地冲了过去。
    不等胡万拔出枪来，谷雨已经揪住了胡万的脖子，猛地往下一按！
    谷雨是本尊穿越，身怀鲁达神力，力量何等巨大，十个胡万也顶不住！
    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胡万手枪落地，身子直接被按得五体投地，一张脸死死地贴在地面上。
    谷雨冷声道：“鹅城现在有新县长了，最讲公平，最恨土匪！有县长的地方，拿钱是贪，拿枪是反，你拿着枪分明是土匪，今天在这里胡搅蛮缠，是不是想给麻匪报仇？”
    要知道县长头天上任的时候，可是杀了十几个“麻匪”。
    胡万此时只感觉谷雨手上似乎有千斤之力，压的他脸紧紧的贴在地面上，根本动弹不得，想张嘴说话腮帮子都进了牙合内，根本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话啊！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六哥，没想到咱们刚到鹅城没几天，就抓住了麻匪的奸细，看来鹅城太平了！黄老爷要是听闻他的管家是麻匪内奸，一定很庆幸，也一定很感激县长明察秋毫！”谷雨笑着对六子道。
    六子再冲动，再热血，此刻也反应过来了。
    他低声念叨了一句“先动脑子后动手。”然后一把掏出枪来，大步走到胡万身前，用枪顶着他的脑袋，喝问道：“说，谁指使你在这里诬蔑我们的？剩下的麻匪团伙在哪里？”
    “呜呜呜……”胡万张口也只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六子也不多说，扒了胡万的外衣，将他捆了一个结实。
    整个凉粉店的人也都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
    武智冲更是傻眼了。
    他往常依仗的是黄家的势和自己的功夫。
    但现在人家背后有县长，手里有枪，根本不怕他，那位六爷更是在昨天狠狠地打了他的屁股。
    所以他压根硬不起来，但现在胡万被这么压着，他也不能无动于衷啊！
    不然在黄四郎面前，如何圆话？
    脑筋急转，他也只能一脸笑道：“六爷……八爷……这……胡万……”
    谷雨再次喝断：“胡管家，我知道你是黄老爷的大管家，在鹅城有头有脸的，若是有心悔过，那就到衙门走一趟，告发麻匪其他人，给鹅城和黄府一个太平。你在这里一言不发，难道是想把黄老爷也拉下水？”
    武智冲顿时不敢说话了。
    胡万也傻眼了。
    我不是不说话，是你压得我的脸，不让我说话啊！
    他更清楚的知道，因为今天做这个局，这会已经安排人去县衙敲响冤鼓去了，
    县长很快就要到了。
    他要么赶紧翻盘，要么赶紧走！
    否则落到县长一行人手里，必定没有好果子吃，到那时候以黄老爷刻薄寡恩的性子，未必会继续信任他。
    可他现在不但被捆了一个结实，还说不出话啊。
    谷雨冷笑一声，大声道：“各位鹅城乡亲评评理，县长杀了麻匪，胡万这个麻匪内奸就想着报仇，所以在这里挑拨离间，企图把黄老爷也拉下水，这王八蛋如今被我们抓了一个现行，又是供认不讳，大家可是要做个证人啊！谁也不许走！武智冲，你更不能走！”
    武智冲顿时吓住了。
    陷害六子这件事失败了，胡万也落到对方手里，他此时不走干什么？
    留下来给县长的手下做证人？
    那他岂不是吃里扒外吗？
    黄四郎还不扒了他的皮？
    他连忙陪笑道：“六爷，八爷，我刚才光顾着给六爷一个公平的环境了，其实没注意发生什么事，我什么也没看见？”
    谷雨捡起胡万的枪，指着武智冲道：“你敢走，你就是胡万的同党，我看黄老爷知道你们是麻匪同党，该怎么收拾你呢？”
    武智冲立刻停住了脚步，露出了苦笑：“八爷，我冤枉啊！”
    “你冤枉？我六哥给了两碗粉的钱，你为何说给了一碗粉的钱？”谷雨冷冷的说道。
    “我……”
    谷雨对六子道：“六哥，你看住这个小白脸！”说着随手将一块木头塞进胡万的嘴里。。
    然后雇于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武智冲面前，一拳打过去，重重的轰击在武智冲身上。
    武智冲感到一股巨力打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子倒飞数丈，重重的撞在墙壁上，滑落在地，“噗嗤”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双目骇然。
    “还武举人，就这水平？”谷雨冷笑一声：“说，谁指使你诬蔑我们吃饭不给钱的？”
    “是……是黄老爷。”武智冲心胆俱裂，慌忙答道。

 第9章 听大哥的

    当张麻子和汤师爷来到凉粉店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
    六子举着一张状纸，兴奋的说道：“爹，胡万和武智冲是麻匪残余，他俩为了报仇，两边挑拨，让黄四郎和我们起冲突，才有了今天的‘吃凉粉’事件，现在他们都签字画押了，周围的人证也都摁了手印。”
    张麻子看着周围战战兢兢的围观群众，哆哆嗦嗦的店家孙守义，脸色灰白的胡万和武智冲，以及一脸兴奋的六子，面色淡然的老八谷雨，大体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心里不由得惊诧。
    昨晚上六子还像个刚出道的热血青年那样问东问西，这一大清早就会动脑子了？
    这进步的也太快了吧？
    等张麻子再多问几句，很快明白了眼前的情况。
    原来是老八搞定的一切。
    这个老八，别看年龄小，却身手不凡，而且还会动脑子，比六子强多了啊！
    老三举着枪对准了索索发抖的胡万，眼睛看向张麻子：“大哥，这两个下局暗算老六老八的人怎么处理，干脆我一枪崩了他俩。”
    “我认罪！我认罪，不要杀我。”许是老三的动作太凶狠，胡万直接被吓住了，连连大叫道。
    “敢暗算县长的人，不杀留着过夜吗？”张麻子沉声道，但掏枪的动作却不怎么快。
    汤师爷急忙道：“县长，不能杀！不能杀！”
    “为什么不能杀？”
    张麻子还没说话，六子忍不住了。
    谷雨沉默不语。
    张麻子看了一眼六子，又看了一眼谷雨，没说话。
    “抓了他们就是打草惊蛇。我们要杀人诛心！”说到这里，汤师爷凑到张麻子耳边，低声道：“把黄四郎得罪狠了，还怎么从他那里掏钱？”
    张麻子看了汤师爷一眼，笑了一声：“我不是土匪，我是县长，县长做事，要讲究个名正言顺，他们既然承认自己是麻匪残余，又签字画押，当然要带回县衙，严加审讯，带他们走！”
    “是！”跟过来的老三老四大声听令，和老六、谷雨一起，将胡万和武智冲押起来，带回县衙。
    回到县衙，安排人将两人关到牢房，张麻子便把大家召集起来，商谈下一步行动。
    老三直接表态：“大哥，我们就用这俩人当人质，逼黄四郎拿钱赎人！”
    老四点头：“对！有他俩做人质，还怕黄四郎不掏钱？”
    “黄四郎要是不掏钱，他手下岂不是寒了心？”老五也道。
    老二没说话，老七没说话。
    谷雨也没说话。
    老六倒是急着道：“爹，你说呢？”
    张麻子抽着烟，想了片刻，转头看向书案后面的汤师爷：“师爷，你怎么看？”
    汤师爷道：“要我说啊，咱们等。”
    “等？”老三老四老五一起问道。
    “对！怎么说这两个人也是黄四郎的左膀右臂，五爷也说了，这两个人质在手，黄四郎要是不救人，他手下岂不是寒了心？所以黄四郎一定会有所行动。他动了，就说明他服软了，他服软了，我们挣的钱就多了。”汤师爷仔细的说道。
    最后提到钱的时候，双目猛然变得有精神了。
    毕竟挣钱才是汤师爷的追求。
    张麻子继续抽烟，接连吐了好几口烟，又看向谷雨：“老八，你怎么看？”
    “我……”谷雨沉吟片刻，眼角余光住遇到老三和老七都看向他，便道：“我听大哥的，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作为一个还没有被社会毒打的大专生，谷雨要经验没经验，要经历也没经历，处理事情全凭着对剧情的熟悉，所以他绝不会轻易表态。
    跟在这些老奸巨猾的家伙后面，一边长见识一边捞便宜多好。
    张麻子弹了弹烟灰：“人肯定不能放，但我们也不能等黄四郎出招，我打算发一道公文，让黄四郎到县衙议事。”
    “妙啊！”汤师爷拍手道：“这样一来，我们就占据了主动，只要黄四郎服软，正好借机把他笼络过来，咱们联手一起捞钱。”
    “什么乱七八糟的，县长让治下乡绅到衙门议事，这不是理所应当吗？难道让我这个县长去拜访他这个乡绅？”
    “不管怎么样，只要这个黄四郎来了，我们就成功了一半！”汤师爷笑的脸上起了一层褶子，每一个都能夹住一枚硬币。
    “兄弟们怎么看？”张麻子环顾一圈。
    “大哥，我听你的。”老二说道。
    老三看了老二一眼，点点头，没说话。
    老四老五看老三点头，也都表示：“听大哥的。”
    老六老七也都点头。
    谷雨一边点头，一边冷眼观察。
    他注意到老四老五很附和老三的话。
    倒是老二和老七时不时看向张麻子，听他吩咐，没有过多个人想法。
    六子比较年轻气盛。
    老三想法很多，时不时会提出个人意见。
    但是大面上没和老大张麻子起冲突。
    没等谷雨想深了，张麻子摆摆手：“今天先说到这里，大家先出去，老八你留下。”
    众人没多说什么，全都离开了，谷雨注意到老三走的时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看来老三才是麻匪团队的二号实力派，难怪在原剧中他能带走这么多人，让张麻子成了孤家寡人。
    此时房间内只剩下张麻子和谷雨。
    张麻子眼睛看着谷雨，谷雨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便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和张麻子对视。
    “老八，今天你做得很漂亮！”打量片刻，张麻子开口道。
    “都是大哥平时教得好。”谷雨忙道。
    “我教的好？我教什么了？”张麻子问道。
    “大哥常说，做事要多动脑筋，先动脑子后动手。”谷雨以不变应万变。
    在六子前他这么说，在张麻子前他也这么说。
    毕竟张麻子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这种话也是至理名言。
    用这话吹捧张麻子，准没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胡万和武智冲是你抓的，我想明天由你去一趟黄府，给黄四郎传达这份公文，你去不去？”张麻子问道。
    “我听大哥的，大哥让我去，我就去。”谷雨继续以不变应万变。
    “好！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召黄四郎来县衙吗？”
    “请大哥教我。”谷雨道。
    你在教我做事？
    好，我听。
    张麻子抽了一口烟，语气平淡的道：“自古以来的恶霸见县长，无非是请客、斩首、收下当狗。而如今我成了县长，要反客为主。你懂了吗？”
    “懂了，大哥是想化被动为主动，打乱黄四郎的计划。”

 第10章 谷雨赴黄府

    第二天一早，谷雨便领到“马县长”张麻子亲自盖过章的公文，出发了。
    他骑在一匹白色骏马上，身穿鹅城县衙的制服，昂首挺胸的骑马走在大街上。
    县城大道两侧林立的两层楼是整个鹅城的特色，不少穿着裤子，露出上身的汉子偏过头来，带着种种眼神看向谷雨。
    “这位八爷，就是拿下胡管家和武教头的县长手下。”
    “他真年轻啊！”
    “年轻又怎样？胡管家不年轻吗？不还是为非作……乐善好施？”
    “对啊，居然连胡管家和武教头都敢收拾……，都敢伤害，他一定很嚣张。”
    “黄老爷一定会收拾他的！”
    “没错，他再狂，遇到黄老爷也一定会软下来的。”
    一栋在鹅城很出名的楼房，一位美丽的女子打开一丝窗帘，看着骑马而过的谷雨，眼神露出了莫名的神情，口中喃喃道：“这个八爷能破了胡万和武智冲的局，看来新来的县长似乎有点不一样啊！”
    鹅城百姓苦黄四郎久矣，即便是青楼行业也饱受剥削，而在县长打了武智冲屁股，又擒拿了胡万和武智冲两人之后，有点头脑的人开始盼着新县长是不是有扳倒黄四郎的想法。
    黄四郎在碉楼上，通过望远镜看到了谷雨，这让他很意外。
    “就是这么一个年轻稚嫩的面孔，居然破了胡万和武智冲的局？”
    “是，老爷。”心腹胡千说道。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黄四郎啧啧称奇，又道：“那胡万和武智冲成了麻匪余孽，那我岂不是也成了麻匪？”
    “我的老爷啊，谁敢把你当麻匪？”胡千道。
    “这个来送信的年轻人，只怕心里就把我当成麻匪了。”黄四郎阴声说道。
    “那我带人把他干掉！”胡千立刻拍胸脯表示。
    “No！No! No!”黄四郎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要隆重邀请，我要郑重接待。”
    “县长请八爷送公文过来，所谓何意，还请八爷明示。”
    黄四郎一身西装，满口金牙，嗓门喊得很响亮。
    谷雨虽然知道他是鹅城一霸，但枪在手，加上身怀鲁达神力，倒也没怎么害怕。
    他相信张麻子的判断，黄四郎不会在碉堡对自己动手。
    鹅城的老爷嘛！
    为了维持在鹅城的统治，他就得遵循一些他建立的规矩。
    做事也得讲个名正言顺。
    这可不像县长打了武智冲的屁股，黄四郎就安排人设局六子自残那样。
    那是有来有往。
    现在谷雨送公文过来，若是他杀了谷雨，就等于犯了大忌。
    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他要是这么容易因怒而杀人，必然会引起连锁反应。
    县长也好，鹅城的另外两大家族也好，只怕会联合起来。
    纵然是黄四郎在鹅城一家独大，也惧怕三路围攻啊！
    而谷雨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中稳定下来。
    毕竟他当初在鲁提辖的拳头面前都能稳住心态，并做出有效的应对，此时面对黄四郎，自然也神态如常。
    所以他缓缓开口道：“昨天我们抓的两个黄府下人，已经承认是麻匪余孽，挑动黄老爷和县长的关系，说不定已经给麻匪透露了不少黄老爷的机密，所以被县长给黄老爷发来公文，邀请黄老爷去一趟衙门。”
    “你说他们是麻匪余孽？”黄四郎的嗓门猛然间大了。
    “他们承认自己是麻匪余孽。”谷雨声音依旧平静。
    “县长一进城就杀了麻匪，现在抓了麻匪余孽，为何不杀？”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很多事情还没有审讯清楚，所以请黄老爷去衙门一趟为好。”谷雨脸色平静的看着黄四郎，淡然说道。
    “好好好！好厉害的年轻人！倒是很沉得住气。”黄四郎突然变了一副笑脸，鼓掌笑道。
    要是刮了胡子，这气度倒是挺像赌神的。
    谷雨不说话了。
    “啊，既然是县长公文下达，黄某岂敢不去。”黄四郎又换了一个表情，主动握住谷雨的手，诚意十足的说道。
    “那告辞了。”谷雨轻松掰开黄四郎的手，沉声告辞。
    黄四郎看着谷雨离开的身影，沉声不语。
    良久，胡千返回，对黄四郎道：“老爷，对方走了。”
    黄四郎不答，反而问道：“你觉得这个老八是什么人？”
    胡千不解，答道：“那自然是县长的人，”
    “当真是来者不善啊！”黄四郎叹道。
    “老爷，你说什么？”胡千不解。
    黄四郎却没有给他解释。
    他刚才握住谷雨的手，是使出了很大力气的。
    要知道黄四郎为了震慑手下，每日可是苦练不缀的，因此气力极大。
    可是没想到，这个身材不高的小家伙，居然轻易摆脱了自己的掌控。
    此人力气极大，却又心性沉稳，当真不可小觑。
    但是这话，黄四郎是绝不会说出来的。
    他不能在下属面前，显露出半分力弱。
    想到这里，黄四郎脸色立刻冷淡下来，看向站在他面前的胡千。
    “胡万和武智冲，到底是不是麻匪余孽啊？”
    “老爷，他们当然不是。”
    “那状纸上写着他们是麻匪余孽，那他们是不是麻匪余孽？”
    “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屈打成招，屈打成招，屈打成招就把我供出来了？”
    胡千忙道：“老爷息怒，可能是胡万拿老爷的名字吓唬他们。”
    “那他们被吓住了吗？”
    “没有！”
    “那你觉得县长为什么邀请我去县衙议事？”
    胡万摇了摇头，不过看了黄四郎的表情之后，又信心翼翼的道：“这是鸿门宴？”
    “No！No! No!”黄四郎再次摆手，笑着道：“这叫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那老爷还去吗？”
    “去！当然去！”
    ……
    谷雨回到县衙，给张麻子他们说了自己在黄府的经历，最后道：“黄四郎已经接了公文，表示会按时赴会。”
    “好！”汤师爷很兴奋，对张麻子道：‘杀人诛心，赫然奏效！”
    “我再送你一个字，抻！抻的越久，赚得越多！”
    “现在是土匪请恶霸，师爷是不是想的太容易了？”张麻子语气淡然。
    “所以咱们要抻得住啊！”汤师爷道。
    “呵呵。”张麻子面色淡然，用口哨吹出暗号，让兄弟们做好准备，以防黄四郎狗急跳墙。
    “是！”包括老三在内，大家点头答应。
    看着汤师爷一脸疑惑的模样，张麻子语气淡然：“汤师爷，你也做好准备，到时候一起见见你的这位新朋友。”

 第11章 仇比金坚

    下午，县衙门外，张麻子、汤师爷和黄四郎三人成品字形站立。
    张麻子身后站着麻匪团队，谷雨也位列其中。
    当然，他个头最低。
    另一边，胡百、胡千等黄府护卫站在黄四郎身后。
    汤师爷首先开口：“黄老爷此番前来，儿郎如虎，前呼后应，气势不凡，不愧是鹅城霸主的气派。”
    “县长英雄气概，师爷文采斐然，黄某十分钦佩。县长有公文传达，黄某理应前来。”黄四郎拱手行礼。
    “说得好，黄老爷请。”张麻子伸手道。
    汤师爷也伸手：“黄老爷请。”
    “县长请，师爷请。”
    三人并肩入内。
    院子里有俩人，正是被捆绑的胡万和武智冲。
    黄四郎看到他们，眼神变了变，面色丝毫不变。
    “黄老爷，这两个人是麻匪余孽，设局陷害我家六子和老八，这事你知道吗？”
    一进门，张麻子直接开口问了。
    他一开口，那边老二老三立刻把手放在枪盒子上了。
    “哎呀，这事我确实不知啊！没想到这两个畜生居然是麻匪余孽，胆敢挑拨我和县长的关系！当真是辱我名声，欺骗县长，死有余辜！”黄四郎立刻说道。
    “黄老爷觉得他们死有余辜？”张麻子继续问道。
    只不过声音有点大。
    至少黄四郎后面的胡百胡千以及诸多保镖都听见了。
    看着他们脸色微变的样子，谷雨不由得暗暗点头。
    自家大哥张麻子，看来很精通心理战啊！
    果然黄四郎听了张麻子这么问，脸上的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了，说道：“死有余辜。”
    “好！黄老爷当真深明大义，我也觉得他们死有余辜，老二老三，把两个麻匪余孽押到监狱里去。”吩咐完后，他又伸手对黄四郎道：“黄老爷，今日我略备薄酒，请黄老爷入内品尝。”
    “好！”黄四郎虽然恢复了平静，到底没有再客套一番，而是当先往里走去。
    他们进的不是县衙大堂，而是会客室。
    房间内灯火通明，三人呈品字形坐下，麻匪团队和黄府护卫则在门口站着。
    如今和黄四郎图穷匕见了，张麻子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口袋：“黄老爷想必知道，马某这个县长是买来的。”
    黄四郎含笑点头。
    他之前料理的那些县长，都是花钱买来的官位。
    “买官是为了挣钱。而且马某人不喜欢挣穷人的钱。”
    “县长爽快。”黄四郎点头道：“那你想挣谁的钱呢？”
    “谁有钱就挣谁的。”
    “那谁有钱？”
    “你有钱。”张麻子直盯着黄四郎道。
    “哈哈哈……”说到这儿，黄四郎可就精神了。
    他最擅长对付想从他手里挣钱的县长了。
    他放松下来，倚在椅背上：‘爽快！明日我请县长赴宴，县长到时候看上我家什么了，直接拿好了。’
    “哈哈哈。”张麻子报之以浅笑，他看了一眼汤师爷，又看向黄四郎：“我是县长，不是土匪，县长挣钱得讲究个名正言顺才是。”
    “说得好，我们鹅城有两大家族，都是把人卖到阿美莉卡，修铁路，赚的都是dollar。”
    汤师爷嘿嘿笑道：“这里哪有刀的事儿啊黄老爷？要不还是说说怎么赚钱？”
    “NO，no，no！”黄四郎摇摇手指，“dollar，美国人用的钱，dollar，You know？”
    “dollar……”汤师爷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我黄老爷一来，钱就到了。哈哈……”
    他举杯示意，然后道：“咱们，喝一杯吧！”
    一杯酒进肚，张麻子放下酒杯，呵呵笑道：“黄老爷客气了，整个南国谁不知道，在鹅城，你黄四郎是老大。”
    “老大往往是空架子，每天眼一睁，几百人吃、喝、拉、撒，都要等着我伺候，真正落到我嘴里的能有几口？如果县长急着挣钱，我倒有个好去处。”、
    “哦，请讲！”
    “张-麻-子！”黄四郎一边说着，一边把视线盯在张麻子身上。
    房间内瞬间陷入安静。
    麻匪团队其他人倒是神色自若，只有六子想伸手掏枪，被老二按住了。
    谷雨在一旁心中连连赞叹。
    他熟悉剧情，眼见这场宴会走到原剧这一幕，让他心中有了了然的感觉。
    很明显，两人都在不断地试探。
    张麻子摆明了想从黄四郎手里拿钱，怎么拿钱你黄四郎想办法。
    黄四郎自然一分钱不愿意出。
    但他刚刚有人栽倒县长手里，不拿钱是不可能，只能用两大家族做诱饵。
    但张麻子自然也不是善茬，直接表示你黄四郎是鹅城的老大，你最有钱，我就要拿你的钱。
    黄四郎只好防守反击，用“张麻子”这个名字来试探县长的反应。
    毕竟这个县长来者不善，手下兄弟各个身手不凡，他有理由怀疑对方是真正的麻匪。
    这一番言语交锋，犹如刀光剑影一般，实在是精彩绝伦。
    谷雨一边听一边心里赞叹。
    要不说这几个家伙都是老狐狸，一个个的举重若轻，谈话聊天充满了艺术。
    “张麻子？”张麻子面色如常，开口问道。
    “对，张麻子。”黄四郎说道。
    “那么这个张麻子，是和我们有关系呢，还是和钱有关系？”
    “都有关系！”黄四郎将杯中酒一扬而尽。
    “哦？莫非他在鹅城？”张麻子追问。
    “在！”黄四郎盯着张麻子，“也不在。”
    “这么说黄老爷果然和麻匪有牵扯，还认识这个张麻子？又或者，你就是那个张麻子？”张麻子忽然笑了。
    话音一落，老二老三立刻踏入房间，伸手掏枪指向黄四郎。
    胡百胡千也想冲进来，但老四老五老六老七，加上谷雨，反应更快，立刻举枪指向他们。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
    看了看老二老三伸过来的枪口，黄四郎不愧是鹅城霸主，居然面色不变。
    他心里盘算了一下，感觉对方如果是麻匪，不应该紧咬着自己是麻匪不放。
    麻匪和县长都要钱，但县长不光要钱，还要名正言顺的要钱。
    黄四郎觉得，这种手段肯定比麻匪强多了。
    “县长有所不知。”黄四郎缓缓开口：“我和张麻子仇比金坚，所以我也是受害人。”
    “我只听过……情比金坚。”汤师爷嘀咕。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张麻子很有钱。”黄四郎大手一挥。
    “很有钱？”汤师爷怔了怔，极小心翼翼的瞥了张麻子一眼。
    “这麻匪头子，比你黄老爷还有钱？”张麻子大手一挥，老二老三便收了枪，退了出去。
    黄四郎也冲外边挥了挥手，胡百和胡千看了看依旧举枪指着他们的县长手下，犹豫片刻，也就收了枪。
    他们服软，谷雨他们当然也就收了枪。
    “张麻子盘踞鹅城周边交通咽喉，明白吗？”黄四郎回过神，对汤师爷道。
    “不明白。”汤师爷摇头。
    “我是做什么生意的，明白吗？”黄四郎又对张麻子道。
    “不明白。”张麻子道。
    汤师爷道：“小半个民国的烟土，都是黄老爷在贩卖。”
    “错！”黄四郎道，“我不过是给刘都统当跑腿的，而且只是其中一条腿！”
    “刘都统到底有几条腿呢？”张麻子问。
    “三条呗！”马邦德道，“黄老爷还是条大腿！”
    “对，大腿！”黄四郎一拍自己的腿，“可是我这条腿，断了！”
    “断了？”张麻子问。
    “怎么断的？”马邦德也问。
    “我的货，十回有八回被张麻子劫走了。”黄四郎看向张麻子，“你想想，他赚了多少钱？”
    张麻子眼神一闪，还没说话，马邦德就吃惊道：“怪不得黄老爷说张麻子很富有，还有这种事儿？

 第12章 你黄四郎就是麻匪！

    除了汤师爷之外，大家都知道黄四郎在撒谎。
    虽说刚加盟麻匪团队不足俩月，但谷雨不用回忆也知道，麻匪团队之前肯定劫过黄四郎的货，但凭借黄四郎在南国深厚的势力背景，怎么可能屡屡被一伙儿土匪劫掠？
    就算黄四郎拿张麻子没办法，大军阀刘都统还会拿一伙儿土匪没办法吗？
    张麻子就算再有本事，也不过百十来号人，他能敌得过数千数万的军队吗？
    所以用脚后跟想，也能想到麻匪们的确劫掠过黄四郎，而且成功过几次。但之后，谨慎的黄四郎就没有再给过他一次机会，张麻子劫掠不成，以土匪的身份对黄四郎无处下嘴，这才想要到鹅城来，亲自会一会黄四郎。
    毕竟棍打武智冲的当天晚上，张麻子私下里对六子说过：“等爹有钱了，就送你去留洋，东洋三年，西洋三年，南洋三年。”
    他要是之前劫掠黄四郎十之八九的货物，还会连给六子留洋的钱都凑不齐吗？
    那么黄四郎说谎的原因就显而易见了。
    第一自然是试探新来的县长是不是张麻子。
    第二则是让传说中的张麻子背锅。
    黄四郎的货物被劫，其实其实是他找了一个假麻子自导自演，以此来独吞贩卖烟土的利润，欺瞒刘都统。
    每当刘都统决定剿匪，保证运货路线平安时，黄四郎就会借机敛财，然后让假麻子杀了刘都统派来的县长，宣告剿匪失败。
    前五任县长就是这么死的，原剧中的假麻子亲口供认过。
    当然，在县长和师爷之间挑拨离间一下，也不过随手而为的事情。
    一句“张麻子”，完美的一箭三雕。
    不得不说，成年人的头脑果然充满风暴，不是连专升本都失败的大一新生谷雨所及的。
    不过现在的谷雨，已经士别三日了。
    酒桌上的交锋依旧在继续。
    张麻子说道：“你刚才说你和张麻子仇比金坚？”
    “是！仇比金坚！”
    “既然仇比金坚，你身边的人都是麻匪余孽了，那你怎么还活着？”
    “因为他们不光想杀我，还想拿到我的钱。”
    “这么说你现在还有钱？”张麻子一脸玩味的说出。
    黄四郎怔了怔，没想到这个县长在这里等着他呢。
    于是他笑了：“没错，我还有钱。”
    “好！你把钱掏出来，我去剿匪，给你报仇雪恨！”
    “好！”黄四郎二话不说，坐在那里拱手行礼：“三天之后，我一定给县长一个惊喜。”
    “呵呵。”张麻子说道：“汤师爷，黄老爷是胡万和武智冲的恩人，又是你的新朋友，你给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汤师爷这些有点懵，道：“这还用翻译，都说了……”
    张麻子猛然提高了嗓门：“我让你翻译给我听，什么叫惊喜。”
    汤师爷还是没反应过来：“不用翻译，就是惊喜……”
    黄四郎也迷惑了：“难道县长听不懂什么叫惊喜？”
    张麻子不搭理他，继续盯着汤师爷，声音更加凶狠：“我就是想让你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惊喜嘛……”汤师爷都坐不住了。
    “翻译翻译给我听，什么叫惊喜！什么踏马的叫惊喜，什么踏马的叫踏马的惊喜！”
    汤师爷只好看向黄四郎：“什么踏马的叫惊喜啊？”
    黄四郎只得说出来：“惊喜就是三天之后我出一百八十万给县长出城剿匪，接上我的腿，明白了吗？”
    汤师爷舒了一口气，忙给张麻子说道：“这就是惊喜啊。”
    但张麻子脸色未变，依旧盯着汤师爷，只是声音平淡了些；“翻译翻译，什么叫惊喜。”
    “惊喜就是三天之后，他出一百八十万两银子给伱出城剿匪，接上他的腿。”
    “哦。”张麻子仿佛刚听懂了似的，主动上前握住黄四郎的手：“原来这就是踏马的惊喜啊。本官愿意等你三天。”
    “好啊。”黄四郎知道自己免不了割肉，只得赔笑应对。
    “不过……”张麻子松开手之后，又看向黄四郎：“如果三天之后见不到惊喜，那我就怀疑你的诚意。你没有诚意，那就证明你是胡万和武智冲的后台，你就是麻匪。”
    “了然！了然！”黄四郎脸色灰白之极。
    “好！喝酒！”张麻子开怀大笑，举杯畅饮。
    黄四郎喝了一杯酒，心里盘算了一下，决定还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出钱，必须拖两大家族下水。
    凭什么光自己出钱！
    “县长，师爷，我还有一个计划。”
    “哦，请讲！”
    “咱们刚才提到鹅城两大家族，我出钱当诱饵，我出多少，两大家族就必须出多少。”
    汤师爷乐了：“明白！事成之后，咱们分两大家族那点dollar！”
    “啪！”张麻子一拍桌子，开始了他的表演。
    “两大家族那点钱不用分！咱们把张麻子劫走的拿点钱全拿回来，还给黄老爷。到那时候，两大家族那点钱就是九头牛上的一根毛，你还在乎吗！”
    “县长真硬！”黄四郎翘起大拇指，心里却大骂麻麻批。
    “硬吗？”张麻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够硬！”黄四郎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却只能如此回答。
    不但逼着他拿出一百八十万，还要把两大家族的钱据为己有。
    连见面分成都取消了！
    而且还说用张麻子的货还我？
    你特么这是将我的军啊！
    而且还连续两次将我的军。
    别说张麻子那里根本没有什么货，你八成就是张麻子，你能自己剿灭自己吗？
    不得不说，县长的心够黑！
    民国成立以来的鹅城五十一任县长，就没有今天这任县长这么心黑的。
    “硬不硬以后再说！我脑子里现在只有一件事，”张麻子道，“那就是替黄老爷把这条腿接上。一个张麻子也太嚣张了，把卧底都派到黄哥这里了，不答应！”
    黄四郎心里叹了一口气，各种鹅城俚语俗话从心里骂了出来，脸上却是一副感动神色。
    一时间宾主尽欢。
    直到黄四郎自称不胜酒力，坐着轿子返回黄府。
    此番县衙交锋，黄四郎输的可谓一败涂地。
    等黄四郎离开之后，众人重新聚在一起。
    “看来当县长就是比当土匪挣钱快啊！”老二笑道。
    “二哥说的是，咱们当土匪一年到头才挣多少钱？当个县长几天就捞回来了。”老三也道，看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希翼，估计已经开始计划好一步去哪里当县长了。
    “怪不得那个马邦德要花钱买个县长当，这来钱太快了！”六子吹了一声口哨，看向汤师爷：“师爷，等挣了这笔钱，你也去花钱买个县长，不比做师爷强？”
    “呵呵，六爷说得对。”汤师爷嘴角笑嘻嘻，心里麻麻批。
    老子本来就是县长，都是你们这群土匪害得我忍辱负重装师爷，老婆都保不住。
    哼！要不是为了钱，有你们好果子吃！
    “你们啊，光看到贼吃肉，没看见贼挨打。”身为大哥，张麻子要给手下兄弟们讲点人生道理：

 第13章 人才啊！

    “我们要从黄四郎手里抠出一百八十万银子，你们以为黄四郎会善罢甘休吗？”
    “大哥，你的意思是今晚黄四郎会袭击我们？”老三眼中闪过一道狠厉之色。“他要敢来，我们就把他们全留下！”
    “对！要我说，等干掉他们，我们在一口气杀进黄四郎那座碉楼！”老四叫道。
    “对，杀他们一个鸡犬不留。”老五也道。
    六子踏前一步道：“爹，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老二老七和谷雨不说话，看向张麻子。
    张麻子照例吸了一口烟，却看向谷雨：“老八，你有什么想法？”
    你身为大哥，怎么什么事都问我这个小么啊？
    没看到老三看向我的眼神略有不善吗？
    谷雨虽然不乐意被张麻子推出来吸引火力，却也不愿意让黄四郎好过。
    于是他开口道：“大哥你真的让我说？”
    “废话，咱们自家兄弟，让你说你就说，怎么还藏着掖着不成？”张麻子吐了一口烟圈。
    “是啊，老八，爹让你说你就说嘛？干嘛吞吞吐吐的？”六子也随道。
    “我不是吞吞吐吐，我在想一百八十万算什么？怎么彻底的灭掉黄四郎，不让他有翻身的本钱才是关键，这样我们才不会有后顾之忧。”谷雨一字一句的说道。
    黄四郎是大善人吗？
    不是！
    想想今晚被摆了一道，不拿钱出来就会被县长当成麻匪，那他极有可能会派人扮成麻匪袭击县衙，枪毙县长。
    就算从他手里掏出一百八十万，并安全的撤离鹅城，那就真的安全了？
    黄四郎一定会安排人在路上劫道。
    原剧当中假麻子就是干这个的！
    就算侥幸逃过假麻子的追杀，黄四郎就会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肯定不会！
    当今风云变幻，军阀混战，别人能花钱买个县长当当，黄四郎也可以买个市长当当，他又是大军阀刘都统的大腿，若是乘势而起，肯定会对他们这群麻匪穷追猛打。
    就算以后花钱买个县长，也当不安稳。
    谷雨将心里的这些话将重点说出来，麻匪众人顿时连连点头，连汤师爷也是赞同：
    “八爷这番话高瞻远瞩、言简意赅、一针见血，说的再明白没有了！”
    “师爷也觉得我说的对？”
    “说的太对了。”
    “那师爷有什么应对黄四郎的办法吗？”
    “这个嘛？只有挣到钱后立即远走高飞，难道还真的打黄四郎的碉楼不成？”
    “怎么？黄四郎的碉楼有什么了不起的？”六子哼道。
    “哎，六爷可不要小瞧黄四郎的那座碉楼，里面不但有几百护卫队，而且碉楼耸立，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就算你们本领巨大，贸然进攻，也会损害惨重。”
    “你瞧不起谁呢？”老二一拍桌子，冷声哼道。
    “这不是瞧得起瞧不起，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伱们要想攻破碉楼，没有四五千人的势力是不成的，你们有这么多人吗？”
    “好了好了，别打岔。”张麻子伸手止住了争吵，继续看向谷雨：“那老八，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是，如果今晚黄四郎真的来袭击，那就证明这厮心思歹毒，我们必须把他彻底打倒，再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说说你的想法。”
    “黄四郎肯定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估计以前没少坑那两大家族，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他们肯定对黄四郎恨之入骨。
    如果我们联络鹅城两大家族，把黄四郎的计划透露给他们，然后和他们联手，再联络满城百姓，结成统一战线，肯定能一举攻破碉楼，干掉黄四郎！这样我们不但能拿到钱，还能全身而退，无后顾之忧！”
    “联络两大家族？那我们还怎么从他们手里拿钱啊？”汤师爷问道。
    谷雨站起身来，环顾众人：“咱们要想在鹅城拿到钱还能全身而退，就得搞清楚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咱们所面临的首要问题。我这几天询问过，这一年鹅城共来了五任县长，全被杀死了。他们之所以挣不到钱还留不住命，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
    “咱们要想挣到钱，不但要有大哥的领导和众位哥哥的身手，还要团结我们的真正的朋友，以攻击我们的真正的敌人。我们要分辨真正的敌友。”
    “我们真正的敌人是谁？当然是鹅城霸主黄四郎。那我们的朋友是谁？那就是被黄四郎欺负过，坑骗过得所有人，包括那两大家族！”
    谷雨一番侃侃而谈，麻匪众人和汤师爷都沉默了。
    隐隐间，众人感觉认知的世界仿佛打开了一扇窗户。
    麻匪众人倒也罢了，只想着一起合作，干掉黄四郎拿钱。
    汤师爷更是感叹一声，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心中隐隐间想和黄四郎结盟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他早就知道鹅城凶险，想在这里拿钱极不容易，所以才把张麻子他们引到这里来。
    把水搅混了，他才容易脱身嘛！
    说不定有机会拿到钱呢。
    但现在他明白，黄四郎连两大家族的钱都坑，怎么会让他这位假师爷真马邦德拿到钱？
    看来心里的计划，还得改改。
    而张麻子一瞬间有点恍惚，他似乎看到那些年追随松坡将军的历程。
    为什么护法战争赢了，国家依旧四分五裂民不聊生？
    老八这几句话似乎隐含着答案。
    不过张麻子很快回过神来，对谷雨道：“老八，你这话听谁说的？”
    谷雨笑了笑：“我表哥啊。”
    “你表哥？”
    “我表哥毕业于郡沙师范，只是一个小学老师，闲的没事和一帮朋友成立什么社团，天天喊着什么‘改造华夏，改造世界’，挣到的钱都赞助学生赴法留学了，自己一分钱没落下，大道理却是一堆……”谷雨耸了耸肩膀。
    “你表哥是个人才啊！”张麻子叹道。
    “是人才？”谷雨笑着看向张麻子。
    “是人才！”张麻子再次感叹。
    “是不是人才以后才知道，我现在想的是黄四郎今晚会不会来，咱们怎么避开黄四郎去见两大家族，他们又凭什么相信我们，愿意和我们联手。”谷雨说道。
    “那你想到了吗？”
    “没有，但我觉得大哥一定能想到。”谷雨坚定地说道。
    “哈哈哈……”张麻子掐灭了烟，点点头道：“你倒是会把球踢给我。”
    说到这里，他面色肃然：“今晚是个不眠之夜，大家警醒着点。”
    “是！大哥！”麻匪团队齐声道。
    大家离开了，汤师爷也准备回去睡觉，张麻子却叫住了他。
    “师爷慢走！”张麻子一把揽住汤师爷的肩膀：“今晚你陪我睡，我不能酒后欺负一个寡妇。”
    听了这话，汤师爷心里一宽，随即道：“那也不能让她一个人睡屋里啊？万一黄四郎……”
    “放心，我早有安排。”张麻子一边嬉笑着，一边扯着汤师爷进了房间。
    当然是汤师爷的房间。

 第14章 要钱，还是要钱！

    凌晨时分，县衙陷入一片安静的时候，忽然响起了一阵枪声。
    十几个带着麻将面罩的家伙，一起举枪向县长卧室射击，几乎一口气打光了所有的子弹。
    不过麻匪团伙早有准备，张麻子和县长夫人都没有在里面，而众兄弟们也从各个房间跃出，形成交叉火力，一连串的火力输出，将这帮人全都留下了。
    十分钟后黄四郎再次出现在县衙，虽然看见满地的狼藉，却看不见任何一具尸体，县长和他的兄弟们更是完好无损。
    “哎呀，听闻县衙遇袭，黄某挂念县长，急切赶来，幸好苍天保佑，县长吉人天相，逢凶化吉，安然无恙，黄某真是欣慰啊！”
    “黄老爷这般关心，马某深为感激，只是马某有一事不解。”
    “县长请说。”
    “枪响片刻，黄老爷便来到县衙，难道黄老爷本来就在附近？还是早就预料到了？”
    我当然就在附近，为的就是准备干死你！
    黄四郎心里嘀咕，面上却是一阵冤屈：“冤枉啊，县长，今晚和县长一醉，黄某不胜酒力，便在附近青楼住下了，哪里的花姐惯会服侍人，黄某也喝了一些醒酒汤，便感觉好了点，本想到继续入睡，却听到县衙传来一阵枪声，心忧县长安危，便急急赶来了。”
    “原来如此，黄老爷真是体贴啊！”张麻子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了黄四郎，其力气之大，几乎让黄四郎窒息。
    好不容易摆脱了张麻子的熊抱，黄四郎又寒暄几句，便要告辞。
    但张麻子却揽住了他的肩膀。
    “黄老爷可不能走啊，我有要事和你商议。”
    “县长日理万机，刚到鹅城就熬夜加班，黄某感动万分，还请县长早点休息，黄某这就告辞。”
    “不行！马某现在怕得很，黄老爷可不能离开。”
    张麻子揽住黄四郎的肩膀，就是不让他走。
    很明显，土匪出身的张麻子，力气比黄四郎大，黄四郎真的很难摆脱。
    强行摆脱的话，又会落入尴尬的局面。
    这让黄四郎很后悔。
    干嘛这么着急过来确定县长死活呢，什么事明天早晨不一样得到消息了？
    结果又被县长反将一军。
    等等，为什么说“又”？
    “黄某人微力轻，只怕帮不了什么。”黄四郎连连推脱。
    “哎！黄老爷是鹅城老大，手下有几百人仰仗你，怎么会人微力轻？万一麻匪再次来袭，我们可挡不住第二次啊。”
    黄四郎面带为难，心里却在滴血。
    我精心培养的精锐，被你们全部留下了，你还想让我来第二次？
    我脸上写着“一根筋”三个字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些偷袭的二十多人，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以多打少，又是突然袭击，
    二十人对八个人，优势在我。
    飞龙骑脸怎么会输？
    可偏偏落到这个结果。
    “县长放心，麻匪这次损失惨重，再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来了。”黄四郎说道。
    “哦？黄老爷怎么会这么确认？难道你对麻匪很熟悉？难怪胡万和武智冲是麻匪余孽。”说到这里，场面已经有点安静，张麻子却又话锋一转：“我现在对麻匪无比痛恨，很不得天一亮就去剿匪。”
    “好啊！我对县长剿匪全力支持，预祝县长剿匪凯旋！”黄四郎忙道。
    “所以我现在急需用钱，有钱才能剿匪，钱不到手，我们就剿不了匪。”
    谷雨在一旁听着，心中已经明白。
    这会张麻子已经把黄四郎当成肉票了。
    你现在拿不出钱来，我就撕票。
    毕竟，黄四郎被张麻子控制了，周围都是麻匪兄弟，黄府的护卫都在外围。
    不过，黄四郎又不是随手带着钱的主，你这么逼迫他也拿不到钱啊！
    黄四郎也知道今晚不给个交代走不了，只得收敛心神，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已经准备了一批钱。”
    “哦，准备在哪儿了啊？”这回问话的是汤师爷。
    黄四郎甩了甩衣服，冲着护卫中的胡百一伸手。
    胡百立刻挺身而出，走向县衙大堂。
    不过经过谷雨身边的时候，谷雨顺手一顺，抢下了他的手枪。
    胡百视而不见，径直走进县衙大堂，将几张桌椅一拉，猛然一撬，顿时撬开了木地板。
    灯笼照耀之下，里面光芒闪烁，赫然是一堆堆的银子。
    至少几十万两。
    黄四郎顿时恢复了霸主气派，一挥手道：“早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鹅城到处都是我的钱。”
    汤师爷忍不住上前拿起几个掂量了一下，果然是十足的银两。
    “居然在这儿啊！”汤师爷不由得说道。
    “这只是一半……”
    “这只是一半的受惊费，和剿匪用的军费完全无关。”张麻子打断黄四郎的话说道。
    “你……”黄四郎脸色一变。
    “不过有了这笔受惊费，我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剿匪也有力气了，黄老爷你这般用心，你这条腿我必定给伱接上，有道是有心就有情，有情就有江湖侠胆柔肠！你的腿就是我的腿！”
    说完一拱手：“哥！”
    黄四郎也很上道的拱手：“弟！”
    张麻子大声道：“你的腿就是我的腿，你的腿就是我的命！有道是江湖本无路，有了腿就有了路！”
    黄四郎一脸感动的神情：“明白！明白！”
    看着两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谷雨只感觉到阵阵荒谬。
    什么有了腿就有了路。
    分明是有了钱就有了路。
    张麻子分明是在警告黄四郎，你的钱一定要给我，不给我就拿你的命！
    ……
    黄四郎终于走了。
    一帮人也没了睡意，开始点算到手的银子。
    连县长夫人也扑过来，拿着一块银子咬了下去，检验出是真货，顿时笑的花枝乱颤。
    老七说道：“钱既然到手了，那我们就走吧！”
    张麻子笑了一声：“这点钱就把你打发走了？”
    “大哥，这点钱还少啊！足足五十多万呢！”老七惊愕的问道。
    老二老三等人也都看向张麻子.
    “大哥，我们这些年辛辛苦苦才挣多少钱？这一趟才几天就挣了这么多，还少啊？”老三惊愕的问道。
    “当然少。”张麻子指了指汤师爷：“县长买官花了多少钱？”
    “二十万。”
    “那这么多钱，你觉得夫人能分够二十万吗？”
    “不能！”
    张麻子又看向谷雨：“老八，你觉得呢？”
    谷雨道：“我表哥想至少赞助一百个学生去法国留学，一个学生平均两千块，也得二十万。眼下这点钱分到我手里，还不够赞助十个学生呢。”
    一席话说的众人尽皆无语。
    老三忍不住问道：“你表哥赞助学生留学，关你什么事？”
    “他赞助学生，我赞助他啊。”谷雨回答。
    “合着你当麻匪挣钱是为了当好人啊。”老三冷笑道。
    “三哥，风险投资懂不懂，这些学生要是有一个发达了，我这些钱就能千倍万倍的挣回来，后半辈子我就可以安度晚年了，这叫战略投资！。”谷雨说道。
    其实他哪里有什么表哥？
    他就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只不过说谎的技巧，在于结合时势，说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
    他的最终目的，还是支持张麻子继续干。
    毕竟他的任务，是协助张麻子带领团队站着把钱赚了，充满希望的离开鹅城。
    所以谷雨看着众人无语的样子，继续道：“我们山里上百人，就这点钱，不管我们怎么分，没几年就会坐吃山空，鹅城虽然凶险，但我们既然来了，怎么着也得狠狠地赚一笔再走，否则今晚黄四郎的袭击，我们不是白挨了吗？”

 第15章 深藏功与名

    最终众人达成共识，不走，继续挣钱。
    毕竟没有人嫌钱多。
    至于眼下这笔钱，张麻子不打算留着。
    “把钱发出去。”
    “把钱发给谁啊？”汤师爷问道。
    “发给穷人呗。”
    老三第一个不爽。
    不过他知道张麻子的心思，也愿意帮他完成这个念想，再说了扔了这笔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所以没有说话。
    六子最崇拜他爹，所以没有吱声。
    老七是个有心计的，也没说话。
    倒是老四老五齐声问到：‘谁是穷人啊？’
    “谁穷，谁就是穷人。”
    众人沉默了，半响老二看向谷雨：“老八，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大哥的意思是发给穷人，等黄四郎从穷人手里把这批钱夺走，这样就会激化双方的矛盾，这样我们就好拉拢穷人了。这叫没有矛盾，我们就制造矛盾。”
    老二笑了：“老八加入我们就对了，大哥这么深的想法，他都能说出道理来！”
    张麻子：“……”
    好吧，你们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
    此时已经是凌晨，大家伙都疲惫了，于是赶紧去补了一个觉。
    到了次日夜里，麻匪团队带上各自的麻将头套，开始满鹅城的撒钱。
    他们将钱装进有麻将面具的袋子里，砸向各家各户的玻璃窗户，玻璃粉碎的声音当中，也伴随着各家女主人的尖叫声。
    钱啊，都是钱啊！
    有人往家里撒钱谁不喜欢？
    因为兵分多路，谷雨跑的是精心挑选的一条线。
    他跑到青楼下面，隔着窗户往里面砸了好几个钱袋。
    跟过来的六子疑惑的问道：“老八，我爹说了，咱们要发给穷人，她可不穷。”
    我当然知道她不穷。
    但她长得好看啊！
    而且因为对黄四郎又恨又怕，自己只要稍加勾引，花姐就会被黄四郎指使，半推半就的进了自己怀抱。
    你看老二老三长得那么凶悍吓人，她都不在乎。
    何况自己这般年轻。
    所以谷雨笑着说道：“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进到这行业的吗？”
    “怎么进的？”
    “因为家里穷，穷人被逼的卖儿卖女，你说她是不是穷人？”
    “好像是。”
    “那就可以发了。”
    谷雨说着，一口气往里面砸了五六包银子。
    扔完之后他还故意不走，蹲在那里和六子说道：“六哥，我听说县长都好色，咱们大哥当了县长却不逛青楼，会不会露馅？”
    六子道：“有这事？”
    “有啊！那些人买官当县长是为了挣钱，挣到钱后干嘛？当然花天酒地逛青楼啊。”
    “我爹挣钱不是为了花天酒地，是为了我……”
    话音未落，他俩的面罩突然被揭开了。
    原来花姐趁着他俩聊得开心，偷偷来到他俩身后，一把拽开了面罩。
    “原来县长的人是麻匪！”花姐笑着说道。
    六子愣住了，本能得握住了枪。
    谷雨却笑着说道：“县长的钱是黄老爷捐献的，我们只是回馈给鹅城百姓，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污人清白？”花姐笑嘻嘻的道：“我只知道你们戴着麻匪的麻将面具？”
    “你见过麻匪戴麻将面具，还是有谁规定带着麻将面具的就是麻匪？”谷雨站起身来，向花姐逼近了一步。
    “你要干嘛？”花姐面露惊慌，忍不住退了一步。
    “我们要是麻匪，那就要杀人灭口；我们要是官府中人，那你就是污人清白，左右都得跟我走！”
    花姐面色一变，扭头就想跑，可是她哪里是谷雨的对手。
    谷雨一把将她拽了过来，随手拿了一块面罩塞进她嘴里，然后将她捆了一个结实，扛在肩上就走。
    “老八，你要干嘛？”
    “把这个污人清白的女人带回去，告诉县长啊！”
    谷雨哈哈说着，健步如飞。
    六子怔了怔，想想老八说的也是，便紧紧跟上了。
    ……
    县衙密室，麻匪团队和汤师爷都在。
    “你说她凭空污人清白，指责你们是麻匪？”
    汤师爷一脸疑惑的问道。
    “对啊，我看她虽然是青楼女子，看起来挣得很多，但想一想就知道她和鹅城百姓一样，挣的钱都上交给黄四郎了，便给她发了钱，没想到她竟然解开我们的面罩，还指责我们是麻匪，所以我就和六哥把她带回来了，请县长主持公道。”谷雨回答道。
    张麻子饶有兴致的看了看花姐。
    不只是他，麻匪其他人都在看。
    汤师爷也在看。
    反正他的夫人不是他的夫人，又不在身边，他想看谁就看谁。
    任谁被绑起来面对这么多男人的审问，都会有些紧张的。
    但花姐很镇定，面色如常，浑然无事。
    再想到张麻子以马县长的身份进城，将铁血十八团的尸首当做麻匪枪决时，百姓们都惊慌无比，只有这个花姐从容镇静的表现，足以证明这个女人极有胆色。
    “伱们不是麻匪，直接给钱就是，干嘛还要戴麻匪面罩？”花姐说道。
    谷雨回头看向花姐：“县长看大家太穷了，这很不公平，所以命令我们给穷人发钱，对你们来说这叫公平，但我们做事的，则讲究‘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说明我们县长只想做事，不图虚名。你明白了吗？”
    “那也不用戴麻匪面罩啊？”花姐依旧说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百姓获得了公平。”谷雨解释道。
    “我应该相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谷雨昂然说道。
    这番话说得汤师爷在那里直翻白眼，众兄弟们则哈哈笑了。
    花姐沉默了。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眼前的少年在胡扯。
    但她也明白，这个少年不想杀她，所以把她带到这里和大家见面。
    大概是想在众人面前保住她的平安。
    可是他为什么不想杀她呢？
    因为她漂亮？
    汤师爷坐在一旁道：“八爷都说道这份上了，我们当然不是麻匪，我们这是给鹅城公平，你明白了吗？”
    张麻子笑了笑，站起身来，来到花姐身边沉声道：“我进城的那天，带头敲鼓的就是你吧？”
    花姐点点头。
    “姑娘，贵姓？”
    “免贵，花姐。”
    “不是姓黄吧？”
    “不是，是黄四郎把我买来的。”
    “难怪，你也是穷人啊。”
    “是。”
    “很好！”张麻子点了点头，说道：“正如我家八弟说的，我们拿着黄四郎捐给我们用来剿匪的钱给了百姓，正是为了公平，明白了吗？”
    “那你们还剿匪吗？”
    “真正的麻匪我们是要剿的，真正的穷人我们也要救得。”
    听了张麻子的话，花姐重重的点了点头。
    张麻子又深深地看了花姐一眼，对谷雨道：“你送她回去吧、”
    说完转身对大家说：‘散了吧！各回各房休息。明天按计划办事。’
    张麻子走的有点匆忙，大概是记得自己县长卧室里还有一个美女。想到这里，他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第16章 好大的帽子

    鹅城是黄四郎的地盘。
    能在黄四郎残酷剥削的境遇中脱颖而出，花姐凭的不是美貌和技术，而是察言观色和头脑清明。
    但凡有一点不达标，早就被黄四郎吞的渣都不剩了。
    所以花姐能明显的感觉到，县长这群人，绝不会那么简单。
    极有可能，他们就是麻匪。
    而且她也看得出来，她的怀疑，已经被这群人给看出来了。
    但他们没有杀人灭口。
    更是由这个老八亲自送她回去。
    而且老八是背着她回去的。
    理由是去县衙的时候是扛着她的，对她很无礼，所以要对她补偿一下。
    这让她明白，这个老八，似乎对她，很有想法……
    谷雨当然对花姐有想法。
    毕竟长得好看嘛！
    而且他背着花姐回去，一点也不会感到疲惫。
    因为他身怀巨力，背一个女人和背四两棉花没什么区别。
    “八爷，我看出来了。”花姐趴在谷雨背上，忽然说道。
    “看出什么来了？”谷雨随口问道。
    “你们是好人。”
    “我们本来是好人。”谷雨笑着说道。
    “你们真的能带来公平吗？”花姐眼睛闪了闪，问道。
    “当然能。”谷雨回答道。
    “八爷，你去过很多地方吗？”花姐换了一个肩膀趴着，又问道。
    “没有，我是湖湘人，只去过郡沙，这次在省城遇到大哥，因为当县长招收队伍，我便加入进来了。”谷雨“坦诚”的说道，又问道：“花姐，你去过郡沙吗？”
    “没有，郡沙好玩吗？”花姐眼睛闪了闪，抿嘴一笑，然后在谷雨的耳朵旁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郡沙啊！”谷雨内心有点痒痒。
    尽管系统给他的身份是来自郡沙的湖湘人，可无论是现实还是这个世界，他都没有去郡沙的经历。
    在这个世界，他本来就是一个凭空而生的人。
    不过这难不倒他。
    “郡沙是个好地方。”谷雨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那里的秋天最美，站在岳麓山上，能看见山林全都染成了红色，湘江清澈澄碧，一艘艘大船乘风破浪，那里有鹰击长空，有鱼翔浅底，所有的生命都是英姿勃发。花姐，等到了郡沙，你就自由了；到了郡沙，你就有新的生活了。”
    “我也能去郡沙？你不会骗我吧？”花姐的心有点陶醉了。
    她虽然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为了生存成了黄四郎的奴隶，但当听到一个热血小青年带着希望的话语时，也不由得痴了。
    做人嘛，总要有梦想，不然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谷雨心里毫无波澜。
    虽说他的头脑和心思比不过经历生活捶打的聪明人，但架不住他有点小聪明，且网络世界大爆炸得到的消息太多了。
    不是有句话吗？
    如果她涉世未深，就带她看尽人间繁华；如果她阅尽沧桑，就陪她坐旋转木马。
    花姐自然属于阅尽沧桑的那种，而谷雨可以本色出演热血小青年，这里没有旋转木马，但是有一个鲁达神力的谷雨，可以轻轻松松的背着花姐回青楼。
    所以谷雨笑着道：“我当然不会骗你，现在我背着你回家，以后我背着你爬岳麓山。”
    “那一定很美吧。”花姐感觉一颗心都要化了，忍不住紧紧的贴在谷雨身上，咯咯的笑了。
    等到谷雨背着花姐回到住处，花姐理所当然的请他坐了一会儿。
    谷雨理所当然的坐了一会。
    然后两人就十分自然地从座位上转移到了床上。
    畅快淋漓……
    ……
    黄四郎在鹅城有无数的眼线。
    所以很快得知了有人到处发银子的情况，当然他也拿到了一批银子。
    他召集手下，心腹胡千举着装满银子的麻将袋子，笑嘻嘻的道：“老爷，麻匪发的，铁证如山。而似乎只有县长才有这些银子。”
    黄四郎背着手道：“用面具的就是麻匪？我们也有面具。”
    “就算县长不是麻匪，他也是和我们对着干！”
    黄四郎掂量了一下银子，冷笑道：“有钱不挣，发给穷人。这像是个买官的县长做的事吗？”
    说着，他亲自给胡千戴上九筒的面具：“今天我要你们扮成麻匪，他们怎么发，你们就怎么抢，搞乱他们！”
    “明白！”胡千重重点头。
    黄四郎沉声道：“三步棋必至他于死地。”
    “老爷。”胡千摘下面罩说道：“三步棋已经走完了，我们似乎没成功。”
    “是吗？”
    “老爷伱看，对付小六子失败了，赴宴县衙失败了，杀鸡取卵也没成功，哎呦哎啊呦……”
    胡千话没说完，已经被黄四郎揪住耳朵：“脑子？你的脑子呢？我不会走新的三步棋吗？活人能让尿憋死吗？”
    “是是是，老爷我错了。”
    “现在我走的是新三步棋，第一步是到省城查清马邦德，我总觉得他不像个买官的县长。起码，他不姓马！他那个老八也不是一般人，也要调查调查。”
    “老爷说得对！”胡千连连点头。
    “对了，胡万怎么样了，能把他和武智冲弄出来吗？”
    “他俩？”胡千摇头：“县衙看守很严密，只怕救不出来啊，哎呦哎啊呦……”
    “你怎么可以说没救出来？你应该说没找到他们……”
    “是是是，是没找到他们。”
    黄四郎终于放下了撕扯胡千耳朵的手，脸上露出一股凶相：“出发！”
    黄四郎是鹅城一霸，他手下的家丁当然是霸主手下的打手，平时没少作恶。
    想在不过蒙了一个麻将面罩而已，那更是可劲的祸害。
    一夜之间，他们非但将麻匪团队发放的银子全部抢回来，还祸害了几十个良家妇女，砸烂了十几家房子，随手杀了五六个人。
    这等丧尽天良的行径，自然把大家惹恼了，于是第二天县衙的鼓声震天响，一大串前来告状的，要县长给个公平。
    这种事用脚后跟想，也都明白是黄四郎搞的鬼。
    而在这个时候，师爷的“前妻”和“儿子”来了，说是来要钱的。
    汤师爷这种人，人品无下限，智商无上限，什么样的腌臢事都办的出来，所以大家伙虽然看他的笑话，但是该帮还是要帮的。
    当天晚上，谷雨又去找了花姐。
    两人卿卿我我了一会儿，又聊起了郡沙的风土人情。
    谷雨随手抛出几个后世的网上小笑话，逗得花姐孝德前俯后仰的时候，忽然门帘被掀开，黄四郎一身白色西装，昂首阔步的走了进来。
    “郎才女貌！真是郎才女貌，难道我来错地方了？我来的不是时候？你在接客？”
    “对，我在接客。”花姐解释道。
    谷雨身形一晃，直接将花姐拉到身后，笑着对黄四郎道：“她不是在接客，而是在休假。”
    “休假？”黄四郎怔住了。
    “是啊！现在民国了，青楼女子休个假怎么了？怎么着？你黄老爷想学袁大总统继续当皇帝？不让大家休息了？”谷雨语气平淡的说道。
    “好大的帽子啊。”黄四郎呵呵一笑，看向花姐：“可今天是你休假的日子吗？”

 第17章 情比金坚

    面对黄四郎的威胁，花姐立刻怂了，她从谷雨身后走了出来：“不是。”
    “不是的话，那就送人，工作。”黄四郎瞪着花姐，一脸凶神恶煞的神态：“你的工作就是接客！”
    “上次我给过您很多钱。”花姐怯怯的说道。
    “什么钱？”黄四郎冷笑一声，“那不是麻匪从窗户外扔进来的钱吗？”
    说到这里，黄四郎看向谷雨：“难道他是麻匪？”
    花姐连忙笑着应对：“他不是麻匪，他是官府的人。”
    黄四郎眼神一变，突然伸手抓向花姐的后脖颈，猛然拉向自己怀里。
    可是他只动了一半便停了。
    因为谷雨一只手拉住了黄四郎的右手腕，另一只手持枪，顶在黄四郎的头顶上。
    与此同时，胡百胡千等人立刻举起了枪，对准了谷雨。
    胡千喝道：“放了黄老爷，不然一枪崩了你。”
    黄四郎这些年也没少了锻炼，四五十岁的他身体素质也算处于巅峰，可是对方这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只是一伸手，便制止了他的动作，犹如铁箍一般，让他抓花姐脖颈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黄四郎再一次领教了对方的力量，当即顺坡下驴，松开了花姐的脖颈。
    他眼睛看也不看谷雨右手的手枪，只看着对方抓着自己右手腕的左手，笑道：“英雄救美？”
    “先有恶霸欺凌，才有英雄救美。黄老爷，你着相了。”谷雨右手收了枪，左手收了力，但却没有松手。
    只要他愿意，随手可以在这么多人开枪之前，把黄四郎拉过来当盾牌。
    “我着相了？我着相了吗？”黄四郎眼神闪过一丝阴霾，看向花姐。
    花姐笑了笑，转身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掏出一笔银票，双手递到黄四郎面前：“老爷，毕竟他是客人，今天晚上的钱，我替他付了。”
    黄四郎心中长舒一口气。
    他收到花姐的消息，知道这个老八被花姐迷住了，心中大喜，所以今天来这里，就是想策反拿下谷雨的。
    却没想到，这个八爷依旧如上次见面那般沉稳，一点机会都不给他，还变相的挟持了他。
    他黄老爷也是要脸的人，这趟来了没收获也不成。
    花姐给他钱，其实就是给他一个台阶。
    所以黄四郎伸手去接钱。
    但是却没想到谷雨更快，伸手把钱多过来，往自己口袋里一装，然后看着黄四郎道：“黄老爷，你觉得没有我同意，你今天走得出去？”
    黄四郎脸色一变。
    胡百和胡千也顿时脸色一变。
    他俩马上一个招呼，快速上前，举枪对准谷雨。
    但为时已晚。
    谷雨反应神速，就在他们往前迈步之时，谷雨直接将黄四郎拽到身前，单手抓住了黄四郎的后脖颈，右手掏枪指向胡千，冷冷一笑：“黄老爷，我敢开枪，你说他们敢开枪吗？”
    黄四郎只觉得谷雨的力气大的出奇，无论是对方抓他的手还是抓的脖颈，自己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
    但是如此境遇之下，黄四郎也不能在自己属下面前认怂，所以他露出笑容道：“他们要是开了枪，你就开不了枪了。”
    “你死了，他们就是一盘散沙。”
    “说得好啊！”黄四郎挥了挥手，胡百胡千他们彼此看了一眼，和手下家丁一起慢慢的收了枪。
    “八爷真是威武啊！”感受到谷雨的力气减少了，黄四郎收敛住怒气，慢悠悠的道：“这不是美救英雄，是真正的英雄救美啊！”
    “黄老爷客气。”谷雨笑了笑：“我虽然是县长的人，但也向往江湖豪情、侠骨柔肠的，坚信情比金坚，黄老爷能拿出比金还坚硬的东西吗？”
    旁人听了或许会云里雾里。
    但黄四郎却是明白。
    那天县衙宴会，黄四郎就说了一句“仇比金坚”，但宴会上谈的内容却是钱。
    这是谷雨在劫持黄四郎，向他要钱呢。
    不给钱，就不放人。
    “有！我当然有。”黄四郎听出谷雨的意思，微微一笑：“胡百，拿过来。”
    胡百提着一个箱子走了过来，打开箱子，拿出了里面的两颗钻石。
    “八爷个性沉稳，是县长的得力助手，当日一别，便有相见恨晚之意，今日听闻八爷在青楼嬉戏，特意前来拜访。姑娘钻石一并奉上。”黄四郎哈哈大笑，感觉脖颈受到的压力瞬间消失，对方的那只力大无穷的手也脱离了他的肌肤，不由得心中大石落了地。
    同时心中也有点愠怒。
    “老子本来是想收买你这个家伙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成了赎金，不杀这个老八，我誓不姓黄！”
    谷雨将钻石收到怀里，然后带着黄四郎退到窗前，说道：“黄老爷，看得出来，这钻石比金子值钱。”
    “钻石本来比金子值钱！”
    “既然黄老爷这么愿意割爱，那我觉得英雄救美是值当的。”
    “确实很值当。”
    “那我就恭送黄老爷了。”
    “多谢。”
    谷雨将黄四郎轻轻地推向他的手下们。
    黄四郎一得自由，胡百胡千扶住了他，齐声道：“老爷？”
    意思很明显，要不要把枪干掉对面这个老八？
    “哈哈哈……”黄四郎摆摆手道：“人才难得啊！”
    随着大笑，黄四郎离开了。
    他的手下们自然也随着他离开了。
    谷雨看着一句在飘动的门帘，对花姐道：“你得罪他了。”
    “黄四郎不需要得罪。”花姐依旧保持一脸微笑：“他想让谁死，谁就得死。”
    “可惜，他想让我死，他也得死。”谷雨冷笑道。
    他知道黄四郎不敢随便开枪。
    虽然他是鹅城一霸，但他始终在扮演鹅城顺民。
    既然是鹅城顺民，那么明面上，就不能对官府中人开枪。
    要不然，原剧雨夜对峙的时候，黄四郎为何宁可打胡万五枪，也不对着县长开一枪？
    不是不敢，是不能！
    一旦开枪了，想弄死他的就不只是县长他们，更有刘都统他们。
    所以前面那五任县长，都是黄四郎借助假张麻子的手杀的。
    这一次，他既然心有怒气，也不打算例外。
    花姐看了看谷雨，眼神闪了闪，低下头，似乎很随意的问道：“我以为你不收礼呢。”
    “我们来鹅城，就是从黄四郎手里搞钱的，他既然给，我当然要啊！”
    花姐依旧低着头道：“既然从他手里搞钱，那为什么到处发钱呢？”
    谷雨笑了，他知道花姐为什么这么问他。

 第18章 麻匪处决大会

    花姐为什么要故意问这句话？
    因为她还没有背叛黄四郎。
    在原剧中的鸿门宴上，黄四郎将黛玉晴雯子和钻石一并送给县长，张麻子只要了钻石，没收美女。
    原因当然是怕身边多个卧底，刺探情报外加挑拨兄弟之间的关系。
    张麻子不收美女，夜间袭击又干不掉他们，黄四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恰巧老二老三被花姐吸引住，黄四郎于是顺水推舟，把花姐打造成新的“黛玉晴雯子”。
    结果嘛，似乎很成功。
    老二死了，老三带着兄弟们和张麻子分道扬镳了。
    原剧之中，花姐和老二老三嬉戏之时，黄四郎赶到，双方短兵相接，却互相忌惮没有火并。
    等黄四郎走后，花姐也问了老二老三这个问题。
    “既然从他手里搞钱，那为什么到处发钱呢？”
    老二老三怎么回答的？
    或许是“是大哥让发的。”
    进而让老三觉得，大哥怂了。
    但谷雨不准备这样回答。
    “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黄四郎将上供给县长的钱都拿回来了，他一定很志得意满，觉得鹅城就在他掌控之中，花姐，你觉得鹅城在他掌控之中吗？”
    花姐心里怔了怔，口中答道：“你们是流水的县长，可黄四郎是铁打的老爷。”
    谷雨呵呵一笑：“所以黄四郎也想不到鹅城会脱离他的掌控吧。”
    “你想说什么？”花姐抬头看他，脸上带着那种乖巧的笑容。
    “我想让你自由，您信我吗？”谷雨眼睛直视着花姐，一脸认真的说道。
    花姐看着谷雨，看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信你。”
    谷雨笑了。
    虽然他不确定，但是至少将花姐从黄四郎那边，拉回来一点点。
    只需要一点点就够了。
    ……
    时间过得很快。
    这一天是黄四郎亲口许诺送给县长惊喜的一天。
    按照双方的私下里默契安排，县衙在鹅城中心大街的广场举办了麻匪处决大会。
    要处决的当然是胡万和武智冲两人。
    这两位假麻匪经过三天的关押，被真麻匪兄弟们给折磨的不成人形。
    此时他俩被捆绑在高台角落的立柱上，仿佛一年没吃盐似的有气无力。
    高台下面，是满满的鹅城百姓。
    至于谷雨和麻匪兄弟们，当然站在高台两侧维持纪律。
    高台上面，除了被捆绑的假麻匪之外，又有五个人依次登台。
    马县长张麻子居中而立。
    黄四郎和汤师爷站在县长两侧，而鹅城两大家族的族长，站在最外围。
    他们是鹅城目前地位最高的五个人。
    只见黄四郎从身后拿出一个大扩音器，指了指被绑的结实的两个忠实手下，大声叫道：
    “大家看到了没有！这就是当麻匪的下场！”
    “他们被县长活捉，供认自己是麻匪，别说是我的管家和教头，就算是我亲爹，当了麻匪也得死！”
    “而且死有余辜！”
    “好！”张麻子这位马县长带头鼓掌，台上台下，顿时掌声一片。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叫杀人诛心！
    黄四郎面色如常，继续喊道：“自宣统皇帝退位以后，鹅城一共来了五十一任县长，他们都是王八蛋、禽兽、畜生、寄生虫！”
    “但是，这位马邦德县长！”黄四郎喊得很是激动，声音都有点破嗓子：“他不是王八蛋，不是畜生，不是禽兽，也不是寄生虫！他不仅要处决麻匪，还要亲自率兵，出城剿匪！”
    “他是我们的大英雄！”
    台上台下掌声雷动。
    汤师爷接过扩音器，大声喊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走四方……”
    走四方？不是守四方吗？
    黄四郎愣了愣，转头看了一眼汤师爷。
    此时花姐站在谷雨身旁，一脸微笑。
    谷雨轻声问道：“他今天给县衙送来九十万两的银子，他是真的黄四郎吗？”
    花姐微笑着看着台上，脸上笑嘻嘻的，仿佛没有说话：“不是。”
    “不是啊！”
    “不过那两大族长是真的。”
    “他们今天分别送来了一百八十万两银子，当然是真的了。”谷雨笑道。
    “送的少的可能是假的，送得多的那一定是真的。”花姐笑的更好看了。
    此时高台上的汤师爷继续吼道：“……麻匪任何时候都要处决的，不处决不行。”
    “你们想想，假如你带着老婆，出了城，还吃着火锅，唱着歌……”
    “……突然就被麻匪劫啦！”汤师爷喊到这里可谓是形神具备，仿佛他真的被麻匪劫了。
    真麻匪-假县长-张麻子同情的看了一眼这位假汤师爷-真马县长。
    “所以，只有被处决的麻匪，才是好麻匪！”
    说完这话，汤师爷恭敬的将打扩音器交到张麻子手里。
    张麻子接过大扩音器，咳嗽了一下，指着胡万和武智冲道：“杀！”
    左边老四，右边老五，立刻跳上高台，同时举起一把砍刀，在两位“麻匪”骇然的目光中，就要一刀砍下。
    “砰砰砰……”
    忽然传来盒子枪的响声，七八个带着麻将面罩的身影从天而降，台下也突然冲上来几十人。
    其中一个戴着九筒面罩的一边指挥几个人持枪逼退老四老五，给胡万和武智冲松绑，一边指挥另一批人安排绑架黄四郎和鹅城两大族长，
    还有一批人持枪对准下面的人群。
    只听九筒口中高声叫道：“我们是张麻子张大爷的队伍，要钱不要命！”
    “各位父老不要惊慌，我们今天只是救走我们的弟兄，另外将黄四郎和两位族长请走做客。剩下的事情和你们无关了！”
    “再见！”
    其他麻匪行动力快，迅速将黄四郎和两位族长入袋，装进棺材里。
    “好汉！我是本县县长！”在枪口的威逼下，张麻子高举双手高声叫道：“要绑绑我吧！”
    “你不说话行吗？”汤师爷同样高举双手说道。
    九筒指着张麻子道：“留着你的命，活着替我们收钱，三天之内，钱到，放人！钱不到，撕票！”
    张麻子更来劲了，一把抓住对准自己的手枪，大声喊道：“打死我吧！打死我吧！”
    九筒冷笑一声：“想挨打是吧？”
    飞身上前，拽过张麻子，一番拳打脚踢，将张麻子打到高台后面。
    下一刻，汤师爷也遭了同样的下场。
    这还没完，九筒和另一个人也跳了下去。看似还要拳打脚踢。
    结果张麻子顺手揭下来九筒的面罩，赫然是老三。
    “老三，你戴我的九筒面具，可别把事办砸了！”在汤师爷目瞪口呆当中，张麻子低声叫道。
    “大哥放心！”老三嘿嘿一笑，重新戴好了面具。
    随即跃上高台，然后一拉机关，高声叫道：“三天之内，钱不到就撕票，记住，我是九筒！”
    同时沿着早就挂好的滑轮绳索，飞过高台后面的楼层，消失在众人视线之外，紧接着听到一阵阵的马蹄声碎，麻匪和人质渐渐远去。
    那边老七围着胡千聒噪，而谷雨和老六则冲到张麻子身边，谷雨低声道：‘大哥，那个是黄四郎的替身。’
    “知道了，我有安排。”

 第19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高台下的百姓们早跑干净了，而此时黄四郎的团练堪堪赶到，胡千顿时来了精神，高声喊道：“快追，快开枪，给我狠狠地打，一定要把麻匪截住！救回三位老爷！”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黄府团练们举着枪，冲着麻匪离开的街道冲去，一边往前冲一边开枪，只听的枪声阵阵，引起一片又一片的鹅叫声。
    汤师爷从高台后面蹦出来，一脸的鼻血横流，大声叫道：“千爷，别打了！赶紧回去备银子吧！三天收不到钱，麻匪可是要撕票的！”
    “撕！让他撕！一定让他们撕！替身就是给我干这个的！”
    “这个钱我一分都不会出，不过两大家族的钱一定会过你们的手。”
    “县长，不用为我担心啊！”
    黄四郎的声音从对面二楼窗户亮出人影，后面跟着的是形影不离的胡百。
    汤师爷顿时一脸愕然。
    张麻子却神态自若，一脸淡然。
    看着胡千快步赶去，汤师爷回过头来道：“没想到这个替身还真这么管用。”
    张麻子看向汤师爷；“你不也是替身吗？”
    “我……我什么替身？我替身谁啊？”汤师爷一怔。
    “你替身师爷啊！马县长。”张麻子笑着看向他。
    “我……”汤师爷看了看张麻子，看他一脸玩味的眼神，忙道：“你看出就看出来吧，可眼下咱们没有绑架黄四郎，张麻子，你玩砸了。”
    “不！好戏刚刚开始呢，你说对吧，老八？”
    谷雨就站在张麻子身边，闻言点点头道：“黄四郎这么做，只会从聪明反被聪明误，最终导致众叛亲离。谁让他连两大家族都坑呢，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汤师爷不明所以，只能跟着叹道：“县长英雄气概，八爷文采斐然，看来我们还能玩得下去？”
    “玩得下去。”
    ……
    鹅城两大家族的族长，一个叫孔穿城，据说是孔家南宗的旁系，而另一位叫张学道，和龙虎山天师家有一点点血缘关系。
    这两位在鹅城活了六七十年，都当了二三十年的族长，虽然斗不过黄四郎被迫雌伏，但不算黄四郎，他们也是鹅城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平日里养尊处优，威福自用，啥时候遭受过这么大的苦难？如今却被麻匪装进袋子里，然后塞进棺材里，一路颠簸，只觉得浑身上下骨头都颤动了。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两位族长被放了出来，此时天色已晚，麻匪也不让他们吃饭，就这么被推进一个角落的帐篷里，只听得前面的帐篷大声喧闹，十分热闹，他们俩却被关在这里，只觉得冷冷清清，肚子饿的咕咕叫，双手还被捆着，彼此对视却不敢说话，都是心中思潮起伏，一时惊惧，一时悔恨。
    约莫二更天，负责看守的麻匪来换班，给了他俩一点吃的，还给他们松开了绳索。
    等他们吃完有把他们绑上了。
    只是口中的封条却没有重新封上。
    到了三更天，只听得帐口鼻息如雷，三名看守的麻匪竟然都睡着了。
    孔穿城偏头听了片刻，确认三个麻匪已经睡着，周围也没什么人之后，悄声喊道：“学道兄，你睡了吗？”
    “我这把老骨头又酸又痛的，哪里能睡得着啊！”张学道叹气道。
    孔穿城也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刚捐出一百八十万两银子用于剿匪，这麻匪就杀到咱们头上了，还把咱们和黄老爷绑架到这里，只怕咱们三家拿出的五百四十万两银子，全都归了麻匪，损失惨重啊！”
    “谁说不是呢，咱们这一年挣得美元，都打水漂了。”
    “你说麻匪劫了我们三人，怎么这个帐篷里就咱俩啊，黄老爷呢？”孔穿城眼睛眨了眨，开口问道。
    “这我哪里知道啊。可能是他黄老爷地位高，被麻匪单独关押了。”
    张学道可不敢在老孔面前说黄四郎的不是，说完低声呻吟一声，活动了一下身子。
    咦！
    这绳子有点松啊！
    想想可能是松绑吃饭的时候，那个麻匪没重新给他绑结实。
    张学道又动了动，轻轻一拧胳膊，居然从绳子扣里面挣出来了。
    此时月光皎洁，将帐篷照的透亮，孔穿城正和张学道说话，见到这一情景，不由得又惊又喜，低声叫道：“学道兄，你……”
    “嘘……”张学道连忙制止孔穿城的叫喊，低声道：“等我解开，咱俩看看能不能逃出去。”
    “好好好。”孔穿城连忙压低声音，惊喜的说道。
    看来这麻匪干活太不仔细了，张学道三下两下，居然把捆在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他也没有忘了孔穿城，小心翼翼的挪到他身边，也给他解开了。
    孔穿城摸了摸胳膊，低声道：“学道兄，要是县长不交赎金，只能咱们家里交了，这么一来咱们两家非破产不可，若是家里不交钱，决计难以脱身，若是惹得这帮麻匪生起气来，把咱俩杀了，岂非冤枉？”
    张学道也是老狐狸了，立刻明白了，马上道：“穿城兄说的极是，天幸这三个麻匪都睡着了，咱们干脆冒险逃走。”
    “你的身子……”
    “再老胳膊老腿，当年也是拿着刀枪抢过水井的，差不了！”张学道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蹑手蹑足的起来，轻轻走到帐口，只见三名麻匪靠在篷帐的柱子上，睡得甚熟。
    孔穿城伸手去一名麻匪腰间，想拔他手枪，那麻匪突然打个喷嚏。孔穿城吓了一跳，急忙缩手。
    过了好一会，不见有何动静，这边张学道又想去取另一名亲兵的手枪。那亲兵忽然伸个懒腰，说了几句梦话。这张学道也吓得收回了手。
    两个人不敢再耽搁了，悄悄跨过这三个麻匪，走出账外。
    幸好这三个麻匪睡得很香，一直没有知觉。
    他俩走到帐外，躲在一个阴影里面，见不远处有值夜的麻匪手提灯笼，执枪巡逻，北、东、南三边皆有，只西边黑沉沉地似乎无人。
    孔穿城和张学道两人对视一眼，一步一步的往西边挨了过去。
    此时月明星稀，夜空中只有几声鸟鸣，远处有几个巡夜的麻匪，除此之外一片安静。
    所幸麻匪也就一二百人，几十个帐篷，地方不大，很快便挨到外沿。
    刚走到一座大帐之后，突然间西边有两个麻匪持枪过来，两人忙往篷帐后一躲，却听得帐中有人说话。
    只听那人说道：“这次多亏了老爷指点，小的们才将那两位族长生擒活捉，等到那个笨蛋县长将赎金交过来，咱们就三七分成，小的们只要三成就够了。”
    咦，听声音像是白天绑架他们的九筒说的。

 第20章 一出好戏

    孔穿城和张学道顿时大吃一惊，两人当年也是在各自家族凭家世和拳头打上位的，此时虽然年老，到底底子还在，当即对视一眼，伏下身子，揭开篷帐的帐脚，往内望去。
    这一眼望去，当即骇然。
    只见帐篷内灯火通明，犹如白天一般。
    黄四郎居中而坐，身上没有半点受虐的样子，陪坐得是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
    只听黄四郎开口道：“如果你是真的张麻子，钱都给你。”
    “了然，我是黄老爷的一条狗，老爷给我多少都是对我的恩赐。”
    这声音就和刚才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看来他就是九筒的真面目。
    他居然和黄四郎在一起，而且听语气就是黄四郎的人。
    不，不只是黄四郎的人，他分明是黄四郎的一条狗。
    “哈哈哈……”黄四郎哈哈大笑：“你杀了那么多县长，却是第一次绑架两大家族的族长，你有什么心得吗？”
    “我没什么心得，我只是老爷的一条狗，老爷让我打谁，我就打谁。只是老爷，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那个满脸麻子的九筒低头哈腰的问道。
    “你问吧？”
    “以前老爷您和县长合作骗两大家族的钱，然后再让我杀县长，可是为什么这次不杀县长，反而要绑票鹅城两大家族呢？”
    “哈哈哈……”黄四郎大笑道：“因为那两位族长已经老了，等这次你拿到钱，你就撕票，我扶持的人就会干掉他们的继承人，顺利成为新任族长，到那时候，什么鹅城两大家族，统统都改姓黄了！”
    说到这里，黄四郎脸色一沉：“我不让你杀县长，是因为县长手底下都是能人，我都不敢轻易对付，何况是你？若是贸然杀了引起他手下人的反弹，老爷我，还有你这个假麻子，可都挡不住。”
    “可是老爷，那县长这么厉害，现在要来剿我们怎么办？”那九筒一脸惊慌的问道。
    “两大家族的钱要用来付赎金，我的钱还没有到账，他们没钱来剿你们。”黄四郎摆摆手，“等他们来剿伱们的时候，我会安排人给你们透露消息的，到时候你们逃得远远的就是。”
    “了然！”九筒点点头，又问道：“那黄老爷，胡万和武智冲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黄四郎皱起眉头道：“这县长一进城，他们就暴露了，这样的废物不杀了留着过年吗？”
    “老爷，他俩是您的心腹，没有您亲自发话，我们哪敢杀他俩啊。”
    “不要紧，过两天和两大族长一起杀了埋了就是。”
    “是，老爷！”
    “记住，挑个好时候，选个好地方。”
    “是，老爷！”
    黄四郎长叹一声：“无论是胡万和武智冲，还是两位老族长，都给我贡献了不少钱财，我会记住他们的。”
    此言一出，两位族长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当即都是勃然大怒，恼恨不已。
    但两人人老成精，立刻捂住口鼻，憋住呼吸，生怕弄出动静。
    不过接下来黄四郎和九筒没有继续讨论相关话题，而是继续喝酒，说笑。
    看情况没什么听得了，孔穿城和张学道对视一眼，悄悄地退了出来，
    两人又向外走了片刻，躲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孔穿城道：“学道兄，咱们今晚非走不可了，不然等明天赎金到了，我们也要被撕票了。”
    “不错！只是没想到黄四郎居然如此恶渎，我们平日对他这般恭顺，他都不放过我们！”张学道愤愤不平的说道。
    “这是沟壑难填啊！”孔穿城叹了一口气道：“黄四郎人面兽心，连我们都不放过，实在是无耻之尤！我们得快点逃出去，等回了鹅城，咱们再找县长商议，一起灭了黄四郎！不然可没你我二人的好日子过。”
    “对！他不仁我们就不义！”张学道也是恼火万分。
    这个黄四郎，不但要将他们两个老家伙给杀了，还要杀他们选出来的继承人。
    他不只是想骗取两大家族的捐款，他还想把两大家族的财产全部据为己有。
    是可忍孰不可忍！
    必须赶快返回鹅城，拉拢县长，和黄四郎拼了！
    此时夜色晴朗，脚下如积水空明，这两位族长虽然年纪大了，但能在鹅城这等凶险之地当了半辈子族长的人，除了心思狠渎之外在，重要的是身体强健，就算是六七十岁了也依旧能跑能跳。
    原剧当中麻匪绑了两人，拿到赎金放人的时候，二位便是健步如飞。
    所以虽然这里是荒野黑夜，可对于这两人来说，只要有明月高悬，辨认方向和地点也不是什么难事，两人很快知道他们身处鹅城城南十里外的一个山坡，当即向北走去。
    此时夜里偏冷，两人走在这荒蛮的野外，听着远处的狼嚎鸟叫，只觉得又冷又饿，浑身颤抖，却也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一直转了两个山坳，约莫五六里路，直走的汗流浃背、心跳如鼓。
    正想休息片刻，忽然两侧跳出几道人影，有人冷声喝道：“什么人？站住！”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乍一喊出，犹如炸雷一般，孔张二位族长吓了一跳，顿时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倒。
    “完了！落到黄四郎和麻匪手里，这下在劫难逃了。”两人同时骇然道。
    “你们说什么？黄四郎和麻匪？你们见到麻匪了？”对面声音猛然提高，一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月明灯亮，只见那人身材不高，双目极亮，年纪极轻，赫然是县长身边的那个老八。
    “咦？这不是鹅城两大家族的族长吗？你们逃出来了！”
    来人正是谷雨，随着他惊喜的声音，他身后有人挤了过来，也是一个年轻人，两位族长看得清楚，认出来人是县长团队里的老六，县长的义子，人称六爷的便是。
    “原来是六爷，八爷，老朽见到你们，可算得救了！”孔穿城心中一宽，欣喜地叫道，随即双腿一软，谷雨忙上前扶住了他。
    张学道也跟着双腿一软，被六子给扶住了。
    “这俩老头大半夜居然走了这么远，也不枉我们等了这么久。”谷雨心里嘀咕道，转头叫道：“你们几个，赶快通知县长大人，就说两位老族长从麻匪手里逃出来被我们遇到了。”
    说完和六子扶着两位老族长坐下，送过来毛巾、水袋和吃食。
    看着他俩一边道谢，一边忙不迭的喝水吃饭，谷雨还煞有其事的给孔穿城轻轻拍背。
    好一顿狼吞虎咽，孔穿城只觉得精神一震，再看张学道也是如此，便道：“多谢六爷和八爷相救，对了，二位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谷雨叹道：“两位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绑架，县长自责不已，当即点起人马，兵分几路，一起出城寻找麻匪踪迹，我和六哥运气好，居然在这里找到了两位。二位放心，等县长来了，我们一定把麻匪消灭掉！给二位报仇！”
    六子道：“两位族长，你们先坐这里歇息，等会马车随着县长到了，两位再上车休息。对了，麻匪现在躲哪儿了？”
    孔穿城说了大体位置，又道：“多谢六爷八爷照顾，老朽顶得住，不过，好叫六爷，八爷得知，绑架我们的不是真麻匪，而是黄四郎和他的手下。”
    “对对对！是黄四郎和他手下扮演的假麻匪绑架了我们，他们说拿到赎金就撕票，所以我们连夜逃出来了。”张学道在一旁说道。
    “什么？竟然是黄四郎派人假扮的麻匪！这黄四郎当真可恶！”六子大叫道。
    谷雨道：“六哥消消气，咱们先陪两位族长休息，等县长来了，带领我们把他们剿了给两位出气就是！”

 第21章 黄四郎才是最大的麻匪

    鹅城两大族长的遭遇，自然是麻匪团队演的一出好戏。
    策划者是谷雨，导演是张麻子。
    主演九筒自然则是老三。
    确定黄四郎是由替身杨万楼扮演的之后，便由老三威逼利诱，逼他做配角，扮演黄四郎。
    杨万楼是唱戏出身，惯会见风使舵，演戏是他本行。
    戏本的台词都是现写好放在桌子上的。
    反正那两位族长是从帐脚往上看的，哪里看到桌子上的台词戏本？
    至于两位族长的逃跑路线，也是一直有人盯着，并通过鸟叫声来彼此联络。
    无论他们往哪里跑，都能遇到县长的人马。
    半个小时后，马县长张麻子带着老四老五老七，以及众多人马赶了过来，张麻子一下马便冲过来，对着两位族长嘘寒问暖，还把自己的大氅解下给孔穿城披上，又从老四身上解下大氅给张学道披上。
    不仅如此，张麻子口中连连自责，说自己没有尽到县长义务云云。
    两位族长也是上道的人，见县长这般热情，也是一番呜咽，话语之中将他们听到的黄四郎和假麻匪的事情说了一番。
    张麻子听得黄四郎居然是假麻匪的头领，开始将信将疑，不过听得两位族长言辞凿凿，当即拍着胸脯道：“两位族长放心，不管他们是真麻匪还是假麻匪，不管他们牵扯到谁，本县一定会追剿到底，绝不放过。”
    说完，他站起身来道：“老八！”
    “在！”谷雨连忙叫道。
    “你带着俩人，好好照顾两位族长，我要亲自剿了这帮匪徒。”
    “是！”谷雨大声听令。
    他心里明白，自己在这里的任务是继续忽悠两位族长，给他们造成县长来鹅城的主要目的就是对付黄四郎的暗示。
    有了这种暗示，两位族长才会坚定反戈一击的决心。
    否则摄于双方势力的差距，两位族长回去之后，说不定还会一心苟。
    张麻子又对两位族长道：“您二老先在这里歇息，我带着人突袭那帮麻匪的营地，一定要把他们剿灭干净！”
    孔穿城和张学道连忙说道：“县长千万要小心安全，老朽就在这里静候佳音。”
    张麻子说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又装模作样的叮嘱了谷雨几句，这才带队出发。
    两位族长坐在车上，忽听到山坳那边传来阵阵枪响，一时间人喊马嘶，好长时间一番交火，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的极远，他们听的可谓是胆战心惊。
    谷雨看出他们的担忧，便笑着安慰道：“两位老人家放心便是，我们县长跟随玉帅打过仗，带兵有一套，攻破过藏有土匪的围子，所以省主席才派遣县长主政鹅城的。”
    玉帅说的是吴佩孚，当年护法战争当中，作为袁世凯的手下曾在川蜀抵御过松坡将军的军队，虽然战败退走，但吴佩孚的用兵之能却是公认的。
    吴佩孚推崇关、岳，带兵几十万，转战大半个中国，却没有私蓄，不置田产，在士绅心目中名声极好。
    谷雨之所以说县长追随的是吴佩孚而不是松坡将军，原因是当时情境下，吴佩孚属于“有良心的地主阶层军人”，比其他军阀名声好，但又不是“追求共和进步的松坡将军”那种人。
    在人老成精的孔张两人心中，吴佩孚比蔡锷好得多。
    至少松坡将军不会支持他们把人卖到米国赚美元。
    “原来县长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啊，是老朽多虑了。”孔穿城点头道。
    “是啊，县长来了，我们鹅城就有希望了。”张学道也叹息不已。
    接下来两个老族长又套了几次话，都被谷雨轻松化解，言语之中表示县长重视官绅合作，追求伦理建设，但也痛恨土匪围子，认为和土匪合作的某些地主已经违背了天理人道，就应该被剿灭。
    一席话说得两只老狐狸心花怒放，连连点头称是。
    这么多年来，鹅城每次来一个县长，都会募捐剿匪。
    黄四郎每次都第一个捐款，两大家族也只好跟着捐。
    结果这钱一捐上去，县长就会莫名其妙的被麻匪劫杀，钱也落到了麻匪手里。
    连续五任县长都是如此。
    现在看来，这钱分明是全都落到了黄四郎的口袋里。
    难怪他的身家越发雄厚，他的碉楼越发坚固，他的势力越发膨胀。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一时间两大族长对黄四郎的恨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以至于到了最后，孔穿城恨恨的说道：“原来一切都是黄四郎搞的鬼！若县长有意剿灭黄家，孔家愿效犬马之劳！”
    “县长若是不嫌老朽年迈，斩杀黄贼，张家在所不辞！”张学道也急忙说道。
    估计在他们想来，黄四郎此番就算侥幸不死，他的手下麻匪们也会因为县长突袭而溃亡大半。
    到时候将黄府连根拔起那就是轻而易举了。
    两大家族正好趁机参与瓜分黄府产业。
    这个时候不赶紧表态，更待何时？
    这时候听到外边马蹄声碎，手下禀报：“八爷，县长回来了！”
    谷雨和两位族长连忙下了马车，迎了上去。
    只见前方灯笼点点，县长张麻子纵马而来，看见族长他们便翻身下马，大笑道：“让两位族长久等了。”
    看他和团队也是如此，但大都兴高采烈，看来战果丰硕。
    “县长亲身剿匪，老朽等上片刻也是应该。”孔穿城点头哈腰道。
    “对对对。老朽也是。”张学道也放下身段。
    “不敢不敢，两位老人家还是车上坐，咱们赶紧回城，你们还得抓紧时间休息呢。”
    “多谢县长体贴。”孔穿城顿了顿：“县长此番作战，不知战果如何？”
    “嗯，我们突然袭击，干掉麻匪二十多人，其余麻匪四散逃亡，我们人少，又不熟悉地形，就毁了他们的营地，带着这二十多具尸首回来了。对了，两位族长是鹅城元老，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黄四郎的人。”
    县长停下脚步，命人将尸首抬了上来。
    两位族长一听杀了二十多个麻匪，虽然没有抓到黄四郎等人，但也算大大的收获，连忙不要钱的一阵阵恭贺。
    等那些尸首摆了上来，在月光和灯笼的照耀下，两位族长定睛一瞧，不由得骇然。
    “这是何敬之，是黄四郎的家丁……”
    “这个刘经扶是黄四郎府里的老人了，跟随他多年……”
    “这不是顾默三吗？他家世代是黄家佃户……”
    “还有这个张警魄，三代黄府下人……”
    两位族长连连惊呼。
    他们是鹅城的老人，从小在鹅城摸爬滚打，可以说都不是一般人，因为被黄四郎压制，所以对他府上的人马十分关注。
    这死去的二十多人，每一个都是黄府的下人，是黄四郎训练出来的团练手下。
    现在却以麻匪的身份被县长的队伍抬着出来。
    这是黄四郎里通麻匪……，不，应该说黄四郎是麻匪后台的最大证据。

 第22章 这次是鲁迅先生说的

    听着两位族长的惊呼，张麻子沉吟片刻，用慎重的语气问道：“两位族长，你们真的确定，这些麻匪是黄府的家丁团练！”
    “县长啊！这错不了！”张学道大叫道，口中咬牙切齿：“这些人都是黄四郎的铁杆手下，黄四郎就凭他们在鹅城作威作福。鹅城百姓谁不认识？不信县长把他们运到城里，找人一认就知道。”
    孔穿城也连连点头。
    “天杀的麻匪！竟然是黄四郎在搞鬼！本官绝不饶恕！”张麻子猛然拍了一下大腿，恨恨的说道。
    “对啊县长！这黄四郎不除，鲁难未已啊！”孔穿城说道。
    接下来县长便和两位受害人一起上了马车，好好地商议了一番。
    等回到鹅城，天色已亮，张麻子找来许多人辨认尸首，全都确定是黄府的人，张麻子立即和鹅城两大族长一起召开动员会，将麻匪尸首吊路灯示众，同时宣布要攻破黄家碉楼，斩杀黄四郎，为鹅城百姓除害，公分黄家财产！
    ……
    汤师爷昨晚没有参与行动，他和老二一直在县衙坐镇，以防出事。
    所幸一夜无事，此时县衙门口大街上开会，县长和两位族长在高台上慷慨激昂，汤师爷则站在谷雨身旁，低声道：
    “八爷，大家伙当中你最了解县长，你说你们会狸猫变太子吗？二十多具尸体，这么短的时间，这么长的距离，你们怎么把尸体运到哪里的？这深更半夜的，你们就不怕出点什么差错？”
    谷雨笑了笑：“师爷，你不会以为我们把人埋在衙门了吧？我们当天晚上就把那些尸首运出城，埋在了那里。”
    “埋在了哪里，老三劫持两大族长的时候就停在哪里。”
    “停在哪里，我们就去哪里把人挖出来，让两大族长过过眼。”
    “竟然是这样！”汤师爷吃惊的看着台上正慷慨激昂的张麻子，又看向谷雨：“可你们怎么保证黄四郎不会提前得到消息？”
    谷雨笑了笑：“师爷，黄四郎虽然势力雄厚，但终究只是一个鹅城土霸，只要这两大家族和花姐和我们联合，就能隔绝黄府中外，他就没有了消息来源。”
    ……
    因为昨天事情办的顺利，狠狠地坑了县长和两大家族，说不定还有一次募捐赚钱的机会，所以黄四郎心情大好，美美睡了一个安稳觉，等他醒来后又收到一个惊喜。
    “老爷。”胡千将一份文件递了上去：“这是从省城拿到的消息。”
    文件上从省城送来的，新任县长确实是马邦德，但上面的照片却是汤师爷的。
    很明显，这个假县长是盗官得来，黄四郎有足够的理由将这个假县长碎尸万段。
    “果然是个惊喜！”黄四郎心中大定：“他果然不姓马。有了这份文件，我的第二步就能走的更加悠然……”
    “老爷，不好了！”
    胡百忽然闯进房间，一脸惊慌。
    “慌什么？”黄四郎呵斥道。“我教过你多少遍了，每逢大事须静气。”
    “是，老爷，小的错了。”胡百连忙说道。
    “说吧，有什么事？”黄四郎一脸悠然的问道。
    “老爷，县长在大街中心召开大会，两大族长也出现了，还有，我们那天夜里袭击县衙的二十多兄弟，如今都被游街示众。”
    “什么？”黄四郎心中一惊。
    往常鹅城无论发生什么大事，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可今天天已大亮，那个假县长召开大会，他居然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更何况，两大家族的族长被绑架了，怎么这么快就放回来了？
    还有，他黄四郎的替身呢？
    难道县长安排人绑架两大家族的族长，不是为了赎金，而是为了联合起来一起针对我？
    想到这里，黄四郎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他连忙奔上楼顶，架起了望远镜仔细眺望。
    果然看见县长和两大族长在高台上振臂狂呼，底下人潮群起激昂。
    “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在喊什么？”
    “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得到消息？”
    黄四郎猛然回头，怒视他的两个心腹手下。
    “老爷，我一直在北门，省城的文件一到，我就赶过来了。之前什么也不知道。”胡千的额头上直冒汗，急忙答道。
    胡百紧接着道：“老爷，我一直在您身边，也没人过来报告。”
    “那还不赶快给我去查！”黄四郎暴跳如雷。
    “是！我们马上去查！”胡百和胡千急忙转身准备下楼。
    “等等！”黄四郎喊住了他们：“先召集我们的团练，守住这座碉楼，以防万一！”
    “是！”
    俩人下去了，黄四郎继续通过望远镜去看，只见镜头里面，那个冒充县长的家伙，安排人举着那些尸体游街示众，口中还大声说着什么。
    “两大族长回来了，还跟在县长身边。说明是县长‘救’了他们，他们拿我的那些团练尸首当麻匪示众？不好！他们这是把麻匪的罪名栽赃到我头上，然后忽悠这群泥腿子攻我碉楼！”
    看到这里，黄四郎心中惊恐万分。
    但随即转念一想。
    “不要紧，我这碉楼有几百人驻守，可谓是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凭他们几万个没经过训练的泥腿子就能攻破，痴心妄想！而且他们未必有胆子随麻匪而来。”
    想到这里，黄四郎心中略安。
    但随即，一股更热烈，更高亢的响声传来，黄四郎急忙举起望远镜望去。
    结果惊讶的发现，假县长团队的老三带着一批人，押着黄四郎的替身杨万楼进了城门，在众人的欢呼中上了高台。
    然后那个假县长在众目睽睽当中，挥起一把长刀，一刀劈下，杨万楼当即血溅当场……
    “遭了，我被杀了，我成了替身！”
    这一下黄四郎彻底惊骇了！
    他知道，全城的士绅百姓的情绪，彻底被带动起来了。
    在假黄四郎的尸体面前，他们彻底疯狂，战斗力成倍的往上涨。
    而自己的护卫队都是本乡本土的，面对人潮汹涌的鹅城百姓，只怕会不堪一击。
    更有可能会临阵反戈。
    毕竟自己家财万贯，且已经死了……
    果然，穷的只剩下穿裤子的鹅城苦哈哈们，手里有了枪，又有鹅城两大家族和县长团队的带领，再加上看到鹅城一霸黄四郎的人头落地，心里压着的那座大山轰然倒地，顿时一个个变得疯狂起来，他们疯狂的跑着，冲着，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冲进黄府的大门，见人就打，见钱就抢，见东西就砸。
    至于那些搬不走的，他们就纵火燃烧。
    黄四郎反应神速，第一时间换上了杨万楼的衣服，装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道：“我是黄四郎的替身杨万楼，我也是被欺压的。”
    但是没用，照样有一群人狠狠地揍他，凌辱他。
    以发泄长久被欺压的怒火。
    连两大族长都各自带着一群壮汉奔了过去，所有的人都挤进黄府，一时间整个鹅城万人空巷。
    张麻子没有动，站在高台上一脸笑容，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只觉得自从落草为寇之后，从来没有一次行动像今天这样舒心过。
    “大哥，你觉得这件事做到这里就结束了吗？”谷雨走上高台，来到张麻子身边，一边看着黄府升起的烟尘，一边问道。
    “哦？老八，你觉得还没结束。”
    “杀了一个黄四郎，还有孔四郎、张四郎。”谷雨转头看向张麻子：“大哥，既然做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鹅城没有黄四郎和两大家族，百姓们会过得好一点，就算以后什么黄四郎孔四郎张四郎又回来了，咱们也算是让鹅城百姓过几天好日子了！”
    “这也是你表哥教伱的吗？”张麻子回头看向谷雨。
    “不是，这是鲁迅先生说的，他说‘费厄泼赖”应该缓行……”

 第23章 再见，鹅城！

    “大哥，我听鹅城的老人说过，七十年前长毛军经过的时候，鹅城百姓也经历过这样的狂欢，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啊，”谷雨一脸希翼的说道。
    “竟能如此相像？”张麻子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双目沉思。
    “我觉得挺像的。大哥不说话，那我就去做了！”谷雨说道。
    张麻子摇了摇头：“我觉得有一点不像？”
    “有一点不像？不会说是我们留头不留发吧？”谷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头发。
    “不是，是你不装糊涂。”张麻子拍了拍谷雨的肩膀。
    “大哥，准！”谷雨脸色肃然，正儿八经的抱拳行礼：“我还在娘胎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指着我娘的肚子说，这孩子将来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会装糊涂。大哥你看我还能改吗？”
    “改不了！天生的！”张麻子伸手握住谷雨的抱拳，低声道：“这件事做了之后，你就得带着花姐远走高飞吧。”
    “大哥你放心，二哥三哥他们挣够了钱，也想着过好下半辈子，他们不会多说的……”
    ……
    这一天，鹅城爆发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那些平时连上衣都穿不起的鹅城苦哈哈们，先是冲进了黄四郎的家里，烧光他的田契店约，砸光他的花坛碉楼，抢走了他的金银珠宝、家具浮财，还打死了黄家的所有人。
    黄四郎假扮杨万楼，依旧挨了一顿打，好不容易脱身，却被两位族长和麻匪团队们认了出来。
    自知难逃一劫，黄四郎保留了最后的体面。
    他拿着那颗手雷登上碉楼，“轰”的一声，随着碉楼一起炸上了天。
    本来鹅城的士绅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
    但疯狂起来的鹅城百姓仿佛失去了理智，不知道谁一声叫喊，他们又杀进了孔张两大家族的宅院，同样狠狠地折腾了一把。
    两大家族通过卖人去米国修铁路赚取的财富，没有被黄四郎和历任县长敲诈干净，反而被数万疯狂起来的鹅城苦哈哈掠夺一空。
    和黄府的团练一样，孔张两家的下人也在这场行动中反戈一击，带头打砸抢，孔张两家遭到彻底摧残，孔穿城和张学道的嫡系家族也受到欺凌，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力阻挡的两位老族长，直接气的一命呜呼。
    当天晚上，鹅城一片欢腾。
    鹅城所有酒楼全都没有打烊，各种酒肉美食流水般的送来出来，鹅城百姓拿着钱，拼命地吆喝着，喝的热火朝天，吃的兴高采烈。
    青楼的红灯一夜未熄，无数娶不上媳妇的人冲了进来，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从口袋里取出钱来，就搂着一位姑娘进了房间……
    当然也有人想尝尝花姐。
    可惜花姐已经从良了，他离开了青楼，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但是谷雨知道。
    因为今天晚上，花姐只属于他谷雨。
    ……
    第二天。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鹅城之外，一辆白马拉着的火车疾驰而过。
    车上坐的是汤师爷和他的夫人。
    不，应该是马邦德县长和马夫人。
    他们要去康城赴任。
    原来马邦德花钱买了五个县的县长，其中包括鹅城和康城。
    鹅城凶险，康城富饶。
    马邦德本来先打算去康城上任，赚到钱以后招兵买马，再去鹅城挣美元。
    只是因为遇到麻匪抢劫，这才想方设法说去上任鹅城，企图把麻匪拉下水，以求把水搅浑顺利脱身。
    没想到此番收获这么大，居然一口气摧毁了鹅城霸主和其他两大家族。
    他们整整挣了上千万的钱财。
    而且还是站着把钱挣了。
    光马邦德和他夫人，就分到了一百多万。
    这钱挣得太爽快了！
    “大哥，汤师爷他们已经走远了。”老三在耳旁说道。
    “是啊，是走远了。”张麻子意兴阑珊的收回了目光，看向老三：“老三，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没等老三回答，六子在一旁问了：“爹，你问三哥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回山里了？”
    张麻子笑道：“这一趟咱们挣了上千万的银子，每个人分到的钱够养老了，还回什么山里？你忘了我给你说过，等做完这趟买卖，我送你去留洋。”
    “对了，我都忘了。”六子嘿嘿笑了两下。
    “大哥，我记得前段时间你不是说了吗？要带我们去郡沙，找你表哥投钱成立什么基金会，赞助学生留学，你说这些学生要是有一个发达了，我们就能千倍万倍的挣回来，儿子孙子都不用愁了，难道自己忘了？”老三问道。
    “啊？那不是老八说的吗？”
    “什么老八，我们一共弟兄七个，哪来的老八？”老三一脸奇怪。
    “对啊，大哥，这是伱教我们的，难道你自己不记得了？”老二也开口道。
    “没有老八？”张麻子心中一凛，不由得想起了一个人：“那花姐……”
    小六子说道：“什么花姐？马县长的夫人姓花吗？”
    一刹那间，无数的信息进入张麻子的脑海，他也转了无数的念头，心中有点明悟：“原来我的内心深处住着一个老八，他最明白我的想法，最理解我的心思，而他替我喜欢了一个叫花姐的青楼女子，但这一切都是假象，那是另一个我，但并不存在！”
    想到这里，张麻子哈哈一笑：“是我糊涂了！兄弟们，接下来我们去郡沙，搞赞助！”
    “去郡沙！搞赞助！”
    麻匪众人齐声欢呼。
    于是马蹄声碎，欢笑如咽，随着一群人纵马而去，夕阳照在远处连绵不断的高山上，当真是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等人走远了，谷雨从树丛后面钻了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叹道：“没想到系统还有这功能，能修改人物思维轨迹。”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一趟鹅城之行任务完成的很漂亮。”
    谷雨念叨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天上飞翔而过的山鹰，又感受到拂面而来的清风，回想昨晚旖旎，身边似乎还残留着花姐的发香，不由微笑起来。
    花姐没有和他在一起，也没有追随麻匪，而是选择自己离开鹅城。
    以她的智慧和挣得的钱财，到哪里都能过得很好，不需要自己操心。
    想到这里，谷雨发了一会呆，随手将腰间的手枪扔到树丛里。
    “再见，鹅城；再见，花姐。”
    深深地看了一眼夕阳西下，他唤出系统菜单，在内心默念“系统，送我回去！”
    一道白光闪过，谷雨的身躯在这方世界消失。

 第24章 收获满满

    唰！
    一道白光如雪花一般闪耀视野，耳廓回荡着低沉嗡鸣，然后是大量重影。
    周围一片嘈杂声，眼前也陷入了黑暗，直到一个声音在脑海响起。
    “已返回主世界。”
    “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光标闪烁几次，一行汉字生成。
    【任务：让子弹飞一会】达成。
    目标完成度：完美。
    隐藏奖励激活。
    “现在结算基础奖励。”
    画面切换到任务栏，【任务：让子弹飞一会】右边雪花闪烁一阵，迅速变幻形象。
    奖励一：赠送张麻子枪术1.0（说明：迅速掌握射击技能犹如张麻子枪法。）
    奖励二：嘴遁技能1.0（说明：只要给出合乎情理的说辞，目标人物就会容易被说服。）
    额外奖励：川蜀双马股票从6月28日到12月3日完成一次波谷到波峰的升涨。
    既有提升自己实力的技能，也有物质奖励。
    这奖励太丰富了啊！
    电影里面，张麻子的枪法可是一流。
    隔着老远的距离，就能准确击断白马的缰绳，从而劫下火车。
    事实上麻匪团队都是神枪手，他们在原剧当中能反杀夜袭县衙的胡万等人，剿匪路上还能在被袭击的情况下干掉假麻匪一伙人。
    围攻黄府的时候，麻匪们更是想打问号就打问号，想打叹号就打叹号，这充分说明他们的枪术非常了得。
    当然这个技能只能在副本世界使用了。
    至于“嘴遁1.0”这个技能，显然是三大男主角的能力，电影中无论是张麻子和汤师爷，还是反派黄四郎，都是骗人不眨眼、吹牛不打稿的高手。
    幸好谷雨看了这部电影无数遍，又在豆掰知乎里面看了无数的高手的点子，又思考推演了许久，相当于用外挂和这些嘴遁高手交楼。否则早被忽悠的找不着北了。
    不过最让他惊喜的却是给了股票的信息。
    这年头干什么能躺在赚大钱？
    只有中彩票和买股票了。
    《刑法》里面都得身体力行才能挣钱的项目都比不过他们。
    想到这里，谷雨激动坏了。
    有了这个系统，高考失利算什么？专升本失利又算什么？
    自己能轻松跨越阶层，实现人生飞升了。
    要不趁热打铁，再接一个任务试试？
    想到这里他从床上爬起来。
    “系统？”
    随着他的呼唤，一带白蒙蒙的光芒在眼前出现，随即幻化成一个清晰的系统界面，但上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看来不能主动选择任务，只能耐心等候系统下发。
    虽然距离大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只有十天了，但今天是周末，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好好地玩个痛快。
    劳逸结合嘛！
    所以他将自己的房间升级成行政房。
    虽说洲际酒店最昂贵的是总统套房，但那样做未免太过土豪，他不排斥花钱，但身为一个农家子弟，还是不愿太放纵。
    而且他查阅过，行政楼层的配置已经足够高端，也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竞争力的核心，普通的房间享受不到真正的服务精髓。
    泉城这家洲际酒店开业于2001年，换牌后加入洲际品牌。因为换牌的缘故，不能完全用洲际的期望来对待这家酒店，但对于没见过世面的谷雨来说，已经很豪奢了。
    他提前预定了香槟，果然一进门除了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冰桶，里面浸着一瓶香槟，旁边的水晶玻璃高脚杯子精致典雅。
    谷雨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瞧了瞧这瓶香槟，抑制住了发朋友圈的冲动，这才开了香槟，把金色的液体倒入高脚杯里，学着影视剧的绅士们喝了一口。
    嗯，味道酸酸涩涩的，也不知道什么档次。
    不过这毕竟是香槟啊！
    有钱人才会日常享受的玩意。
    想想自己几天前就已经有了几百万，到现在才第一次享受财富带来的快乐，谷雨不由得兴奋起来，举起杯子猛然灌了一大口。
    一股酸涩却有馨香甜蜜的滋味一下子冲进喉咙，如一道线一般直接入了胃里。
    端着还有小半杯香槟的高脚杯，谷雨来到窗边，眺望了一下被城市建筑挡住一半的大明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难怪人人都渴望优渥的生活。
    享受了这样的奢侈，谁还愿意回归贫穷啊！
    兴奋起来的谷雨，又忍不住拿起手机想发个朋友圈。
    但忍了忍，还是忍住了。
    他是农家子弟出身的穷大学生，日常的朋友圈也不过是小摊喝啤酒，同学嬉笑闹，又或者编个段子，写个精美的文案。
    但是要把香槟、酒店发朋友圈的话，
    那就和自己身份地位不相符啊！
    还是低调点，低调点，等这次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在慢慢来吧！
    想到这里，谷雨把手机和酒杯放到桌子上，自己躺在沙发上开始做下一步的思考。
    既然有钱，当然得给自己做好规划。
    首先第一步，当然是在6月28日购买川蜀双马股票。
    等放暑假了，再考虑怎么花钱。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大专生，谷雨看过很多鸡汤文，也有了自己的思考，知道花钱这个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别以为花钱谁不会啊，我要是有一百万，跑去商场刷卡一顿操作下来还不带找零的。
    但这是普通人或者暴发户的花钱方式。
    这种人全凭个人欲望花钱，根本没有消费规划，最终的结果就是一夜暴富之后陷入纸醉金迷，最终落得一地鸡毛。
    谷雨出身农村，家境普通，但他知道有钱不能乱花，如果有机会，还得会财务管理，这样钱能越花越多，日子也越过月舒坦。
    就算现在有了副本，不用操心挣钱了，但花钱依然需要有条理，需要有头脑！
    不过这是期末考试结束之后的事情，今天还是好好地享受吧！
    想到这里，谷雨伸了一个懒腰，一个翻身就躺在大床上，感受着豪华房间的柔软，心里只觉得那个美。
    睡了一个午觉，谷雨又去附近的天下第一泉和百花洲转了一圈，没走几步就觉得热汗淋淋。
    没办法，六月下旬的泉城气温已经高达三十度了，在外边随便走几步就热的一身汗。
    于是谷雨先定了晚餐，然后泡了个舒服的温水浴，带有水疗按摩功能浴缸，强水流冲刷着每一个穴位，怎一个舒服能形容的。。
    洗完后穿上浴袍，酒店的送餐也到了。
    吃过晚餐，谷雨便溜溜达达去了行政酒廊，正好赶上鸡尾酒的尾巴，于是谷雨便品尝了一杯。
    可惜，终究是土包子，妆模作样许久，也没有品出鸡尾酒和其他果品饮料的区别。
    不过不要紧，这种事情要慢慢积累的，谷雨不着急。

 第25章 我要花钱

    6月28日，谷雨去证券公司开了账户，选择购买川蜀双马股票，在6.6元的价位上投了180万。
    然后悄然回到学校，全副精力用于复习。
    转眼十天过去了，期末考试结束后，学校并没有立刻放假。
    而是组织车辆，把大家的生活学习用品，从这所专科校区转移到工程大学校本部去。
    海右工程大学的大部分专业，都已经搬迁到大学城了，驻在校本部的只剩下五分之一的专业和学生。
    按照提前分配好的宿舍，谷雨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干净。
    然后暑假开始了。
    谷雨首先回了一趟家。
    他家是农村最普通的家庭，父亲前几年出门打工挣了一些钱，供谷雨读书，只是今年他腿受伤了，所以就没出门，和母亲在家里操持庄稼。
    这天母亲去赶集了，父亲独自在客厅看电视。谷雨先回到房间拿出那张两注的彩票，然后走到客厅说。
    “爸，我和你说点事儿。”
    “怎么了？”
    “上个月我不是专升本考试失利了么，自己一个人街上散心，看到一家彩票店，顺手买了几注体彩，今天突然想起来，找出来看了看，好像是中了一等奖。”
    “嗯？拿来我看看。”
    谷雨递过彩票，父亲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打开手机用今日头条和百度分别查了半天，确认得奖之后道：“你还在上大学，这彩票我先去打听下怎么领奖，奖金领到了到时候给你留着结婚买房子，我和你妈用不着花你的钱。对了，你开学以后生活费多给你点，不过你也得省着点花。”
    “兑奖的时候小心点，你看是不是和二叔开车一起去；这钱你们留着用就是了，我再怎么毕业也能找到工作，挣上几年也差不多这么多。我看你干脆在镇上租个门头，经营一下建材，开个超市啦什么的，反正不用你到处跑。以后日子也好过些。”
    谷父欣慰的点点头，“哎，伱终于懂事了，能想到家里人就好；这些事情还用不到你操心，你现在还是以上学为主。”
    ……
    几天后，谷父和二叔去省城兑奖，到家后对谷雨说：“钱拿回来了，一共四十八万，这钱我们先替你收着，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买房子用。”
    谷雨坚决的摇摇头：“爸，我结婚怕不是还得四五年，你看现在房子一天一个价往上涨，这些钱现在还能付个首付，过几年等我结婚的时候，怕是一半的首付都拿不出来了。这钱你用来开个门头吧！到时候赚了钱再买房子不更好办了？”
    谷父有点犹豫：“要是赔了呢？”
    “做生意嘛，有赚有赔。现在经济形势那么好，咱现在有本钱，赚钱的可能性很大嘛。”谷雨施展出了“嘴遁1.0”。
    听到谷雨的话，谷父忽然心里顺了，觉得儿子说的话太有道理了，自己也不是傻子，如今有本钱，只是做点小买卖还怕赔本？
    之后的几天，谷雨家开始忙碌起来，谷父下定了决心，打算在镇上开个门头做生意，为此跑前跑后的。
    七月份的田里没啥需要操持的，谷雨干脆就和父母商量了，又返回了泉城。
    他依旧订下了洲际酒店的行政套房，睡了一个下午觉之后，看了看时间，开始了奢侈品之旅。
    开学后他不打算在宿舍里长住，所以先打电话找了个中介公司让他们帮忙找一间工程大学校本部附近的住房，然后到下楼转了一圈。
    想找了一个发型工作室请托尼老师换了一个发型，然后去海信广场的那家爱马仕店。
    有钱虽然不能乱花，但是装扮一下自己也是应该的。
    泉城和大多数国内城市一样，入驻的奢侈品牌很多，但众所周知的原因，逼格高的还是爱马仕。
    谷雨是一个好学的人，他认真查阅了一番，知道虽然大家都是奢侈品，但这里面也存在鄙视链的。
    但不管谁鄙视谁，终归是爱马仕鄙视别人的。
    它就是这里面的王者。
    接近二百年的历史，综合奢侈发展最好的品牌，但也是真的昂贵和高冷，从不降价，更别说打折，反而每年都喜欢习惯性的涨个价。
    但它依然吸引了无数女人的追捧，如果说一个lv包包让女人心驰神往，那么爱马仕的包就能够让女人为之癫狂。
    这就是高端大品牌的底气。
    我不降价，我是主动筛选客户，你买不起就请出门左转。
    那留下来的自然不是暴发户和假名媛了。
    从这一点来说，涨价能让爱马仕既提高品牌价值，又不会亏损，还能够塑造更高高在上的形象，被无数名流富豪追捧，这种好事它怎么不做？
    所以敢于在价格上逆流而上的品牌，却依然受到无数用户不变追捧的，也确实对得起“奢侈品”这个名号了
    既然要买奢侈品，谷雨当然选择这一家了。
    ……
    海信广场人流庞大，但爱马仕店的客户并不多，大概是高昂的价格成为分水岭，阻挡了大部分客户漫步其中的兴趣。
    看着这动不动就几千，甚至几万的配件，一条包包的肩带它都敢卖一万六？任谁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会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奢侈品固有的逼格啊！
    扫了几眼浮夸到天上的标签，谷雨心里闪过一丝感慨，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若是一两个月前，他压根就不会产生进这种店的想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和鲁提辖斗过心眼，在鹅城和三大高人耍过嘴皮子，开过枪杀过人，短短几天经历和见识都已经不是普通人比较的。
    再加上他兜里的钱给了他足够的底气。
    柜姐的目光纷纷投在他身上，这个少年只能算清秀，个头又不高，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沉稳气势。
    对，是气势不是气质。
    是那种蔑视一切，极度大气的人所拥有的气势。
    他看向物品标签的时候，仿佛在看一件极其寻常的东西。
    柜姐跟有钱人接触太多了，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立刻有头脑灵活的销售上前。
    “先生您好！我是Judy，有任何需要请吩咐我哦！”
    谷雨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很平静“我想试一下新款衣服。”
    柜姐的眼睛立刻亮了。

 第26章 妥妥的名门富少啊

    众所周知，大家去逛爱马仕，大多数是为了买箱包。
    毕竟这是它们最火的商品。
    毕竟爱马仕的衣服动辄上万，有的还不能洗，有的也没法卖二手，属于一次性消耗品。
    相比之下，咬咬牙买个包包能让姑娘们在朋友圈炫耀一整年，回头还能卖二手回血。
    这也说明，在爱马仕店买衣服，却无视包包的，那才是有钱人啊！
    谷雨当然不了解这些销售的鬼心思，他也不想了解，他只是知道爱马仕是鄙视链最高端的存在，所以过来买几身。
    如果这里的衣服很合身，那就以后不用多逛品牌店了，多好。
    此时柜姐感觉大鱼来了，再仔细端详一下谷雨，见他面容清秀，发型清爽，虽然个头不高，但一看就感觉极有气势啊。
    没有意外的话，肯定是妥妥的富家公子。
    “先生请稍等，我给您拿合适的尺码，嗯先生我看您比较陌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边吧？”
    谷雨点头道：“是，第一回来。”
    很多人怕说第一次来被人嘲笑，让自己没面子，所以强行打脸充胖子，说以前喜欢LV啊，卡地亚啊，现在换换口味什么的。
    但这些柜姐哪个不是身经百战，和多少有钱人谈笑风生过，你什么心态能看不出来？
    可谷雨却给他们的印象不一样。
    他腰杆挺拔，气势不凡，仿佛看淡了一切又重视一切的神态，让柜姐根本看不出他曾是一个穷小子。
    说不定这位公子哥来这里读书，刚刚获得自由，就跑来买爱马仕，换新衣服了？
    若是这样的话，妥妥的名门富少啊！
    只能说自行脑补，最为致命。
    所以柜姐马上道：“我们待会记录一下您身材数据，方便以后您试衣服。”
    这是奢侈品行业的服务精髓，人家就是为高端客户服务的。
    谷雨点了点头，便挑了几件觉得不错的衣服。
    柜姐取下来拿着去了试衣间。
    爱马仕的试衣间自然高端大气上档次，面积宽敞舒适，铺着高档地毯，摆了沙发和茶桌，可以任由有钱人们慢慢挑选合适的衣服。
    谷雨和绝大多数直男一样，不太懂这些流行元素和设计风格。
    要不说程序男爱穿格子衫呢。
    因为对色彩搭配不敏感啊！
    谷雨也一样不敏感。
    不过他有钱又时间，可以对着镜子自己比对。
    “这件我要了，给包起来。”
    “还有这件，一起拿着。”
    “这件也不错。”
    谷雨一件一件的慢慢试穿，越穿越觉得爱马仕不愧是奢侈品之王。
    只要型号合适的衣服，穿在身上就是不一样的感觉。
    当然他也不是所有的衣服都拿下，略有不适的他也不会非要买。
    一旁的柜姐judy看的惊呆了。
    身为爱马仕销售人员，她当然见多了有钱人挥钱如土的豪气，手指点过包包一扫光的富婆也遇到过。
    但眼前的少年却有点不一样。
    他似乎不是在买衣服，而是在自家衣柜挑拣。
    挺不一样的。
    但谷雨没有那么多小心眼，逛街买衣服嘛，难道不是选了一家店之后，就把适合的买下来，早点回家吗？
    人生苦短，逛街买衣服最没劲了。
    就这样，谷雨花了一两个小时，买了几身夏装和秋装，以及量身运动装备，总价19.5万。
    “好吧，结账吧。”谷雨一边说一边拿出银行卡。
    “您稍等！我们来录一下您的会员信息！”
    柜姐judy心情激动，说话都有了上扬的尾音。
    优质客户，优质客户啊！
    被自己活生生的抓到了。
    不能放过，绝对不能放过！
    Judy心中狂喊。
    业内销售怎么赚钱、当然是抓住土豪客户作为自己的保底业绩啊，有业绩才有提成，有业绩才有在店里横着走的底气啊！
    柜姐这行是最接近有钱人消费的，但同时也是更能够体验到森严财富阶级的。
    很多人都觉得柜姐光鲜亮丽，容貌气质各方面都是上乘，但现实她们自己才知道，外面女人梦寐以求的bkc，其实她们也买不起，也只能天天望着流口水。
    逛爱马仕的当然都是有钱人，但大半是有钱贵妇，来的男人也都是事业有成，小三小四早就围上了，轮不到她们抢。
    像谷雨这样既年轻，又是单独行动的太少了。
    所以柜姐们很少有机会遇到一个年轻帅气，有钱多金的公子哥，爱马仕的销售也是人，是女人就会憧憬着飞上枝头，做做白日梦。
    虽然她们也知道这太遥远了，等同于不可能，但一丝丝光明，也足够让这黑暗中的粉蝶们，争相头破血流了！
    想想《三十而已》里面的王漫妮为什么飞蛾投火的抓住海王梁正贤，就是因为她们这一行的普遍心理都是如此。
    有几个女孩能够抵御这种明晃晃的金钱诱惑？
    像judy这样新人，双手接过谷雨的银行卡时，能清晰的感受到滚烫的金钱冲击力。
    面对小二十万都不眨眼的主，就算和自己差不多高，那也是妥妥的男神啊！
    “谷先生这是我的微信，如果您方便的话加一下，今后有新款到店，我们会第一时间联系您！”
    一身成熟的职业装打扮，加上真诚的大眼睛，谷雨也不禁内心一荡，爽快的接受了她的微信。
    “你叫杨雯菁？”
    “是的。”她笑着点头。
    “好了……帮你们店里应该有送货服务吧？”
    寄存也是奢侈品店的基操了，客人不可能拎着大堆东西跑的，她点头：“可以的，如果您忙，我们还可以安排送货服务！”
    “好，那我把地址发到你微信里，今天能送到吗？”
    “一个小时后就能送到。”
    “那行，到时候我在酒店等衣服吧，我先去逛别的了。”
    “好的！”杨雯菁笑容着双手交还银行卡，“我送您！”
    “嗯。”
    “先生您慢走！”
    杨雯菁十分尽责的送到了门口，目送优质客户的离去，真心期待下次相遇的时候，对方依旧是一掷千金的豪门公子。
    谷雨离开爱马仕店，又去买了两款腕表，一款江诗丹顿，一款劳力士。
    倒不是他不想买更独立特性的，实在是这方面他刚入门，在奢侈品方面还是个弟弟，审美先大众点。
    在城标广场转了一大圈，谷雨慢悠悠的回到了酒店。
    刚巧爱马仕送货上门，谷雨打开房门，微微一愣：“呵呵，是你啊。”

 第27章 杨雯菁

    来人正是爱马仕店的销售杨雯菁。
    “谷先生你好，我刚好路过这儿，就顺路给您送过来了。”
    洲际酒店门口的泉城路是省城商业街，你一个另一条街的奢侈品销售会路过这里？
    随你怎么说吧！
    谷雨笑了笑：“你平时都这么热忱吗？”
    杨雯菁提着这些袋子放在桌子上，眼睛扫了一下谷雨手腕上的江诗丹顿，笑着摇摇头：“没有啊，我们是经过培训的，对客户当然要温柔对待，因为客户是上帝嘛！”
    谷雨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杨雯菁，脸型还是蛮不错的，五官也比较自然，就像赵丽颖那种女人都热衷的巴掌脸，属于那种百里挑一的。
    这当然不奇怪，奢侈品店的销售，当然长得漂亮了。
    至于她主动送货上门，大概也有一种套近乎的想法。
    毕竟有钱就容易被温柔对待。
    谷雨笑了笑：“那我也得表示感谢，今晚请你吃饭吧。”
    “先生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哪能让您破费呢。”杨文静摇头拒绝。
    谷雨也不以为意，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一句：‘其实我是有事想请你做的。”
    说着话，谷雨随手端起咖啡壶，又道：“刚配好的咖啡，要不要来一杯？”
    杨雯菁心里上过一个念头，随即抿嘴一笑：“谢谢，不用了。那您需要我做什么呢？”
    谷雨道：“其实和你工作挂钩，你们店里来了什么新款，可以第一时间通知我。”
    想多了啊，好尴尬。
    杨雯菁只觉得脸色稍红，忙道：“哥您太客气了，您是我们的客户，这本来是我应该做的。”
    等等，你不喊先生了，改喊哥了？
    这不占我便宜吗？
    所以谷雨将咖啡壶放下，脸上带着笑反问道：“咱俩谁大啊你就喊我哥？你哪一年出生的？”
    “我九四年的。”她回答。
    “哦？”谷雨诧异的看了她几眼，“年龄上比我大三岁，可我感觉……，不是你真是九四年的？”
    九四年的，按照正常学校毕业，最多上了一年班吧。
    谷雨的差异眼神，顿时让女孩子严肃起来了：“我哪有那么老，我真的是九四年的。”
    可惜人长得美，眼睛大，胶原蛋白又充足，严肃起来的脸蛋也不够凶。
    大概考虑到谷雨是优质客户，她又解释：“我这是化的妆显得成熟沉稳，我们销售行业都这样，我卸妆了很年轻可爱的。”
    奢侈品销售要成熟稳重的？
    “哦，原来是这样。”谷雨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进店，不了解。”
    咱是要经历万千副本的人，和女孩子聊天就实话实说，没必要猪插大葱装象，聊得来就聊，聊不来就拉倒。
    虽说年轻意味着荷尔蒙爆棚，躁动的荷尔蒙就促使容易东想西想，不过这也是年轻的显着特点了。
    因为很多时候，生理的优先级别都高于心理。
    但谷雨毕竟刚经历过两个副本世界，短短两次经历却堪比别人十年，心性和头脑都有了显着的提升，能控制住自己的心理。
    “哥。您比我小三岁，您才十九岁啊！好年轻啊！”杨雯菁夸张的叫道。
    “我来这边读书的，暑假了嘛，所以买几身合适的衣服。”
    她面带惊讶：“伱真的还是大学生？”
    谷雨点头：“是啊，已经上了一年了。家里人赞助了点零花，我做了一点投资，稍微赚了一点，所以想改善一下生活。”
    做点投资，花小二十万改善生活？
    这底气可真足啊！
    “那你的生意脑筋真厉害啊！”杨雯菁一脸的佩服。
    女人的崇拜是男人的自尊根源，他就在这种佩服眼神中，继续聊着：“还行吧。不过也就那样，没车没房，暑假期间又不能住学校宿舍，只能住酒店。”
    只能住酒店？
    您只是住酒店吗？
    您住的是洲际酒店啊！
    还是行政套房。
    在泉城属于顶级了！
    这已经太豪横了有没有？
    此时杨雯菁心里已经有了谷雨“奋斗型富二代”的形象，而且是这么年轻，就已经赚了人生第一桶金了，已经不是一般富二代能比的。
    谷雨觉得自己实话是活，毕竟他的钱虽然是系统的作用下得到，但系统爸爸也是爸爸，说是家里人赞助也没说错。
    底气往往会影响到一个人言行举止的细节，你一句话自信的强弱，自己可能感受不到，但女人往往会清晰感觉出来。
    就像现在的杨雯菁，她脑海里就有了一个“富家公子哥出来体验社会生活，短短一年获利丰厚，当真是天才生意人”的形象。
    面对这种富二代，杨雯菁只想说一句：“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她不只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那哥，您作为我的优质客户，不如今晚我请您吃饭吧？”
    “我请你吃饭你不去，你倒是请起了我。”
    杨雯菁点头说道：“你照顾了我的生意，道理来说就该如此，而且你还是我重要的客户，我当然得出点血了，如果您赏脸的话。”
    虽然在爱马仕店只待了一年，但杨雯菁见惯了各种老板富豪，从一开始的眼花缭乱到现在懂得权衡，可谓是成长迅速。
    她们店里有对中年成功人士飞蛾投火的，但很快被撞得头破血流。
    能够把生意做大的，哪个不是奸猾狡诈的人物。
    别看那些小三豪车豪宅名牌包包应有尽有，但是车子房子名字都是男人的，一旦摊牌不干了，直接一脚踢开你净身出户。
    一代宗师郎教授，给许多想当小三的人好好地上过一课。
    杨雯菁有颜有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和那些中年富豪玩不起。
    所以一向敬而远之。
    但眼前这位不一样。
    看样子似乎是个有生意头脑、会投资的富二代大学生。
    而且人家直说了，目前他没车没房。
    似乎处于上升期。
    虽然个头不够高，但很明显是这种长相清秀又有巨大消费潜力的富二代。
    这种人实在太少，属于真正的绩优股。
    就算不能抓紧了，能交个朋友，对于事业圈子都是新的提升！
    高端品牌销售，经营的不只是产品，还有人脉，因为有钱人的圈子太小了，看得见摸得着，但想参与进去太难！
    没人面对浮华不会心动，只是代价需要权衡，虽然人心隔肚皮，真假谁也说不准，但谷雨也没多想：“我当然很荣幸了，那我下次请你吧。”
    “可以呀！”她连连点头。

 第28章 我只是享受钓鱼

    我们要学习国学大师季羡林，他老人家的日记里说了，“今生只愿多几个女人。”
    所以既然有女人主动请自己吃饭，谷雨当然笑着答应了，两人下楼，打车去了一家杨雯菁推荐的地方。
    店面装修还算不错的，饭点时期人也很满，坐下来后她就敞开话题：“别看装修有点陈旧，但这是一家老牌鲁菜馆，糖醋鲤鱼、九转大肠是招牌菜……”
    谷雨看了菜单，普遍的几十块钱一样菜，贵的也就是上百，两人吃一顿下来四五百也够了，她挑的地方也确实用心，不贵但是有品位。
    “再推荐它们家的糖醋鲤鱼，真的必吃……”
    她正在滔滔不绝，谷雨端起茶杯喝一口，一个战术后仰，笑着说道：“人家都说专注的女孩最有魅力，果不其然。”
    杨雯菁好看的眼睛眨了眨：“吃饭的时候不认真，什么时候认真？”
    谷雨哈哈笑道：“那可不一定，有的女孩很难伺候，问她吃什么，她说不知道随便，男的说了，她又说不喜欢！要我说这种人贼烦！”
    有钱人说什么都有道理。
    杨雯菁认同的点点头道：“那些大都是娇生惯养的小丫头，真正好的女孩肯定和男人商量着来，动不动耍娇蛮的，早晚会作败的。”
    谷雨看着她：“这话说的，尽显成熟美啊！看来你是秀外慧中，传说中的贤惠女孩了！”
    “那是！”杨雯菁笑嘻嘻的点点头：“我可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告诉你我也会做饭，我包的混沌可好吃了。”
    “好啊！”谷雨随手竖了大拇指：“那你男朋友可有口福了。”
    杨雯菁却叹了口气：“可惜没人欣赏，一直单身。”
    要是搁在几个月前，谷雨即使有机会和美女同桌，也未必听到女孩的潜台词。
    但渭州和鹅城两次经历，不但让谷雨积累了大量的财富，还有了高人一筹的气势，所以杨雯菁才会对他说暗示单身，表达自己渴望被人追的意愿。
    毕竟从身高上看，谷雨和杨雯菁差不多高。
    眼光高的女孩很难注意到谷雨这种普通人的。
    虽然明白杨雯菁的暗示，但谷雨并不以为意。
    追女孩很费心费力的，他现在可是有系统的人，如今已经积攒了第一桶金，在想象的未来可以尽情的享受风花雪月，干嘛要贪恋一枝花？
    你主动追我，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正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我也单身呢，其实我要求不高，也就是懂事，不任性，既知性又温婉，能照顾我的，你看多简单。”
    说这话的目的，就是让女方对号入座，同时有平等的一方从心理上转为弱价值的一方。
    毕竟男女交往这种事，就是一门心理博弈学。
    强价值的一方会占据主动，弱价值的一方，自然要低头。
    只要杨雯菁愿意倾斜一步，就会表现出来。
    果然杨雯菁矜持的说道：“确实不高，像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肯定会有人喜欢你。”
    谷雨点点头，然后抬头笑道：“菜来了……”
    虽然杨雯菁很漂亮，表现的也很温婉，但谷雨却不会轻易下结论。
    记得中学课本里有一篇文章，某位大教授每天划船去钓鱼，一整天都没钓到一根，但人家自得其乐：“我享受的是钓鱼的过程。”
    一顿饭吃的欢声妙语不断。
    和杨雯菁吃过饭，两人又散了散步，去店里喝了几杯酒，然后很有默契的回到了酒店。
    一夜温存……
    第二天白天，杨雯菁去上班后，谷雨自己去了餐厅吃早餐，刚回到房间就接到中介公司的电话。
    对方行动很迅速，说已经按照谷雨的要求选好了几套房子，请他过去看看。
    于是来到中介公司，谷雨先看了看房源的资料，刷掉了距离较远的、房屋过于老旧的、设计不合理的、还没有装修的之后，只剩下两套房源了；中介带着他上门仔细看了这两套之后，谷雨选择了第二套。
    这套房子和工程大学隔着一条北园大街，楼盘开发好几年了，位于楼盘中心那栋楼的十六层，不临街，相对比较安静，
    三室两厅两卫的格局，装修简约现代，家具电器什么都齐全，网络已经接通，买点个人用品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而谷雨最喜欢的是南边的两间卧室，落地窗又宽又大，采光极好，就是典型的明窗净几。
    其中一间卧室可以改造成书房，方便他在网上看影视剧的同时，还能去阳台吹吹风。
    租费也很合适，一个月三千六。
    “好，就租这家了。”谷雨当即拍板，回去之后签了约，交了押金和定金，顺便让中介帮忙联系保洁人员清理干净房间；他准备过几天就搬进去住。
    等回到酒店，谷雨泡了一杯茶，站在窗前眺望大明湖，开始考虑自己暑假的安排。
    自己越来越有钱，早晚得买一辆车，那驾照必须尽早拿下。
    还有自己拥有鲁达神力，虽然对付一般的社会闲散人员没问题，但进入诸天世界之后却未必好使，谷雨觉得还是得强化一下。
    如果自己精通拳脚格斗，那么凭借自己强悍无比的力气，岂不是可以如鲁智深一样横扫群雄？
    至少五台山的一堆和尚都拦不住他。
    于是谷雨打算找一家格斗中心锻炼锻炼。
    想做就做，谷雨立刻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选了一家离住处最近的一家拳击馆，便打车过去了。
    这家格斗馆叫海右拳击俱乐部，一进去就看见接待来宾的前台，里面坐着一位皮肤白皙面相清秀的女孩子。
    有能力聘请漂亮小姐姐做前台的拳击俱乐部，一般都是有上进心的。
    “欢迎光临海右拳击馆。”看到谷雨进来，女孩连忙露出灿烂的职业笑容：“先生你好，我是前台卢嘉，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哦，我是来参观参观的，看看有什么项目。”谷雨说的很自然。
    但卢嘉却是眼睛亮了。
    爱马仕运动装，江诗丹顿腕表。
    这是一个大客户啊！一定要招待好了。
    于是卢嘉一脸微笑道：“先生请稍等，我马上通知我们的教练员过来。”
    “行。”谷雨点点头。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走了出来，微笑着对谷雨伸出右手：“我叫刘凤楷，拳馆的教练员，兄弟怎么称呼？”

 第29章 吉利的数字

    谷雨和对方握了握手，能感觉到对方手腕有力，精气十足：“谷雨。”
    “二十四节气的那个谷雨？”
    “对，清明谷雨芒种的那个谷雨。”
    “这名字起得好，谷兄弟是工作了还是在读书啊？”刘凤凯看谷雨面相实在年轻，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我刚上完大一，想学点功夫，算是强身健体吧。”谷雨很实在。
    “那真是太好了。”刘凤凯点了点头：“我们这里有针对各年龄段各阶层的学员不同的项目，像谷兄弟这样的，我们既有暑期班、周末班，可以按次收费，也有住馆专业班，可以24小时训练，收费标准为单月2000，半年8000，包年。”
    谷雨看了看前台的卢嘉，心想这不是你应该说的吗？怎么让一个教练说了。
    刘凤凯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长叹一声：“兄弟，你穿一身爱马仕过来，我们能不主动点？谁和钱有仇啊。”
    当然谷雨也不是多话的人，又是真心想学拳击格斗的，便道：“那我现在只是单纯的想练一些拳脚，增强体质，提高反应能力，咱们都有什么项目？”
    “那我简单的介绍一下吧。我们俱乐部有泰拳、拳击、散打、柔术、摔跤，我们的教练都是专业的，全方位的指导学员的每个阶段……”刘凤凯一边说，一边带着谷雨参观俱乐部的设施和环境。
    这家拳击俱乐部占地很大，设施挺全，有团体训练的场所，也有私人训练的空间，各项健身设施齐全，因为势力雄厚，经常举办拳击比赛。
    看得出来这家俱乐部确实很专业，谷雨也下了决心。
    考虑到电影世界矛盾交织，危机重重，接受各种格斗训练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也能发挥自己力大无穷的优势，他还真有成为拳馆会员的想法。
    “谷兄弟你看，那个黑色沙袋是我们专门用来检测力道的装置，一拳打到那个靶心上，显示屏就会显示你挥拳的力道有多少公斤。”
    谷雨顺着教练的指引看去，只见靠窗的位置有一个吊在半空的黑色沙袋前面，中间绑着类似靶心的东西，旁边还有巴掌大小的电子显示屏。
    刘凤凯身为教练，知道怎么引起新人的兴趣。
    很多来拳馆的新人在训练之前，都想测试一下自己的力量。
    像谷雨这样的大学生，身材偏瘦，平时运动不专业，日常吃饭不注意营养搭配，每天长时间看电脑玩手机，一拳过去能打出也就二十来公斤。
    这时候教练员闪亮登场，一拳打出六七十公斤的力气，让这帮新人产生足够的动力，能持续不断的训练，自然也能持续不断的投钱。
    年轻人都是这样的。
    刘凤凯取出一只拳击手套递过去：“谷兄弟，对着靶心打，电子屏会显示你的力道。”
    谷雨拿着拳击手套沉吟片刻，又给了刘凤凯：“刘哥，我是新人，要不你先给我演示一下。”
    “好。”刘凤凯没有多想。
    新人不都这样吗？
    他将拳击手套戴在自己手上，走到沙袋前方对着靶心一拳打出。
    啪！
    一声震响，沙袋受力猛烈摇摆。
    看得出他没有留手，使出了全力，然而侧方电子屏读数是65。
    65kg啊……
    拳击是人家教练吃饭的手艺，就算比不上那些职业拳击冠军，想必也比常人多很多。
    谷雨拍拍掌，接过拳击手套，随口问道：“刘哥，咱们俱乐部新人试拳一般能打出多少来？”
    “三十公斤左右吧。很多人训练一年后，能提升到五六十公斤。”
    “哦。”谷雨点点头，不再说话。
    他拥有鲁达神力，曾经一拳在柳树上打出拳印，也曾将一个一米八多的壮汉抬离地面。
    所以这一拳要是全力打过去，差不多就是泰森巅峰时期的力道。
    那岂不是把人吓坏了？
    所以谷雨当然不会这么做。
    所以他面深吸一口气，身体前倾的同时一步跨出，曝出衣服用尽全力的样子，却只使出了一小半的力气。
    啪！
    沙袋受力摇摆，侧方电子屏显示88，单位是KG。
    88公斤！
    这个数字很吉利啊。
    刘凤凯本来一脸微笑的看着，但是当电子屏显示出88的数字时，顿时双目一凝，脸色变得愕然。
    他不由自主的揉揉眼睛，看看显示屏，又打量了一下谷雨的身板。
    一米七的个头，面容清秀，胳膊上虽然肌肉隆起，但又能有多少力气？
    他怎么第一拳，就打出整个俱乐部教练员从未打出的成绩？
    要知道，能在俱乐部当教练，哪个不是身材敦实、肌肉发达，每日锻炼配合营养餐。
    可所有人最好的成绩是多少？
    最多70公斤！
    “谷兄弟，你是天才啊！”刘凤凯叹道：“我们教练每日合理训练，又有营养搭配，还没有打出过80公斤以上的成绩呢！你这一拳已经超过很多职业拳击选手了，只要如果训练得法，参加职业比赛拿拳王的机会都有。”
    “职业比赛？”谷雨挥挥手：“这个不用提了，我没兴趣。”
    “谷兄弟，你以前真没有接受过体能训练？”刘凤凯一脸热切。
    谷雨笑了笑：“我从小就是野猴子，每天都要爬山，这算不算？”
    爬个山就能练出这成绩？
    刘凤凯直接无语了。
    他拿起放在柜台的毛巾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谷兄弟，你的天赋太令人震惊了，要不先上一堂体验课，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加入俱乐部会员。”
    “那倒不用考虑，我现在放暑假，开学后时间上也充足，那就先办个半年的吧，”谷雨说道。
    “那行，谷兄弟请跟我来。”
    先交了半年的钱，又拿到几本相关书籍，从《拳击快速入门》到《拳击实战提高》，再到《现代拳击指南》，还有几册专门介绍世界拳击赛事的杂志。
    倒是挺齐全的。
    估计看完之后能由一个门外汉变成懂点理论的门外汉了。
    因为是第一天，刘凤凯没让谷雨上课，想让他在旁边领略了一下自己授课的内容。
    这刘凤凯教练手上有五六个学员，今天只来了两个，讲授了一下拳击提高的诀窍，然后让两人多多练习。
    谷雨看了一会儿，便带着书回酒店了。
    路上看了一眼手机，杨雯菁刚才有给他发信息，说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又聊到了他最近有什么活动……
    谷雨是没什么恋爱经历，但他心里明白，这是女方想让谷雨献殷勤。
    献殷勤？
    那多没劲！
    谷雨有很多忙不完的事情要做，哪有时间和经历献殷勤？
    认认真真的看这几本拳击入门的书不好吗？

 第30章 新任务

    搬到新家之后，谷雨主要忙两件事。
    一是去海右格斗俱乐部去训练，一是报了一家驾校。
    杨雯菁主动联系他的时候，他有空也会和对方瞎聊几句。
    聊得开心了，便和他去餐厅吃饭，然后两人默契的去洲际酒店开房。
    这一个多月时间，谷雨将大部分的精力头投入到练拳上面了。
    所以他进步很快，短短一个多月，他的技术、速度和反应都有了极大地提高，几乎可以去打职业比赛了。
    不过谷雨也有一点烦恼。
    因为在外忙碌的缘故，这段时间老是吃外卖，或者直接下馆子。
    这样下去怎么培养自己的热爱生活的心态？
    所以这一天练完拳，谷雨溜达着回家的路上，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进去转了一圈，
    菜市场尽管各种食材摆放的琳琅满目，但到了这时候新鲜的已然不多，尤其是蔬菜比早间便宜许多，一大把一大把的白菜，小葱，辣椒都是一块钱几块钱打包卖，谷雨踩着分不清颜色的地板，挑选了一些白菜、小葱，买了一块五花肉，再加上一小包胡椒也不过花了二十块钱。
    又去旁边的羊肉店买了一些羊杂。
    厨房里的东西他早就买好了，还特意安放了一个摆放平板的支架，方便按照自己查询到的菜谱做饭。
    所以晚上吃了自己烙的肉煎饼，加上一碗撒了胡椒粒的羊杂汤，
    吃过晚饭洗涮完毕，谷雨倒了一杯红酒，坐在阳台上欣赏夜景，这个时候系统来动静了。
    他立刻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机，召唤出系统界面，屏幕一黑，然后是快速闪现的光标。
    贱人余：侦测到网剧《余罪》编号为9527的幸运用户的吐槽——你贱痞，好色，但我知道你是个好JC:
    任务目标：虽然只有前两季，但要求你附身余罪更加顺利的完成任务。
    支线任务：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走到哪学到哪，不可懈怠。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三月不识“肉”滋味。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是否接受？（Y/N）。
    看完系统列表，谷雨眨眨眼，有点没明白这个失败惩罚是什么意思？
    三月不识“肉”滋味？
    意思是让我三个月不碰女人？
    这算什么失败惩罚？
    我十九岁的有志青年，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住大房子，以后还会有车有房，仅仅当三个月的和尚，小意思啦！
    至于这个任务……
    谷雨知道网剧《余罪》改编自同名网络小说，目前刚播出前两季，收视率倒是挺火爆的。
    至于这部同名网络小说，谷雨倒是记得自己追看过，但毕竟是几百万字的作品，所以追着追着也就落下了。
    想了想，这个系统叫做“影视位面穿梭系统”，那么自己应该去的是影视世界，虽说小说世界是影视世界的主体世界，但是按照系统要求，自己只要完成影视剧的任务就行了。
    确认完毕任务内容，谷雨一口将杯中红酒喝完，回到书房登陆自己的账号，搜索《余罪》进行播放。
    片子讲述警校学生余罪因特殊选拔而进入生活与社会矛盾中，之后成为卧底遇到惊险事件的故事。
    这前两季内容也只是整部小说的前面部分，仅仅是破获羊城贩渎案而已，两季也不过二十四集，谷雨花了两天时间就看完了。
    只不过一口气囫囵吞枣，看了后面忘了前面，所以谷雨又反过头来重新看了一遍。
    因为沉迷于看电视剧，刚刚升起的做菜兴致又没了，谷雨这几天吃饭一直是点外卖，外卖餐盒就把书房和客厅的纸篓塞满了。
    复习完电视剧，他整理一下房间，又去外面买来一些方便食品填进冰箱。
    这才来到阳台前，狠狠地伸了一个懒腰。
    叫了声系统，唤出系统菜单选择接受任务。
    唰！
    白光一闪，谷雨的身体消失不见，一缕晚风溜进房间，吹的电脑桌前面的书籍纸张哗啦啦作响。
    ……
    “……你们的任务，就是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没有钱，没有熟人，甚至没有合法身份的情况下，独自生存40天……我再重复一遍，这次考核非常重要，考核结果将直接决定你们的去留……”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伴随着他的声音，谷雨感觉到的是自己微微摇晃的身体。
    还有就是眼前一片漆黑。
    很明显是带了一个眼罩。
    谷雨摸了摸手腕，果然摸到了一块腕表。
    同时也能感觉到自己穿的是一件短袖。
    这么说来的话，自己是即将在羊城生存四十天的JC学院的学员，身处那辆大巴车上。
    而那个说话的中年人应该就是省厅刑侦处处长许平秋了。
    只是自己是附身余罪或其他人身上，还是身穿呢。
    大巴车时行时停，不断的将一个学员放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拐了多少弯，行了多少路，终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个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余罪，到你了，赶紧下车。”
    我就是余罪？
    谷雨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下意识的就要摘下眼罩，但是对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下了车再摘。”许平秋说道。
    一边说，一边抓着谷雨的手腕，带着他慢慢的走向车门。
    “我说许处，这真的是一个生存训练吗？我怎么感觉极不靠谱啊。”谷雨一边顺着对方的指引慢慢踏下台阶，一边说道。
    “哪那么多废话？”许平秋一边说着，一边往谷雨手里塞了一个东西，然后拍了拍谷雨的后背：“好好干，别让我失望。”
    终于脚踏实地了，谷雨立刻摘下了眼罩，眼睛迅速恢复之后，发现周围霓虹闪烁，已经是晚上了。
    而他手里的那个东西，是一个漂亮的发夹。
    嘿，这是余罪的心上人安嘉璐的东西，许平秋将这个东西交到他手里，显然用心良苦啊。
    不过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随即脑后生风。
    谷雨立刻一个闪身，左臂一转，一把抓住住了砸过来的板砖，右手如电，直接一拳打向对方面门。
    拳速很快，快到对方还没眨眼呢，谷雨的拳头就在对方脸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
    直到这时，偷袭者才反应过来，往旁边偏头躲避，但也立刻明白对方没有真打的意思，脸色不由得涨的通红。
    谷雨笑了笑，收回拳头，将板砖在手里敲了敲：“兄弟，你很不专业啊。”

 第31章 人生无常

    偷袭者听了谷雨的话，脸色有些微红。
    他追随大哥马鹏在机场那一片称王称霸，平时没少拍别人板砖，能一招打人昏迷还不留后遗症，那是相当的专业。
    可是没想到偷袭失败不说，还被对方夺下板砖，人家反击的拳头都停在鼻尖上了，自己才来得及偏头躲避，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只怕会被打的满脸桃花开。
    可以说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过毕竟是老鸟，脸色也只是红了片刻，立刻恢复如常，老气横秋的冷哼道：“你小子反应倒挺快的。”
    谷雨微微一笑：“那接下来得按程序走了。”
    对方一怔：“什么程序？”
    “把板砖还给你啊，难不成我还拿着？不过说好，咱俩无冤无仇的，你可不能再来一次了啊。”
    谷雨一边说着，一边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将板砖抛给对方。
    对方顿时放松下来。
    看来这小子机灵得很，看得出来自己不是一个人，所以也不敢把事闹大，没有因为自己偷袭而恼羞成怒。
    挺识时务啊。
    于是他伸手去接板砖。
    ……
    十几米外的马路边上，停着一辆面包车。
    车上有几个汉子。
    车上有人用望远镜关注着谷雨这边。
    “嘿，大哥你看，还甭说这小子反应挺快，身手真利索。”
    车上一个汉子眼睛跳了跳，不由得赞道。
    “是啊，能躲过小冯的袭击，还能夺下板砖，这小子不简单啊。”副驾驶座上一人也点点头。
    此人脸上有一块刀疤，脖子上挂着一个大金链子，一副道上大哥打扮。
    “大哥，我看这小子一拳都打在冯哥鼻尖上了，怎么停了？”驾驶座上的汉子诧异的问道。
    “说明这小子心里有谱，知道我们盯着呢。”
    “也是，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啊，大哥，你看上他了？”
    “我看上的人多了。”大哥冷笑道：“这小子功夫不错，又懂得收手，说明是个心有城府的家伙，要是给我低头，收他当小弟也无妨……”
    便在此时，形势突变！
    谷雨将板砖抛出之后，猛地向前一窜，轰然一拳打来。
    噗！
    偷袭者小冯双手上抬，身前露出大片空档，谷雨饱含力道的一招上勾拳直接轰在他的小腹，叫人难以置信的力量透体而入。
    可怜的道上老鸟躲闪不及，肠子像拧了一个结，胃和肝都在打颤，酸水不由自出地往上窜，连呼吸都变得很困难。
    板砖也咣当一声落地上了。
    呃……
    他抱着小腹蹲下去，脸色白的像一张纸。
    谷雨也不多说，直接扒拉对方的口袋，掏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红色钞票来，笑着说道：“这是教训！”
    “住手？”
    谷雨还没来得及扔掉钱包，十几米外一辆面包车车门打来，窜出来几个汉子，快步向这边跑来的同时，其中一人指着他叫道。
    我就知道你们有接应的。
    谷雨哈哈一笑，将钞票放进口袋里，转身就跑。
    只两三步就越过栅栏，蹿进公园的树林里。
    “小冯，小冯，你怎么样？”这几人冲了过来，那个大哥蹲下来关注小冯的情况。
    “我没……没事。”小冯摆摆手，咬牙切齿的道：“这小……小子……手可真……真黑，”
    听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大哥也就舒了一口气。
    另外几个看着谷雨逃跑的方向，问道：“大哥，咱们追不追？”
    “还追个屁啊！你追的上吗？”大哥没好气的道。
    “可是他抢了冯哥的钱啊，就这么饶了他？”一人愤愤不平的道。
    “当然不能饶了他。”刀疤大哥冷哼一声，“敢在我眼前黑吃黑，这小子迟早落到我手里，非给他点教训不可！”
    他摆摆手，望着谷雨消失的方向，脸上有些恼火。
    心里却有点欣赏。
    本来想着将这小子打晕过去，再扒光他的衣服，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小弟反倒被这小子给抢了。
    反应灵敏，身手利索，不愧是许处看重的人。
    我也觉得这小子有几分意思了。
    想到这里，刀疤大哥从自己钱包里掏出几张钞票，塞到小冯手里，口里骂骂咧咧的道：“这次阴沟里翻船，是我这个当大哥的走了眼，这损失算我的。”
    小冯顿时感动了，忙推辞道：“大哥，是我没干好，这钱我不要了。”
    “让你拿着就拿着！”刀疤大哥硬塞进他手里，又道：“敢打我的兄弟，我轻饶不了他！你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事了，”小冯也觉得疼痛慢慢减轻了。
    “那好，你们扶着小冯去车里休息会，我打个电话，查查这小子的来路。”刀疤大哥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心里却在想，许处眼睛真毒，这都找的什么学员啊！
    这几百元的损失，得从你老许手里要回来！
    ……
    大巴车上。
    送走最后一名学员后，除了司机，车上只剩下许平秋和林宇婧两人。
    “许处，这种小孩子过家家式的考核方式，真的能挑选出合格的特勤吗？”林宇婧忍不住问道。
    “伱觉得怎么样才算是合格的特勤？”许平秋五十来岁，眼神锐利，皱纹如刀，根根白发仿佛在述说他的传奇故事，此时听了下属的问话，笑着反问道。
    林宇婧是个英姿飒爽的女警，直言道：“当然要勇敢、机智、冷静，意志坚定，身手...”
    “我们挑选的特勤，哪个不具备这些特点？哪个不是出类拔萃？但结果呢？”许平秋打断道。
    “…….”林宇婧没言语了。
    她的未婚夫关海飞，前段时间成为特勤，可打入敌人内部没几天，就出身未捷身先死。
    你能说关海飞不够优秀？
    “每一个成熟的特勤，都存在致命的问题，会下意识的暴露自己。很容易引起犯罪分子的怀疑。”许平秋替她答道：“优秀的JC并不一定是优秀的特勤，我们需要的没有那种被警队熏染过的白布，然后把这些白布在市井街头漂染一下，这样才能避开犯罪分子的怀疑。”
    “那也不能让这些街头混出来的当特勤吧？尤其是那个余罪，你看他一身的吊儿郎当，满嘴污言秽语。我看这次集训有可能最属他如鱼得水，但这么一个小混混要是去做卧底，指不定和犯罪分子同流合污呢。”林宇婧说道，说起来，她对余罪特别反感，一点也看不惯余罪那种痞里痞气的样子。
    “我分析过余罪的档案，对他还是有信心的，别看他一身的毛病，其实这个人内心有杆秤，我也坚信他既能打破束缚，也能守住底线，绝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许处您的想法挺好，但我看这个余罪最适合在市井里混了，根本到不了违法乱纪的地步，一样能如鱼得水。”林宇婧也不是脑子不拐弯，她能猜到像余罪这样的学渣，肯定能在羊城的市井底层混得开，只怕这次生存训练，对他起不了什么作用。
    “要是普通的环境，他当然会如鱼得水，所以我已经安排给他加点戏，让他体会一下人生的跌宕起伏。”
    许平秋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道：“看时间，现在差不多他该体会到了……”
    这时，铃声响起，有电话打入。
    “来了。”许平秋一看号码，立刻接通，笑道：“怎么样，事情办妥了吗？下手没太重吧，我跟你说，这人我还有大用，你别给我打坏了……”
    “什么，他把你的人给揍趴下了？还抢了钱？！”许平秋的声音猛然提高了八度。

 第32章 我现在算魂穿还是身穿啊

    只不过接了一个电话，许平秋却像演了一场变脸川剧似的。
    从接电话时的一脸笑意，到笑脸僵住，再到惊愕不已，最后挂断电话后却又舒了一口气。
    林宇婧心里奇怪。
    听那意思是许处安排人给余罪一个人生无常的戏码没成功，本以为板上钉钉的事出了意外？
    那混小子不但揍趴下了一个，还顺势抢了他的钱？
    这是抢劫，是犯罪啊！
    怎么许处倒是像松一口气的样子？
    搞什么名头？
    不过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多问，所以林宇婧说道：“许处，咱们回老家吗？”
    “嗯，下一个路口停车，我处理一下事情。”许平秋一边苦笑一边又对林宇婧道：
    “小林，待会不用等我，你直接回老家，调试设备，连接上腕表的信号，监测好每名学员的位置和生命体征，看好这十七个孩子。”
    “是，许处。”
    许平秋下车后，没等长舒一口气，一辆车停在他身边。许平秋上车后还没说什么的，对方伸过手来：“这小子抢了我小弟八百，你赔！”
    ……
    穿过公园树林，谷雨躲在一棵大树后躲了好半天，没看见有人追过来，失望的叹了一口气。
    许平秋安排大家伙参与这个羊城集训，其真实目的其实就是想选特勤，大体目标是自己附身的余罪，这位许大处长一心想着把余罪塞进拘留渎贩子傅国生的看守所里。
    所以他要用最严酷的市井生活磨砺诸位，用明里暗里的手段逼迫大家胡来。
    当然，其实是逼迫余罪“胡来”。
    既然自己附身的是余罪，而且自己来的主要任务是帮助余罪更加顺利的完成任务，既然早晚要进看守所，那何不在此之前，畅畅快快的爽一把呢。
    所以他很盼望对方追上来，好让他痛痛快快的打一顿。
    说不定还能再抢点。
    毕竟这次只抢了五百元，太少。
    确定没有人追上来，谷雨从大树后现出身形，走到公园边，四下里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商业区，高楼林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到处是都市男女。
    除此之外，马路边上有不少停着的面包车，也不知道哪个车里面有对着他的DV机。
    和小说里面不一样，网剧版本的老家为了这次行动投入很大，腕表有定位系统，随时还跟着一辆车盯着，此外老家还能直接和天网并联，直接连接市内任何一个摄像头，随时能够定位每一个学员。
    既然是为期四十天的集训，那么只要自己不做太出格的事，他们一般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比反手黑吃黑更出格的吗？
    ……
    天色渐晚，夜灯一盏盏亮起，谷雨掂量了一下手里的五百块钱，大模大样了去了一家装修不错的餐厅美美的吃了一顿，也不过花了一百来块钱。
    羊城天气热，随便动两下就浑身是汗，所以吃过饭后当然要去洗澡。
    主要是澡堂这地方不查身份证，还可以过夜。
    当然那些城中村的小旅馆也不用查身份证，但谷雨却不愿意去那里住。
    且不说随时能遇到拉皮条的半老徐娘，单单这睡眠环境谷雨就不乐意。
    他可是住行政套房的主，宁可在网吧或者澡堂子里待一宿，也不愿意去那种环境的小旅馆待着。
    美美的洗了一个痛快，擦干身子后拿起吹风机去吹头发的时候，谷雨抬头看了一眼镜子。
    “咦。”
    他清楚记得《余罪》里男主角的饰演者是张一山，因其长相、声音和气质，成功地塑造了能融入市井小混混的卧底JC形象，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完全不一样了。
    客车上听到的声音、兜里的发夹，还有下车即遭偷袭等等经历，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余罪，可是镜子里的人面容清秀，眼神有些颓废……
    谷雨放下吹风机，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脑子更清醒一点。
    这应该是两年后即将毕业的自己吧？
    而且是没有系统，还找不到工作的自己。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算魂穿还是身穿？
    谷雨在镜子前面站了一会儿，用力摇摇头，挥去脑海纷乱的想法，从现在开始他要做三件事。
    折腾、折腾，还是踏马的折腾！
    越嚣张的折腾，自己就会在羊城江湖上越出名，将来也就更方便融入贩渎集团。
    ……
    第二天清晨，阳光明媚，羊城重新开始了一天的喧嚣。
    谷雨走出那家澡堂，在街上走了片刻，想了想，便围绕着公园附近溜达。
    此时一处偏僻的林荫道上，一个踩着滑板，戴着墨镜，反戴棒球帽，下巴留着一撮小胡子的家伙顺着路滑了过来，他很仔细的观察着路旁停着的一辆辆车。
    终于在选中目标之后打碎了前车窗玻璃，从里面顺出一个包来。
    结果刚拿出来，身后风声忽起，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击，整个人直接飞出两米远，噗通一声趴在地上，手掌膝盖都摔的生疼。
    “对不起大哥，我是第一次，你饶了我……”小胡子急忙叫道。
    “台词背的很熟啊。看你动作挺专业啊。”
    谷雨抓着他的脖子直接提溜起来，摘下他的挎包，顺走他抢来的包之后，又往后一甩。
    “砰！”
    小胡子又飞出两米远，回到原地。脑袋直接撞到那辆车的轮胎上了，顿时疼得不得了，连忙叫道：“大哥大哥，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真的是第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同时心中大骇。
    对面这小子个头不高，年纪不大，怎么这么大力气？
    居然一只手就把他给提溜起来，顺手甩出这么远。
    这是有功夫在身啊！
    极不好惹。
    谷雨慢慢渡过去，将车主人的包扔进车里，然后翻了翻那小子的挎包，摸出一旮钱来之后满意的点点头，又踹了小胡子一脚：“说，在哪混的？”
    小胡子最听谷雨这么一说，心中一喜：“这小子难道也是道上的？那就好办了。”
    他忙道：“大哥，我是地鼠打洞队的，我老大是刘伟文，道上都叫他臭屁文。”
    “火车站的臭屁文啊，我听说过，不过没见过。”谷雨轻笑了一下，又是一脚踢了过去，在小胡子的哀嚎声中说道：“我饶你一次，回头告诉臭屁文，就说我谷雨想见见他。”
    原来是道上大哥要来拜码头啊。
    小胡子也顾不得喊疼了，连连答应，然后慢慢爬起身来，问道：“这位大哥，你想和我大哥什么时候见面啊？”

 第33章 如鱼得水

    当天下午，谷雨来到附近的一座公园山坡上，看到了正在等他的人。
    这群人一看就是不是正当职业，一个个打扮的奇形怪状，为首的一人更是贼眉鼠眼，简直是现代版的鼓上蚤时迁。
    那小胡子正站在这个“时迁”身边，见谷雨进来说道：“文哥，这位就是谷雨大哥。”
    “谷雨大哥，这是我老大刘伟文，我们地鼠打洞队的队长。”
    那个刘伟文一脸微笑，走过来握手：“谷兄弟，有缘千里来相见啊。”
    谷雨笑呵呵的握住了他的手。
    两人的手顿时一紧。
    小胡子给一个新来的小弟科普道：“看到没，两位大哥握手，就得这么做，撑得住就能做大哥！”
    “哦，那你看谁劲大？”小弟忙问。
    “那还用说，当然是咱们大哥啊，他在这一带混那么多年，凭的就是一身力气，一般人可扛不住。”
    “我也觉得是，这小子才多大，就算有两膀子力气，哪能和咱大哥比……”
    话音未落，刘伟文脸色猛地一变，口中惨叫道
    “哎哎哎哎哎……”
    只见他脸色憋得通红，身子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在看他的手掌已经如煮熟的螃蟹一般通红了。
    “臭屁文，你刚才喊我什么？”谷雨一脸的淡定从容，笑着问道。
    “我我我我……我错了，大哥。”叫到这里，感觉道对方手劲微微一松，自己疼痛大减，连忙继续喊道：“大哥，你是我大哥，你是我大哥。”
    谷雨笑着松开了手：“臭屁文，谁是大哥谁是小弟啊？”
    臭屁文连忙低头哈腰：“你是哥，我是弟弟……”
    突然间一把抓着一个小弟向谷雨身上推去，同时身子向后急退，招手喊道：“大家伙给我上！”
    小弟们连忙大喊一声，齐齐冲了上来。
    谷雨放开刘伟文的时候，就想到这个他会来这一套。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现在的谷雨身怀鲁达神力，又学了一个多月的拳击，身法和速度都接近职业拳手，力量更是能堪比泰森，这些小弟挨着就倒，碰着就伤，不一会功夫就躺了一地，每个人不是胳膊骨折了，就是浑身疼，各个都在那里惨嚎。
    “你……你……你不要过来！”臭屁文惊骇无比，连连后退。
    “这就是你对大哥的态度？”谷雨走过去，一把抓住臭屁文的衣领，扯到面前来扇了几巴掌。
    “啪啪啪啪……”
    臭屁文立刻变成了猪头。
    “大哥……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以后……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我全听你的。”
    臭屁文是欲哭无泪。
    他只是按照规矩，握手的时候使了一点劲，本以为就是一个正常的比拼，哪知道对方看着年轻，力气却大的不可思议，自己仿佛握住一个铁钳，生生的被捏的骨头都要断了。
    好不容易挣脱了，让兄弟们们上去，却没想到小弟们直接被打趴下了。
    这可是他们老鼠打洞队的全部人马啊，就这样被这小子一个人，一对拳头给打趴下了。
    这是哪来的猛人啊！
    眼瞅着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了，臭屁文再也没有半点大哥的体面，直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大哥，我和伱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啊，你就饶了我吧。”
    “饶了你可以，把钱给我全拿出来。”谷雨一把将臭屁文推到在地，语气平淡的说道。
    “是是是，我马上拿。”臭屁文也是个识时务的，立刻把自己这边的钱全聚拢过来，哆哆嗦嗦的递给了谷雨。
    谷雨接过钱来，又在臭屁文身上扒了扒，找到了他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张卡。
    “大哥，那是我的身份证。”臭屁文连忙叫道。
    “身份证又怎么了？拿你的是看得起你，别给脸不要脸啊！”
    “可是……”
    “可什么可！”谷雨接过钱来，一脚将臭屁文踢出去几米远，冷声道：“以后我在火车站晃荡的时候，让你的人躲着点，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臭屁文忍者身上的疼痛，点头如捣蒜。
    到现在他才琢磨过来，感情谷雨这个家伙给小胡子说想和自己见面，原来是为了抢他们啊。
    亏自己还以为自己名声在外，各路英雄想着找他拜码头呢。
    这从哪里冒出来的混蛋玩意，下手那么狠不说，还来这一套，抢他们的钱，还把自己的身份证顺走了，这还有王法……，还讲规矩吗？
    ……
    谷雨当然听不到臭屁文的心里话，小喽啰有什么心理活动，身为大佬是不需要知道的。
    他拿地鼠打洞队的钱，除了因为这样来钱快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本身是犯罪坏人，抢他们的钱心里没负担。
    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流动人口越来越多，甚至高达上百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文凭有能力，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吃苦耐劳。
    不少人不好好干活，尽找些歪门邪道。
    可以说到处都有这种人出现！
    地鼠打洞队也不过其中最不起眼的队伍。
    揍他们一顿，再顺走他们的钱，也不过是有活力的社会组织的日常而已。
    离开了小山坡，谷雨数了数手里的合理所得。
    好家伙，居然好几千元！
    这都普通人的钱啊！
    结果一着不慎，都被老鼠打洞队给偷了，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必须劫富济贫！。
    什么，你说我这是抢劫？
    我一个二十岁的瘦小伙，面对的是他们七八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我怎么可能抢？
    难道优势在我？
    这不科学好不好？
    就这么想着，谷雨打了一个出租车，准备去一家高档餐厅喝杯红酒。

 第34章 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几天后，老家指挥中心。
    林宇婧将一份资料交到许平秋的桌上，说道：‘这是这周淘汰的学员名单。’
    许平秋翻了翻，笑了：“有点意思啊，提前退出的都是成绩好的。”
    林宇婧也忍不住说道：“留下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奇葩。许处，我觉得这种集训方式不公平。”
    “为什么啊？”
    “成绩好的学生脸皮都薄，把他们突然扔到大街上，那肯定不适应。像余罪这种市井小混混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从大街上混出来的，街头生存这种技能比谁都强。我觉得照这样下去，好的全淘汰了，渣滓全留下了。这不成逆淘汰了吗？”
    许平秋摇了摇头，摆出一个人生长者的语气道：“我们的对手，会因为你脸皮薄，而对你手下留情吗？”
    林宇婧不说话了。
    但许平秋的话还没说完：“其实我觉得他们是不是从街头混出来的一点也不重要，我只担心他们把这次执行任务当成游戏了。游戏可以重来，但我们的任务却只有一次，甚至可以说是孤注一掷。”
    “我不想看到以前的事情，再重新来一遍。”
    这句话带着深深地痛苦。
    不只是许平秋难过，林宇婧也像心里扎了一根刺一般疼痛。
    这一刻，他们同时想起了那个牺牲的特勤。
    许平秋是特勤的顶头上司，对他十分看重。
    林宇婧是特勤的未婚妻，本来两人打算做完这个案子就结婚。
    结果案子没破，特勤被杀了。
    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许处，话是这么说，但也有的学员分明是朽木不可雕。”林宇婧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是说余罪？他不是只是抢了那些小混混吗？这也算街头生存技能……”
    “许处，他现在已经不是单独作案了，已经成集团化，规模化了！”
    “什么？”
    “您看资料。”
    许平秋接过余罪的资料，赫然看到“余罪收拢人马，意图统一火车站一带……”的话语。
    ……
    臭屁文最新心情很不爽。
    因为他的事业开始走下坡路了。
    就在三天前，他还是手下有七八个小弟的大哥，在火车站一带颇有名气，结果遇到谷雨之后就变样了。
    身上的钱财被抢了不说，几个小弟受了伤还得出钱医治，第二天还有三个小弟不辞而别，转投其他队伍去了。
    整个地鼠打洞队全指望他臭屁文一个人维持业务。
    你让他怎么混？
    这两三天，平时见面兄弟相称的其他几个同行团队，见他孤家寡人，竟然把他当做目标，把他身上顺来的钱全抢走了不说，还把他给揍了一顿。
    踏马的都是不讲义气的东西！
    此时臭屁文一夜回到解放前，成了几年前刚入羊城的凄惨样子，只能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双目无神，一脸颓废。
    “臭屁文！”
    一声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臭屁文一抬头，看到那个那个面孔之后，吓得直接跳起来，声音都打颤了：“谷雨大哥，我……我……我……”
    “我什么我？拿着。”谷雨将一瓶饮料递到臭屁文手里，说道：“我记得那天没打你这么狠啊？你脸上的伤哪来的？对了，你的小弟呢。”
    谷雨施展了“嘴遁”技能，臭屁文不知不觉间把谷雨当成了朋友，哀声叹道：“还能怎么回事？被那帮不讲道上规矩的家伙给弄得。”
    一边说着，一边将饮料打开，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半。
    “呵！看样子你最近状况不太好啊，跟哥说说。”谷雨哈哈一笑，在臭屁文身边坐下，还搂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拍了两下。
    按常理来说，谷雨是把臭屁文的事业打入低谷的罪魁祸首，臭屁文应该深深地恨他才对。
    但在“嘴遁”的威力下，臭屁文顿时有一种想和谷雨倾述的冲动。
    于是他想都不想就道：“大家都在火车站混饭吃，可是金猴摘桃队和飞虎扑食队，还有山鸡捉虫队不讲武德，居然趁着我们受伤的时候抢我们的钱，还把我打了一顿，兄弟们今晚就没吃的了，呜呜呜呜……”
    说着说着，臭屁文还哭了起来。
    金猴摘桃队？
    飞虎扑食队？
    还有什么山鸡捉虫队？
    这名字起得真踏马够劲！
    比你们的地鼠打洞队有意境多了。
    这起名的一定读过几年书！
    “这帮人真不是东西！”谷雨也骂了几句，瞧着臭屁文鼻青脸肿的样子，心里笑了笑，口中道：“走，咱们去你们基地！今天我掏钱请兄弟们吃一顿！明天咱们再聚拢人马，找他们算账！”
    “谷雨大哥，我听你的！”臭屁文只觉得找到了主心骨，连连点头。
    于是谷雨和臭屁文一起去了地鼠打洞队的基地。
    就是一座烂尾楼。
    地鼠打洞队现在只剩下仨瓜俩枣了，全都身上带伤，躺在简易的床上歇着呢。
    其他能动弹的队员，早跑路了。
    难怪臭屁文被同行打劫，原因是他不但手下没人了，还得养着两个伤员，这时候不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那大家还当什么贼？
    在一旁看着臭屁文和其他两个伤员狼吞虎咽的吃饭，谷雨也不嫌他们的床铺脏，直接就躺到床上，双手垫头，翘起二郎腿等他们吃完。
    “大哥，我们吃完了。”臭屁文又重新出现在他面前，点头哈腰的。
    “吃完了啊，臭屁文你搬个凳子坐我身边，咱们讨论讨论怎么复仇。”
    “大哥伱真要带着我们打过去？”臭屁文心中大喜。
    他知道谷雨的厉害，一个能打十个，两人联手，绝对能扫平任何一个队伍。
    就像我和科比合砍81分那样！
    把领头的收拾了，再收拢几个小弟，打完这三个队伍，他们在火车站一片立刻就能称王称霸了。
    说不定还能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不过你得给我说说咱们羊城火车站一带的势力划分，我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人才！”谷雨说道。
    “好嘞！”臭屁文连连点头，当即一五一十的将火车站一带的江湖局势给谷雨汇报请来。

 第35章 项庄舞剑，意在疤鼠

    这臭屁文在羊城火车站待了好几年，又成为地鼠打洞队的领队，对江湖上的人是耳熟能详。
    那个金猴摘桃队的技术骨干叫左丰，是名副其实的三只手，偷窃本领出类拔萃，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能把你兜里的东西掏出来。
    “这是个人才啊，咱一定得把这个家伙挖过来！”谷雨说道。
    飞虎扑食队的有个家伙叫刘海，玩仙人跳的本事很强，身边总少不了花枝招展的女孩。
    “小白脸最招人恨！缺钱去抢好了，居然还把女人往外推！等见了面我一定收拾他！”谷雨恨恨的道。
    至于那个山鸡捉虫队倒是没什么有本事的，和地鼠打洞队差不多，所以连名字也没人家响亮。
    “呵呵，我听说火车站这一片有个外号疤鼠的家伙，跟他的人不少，现在这人咋样？”谷雨随口问道。
    “疤鼠叫王白，名气很大，在火车站一带论势力，他是这个！”臭屁文竖了大拇指，一脸羡慕的说到：“他可比我们心狠手辣多了，杀人、走私、拐迈妇女，什么活都干！”
    “怎么着？你还想干这种勾当？觉得很有前途是吗？”谷雨斜眼看向臭屁文。
    “哪里哪里。”臭屁文连连摆手，苦笑道：“人家心狠手辣，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货有货，JC打击过多次都能活下去，我们哪能跟人家比啊！”
    这臭屁文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你让他带着小弟们坑蒙拐骗还行，干杀人走私，甚至拐卖妇女这种大买卖，他们可就没那胆量和本事了。
    干不了也不敢干！
    “瞧你那点出息！我还想带着你发财，称霸整座羊城呢！”谷雨二郎腿抬了抬，冷哼一声：“咱们要立杆子显威风，直接拿疤鼠下手得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落脚吗？”
    “没人知道。”臭屁文摇头道：“这疤鼠失踪有一个多月了，据说犯了大事跑路了。”
    “犯了大事跑路了？”谷雨嘿嘿笑了一下：“这犯事跑路倒是挺凑巧，赶上我来之前了。对了，他的那帮手下呢？他跑路也不会带着小弟跑吧？咱们先去收拢他那帮小弟，再去收拾什么金猴摘桃队，不就立马成了火车站的大企业了吗！”
    谷雨一边说这，一边急切的坐起来，一脸的兴奋，好像他真的想做业内大哥似的。
    “大哥，疤鼠这事做的绝，跑路的时候把小弟都解散了。”
    “解散了？”谷雨怔了怔，恨恨的拍了一下床铺，瞪着臭屁文道：“那他的小弟们都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大哥，我们地鼠打洞队是小打小闹的，哪里比得上人家疤鼠家大业大的，就算人家队伍解散了，也得去大厂子，他们也不会看得上咱们小作坊啊。”臭屁文摇头道。
    “嘿？你还把咱地鼠打洞队当作坊？你心比天高啊你！”谷雨直接被臭屁文给逗乐了。
    就你仨瓜俩枣的，我一个人就把你们地鼠打洞队全灭，还想自比作坊，伱简直侮辱了作坊俩字！
    “行了，疤鼠的兄弟咱们也不急着找，你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明天咱们去收拾那个金猴偷桃队，把他们打服打趴下！让他们跪下唱征服。”谷雨说着站了起来。
    “大哥，我听你的！”臭屁文兴奋地直点头，不过想了想还是道：“大哥，那是金猴摘桃队，不是金猴偷桃队。”
    “管他是摘桃子还是偷桃子，等过了明天就没这个队伍了！”
    第二天一早，谷雨带着臭屁文，去找金猴摘桃队的老大，一番嘴遁忽悠之后，对方老大把队伍聚拢过来，然后被谷雨狠狠的狠狠地处理了一顿，于是一群人唉声惨叫之下，跪在谷雨面前喊了大哥。
    谷雨让对方老大把钱全拿出来，给了左丰和几个“大哥”喊得最响亮的小弟，就这样带着新收拢的小弟大摇大摆的走了。
    兵贵神速，谷雨带着臭屁文和新收的小弟如法炮制，洗劫了飞虎扑食队和山鸡捉虫队，都是把他们狠狠地揍了一顿，将老大的钱要出来给了几个叛变最快的小弟，收了他们的人带着他们离开了。
    就这样仅用了一天功夫，谷雨一个人打垮了三个队伍，收拢了包括左丰在内的十来个小弟。
    这三个小偷队伍，除了他们的老大，和玩仙人跳的刘海被揍得有点狠。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之外，其他人也不过是鼻青脸肿而已。
    但就算如此，领头的伤了，技术骨干跑路了，市场份额又被地鼠打洞队给占了，这几支队伍其实也等于破产了。
    当天晚上，一家中等档次的酒店包厢内，谷雨将他们集合在一起，一脸意气风发的道：“诸位兄弟，咱们以后就是一个队伍了，咱们以后一起发财！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们饿着。”
    “大哥，我们听你的！”小弟们不敢二话，全都应道。
    对于转投门庭，大家伙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无非是换个老大嘛，跟谁混不是混？
    谷雨这位老大超级能打，听说前段时间从业内兄弟们身上挣了不少，今天又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再加上前任老大基本上等于破产了，那就这么混着呗。
    吃饱喝足，又去KTV 热闹了一番，谷雨算是初步收拢了这帮散兵游勇。
    “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咱们烂尾楼见，商量着怎么发财，左丰你先留下。”
    散场后，谷雨留下了三只手左丰。
    “大哥，你找我？”左丰点头哈腰的说道。
    “我听说你是咱们这一行的高手，偷东西神出鬼没的。”谷雨拿着一盒烟，随手放兜里，拍了拍，然后看向左丰：“这盒烟，偷到了就是你的。”
    “大哥，我们都是在人家没防备的情况下动手，你都有防备了我肯定偷不到了。”左丰一脸无奈。
    “嘿，有防备了还怎么体现你的本事？”谷雨不屑一顾，转头对臭屁文道：“我看也不过……”
    话音未落，一盒烟出现在他眼前！

 第36章 以“胖”取人

    “什么？”谷雨眼睛瞪得溜圆。
    这可不是假装的，这是真的震惊了。
    他连忙一摸口袋，果然口袋空了。
    往常光在小说中、影视剧中见到各种神偷，没想到今天见到活人了，谷雨连忙问道：“你小子果然名不虚传，快给我说说，怎么做到的？”
    “嘿嘿，大哥，您抽烟。”左丰抽出一根烟递给谷雨。
    谷雨下意识的接过来，夹在手里，又抬头看向左丰，见他只是在哪里嘿嘿的笑，皱眉道：“说啊，你怎么做到的？”
    “大哥，你抽烟啊。”左丰依旧一脸笑嘻嘻，口中说道。
    谷雨一低头，顿时怔住了，因为什么也没看到。
    “大哥，你是不是把烟放兜里了？”左丰指向裤兜。
    谷雨闻言，手伸进兜里，居然真的摸出一根烟来。
    “再掏掏，没准还有。”左丰继续道。
    “你再神也不可能做到吧？我刚掏过的。”谷雨下意识的反驳，但还是伸手摸去，结果又摸出一根烟来，惊讶道：“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又放进去的”
    “放的什么？”左丰又问道。
    张了张嘴，谷雨没说话，再次震惊了！
    “大哥，怕是你又放兜里了。”左丰一脸微笑。
    谷雨没说话，直接伸手摸兜，果然又从里掏出一根烟来。
    手里只有一根烟，但来来回回进了三回裤兜，这种技能简直是吊炸天，比什么“盗帅”楚留香、“妙手书生”朱聪强多了。
    毕竟这两位的神偷技能，一大半是建立在武功高明这个基础上的。
    可眼前的左丰，是市井里摸爬滚打出来的。
    人家用无数次挨打，无数次坐监磨砺出的本事啊！
    想到这里，谷雨不由得连连感叹：“厉害啊！你左丰‘三只手’的大名真是名不虚传！佩服啊佩服！”
    他拍了拍左丰的肩膀：“咱们这里人口众多，市场空间非常大，把这技术教给我怎么样？”
    其实谷雨把他留下来，左丰就已经明白怎么回事。
    想想这位新老大这么能打，话都说到这份上，左丰敢说不同意？
    当即一脸笑容：“没问题。”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谷雨也没出门，就待在那座烂尾楼里面，如饥似渴的学习偷盗的技术。
    这个左丰从事这一行已经七八年了，这偷盗技术自然也是慢慢练出来的，谷雨也没有楚留香的天赋，自然只能一步一步来。
    他现在做的是把所有的口诀和心得牢记在心里，然后一步步的操作熟练。
    不过就算如此，他的进步速度也让左丰为之愕然。
    按照他的说法，自己苦练七八年的本事，怕是谷雨只用一年就能练到这个地步。
    没想到人家两三天就学会了。
    旁边的刘伟文也不由得连连赞叹。
    优秀的人学什么都优秀！
    就凭这学东西的劲头，就让人佩服啊！
    这一天午饭时候，刘伟文带回来一个胖子。
    “大哥，这是勇仔，以前在王白的厂子里做事。”刘伟文介绍道。
    谷雨说过，这疤鼠王白虽然人走了，可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至少那些大货车不可能全开走吧？
    肯定找个稳妥的地方放好了。
    别人不知道地点，他的下属应该了解吧！
    若是通过疤鼠王白的属下能找到这些东西，大家伙就可以组建个物流公司，就可以有一个正经营业，慢慢发财致富，
    有了稳定的产业，做起了大产业，岂不是比地鼠们好的多？r
    所以谷雨吩咐之后，刘伟文自然十分上心，听到有个疤鼠的下属失业，立刻把他找到给带回来。
    谷雨打量了一下这个人
    好家伙，身材胖大，看样子得二百五十斤！
    谷雨一只手都未必能举起来！
    想想疤鼠是个胖子，粉仔也是一个胖子，这位也是一个胖子。
    看来这疤鼠哥做生意招员工，就是以“胖”取人啊！
    眼光独到！
    “大哥！”勇仔毕恭毕敬的弯腰鞠躬。
    “坐！”谷雨点头让对方坐下，又问道：“大家都是一路人，上门了就是亲兄弟，先喝瓶啤酒。”
    “是！”勇仔微微松了一口气，接过了啤酒。
    两个男人熟络起来其实很容易，也就是一瓶啤酒的事，如果不够，那就再来一瓶！
    喝过酒之后，勇仔便知无不言。
    队伍解散之后，勇仔找了好几个工作，都不顺心，恰巧遇到了刘伟文。
    然后就被刘伟文带到谷雨面前。
    吃过饭之后，谷雨把勇仔带到一间空房子里问道：
    “我听说疤鼠哥是跑了，你们才散了的，不过你们既然搞运输的，那疤鼠哥也不可能把车和厂房都带走吧！”
    “大哥，疤鼠哥对兄弟们好过好，但多半不信任，走的时候，把钱什么的都带走了，他的车这存在一个秘密库房里，这库房只有他的情妇知道。”
    “姘头？我听说疤鼠哥的姘头挺潘金莲的，你们兄弟几个都和她做过？有没有这事？”谷雨问道。
    “有啊。”在“嘴遁”和酒精的共同作用下，勇仔是有问必答，“大哥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这娘们太厉害了，每次都是她主动的，她简直一天都离不了男人。我估计疤鼠哥跑路之后，她肯定天天晚上换男人。”
    “确实够上进的！”谷雨冷哼一声：“好事啊！既然她吃这一套，那我就得拜访拜访，要是能把疤鼠哥的车都谈下来，这样我们就有上路的产业了！大家伙也就不用饿肚子了！怎么样？勇仔，愿不愿意跟我混？”
    “好！”勇仔点头答应。

 第37章 谁是猎物

    晚上八点多。
    羊城荔湾区长堤路。
    这里是羊城有名的酒吧一条街。
    在疤鼠姘头王思鹿经常出现的宝莱纳酒吧，谷雨穿着一身休闲风出现了。
    此时时间还早，吧台和卡座没几个人，酒保忙着整理酒具，对面驻场乐队演奏着不知名的歌曲。
    不过谷雨已经注意到了，那个身穿黄色短裙的王思鹿已经坐在那里，正在一边喝酒一边四处扫描。
    大概是想找今天的猎物吧！
    谷雨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柜台，坐到吧台前面的高脚凳上。
    “威士忌，来一瓶。”
    酒保愣了一下，心说这哥们儿真有意思，不过还是拿了一瓶威士忌放在台面上。
    谷雨转过标签页看了看，摇摇头，轻轻地往前一推，指着酒架最上面的扁圆瓶说道：“给我来那个。”
    酒保又愣了一下：“先生，这个1000多呢？您确定？”
    “拿吧。”
    “好嘞。”
    有土豪愿意花大价钱喝好酒，酒保自然不会阻拦。
    于是那瓶苏格登放到了谷雨面前。
    在现实世界当中，谷雨没少查阅了相关资料，知道什么酒好，什么酒劣。
    只是实践倒是第一次。
    看酒保的表现，自己维持住了有钱人的形象。
    那就得继续维持。
    谷雨拔开橡木塞，把面前的小方杯往前一推，看着酒保。
    酒保愣了愣。
    这是个高手啊！
    之前怎么没见过？
    心里嘀咕着，酒保猫腰从下面冰桶夹了三个冰块放在杯子里，谷雨往里面倒了和冰块差不多一比一份量的威士忌，端起来品尝。
    会品酒的人说这是大海的味道。
    一杯酒还没喝完，右边香风袭面，那个身穿黄色短裙的女郎挨着他坐下来，用慵懒的声音道：
    “是你请我喝一杯，还是我请你喝一杯？”
    谷雨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的他身高虽然有点不足，但腰杆挺直、面容清秀、又点了死贵死贵的苏格登威士忌，为的就是吸引这个女人过来。
    如今这般顺利，这让谷雨十分欣慰。
    能吸引女人的男人，才是有魅力的男人。
    反正来的都是客，谷雨便看向酒保，指指吧台。
    可以啊，是个老手！
    酒保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从吧台里面提出一个方杯，就要往里面夹了点冰块。
    女人道：“加三块。”
    谷雨也不多说，倒酒、碰杯，然后轻轻地抿了一口。
    女人也跟着喝了一口酒。
    谷雨随口问道：“看来你酒量不错啊，很少有女孩子像你这种喝法？”
    “当男人和工作都靠不住的时候，只能靠酒精了。”女人莞尔一笑，显然也是一个聊话题的高手。
    “呦。看来今天我遇到了一个有故事的女同学，我特别喜欢听别人讲故事。”谷雨招呼酒保：“来杯气泡水。”
    气泡水端了过来，女人十分满意谷雨的举措，便顺着话题说道：“我发现你这人有两个特别好的优点。”
    “第一，是你没有问我星座，那真的是一个很烂的开场白。”
    “第二呢？”
    “第二，你至少表现的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让人很想和你说话。”
    谷雨轻轻吸了一口气，一个胳膊担在吧台上，看向女人，眼神当中带着深邃：“你知道为什么一段固定关系时间长了，男女双方会失去相互倾听的能力吗？”
    女人右手握成粉拳，担在脸颊上，显得很有诱惑力，轻轻地摇摇头，眼神露出不解，表示不知道。
    “这是自然法则的进化结果，在这个过程中，男人会逐渐丧失听高音的能力，女人会逐渐丧失听低音的能力，也许是相互失去抵制，才有可能白头偕老……”
    女人越听，双眼越迷离。
    酒保在一旁越听，心里越钦佩。
    明明是一个老实人的面相，泡妞的本事却是炉火纯青，只怕再加把劲就能把这个女人带走了。
    “没想到，你也是有故事的人。”
    “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你想听吗？”
    “你愿意说，我当然愿意听。”王思鹿的声音越发迷人。
    “我的故事很多，八十块钱一段，伱想听几段？”
    “这么贵？”知道是玩笑，王思鹿也就陪着说。
    谷雨说道：“贵有贵的道理，我的故事能触动你的心灵，或许在很多年以后还会记忆犹新。”
    “你可真逗。”王思鹿说道：“男人都愿意在女人身上花钱，而你居然想从女人身上赚钱。”
    谷雨又跟她的杯子碰了一下，往嘴里倒了口酒：“其实钱不重要，可美人在身旁，美酒在嘴旁，没有故事，岂不是辜负了？”
    说完谷雨放下酒杯，怔怔的看着王思鹿，怔怔的盯着对方，一脸的深情。
    女人给看得有点慌：“怎么了？”
    “你喝酒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维纳斯的一个场景？”
    “真的吗？”
    “嗯。”
    “什么样的场景？”
    “当然是躺在床上吃苹果的场景。”
    王思鹿怔住了，纵横酒吧多年，听了无数的段子，还没听过维纳斯躺在床上吃苹果的故事，所以不由得问道：“维纳斯什么时候躺在床上吃苹果了？”
    谷雨凑近她的耳朵，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就在今晚啊。”
    “呵呵呵……”
    王思鹿笑了。
    于是两人继续碰杯继续聊。
    半个小时之后，王思鹿便装作不胜酒力，拼命地往谷雨身上靠，于是谷雨顺水推舟，带着她离开了这座酒吧，两人打了一个出租车，去了王思鹿的家。
    为什么要去女方的家里。
    那自然是谷雨表示，他很穷，连今晚住旅店的钱都没有了，王思鹿只好好人帮到底，邀请谷雨今晚住她家。
    晚上十一点，谷雨轻轻地翻身起来，看着酣睡的王思鹿，一脸的不屑。
    连钥匙和相关手续放置的位置都说了。
    网剧里说的很清楚，王思鹿把疤鼠杀JC的证据藏在电视墙的后面，里面还藏了一把枪。
    不过这把枪没子弹，所以网剧中的余罪逃过一劫。
    有了明确的地方，谷雨只搜索了一会儿，便找到了那份证据，以及那把没有子弹的枪。
    通过这个证据，完全可以确认疤鼠就是杀死警方卧底的凶手。
    难怪王思鹿要把它藏起来，还大模大样的找男人，丝毫不在意疤鼠恼羞成怒。
    当然，他不仅拿到了疤鼠的犯罪证据，还找到了疤鼠的其他资料。
    除了几辆大车和一座秘密仓库之外，还有两家小旅馆，一家台球厅，一家洗车店。
    看着厚厚的相关资料，谷雨满意的点点头，正愁没有资金呢，这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啊！

 第38章 显威风

    对于一般小老板来说，台球厅、洗车店和小旅馆都挺赚钱的，但是在疤鼠眼里，这只是几个小买卖而已，。
    不过蚊子再小也是肉，更何况这些还都是稳定产出，疤鼠也派了稳妥的手下经营这些产业。
    就算他跑了，手下这帮人也不一定会跑。
    毕竟他们明面上和疤鼠没关系。
    更巧的是，不像几年后微信支付宝改变大家花钱方式，现在这些产业都是走现金流的，正好方便自己去接手啊！
    所以天一亮，谷雨便带着小弟们来到属于疤鼠产业的一家小旅馆。
    这座小旅馆也在火车站附近，和周围的小旅馆一样，一到晚上就是红灯一片。
    不过现在是早晨，此时店里大厅，十几个男女正围在圆桌旁吃早餐。
    圆桌很大很圆，和普通饭店包厢的大圆桌差不多。
    这里面有个显着特点，就是男的都挺胖的。
    而女的大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
    只是年龄有点大，吃饭的时候白色的粉底哗啦啦的往下掉。
    也不能怪她们，毕竟有不少人晚上不来，非要大清早过来，女员工也得有职业精神对不对？
    这个时候，一个胖子从二楼楼梯走下来。
    “洪哥。”
    “洪哥。”
    几人纷纷打招呼，距离楼梯口最近的那人站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洪哥伸了一个懒腰，接过身边人递过来的碗筷，问道：“大勇，昨晚收成统计好了没有？”
    “都统计好了，一会给洪哥过目。”大勇说道
    “行。”洪哥点点头，准备吃饭的时候又叮嘱道：“虽说疤鼠哥走了，但也只是去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肯定会回来，这段时间大家低调点，别惹事，省的引起注意，就算JC顾不上，把那帮同行引过来也不好！”
    “洪哥想多了吧，疤鼠哥名声多响亮啊，谁不尊敬三分？咱们又有洪哥在这里，谁赶过来闹事？”大勇嘻嘻笑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洪哥将饭碗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道：“你没听说吗，火车站一片的那几个小偷小摸的都栽了，有个叫谷雨的家伙仿佛叶问附体，能一个打十个，把很多人都给打趴下了，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脑子不好使，闯到咱们这里来。”
    “他敢！”大勇不以为意的道：“那小子我也听说了，也就欺负欺负臭屁文，猴子李那帮不长进的，他要是敢来我们这里，都不用洪哥你出手，我们兄弟几个就把他打的跪在地上唱征服！”
    “你少惹事，咱们这还是低调点，事情闹开了，万一引起JC注意，咱们这生意还做不做？”洪哥训斥道。
    “洪哥说的是。”大勇忙低头认错。
    “洪哥，那客人来了，我们还接不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说道。
    她是这座小旅馆的女领班，旅店里所有女人都归她管。
    “你自己忙就是。那个谷雨据说才二十来岁，要去也只去KTV找公主，看不上我们这里。”洪哥摆摆手。
    “啪啪啪……”
    这时，拍门声响起。
    大勇眉头微微皱起。
    有些家伙太心急了吧？
    还没吃完早饭就过来漂？
    是今天不上班啊，还是家里的老婆子住院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
    就不能等一小时后大家吃完饭吗？
    招招手，离着门最近的女人起身打开门锁，就见门外站着一个尖嘴猴腮的家伙。
    “臭屁文？你大清早的过来干嘛？”女人问道。
    都是火车站一带的熟人，女人也知道臭屁文是个身体健康的中年，有想法也是去会所，不会来这样的小旅馆的。
    “我来拜访洪哥啊。”臭屁文挤开女人，大手一推，便将小旅馆的大门推开了，大踏步走了进来。
    听到臭屁文的声音，洪哥等人扭头望了过去，正看见臭屁文。
    “臭屁文。”洪哥站起来，冷哼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来我这里干什么？’
    “嘿嘿，我家大哥有事找你们的。”
    说话间，在勇仔和左丰的簇拥下，谷雨慢悠悠的走了进来。
    “勇仔？”洪哥无视谷雨，倒是先看见了勇仔，不由得怒喝道：“亏疤鼠哥对你那么好，他刚走几天，你就引外人过来了。”
    勇仔是疤鼠的身边小弟，这家小旅馆又算是正当生意，疤鼠自然带着勇仔过来视察过，所以和洪哥这些人算是见过面。
    勇仔嘿嘿笑了：“老洪，疤鼠哥临走的时候，可是把我们都解散了，我才投奔的谷雨大哥，而且我也不是吃里扒外，只是陪大哥过来谈事情来了。”
    “谈事情？谈什么生意？”洪哥好奇的问道。
    勇仔看了谷雨一眼，谷雨点了点头。
    于是勇仔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过来，举到洪哥身边道：‘这是疤鼠哥临走之前，交给谷大哥的，这相应产业就先归谷大哥管理。’
    洪哥接过文件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得怔住了。
    虽然这是一个复印件，但确实是疤鼠哥的东西，这些资料表明疤鼠王白对于这家旅馆的所有权，以及每天所需要的抽成。
    这文件一向由疤鼠掌管，怎么落到眼前这帮人手里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疤鼠把这些产业交给对方掌管了？
    洪哥虽然稳重，且对疤鼠比较忠心，但疤鼠一向谨慎，即使跑路也不会把这些资料给他。
    他也不知道谷雨和勇仔到底和疤鼠的关系有多近。
    既然这资料是真的，那要不要听对方的，承认眼前的谷雨就是他们新的老大？
    这种想法在洪哥心里只转悠了半秒钟，便抛至九霄云外。
    疤鼠走了一个多月了，这段时间的抽成都落到洪哥手里，多多少少攒了几万了，就这么便宜了别人？
    你开玩笑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钱来的这么多，就算疤鼠回来了，他洪哥都想去举报，何况是其他人想来抢？
    再说了，真要是来个膀大腰圆的壮汉也就罢了，就眼前这身不高体不壮的小白脸，也敢虎口夺食？
    所以洪哥冷笑一声：“扯淡！随便来个复印件就说是疤鼠哥留的？你当我傻啊？兄弟们，臭屁文他们来砸场子了，关门！准备家伙！”
    “好！”五六个大胖子一起叫道，顿时哗啦啦一阵响，匕首和拳扣都亮出来了。
    紧接着哗啦啦一阵响，有人把旅馆折叠门给拉下来了。
    “姓谷的，老子我也听说过你的名声，都说伱一个打十个，老子只当是吹牛。可你今天上门找事，可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谷雨笑了，态度很谦和：“洪哥是吧？我今天是登门拜访，和你商谈咱们这座旅馆的产权大计的，有话好好说，干嘛要动怒呢！”
    洪哥可不信谷雨真的谦和，他狞笑着戴上了拳扣：“等我见识见识你这个一个打十个的身手，咱们再好好说……”
    他刚迈出一步，忽然眼前一黑。
    不等他反应过来，面前那张二百斤重的的大圆桌连同碗碟已经翻转着飞砸下来。
    洪哥双目骇然，一声惨嚎，直接被大圆桌砸翻在地。
    哗啦啦……
    匕首和拳扣瞬间掉在地上，那五六个大胖子全都退了一步，一脸骇然。

 第39章 赔偿

    包括大勇在内，小旅馆的男人和女人全都震惊了。
    他们就站在大圆桌旁边，整个过程看得很清楚。
    二百多斤的大圆桌，谷雨双手一搭就轻易掀飞起来。
    要知道谷雨中等身材，面容清秀，怎么看怎么像一个普通大学生，和粗壮的大力士根本沾不上边。
    可在场的大胖子们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却被眼前的清秀少年轻易做到了。
    这太骇人听闻了。
    难怪他传说一个打十个。
    有这力气，打二十个都不在话下
    谷雨展露了这么一手之后，大家伙全都脸色煞白，齐齐退了一步。
    等谷雨把怀里的那把枪拿出来之后，大家立刻都举起了手，有几个女的直接跪地上了。
    “大哥饶命，我们只是开个旅馆讨口饭吃，你要什么我们都给，别杀我们。”大勇颤抖着叫道。
    “放心！我是好人。”谷雨笑着举着枪，对大勇他们几个大胖子说道：“你，还有你，把这张大圆桌抬起来，好好地桌子别砸坏了。”
    “是是是。”大勇几个赶紧把桌子抬起来，放好位置。
    “把洪哥也扶起来，看看伤的重不重。”谷雨表达出了自己的关心。
    洪哥是一个大胖子，抗击打能力特别强，区区二百斤的大圆桌，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当然砸不伤他，最多鼻青脸肿而已。
    可是他却彻底胆寒了。
    对方的力气太大了，怕是泰森也就这水平了。二百斤的大圆桌，说掀飞就掀飞，说砸倒他就砸到他，实在太恐怖了。
    难怪有着一个打十个的传闻。
    那几个队伍被他一个人给收拾了，一点也不冤啊。
    更何况他现在手里还有枪。
    臭屁文看着以往高不可攀的洪哥，如今都战战兢兢地不敢造次，心中大爽，忙搬过一张椅子，放在谷雨身边，笑道：“哥，请坐。”
    谷雨笑了笑，点头坐下了。
    勇仔看臭屁文这般作态，深恨自己晚了一步，忙开口道：“洪哥，我们谷雨大哥以礼待人，这资料也是疤鼠哥亲自交给谷雨大哥的，你可别不识抬举……”
    谷雨伸了伸手，止住了勇仔的话。
    他拿着手枪，在大圆桌上敲了敲。
    “咚咚咚。”
    枪与大圆桌的撞击声很轻，可是敲在众人的耳边却犹如晨钟暮鼓一般。
    “我呢，是带着诚意来的。”谷雨依旧很谦和的说道：“咱们同行都是讲规矩的，我既然是为了接手疤鼠哥的产业过来，那就要做三件事。”
    “公平！公平！还是YM的公平！”
    谷雨说完这话，无视众人极其怪异的目光，继续道：“我很讲公平的。所以我这次来本来就是带着公平心态，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洪哥你居然态度这么嚣张，这很不对啊，是不是洪哥？”
    “是是是，是我不对。”洪哥忙道。
    尽管鼻青脸肿，身上脏兮兮的，可是洪哥却不敢有半分不适的表情。
    “既然知道错了，那咱们就你犯错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谷雨继续轻轻敲着桌子，“……那就谈谈赔偿的问题吧！”
    “赔偿？”洪哥愕然抬起了头。
    “对啊，我说了我给你讲公平。你对我无礼在先，还举起了匕首和拳扣要对付我，让我在时间和精力上遭遇到了重大损失，我给你要赔偿有什么不对？”谷雨端起了枪。
    “赔偿！赔偿！我应该赔偿！”洪哥连忙叫道，犹豫着站了起来，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谷老大，您看我赔……赔多少啊？”
    “当然是我损失了多少，你赔偿多少啊！难道我这么以礼待人，还会讹你一顿不成？”
    “是是是。”洪哥连连应是，心里松了口气。
    被这么武力值max的家伙拿枪指着，谁能不害怕。
    如今能破财消灾，那当然最好不过了。
    反正他受的是轻伤，不影响行动。
    “大哥，我去盯着他！”左丰看着谷雨扫过来的目光，立刻明白过来，忙开口道。
    “好。”谷雨点点头，说道：“发挥你的才能，看看这家伙有没有隐藏的。”
    左丰是神偷，哪里藏钱瞒不过他的眼睛，用他监督洪哥，实在是太合适不过了。
    十几分钟后，左丰和洪哥从楼上下来了。
    一共十二捆钞票、
    每捆厚厚一旮，都是红色百元钞票。
    “这么少？”谷雨眉头皱起来。
    这一带开的旅馆，都不太干净，某些失足打工者几乎没有养精蓄锐的时间。
    尤其是疤鼠的产业，不做坏事都对不起他们的名声。
    结果才这么点？
    伱们对得起疤鼠吗？
    对得起这么有前途的行当吗？
    “谷老大，我们的钱都在这里了，有您坐镇，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弄虚作假啊！”洪哥连忙说道。
    谷雨没说话，看向左丰。
    左丰点点头道：“大哥，以我专业的眼光来判断，他确实把所有的藏钱都拿出来了。”
    在这一点上，谷雨选择相信技术人员的判断。
    “行吧！我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今天暂时只损失了这么点。”谷雨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臭屁文。
    臭屁文立刻拿住一个袋子，将钱全部装了进去。
    看着谷雨没有继续纠缠，洪哥长舒了一口气。
    疤鼠跑路，临走之前自然要搜刮一番的。
    洪哥拿出的这些钱，除了店里的现金之外，他自己的储备也都贡献出来了，才凑了这么多。
    “好！赔偿的问题谈完了，咱们该谈谈下一步的事情了吧？”谷雨再次端起了枪。
    “谷老大，我们下一步是什么？”洪哥连忙小心翼翼的问道。
    谷雨指着地上的那份复印件，说道：“当然是接手这家旅馆的事情啊，根据这份资料，从现在开始，这家旅馆就是我的了，以前给疤鼠多少抽成，以后就给我多少，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洪哥急忙说道，同时鞠躬叫道：“大哥，我叫张大洪，以后我就是你的下属了。”
    说完看向其他人：“你们还不赶快叫哥！”
    “哥！”十来个三四十岁的男男女女急忙一起躬身叫道。
    “很好！”谷雨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随即问道：“疤鼠以前抽多少？”
    “住店抽三成，点妹子的抽四成，还有其他业务那就抽五成。”
    “这地方还有高端业务？”谷雨有点惊讶的扫了一眼这家小旅馆，随即道：“好！那以后就按照这个比例来。张大洪……”

 第40章 老狐狸

    “大哥。”听到谷雨点名，张大洪连忙应道。
    “你派一个人，跟着我走。”谷雨说道。
    “是。”张大洪点点头，随即又道：“大哥，跟你去哪里？”
    谷雨抬头看向他：“疤鼠哥不是有好几家产业吗？我去洽谈接手业务，让你小弟给我带路。”
    “是是是！我听大哥的。小勇，你跟着大哥去。”张大洪连忙点头，立刻安排心腹小勇。
    “是。”小勇也不敢多说，跟着狂点头。
    等谷雨带着人走了，张大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这才感觉道脸上和身上火辣辣的，到处都疼。
    这个大圆桌砸在人身上，可真有劲啊！
    旁边一个胖子说道：“洪哥，要不给其他几家打个电话，提前告诉他们一声。”
    张大洪斜瞥了一眼道：“为什么要给他们打电话？”
    “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啊，省的一不小心发生冲突，洪哥也落个人情。”小弟还挺贴心。
    “哼！感情这伤让我一个人受着是吧？”张大洪冷哼一声：“那几家店的人很有脸是吧？”
    “不是不是，洪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弟连忙说道。
    “行了，你忙你的去！这人那么能打，你不让他立威他难受懂不懂？”张大洪摆摆手，随即又道：“回来回来！”
    “哎，洪哥，你吩咐。”
    “让小翠拿瓶红花油到我房间，给我抹抹。”张大洪说完站起身来，转身上楼了。
    ……
    老家指挥中心。
    许平秋端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走了进来，径直来到林宇婧和高远身旁，照例随口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许处。”两人招呼之后，林宇婧皱眉道：“许处，要我说这个余罪都混成坏人了，干脆把他开除得了，这样的害群之马，简直给警校抹黑。”
    “怎么了？咱们这位余大哥又犯什么事了？”许平秋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带着新手下，扫了两家小旅馆，一家台球厅，一家洗车店，现在这几家店铺都成了他名下的产业了。”
    “哦？”许平秋皱了皱眉，看向高远：“小高，查一下这几家店有什么关联？”
    高远道：“许处，已经查过了，这几家店明面上没什么问题，但实际上都属于一个叫王白的产业，这个疤鼠在这一带很有势力，无恶不作，被咱们粤东公安机关打击过多次。”
    作为省厅作行政处成员，许平秋的得力下属，高远的工作能力不是盖的。
    许平秋点点头，眉头微微一皱：“那王白的产业被抢了，他什么反应？”
    高远摇了摇头，道：“这个还没有查到，不过从昨晚到现在，余罪那边没什么动静。”
    许平秋来回走了两步，抬头看了高远一眼，又看了林宇婧一眼，摇摇头道：“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两人连忙问道。
    “据我所知，这一带地盘很大，鱼龙混杂，这小子为何盯着王白的产业？”
    “是啊，为什么？”林宇婧和高远两人对视一眼。
    “这样，小高把资料发给我一份。”许平秋吩咐一声，端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许平秋开车出去，在一个比较隐秘的所在，见到了一个脸上有刀疤，胡子拉碴的家伙，正是直接归属省厅刑侦处管辖的卧底JC马鹏。
    他将一个胖子的照片推到许平秋面前：“这个人叫王白，外号疤鼠，那小子这两天抢的产业，就是他的。不过这个人最近消失了。”
    “消失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向跟他熟悉的人都打听过，这一个月没人见过他。”马鹏说道。
    “那一定是出什么大事了。”许平秋说道。
    “还有更奇怪的呢。”马鹏说道：“我打听过，这个疤鼠消失前，解散了他的所有手下。”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号遇害后不久。”
    许平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定不是巧合！这个疤鼠王白一定有重大嫌疑。难怪余罪会盯着他不放。他知道我们在盯着他，这是给我们报信呢。”
    “这个余罪知道这次集训是为了选特勤？”马鹏微微惊愕。
    他要是知道选特勤，那对付我小弟的时候，干嘛揍得那么狠？
    这也太投入了吧？
    “那时候或许不知道，但现在他肯定知道了。”许平秋一边说一边点头道：“跟踪、反跟踪、伪装、格斗、情报收集，当初集训一开始，他就选择退出，好不容易说服他参加，结果没两天就做了道上大哥，说明他已经确定了集训的目的就是选特勤。”
    “呵呵。”马鹏干笑一声：“真是一老一小俩狐狸，你们聪明人活着真累啊。可是他怎么这么快就确定疤鼠有重大嫌疑呢？”
    “他既然在这一带立足，肯定没少打听各方消息，这个疤鼠解散手下消失的时间，是一号遇害之后，同时也是我们去警校选人集训之始，作为一个聪明人，既然判断我们这次继续是为了选特勤，肯定猜到这个疤鼠有重大嫌疑。”许平秋越说越激动。
    一号特勤被害，现场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许平秋本来一筹莫展，此时似乎看到了曙光，不由得精神大振：“这样，马鹏，你安排安排，和这小子发生冲突，然后我安排人把你俩抓进去。”
    “好！我马上安排。”马鹏点头。
    ……
    华灯初上，霓虹点点。
    一家装修豪华的酒店包厢内，谷雨在聚餐搞团建。
    毕竟是新上任的领头人嘛，又掌握了那么多产业，怎么也要召集大伙吃顿饭。
    也让新人知道他这个谷老大是多么的人多势众。
    让他们好好地干活挣钱。
    席间谷雨端着一杯酒叫道：“兄弟们，干了这杯，咱们有钱一起赚！”
    “有钱一起赚！”几十个小弟们一起叫道。
    “大家吃好！喝好！等会儿咱们还有活动，谁要是喝趴下了，可别怪我不带着他玩！”谷雨大声道。
    “好嘞！”
    “不给大哥省钱！”
    “谷老大豪爽！”
    小弟们跟着拍马屁。
    “别光顾着拍马屁，你们也知道伱们老大我刚上道，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谁要是能给我推荐一个有本事的兄弟，我给谁一个大大的……”
    “砰！”包厢大门猛然被撞开了。
    马鹏带着几十个小弟昂首入内。

 第41章 全武行

    马鹏是机场一带的地头蛇，虽然他脸上有刀疤，又是胡子拉碴的大哥形象，但在名声并不响亮。
    毕竟做卧底的，即使混也不能太过拉风。
    所以包厢里没一个认识他的。
    谷雨本来也不认识他。
    那天两人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不过匆匆一瞥，谷雨当然没记住这个人的相貌。
    但他在电视剧里见过马鹏啊！
    不过谷雨身为领头人，很有老大的自觉，丝毫不理会闯进来的不速之客，端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身为谷雨刚收的小弟，张大洪不顾脸上还有些青肿，直接指着马鹏喝道：“哪来的家伙，敢来我们这里闹事，活的不耐烦了？”
    臭屁文也不甘落后，也站了出来叫道：“从哪里来滚那里去。”
    马鹏冷哼一声，指着谷雨道：“怎么着，姓谷的，当了几天大哥就会大葱插鼻子——装象了？”
    他的小弟们也踏步上前，迎着张大洪和臭屁文撞了上去。
    “你谁啊你？”谷雨慢慢站起来，偏头问道。
    “我是谁？你小子一来羊城就到我的地盘上闹事，打伤了我几个兄弟，还抢了他们的钱包，这是你干的吧？”
    看着马鹏一脸狰狞的凶悍模样，挺像道上混的。
    这一带我还吃不完呢，跑你那里一带闹事？
    我有那么闲吗？
    不过既然是马鹏要演戏，谷雨当然要跟着往下演。
    谷雨哈哈一笑：“这年头兄弟们想挣钱，无非是你抢我的我抢你的，你是第一天出来混啊？”
    “艹！兄弟们给我打！”马鹏大吼一声，他手下兄弟也是一声大吼，各自挺起棒球棍冲了上来。
    自打马鹏他们闯进来，在场的众人也都有了打架的心理准备。
    都是混道上的，平日里为了挣钱谁不会打架啊。
    臭屁文这群瘦子可能战斗力弱一点，张大洪那帮胖子防御能力强一点。
    但他们打架的经验可是丰富的很。
    包厢内顿时鸡飞狗跳，酒瓶乱飞，椅子乱砸，到处都是惨叫声。
    一个手握棒球棍的混混杀红了眼，朝着谷雨砸去，被谷雨一脚踹飞出去好远；一名穿白背心的混混劈了一棍没中，被谷雨躲开之后一拳打在肩膀上，当即退后几步撞在墙上，棍子落地，整个肩膀也麻了。
    而此时马鹏已经跳上桌子，挥着棒球棍，居高临下朝谷雨砸了过来！
    行啊！
    这小子演戏上瘾，玩的那么逼真！
    难怪能在道上混出名堂来！
    谷雨当然不会和他真打，只是躲开之后一只手举着一张椅子挡住马鹏的棍子。
    他要是把椅子舞成风车们砸过去，只怕马鹏挡不住两个回合，直接被砸趴下，所以他只用了一小半的力气，和对方打了一个有来有往。
    等饭店的经理和保安赶过来，看到里面的阵势顿时头皮发麻。
    四条腿的椅子和粗粗的棒球棍碰在一起发出乒乒乓乓的撞击声，地面上是大团的血迹，满地的杯盘狼藉片，满头鲜血的伤员在地上哀嚎，喊杀声震得窗棂嗡嗡作响。
    没说的，报警！
    刚放下电话，警车的声音已经由远及近响起，一群全副武装的JC纷纷跳下车，冲了进来。
    “大哥，JC来啦！”臭屁文很讲义气的叫道。
    “老大快走！”张大洪也叫道。
    那边马鹏的小弟也有反应过来的叫道。
    谷雨扬声道：“大洪，臭屁文，你们先走，我去应付！”
    马鹏则一声不哼，一棍子横扫过去，结果被谷雨拿椅子挡住后往前一推，马鹏只觉得这一次反弹过来的力气太大了，震得手腕发麻，虎口发疼，直接拿不住棍子了。
    “咣当。”棒球棍落地。
    “JC！全都双手抱头，给我蹲下！”一群全副武装的JC冲进包厢，枪口所指，混混们纷纷抱头蹲下。
    谷雨和马鹏对视一眼，也都抱头蹲下。
    ……
    半个小时后，谷雨在审讯室里见到了一个头发半白，犀利眼神、手里端着保温杯的中年人。
    虽说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直没见过，但谷雨当然知道他是省厅刑侦处的处长许平秋。
    “谷老大久等了吧？”许平秋笑着说道。
    “我找到了疤鼠杀卧底JC的证据。”谷雨直接开口道。
    “……”
    许平秋脸色僵了一下，不由得往前探身：“你确定杀卧底JC的是疤鼠？”
    谷雨抬了抬手，可惜手被铐在审讯椅上，动弹不得，所以他说道：“许处，你就拿这个对付立下战功的集训学员？”
    “呵呵。”许平秋笑了笑，走过去将手铐解开了，然后拉起谷雨来将他推到许平秋刚才做的座位上坐好。
    “干嘛，让我审你啊，这我不专业啊。”谷雨道。
    许平秋坐到桌子上：“伱要是真的找到了疤鼠杀特勤的证据，让你审我也行。”
    “我从疤鼠的情妇王思鹿手里拿到的……”谷雨将事情经过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当然是按照他梳理后的语言介绍的。
    按照他的说法，谷雨为了完成集训任务选择抢混混的钱财，和这帮人交涉中无意中听到疤鼠失踪的事情，联想到省厅的这次集训，谷雨便开始接触疤鼠的人，顺藤摸瓜找到了疤鼠的情妇王思鹿，获得对方信任之后从她那里偷到了相关资料。
    “资料现在放哪里了？”许平秋问道。
    谷雨说出了资料的藏身所在。
    许平秋点点头，叹道：“不到一星期，你就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连我们一筹莫展的特勤被杀的嫌疑人的关键证据都被你找到了，你可真了不起啊。”
    “许处你过奖了！谁不知道你经验丰富，眼光独到，严肃正直、屡破奇案，是全省JC的精神领袖，我对您的敬仰和钦佩犹如滔滔江水……”
    “停停停。”许平秋直接打住：“你也不用这么拍我马屁，我对你的成绩还是很赞赏的。现在我正式邀请你加入刑侦处，参与由我亲自领导的专案组，你愿不愿意？”
    “集训不是才过去不到一个星期吗？”
    “这次集训就是为了选特勤，你已经成为了一个优秀的特勤人员，省厅刑侦处欢迎你的加入。”许平秋说道。
    谷雨哈哈一笑，道：“能成为一位光荣的人民JC，我真是太荣幸了！不过要我说，你要找我直接吩咐一声就行，我一个小小的小混混，敢不听省厅刑侦处长的召唤？何必动用同行呢。”
    “你说谁是同行？”
    “嘿嘿，我注意到他的手，懂行的人一眼能看出来，他的食指和无名指都不在一条线上，这是常年玩枪落下的毛病。”
    “试问一个常年玩枪的家伙，怎么会在这一带做个小小的古惑仔？而且我明明没有去抢他的小弟，他却找上门来，这完全不符合规矩啊。”
    “所以呢？”许平秋问道。
    “所以我怀疑他是特勤，是我们自己人。”
    “没错，他是自己人。”许平秋满意的笑了。

 第42章 我有条件

    许平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实在是一号特勤被杀，让他背上了很大的压力。
    这个一号特勤关海飞是他一手栽培的得力助手，他的父母和许平秋交情不浅，而且关海飞还是得力下属林宇婧的未婚夫。
    有这么几层关系，许平秋自然对关海飞寄予厚望。
    可不料关海飞做特勤没多久就被杀了，还找不到破案线索。
    本以为要等破案后才能从那群家伙嘴里知道真相。
    没想到这个无头公案，却被这个余罪三两下就给破获了。
    从那天走下大客车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星期吧！
    这绝不只是一个福将！
    这肯定是一个智将啊！
    这就是他心目中的特勤人选。
    有勇有谋，身上还没有体制内JC的味道。
    这样的人用得好，大概率不会给组织增加伤残指标。
    没说的，这件大案的特勤人选就是他了！
    许平秋当场就下了决定。
    “走，跟我去指挥中心。”许平秋说道。
    “现在就去？我在外边还是道上大哥呢，就这么跟你走了？”谷雨疑惑道。
    “放心，根据政策，公安机关有权扣留你四十八小时。”
    “哦。”谷雨点点头，跟着许平秋走了。
    半个小时后，许平秋带着谷雨来到老家指挥中心，与此同时，他安排的人也把疤鼠的犯罪资料送过来了。
    老家指挥中心，谷雨第一眼就认出了一个熟人。
    “大胸姐。”
    这三个字吐出来之后，谷雨不由自主的看向她的……。
    男人嘛，懂得都懂。
    不过看过之后，谷雨摇了摇头。
    估计是这个余罪在JC学院待得傻了，又或者他认识的安嘉璐和周文娟都比较平平无奇，导致见到林宇婧这个成熟女性就出现了认知上的偏差。
    总之，这个“大胸姐”三个字有三分之二不符合实际。
    说起来，还是王思鹿更符合一点。
    对了，要不今晚去她家，酣处的时候喊她“大胸姐”？
    想想贼有刺激。
    “哼！下流！”林宇婧注意到他的目光，当然明白这家伙满脑子猥琐的想法，真想上去就踢他一脚。
    许平秋直接拍了拍手：“小林，你把那几份资料拿过来。”
    “是，许处。”林宇婧答应道，然后瞪了谷雨一眼，转身走了。
    许平秋径直带着谷雨去了自己的办公区域，他坐下后看了一眼谷雨，用下巴点了点另一张椅子，说道：“坐！”
    等谷雨坐下后，许平秋没有废话，直接递了份文件过来，说道：“这是我们的相关协议，能不能接受。”
    不用多说，分别是省厅刑侦处行政岗位的招聘合同、特勤聘用书，以及相关保密协定。
    身为道上大哥，这气势一定做足了，谷雨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很认真的翻阅着相关资料。
    即使林宇婧将其他几份资料拿过来，他也没抬头看一眼好凶。
    说是在看，其实也是在走马观花，毕竟即使他有意见，里面的内容他也修改不了。
    将所有的标题都记下了，谷雨也不二话，从桌子上拿起笔就把名字给签了。
    当然，签的是“余罪”。
    “还有这份是专案组内部文件，你只能在这里看，记在脑子里，不能带走。”许平秋将相应合同资料收好之后，又将林宇婧拿过来的资料递给谷雨。
    “这次的目标人物名叫傅国生，外号‘富佬’，是你接下来要接触的目标。小林，简单给介绍一下他的未来同行。”
    “是，许处。”林宇婧面色淡然，随即开口道：“傅国生，男，五十二岁，嘉士丽用品公司的幕后老板，表面上是一个合法商人，实际上……。”
    随着林宇婧的介绍，许平秋也递过来一张傅国生的照片。
    照片上的傅国生扎着马尾辫，戴着一副眼镜，儒雅内敛，很有长者风范。
    “资料里面有其他人的资料，除了傅国生之外，还有郑潮，还有裴渔、莫四海等人……”
    “等等。”谷雨伸手止住林宇婧的介绍，问道：“资料不够详细，我想问一下上游的情况，他们是谁，工厂在哪里，运输路线如何安排，这里统统没有啊！而且这个傅国生也不是光环附体，人家为什么只愿意和他做生意？”
    谷雨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林宇婧微微一怔，竟然回答不上来。
    因为他确实没有调查过相关问题。
    当然也因为是查不到。
    “果然是个智将啊！”
    许平秋心中赞叹一声，面色淡然的道：“你的问题提得很好，这也是我们一直疑惑的问题，同时也是要你接近傅国生的主要目的，你的任务就是想方设法接近他，并取得他的信任，有没有信心？”
    “你们有什么方案吗？”谷雨不答反问。
    他知道许平秋肯定有方案。
    不就是入狱嘛。
    果然许平秋道：“前段时间，傅国生因涉嫌走私，被关进了看守所，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谷雨看过答案，自然知道怎么回答：“身为公司老总，许多事不需要亲力亲为，所以这极有可能是被人陷害了。”
    “分析的很有道理。”许平秋看谷雨的眼神越发赞赏：“我们也推断是内斗。如果真是如此，傅国生被自己人出卖的话，他现在谁也不敢相信，只有用新人，才能保证自己安全，这是你接近他的大好时机。”
    “也就是说我得进看守所一趟？”谷雨道。
    “没错，你愿意做这个吗？”
    “进看守所也好，跑路也好，都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许处伱也知道，我这个人对工作要求很高，我有几个条件……”

 第43章 颇具浪漫主义气息啊

    “几个条件？”许平秋并不意外。
    特勤也是人，在安心工作之前肯定有各种想法。
    身为领导，也应该为人家解除后顾之忧。
    “你说。”
    “第一，我爸是卖水果的，时常会去市里各大水果市场进货，也有可能和相亲的阿姨出门吃饭，为了以防万一，我想你们要给他提个醒，同时把家里所有我身穿警服的照片都要销毁。”
    谷雨可不想重蹈原剧覆辙，本来一切妥当，余罪都成为傅国生的心腹了，偏偏这个时候余罪老爸冒出来了，凭空惹了一场是非。
    除了编剧的锅之外，谷雨认为最大的问题是专案组没有做好后勤工作。
    “好。从今天开始，你谷老大和余罪没有半点关系。还有什么问题？”
    “你也知道，我们参加集训的学员，那个解冰背景深厚，肯定会转正做JC的，我希望他不要出现在缉私队啊之类的部门，这家伙一门心思建功立业，我干这一行要是遇上他，他一定会缠上我，要么要抓我，要么想让我当他的特勤，对付这种人骂又不管用，打又打不得，肯定碍手碍脚。”
    “行，安排。”许平秋微笑着点头。
    同时感叹：“这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集训才开始一个星期，现在就会上眼药处理情敌，以后那还得了？”
    谷雨如果听到许平秋的心里话，一定会嗤之以鼻。
    安嘉璐是余罪的女神，解冰是余罪的情敌。
    但这关他谷雨什么事？
    他身为业内大哥，肯定不缺女人。
    非得在你安嘉璐身上吊死？
    他是真的考虑到解冰那种牛皮糖的性格，一旦遇到自己的同学再见面天差地别的戏码，肯定会给自己疯狂加戏，不把事情搅的一塌糊涂决不罢休。
    这种人有多远，就该让他滚多远。
    “你还有什么要求吗？”许平秋继续问道。
    “有。”谷雨点头道：“刚才您也说了，傅国生现在是被自己人陷害，不敢相信身边老人，想吐故纳新，可他现在人在监仓，接触什么人都由我们控制，你想安排特勤入狱接触他，所以选择了我。”
    “没错。”
    “这么说的话，您许处大费周章，搞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特训，就是为了选特勤，就是为了这一天吧。”
    “是为了这一天，不过这个特勤，我一开始就觉得你很适合。”
    “既然如此，那我要求拥有最大的自由度！我想怎么靠近他，便怎么靠近，想怎么进入他的势力圈，那就怎么进入。你们只能在背后给与我为最大的支持。”
    “这是应该的。”许平秋点点头。“你放心就是，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会顶住所有的压力。毕竟这种事本来也急不得，所以我绝不会干涉你的行动，你不要有任何顾虑，只需要专注伱的任务即可。”
    “我相信你，许处。我会竭尽全力，尽快完成任务。”
    谷雨没有嘚瑟，又问：“那你看我现在是业内大哥了，以什么名义进去啊？”
    许平秋道：“经查，你谷雨涉及多起罪行，被我公安机关抓捕之后，被关入看守所A1604监仓，关押半个月。”
    “呵！合着我就当了两天大哥就进去了，人生无常莫过如此，那我刚收拢的这帮手下呢？”谷雨问道。
    “那自然是受到我公安机关严厉打击啊，跑的跑，躲得躲，抓的抓。等你出来之后，只怕你谷老大也成了孤家寡人了。”许平秋看着谷雨，淡淡的说道。
    “可惜，真可惜啊！”谷雨连连摇头。
    许平秋和林宇婧看着他，没有问他有什么可惜的。
    “对了。”许平秋递过来一份资料，说道：“你既然叫谷雨了，那关于你的档案你都要牢牢记住，可不要忘了。”
    “放心。”谷雨接过资料，扫了一眼上面的数据。
    好家伙，除了照片和姓名，自己完全换了一个人。
    比如关于家庭地址上面，写的超级详细，L省D市W县王家镇谷家村180号，最后还来了一个光荣之家。
    “神TM光荣之家，颇具浪漫主义气息嘛！”谷雨笑着点评。
    “这不形象的形容你像余则成一样深入虎穴吗？”许平秋笑道。
    “你当我没看过《潜伏》啊，那是吴站长点评马奎呢。”谷雨将资料认真的看了一遍，便还给了许平秋。
    “好。”许平秋吧资料放好，低头看了一下表上的时间，说道：“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了，派出所的车就在外面等着，你现在就去看守所报道吧，我就不送了，祝你一切顺利。”
    谷雨点点头，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又站住了，冲着一直木着脸的林宇婧笑道：“大胸姐，我都这么可怜了，你不安慰安慰我？”
    “你想怎么安慰？”林宇婧冷然道。
    “我这不是要进去了嘛，心里忐忑不安的很，要不给来一个爱的抱抱……”谷雨一边说一边作势张开双臂。
    “滚！”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宇婧羞愤交加，忍不住一脚踢了过去。
    谷雨却是轻松地避开，哈哈一笑，径直出门了。
    ……
    送走了谷雨之后，许平秋将下面交上来的资料仔细的看了看，思考了片刻，把林宇婧叫了过来。
    “一号的案子有进展了，我不想瞒你，你也有权利知道。”许平秋一开口，林宇婧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一号特勤关海飞是林宇婧的未婚夫，两人都已经买了结婚戒指，就差领证结婚了，因为关海飞要去做特勤，结果被对手杀害，林宇婧也就成了望门寡，因此对那些坏人嫉恶如仇，对吊儿郎当的余罪也深怀不满。
    “我们掌握了关键性的证据，嫌疑人基本已被锁定。他叫王白，绰号疤鼠。”许平秋缓缓说道。
    林宇婧面无表情，眼神也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开口问道：“人抓到了吗？”
    许平秋黯然摇头：“已经逃到国外了，但是没有出境记录，应该是偷跑出去的。”
    不过他随即安慰道：“我们会和国际刑警组织联系，这个疤鼠的踪迹很快就会被发现的。对了，这个证据，是余罪找到的。”
    “是他……”

 第44章 一拳亮相

    “余罪？”林宇婧瞬间想起谷雨这几天接手疤鼠产业的场景，顿时明白过来：“怪不得余罪这几天咬着疤鼠的产业不放，原来是他发现疤鼠的问题了。”
    “没错。”许平秋道：“余罪心思机敏，一下车就判断这次任务的目的，是以在熟悉街头之后混了道上，偶然知道疤鼠失踪和我们搞集训的时间很接近，就展开联想，有了相应的行动。”
    “原来这个余罪不是表面上的吊儿郎当。”林宇婧面色平静的说道。
    “没错。”许平秋看着她这样的表情，知道她肯定不会再对余罪有偏见，便将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这儿有样东西。”
    林宇婧颤抖着手将袋子打开，看到了那枚结婚戒指，泪水顿时如雨落下……
    看守所，A1604监仓。
    谷雨身穿印有0022的黄马甲，端着放着洗漱用品的脸盆，穿着拖鞋，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身后的门“咣当”一声锁上了。
    谷雨开始打量监仓内的情况。
    监仓很大，约有六七十平的样子，中间是走廊过道，两边是大通铺。
    左边那条要短一些，因为便池就建在通铺尽头的位置。
    便池右边，是洗手台和放洗漱用品的木架子，木架子再右边就是另一条大通铺。
    此时，左边那条短的通铺上，已经挤了七八个犯人。
    外侧靠近门口的位置，是个一脸横肉，额头光亮的年轻人，眼神挺凶狠的，不过脸上有几块淤青，显得有点滑稽。
    当然，看得出来这小子是个狱霸，一个人占了一大块地方，其余犯人虽然和他一个大通铺，但都离他比较远。
    根据资料，谷雨知道这小子叫王仁，外号吊哥，在外边是砍刀队的，混过几年拳馆，本来是A1604监仓的扛把子，带着两个小弟安享右边大通铺，被傅国生身边的保镖焦涛狠揍了几顿之后，立刻搬到了左边。
    再看右边的通铺上，只躺了两个人。
    一个是戴着黑框眼镜，灰白长发扎辫子，正在看书的中年人；另一个是名三十来岁，正在做仰卧起坐的精壮汉子。
    不消说，一个是目标人物傅国生，另一个是他的“保镖”焦涛。
    他站在那里这么一打量，右边的傅国生和焦涛看都不看他一眼，而左边的家伙们全都看向他，一个个嘴角带笑，眼神阴冷。
    新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年轻，这样的人最好欺负了。
    别看这种小子在外面人五人六的，横的很，但是进这监仓了肯定吓得脚软。
    教他往东绝不敢往西。
    教他打狗绝不敢轰鸡。
    再看着他惨哄哄、可怜兮兮的弱鸡模样，那就更可乐了。
    越收拾这样的小伙，就越带劲。
    那个一脸横肉的年轻人走到他身边，口中呵斥道：“看什么看，去水池边蹲着。”
    说完，直接一巴掌就向谷雨的后脑勺打去。
    谷雨伸手拨开，冷声道：“一边去。”
    “呦呵！”对方笑了，上下打量了谷雨一眼：“看样子还挺有种啊，哥哥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了。”
    “哦？”谷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么说，看我新来的，你想打我？”
    “怎么，怕了？”
    王仁手指戳着他的胸，一字一句的道。
    “怕了就乖乖去对面水池边蹲着，这里是监仓，不是外边，还想在我面前耍横！”
    谷雨笑了笑：“我怕你们加起来不够我打的。”
    “我们加起来不够你打的？”王仁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看向左边的七八个人：“这小子说我们几个加起来不够他打的，大家伙怎么办？”
    这话一出，大家顿时哗然。
    “竟然说我们几个不够你打的，你也太狂了吧！”
    “吊哥，收拾一下他，让他长长见识。”
    “吊哥，小心他是拳馆的高手，云洋市邹市明！哈哈哈……”
    这些人唯恐天下不乱，见傅国生和焦涛视若不见，顿时一个个的起哄道。
    本来大家觉得，要是这个新来的0022号乖乖听话，吊哥让他蹲着就去蹲着，让他清扫便池就乖乖去做，这个下马威也就过去了。
    都是出门在外的，一起坐过监的，只要不是刺头，就不会太难为。
    再说了，从体型对比，吊哥身高一米八，浑身肌肉，在A1604监仓的战斗力也是仅次于焦涛的存在，而谷雨才一米七左右，一看就是弱势方，大家天然同情弱者。
    可谷雨这话一出，众人立刻觉得他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有点欠收拾了。
    进了监仓还那么嚣张，不收拾你收拾谁？
    “看你这么能打，露一手给哥看看？”吊哥冷笑着看向谷雨。
    “你配吗？”谷雨淡淡的道。
    这话一出，不仅吊哥脸色大变，连右边大通铺上的傅国生和焦涛也忍不住抬起了头。
    这小子也太嚣张了吧！
    左边大通铺上的众人也对谷雨彻底失去了同情心。
    看你细皮嫩肉，一看就知道没经过风吹日晒，不像是个练家子，一定是个刚走上社会的小年轻。
    但你再初出茅庐，你也不是傻子啊！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到了这种时候还死鸭子嘴硬，只会让别人看扁。
    “吊哥，给他点颜色看看。”有人不忿叫道。
    “小子，伱找死。”
    吊哥怒喝一声，一拳打来。
    吊哥能在A1604监仓左侧大通铺七八个人里面占据两三米的空间，凭的就是能打，虽然不是焦涛对手，但也是一个很角色。
    他的拳头凌厉的很，曾经一拳将人打昏迷过去。
    不过谷雨拥有鲁达神力，又学过一个多月的拳击之后，无论是身手还是反应，已经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他能在外边一个打十个。
    即使如此，也从来不需要下重手。
    这次虽然在监仓，他也不会全力发挥。
    因此他一脸淡然，手里端着脸盆，轻松让过吊哥好几个重拳。
    见他一直下重手，当即也不废话，直接抬起右臂，一巴掌拍了下去。
    这一巴掌快如闪电，力如巨锤一般劈下。
    王仁大惊之下，双手本能的架在身前，结果被劈的轰然跪倒在地，整个人都被谷雨这一巴掌砸趴在了地上。
    “什么？”
    众人大吃一惊，也大跌眼镜，更是骇然不已。
    傅国生震撼的看到这一幕，手里的书本掉地上了也不知道。
    焦涛也顿时停了仰卧起坐，直接坐起来，吃惊地看向谷雨，又看向吊哥，差点把眼珠都瞪出来。
    他本以为新来的小子肯定被A1604监仓二号高手吊哥给暴虐了，结果却是谷雨一一巴掌给拍地上了。
    这小子厉害啊，是个高手啊！
    不仅是他俩，左边通铺的众人也是目瞪口呆，眼神大变。
    大家本以为他是死鸭子嘴硬，但没想到这么能打的吊哥都被打的那么狠，就知道他能耐不小。
    看他个头不高，又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这么有能耐！

 第45章 林宇婧的心思

    谷雨一巴掌拍倒王仁之后，就不再理会别的，他知道这一巴掌的威力，对方最多闭一阵子气，疼上那么十几分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这是谷雨对自己力道掌控的自信。
    他将洗漱用品放到木架上，然后走向右边的通铺，直接就往右边上面一坐。
    “新来的，去对面！”焦涛等着谷雨，冷冷的说道。
    谷雨瞥了他一眼，吐出了一个字：“滚！”
    “小子挺狂啊！”
    焦涛下了大通铺，走到谷雨身边，居高临下的说道：“你很能打，要不和我比划比划？”
    其他人脸色都变了。
    只有傅国生面色淡然。
    在监仓里面，老人总要给新人一个下马威，试探试探这个新人的斤两。
    而另一方面，焦涛担心这个新来的对傅国生有危害。
    毕竟他们是被自己人弄进来的，难道对方不会干出一不做二不休的动作来。
    眼前这小子这么能打，又一屁股坐在右侧大通铺上，不教训教训他，如何体现傅老大的威严？
    他这个保镖也就太不称职了。
    所以傅国生淡然的看着这一切。
    毕竟这个新来的这一招太惊艳了，一看就知道这不是普通的练家子。
    但傅国生对焦涛有信心。
    焦涛对自己也有信心。
    不仅仅是他这么多年的苦练，常和专业拳手交手极少落败。
    更因为他焦涛心性坚韧，越挫越狠，越挫越勇。
    哪怕自己只剩一口气，也要咬下对方一块肉的气势，常常令他不战而胜。
    “你想和我比划比划？”谷雨站了起来。
    见到他一拳打趴下那个王仁之后，这小子还敢站出来，出了说明这小子有两下子之外，还是有胆量有血性的家伙。
    傅国生有这么优秀的保镖，真走运啊！
    所以谷雨淡淡的道：“你想清楚，真打起来，我不会收手的。”
    ……
    专案组。
    监仓里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在电脑上显示。
    许平秋、高远、林宇婧都盯着。
    “看不出来，零号这小子力气真大啊！”高远看着谷雨一拳打飞王仁，微微惊诧的说道。
    当然，他也只是微微惊诧。
    他没有参与警校集训，不知道这位零号当初是被林宇婧锤爆，全凭着下流卑鄙取胜的场景。
    他只知道这小子最近在街面上有着一个打十个的名声。
    “他在警校集训的时候，表现的没那么厉害啊。”林宇婧愕然了。
    这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当初要是有这么厉害，一招就能把我撂倒，何必用那么下三滥的招数？
    徒惹人讨厌。
    讨厌？
    难道这小子故意表现出来的？
    想到高远曾说过的一句话。
    “天鹅公主就顶不住癞蛤蟆的纠缠。”
    没来由的，林宇婧的脸微微一红，心里想到：“他也不是癞蛤蟆啊。”
    许平秋淡淡的道：“我猜测，他在警校里面，从来没有表现过自己真正的实力。”
    “从来没表现出真正的实力？”林宇婧愕然。
    “特训的时候，你和余罪交过手，应该很清楚，他在你面前基本上算是一招被撂倒的水平，断不至于一入街头就变成叶问了。所以我怀疑这小子心深着呢，平时根本不显摆，生怕一出手就伤人。直到到街头特训，明白了咱们的目的，这才显露出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林宇婧问道。
    高远也偏过头来。
    许平秋盯着电脑画面，眼中充满了赞赏，口中道：“因为他想低调，低调做人。但是做特勤不能按常规路子来，他故意表现得高调，直接将他嚣张的一面露出来，谁能想到这么嚣张的人是特勤啊。”
    “哦……”高远和林宇婧点点头。
    看似有点明白，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糊涂。
    许平秋继续解释：“你看他一拳就把人打飞，根本不用第二招，谁能发现道他精通警队格斗术？永远不用，就能永远掩饰自己。”
    “这样啊。”高远和林宇婧算是明白这其中的逻辑了。
    不禁感叹，看这小子就是一个白面书生，怎么这么深的心眼？
    此时他们看到谷雨和目标人物的保镖面对面站着，林宇婧道：“这个焦涛是一个高手，据说和地下拳台的拳王都能打个有来有往，零号能打得过他吗？”
    高远摇摇头：“不好说。零号这小子就力气大点，出其不意打个混混，能占上风，但是和练家子比，我看就玄了。”
    许平秋笑了：“以他的力气，要是能施展出警队的训练格斗术来，当然能和焦涛打个差不多，但他既然做了特勤，那些功夫自然要隐藏起来，估计会落下风。”
    林宇婧道：“我也觉得是，许处，要不让李管教早点过去，免得零号吃亏？”
    “不，等等看。”许平秋摇头道：“既然要在监仓里和目标人物接触，早晚得有个冲突，这一仗来的及时。”
    ……
    不光是专案组不看好谷雨，傅国生也对焦涛取胜信心百倍。
    自从十几年前他一朝崛起，便将焦涛这个自家表弟从乡下带出来，花费了大量金钱去培养他。
    不知培养他处理集团内部事务的头脑和手段，更培养他格斗拳击的本事。
    焦涛也不负所望，每日打煞力气，少近女色，常和高手对战，这么多年来，早就把成为一个超级打手。
    一个能团灭四号监仓其他人。
    收拾王仁这样的牢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而眼前这个新来的家伙，不过二十来岁，就算从小练武，享受的资源能比得过焦涛？
    别看他一拳打飞王仁，那只是力气大点，抓住机会偷袭而已。
    焦涛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来吧。”
    焦涛往场中一站，顿时迎来监仓众人的加油声。
    毕竟焦涛是现任监仓霸主的保镖，众人恭恭敬敬对待的存在。
    相比之下，谷雨是个新人，一米七的个头，显得太过渺小。
    无论从哪种心理角度，大家都相信焦涛肯定会狠狠教训这个狂妄的小子，让他知道监仓不是新人可以轻易胡来的地方。
    “动手吧。”
    谷雨站在那里，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哼。”焦涛怒哼一声。
    在格斗这方面，焦涛一向狂傲，但谷雨这样子，明显是在小瞧他，顿时激起了他的怒气。
    他大喝一声，身如闪电，猛冲而来，一拳犹如重锤，直接打向谷雨。

 第46章 拳震监仓

    他这一拳击出，不仅出其不意，而且借助腰肘的力量，速度极快，犹如重炮，仅仅一拳之威，监仓的众人都眼花了。
    “这个焦涛果然不简单！”谷雨心中微微一惊。
    毕竟是高手，这一拳击出，果然威力无穷。
    不只是监仓的人眼花了，屏幕前正在观战的专案组成员也都震惊不已。
    高远和林宇婧愕然连连，知道论单打独斗，他们俩无论是谁还真打不过焦涛。
    连许平秋也暗暗喝彩。
    单单这一招，省厅也只有几个人做到。这真是一个学武的好苗子，可惜不走正道……
    “只是不知道余罪怎么接这一招。”许平秋暗暗想到。
    老实说，他真的看不透余罪这个人。
    说他能打吧，一个月前集训的时候，可是被林宇婧锤爆的角色。
    说他不能打吧，这一入街头，如蛟龙入海，居然混出一个打十个的名头，刚才还一拳打飞了王仁。
    如果是许平秋正在壮年的时候，和焦涛这样的人单打独斗的话，那当然是先避其锋芒，再想办法应付。
    但焦涛此时处于体格的巅峰，一旦进攻顺手，那接下来的攻势如水银泻地一般，所谓久守必失，一旦疏忽，就要被其所乘。
    却没想到，谷雨只是淡淡一笑，左臂一格，轻轻一挡，就挡住了焦涛灌注全身劲力的一拳。
    “这小子……”焦涛瞳孔猛地一缩，他哪怕再高估谷雨，也没想到他这么强。
    他急退几步，目光凝重，脚下不丁不八，双手握拳，大喝一声：“再来！”
    说着再次双步交错，又是一拳击去，不仅如此，手肘加膝盖，更是如暴风雨一般向谷雨击去。
    这赫然是泰拳的招数。
    几乎是一眨眼功夫，他已经击出了十几记攻势。
    “砰、砰、砰。”
    连续爆发后，哪怕是焦涛也不得不停下来，后退几步。
    他放眼看去，见谷雨依旧如刚才那样稳稳站立，只用一只手挡住了他所有的攻势。
    “糟糕。”
    傅国生心中一沉，万万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家伙这么强悍。
    监仓的其他犯人的加油声立刻小了下来，哪怕再不懂的人也看出来了，这个新来的0022号只用了一只手，就让焦涛徒劳无功。
    这强弱对比很明显啊！
    “看得出来你很厉害，既然你攻了这么多招，该轮到我了。”
    说着，谷雨右手握拳，身体猛然前冲，一拳迅猛打出。
    “小涛小心！”
    傅国生顿时脸色变了。
    他当年也是凭着凌厉手段打下基业的。
    捞偏门的没有强悍的武力，早晚就被人吞的渣都不剩。
    所以见到谷雨这一拳，立刻知道这一拳的威力远胜焦涛刚才凌厉杀招。
    可惜为时已晚，谷雨这一拳如闪电雷鸣一般快捷，轰然砸过去，似乎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
    焦涛此时身形微顿，不及躲闪，只得双手交叉，全神戒备。
    可是谷雨这一拳速度太快、力量太大，他甚至连反应过来的机会都没有，就感到一股沛莫能当的力量撞开了他的双手，狠狠砸在他胸口。
    毕竟这里是监仓，不能像下手太重，所以谷雨只用了五成的力气。
    可惜焦涛虽然是格斗高手，体格强悍，但终究比不过经历过宋夏战场验证过的鲁达神力，是以惨吼一声，整个人顿时倒飞出去，凌空飞了四五米，轰然撞在对面墙上，滑落在地。
    “咳咳。”焦涛猛地咳嗽两声，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无力，胸口更是麻成了一片。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谷雨这一拳竟恐怖如斯！
    非但一招赢了焦涛，而且是将对手一拳轰飞的大胜！
    之前看起来不可一世的焦涛，就这么轻易被他击败。
    “连这个超能打的焦涛都败的这么干脆，那这新来的岂不是立刻成了四号监仓的老大？”
    “这样的高手，就算是那些地下拳王也是屈指可数。”
    “这么强悍的力气，拳王泰森不咬人也打不过他吧！”
    “以后他在监仓就得横着走了！”
    “可要对他客气点，不然一拳打过来，我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监仓众人首先想到这个。
    只有傅国生脸色陡变，赶紧跑过去扶起焦涛，见他全身无力的样子，急忙喊道：“小涛。”
    “放心，这里是监仓，他没事，只是一时脱力罢了。”
    谷雨淡淡的道。
    傅国生急忙回头，见到谷雨已经走到右边大通铺，直接躺下了。
    傅国生忙道：“多谢这位兄弟手下留情。”
    谷雨呵呵一笑：“要不是在监仓，他的四肢早断了。”
    焦涛没事，傅国生长舒一口气。
    同时也知道，这个监仓来了一个极不好惹的家伙。
    即使自己面对这个新人也得退让三分。
    无他，唯能打耳！
    傅国生扶着焦涛回到右侧大通铺，让焦涛慢慢坐下。
    给他揉了揉胸口。
    只一会功夫，焦涛便缓过劲来，说道：“哥，我没事了。”
    傅国生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用力的扶住焦涛双肩，看着他的眼睛道：“小涛，好好休息。”
    焦涛一怔，随即明白，知道傅国生有所打算。
    大哥这是对这个新来的家伙起了心思，要探他的底细。
    看这么一个超级能打的家伙，到底因为什么进来的。
    如果可以的话，说不定能收为己用。
    如果大哥能收伏这么超级打仔，那自然最好不过。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傅国生安稳好焦涛，捡起地上掉落的那本书，拿在手里，看向谷雨道。
    谷雨睁开眼睛，看了看傅国生，回道：“谷雨。”
    “谷雨，二十四节气的谷雨？”
    “对。”
    “这个姓很特别啊，平时姓谷的不多见。”
    “嗯，《百家姓》排名在二百位以后，全世界姓谷的也就一百来万。”
    “谷兄弟看过《百家姓》？”
    “没看过，某度百科嘛。”谷雨说着这话，身子动了动，将脑袋移到枕头的中间，“嗯，对称了！”
    “呵呵，谷兄弟一出手就把我兄弟打飞这么远，这力气可真大啊。”
    “我天生神力，这次只用了三成。”
    说着，谷雨抬头看向傅国生：“看你这幅气派，走到哪里都带着保镖，怎么称呼？”
    “我叫傅国生。”
    “这名字……”

 第47章 试探

    此时专案组屏幕前，正在观战的三人全都愕然了。
    高远咂舌不已。
    许平秋摇头叹息，觉得自己真的是走了眼，没想到自己挑中的特勤，真的是一个格斗大高手。
    街面上说的他一个打十个，真的不是夸张啊！
    只有林宇婧心潮起伏，面色微红。
    余罪这家伙比她想象的还能打！
    原来在警校训练的时候，这个讨厌的家伙完全是让着自己。
    不，其实他在陪自己玩呢。
    又想到这个余罪在这里待了才几天，就把杀害关海飞的凶手给挖出来了。
    这样的人真的太优秀了。
    原来他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表现，都是掩饰。
    这是一个内心金玉的男人啊！
    沉默半饷，许平秋拿过扬声器，语气平淡的道：“李管教，你可以过去了。”
    ……
    “这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啊。”谷雨嘀咕了一句，随即道：“虽然现在我还不认识你，但如果你在业内很有名，我想等我出去后，很快就会知道你，而你也会很快就知道我。。”
    “谷兄弟在街上混？”傅国生眼中闪过一道光芒，随即消失不见，依旧语气平静的说道。
    谷雨刚要回答，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管教的面孔在铁门窗口出现，他扫视一圈监仓，看了看躺在右侧大通铺上的谷雨，开口问道：“老傅，怎么回事？刚才是谁在叫？是不是有人要打架？”
    其实谷雨先后和王仁、焦涛交手，都没打太长时间，打飞焦涛之后，谷雨直接去右边大通铺一躺，前后都没十分钟的时间。
    这点时间也就够管教听到动静，然后慢悠悠走过来询问的。
    傅国生因为地位特殊，李管教直接安排他当了牢头，在建仓内享受特权的时候也负有责任。
    比如出事了李管教不找别人，就找这个负责的牢头。
    比如扣分啊，停止送东西啊、或者其他惩罚啊之类的。
    这个牢头要首当其冲。
    所以傅国生忙道：“没有没有，我们四号监仓一向纪律良好，没人打架，我们刚才在欢迎新人，鼓掌声有点大，呵呵。是不是啊谷兄弟，要不麻烦你和李管教说清楚。”
    “是这样吗？”李管教道。
    “是。”谷雨开口说道。
    因为和许平秋沟通过，李管教知道这个新人背景不一般，所以一开始不露头，直到许平秋通知他才过来。
    其实对于监仓管教来说，他也不愿意有人打架。
    毕竟如果犯人发生斗殴事件，身为管教也会负有管理责任。
    当然，一般情况下，犯人之间也不会把矛盾闹到管教跟前来的。
    一来管教毕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你。大家要收拾你，有的是法子，你告状了只会被欺负的更惨。
    二是因为有冲突被发现了，就会被扣分，作为一个集体，肯定会吃挂落。
    所以一般情况下，管教露面后，大家都会联合起来，一起糊弄过去。
    管教也自然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大家都是聪明人，没几个愿意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身为管教，对于监仓里面发生的事情见得多了，李管教虽然没有看监控，但扫了里面一眼，差不多已经弄明白了事情原委。
    老人想欺负新人，没想到人家不是弱茬。
    结果崩牙了。
    想到这里，管教又忍不住看了躺在大通铺上的谷雨一眼，心想这小子瘦不拉几的，又是一个小白脸形象，没想到还是一个硬手。
    不知道打了谁，震慑了其他人。
    直接大喇喇的躺在右边大通铺上。
    连傅国生和焦涛这俩人都不敢多说什么。
    真不是一般人啊！
    也对！
    要是没有这本事，能短短几天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还传说一个打十个？
    当然，这种事没人说出来最好，毕竟李管教也不愿意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李管教最后说了一句：“傅国生，维持好监仓的秩序，都给我消停点。”
    “放心吧，李管教。”傅国生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
    李管教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傅国生一脸微笑的转过头来，看向谷雨：“谷兄弟，你刚才说听过我的名字？不知道在哪里听过啊？难道咱俩是老乡？”
    “让我想想。”谷雨道：“嗯，是勇仔说的，他说你是疤鼠王白的生意伙伴，我本来打算接手王白的车队之后，就和你做生意来着。”
    说到这里，谷雨翘起了二郎腿：“原来伱就是傅国生啊，怪不得你蹲个班房都有保镖保护。”
    傅国生哈哈笑了，右手梳理了一下头发，眼神中寒光闪过。
    疤鼠王白跑路，他傅国生又进了看守所。
    经营十几年的生意今年流年不利，傅国生隐约感觉到山雨欲来。
    他不清楚敌人是JC，还是外来虎，又或者是自己人内讧。
    但无论是谁，接触自己的时候都会小心翼翼的。
    哪像眼前这个小白脸，上来就说听过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个普通的愣头青，还是在装疯卖傻想接近他？
    想到这里，傅国生问道：“你接手疤鼠的车队？是疤鼠转给你的？”
    疤鼠和郑潮一样，算是是他们这条线上的人。
    这些人的产业转让，必须通知大家伙，让大家有个心里准备。
    这疤鼠跑路了，在外边遥控转移产业，怎么着也得通知大家伙一声啊。
    “算是吧！”谷雨倚在墙上，随口道。
    “这小子突然跑路了，留下的车队啊，台球厅啊，小旅馆啊都没人管理，我看着不忍心，怕被人糟蹋了，就带着兄弟们接手了，疤鼠知道后一定很会感谢我的。”谷雨大大咧咧的说道。
    傅国生这下明白过来。
    感情是这么回事啊。
    江湖豪杰没有真的兄弟义气，看着所谓的兄弟发家了，不想着把对方的产业抢过来，已经是很重感情了。
    傅国生在这一带待了十几年，下属们其实也换了好几茬。
    要么是被打击覆灭，要么是手下小弟篡位。
    郑潮、莫四海，还有裴渔这些人，哪个没做过类似的事情？
    这疤鼠行事谨慎，虽然给手下弟兄的钱不少，却很注意控制他们，绝不会让手下小弟有发展壮大的机会。
    结果没想到，小弟们是防住了，然后势力被其他人给夺了。
    想到这里，傅国生为跑路的疤鼠默哀了一秒钟，然后继续试探道：“我听说疤鼠可不好惹啊，你不怕他回来找你麻烦？”

 第48章 独一档改成了双巨头

    “等他回来？”谷雨不屑一顾，傲然道：“他要是敢回来，我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哦，这么自信？”
    “哼！我拳头大，兄弟多，只要他敢现身，我就敢报警！”
    “报警？”傅国生愕然。
    这可不符合规矩啊。
    这种事，可以做，不可以说！
    一旦事发，就等于得罪了所有人。
    这家伙说的那么明目张胆，简直不按套路出牌啊。
    难道是个生瓜蛋子？
    本着提携教育后进的原则，傅国生摆出一个长者的态度，给谷雨说了一番人生道理：“谷兄弟，恕我交浅言深，道上的规矩，道上了，你要是报警了，以后大家伙都不敢和你走得太近，到时候你也举步维艰了。”
    “道上的规矩？谁定的？是你傅老板定的吗？”谷雨问道。
    “不是。”傅国生摇头道：“这种事是长期以来约定俗成的，即是潜规则，也是人心向背。干了这种事，大家伙遇到你，谁敢不多留个心眼。”
    “原来是这样啊。”谷雨点点头，又看向傅国生：“像你这样的体面人，肯定十分的爱惜羽毛，不是有人栽赃陷害，你能进得来？陷害你的人失人心了吗？”
    此话一出，傅国生面色变了变，随即呵呵一笑。
    “我是赶巧了，正好碰上缉私队巡逻，所以我在这里不会待多久的。不过话说回来了，谷兄弟说话这么敞亮，是犯什么事进来的？”
    “聚众斗殴。”谷雨恨恨的道：“说起来那个刀疤脸真不是东西，我不过揍了他几个兄弟，最多一人一拳，他非得带着兄弟拿着棍子去上演全武行，还趁我和兄弟们在饭店吃饭的时候！”
    一人一拳？
    说的真轻松。
    你一拳就能把人打飞，再狠点一拳就能把人打个半死。
    至少也得骨折。
    不拿家伙，谁顶得住你一拳啊。
    想到这里，傅国生已经有八成确定。
    这小子是个头脑简单，武德充沛的家伙。
    只怕脑袋里都长满了肌肉。
    这种人看似淡然，和谁都能说几句，但骨子里极其嚣张。
    傅国生还没琢磨明白呢，谷雨继续道：“进一趟这里也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等我出去了，还铁了心跟着我的人，那才是好兄弟。到时候我药再接再厉，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谷兄弟志向远大！”傅国生竖了一下大拇指。
    同时觉得这小子绝不是敌人，反而值得拉拢！
    虽说他很能打，但这种话想都不想就说出口，只怕是有点没脑子。
    这样的人，绝不会是某些人派来弄死自己的。
    他们根本驾驭不了这个人。
    所以到了这个地步，傅国生自觉把谷雨摸得差不多了，便安下心来，笑着说道：“谷兄弟，既然你都进来了，大家有缘在一间屋子里，算是人生四大铁里面的一起坐过监，我兄弟刚才有眼不识泰山，如今见了你的神通，自然不敢冒犯，大家就算不打不相识，就此揭过吧。”
    谷雨呵呵一笑，摆摆手：“无所谓，我这人特简单，对我客气点，我也不会折腾伱们。敢对我不客气，我也最多把人打疼打痛，断手断脚的绝不会发生。”
    好家伙！
    最多把人打疼打痛。
    这已经很嚣张了好不好？
    可偏偏这人说的是实话。
    凭他一招秒人的本事，监仓的所有人一起上，怕是也不是对手。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人敢和他作对。
    想到这里，傅国生叹了一口气，对众人道：“从今天起，谷兄弟就是我兄弟，大家喊谷大哥。”
    “谷大哥！”
    “谷大哥！”
    “谷大哥！”
    监仓左侧通铺众人齐声唤道。
    这其中，刚挨了打的吊哥王仁喊得最响亮。
    当然，焦涛沉默不语。
    谷雨笑着坐了起来，冲着左边众人挥了挥手，然后拍了拍傅国生：“老傅，你很上道嘛！我给你这个面子，你可以继续做傅大哥。来，大家喊傅大哥。”
    傅国生微笑着点点头。
    其他人忙喊道：
    “傅大哥！”
    “傅大哥！”
    “傅大哥”
    焦涛依旧沉默不语。
    谷雨来之前，大家都称呼傅国生为“大哥”。
    这个谷雨进来之后，多了一个谷大哥，大家改称傅国生为“傅大哥”。
    这应该是降了一个档次吧！
    独一档改成了双巨头。
    郑潮、裴渔那几个人都没这么嚣张。
    天色大亮，谷雨一觉醒来，感觉神清气爽。
    那个吊哥王仁立刻走了过来，点头哈腰道：“谷大哥，您醒了。”
    这小子真是一个机灵人啊。
    “啪！”谷雨甩了一个巴掌：“别对着我的脸喊，在一侧喊我，正梦到美妞呢。”
    “是是是。”王仁哪敢多说，赶紧道：“谷大哥，牙膏牙刷毛巾，都给您准备好了，您看……”
    “倒杯水喝。”谷雨道。
    “是是是。”
    王仁赶紧小跑着将谷雨的杯子拿了过来，还顺手将傅国生掉下来的枕头放回原位，笑嘻嘻的喊了一声：“傅大哥。”
    真机灵。
    “谷大哥，您的水。”
    “嗯，做的不错。”谷雨接过杯子喝水，心里想着，等我出去，可以试着让这小子当我的秘书。
    这小子有身手有心思，反应快，能张扬能缩头，和敌人冲突的时候能主动说软话，遇到JC围剿的时候绝不会负隅顽抗。
    这种人是特勤大哥的最好跑腿啊。
    喝了一口水，谷雨下了床。
    此时那些犯人都乖乖的坐着，看样子是等几位大哥洗漱完后才去。
    不用排队，自己独自享受。
    “王仁，你干得不错啊。”谷雨夸奖了一句，大模大样的去洗漱了。
    等回到床铺坐下后，那边傅国生也清醒过来，准备放水。
    焦涛一挥手，其他犯人立刻走上大通铺，面壁而站。
    他看了看谷雨，欲言又止。
    “小涛！”傅国生反应快，立刻出口。
    傅国生非常明白此时的处境。
    在四号监仓里面，谷雨是惹不起的。
    他要是真的乱来，凭焦涛也拦不住啊！
    既然惹不起，那就不要招惹他。
    别人乖乖站好，这个谷雨爱干嘛就干嘛。

 第49章 监仓生活

    傅国生已经在考虑离开看守所之后该怎么办了。
    他不但要把那个内贼抓出来，还得扶持新人上位。
    而且这个新人，还必须和自己一个鼻孔出气。
    就算不是自己栽培的，也得和自己一个坑道里待着。
    这个谷雨看样子有拳头没脑子，应该很好拉拢……
    焦涛见傅国生发话了，便说了一声“是”，就退到一边，不在说话。
    等傅国生回来，笑嘻嘻的对谷雨道：“谷兄弟，小涛是个粗人，我看你受过文化熏陶，又志向远大，就不必和我客气了。”
    “我受过文化熏陶？”谷雨愣了愣：随即笑了：“对对对，我从小爱读书，只是一向深藏不露，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看你睡觉的时候，脑袋一定要枕在枕头中间，双手一定要交叉放在小腹那里，嘴里时不时说一句“对称了”，所以我觉得你上过学，我猜测你是理科生。”
    “可以啊！老傅！”
    谷雨哈哈大笑，伸手揽住傅国生的肩膀：“你的观察力真的很细致很入微啊，实话告诉你，当初要不是我因病耽误了高考，上水木都没问题。我一直想着，等我出去带着兄弟们赚到一大笔钱之后，我就出国深造。去哈佛，去普林斯顿。”
    行，你说是就是。
    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傅国生哈哈一笑，摇摇头道：“不过你是聚众斗殴进来的，怕是你的那群兄弟会被JC严厉打击，你还得重新拉拢队伍。”
    “不要紧！真金不怕火炼！这地方就是一个勋章，现在我盖上了，以后招揽人马就更有底气了，嘿嘿。”谷雨一边说着，一边将拳头捏的噼里啪啦。
    “这小子只怕脑袋里也都是肌肉。一心想着打。”傅国生瞅着谷雨嚣张的模样，越发觉得这个人是个人才。
    超级能打的人才。
    虽然不好驾驭，但也有不好驾驭的好处啊！
    要的就是这种不消停的劲。
    正嘻嘻哈哈的时候，A1604监仓的门打开了。
    李管教说了一句：“进去。”
    然后一个身穿0037号黄马甲的刺猬头走了进来。
    这人谷雨认识。
    他刚来这个世界那天，那个背后偷袭，想给他一个板砖，结果被他给揍了一顿，还抢了他几百元钱的家伙。
    从后面的事情来推理，这人应该是刀疤脸马鹏的手下。
    但他在那次饭店包斗殴中没亮过相。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呵呵，这许平秋和马鹏也够费心思的。
    为了让傅国生更加确信自己的身份，连自家小弟都往里面塞。
    这个0037号虽说也是混的，但毕竟是个小弟，也只是一心求财，此时一进监仓，看着十几个男人不怀好意的眼光，顿时吓得两腿发软。
    他赶紧仔细看了一眼，看有没有自己认识的，结果老天保佑，第一眼就发现了坐在右侧大通铺最外的那位。
    这不是自己大哥让他偷袭的那个人吗？
    对了，前段时间大哥带人去上门打架，据说打的就是这家伙。
    听说他没少抢大哥的买卖。
    我怎么落他地盘里了？
    是该改换门庭喊大哥，还是装作不认识？
    就在0037犹豫的时候，王仁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了，口中叫道：“嘿，新来的。”
    “哎，大哥。”0037赶紧点头哈腰。
    “这新人进来头一件事，就是让兄弟们开心一下，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说着王仁就拉扯着0037往人群里拽。
    这0037是第一次进来，哪里遇到过这种惨事，当即吓得腿软了，赶紧指着谷雨道：“我……我……大哥，我认识。”
    一边说着一边凑到谷雨身边：“大哥，大哥，是我，你还记得我吗？”
    谷雨淡淡的看着他，语气平淡：“伱谁啊你？”
    “大哥，是我啊。那天在公园附近，我想拿板砖偷袭你，结果被你一拳轰到在地，还抢了我几百元钱，你不记得了吗？”0037显然抓住谷雨这个救命稻草，诞着脸笑嘻嘻的说到。
    “哦，是你啊！我来这里打的第一个人就是你，怎么会忘了你啊！”谷雨一脚拨开他伸过来的爪子，“我记得他们喊你小冯，你叫冯什么，是不是叫冯元政？”
    “啊，大哥，我叫冯晓山……”刚说到这里，看着眼睛瞪起来的谷雨，生怕自己菊花不保，连忙道：“大哥说的是，我就叫冯元政。”
    “既然你叫冯元政，那肯定是家暴进来的吧？”说到这里，谷雨脸色瞬间变得肃然：“把裤子给我扒了！”
    “好嘞！”王仁喜笑颜开，一把扯着这个0037进了人群。
    犯人们顿时兴高采烈的围了上去……
    监仓的日子就是这么的枯燥而充实。
    有了这个姓冯的背书，傅国生初步相信谷雨真的是初出茅庐的业内新人。
    但这个业内新人超级能打，脑子也不能说没有，但没郑潮他们那么多弯弯绕。
    正是他老傅最需要的新人啊。
    两天过去了，四号监仓一如往常。
    其他几个犯人在左边大通铺自娱自乐，焦涛倚在右边墙上玩沉默是金。
    自从挨了谷雨一拳之后，焦涛就不怎么锻炼身体了。
    大概是玩不起。
    谷雨微微闭着眼睛，王仁在给他揉肩按摩。
    此时傅国生一如既往和谷雨瞎聊。
    “谷兄弟，我看你个头、身材也一般，年纪也不大，功夫却这么好，在哪里练出来的？”
    谷雨看了看傅国生，半响道：“老傅啊，我这功夫来历不凡，不能告诉你。”
    “先拳后腿次擒拿，兵器内家五合一。我师父是被时代抛弃的武痴，但我觉得，武功在这时代也有大用处。”
    “怎么了，谷大哥，你还会内功啊？”王仁好奇的问道。
    “我还会飞檐走壁呢，怎么还进这里了？”谷雨说道，然后瞥了王仁一眼：“以后少看点武侠片，那都是骗人的。”
    “嘿嘿。”王仁不敢多说，忙挂上笑脸应付。
    “谷兄弟，听你这话，似乎你还有什么绝技？”傅国生继续温和的找话题。
    谷雨转过头去，伸手拍了拍傅国生的肩膀：“我以前觉得练武快，其实我练别的也快。”
    说话间一伸手，手里多了一个头绳。
    而傅国生的刚刚扎好的马尾辫，顿时散落下来。
    “厉害啊！”不止是傅国生，连王仁也是惊愕不已，忙不要脸的吹捧。
    也没看见谷雨怎么施展手段，就轻易解脱了傅国生用来扎头发的头绳，这简直是神偷啊。
    傅国生接过头绳，一脸钦佩的模样：“谷兄弟，你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话音未落，监仓的铁门开了，一个光头仔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
    众人的目光立刻移了过去。

 第50章 刺杀

    光头仔一看就是个看守所常客，进来之后看到一屋子不怀好意的眼光，立马懂事的走到马池边蹲下，十分的自觉。
    往常新人进来，都是王仁上去应付，此时见光头仔这么熟门熟路，心里有点犹豫，便看向傅国生：“傅大哥，您看怎么招呼？”
    傅国生指了指谷雨，道：“问问谷大哥的意见。”
    “对对对。”王仁惊觉自己越过了谷雨，忙轻轻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笑着问：“谷大哥，您看咱们怎么招呼这小子？”
    谷雨眼睛扫了过去。
    他自然知道这是郑潮安排进来的刺客。
    因为护驾之功，让傅国生和余罪有了生死上的交情。
    这是一个送上门的功劳啊。
    “今天歇了，让他擦马池。”
    “好嘞！”王仁得了吩咐，立刻人模狗样的指挥道：“新来的，马池擦干净，今晚就睡哪儿，听到没有。”
    “好好好。”光头仔立刻按吩咐照做。
    动作娴熟自然，姿态低下忍耐，是监仓最底层犯人的典范。
    然后第二天傅国生放水的时候，其他犯人依旧如往常一样站在大通铺上面壁而立，焦涛盯梢。
    此时按照常理，光头仔依旧在擦拭马池。
    直到再三焦涛再三催促，光头仔在缓缓退开。
    可就他傅国生将放未放，全身放松的时候，没走多远光头仔突然从毛巾里面抽出一支带有钢针的牙刷，猛地向傅国生后脑勺击去。
    “哥！”几米外的焦涛瞋目裂眦，却是距离偏远，救援不及。
    “不好！”正在看监控的高远和林宇婧也惊叫一声。
    谁也没想到光头仔会是刺客，而且这行刺手段快如闪电。
    还抓住一个没有人及时相救的空档。
    此时光头仔已经集中全力，狠狠地击向傅国生的后脑勺。
    他苦练过无数次，只要手里的钢针击中傅国生，绝对能让他一击毙命。
    自己虽然活不成了，但家人肯定会享福的。
    傅国生，摇钱树！
    但是下一个瞬间，他的右手手腕猛地猛地被人抓住，再难寸进。
    “什么？”光头仔心中一惊，来不及细想，立刻咬牙发力，打算硬来。
    可是手腕如在铁箍之中，根本动弹不得。
    而在此时，傅国生转过身来。
    光头仔来不及细想，立刻伸出左手，就要去掐傅国生的脖子。
    傅国生脸色大变，瞬间一片苍白。
    可惜光头仔的手钳还没伸到傅国生的脖子前，他整个人便向后倒去。
    原来谷雨一手抓住他的右手手腕，一手抓住他的脖颈，向外一甩。
    直接把光头仔甩的倒飞两米，撞到右边墙壁上。
    “啊……”
    光头仔发出野兽般的叫声，哪怕身体被撞得生疼也不在乎，直接弹身而起，继续扑向傅国生。
    “砰！”
    却是焦涛赶了过来，直接一个右勾拳，狠狠砸在光头仔右脸，把人打得噔噔噔三步，撞在水池便的墙上，往外吐了一口血沫边
    “啊……”光头仔双目赤红，已经失去理智，不管不顾，继续向已经退到人群中的傅国生扑去，可是只扑了一半就被焦涛一只手抱住，狠狠一摔，整个人向后仰倒，咚的一声摔在洋灰地面。
    “王八蛋。”焦涛二话不说，一下子骑了上去，起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啪~
    又是一巴掌掴下。
    焦涛动作娴熟狠辣，内心愤懑狂怒。
    身为保镖，面对刺客动手的时候却因为距离远未及时施救，导致大哥险遭不测。
    这是他这十几年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未尽责的情况，内心愤怒可想而知。
    “一边一个巴掌，对称了。”谷雨叹道。
    身后的傅国生身边围拢着其他犯人，顾不得裤子尿得湿淋淋的，盯着谷雨的眼神闪过一丝感激。
    更多的却是震撼。
    刚才谷雨应该坐在大通铺上，去能在一瞬间冲了过来将他救了，这反应，这速度，当真恐怖如斯。
    这种人必须拉拢过来。
    “怎么回事？”管教的声音从铁窗外传来。
    ……
    “都蹲好了！”
    焦涛站在中间，对面的几个犯人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傅国生坐在那里，身后是王仁给他揉肩搓背压惊。
    谷雨坐在一旁，浑若无事。
    行刺的光头仔当然被带走了。
    老傅只是鬼门关上走一遭而已。
    这在他十几年还算顺利的生涯当中，也不算太突兀。
    此时傅国生已经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谷兄弟啊，我欠你一个人情，出去之后我一定会报答你。”
    “好啊！”谷雨拍了拍大腿：“咱俩也算是过命的交情，等咱们出去，你把疤鼠这个人骗回来。”
    说到这里，谷雨让王仁退道一边去，用只有两人听到的话道：“我得和他签一个正式的转让协议。”
    “啊？”傅国生懵了。
    这什么脑回路？
    你把人骗回来，就是为了签个正式协议？
    你这么尊重法律，干嘛还这么嚣张？
    这什么逻辑？
    我怎么没理清楚？
    谷雨看了傅国生一眼：“有句老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我抢了疤鼠的产业，怎么说也是我的不对，等签了协议，谁敢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啊更不痛快！”
    行！
    你这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傅国生心中叹息。
    愈发觉得谷雨是个出色的打手。
    不但有超级身手，还胆大心狠，自己万不得已的时候还能把锅甩到他身上。
    傅国生和疤鼠没什么交情，事实上他和郑潮、裴渔等人都没什么深厚的交情。
    都是红果果的金钱利益关系。
    真要是把疤鼠叫回来和谷雨签协议，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他招手让王仁过来继续揉肩，笑道：“谷兄弟啊，像你这样的身手，屈身做个活太可惜了，这年头，混得好叫混，混不好叫混混，等出去后跟我混怎么样，我让你一年赚几十万。”
    “跟你混？”谷雨上下打量了一下：“看你这么斯文，你不怕到时候我把你给吃了？”
    “呵呵呵呵。我一直说谷兄弟志向远大，前途似锦。”傅国生一脸淡然的说道：“我老了，出去以后接着干，也干不了几年了，到时候正好伱们年轻人接班。”
    “得了吧！不就是跑运输吗？你一个人再牛能吃得下整个市场？我另起炉灶，也能打下一片天地，自己照着自己心意干，做大做强，早创辉煌！”
    “切。”焦涛回头看了谷雨一眼，面无表情，心中不屑。
    这个家伙满脑子的“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第51章 打探

    焦涛心里其实很看不上谷雨。
    他觉得这小子太自大太狂妄了。
    分明就是一个铁憨憨，除了能打也没什么长处。
    出来混，讲的是食脑，比的是人脉，谁管你能不能打？
    越厉害的人，越要西装革履，满面微笑，哪能像谷雨这样张扬跋扈？
    你就一双拳头，还想着一步登天。
    真是无知者无畏。
    傅国生哈哈大笑：“谷兄弟，年轻人有梦想是好事，但也不要好高骛远，不要想着一口吃成一个胖子。”
    “胖子我是吃不成的，但买卖我要做最大的！这年头干什么不都要靠着拳头打天下嘛！”谷雨信誓旦旦的道。
    然后看着傅国生道：“我现在信你的买卖能赚大钱了！不然也不会有人想杀你。”
    “哈哈……”傅国生淡淡一笑，一脸淡然道：“像我们在外边混的，谁没几个仇家啊！”
    “看你心里有数，知道无外乎那几个人了。你就不怕等你出去后再挨上一回？”
    “我现在好好地，说明我大难不死。算了吧！”
    “呵呵，你也甭装了，谁不怕死啊！”谷雨摇摇头道，“我才不信你会算了，我看你早晚会出手！”
    “呵呵呵，谷兄弟真是行侠仗义、办事大气，心狠手辣。”傅国生点评道。
    谷雨摆摆手：“这办事大气、心狠手辣我原封不动送给你。我最多只要个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总之，谷兄弟，你救了我，我欠下伱一个人情，等我出去之后，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傅国生做出了承诺。
    谷雨不屑的摇摇头：“我谢谢你了。以后等你退休了，可以来我公司做个顾问。”
    “好啊。”傅国生欣然答应。
    就在此时，铁窗外传来管教的声音：“0015，0016，收拾好东西。”
    此言一出，A1604监仓顿时轰动了。
    0015是傅国生，0016是焦涛。
    他俩出去，意味着羁押时限已经到了，看守所要放两人出去了。
    “恭喜大哥！”
    “恭喜大哥，恭喜涛哥。”
    “恭喜大哥，终于自由了。”
    饶是傅国生心机深沉，那一刻也不由得有些释然。
    谷雨拍了拍傅国生的肩膀，又拍了一下一直做背景墙的焦涛，笑道：“行啊，老傅，小涛，终于自由了。”
    “呵呵。”傅国生露出笑容，随即张手给谷雨来了一个拥抱，低声道：“谷兄弟，估计你在里面也待不了几天了，等你出去的时候，我来接你。”
    “行。”谷雨回答。
    就这样，在A1604监仓众人的注视下，傅国生出了门，身后的焦涛提着两人物品，紧随其后。
    他们走出看守所大门的时候，站了片刻。
    先感受一下久违的自由的阳光，然后看到了来接他们的人。
    是一个二十多岁，冰雕玉琢一般的美女。
    这是他的一直不过门的妻子沈嘉文。
    两人对视一眼，随即大踏步走到一起，紧紧地拥抱起来，久久不离，直到相拥着上车，由焦涛驾驶，离开看守所。
    “傅哥，后面有车跟踪。”焦涛说道。
    “不用担心，那是便衣，其实是在保护我们。”傅国生一脸淡然。
    这十几年来，他经常遇到这种情况。
    不过不要紧，优渥的经济基础，再加上精明的规避，这些人的跟踪常常无疾而终。
    “小涛，你去仔细调查一下这个谷雨。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他放出来的时候我们要来接他。”揽着沈嘉文，傅国生用温和的声音说道。
    “是，傅哥。”焦涛平静的回答。
    “老傅，这谷雨是谁啊？里面认识的？”怀里的沈嘉文好奇的问道。
    “一个难得一见的家伙，当代的叶问。”傅国生笑道。
    说到这里，老傅想起了扮演叶问老婆的那个名模，两年前去香江游玩的时候也享用过，感觉她和怀里的沈嘉文各有风韵。
    嗯，要不今晚让嘉文扮演一下叶夫人？
    ……
    目标人物走了，谷雨知道自己离开看守所的日子也快了。
    心里多了一丁点的惆怅，便时常在窗口待着。
    监仓有个小窗户，通过窗口往外看，其实看不到什么东西。
    飞机的声音呼啸着从头顶而过，透过纵横的钢筋网，看不到夜空中飞翔的航班，只有一小片深遂的夜幕，放风仓紧闭后，谁也看不清今夜的星空是璀璨迷人，还是乌云密布。
    监仓常有人进来。
    进来的人自然都是人渣，很多是聪明的人渣。
    有为了练出三只手，把食指弄得和中指一样高的惯偷。
    有借助网购的泛滥而顺藤劫财，因为跨行劫涩，而栽进来的。
    还有开锁的、造假护照的，聊到后来都嚷嚷着要建个盗贼公会。
    这踏马网络游戏玩入迷了。
    经过监仓的生活，谷雨算是明白了，绝大多数的犯人都不怎么理解忏悔是个什么概念，所谓法律意义上的悔罪表现，绝大多数也是这些人迫于无奈或者故意作戏，在这样一个没任何尊严和人格的环境里，为了生存，会把大多数人磨练出精湛的演技。
    没办法，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人渣和人渣聚在一起，谁会变好？
    想到这里，谷雨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出这个满是糟粕的地方。
    ……
    当谷雨在监仓里遥望窗外的时候，一家繁华茶楼，焦涛请人吃早餐。
    热腾腾的虾包雾气缭绕，几乎把对面而坐的两人的视线给遮住。
    对方叫莫四海，是集团的另一个巨头。
    不过这厮和郑潮、裴渔这些实力派巨头不一样。
    他更多的是玩人脉。
    相当于集团的人事部长，很多入行的人都是他接引的，
    莫四海是通关员出身，因为涉嫌走私被单位开了，一直混在滨海的相关领域，也算是这个领域里的名人了。
    因为人脉深广，打听消息十分灵通，业内什么消息都能第一时间听到。
    此时两人已经寒暄完了，莫四海道：“谷雨上个月来到这里，刚下车就和土狼手下刀疤鹏的人起了冲突，刀疤鹏的小弟冯晓山打闷棍不成，反被打了一顿，抢了几百块钱。”
    “嗯。”焦涛点点头。
    这个冯晓山就是前几天进去的那个狱友，一进门就被收拾了一顿。
    焦涛还趁着望风的时间，悄悄地审问过，知道双方冲突的前因后果。
    “抢了那几百块，谷雨去澡堂子呆了一晚，然后第二天又去抢了一个小团伙，一个打好几个，真踏马威风。”
    “后来呢？”

 第52章 我已出仓，感觉良好

    “后来这小子出没各区，收拾了几伙人之后，大概是觉得跑单帮不行，就把上回打过的，头领叫臭屁文的那伙人给收伏了，凭的就是能打，之后四处大战，把几个团队都收拾了，成了老板。”
    “好家伙，这事干的粗暴，他也不怕被人打黑枪！”焦涛点评。
    “不止，他的团伙收留了疤鼠之前的一个小弟，打听清楚之后就去泡疤鼠的情妇去了，第二天就打上门去，占了这几家生意。”
    “接着在饭店开席的时候，那个刀疤鹏就带人打过来了，于是就进了监仓。”
    莫四海一边说一边感叹：“这小子真能折腾，这才几天功夫，就弄出这么大风波，真是……”
    说到这里，莫四海不由得摇摇头，感觉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
    “要我说，他也就是趁着年轻力壮能打，再这么高调张扬下去，迟早被人砍死。”焦涛说道。
    莫四海点了点头，十分赞同焦涛的话。
    干这行最重要的低调，可这个新冒出来的家伙，除了缺低调，其他都不缺。
    “有他在老家的信息吗？”顿了顿，焦涛又问。
    “有。”莫四海又递上来一份资料。
    “这是我托海右那边的业内同行调查的，这小子上学的时候就特能抗揍，而且从来没受过伤。”
    “后来下学后混街上，干一样败一样，这次南下，就是想出人头地，挣一大笔钱。”
    焦涛看着资料，感觉很单薄。
    这样的经历太普通了，除了抗揍能打，天底下的小瘪三似乎都是这样的德性。
    沉吟片刻，焦涛问道：“你知道他从哪里练出来的这身手吗？”
    莫四海笑了笑：“从小就这样，天生的，据说省体队的想去挖他，但受不了那怪脾气就不了了之了。”
    “看来是狂妄自大！”焦涛说道，随即笑着摇摇头。
    “现在想想，这小子的拳击招数也只能说一般，就是力气大，速度快，只能说是天赋过人了，”焦涛闪过这个念头。
    想了想，他又问道：“那个光头仔的身份查出来了吗？”
    莫四海叹了一口气，又递过来一份资料，口中道：“这下老傅欠我一个人情了。”
    焦涛眉毛一扬，打开资料，赫然看到文字里面，“郑潮”两个字特别显眼。
    ……
    五天后，谷雨也被放出来了。
    他在里面待了半个月，走的时候领到的是新的身份资料，和在老家指挥中心看到的身份信息一样，除了姓名和照片之外，一个全新的谷雨。
    这一天的中午时分，看守所的大门缓缓打开，面容清秀、一脸微笑的谷雨走了出来。
    谷雨昂着头看了看火辣辣的太阳。只觉得这炙热的阳光，从来你没有像今天这么热烈。
    虽然他在里面横，没人敢惹，但每日只看见四面墙的生活，实在是过够了。
    而在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谷兄弟，我来接你了。”
    谷雨看过去，就看到傅国生站在一辆奔驰车旁边，正一脸笑意的看向自己。
    谷雨先看了一眼车牌。
    好家伙，好几个8.
    “老傅，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出来？”谷雨哈哈一笑，迎了上去。
    “你是我救命恩人，我当然要关心了。”傅国生说道。
    “哦，是吗？”谷雨看了看奔驰，又向四周看去。
    “谷兄弟看什么呢？”
    “我已出仓，感觉良好，属下们不来接我？”
    “谷兄弟，你怕是有所不知。你那帮兄弟，已经散了。”
    “散了？”谷雨顿时愕然：“我刚收拢他们，正准备做个大买卖，他们就给我散了？这群家伙也太不讲义气了吧！”
    “不不不，谷兄弟别误会，他们不是不讲义气，是被JC打击的四处跑路了。”傅国生拉住谷雨，笑道：“知道你今天出狱，我来给你接风，走走走，咱们上车。”
    就这样，谷雨被傅国生拉上了车，焦涛驾车，傅国生说了句去某地，车在原地打了个旋，向远方疾驰而去，车速越来越快。
    ……
    “包袱成功送出。重复一遍，包袱成功送出。”
    林宇婧从望远镜里看到了全过程，她对着步话重复着这一句话，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又送出了一个“包袱”。或者说不是送出去的，是被目标强拉走的。
    步话里传来了许平秋的呼叫声：“收队。”
    ……
    飞驰的车轮划过街道，行驶在车水马龙之中，犹如水滴汇入了海洋，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谷雨坐在后座，扫了一眼外边的世界，叹道：“老傅啊，有句话怎么说，洞中才数日，世上已千年。我在里面才待了几天？半个来月吧，真是恍如隔世，恍如隔世啊！”
    “呵呵。谷兄弟挺文雅的。”傅国生叹道。
    “我现在挺怀念上学那会了，根本不用考虑明天怎么办。哎，要不是老家穷，我干嘛要来这里！来了不到二十天，钱没挣到，局子里待半个月。”
    焦涛不时的从后视镜看这个长相清秀的谷雨，总觉得和监狱里威风八面的家伙不相符。
    这个长相，要是在个子再高点，去哼店当个小鲜肉都没问题。
    怎么也不像个一拳震四方的强人。
    话说在看守所里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
    难道是人不可貌相？
    “我说谷兄弟啊，你也不用伤春悲秋了。”一旁的傅国生拍了拍谷雨的肩膀：“今天给你接风，咱们好好地爽一爽，以后跟我混怎么样？”
    “跟你混？”谷雨看向傅国生，摇摇头：“焦涛是伱的保镖兼事业接班人，我去你那儿往哪里摆？总不能干掉他上位？那多没意思？”
    傅国生笑了：“不是，我是说给你安排一个正当工作。”
    “正当工作？”
    谷雨沉吟了一句，又叹了一口气：“老傅啊，我要是想找个正当工作，不如在老家找好了，最起码能天天有肉吃，有酒喝，有地休息，找个干净的小姑娘结婚过一辈子。我干嘛来这里啊，图你们这里一个月多那么几千块钱？”
    “啧，这你就不懂了，在这个地方你得有个正当职业，正当职业无可挑剔，而且也安全，业余时间，再去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好了。”傅国生笑道。
    自从上了他的车，这个老傅一直笑嘻嘻的。
    谷雨沉吟片刻：“那你让我做什么？老傅啊，你可别让我给人当跑腿的去。”
    “哈哈哈，谷兄弟地位这么高，我怎么能让你跟别人当跑腿的呢，你多虑了多虑了。”傅国生拍了拍谷雨的肩膀：“先不提这个了，咱们去吃饭，算给你接风。”

 第53章 差评

    嘉世俪用品公司的门面就建立在商贸区，占地面积很大，显示着主人不菲的身家。
    此时风和日丽，进进出出的客户不少。
    谷雨随傅国生二人下了车，进了店里，里面空调的凉气吹了过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身上的暑气尽消。
    店面两百多平，卖的都是成年人用品。
    各种产品上写着金枪、神威、真男人、好汉子，
    话说，那些自诩为真汉子的家伙好意思买这玩意吗？
    不过谷雨也只是斜看了一眼，完全没有在意。
    他只是跟随这那二人穿过销售区，上了二楼办公区，然后顿时觉得上当了。
    这哪儿是办公区啊，应该还是销售区。
    满屋子的小姐姐。
    硅胶做的。
    每一个都很挺真的。
    沙发上、茶几边、书桌旁，床上，躺着、站着、坐着、神情各异的硅胶小姐姐，肤色或白或麦、发色或黑或金、神情或庄重、或俏皮，琳琅满目，品种繁多。
    令谷雨失望的是，这里面没有范九亿，也没有娃娃音。
    差评！
    难道都摆在仓库里，等待lsp的垂青？
    一定是这样！
    所以谷雨随手把一款小姐姐推到一边，径直坐在沙发上，往后面一靠，长舒了一口气：“老傅，你人忙事多，先忙你的，不用管我。”
    “好，你先坐会。”傅国生笑了笑，便带着焦涛进了经理办公室。
    谷雨摆了摆手，直接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傅国生和焦涛会在里面商讨事情，可是干嘛要去打听？
    难道是说出来第一天，就能打探出有用的情报？
    扯淡呢！
    还不如养精蓄锐，今晚好好地吃一顿。
    ……
    办公室内，焦涛站在门口，透过门缝盯了谷雨一会儿，见他确实陷在沙发里闭着眼睛，完全不在乎身边的硅胶小姐姐，不由得冷笑一声。
    刚来没几天就霸占疤鼠情妇的家伙，能不是LSP？
    他不碰身边的硅胶娃娃，那是对假的没兴趣。
    只喜欢玩真的。
    想到这里，焦涛回过身来，对傅国生点点头道：“哥，没问题，一直安心坐着。”
    傅国生坐在老板椅上，闭目点点头。
    “小涛，昨天你不是问我，这件事我为什么不追究，担心以后没人会把我放在眼里，是不是？”
    “对，哥，您当时说做大事要能屈能伸。”焦涛点点头。
    “不错，我说过。”傅国生轻轻转着老板椅，语气低沉的道：“我刚出来，凡事要低调。但并不代表我什么事都不做。”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紧闭的门：“外边那个人，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但实际上傲气的很，一般人根本看不上。你说我要是把他派到郑潮那里，他俩会撞出什么样的火花来？”
    “这小子来这里是为了赚大钱，你不怕他和郑潮联手？”焦涛问道。
    “那我就要让他俩联不了手。”
    说到这里，傅国生站起身来道：“走，咱们去吃饭。”
    “好！”
    ……
    傅国生请客的地方是一家高级西餐厅，一桌子的琳琅满目，问喝什么酒的时候，谷雨道：“来一杯伏特加马丁尼，要摇匀不要搅拌，007喝的那种。”
    “呵呵呵，谷兄弟，你要的那是鸡尾酒，是正餐前喝的，为的是生津开胃。”
    “哦，那就来一瓶八二年的拉菲。”谷雨又叫道。
    “哈哈哈……，谷兄弟，拉菲酒庄一年才产多少瓶红酒啊，哪里会到处都有。不过既然你喜欢，那就点一瓶拉菲也好。”傅国生表现的很阔气。
    焦涛内心暗笑。
    知道谷雨是那种怕别人看他是乡巴佬，假装见识多，实际上更加丢人现眼的人。
    做人还是质朴些好啊！
    傅国生既然要招待好谷雨，当然不会用国产几十元的红酒糊弄，而是要了一瓶几千元的。
    酒比饭菜贵多了。
    “可以啊，老傅！”谷雨拍了拍傅国生的肩膀：“果然够义气。”
    “呵呵，人生四大铁，咱们是一起蹲过监，我当然要好好的招待招待你！放心，我一切都安排好了！等吃完这顿饭，我还要出去办点事情，小涛呢，会帮你安排好，绝对让你满意。”
    “老傅啊，你安排的我当然会满意。”谷雨摆摆手，“伱是大忙人，去忙好了。我也明白你的安排，但是有句话我要说在前面。”
    “好啊，咱们亲兄弟说亮话，你说。”
    “你要帮我安排个正当工作，我感谢你，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等我东山再起，是事业做大做强，影响了你的生意，你可别我不讲义气。”
    “哈哈哈哈，我就说谷兄弟志气远大，这一点我相信。”傅国生笑道：“你放心，这里市场大得很，我一个人也吃不下，你尽管跑马圈地。”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然后焦涛带着谷雨去了一间情趣酒店。
    房间里有一位姑娘在等着，是真人。
    学生妹的长相、失足者的眼神，一见到谷雨，就娇滴滴的喊了一声：“0022，过来呀！”
    谷雨只是微微一笑，直接拉着对方进了浴室。
    一番翻云覆雨……
    两天后，谷雨进了傅国生的别墅。
    院子里有个珠圆玉润的美女在浇花，谷雨只是扫了一眼，就背着手在客厅里打转。
    “谷兄弟，看什么呢？”傅国生走了出来。
    “看看你家的客厅真大真敞亮。”谷雨叹道：“还是你老傅厉害，住那么大房子。我在老家小镇上，折腾多久也住不上啊！”
    “哈哈哈，只要你胆大心细找对路子，你也能住上别墅的。”傅国生说着，招呼谷雨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啊，谷兄弟，这几天艳福享受的怎么样啊？”
    “呵呵，战斗力和技巧性都一般，聊胜于无吧！”谷雨不屑的点评道。
    他从花姐身上学了不少有用的相关本领，又养精蓄锐了半个月，那个小姐姐根本不是对手，只觉得谷雨是她见过最男人的男人。
    “知道你龙精虎猛，可是也得节制。”傅国生哈哈大笑，对谷雨的戒心已经不知不觉消失殆尽。
    上船能战斗，下船能打拳，胆大心狠敢做事，这样的人必须为我所用。
    “说起来老傅，我这几天到街面上转了转，我那帮小弟要么被抓了，要么被赶走了，连刀疤鹏都被抓进去了，我踏马是两败俱伤，这帮JC下手太狠了！你能收留我，我感激不尽。但我还是那句话，我想厉兵秣马，可不想给别人当狗！”
    “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借我一笔钱，等我招好了人，用疤鼠留下的车队做起生意，咱们四六分成怎么样？”
    “借钱没问题，不过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想带你去个地方，见几个人，只要你有心，完全可以积攒人脉，早日东山再起。”
    “哦？”谷雨说道：“好啊，那咱们出发吧！”
    “呵呵呵，谷兄弟，不要这么急嘛，还得等一个小时……”

 第54章 快让疤鼠王白回来

    一个小时后，大雨倾盆，电闪雷鸣。
    傅国生的车走在监控盲区，在安排好的几处地下停车场换了几次车。
    这样一来，专案组的设备再先进，也跟踪不到目标了。
    在一个隐秘的所在，谷雨见到了集团的众多高层，同时也见到傅国生枭雄的一面。
    谈笑间轻松掌控了局面，弹指间扼死了那个光头仔。
    动作利索，杀人如艺术。
    动作凌厉之极。
    充分显示出傅国生宝刀未老，神威犹在，依旧是那个狠辣无情的集团老大，不是一般的可以篡位的。
    死了的光头仔趴在桌子上，脑袋面向左侧，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瞪着身旁的谷雨。
    众高层眼神也露出凌然的神色，显然都被傅国生震慑住了。
    “谷兄弟，麻烦你处理一下，这张卡里有十万元钱，就当是个彩头吧。”刚刚还霸气绝伦的傅国生转眼变得笑眯眯的。给谷雨留了一张卡，交代了几句场面话，便昂然离开了。
    谷雨却微微一笑，捡起面前的餐巾布，盖在光头仔的的脸上，说道：“一双眼睛瞪着我，真TM不自在。”
    他这么一举动，直接把众人的眼光都吸引过来了。
    本来大家都打算在傅国生离开之后，也随着离开，但谷雨的动作，一下子让大家顿住了脚步。
    谷雨没有理会众人，直接将那张银行卡装入怀里，又找了一个餐巾布裹在手上，将光头仔的尸体装进准备好的黑袋子里，拉链一拉，一只手提了起来，手与肩齐，和提一篮子蔬菜似的轻松。
    对手众老大的眼睛顿时都瞪的和光头仔一样大。
    光头仔身高一米七多，差不多140斤，不能说轻，却被一个瘦巴巴、清秀如小鲜肉的年轻人单手提起来了，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在座的干的都是杀头的买卖，胆大心狠有蛮力，和人搏杀起来也是一打多的主。
    可是自己体格再强悍，让他们一只手提140斤的重物，举的手与肩齐，使出吃奶的劲也做不到，而对面这个小年轻却毫不费劲的做到了。
    这小子有130斤吗？
    这力气从哪里练出来的？
    这傅老大从哪里找来的帮手？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震惊不已。
    这其中莫四海更是心中狂震。
    谷雨的资料是他收集的，也知道这个家伙力气很大，可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的力气居然能大到这个地步。
    关键是看外表一点也看不出来。
    傅国生有这样的帮手，地位只能更巩固了。
    谁也撼动不了。
    看来以后，还得继续紧跟这傅老大，决不能和他对着干。
    什么郑潮、裴渔。
    老子可不敢和你们随便走的太近。
    ……
    谷雨将消息通知了许平秋，直接去了一家夜总会潇洒了两天。
    毕竟十万元钱啊，不花白不花。
    两三天之后，谷雨重新出现在傅国生面前。
    “老傅啊，我没想到你真是一代枭雄啊，真是失敬失敬。”
    坐在傅国生对面，谷雨面色淡然，浑若无事。
    “我就知道这小子看似嚣张，但实际上一见到死人就吓破了胆，躲在夜总会醉生梦死了两三天才回过神来！呵呵，这样的人才能为我所用！”
    心里这么想着，傅国生欣然接受谷雨的恭维，笑道：‘想赚大钱，就得办大事，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道理。’
    谷雨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巴掌，竖立了一下大拇指：“你牛！你霸气！”
    “我是看出来了，你在这一带绝对是大佬，身家肯定不低。”
    “既然你还念着我救命之恩，主动接我出狱，还带着我见你的那些合作伙伴，我是感激不尽，那老傅，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合伙做生意，我说过，赚到的钱咱们四六分成，我四你六！”
    谷雨噼里啪啦的说着。
    “哈哈哈。”傅国生很满意谷雨的表现。
    表面嘴硬，心里害怕。
    但又被钱吸引，又不由自主的想参与进来。
    这种人其实很好拉拢！
    只要恩威并施就行。
    他傅国生见多了这样的人。
    但谁也没有谷雨这般能打的身手啊。
    所以，只有他傅国生才能驾驭他！
    “谷兄弟啊，你现在见识到我的身家，迫不及待的想赚大钱了这是好事！但是你也要知道，风险和利益是成正比的，伱想赚更多的钱，搂着更漂亮的女孩，买更大的房子，就得干更大的事，你明白吗？”
    “我明白。所以我才想和你搭伙做生意，做大生意！”谷雨说道：“什么最赚钱，咱们就做什么！”
    “谷兄弟，你有这么想法我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和你一起做生意。不过呢，我们这一行，老人们占据了太多的市场，他们不会轻易让给你这个新人出头的，哪怕由我入股也不行。”
    “如果你有兴趣入伙，我可以给你介绍到郑潮身边工作，在他那里做个副手，在他身边结识人脉，了解流程，熟悉业务。等你一切上路了，咱们才可以谈合作的事。哦对了，郑潮就是那天坐我旁边那个。”
    “也就是说我还得看郑潮的脸色做事？”谷雨又直起腰来。
    “对。”
    “老傅，我好不容易南下，拉拢了人马，要不是进了一趟监仓，我就要上位了，结果转眼间，我还得看郑潮的脸色？就为了入伙做大生意，赚大钱？”
    “做大买卖，赚大钱，从帮手做起，不寒碜！”傅国生劝道。
    “是不寒碜！”谷雨撇撇嘴：“可到时候我通过他上位了，那就和他合伙做生意好了，你图什么呢？”
    “事实上我是想请你帮我个忙，盯住郑潮。我还可以多给你开一笔薪水。”
    “盯住郑潮？”谷雨双手束胸，目光淡然：“这个郑潮，是光头仔的后台？”
    “谷兄弟是个聪明人，只管放心就是，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盯着郑潮，你可以自己学本事。”
    “明白了！”谷雨站起身来，双手按在办公桌上：“不过我有个条件。”
    “你说！”
    “尽快让疤鼠王白回来，不签协议，我睡不着觉。”
    “好！”

 第55章 解释解释，什么是断指

    郑潮的厂子叫做新华玩具厂，位于郊区，表面上是生产销售各种玩具，实际上和大多数产业一样，靠长年运输电子垃圾发财致富。
    因为敢想敢干，所以即使在这个富佬集团，他也是排名前列的人物，势力仅次于傅国生。
    焦涛开车，傅国生作陪，谷雨随着车来到了郑潮的地盘。
    郑潮带着一帮人站在大门口等着，一见到傅国生，立刻上前握手，叫道：“傅老大，兄弟对你是望眼欲穿啊。”
    傅国生哈哈笑道：“郑潮兄弟，让你久等了。”
    “哪里哪里，傅老大亲自上门，兄弟我是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傅国生点点头，让开身子，指着谷雨道：“这位兄弟叫谷雨，予我有救命之恩。”
    谷雨站在那里，面色淡然，轻声道：“潮哥好。”
    “见过见过，上次开会见过。谷兄弟个头不高，气力极大，我是印象深刻啊。”
    “潮哥过奖了。”谷雨道。
    “那就别在这里站着啦，傅老大，焦兄弟、谷兄弟，里面请。”
    “好啊。”
    一番寒暄，等傅国生离开之后，郑潮站在大厅里，面色凝重道：“谷兄弟啊。”
    “潮哥。”谷雨很淡然的看着郑潮。
    “傅老大肯定给你说过，新人来我这里，有一个入会仪式。”
    “入会仪式啊，明白。潮哥给说说。”
    郑潮没说话，他旁边的头号马仔老彪说道：“简单，放血、封口……”一边说着，一边将弹簧刀亮出来，一脸狰狞：“断指！”
    谷雨笑了笑：“放血和封口我明白……”
    说到这里，他看向老彪：“你说‘断指’的时候亮出弹簧刀干什么，想吓唬我？”
    “你什么意思？”老彪愣了愣道。
    “那你又是什么意思？”谷雨反问道。
    老彪踏前一步：“来这里就得讲规矩，不想讲规矩就滚。”
    “你再说一句‘滚’试试？”
    “老子说了怎么样……哎！”
    老彪话音未落，后面的内容没了。
    谷雨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老彪是郑潮手下头号马仔，也是一个超级能打的主，既然火气冲上来了，自然也做过肉搏的准备，可是对方速度实在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抗，便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被提起来了。
    重点是用了一只手，而且是左手。
    包括郑潮在内，所有人顿时脸色一变，眼神当中露出震惊之色。
    老彪一米八，一百六七十斤的体重，被人一只手提了起来，简直匪夷所思。
    “焦涛不敢在我面前狂！潮哥也没发话呢，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耍威风！”谷雨冷笑，作势就要把他扔出去。
    “谷兄弟！”郑潮连忙叫道，上前一把抱住谷雨的胳膊，口中叫道：“谷兄弟，误会，这是误会！老彪就是个粗人，都是自家兄弟，犯不着发这么大火！犯不着！”
    在郑潮的拉扯下，谷雨举着老彪的左手丝毫未动，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干扰似的。
    “潮哥，刚才老彪拿出弹簧刀说‘断指’，我听不懂，麻烦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断指’。”
    郑潮说道：“断指嘛，不过是个入会仪式……”
    “解释解释，什么是断指。”谷雨打断郑潮的话，继续问道。
    “这个好说好说，你先把老彪放下来，我给你解释，一切好商量。”
    “潮哥，你给解释解释，什么是断指？”谷雨依旧单手举着老彪，语气平淡的问道。
    郑潮此时汗都出来了。
    从来没见过蛮力这么大的人。
    奥运举重冠军怕是也没这水平。
    难过傅国生把他扔我这儿，感情是招待不好这个活祖宗啊！
    不过他身为大哥，必须把老彪救下来，否则时间一长，老彪在手下小弟当中的威慑力只怕荡然无存。
    面对此情此景，郑潮只能急切道：“断指就是用弹簧刀切一点指甲盖，这样大家都是一辈子的好兄弟了！”
    “原来这就是断指啊！这么简单！”
    谷雨微微一笑，轻轻地将老彪放下来。
    老彪两脚一沾地，深吸了一口气，见众人都看着他，不由得老脸一红，一双眼睛死瞪着谷雨，怒气上涌，想都不想抬拳就挥了过去。
    可拳到中途，老彪的身形突然顿住了。
    郑潮也不由得叫了一声：“谷兄弟！”
    话音当中带着骇然。
    因为谷雨右手拿着一柄手枪，枪管顶在了老彪的脑门上。
    他有枪！
    小弟们见状，不由得齐齐退了几步。
    一个个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这小子是来入伙的，还是来火并的？
    郑潮急忙喊道：“谷兄弟，一切都是误会！老彪就是个粗人，伱把枪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他一边说，一边冲着一个一头黄毛的小弟使眼色。
    黄毛急忙往身后掏，却是猛然僵住了。
    一脸骇然的，冲着郑潮摇摇头。
    郑潮心里一沉。
    知道今天有傅老大送来的新人要入伙，考虑到这个入会仪式有点残忍，郑潮提前准备了手枪，让黄毛拿着。
    没想到这个黄毛不靠谱，关键时候掉链子，把枪给丢了。
    这下局面怎么收拾？
    谷雨看着老彪，看着他的脸色由红转白，眼神也变得惧怕起来，当即微微一笑，把枪收了，干脆利索的退膛卸了子弹夹。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中，将枪递给了郑潮：“不好意思潮哥，刚才不小心拿了你的枪，现在物归原主。”
    “什么？这是我的枪？”
    郑潮伸手接过枪，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果然是他的枪。
    可他不是让黄毛收着的吗？
    怎么落谷雨手里了。
    “潮哥，刚才站的近，觉得你的手表挺好看的，忍不住拿下来看了看，现在也物归原主。”
    谷雨说着，又递过来一块手表。
    郑潮定睛看去，赫然真的是自己的手表，他急忙向手腕看去，结果发现手腕空空！
    我戴在手上的手表，什么时候落谷雨手里了？
    这小子，身手这么了得？
    “哈……哈……哈，谷兄弟身手不凡，潮哥我可是大开眼界啊！厉害，厉害，大家还不鼓掌。”郑潮也是反应神速的主，立刻接过手表，故作大度的笑道，并带头鼓掌。
    小弟们当然也随着鼓掌。
    “啪啪啪”的声音中，谷雨微笑着看着老彪，只见对方脸色由白转红，慢慢的抬起手来，也轻轻地拍了两下。
    “哈哈，彪哥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么大度，当真让我佩服。早知道彪哥大气，咱俩那里还能闹这么一出啊！是不是啊，潮哥！”
    谷雨上前搂住老彪，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对着郑潮说道。
    郑潮心里MMP，嘴上笑嘻嘻的道：“是啊，说开了就好了。”

 第56章 我敢在意吗

    郑潮现在已经彻底的明白，这个傅国生派来的家伙，是一个扮猪吃虎的超级高手。
    别看面相清秀，仿佛文弱书生似的，却有令人瞠目结舌的力气，还有一双极灵活的手，在你不知不觉当中把手枪和手表偷过来。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这完全直接颠覆了郑潮的固有认知。
    再看自己的头号马仔老彪脸色惨白的样子，就知道刚才差点没缓过劲来。。
    虽然那天开会的时候，见过谷雨单手提尸体的样子，但郑潮和老彪都没放在心上，还以为对方玩的戏法呢。
    在知道傅国生把谷雨派过来之后，郑潮还想让老彪好好地给这个新人上一课。
    却没想到他俩被人上课了。
    动手不是对手。
    动枪，也没人手快。
    面对这么厉害的家伙，那还能说什么？
    “谷雨兄弟，喝口水喝口水。解释开了就好了。”郑潮一脸微笑着，指使手下到了一杯水，送到谷雨面前。
    “潮哥，水不着急喝。”谷雨一脸真诚的将杯子放到桌子上，对郑潮道：“潮哥不是说新人得有个入会仪式吗？事不宜迟，咱们立刻举行吧！我很想体验一下放血、封口、断指。”
    郑潮：“……”
    “潮哥，我们快开始吧！事不宜迟嘛，我十分渴望加入咱们这个大家庭。”
    郑潮：“……”
    谷雨指着几个小弟：“快点快点，还不赶快去准备，难道还要等潮哥说出来才干啊？”
    郑潮：“……”
    不过事已至此，郑潮就算满心的退货之心，在谷雨的泼天神力面前也不敢说出来。
    且不说谷雨可是傅国生在众老大面前亲口承认的兄弟，又有这么凌厉的身手，真要是撕破脸，事情闹大了。
    他郑潮老大在业内的日子，怕是要结束了。
    所以郑潮只能有气无力的挥挥手，任小弟们摆好香案，然后和谷雨一起誓血为盟。
    “同血同脉，同心同德！守口如瓶，防意如城！”
    这么响亮的口号，郑潮和老彪喊起来却是一点气势也没有。
    割破手指滴血入酒，这叫歃血为盟。
    以前是诸侯帝王结盟订约的仪式，后来流传到江湖上，成为帮会分子加盟的流程。
    应该有数千年的历史了。
    至于封口、断指，那是郑潮自己帮会搞的玩意。
    往常其他小弟上门入会，老彪会真的掰折人家的手指。
    网剧中余罪入会，手指就被掰折了，遭了好大的罪。
    但现在是入会的是谷雨，郑潮只好将“断指”的仪式给精简化了。
    只是用弹簧刀切掉一点指甲。
    谷雨对此十分满意。
    所以他拍了拍郑潮的肩膀，笑着说道：“潮哥你放心，咱们都歃血为盟了。我以后就拿你当大哥了！”
    “潮哥，我得向你道歉。我这个人就这样，脾气有点直，刚才有点冲动，你别在意啊。”
    我敢在意吗？
    郑潮心里叹了一口气，道：“不在意不在意，我要是知道你身手这么了得，对吧……”
    就这样，谷雨在新华玩具厂安顿下来。
    他住的是郑潮亲自安排的单间。
    五六十平米的房间，席梦思床，有沙发有书桌，还有冰箱电视。
    简直堪比四星级酒店。
    美其名曰是副经理待遇。
    直接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
    当然，谷雨心里也明白，这是郑潮的对策。
    将他高高挂起，每月薪水供着。
    至于具体的运输工作？
    谷兄弟先好好歇着吧。
    你是新华玩具厂的副经理，具体工作由下面小弟做就行。
    ……
    几天后，老彪终于探听清楚了谷雨的来路，急忙汇报给了郑潮。
    郑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家伙，果然不是猛龙不过江啊！
    这个谷雨，简直是条霸王龙。
    短短三五天就基本统一了那一片。
    在监仓里第一天就连打了包括焦涛在内的两个壮汉。
    这身手，这手段，当真不是善茬啊！
    “哥，这个谷雨这么横！傅老大在号子里也只能和他平起平坐，更何况他还救过傅老大。两人是过命的交情。依我看，傅老大把这个谷雨安排过来，就试试存心给我们添堵的。要不我找个机会做了他？”
    “做了他？”郑潮收回欣赏鱼缸里那条成吉思汗鱼的目光，看向老彪：“阿彪啊，谷雨这个人极不好对付，他不会给你机会的。”
    老彪兀自不信：“哥，他再厉害，也得有疏忽的时候。”
    郑潮摆摆手：“他那手和楚留香似的，怕是你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枪顺走了，你见他卸子弹干脆利索的样子吗？他不但能打，还懂枪。”
    “可是我看过他的手，不像是玩枪的啊？”老彪面露疑惑。
    “这不重要。阿彪啊，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养成吉思汗吗？”
    郑潮不等老彪回答，自顾自的解释道：“成吉思汗啊，是吃的进去也吃，吃不进去也吃。这个谷雨到底是过江龙还是什么的，现在这里待着再说呗，就当养一个吃闲饭的。”
    大哥这是怕了。
    老彪心里想，嘴上道：“你说他这么能打，还会三只手，傅国生为啥把他派咱这儿？”
    “不是怀疑我，就是怀疑他呗。”
    “或者伱和他，都怀疑。”
    “呵呵。”郑潮早就看穿了：“谁不想看鱼互咬啊。对了，咱们谷副经理呢？”
    “出去溜达了，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老彪回答。
    要不是确定谷雨不在，他还不敢说谷雨的不是呢。
    “想出去就出去吧！”郑潮不在意的说道。
    这样的人得像伺候一尊大佛一样供着，郑潮自然不待见他，能眼不见心不烦当然最好。
    老彪说的没错，谷雨确实出去溜达了。
    他直接溜达到市区，在一家咖啡馆的角落，见到了许平秋。
    “谷副经理真是优哉游哉啊。”许平秋看着一身名牌，愈发贵气逼人的谷雨，不由得点评道。
    “呵呵，多谢许处夸奖。我提供的数据有什么问题吗？”
    “你发回来的车号，经过排查一个也没对得上，而且那几辆车也不是厢货车。”许平秋很平静的说道。
    “那许处有什么判断吗？”谷雨问道。
    “以我判断，很可能是这个团伙用于作案的车辆牌照，我会让交管部门严格监控的。”许平秋说完，看着谷雨慢条斯理的品咖啡，苦笑道：“家里是二十四小时轮班倒，而你却一身悠闲啊。”
    谷雨放下咖啡：“那可不，我是新人，又是副经理待遇，他们肯定不会让我这么早接触机密，所以着急也没用。更何况，我看过这段时间的天气……”

 第57章 谷副经理的威名

    “最近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缉私队、交管部门盘查的这么严，换我是傅国生和郑潮，肯定也不会轻举妄动。”谷雨缓缓说道。
    许平秋点点头，道：“这么说的话，你怀疑他们是趁着恶劣天气做走私工作？”
    “对！既然是恶劣天气，那肯定要做到底，越是暴风雨、台风天的夜里，他们越有可能行动。我现在被郑潮以副经理的身份挂起来，正常的走私机密肯定接触不到，但他们要在恶劣天气有所行动，却避不开我。就算不带着我，他们的行踪也会落到我们视线里。”
    “不错。”许平秋点点头。
    郑潮团队不是一人俩人，是好几人，这批人要外出，肯定比较好盯着。
    只要查到蛛丝马迹，肯定能顺藤摸瓜将他们一窝端。
    这个思路很正确。
    “对了，许处。”谷雨道：“我记得之前问过，这个外边装家的消息查的怎么样了？”
    许平秋叹道：“这还算是个很麻烦的事，几百上千公里的海岸线，一条舢板、一条渔船，都可能是目标，就即便放在大型码头，每天上万的集装箱运输，哪一个也可能是目标啊。”
    许平秋说的是实在话，几百公里的海岸线，每年光海关缉获的走私船只就有上千只，以此地为中心，四面积广大，人口众多，一半沿海，在如此庞大的地域的人口区域内找到一个特定的目标，这个难度，基本上等同于大海捞针。
    谷雨当然知道傅国生背后的“富佬”是谁。
    就是他的女人沈嘉文嘛。
    这个女人利用她大学导师的能力，不断研究新型麻醉品，通过傅国生销售出去。
    傅国生以为他自己是集团的老大。
    其他人也这么认为。
    却不知道沈嘉文才是真正的隐形老大。
    不过没有真凭实据，谷雨也不可能贸然说出来。
    谷雨道：“如果不能掐断外边装家的话，就算将傅国生集团一网打尽，蓝冰源依旧可以通过其他势力将这些麻醉品销售到各地。”
    “你说的，我们当然有考虑到。你有什么想法？”
    谷雨斟酌一下说辞，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应该详细调查一下傅国生的所有社会关系，推演一下什么人只能通过傅国生才能将麻醉品售卖出去。也许这个人是外边装家的第一接触者。”
    “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安排。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安排一个精通唇语的过来，一旦事态紧急，无法及时联系你们，我可以冲着摄像头说话。”谷雨说道。
    网剧中“鼠标”严德标精通唇语，但谷雨却不想让这帮“老同学”过来。
    因为性格和能力前后变化太大，难免会引起合作上的不适。
    再说了，这帮人既然已经经历了云洋市集训，成为有编制的合格JC，那就安安静静的工作下去吧，何必让他们和蓝冰枭面对面呢？
    “好，我会安排。”许平秋点点头。
    “叮当。”手机威信收到信息了。
    谷雨拿出手机来一看，笑了：“傅国生今晚要在这家KTV和我见面。”
    “哦？”许平秋扬扬眉毛：“他要走货？”
    “不，他是想让我狗咬狗，怂恿我干掉郑潮上位。”
    “这倒是一个机会啊。”许平秋笑了。
    ……
    谷雨回到新华玩具厂的时候，天已经晚了。
    郑潮已经回到他的别墅去了。
    而老彪留下来看厂子，当然也看人。
    几个小弟都在厂子里住，除了谷雨和老彪之外，都是两人一间。
    一群大老爷们凑一起，会有什么夜生活？
    除了吹牛喝酒之外，大都是凑在一起打牌？
    堵钱的那种。
    而一般这种时候，都是老人联合起来欺负新人。
    这不，刚加入郑潮团队才一个来月的粉仔又一次输光了。
    输了怎么办？当然是赔钱啊。
    可粉仔兜里实在没钱了，咋办？
    那只能是肉偿了。
    于是粉仔被两个人架着，老彪愉快的挥起拳头，狠狠地锤在粉仔的身上。
    一拳五十！
    两拳一百！
    三拳一百五！
    “阿彪差不多得了！别打了。”谷雨开口道。
    老彪闻言，不由得放下了拳头，回头看向谷雨：“谷哥，粉仔欠我钱，答应肉偿的。”
    谷哥？
    这名字真难听。
    “就算他欠你钱，也用不着这么大力气啊！他欠你多少钱？”
    老彪愣了愣，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欠三百五，谷哥替他还？”
    “可以啊！我替他还，你先借我四百元。”
    “啊？”
    谷雨言语平静，嗓门也没提高：“啊什么啊？借不借？”
    老彪还能说什么，只好心痛的拿出四百元钱来，递给谷雨。
    谷雨数了数，把钱又递给老彪：“那五十不用找了，你俩两清了。”
    自己的钱转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里，老彪却欲哭无泪。
    什么情况啊！
    感情我还欠他人情？
    “怎么了？老彪，你不高兴？”谷雨盯着老彪道。
    “高兴！高兴！谢谢谷哥。”老彪哪里敢和他对着干，立刻换了一张笑脸。
    众小弟们看着，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
    谷副经理的威名，从他来的第一天大家就见识到了。
    连老板郑老大都不敢轻视他，老彪见到他也只能沉默听话，何况其他小弟。
    “你俩，对就伱俩！”谷雨指着架着粉仔的那两个小弟。“你们扶着粉仔回房间，给他抹上红花油。”
    顿了顿，他拍拍掌道：“都别傻站着了，都换上干净衣服，等把粉仔收拾好了，我带着你们去KTV嗨皮。”
    谷雨要请大家去嗨皮？
    可潮哥叮嘱我们，晚上不能随便出门啊？
    小弟们面面相觑。
    大家当然想出去玩，也想和这位开无双的谷雨大哥搞好关系。
    可问题是大家拿的是郑潮老大的钱，面前还有彪哥盯着，谁敢轻举妄动？
    所以大家不由得把目光看向老彪。
    “怎么了，大家不给面子啊！”谷雨笑了笑，转头看向老彪：“阿彪，你给不给面子？”
    “谷哥，潮哥吩咐了，我们得在厂子里待着，不能随便出去。”老彪小心翼翼的说道。
    “扯什么淡！潮哥还吩咐了，让大家好好休息呢。你怎么聚众打牌，还逼着粉仔肉偿，你这是让大家好好休息吗？”
    谷雨往前走了两步：“你看你把大家弄得多紧张，我让大家舒缓舒缓，放松放松，是给你擦屁股，掏的还是我自己的钱，你老彪还给我唱反调是吧？”
    “不不不，谷哥误会了，误会了。我同意，我十分同意谷哥的话。”
    “这才对嘛！大家伙还不赶快去收拾收拾，老彪你安排个人看厂子，一会也随我去。”
    “我也去？”老彪很意外。
    他还以为谷雨想把自己支开，趁机拉拢手下小弟呢。
    “废话！这么多人出去嗨皮，你这个潮哥手下一号大将不得陪着？有什么事好及时向潮哥通报啊。”谷雨挥挥手道。
    老彪点点头，把心放回肚子里了一半。
    看来谷雨是耐不住寂寞了，真的想拉着大家伙出去浪了。
    要不然不会让我跟着。
    老彪心里这么想，去换衣服的时候还是给郑潮打了一个电话。
    郑潮倒是不以为意。
    下面的人想聚众嗨皮就去呗，反正老彪跟着。
    难道出去唱几首歌，小弟们还能跟着谷雨这个家伙跑了不成？
    于是两个小时后，梦巴黎夜总会。
    郑潮的小弟们在诸多妹子的陪伴下正引吭高歌的时候，谷雨在另一个包厢见到了傅国生。
    “老傅啊，好久不见，十分想念啊。”

 第58章 大家都在演戏

    傅国生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儒雅模样，主动开了一瓶啤酒，笑着道：“谷兄弟，最近好吗？”
    谷雨微笑着来到傅国生身边坐下，一把搂住对方的肩膀，笑道：“我还以为你突然联系我，是疤鼠回来了呢，害得我空欢喜一场啊。”
    “呵呵，疤鼠还在国外呢。谷兄弟最近很不错嘛，我看你待得很爽啊！”
    “那当然，郑潮那王八蛋给了我一个副经理的待遇，每日好吃好喝的，薪水开的还不低，虽然只干了两三天，却预支了三个月的，就是从不带我出门，有什么业务也不主动给我说，就这么把我架起来，我是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真是乐不思蜀啊。”
    傅国生笑了，又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到谷雨身边。
    “咦？傅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看着我被郑潮养成猪，你很开心？”谷雨松开傅国生的肩膀，一脸玩味。
    傅国生挥挥手，把几个保镖打发走了。
    “谷兄弟啊，你应该高兴。咱们出来混的，难得有这么轻松的时候啊。”
    “是挺轻松的。”谷雨道。“但是你把我打发到郑潮那里，不单单是让我轻松地吧？”
    “我当然有我的目的啊，谷兄弟。”傅国生一边说，一边主动将银行卡塞进谷雨的口袋里。
    “我让你去郑潮那里，就是希望有一天，你能鸠占鹊巢。”
    “老傅啊。鸠占鹊巢的前提是，我这只鸠，能真正的住进雀巢里面，可我现在还在门外晃荡呢。”
    “呵呵。谷兄弟，今天我看过新闻，大后天是台风天，台风天就是咱们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从我进去之后，他还没开过工，所以他现在很着急，等着干票大买卖。不过我没那么容易给他这个机会。”
    “明白了，你想让我当个和事佬，给你俩牵线搭桥，能够完成这次合作。可我能得到什么呢？”谷雨问道。
    “你可以熟悉流程，了解业务啊。”傅国生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这事好办，我回那边包厢一趟，争取一个小时之内，让郑潮郑老大，主动拜见你傅老大。”谷雨拍拍傅国生的肩膀，走了出去。
    他回去找到正在和妹子们玩游戏的老彪，将他带出来：“傅老大就在V3包厢。”
    “啊？”老彪楞了一下，然后道：“那等会是不是过去敬杯酒？”
    谷雨指了指包厢里的众小弟们：“伱们说他们会不会去给傅老大敬酒？傅老大会和他们说什么？”
    “说什么？”
    “我哪知道说什么。我只是把我猜测的告诉你吧了。”
    “是是是。”老彪并不只是能打，事实上也有几分心眼，他顿了顿道：“谷哥的意思是，让我给潮哥说一声。”
    “那是你的事，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拉倒吧，反正我看天气预报，马上就要进入台风季节了。”谷雨说完，径直走进包厢：“来来来，粉仔，哥和你唱一首歌……”
    老彪站在包厢门口，只是犹豫了几秒钟，立马掏出手机打电话了。
    一个小时后，郑潮来到了梦巴黎夜总会。
    一个半小时后，傅国生和郑潮心怀鬼胎的坐在一起，听着谷雨拿着话筒鬼哭狼嚎。
    然后一群妹子涌了进来。
    其中一个长相甜美、身材婀娜、一头秀发衬托瓜子脸的妹子走到谷雨身边端着半杯啤酒，声音轻柔的说道：“老板，喝点酒润润嗓子再唱吧！”
    好家伙，英姿飒爽的大胸姐，换了一身妆容，赫然成为KTV的俏公主，而且是最夺人目光的那种。
    不过估计是头一次这么玩，那眼神的清纯味太浓了，一点也不风尘。
    所以谷雨故意上下打量了一番：“新来的吧？”
    大胸姐点点头，一脸的甜美微笑。
    “好家伙，个头比我都高！去横店肯定混得开。”谷雨和林宇婧碰了一下杯子，说道：“去，给老板们喝酒去，这可都是我的好哥哥们！”
    “好！”大胸姐摇曳如莲，坐到了傅国生和郑潮中间。
    大胸姐来了，JC们的戏份也就该上演了。
    果然谷雨又唱了几分钟之后，梦巴黎夜总会涌进来一大批JC，自然惊动了傅国生他们。
    做贼心虚的两位老大跟在谷雨后面，被他拉着一口气抛出几公里之外的公园里，直接精疲力尽的瘫坐下来。
    然后谷雨和傅国生合演了一场戏，最终让两位貌合神离的老大握紧了手。
    其实，三个人都知道这是在演戏。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
    傅国生知道郑潮想杀他上位。
    郑潮也知道傅国生知道郑潮想杀他上位。
    傅国生也假装相信想杀他上位的不是郑潮。
    郑潮也假装相信傅国生相信想杀他上位的不是郑潮。
    两人之所以握手，无非是因为台风天要来了，大家都等着干一票大的。
    在滚滚利润面前，天大的恩怨都可以放在一边。
    而谷雨所做的，不过是给他们假装和解搭一个平台罢了。
    而他也可以顺势获得郑潮的信任。
    几天后，台风天要来临了，郑潮按照计划下了死命令，所有人都待在厂子里，吃喝拉撒全在里面。
    “有大行动？”几个小时后，梦巴黎的某个房间，一身红色短裙，美如海棠的大胸姐林宇婧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做出了判断。
    “没错，我今天是偷跑出来的，有什么安排，赶快说。”看着面前的如玉美人，谷雨眼神坦然，面色如常，俏皮话都懒得说。
    林宇婧立刻和他换了一部手机：“这是一部经过改装的手机，里面加了跟踪器，用他可以随时联系家里，而且不会被查到任何踪迹。”
    谷雨接过手机，点评道：“真到了关键时候，他们可能会没收手机，这未必管用。”
    “家里已经考虑到这一点了。”林宇婧点头道：“你拔智齿了吗？”
    “拔了。”
    “为了确保成功，家里决定要在你身上安装跟踪器，就安在后槽牙上，到时候你只要重重敲击后槽牙，就可以发出弱信号，只要持续两分钟，家里就可以确定你的位置。”
    “你给我安装？”
    “是啊，不可以吗？”美人轻轻地凑到谷雨面前，吐气如兰。
    “我警告你，我抵抗力很低的，你要是对我动手动脚，我可不保证我变身禽兽啊。”谷雨忽然笑道。
    林宇婧面色一红，白了谷雨一眼：“你敢！”
    说着，柔美摇曳的女警花直接将谷雨推到在沙发上……
    五分钟之后，林宇婧安装完，然后感受到对方鼻端喷出腾腾热气，再看着谷雨清秀如书生的面孔，脸不由得红了，身子一软，差点要栽倒。
    谷雨急忙扶住她，趁机享受了一下顺滑柔软。
    “你放开。”林宇婧的眼睛仿佛泡进水里的星星一般，忍不住低声叫道。
    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不放。”谷雨轻声道。
    “你……”林宇婧使劲挣扎，却哪里是谷雨的对手。
    正急的不得了的时候，谷雨却将将她松开了。
    林宇婧急忙站起来，狠狠地踢了谷雨一脚。嗔道：“讨厌！”
    谷雨却是一脸正经的摸了摸腮帮，皱眉道：“要是电闪雷鸣的台风天，老家也能收到信号？”

 第59集 大行动

    两天后，天色阴沉的厉害，按照天气预报报道，今明两天有台风加雷阵雨，附近海面七级海浪。
    郑潮站在院子里，背着手指挥道：“装上随身东西，吃的出去准备……行动？行动取消了！潮哥我今天带兄弟们嗨皮去！都给我穿的好看点。”
    老大吩咐，下面的小弟们自然屁颠屁颠的，赶紧收拾好东西，一窝蜂的往车里跑。
    谷雨站在楼门口，懒洋洋的说道：“潮哥，我也去吗？”
    “你谷大兄弟杵在那儿和树干似的，谁敢不让你去？还不快点收拾收拾。”
    “潮哥大气！那我收拾一下衣服。”
    谷雨上楼拿衣服，在关窗户的时候，冲着直线距离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喃喃自语了一番。
    “好了，都齐了吗？”院子里郑潮问道。
    “潮哥，谷哥还没下来。”
    “谁说我没下来？我这不过来了！”谷雨笑骂了一句，直接打开郑潮的车子，坐上了后座。
    郑潮的车平时只有郑潮和老彪坐，其他人和往常一样，都钻进厢货车里。
    “潮哥？”老彪小心翼翼的看了郑潮一眼。
    “没事。”郑潮摆摆手。
    谷副经理坐小轿车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于是一拔人跟随者郑潮的车，出了厂门，驶向着云洋市市。
    ……
    老家专案组。
    唇语专家很快读出了谷雨说出的话。
    “郑潮…说…行动取消……今晚嗨皮……但行为反常……今晚可能……大行动……”
    林宇婧轻轻一拍椅背：“你确定没读错？”
    “错不了！”
    “好，那我去汇报给许处。”
    此时许平秋也在交代任务：“建通，你带一组，守在万顷街入口……高远，你带二组，守住滨海公路，佳明，你带三组，在三岔口设伏，其他两个组属于机动，盯货不盯人……只要‘包袱’确认货在，我们先把这边拿下……然后再解决庄家……，都清楚了吗？”
    “清楚了！”行动组众人齐声喊道。
    “分头行动吧！”
    “是！”
    林宇婧走过来的时候，行动组众人已经出发了。
    “许处，包袱传来信号，郑潮今晚可能大行动。”
    “和我们预想的一致。”许平秋点头道。“那现在傅国生有什么动静？？”
    “没有动静，今天一整天没有出过门。”
    “想玩空城计，不过老子可不是司马懿！”许平秋冷哼一声，拍了拍桌子：“这一次咱们得雄鹰搏兔！”
    ……
    两个小时后，一家夜总会。
    郑潮和老彪推开了包厢门，里面几个小弟正和妹子们玩的十分开心。
    “姑娘们先出去。”
    郑潮一声令下，转眼间包厢内只剩下几个大老爷们了。
    “谷雨呢？”郑潮扫了一眼，皱眉问道。
    粉仔忙举手回答：“潮哥，谷哥去洗手间了。”
    “立刻把他叫回来。”
    ‘“是！”粉仔答应一声，正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谷雨推门进来了。
    “谷兄弟你干嘛去了？”郑朝问道。
    “我去上了个洗手间。”谷雨笑着说道，然后往里面一看：“妹子们呢？怎么没了？”
    “我让她们出去了。”郑潮搂住谷雨的肩膀，带着他到沙发上坐下：“谷兄弟，今天就暂时到这，大家伙把心思收一收，一会儿开工！”
    “开工就开工，潮哥养着我们这帮人，不就是为了今天吗？不过潮哥，今天应该没我的活吧，要不我换个房间继续玩？”
    郑潮嘿嘿笑了一下：“谷兄弟，瞧你说的。咱们兄弟之间还见外吗？傅老大吩咐了，为了让你熟悉流程，这一趟你也参加，你就屈尊一下。”
    谷雨很无所谓：“说的也是，总不能光吃饭不干活吧！两位老大都发话了，我没问题！”
    “既然谷兄弟没问题，那就把手机交上来吧！”
    郑潮一挥手，老彪就把大家伙的手机全都收上来了。
    就这样众人在包厢里无所事事的待了约莫半个小时，郑潮收到一条短信，马上一声令下：‘出发！’
    ……
    郑潮团队进了夜总会，警方行动组的成员们自然将前门后门停车场都团团围住，严密监视。
    许平秋咬着牙道：“这次我们盯得这么紧，一只苍蝇都飞不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行动的。”
    郑潮团队养了十几个人要去干什么，目的很明显，而运送的东西是什么，正是他急切想知道的，这一次他不怀疑自己的判断，从傅国生到焦涛、从焦涛到莫四海、从莫四海再到郑潮，还有已经跑路的疤鼠王白。这样的组织结构，这样的人员组成，能干什么事短时间聚敛如此庞大的产业，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了，所差只不过是证据而已。
    可就偏偏卡在证据，这是让所有JC扬眉吐气，也是让所有JC黯然无语的东西，有时候就即便你知道罪犯是谁，也无计可施，差的就是这东西。
    证据，只要抓住一例大宗贩运，就能顺藤摸瓜把这窝端出来，就能把这个口子补上，就能把这个蓝冰源铲掉，就能引起各方的高度重视，对类似的犯罪行为形成高压。
    就在今天，就在这个台风雨夜，许平秋咬着牙握着拳，一定要将证据抓到手里。
    “许处，这群家伙在里面声色犬马，一旦玩嗨了，还怎么行动啊？难道这是行动前的犒赏？”一名指挥中心的成员迟疑说道。
    “我觉得不可能。”林宇婧摇头道：“今天这么恶劣的天气，对于他们是绝佳的机会，怎么可能让底下人那么放松？”
    这两人话一出，许平秋心中一震，不由得脱口而出：“不好，对方可能在耍花枪……”
    虽说“包袱”贵为新华玩具厂的副经理，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新来的外围人员，他不可能得知傅国生和郑潮他们真正的意图，就算他参与其中，很可能在最后一刻才知道，甚至不知道。
    想到这里，不管其他人不解的目光，许平秋马上对技侦吼道：“立刻查周围监控，看他们是不是玩金蝉脱壳！”
    技侦一个激灵，立刻安排下去，调监控的，接驳交通记录的，联系前方监视的，忙碌了十几分钟，周边的交通监控才传过来，天雨车稀，影视不甚清楚，不过技侦在捕捉到一帧画面时傻眼了。果真从夜总会的侧面胡同里驶出来一辆车。
    又过十分钟，前方的便衣传回来了消息，包厢里早就空无一人，而在胡同里，是这家夜总会一个专供内部人员出入的后门。
    而此时已经是夜里九点四十分，距离更换追踪目标那辆厢货车。已经整整错过了两个小时。

 第60章 整不死他们！！

    车厢打开了，外边一片漆黑，暴雨倾盆，一行人穿着雨衣，下了车厢之后，跟着郑潮来到一处遮雨棚底下。
    谷雨向四周看去，此时外边一片漆黑，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能听到哗啦啦的暴雨声，手电筒微弱地光往脚下一耀，流着几寸深的泥浆水。
    “这鬼天气，怎么赚钱？”粉仔抱怨道。
    黄毛嘿嘿笑了：“疤鼠哥怎么带的你？这时候是发财的机会！对吧，兄弟们！”
    郑潮笑了：‘小梁说得对！’
    说完，手电筒一晃不远处，几辆小型货厢，这里通行市乡镇的沿海走私专用车，就听他道：“几辆车一人一辆，给我开回指定地点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能不能发财，就看你们的本事了啊。”
    “前三辆，开回去货主给五万，你们和我四六开，你六我四，粉仔，大臀，化肥，拿着，上路。目的地会随时通知你们。”郑潮递给三人一人一部手机，一挥手，那仨兴奋地上路了。
    看着那三辆车疾驰而去，谷雨回头看向郑潮：“那么这辆车就是我来开了？”
    郑潮摸了摸寸许的头发，说道：“谷兄弟今天辛苦了，这其实就是走个形式。”
    “走个形式？那我这一趟多少钱？”
    “三千。”郑潮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谷雨撇撇嘴：“果然是走个形式。里面装什么了就值三千元？不过为了三千块要是害得我进了看守所，那我岂不是亏了？”
    郑潮一把揽住谷雨：“哎呀，谷兄弟放心，车里就几箱玩具，缉私的才看不上眼呢。他扣随他们扣去。”
    说话间，一部手机塞到了谷雨手里。
    谷雨摇摇头：“你们能当老大的果然都是会玩心眼，居然让我给粉仔他们当幌子，真是太有一套了！”
    “看谷兄弟说的。从小弟当大哥，不都是这么做过来的吗？来，咱们拜拜关老爷！”
    老彪亮出手机图片，赫然是一个Q版的关二爷图像。
    你们对手子真会玩！
    好歹用一下陆老师、于老师的扮相啊。
    上车时，他随口问着：“潮哥，我走那条路。”
    “大路，走高速。”郑潮道。
    “好家伙，你这是让我走龙潭虎穴啊、”谷雨撇撇嘴，直接上车，然后打开窗户，冲着郑潮竖起了一个中指。
    虽然天黑雨大，但他知道郑潮肯定盯着自己呢！
    郑潮笑了笑，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直接带着老彪回身向车的方向走着，直看着谷雨的厢货车起步，消失在雨中，他才缓缓地上了车，车呜声发动的时候，一条短信也发出去了：我们出发了！
    大约开出去十分钟，谷雨把车停了。
    郑潮给的手机果然经过改装，只能接不能打。
    他随手将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穿上雨衣去车厢里翻检了一番，果然是几箱子玩具，他拆开一个玩具盒，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早就备好的螺丝刀，拆开之后，果然看到一个装着小颗粒小袋子。
    好家伙，就嵌在玩具里，用正常的海外购置通关，用正常的途径运输，就让谷雨开着车大摇大摆地走过去，关键还对谷雨说这趟运费就三千元。
    这心理战术，当真做到了极致。
    不用想，肯定是傅国生做的。
    谷雨回到驾驶室，闭目沉思了片刻。
    随即摇摇脑袋，果然高考失败意味着智商余额不足，大学生涯意味着经验偏少，谷雨也想不出什么更精妙的策略来。
    在车里安静的待了半个小时，谷雨最终还是决定先联系家里，于是他从怀里取出另一部手机。
    既然知道剧情，他当然做好了准备。
    这是在那家夜总会里面顺的。
    而且是注意到原主人用密码开锁之后才顺的。
    为的就是这个时候。
    “叮铃铃……”
    “喂！”对面一个女声。
    “大胸姐，想我了吗？”谷雨嘿嘿笑道。
    ……
    那几辆装着货物的厢货车开走了，郑潮和老彪慢悠悠的启程，不多时便汇进了车流。
    在深港高速番禺入口的时候，车缓缓地停在检查站高耸的钢骨檐下，下车的郑潮，卑躬屈膝一脸谄笑，递着自己的证件，典型的奸商作态，和检查站的人套近乎。缉私的已经习惯了，一指后厢，开厢。
    后厢一开，空的。
    缉私人员上去四个人，不死心的敲着车厢夹壁，还有人转到车底看。郑潮却是枯丧着脸和缉私队的诉着苦：“大佬啊……白来一趟啊，什么活都没赶上，这鬼天气……我们系正当生意人啊，从来不拉走私货滴……”
    全都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有发现，缉私在请示后得到了上级的命令：放行。
    这辆车，大摇大摆地通过了缉检。
    画面，传回了煤炭大厦的监视屏，凄迷的雨色，模糊的场景，恰如此时迷茫的形势，作为指挥员的许平秋面对着那一双双疲惫的眼睛，他知道，去的时候五个人，回来一个人，这个明面上的目标是幌子，那剩下的四个人，恐怕已经载货上路了………
    便在此时，林宇婧一脸兴奋的走了过来：“许处，收到包袱打来的电话……”
    ……
    谷雨就坐在车里玩着手机，一直等到接近凌晨了，争吵给的手机响了。
    谷雨接过电话，大声喊了句：“谁呀？”
    “不用进那边了，直接开回来。”郑潮的声音。
    “挺会玩啊！回去之后再去哪里？”谷雨问道。
    “等你掉了，具体接货地点会通知你。”郑潮说道。
    “行啊！今晚听你的！”谷雨说完挂掉了电话，然后拿过那部手机，继续玩游戏。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郑潮估计谷雨已经返回本地，便又给他打过电话来：“市北二十七公里处，有一处未建成的高速服务站，去那里。”
    “你确定去那里？”
    “废什么话，货主怎么说就怎么做。”
    “潮哥，伱得给那边说句话。”
    “谷兄弟，这个时候你想让我说什么？”
    “简单，等我过去，对我客气点，为了一车破玩具把我来回折腾的，整不死他们！”谷雨恨恨的道，说完挂断了电话，然后拿起另一部手机……

 第61章 枪战

    凌晨，接近一时。
    台风依旧肆虐，暴雨依旧下个不停。
    时不时雷声轰鸣当中，有闪电撕破天空，让四周有一瞬间的清明。
    谷雨开着那辆厢货车，缓缓的开进那座服务区门前，然后打开车窗，高声叫道：“货到了，出来卸货！”
    雷声隆隆，大雨如注。
    但谷雨的声音也够大，里面的人应该能听见。
    但这帮孙子却一个也没出来。
    够谨慎。
    谷雨不以为意，拿起顺来的那部手机看了看，信号依旧满格。
    看来那个信号屏蔽器的控制范围，也就一个房间而已。
    谷雨使劲敲了敲腮帮子，然后慢腾腾的穿上雨衣，下了车，往前面的建筑物大门走去。
    刚走到门口，门厅立柱后面绕过来一个家伙，一个硬东西顶住了他的太阳穴。
    “别动！”那人说道。
    谷雨微微侧头，果然瞥见一把真枪，当即双目一凝，心中怒意上升。
    然后乖乖的举起手来。
    看来郑潮也好，这帮接货的也好，是真的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啊。
    “我说兄弟，我是来送货的，你没搞错吧？”谷雨佯装惧怕的叫道。
    “少废话。”对方是一张刀疤脸，一推谷雨的肩膀，“进去！”
    就这样推着谷雨进了厅间。
    根据许平秋所说，这个时候应该有人会四下里看有没有跟踪，还会听取几公里外的望风者报讯是否安全。
    一切都确定了，他们才去车上卸货。
    “给我蹲下！”刀疤脸持枪顶着谷雨的后脑勺，厉声喝道。
    “好！是！”枪在对方手里，谷雨也只能依令蹲下，嘴里嘟囔着道：“大哥，我这忙活了一晚上，一分钱没分着不说，还得蹲下，这不是折腾人吗？咱们自己人……”
    “废话那么多！给我老实点！”刀疤脸的枪在谷雨头上点了点。
    谷雨不说话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去。
    正好此时一道闪电划过，厅间里亮起了瞬间的光明。
    到处都是散落的桌椅和散乱的文件，而对面一个放置安好桌子另一侧的转椅上，坐着一个长发男人。
    傅国生扎丸子头，这家伙留着一头飘逸长发。
    还有疤鼠肥头大耳光脑袋，郑潮也是个短毛大哥。
    果然集团上上下下都不是正常人。
    小弟们将一个个的箱子搬进来，都是撬开的箱子。
    谷雨蹲在那里一言不发。
    “怎么回事？箱子怎么撬了？”持枪的那家伙问道。
    谷雨举着手，蹲在地上，语气淡然：“这有什么好说的？缉私队查的啊。”
    没人理他了。
    他们都拿着一根螺丝刀，将玩具的螺丝拧开了。
    噗噗螺丝一起，金属外层一掀，一倒扣过来，一个整整四方形的东西赫然亮出来了，
    白色、晶莹剔透。
    ！
    全是！
    良久，有人说道：“老大，货都点齐了，一个不少！”
    长发老大点点头，立刻走过来一个人，将笔记本电脑放到桌子上。
    不过很快有人提醒他。
    屋里又信号干扰器，要去汇钱去外边汇。
    几分钟之后，那家伙进来：“大哥，钱汇过去了。”
    长发老大点点头：“收拾干净，走！”
    众人开始搬箱子，谷雨微微抬头，看刀疤脸也把枪收起来，马上一伸手，直接抓住他的胳膊，顺势而起的同时，猛地将他轮起来，直接砸向桌子对面的长发老大。
    “轰！”
    两个人同时一声惨叫，向后翻滚着砸在地上，摔了一个七晕八素。
    与此同时，谷雨已经将那支枪顺了过来，一边在厅间飞速的奔跑，一边向周围的人连连开枪。
    “砰砰砰！”
    谷雨用的是张麻子枪术，说打马的缰绳，绝不打马腿。
    说打叹号，绝不打问号。
    再加上他身怀鲁达神力，跑起来健步如飞，不但每枪毙命，而且就算对方反应再快，也打不中他。
    更何况这些小弟们正抱着箱子，来不及掏枪。
    厅间的人顿时全倒下了。
    长发老大忍住浑身疼痛，将小弟推开，瞅准谷雨位置，翻身而起，掏枪射击。
    然后面色骇然，苦叫不已。
    “砰！”
    “咚！”
    前者是枪响，打在一张办公桌上的声音。
    后者却是那张办公桌飞速的扑来，重重砸在长发老大身上的声音。
    连续挨了两下重击，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了。
    长发老大再次惨叫一声，直接被砸晕了过去。
    至于那个刚才持枪的小弟刀疤脸，好不容易站起来，被谷雨冲过去，一脚踹到了墙上，直接吐了一口血，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如散架了一般。
    转瞬之间，八九个人全被谷雨放倒了。
    翻检了一遍，将所有的枪都收了，又把那个信号屏蔽器给关了，谷雨从长发老大身上掏出一部手机，找到一个号码拨打过去。
    “喂！”
    “焦涛，我是谷雨，我知道你在附近，过来吧！”
    “谷雨？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谷雨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而是说道：“这帮狗日的东西敢拿枪指着我，还让我蹲下，我把他们全干趴下，你过来告诉这个长毛，什么是得罪我的下场！”
    “什么？你把他们全干趴下了？他们是我们的交易对象，是自己人！”
    “自己人又怎样？反正老傅那边已经收到钱了！敢对我不客气，我也对他们不客气！你来不来？再不来我可就送这个长毛上天了！”
    “我马上到！”焦涛说完就挂了电话。
    谷雨冷笑一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将大腿担在一张桌子上，手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知道焦涛其实就在这个服务区建筑内，否则也不可能在余罪要被枪杀之时出现救人。
    估计是傅国生考虑这是救命恩人的第一次行动，所以让焦涛在交易地点隐身待着，防止谷雨又闹什么大动静。
    结果没想到，果然闹出动静来了。
    只是没想到谷雨出手干脆利索，焦涛在二楼还没反应过来，下面已经结束战斗了。
    焦涛也是谨慎的性子，在暗地里观察了好一会，这才出现在厅间。
    “谷雨，进门搜身下蹲，枪口临头，这是业内的规矩，谁来都是这样，你不知道吗？”焦涛扫了一眼厅间，气急败坏的说道。
    非但如此，他还不敢靠近谷雨，手也一直放在腰间。
    谷雨冷哼一声：“什么规矩？谁的规矩也不行，这帮人一会让我去东莞，一会让我来这里，进来的时候还拿枪指着我，我运的是，耍了我一晚上，谁知道他们临走的时候会不会杀人灭口！”
    “傅哥和他们已经合作好几年来，从来没出过事！”
    “甭给我说废话，我早就给郑潮说了，对我不客气就弄不死他们！而且我是听到傅哥那边钱到账了，我才动手的！而且，这个长毛只是被桌子砸晕了！你要不要救走他？”
    谷雨冷笑一声，看着焦涛说道。
    “你……”
    从道义上讲，大家是合作伙伴，焦涛当然想着救长发男。
    可问题是他要过去扶起张安如，谷雨在背后来一枪怎么办？
    看满地的尸体，就知道这是一个疯子！

 第62章 继续特勤

    焦涛犹豫许久，最终在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召唤下，选择离开。
    上了车之后，他听到了两声枪响。
    他眼皮子抽搐了几下，最终长叹了一口气，驱车离开了。
    他没有怀疑谷雨开的是空枪，只是满心的恼怒。
    尽管这次交易确定谷雨不是特勤，但这厮杀性太大，狠起来连交易对象都杀，那今后谁还敢和傅老大做生意？
    傅老大在业内岂不是要背上一个“黑吃黑”的名声？
    不行，必须告诉傅老大，一定要干掉这个谷雨！
    否则这厮还不知道会捅多大的篓子……
    他一边开车一边思索，浑然没有发现经过的一段路口，有大批警车埋伏。
    “报告，报告，目标焦涛已经开车离开。重复，目标焦涛已经开车离开！”
    “出发，去服务区！”
    十几分钟后，一大批警车将这座还未建成的服务区团团包围，无数的缉蓝冰JC冲进厅间。
    地上七八具尸体，桌子上则并排躺着两个昏迷的家伙。
    谷雨对进来的许平秋介绍道：“这个长毛是他们的老大，听焦涛说他叫张安如，这个脸上有刀疤的家伙估计是他的头号马仔，就是这厮用枪指着我！”
    许平秋长舒了一口气，重重的拍了拍谷雨的肩膀：“你立下大功了！生擒买方头目，证据链补上了关键环节。”
    “那你为何还要让我放走焦涛，将傅国生他们一网打尽不行吗？”
    许平秋叹了一口气：“这样当然可以，可这个集团至少还有一半的骨干没有浮出水面，贸然抓捕傅国生，只会打草惊蛇，上家和下家都会躲起来。”
    “明白，那我就继续往上爬，过两天把郑潮再送进来。”
    “虽然你放走了焦涛，但毕竟干掉了这个下游分销的团伙，傅国生肯定对你有所防范，你可要小心啊！”许平秋叮嘱道。
    “放心！整个集团，没人比我能打，也没人比我枪快，傅国生就算怀疑我，防范我，却绝不敢对付我。”
    谷雨微笑着说道。
    脸上充满这从容自信。
    林宇婧站在一旁看着谷雨，只觉得越看越好看，感觉他脸上那自信的光芒，几乎照进了自己的心里。
    ……
    一个小时后，焦涛在别墅里见到了傅国生和沈嘉文，将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哥，这个谷雨太蛮横了，完全不按照规矩来！杀生意伙伴的名声要是传出去，咱们的名声可就全完了，以后谁还和我们做生意？”焦涛义愤填膺的说道。
    “反过来我们可以确定，这个谷雨绝不会是警方特勤。”傅国生优哉游哉的说道。
    焦涛说道：“哥，我知道他不可能是警方特勤，但我们也不能放着他胡来啊！我看郑潮根本驾驭不了他！这种人趁早踢出去得了。”
    傅国生摆摆手：“驾驭不了有驾驭不了的好处。小涛，你要知道，真正的人才都是很骄傲的，你如果连他都掌控不了，等我退下来之后，你又如何能掌握全局呢？”
    焦涛沉默片刻，似乎理解了傅国生的话语，但还是开口问道：“可下面的分销商该怎么安抚？”
    傅国生：“只要赚钱，杀头的买卖有的是抢着做，咱们这些年的信誉也是有的，只要说清楚，他们还是会和我们合作。”
    沈嘉文坐在一旁，安静的聆听，眼神却是微微闪动。
    虽然平日里听傅国生说起过好几次这个谷雨，但这一次却让沈嘉文起了兴趣。
    杀合作伙伴虽然违背了业内规矩，但其实算不上什么大忌。
    古往今来黑吃黑的多了去了。
    枪走火的也比比皆是。
    尤其是交易风险太大，参与对象都是高度紧张，谁也不敢保证有什么事发生。
    但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啊。
    按照其他人性子，早就对这个谷雨恨之入骨，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以向业内兄弟证明自己清白。
    就说谷雨是临时工嘛！
    可看老傅的样子，似乎对此不以为然。
    难道这个和老傅一起坐过监的年轻人，有什么过人之处？
    比韩富虎还厉害？
    沈嘉文是傅国生头上的“富佬”，也就是真正的供应商。
    傅国生其实只是她的棋子。
    她干的是一鱼三吃的买卖。
    她以富佬的身份，把卖给傅国生，挣一笔钱。再和傅国生将卖给下家，挣一笔钱。
    现在她已经勾搭上了韩富虎，在另一处货源上也参与其中。
    就这样做一趟买卖，她能挣三笔钱。
    这条线上的所有人都是给她打工的。
    她和韩富虎勾搭在一起，是因为傅国生对韩富虎的评价很高。
    但和韩富虎勾搭这么久，沈嘉文也知道这个此人野心勃勃，一心想独霸这条发财路，因此不好驾驭。
    现在傅国生又对这个谷雨点赞，这让沈嘉文起了好奇心。
    如果这个谷雨也能拉拢起势力的话，那自己可不能在韩富虎一棵树上吊死了。
    所以她缓缓开口道：“小涛，老傅说得对，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咱们做这种生意的，钱是赚不完的，可手底下要是没有得力的人手，终究为人做嫁衣裳。”
    平时的沈嘉文一直做傅国生身边的好妻子，焦涛的好嫂子，在傅国生和焦涛两人谈生意的时候很少出口。
    但偶尔一句话，也是画龙点睛之笔。
    替傅国生待人接物的时候，也尽显大家风范。
    所以焦涛对沈嘉文也是心存尊敬。
    听了他夫妇二人这么说，焦涛虽然还是不理解，但想到两人都是上过大学，见识阅历都不低，看问题比自己全面些，便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缓缓点头。
    所以焦涛站起来道：“那好，哥，嫂子，时间不早了，我先下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好。忙了一天了，小涛你好好休息一下。”傅国生道。
    焦涛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转身走到门口，一拧把手，刚打开门，忽然怔住了。
    门外暴雨如注，站在门庭里的谷雨一身干净，滴雨未沾，脚下一件雨衣叠的整整齐齐。显示出谷雨的从容不迫：“焦涛，我想见老傅。”
    “你是怎么来的？”饶是焦涛性格深沉，也不由得骇然。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看到灯光了，所以知道你们都没休息。”谷雨语气平淡，仿佛一个多小时之前开枪的不是他。
    “是谷兄弟吗？进来吧。”傅国生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第63章 你以后见不到郑潮了

    “谷兄弟，我想到你会过来，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过来。”
    傅国生坐在沙发上，和谷雨相对而坐，焦涛坐在侧面。
    沈嘉文则离开了。
    且不说天色已晚，她需要睡美容觉，单单此时的场景，她似乎不适合待在这里。
    打工人之间的事情，还是让他们自己解决。
    老娘稳坐钓鱼台！
    “你想到我会过来？”谷雨冷笑一声：“我是一个遵守规矩的人，我的拳头也只对准那些挑衅我的人，可你这次却差点整死我，老傅你知道吗？”
    “有吗？我看是你把我的下游分销商给整死了，你浑身干干净净的，滴水未沾。”傅国生好整以暇的说道。
    “不整死他们，他们就得整死我！”谷雨火气上涌，直接一挥手把桌子上的东西全扫了：“我是想赚大钱，我是想上位，我也愿意遵守那些可笑的规矩，但他们这次从玩具里面翻出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后果吗？后果就是如果那帮缉私队发现，我就成的了，下辈子都出不来！”
    “更令人气恼的是，我受了这么大风险，你们还把我从云洋市安排到东莞，又从东莞安排到云洋市，还用抢指着我，逼着我蹲下。这要万一他们枪走火了，我就死的不明不白了！”
    看着他保身而起，焦涛紧张的站了起来，手一下子放在腰上，就差把枪拔出来了。
    谷雨看了焦涛一眼：“焦涛，我要真想杀你，在服务区那会你就已经死了！”
    傅国生挥了挥手，淡淡的道：“小涛，你坐下。”
    他又指了指谷雨：“谷兄弟啊，伱也坐下。”
    “好啊！我今天来就是想听你怎么说的。”谷雨坐下了，倚在沙发上，还翘起了二郎腿。
    焦涛看着他的样子，也慢慢坐下了。
    “你坐下了，我得起来拿样东西，”傅国生慢悠悠的站起来，走到墙边，打开了一个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银行卡。
    “虽然没想到你这么早过来，但这张卡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这里面的钱，比郑潮这趟赚得还多。”
    谷雨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张银行卡，半响才突然问道：“老傅，你到底是个什么人？”
    “生意人。”傅国生笑着道，将丸子头给松了一下，又重新扎起来了。
    那动作娴熟得很，估计沈嘉文也没那么熟练。
    扎完头发，傅国生往后一靠：“谷兄弟，人生就是一场生意，活着就是不断地交易。用你的能力去换车换房子换女人，没什么不对吧？”
    说着，他又对谷雨竖起大拇指道：“事实证明，你比大多数人都强。”
    确实很强！
    这一行的难度在于，很难走出初次作案的心理阴影，毕竟冒着杀头的罪名。
    但眼前的谷雨压根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听他的话里话外，这厮来找他傅国生的原因也不是什么运蓝冰！
    而是那帮人拿枪指着他！
    也是，先运蓝冰，再杀人，不是神经强悍到极点的，也干不出这么十恶不赦的事来！
    看来自己的眼光不错。
    这还是一个超强人才！
    傅国生很为自己的眼光感到自豪。
    谷雨认真琢磨了傅国生的话，不得不说这个家伙很精明。
    这种人，那怕将证据放在眼前，他知道也未必能抓住他。因为他根本和那些事不沾边。
    所以，还得继续应付下去。
    谷雨收起那张银行卡，淡淡的道：“好！我今天很想揍你一顿的，但你给的钱太多了。”
    “不过，老傅，我既然参与到这个死罪行业里来了，那么我也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我记得以前我就明确地告诉你，我要上位，所以，你以后见不到郑潮了。”
    “呵呵呵，我就知道谷兄弟是有大志向的人。”
    “我干掉郑潮，也算帮你报仇了，所以我还是那个要求。”
    “什么？”
    “疤鼠，将这个死胖子给我交出来，否则我睡不安稳。”
    “疤鼠？他已经出国了啊！”
    “不可能！”谷雨摇头冷笑：“我盘算过，这个死胖子赚得多，花的也多，去了国外很快就会坐吃山空，这种人绝不会安心待在国外，我认为他就躲在云洋市，老傅，我给你报仇，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添头吧！”
    “你连下游分销商说杀就杀，郑潮也zh不放在心上，区区一个疤鼠，你怕什么？”傅国生好奇的问道。
    “明面的东西我从不放在心上，躲在暗地里的老鼠才令人恶心。老傅，这句话同样送给你。”谷雨站起身来，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道：“老傅，你就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才着急想推我上位吧？”
    说完哈哈一笑，谷雨开门出去了。
    傅国生面色微变，良久才长叹一口气。
    “哥，姓谷的什么意思？”焦涛不解的问道。
    傅国生沉默片刻，叹道：“小涛，今年我感觉特别不顺，里外都不安生，所以我才会想用谷雨这个新来的鲶鱼，给冲一冲，他越不好驾驭，那些水下的东西就暴露的越快。”
    焦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傅国生看到焦涛的表现，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涛能打，能办事，是个合格的助手和保镖。
    奈何心计不够深沉。
    察觉不到集团内部的暗流涌动。
    表面上看，安排光头仔杀他傅国生的，是运输大鳄郑潮。
    但郑潮不过一个运输商而已，杀了傅国生这个供货商，对他的事业能有什么提升？
    他能自己搞到货？
    除非背后有人指使，而这个人，掌握了一定的进货渠道。
    再加上能把自己整进看守所，显然这个人实力不低，手腕能力很强。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其实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可小涛却似乎毫无察觉。
    等自己退休，带着嘉文逍遥后半生之后，小涛怕是根本驾驭不了局面！
    这个人会把小涛架空的。
    所以他必须尽早做出安排，用这个新手，对付这个水底下的家伙！
    想到这里，傅国生对焦涛道：“小涛啊。”
    “哥！”
    “你联系一下韩富虎，让他带着疤鼠回来一趟。”
    “哥，你真的要把疤鼠交给姓谷的？”
    “小涛，你要记住，谷雨蹦跶的越厉害，那帮元老就会越忌惮他，你就能浑水摸鱼，驾驭局面。这是我给你布置的题目。”
    “是！”焦涛略有所悟，深深点头。

 第64章 谷雨上位

    “当地警方获悉，云洋市北郊二十七公里外一处未建成的高度服务区内，发现九具尸体，现场洒落大量，经查这是张安如特大团伙因交易发生内讧，张安如和所有人员被枪杀，凶手潜逃，目前案件正在进一步侦查当中……”
    一大清早，市电视台播出了这条新闻，不仅市民很震动，连集团内部也震惊不已。
    “什么，张安如被干掉了？”
    “这个姓张的是业内老行家了，与傅老大和我们合作过多年，从没出过岔子，这次怎么栽了？”
    “难道是富佬黑吃黑？”
    “不可能啊！傅老大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不要名声了？”
    “这次交易量巨大，兄弟们都不敢接手，只有郑老大敢干，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篓子！”
    “不会是他干的吧？业内有消息说，看守所里想杀傅老大的那个光头仔，就是郑潮老大指使的，这次交易量这么大，难保他不犯浑！”
    贩毒集团内部，莫四海、大毛、岔嘴、裴渔等人私下里聚会的时候，纷纷嘀咕道。
    因为利害关系，他们平时极少见面。
    但今天不一样，这个案件实在太大了，搞不好会牵扯到他们身上，所以难免要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当然，他们避开了郑潮。
    这个郑潮显然疯了，先是搞出暗杀傅老大的勾当，接着又牵扯张安如一伙交易被杀事件，傻子才会靠近他，
    如果郑潮知道他们嘀咕，一定会大喊冤枉。
    事实上他现在就在新华玩具厂的办公室里发愁呢。
    这个王八蛋谷雨太胡来了！
    居然把张安如团伙给团灭了！
    这不是毁他郑潮的名声吗？
    我知道你谷雨能打，可是也不能连合作对象都干掉吧！
    这下自己惨了。
    就算JC不找上自己，业内兄弟怎么看待自己？
    他能申辩说是手下兄弟谷雨干的？
    这和打自己脸有什么区别？
    是立刻跑路呢，还是看看风声？
    亦或是联系一下傅老大？
    刚想到这里，短信提示音响了，是银行卡受到钱款的消息。
    商量好的运输费到账了。
    钱到账了。
    钱到账了？
    这是什么意思？
    发生这件事，傅老大怎么当没事发生过似的？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
    郑潮想了许久，终究没有拨打电话。
    这一趟行动是赚到钱了，但他自己团伙也有损失。
    给他开厢货车的大臀和化肥因为运输走私品被缉私队给关押起来了。
    这个时候他必须保持安静，绝对不能主动联系傅老大。
    这还是业内的规矩。
    “哥，收货人被干掉了，这肯定是谷雨干的！我们咋办？”老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现在也怕了。
    不只是怕后果，更怕谷雨肆无忌惮的作风。
    连交易对象都敢杀，而且还真的全杀了。
    这简直是杀星啊！
    这种人能惹吗？
    他老彪可不敢惹。
    想想这个谷雨刚来的时候，自己横眉冷对的样子，老彪就忍不住打个寒战。
    郑潮沉吟许久道：“傅老大干了这么多年，经历了多少惊涛骇浪，却一直安稳到现在，他既然如约汇款，那就证明没什么事，咱们先安分点，瞅瞅风声再说。”
    “那大臀和化肥还在里面关着呢，咱们怎么办？”老彪问道。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因为走私被关的人多了，先让他们在里面待着吧！”郑潮摆摆手。
    干这行就是有风险的！
    想赚钱就得有进局子的觉悟。
    郑潮可不觉得自己不仗义。
    时间就这么慢慢过去了，没有人找郑潮。
    JC没有，傅国生没有，谷雨也没有。
    慢慢的，郑潮也放了心，带着老彪去夜总会开洋荤去了。
    ……
    两天后，番禺市海关缉查处，谷雨交了罚款，进滞留所领回了因为运送走私货物被拘留的化肥、大臀哥俩。
    这哥俩受了不少罪，蔫了吧叽从铁门里出来，本来以为没人管了，此时见了谷雨比亲兄弟还亲，就差抱头痛哭了。
    来交罚款、要罚没的货主不少，来不及叙长说短，谷雨领着两人从直出了缉私处，一路上免不了数落两人蠢笨，那五万是好挣的，活该！
    出了缉私处，到了车边，驾驶座却是已经有人，是一个身材消瘦的年轻人，招手道：“谷大哥，这是你兄弟？”
    “对，大臀、化肥……这是孙羿，老家来的，以后就一家人了。”谷雨上车坐定，那两位上了后座，知道被关着缺什么，孙弈给两位一人递了一只烧鸡，哎呀，把化肥和大臀感动滴，抱着就啃，边啃边谢着孙弈兄弟。
    “甭客气，都自家兄弟。”孙弈笑着道。
    这位是省厅派过来的人才，改装车高手孙弈，现在是谷雨的小弟了。
    “跟你们说个事。”谷雨回头道：“郑潮真踏马不够意思，兄弟们都进去了，他都不来赎。咱们喝西北风，他挣了几十万……这次老子决定自己干，怎么样，粉仔已经决定跟我混了，大臀、化肥，你们要不敢干，我给你一笔钱，回家。”
    “没挣上钱，不回家。”大臀摇头道。
    “干。”化肥恶狠狠地啃着烧鸡，点着头。
    此时新华玩具厂关着大门，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阳光由一扇打开的百叶窗射入，在前方办公桌漫开，郑潮吃过午饭，躺在办公室的单人床上睡得正酣。
    忽然电话铃响起，打扰了郑潮的美梦。
    郑潮一脸不爽的接过电话道：“老莫，这个时候打什么……”
    “郑老大，谷雨带着大臀、花费，以及新收的几个弟兄要杀过去了，你快逃吧！”
    “什么？”郑潮顿时困意全无，顾不得询问莫四海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立刻窜出房间，将所有人都喊了起来。
    “快起来，抄家伙！有人打上门了。”
    “黄毛，你去把门给我关上。小黑，那你的砍刀拿出来！”
    “哥，是谁这么大胆？”老彪惊讶的问道。
    “是大臀和化肥这两个混蛋！刚出来就想造反，反了他们！”郑潮可不敢说谷雨来了，“阿彪，你带兄弟们县关上门，给我顶住，我去打开保险柜找枪！”
    “是，大哥！”
    老彪一听是化肥和大臀两个家伙，胆气立马上来了。
    打不过谷雨，还收拾不了你俩？
    当即气势汹汹的带着几个小弟出了楼，把大门给关上了。
    郑潮则飞快的打开保险柜，取出早就备好的硬盘和银行卡，以及那柄手枪，趁着众人的注意力在大门口，直接跑到后院，跳墙出去了。
    哪知道两脚刚落地，一根棍子打在脑门上。
    “砰！”
    郑潮只感觉两眼一黑，便晕倒在地，不知人事。
    谷雨将棍子一扔，提起郑潮的身体扔进不远处的一辆车里，对坐在驾驶座上的许平秋笑道：“我翻了一下他的袋子，感觉这个硬盘里面应该有值得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希望如此。”
    “那许处，下回再见。”
    “下回再见，谷老大！”许平秋微微一笑，开车走了。
    就这一天，谷雨带着兄弟们攻击新华玩具厂，把老彪砍伤，赶出云洋市，而原来的团伙老大郑潮连个照面都没见到，不知所踪，据说是丢下老彪提前跑路了。
    又过两日，谷雨收拢郑潮的部下，再加上他以前在火车站的老部下纷纷来投，团伙迅速壮大，已经有十数人之多，在万顷一带屡次抢同行生意。
    这一行从来都是谁横谁就吃得开，一时间此团伙风头日盛，成为业内新秀………

 第65章 疤鼠

    几天后的圆桌会议上，谷雨姗姗来迟。
    “傅老大，我来迟了。”
    谷雨淡然坐下。
    满座人面色各异。
    傅国生道：“谷雨兄弟现在接手了郑潮的位子，你们以后可以经常合作，同心协力！”
    谷雨微微一笑，昂然而起，双手扶在桌子上，看向众人：“我呢是很愿意讲规矩的，非常愿意和大家和睦相处，大家一起发财，如果诸位前辈遇到什么困难，能关照的我一定会关照。”
    切！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
    造反上位的家伙！
    我们用的找你来关照？
    不少老家伙心中冷笑。
    但大家都是老狐狸，心中如何想，面上丝毫不显露。
    倒是裴渔压不住火，冷笑道：“不是，没搞错吧，傅老大，这种杀了自己老大上位的人，能重用吗？”
    谷雨看着裴渔，面带微笑，丝毫不在意。
    傅国生道：“是郑潮想杀我，自立山头！是谷兄弟帮了我。”
    他语气平淡，目光平静，但话语中带着丝丝杀气：‘现在我不重用他，能重用谁呢？’
    一锤定音，众人无话可说。
    谷雨一脸微笑的看着裴渔，他知道自己下一个目标就是搞掉裴渔。
    这一带能走私的团伙当中，大毛年龄已老，岔嘴有勇无谋，莫四海走的是人事路线，只有裴渔兵强马壮。
    再说了，不搞掉裴渔，集团幕后架空傅国生的那个韩富虎也不会现身。
    谷雨正思考间，傅国生道：“谷兄弟，会议结束之后，你坐我的车，咱们很久没有聚一聚了，我有话对你说。”
    “好啊。”谷雨点头。
    一个小时后，谷雨坐着车，随傅国生来到了他的别墅。
    傅国生一番行云流水的摆弄，给谷雨端来一碗茶。
    “来，这是你嫂子在拍卖会上拍来的好茶，正宗的大红袍，黑市上已经炒到九千多一两，你尝尝。”
    谷雨接过茶碗，轻轻地品了一口，点点头：“不错不错，味正，色清，真是极品好茶！”
    “不过老傅，虽然这是好茶，但你不至于为了让我过来，仅仅是为了品一品这个大红袍吧？”
    “那当然，今天我请你过来，是要给你介绍一位老朋友。”
    随着傅国生的话语，焦涛带着一个人走进客厅。
    谷雨转头看去，赫然是一哥脑满肠肥的光头大胖子。
    谷雨一眼就认出来了。
    疤鼠王白。
    这厮终于回来了。
    “呵呵，我道是谁，原来是疤鼠哥啊！”谷雨哈哈笑道，转头对傅国生道：“疤鼠哥可是我赞助了我第一桶金，我对疤鼠哥是盼望已久啊。”
    说着谷雨站起身来，一把揽住疤鼠道：“疤鼠哥，现如今张大洪、勇仔、粉仔他们现在都跟我混，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疤鼠微微弯腰道。
    最近他躲在东南亚，一直跟在韩富虎身边做事，但对于云洋市的事也不陌生。
    他当然听说眼前这个谷雨一个打十个，接手了他的产业，玩了他的姘头，收拢了他的小弟，又打跑了郑潮，将两家车队合在一起，俨然间已经是云洋市一带走私界的扛把子。
    这还不算，在前段时间的的交易当中，他嫌对方态度不好，拿枪指着他，就把对方全给灭了。
    这简直是天杀星下凡啊！
    这在粤东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这次傅老大召他回来，也有韩富虎的意思。
    老韩身为富佬集团的巨头，势力仅次于傅国生的存在，最近一直在东南亚经营业务，对于新冒出来的谷雨也是十分好奇，所以这次疤鼠回来，他也委托疤鼠好好地探探谷雨的底。
    所以疤鼠见到谷雨，一点脾气也没有。
    “你没死，也没意见，那真是太好了！来疤鼠哥请坐！”
    谷雨说着，两手一按，直接把两百多斤的疤鼠按在沙发上。
    饶是疤鼠这般体重，竟然半点抵抗力也没有。
    “疤鼠哥啊，伱不是杀人逃走出国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是没钱花了，还是想重操旧业啊？”谷雨继续问道。
    语气十分轻佻。
    似乎是想激怒疤鼠。
    疤鼠姿态放的很低：“谷老大说笑了。”
    傅国生笑了：“我也听说你们有点误会，所以今天把你们二位都请来，我想当个和事佬。”
    “谷兄弟，算了吧，疤鼠的小弟都跟了你，那些产业也都跟你了，疤鼠呢，也是我们一伙的好兄弟，他也对你不会有什么想法，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随着他的话，焦涛拿过来两个高脚杯，分别倒了半杯红酒。
    疤鼠点头道：“我听傅老大的。”
    又转头对谷雨道：“谷老大，兄弟我是杀人潜逃，云洋市的那些产业本来就不敢再要了，你既然已经拿去了，那就是你的了。那些小弟跟了你，也是一个好归宿！谁不知道你谷老大最讲义气，对手下兄弟没的说。”
    “那我睡了你的姘头王思鹿，你也没意见？”
    “嗨！那个女人就是一个骚货，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妇……”
    “好！”谷雨一拍桌子：“疤鼠大气！”
    他冲着疤鼠竖起了大拇指，接着道：“看来是我想岔了，以为你俩虽然没结婚的，但是有真感情，结果她不过是你的姘头！我这心理落差有点大啊！你说怎么办？”
    “谷老大说怎么办？”疤鼠问道。
    肥胖的身躯挤在沙发里，两手并拢，颇有点犯错的小学生的模样。
    作为能屈能伸的业内老大，疤鼠知道面对谷雨这种能打的猛人，唯一要做的就是恭敬。
    恭敬低头不丢人。
    像郑潮那样落一个不知所踪的下场，像张安如那样装逼不成被团灭，那才丢人。
    “那好办！梦巴黎夜总会，新来了一个超级正点的妞，号称卖艺不卖身，天天喊着父亲生了重病，弟弟要上大学这种借口让我掏钱。疤鼠哥想弥补我的心理落差，就替我砸钱让她对我露出笑脸，咱就两清了，你看如何？”
    疤鼠一听，心中大石头顿时落了地。
    什么“父亲生了重病，弟弟要上大学”，不过是当婊子想多要点钱的烂借口罢了。
    这几乎是坐台的统一说辞。
    这种女人其实也不需要砸多少钱。
    无非是几捆红票子而已。
    在疤鼠看来，谷雨无非是要他破财免灾。
    他忙道：“谷老大，既然你看得起我疤鼠，那今晚的消费，我全包了。”
    “行啊，就这么办。”谷雨笑着点点头。
    “好！”傅国生适时发话：“新仇旧恨，一笔勾销，把酒干了，以后就是好兄弟！”
    一杯红酒下肚，谷雨拒绝了傅国生留下吃饭的邀请，揽着疤鼠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喂，俏姐，今晚我要和疤鼠兄弟一起去玩，你可要给我安排好啊！尤其是我想静静，我告诉你不许她接别人啊！”
    “好！安排！”那边许平秋轻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第66章 用力

    “欢迎光临梦巴黎，很高兴为您服务。”
    谷雨揽着疤鼠王白，刚走进会所大门，一个身材挺拔，目光略显敏锐的门童冲着谷雨点头，并主动我给他打开大门。
    谷雨上下打量了一眼对方，笑道：“我记得你叫高远是吧？还先生，这才几天没来就不认识我了？叫谷大哥！”
    门童连忙改口道：“是是是！谷大哥，欢迎光临。”
    “好兄弟，有眼色。”
    谷雨拍拍他的肩膀，揽着王白走了进去。
    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厅里，门童举起一个步话机，小声道：“目标已进去，重复，目标已进去。”
    此时梦巴黎灯光璀璨，人影憧憧，俊男靓女比比皆是，不时有短裙妹子向谷雨打招呼。
    “谷老板！”
    谷雨微微摆手，热情随意的打着招呼，揽着疤鼠的胳膊也松了下来。
    身姿婀娜的大堂经理俏姐，带着几个姐妹儿款款走来，一脸如海棠花一般微笑：“谷老板……”
    “谷老板……”
    “谷老板……”
    身边被花一般的美女们簇拥着，耳边听着妹子们的打情骂俏，谷雨哈哈大笑：“身后这位是王老板，给我招待好！”
    “放心吧！”俏姐道：“招待王老板的，都是新来的姐妹。”
    “新来的？那我的静静呢？”
    “谷老板你放心，你的静静在包厢里等着你呢。”
    “好好好！”
    谷雨大笑着，在俏姐的带领下来到一处包厢，俏姐道：“谷老板，你先进去，我还有点事，马上就来。”
    说罢身姿摇曳，犹如莲花随风摇摆一般离开了。
    谷雨回头看了一眼，这疤鼠左拥右抱，已经沉醉不知归路了，当即微微一笑，先推门进去了。
    王白也随后在左拥右抱中走了进去。
    这甫一进来，王白微微一怔。
    只见房间内沙发上坐着一个头发半白、脸色冷峻的中年人，他旁边站着一个等着一双大眼睛，对他怒目而视的大姑娘。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包厢里还有三个大男人，都是身材挺拔、目光锐利之人。
    “不好！”王白瞬间清醒，就想甩开怀里的两个姑娘。
    可为时已晚，他的两条胳膊已经不受控制的被别住，然后腰间一痛，随即膝盖被狠狠的一撞，那二百多斤的肥胖身躯再也不受控制，直接被扳倒在地！
    这两个妹子，竟然是练家子！
    随即涌上来两个大汉，一人举枪顶住他的脑门，一人手法娴熟，“咔嚓”一声把他铐上了。
    “谷老大？”
    王白急忙叫道。
    你抢了我的产业，睡了我的姘头，还想杀我而后快，而我也向你服软了。
    几乎都一颗头给你磕地上了。
    你怎么还要收拾我？
    “疤鼠兄弟！”
    谷雨哈哈一笑，走到疤鼠王白跟前，蹲下来拍了拍王白的脑袋，笑道：“对不起，我是JC！”
    “什么？”疤鼠王白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他可是杀了JC特勤才潜逃的。
    本以为风声已过，他才悄悄回到云洋市。
    哪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落到警方手中。
    而这个一个打十个，上位速度如坐火箭的谷雨，赫然也是一个JC特勤！
    这下全完了！
    许平秋走了过来，看着目露骇然之色的犯罪嫌疑人，长达两个月的心中巨石终于落了地，轻轻一挥手：“带他从后门走！”
    “是！”
    待手下将疤鼠王白带走后，许平秋转身对谷雨道：“我本来还想交代给你一些其他事情，不过审问犯人要紧，我先走一步，让小林交待给你吧。”
    ……
    人都走了，房间只剩下谷雨和林宇婧了。
    两人都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只是距离有点远。
    “谢谢你。”林宇婧低声道。
    “谢我？谢我什么？”谷雨明知故问。
    “这个王白杀的特勤叫关海飞，他是我未婚夫。”林宇婧柔声解释。
    “哦……”谷雨收起了嬉皮笑脸，坐姿也摆成一个正常造型，想了想又道：“伱也不用谢我，我也是一名JC！”
    林宇婧没说话，伸手去解衬衣上的扣子。
    “不至于吧？”谷雨微微一怔：“那也用不着以身相许……”
    林宇婧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项链，项链上套着两个戒指。
    这两枚戒指款式相同，明显是一对。
    “这两枚戒指，一枚是我的，一枚是关海飞的，我们已经订婚了。”
    这就表明，死的那个特勤关海飞，就是林宇婧的未婚夫。
    谷雨叹了一口气：“犯人被抓了，法律会收拾他，你也不用太难过了。”
    “我不难过。”林宇婧似哭非哭，“我就是恨他。执行任务之前，他答应过我，他会回来亲手把戒指戴在我手上，说话不算数！”
    谷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只能说两人太不懂事了。
    都6102年了，这种flag能随便立吗？
    “你把这两枚戒指永远挂在心里吧。”谷雨叹了一口气，给林宇婧倒了一杯红酒：“关海飞是个英雄，他会永远在你心里。等案子结束了，我会买更大更华贵的戒指，给你戴……”
    话音未落，林宇婧突然移了过来，伸手按在谷雨的嘴唇上，柔声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
    “我知道你知道我不只是在安慰你。”
    “你真的不是在安慰我？”
    “你知道我不只是在安慰你。”
    谷雨说完，站起身来道：“傅国生也好，韩富虎也好，无论他们多么狡猾，无论他们多么毒辣，在我眼里也不过是跳梁小丑，我很快就会碾碎他们。”
    然后他俯视林宇婧，一字一顿的道：“到那一天你会知道，你依旧是一个有人疼爱的幸福女人！”
    说完，谷雨转身就走。
    同时一边走，心里一边默念：
    “一，二，三……”
    可是走到门口，后面还是出声挽留。
    难道真要头也不回的开门离去？
    就在此时，背后一阵风扑来，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倒他的后背上，紧紧地抱住他。
    “我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谷雨柔声道，同时轻轻地将林宇婧的双臂移开。
    只觉得手中顺滑无骨，心中一片安宁。
    再回头，林宇婧又一把抱住他，捧着他的脸吻上去。
    她很用力，用力到几乎让人窒息。
    更过分的是，她比谷雨高，是俯吻的！

 第68章 还有谁

    收到莫四海传来的消息之后，焦涛第一时间告诉了傅国生。
    此时傅国生正在和沈嘉文吃夜宵。
    不过沈嘉文在浅斟，偶而只是啜一口，明显心不在焉。傅国生虽然吃着，但也是点缀似的尝尝。两人都被焦涛的话听得入神。
    言罢，傅国生惊讶地道着：“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谷雨真的是个人才，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滚出这么大的雪球了。”
    “哥，这个谷雨比您想象的还要厉害，这家伙又损又黑，抢了老毛、岔嘴、鱼仔几家的生意，谁不服他就带一拔打砸抢的找着干架，你知道这个谷雨超级能打，又能下黑手，那几个家伙的马仔连壮声势的胆量都没了。”焦涛一边说一边摇头。
    从没见过这么横的家伙，明明是自己一脉的人，可几乎根本驾驭不住。
    沈嘉文忽然笑了：“老傅，你不是说过吗，驾驭不了的人也有驾驭不了的好处，越无法无天，越能好好地做生意。”
    傅国生呵呵苦笑了一下：“我是想让他干掉郑潮，自立门户，这样既能替我报仇，又能为我所用，可谁想到他前脚在我面前和疤鼠喝了和解酒，后脚就把对方给干掉了。吞并了两个车队，收拢了这么多好手，俨然已经是这里的走私大王了！现在我也有点发愁了。”
    说到这里，傅国生连连摇头。
    这超级能打，果然有超级能打的优势。
    那就是一旦有了第一桶金，起家的速度特别快。
    这捞偏门的就是如此，没有强横的武力支持，再多的产业也守不住。
    “对了，小涛，这个王白可有消息。”
    傅国生又问道。
    再怎么说，王白也是从他傅国生的别墅走出去的，出了事他傅国生在道义上也很受打击。
    谷雨这么不给面子，傅国生在集团内的威信也收到影响。
    “没有。”焦涛摇摇头道着：“我查了几个看守所，派出所，还让认识的帮过忙，根本没有进过这个人，应该不是落到警察手里了……今天莫四海问他，他说，保证我以后见不到疤鼠了。”
    “哦，这个死仔，干张安如，干郑潮，又干王白，真是心狠手辣，无法无天啊！
    傅国生说到这里，不确定地看沈嘉文，沈嘉文抿了口香槟笑着道：“我倒觉得这是位能成大事的人，小涛你说呢？”
    “就怕回头把咱们也做了。”焦涛心有余悸地道。
    这个似乎不是担心的事，傅国生和沈嘉文都笑了。
    货源在傅国生手里，下家也几乎只认傅国生。
    这个谷雨还有坑害同行的名声。
    也就走私一般的货物。
    “货有问题吗？”傅国生出声问。
    “莫四海说没问题，还算老实，没动过咱们的货。”焦涛道，试了两回，信誉还算勉强。
    虽说这两趟走货没问题，可这试水的货量可就少多了。
    傅国生他们是做惯了大生意的，这两次试探的交易量，都不够他喝几次正宗大红袍的。
    沈嘉文放下了杯子，对焦涛道了句：“下次走货你觉得谁合适？”
    “除了谷雨，还能有谁呢？”焦涛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大毛人老了，沿海的船主可以给面子，但关键时候绝不敢和他拴一条绳。
    岔嘴有勇无谋，这么大货量谁敢放心交给他？
    至于鱼仔？
    前两天走私，收下小弟都被缉私队的抓走了。
    沈嘉文皱了皱眉头，对傅国生道：“要不，我去试探试探他？看他愿不愿意帮我们干活？”
    “你？”傅国生和焦涛一起看向沈嘉文。
    他俩不是傻子，当然明白沈嘉文的意思。
    她要用美人计试探谷雨。
    几个下家都出问题，逼得傅老大只能用谷雨这个新人队伍，这肯定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啊。
    任何一个小心翼翼的老大，都不可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除非这个篮子绝对安全。
    “你……试试……也好。”傅国生犹豫许久才点头道，“我会和小涛盯着摄像头，好好地分析分析谷雨这个家伙的。”
    焦涛点头。
    沈嘉文也点头。
    不过她内心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
    当天晚上，谷雨来到一家打啊九点，进入了一间套房。
    房门没锁，一推就进。
    可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浴室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好家伙，这个沈嘉文一如既往的施展美人计啊。
    要说沈嘉文这个真正的幕后“富佬”可是长得真漂亮，当真人美如玉，出浴后更是如雨后芭蕉一般。
    难怪傅国生当年因为她而犯罪，韩富虎这么轻易栽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搁在平时，谷雨当然愿意赐下这枚“糖衣炮弹”。
    不过今天不行，他知道这里有摄像头。
    就算吞下这枚糖衣炮弹，也不能在此时此刻的摄像头下。
    所以他佯装不知，大声喊道：“老傅！我来了！”
    沈嘉文沉静的声音从浴室传来：“等我一会儿，我就出来。”
    谷雨哈哈一笑：“行啊，老傅。明知道我马上过来，那你还和大嫂洗鸳鸯浴。”
    “老傅没来，是我找你。”
    “啊？”谷雨故作惊讶：“不是老傅来找我吗？”
    “是我找你。”
    谷雨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他知道天花板的角落肯定有个针孔摄像头。
    “那好吧！”谷雨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一会儿。”
    谷雨直接走到沙发边，将故意摆在那里的情趣用品扔到床上，便仰面坐在沙发上，然后抬起双腿，搭放在面前的小圆桌上，拿起旁边的遥控器一点，找到一个音乐频道听起了音乐。
    很快就把浴室的沈嘉文给抛之脑后了。
    倒不是谷雨有什么洁癖。
    只不过他不是精虫上脑而已。
    也不知道听了几首歌，就听见沈嘉文道：“我说外边这么吵，你在看电视呢。”
    谷雨稍稍偏头，看到穿着一身浴袍的沈嘉文俏立在浴室门口，随手将电视关了，淡然道：“等待的时间总是有些枯燥嘛。”
    话这么说，身子依旧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礼让的动作。
    遇到这种不识趣的钢铁直男，沈嘉文不动声色的咬了咬牙，只能走到侧面沙发上坐下，自己从包里掏出一瓶体乳开始往大腿上抹，动作稍显诱惑。
    她这么大方的展示美好，谷雨也就大大方方的欣赏。
    沈嘉文在那里装矜持，谷雨也不说话。
    看谁熬得过谁！

 第69章 运筹帷幄傅国生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嘉文两条腿都抹完了，谷雨一句话也没说。
    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连口唾沫都没咽。
    “你还看啊？”
    沈嘉文嗔道。
    谷雨就是不说话，沈嘉文终于熬不住了，只得首先打破僵局。
    “你让我来，不就是让我看的吗？”谷雨语气平淡。
    “那你看够了没有？”沈嘉文白了谷雨一眼。
    “你展示够了，我也就看够了。”谷雨口中说着话，甚至连个姿势都不换。
    “我请你来，可不是让你看个够的。”沈嘉文娇声嗔道。
    “哦。那你说事，我继续看。”谷雨完全不care。
    你这么明晃晃的美人计，难道我这么迫不及待的上钩？
    我的人设是能打有本事，可不是急色！
    他这么无动于衷，沈嘉文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种羞愤和无力感。
    她表达的那么有诱惑力，对方却无动于衷。
    难道老娘对牛弹琴了？
    想到这里，沈嘉文只得开口道：“本来是老傅要过来的，但是他临时有事耽误了，所以让我过来。”
    “嗯。”
    “有趟商品要出，运费不少，老傅一直拖着，不肯下手。”
    “嗯。”
    “主要是有顾虑，又不肯用新人。自打郑潮不见了之后，他一直说没人用。”
    “嗯。”
    “你说沿海这边，谁能扛得住事啊？”
    “那是你和老傅的问题，我才懒得管。”谷雨终于接上话了。
    沈嘉文微微偏头，轻启朱唇：“怎么，你不想接？”
    “不想。”谷雨干脆利索的拒绝。
    “啊？你不想接？”沈嘉文愣住了。
    谷雨点点头，道：“没错，我不想接。”
    “为什么？老傅的活伱不想接？”沈嘉文惊讶了。
    再怎么说，你也是老傅扶持起来的，刚过河就拆桥，这变脸变得有点快吧？
    “本来没有老傅也没有我这么快做到今天，老傅的活不要钱也该接，但是可惜老傅，我可伺候不起。”
    谷雨嘴里这么说，可两条腿依旧搭在桌子上，动作丝毫不变。
    “这可不是我认识的谷兄弟啊。”沈嘉文口中说着，脸上露出稍稍愕然的神情。
    似乎有点小瞧的意思。
    “你认识的谷兄弟？我说大嫂，我和你可没怎么接触过吧？”谷雨冷晒一声，没上当。
    你小瞧我？我在乎吗？
    沈嘉文缓缓说道：“我听老傅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你，你谷兄弟既年轻又有头脑，对手下又大方，手腕能力都很厉害，应该无所畏惧才是。怎么现在看起来，胆子这么小？”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谷雨很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我现在用改装车，都火出圈了，他们早就对我恨之入骨了，我干嘛还要冒这个险？”
    “再说了，我现在生意不断，就算把运费提高三成，依旧有不少人趋之若鹜，生意兴隆的很，我不缺钱。”
    谷雨说到这里，偏头看向沈嘉文：“所以我为什么一定要铤而走险呢？”
    沈嘉文身子一挺，浴袍轻轻解开，露出了无限美好的上半身，摆了一个很好的造型，用近乎慵懒的声音道：“谷兄弟，就算你不给他个面子，那给我一个面子还不行吗？”
    谷雨哈哈一笑：“我说大嫂，你不怕我提起裤子不认人？”
    “你不会的。”沈嘉文语气温柔，双目媚视烟行，更添惑意
    说到这里，谷雨直接站起身来，开门离去。
    不走不行，出事的话就是自己输了。
    ……
    “呵呵呵呵，谷雨啊谷雨。”傅国生别墅里，老傅和焦涛在视频前观看了发生的一幕，老傅不仅长叹一声。
    刚刚泛起的一点疑心，又烟消云散了。
    有时候，最让人相信，就是实话。最让人不相信的，也是实话。看来这位谷兄弟，还是那么实打实的，一点都不掺假。
    “哥，我看他是不识抬举。”焦涛冷哼一声。
    “谷雨这小子胆大心细，超级能打的掩饰下，其实很怕死！”傅国生不以为意的摆摆手道：“走到现在这一步，他以为不给我做生意，就能不给我做生意了？小涛，鱼仔现在怎么样了？”
    “哥，裴渔的手下被抓走好几个，他现在是元气大伤。”
    “不，损失几个小弟，裴渔连个眉头都不会皱，他又是本地人，想找小弟有的是办法。你给我传个消息，就说鱼仔的小弟是谷雨告发的。这鱼仔性如烈火，要是知道这个消息，那猜他会怎么做？”
    “依着鱼仔睚眦必报的脾气，他肯定带大帮人把那个新华玩具厂给砸了。”焦涛想了想回答。
    “没错。”傅国生点点头，眼神当中闪过一道霸气：“我能把他扶起来，也就能把他按下去！他不按照我的路线走，那我就让他无路可走！”
    他缓缓站起身来，面色肃然：“等到那个时候，我让他运什么，他绝不敢拒绝！”
    “哥，你说得对！”焦涛重重点头。
    这才是他心中的傅老大！
    他也早就看谷雨不顺眼了。
    他也立刻打了几个电话，将“谷雨告发裴渔走私被缉私队查处”的消息传了出去。
    “渔哥，打听出来了，确实有人察告状，他们才去抓我们兄弟的！”得到消息的小弟，立刻过来告诉裴渔
    “什么！真的有人敢告发我？”裴渔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是哪个王八蛋？敢告发老子！我裴渔非得将他的皮给扒下来不可。”
    “是谷雨！”小弟答道。
    “什么？”裴渔脸色顿时一变。
    要是一周前，他还真不怕谷雨。
    毕竟自己是本地人，又人多势众，还怕打不过一个二五仔？
    哪想到风云突变，短短一周，这谷雨势力大涨，组建了一个大车队不说，还拉拢来一个高手，将这一带的运输生意全抢了了过去。
    连大毛、岔嘴、秃鬼这帮老资格的家伙也都怕了。
    这那里是过江龙？
    这是混江龙！
    更可怕的是，这小子是个睚眦必报，心狠手辣的家伙。
    郑潮骗他入坑，被他干了，据说是推到海里去了。
    傅老大都出面说和了，这个谷雨照样不给面子，揽着他前脚进了夜总会，后脚就不知道塞哪里了。
    这么心狠手辣，出手无情的家伙，裴渔敢和他招惹？
    自己人多又怎么样？
    只要谷雨能跑得了，裴渔睡觉都睡不踏实啊！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小弟急忙问道。
    “什么怎么办？给我老实待着！这个谷雨你得罪得起吗？”裴渔呵斥一声。
    便在此时，手机铃声响起，裴渔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岔嘴哥……”

 第70章 正确的方式

    “什么？裴渔非但没敢报仇，还拉着大毛、岔嘴、秃鬼他们和谷雨拜了把子？”
    两天后，傅国生收到了这个消息，顿时脸色一变！
    焦涛点点头说道：“是的！哥，我看这几个家伙都成胆小鬼了，被人抢了生意也不敢正面干，居然要拉着谷雨拜把子，这简直就是一个头对着谷雨磕地上了！”
    “这群没种的废物！”傅国生恨恨不已。
    傅国生聪慧多智，每次行动都详加筹划，确保万无一失，因此十几年来一直是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这也造成了一个局面，他虽然手里有很多人，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他全程不沾手，这也造成了在运输这一方面，他根本没有铁杆的自己人。
    本来他以为裴渔被谷雨告了一状，肯定怀恨之心，稍加挑唆，他就会带着人袭击新华玩具厂。
    但是万万没想到，谷雨超级能打的名声连裴渔都被震慑住了。
    连以多打少去火并的心思都不敢有。
    还舔着脸和人家拜把子！
    就差把“懦夫”这两个字写脸上了。
    “既然他们不中用，那咱们换人！”傅国生一挥手，霸气的说道。
    焦涛为难的看了一眼沈嘉文。
    沈嘉文叹了一口气道：“当初走货这条线，最稳的是郑潮，最大胆的是疤鼠，现在他俩都不在了。”
    “而裴渔虽然有人手，但是他和大毛、岔嘴、秃鬼他们一个德行，不但胆子小，还和谷雨拜了把子。”
    “现在换人，咱们找谁去？不知根知底的人你敢用吗？”
    傅国生冷哼一声：“既然没人可用，大不了交易取消！”
    “老傅，你别意气用事了。”沈嘉文劝慰道：“这次的活是虎哥的，如果咱们得罪了虎哥，以后可不好办。”
    看着傅国生依旧有点不爽，沈嘉文继续道：“别生气啦，你前怕狼后怕虎的，已经耽误这么长时间了。现在正是缺货的时候，这次势在必行。不然富佬那边不好交代。”
    焦涛插话道：“对，嫂子说的是。哥，你知道外边多缺货吗？昨天肥仔给我说了，夜场上生意好的时候，都已经卖到两千多了。我们得趁着别家没出手的时候，赶紧占领市场。”
    两大得力助手都这么说，傅国生也不再坚持了。
    他顿了顿，道：“你们说的我何尝不知，但谷雨已经拒绝过我们一次了，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干活？”
    沈嘉文点头道：“老傅，你放心，这次他肯定会答应的。”
    “他会答应？”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不好色，可是他贪钱啊，既然和裴渔、岔嘴他们拜把子，肯定是想着多赚钱的，咱们稍微让一点利，还怕他不上钩？”
    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傅国生点点头：“我们也不能让利太多，否则以后就会陷入被动。对了，既然是韩富虎的活，那这次让他过来牵制一下，我相信他愿意来制约一下姓谷的小子。”
    “好！”
    ……
    一个小时后，谷雨出现在梦巴黎夜总会的包厢。
    对面坐着的是许平秋和林宇婧。
    谷雨挂掉电话，说道：“这个沈嘉文一定有问题，她绝不可能只是一个简单的傅国生女人的身份。”
    “哦？”林宇婧略有疑惑：“你觉得她还有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暂时不清楚，但我感觉她在这个集团里面，涉入的太深了，否则不会连续这么频繁的联系我。”谷雨说到这里，看着林宇婧瞪的滴溜圆的眼睛，笑道：“不用那么紧张，她想用美人计，可我没看上她！”
    “谁紧张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林宇婧急忙说道，同时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许平秋无视二人的打情骂俏，皱眉道：“我们调查过沈嘉文，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可能是调查方向有误。”谷雨说道：“我记得当初看傅国生的资料，说他当初做中学老师的时候，因为侵犯女学生而被开除，这个女学生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里？资料上为什么没有提到？”
    “这很重要吗？”林宇婧不由得问道。
    人家女学生受了侵犯，那还不赶紧的想着低调保密？
    许平秋立刻反应过来：“你怀疑这个沈嘉文是化名？”
    “没错。我就是这么认为的。今晚我会再试探试探她。对了，这个疤鼠供出来什么没有？”谷雨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这个林宇婧是个唯心主义者，总是感情用事。
    不转移掉她的注意力，今晚与沈嘉文的接触怕是得黄了。
    “王白说，他在东南亚跟着韩富虎做事，这个人也是云洋市人，犯了事跑到国外，他也为富佬做事，但同时也是傅国生一手培养出来的。”
    “哦，那还得继续审，这小子干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集团内部的事情肯定知道的更多。”谷雨一边说一边站起来道：“我先回去了，我得集中精力，琢磨琢磨怎么和沈嘉文交锋。”
    “你们今晚在哪里接触？”林宇婧不由得问道。
    “干嘛？”谷雨笑了，“你放心，我知道我魅力大，我会很收敛的。”
    “去你的！”林宇婧脸红了。
    “说真的。”谷雨收起了笑脸：“反正依着我的感觉，这个沈嘉文绝对不是省油的灯！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她给耍了。”
    “那伱可要小心点。”林宇婧急忙道。
    “这才是大妇的心态嘛！”谷雨转瞬之间哈哈笑道。
    “滚！”林宇婧知道又被他耍了，不禁大羞。
    要不是许平秋坐在那里，林宇婧恨不得上前狠狠地踹他一脚。
    “嘿嘿。”谷雨笑了笑，冲着许平秋摆摆手，然后给了林宇婧一个飞眼，打开包厢门就走了。
    “小林。”许平秋好整以暇，似乎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沉声道：“按照余罪所说的，回去之后好好地查一下相关消息。”
    “是，许处！”
    ……
    当天晚上，一家豪华酒店的外交官套房，沈嘉文推开房门，一眼看见了坐在书桌后面的谷雨。
    “谷兄弟，你可真够气派的，我订的房间你不去，非要我来你订的房间，怎么着，怕我吃了你？”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是你求我，就得到我的地方来。”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和你谈一笔大生意。”
    “大嫂，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办事的态度。就现阶段而言，没有我，你们根本运不动货。”谷雨语气平淡的说道。
    沈嘉文恨恨的咬咬牙，恢复心态后淡然道：“其实这次是我专程来找你，老傅并不知道。”
    “你说完这句话之后，正确的方式是立刻钻到我桌子底下！”谷雨直视沈嘉文，嘴角带笑。
    沈嘉文双目一凝，但看着谷雨的神情，最终俯下身去，钻到桌子底下……

 第71章 收网在即

    一个小时后，两人清理干净，穿上浴袍，坐在沙发上开始说正事。
    “谷兄弟，老傅对你很生气。”
    “对我很生气？那就别找我啊，我求他了？”谷雨不屑一股：“大嫂，我和老傅算是兄弟，我可是不止一次的告诉他，我要疤鼠的命，结果他居然想让我与疤鼠和好，呵呵，我没在你家别墅收拾疤鼠，已经很给老傅面子了，别不知好歹。”
    “你看你，谷兄弟，这么快就急了，人家不是让你很满意吗？”沈嘉文忙柔声道。
    “看在你这张灵巧的嘴上，我不给老傅一般见识了。”谷雨嘿嘿一笑，让沈嘉文羞晕交加，却也只能暗自忍耐。
    “谷兄弟啊，我是非常了解老傅的，他嘴上说对你很生气，但实际上他心里非常看重你，我相信他的眼光。”沈嘉文声音尽显慵懒。
    但谷雨此时处于贤者时间，再加上明知对方就是心机深沉的“富佬”，心里自然警惕，因此并不被诱惑，只是淡淡一笑道：“行！大买卖是吧？”
    沈嘉文优雅的点点头，谷雨继续道：“我可以参与，但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做股东，和老傅平起平坐。”
    “你做股东？你想怎么做股东？”
    “简单。”谷雨语气平淡：“这次交易，跟谁交易，怎么交易，而且交易的路线，都由我亲自来设计。另外，事成之后，我要三成的利。”
    “呵呵。”沈嘉文输理了一下头发：“你的野心蛮大的嘛！”
    “我还没说完。”谷雨又淡淡的开口，“你以后就跟我了。”
    “啊？”沈嘉文怔住了：“伱这是抢大嫂啊。”
    “我抢大嫂，你就可以一心一意的伺候我，而不是周旋在老傅和我两人之间，女人还是一心一意的好。”谷雨道。
    沈嘉文莞尔一笑，想站起来，但随即感到两腿酸软，又无力的倒在沙发上，狠狠地瞪了谷雨一眼，怒道：“你瞎说什么？”
    其实沈嘉文并不是水性杨花之人，她跟傅国生，勾搭韩富虎，并不是为了追求身体的欢愉，而是在进入这一行之后为了自己金钱利益而不择手段罢了。
    她虽然为了金钱利益而和谷雨颠龙倒凤，但内心对谷雨还是很恼恨的。
    尤其是听到谷雨要拿三分利的时候，心中更是大怒。
    别说老傅不会同意，她这个整条线上的受益人也不会愿意。
    不行！必须遏制住谷雨的贪婪野心。
    否则老娘辛辛苦苦打造的完美产业链，岂不是给谷雨打工了。
    正好老师造出了那东西，在加上韩富虎也要到了，那就让他给谷雨下黑手，把他彻底征服，顺势干掉小涛，架空傅国生。
    是！谷雨超级能打，乃是叶问转世，一个打十个。
    但只要用那东西诱惑谷雨，把他拖下水，还怕他不伏低做小？
    他越能打，越会成为最忠心的打手！
    等到了那个时候，这条线上的所有人，依旧是她的打工仔！
    想到这里，沈嘉文瞥了谷雨一眼：“你的条件很苛刻，老傅未必会答应，但我会尽力说服他。”
    谷雨笑了笑：“这事我不着急。”
    ……
    次日依旧是那座会所，依旧是那个包厢。
    许平秋道：“沈嘉文，原名沈心怡，集团真正的幕后大佬‘富佬’，傅国生只，不制毒，一切都是依靠上家‘富佬’供货，双方一直通过邮件联系，技术部门通过查询，发现那个邮箱一直在沈嘉文的移动设备上登录。”
    “我们通过排查，已经确定了沈嘉文的制蓝冰工厂，并且还监控了她的首席专家，是她的大学导师何教授，现在这条线上的所有人我们都已经全盘掌握了，随时可以撒网抓人。”
    “全盘掌握了？那韩富虎呢？”谷雨问道。
    “韩富虎？你是说王白在东南亚的那个老大？他不是在国外吗？”许平秋问道。
    “巧的很，可能是我卡住了运输通道，也可能是咱们的沈大富佬觉得傅国生不顶用了，所以沈嘉文说韩富虎这几日回国，参与这场买卖。”
    “哦？这么说的话，这是一个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啊。”许平秋笑了。
    这是曙光在望啊。
    ……
    数日后，谷雨接到消息，供货方的上家韩富虎来到云洋市，在沈嘉文的牵线搭桥之下，双方在贵宾楼的一间大包厢见面了。
    对方带了一个小弟，谷雨也带了一个小弟。
    他的助手，同时也是省厅派来的改装车高手孙弈。
    韩富虎中等身材、头发剃的精光，上嘴唇有两撇淡淡的小胡子，展现出业内大哥的风范，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谷兄弟，这位是虎哥。虎哥，这位是谷雨谷兄弟。”沈嘉文做着介绍。
    韩富虎没说话。
    谷雨也没说话。
    不但没说话，两人四目相对，似乎杀气弥漫。
    看两人斗鸡眼的样子，丝毫没有握手的打算，沈嘉文忙道：“咱们先入座吧。”
    “等等。”韩富虎一摆手：“谷兄弟是吧？”
    谷雨没说话，看着韩富虎，静待下文。
    “王白兄弟去哪儿了？”
    “虎哥和王白很熟吗？”谷雨明知故问。
    “哼！王白是我的兄弟，我想问问谷兄弟，王白兄弟现在去哪儿了？”韩富虎依旧语气冰冷。
    “那几天台风频发，王白可能不小心掉海里去了吧！怎么着，韩先生想给王白报仇？”
    “我可听说过，你抢了王白兄弟的车队，睡了他的姘头，傅老大把王白叫回来和你说和，结果你俩喝了一杯酒之后，他就掉海里去了？谷兄弟做这事可不地道啊，是不是得给我一个说法？”韩富虎微微偏头，语带寒气。
    “哦？韩先生想要个什么样的说法？”谷雨问道。
    “谷兄弟想要三成的利？我想告诉谷兄弟，王白兄弟是和我生死与共的患难兄弟，你得让一成！”
    “哈哈哈……。虎哥正是快人快语，情真意切，肝胆相照，义气当先，既然虎哥都说到这份上了，那我让一成利就是。”谷雨哈哈大笑道。
    同时心里明白，这个韩富虎不是个省油的灯。
    表面上是借助王白之事与谷雨化敌为友，实际上是想拉近关系。
    至于目的嘛，当然是想拉拢谷雨，架空傅国生啊。

 第72章 又是江湖规矩

    气氛融洽了，沈嘉文适时开口：“虎哥、谷兄弟，咱们先坐下再好好聊吧。”
    众人落座之后，沈嘉文又道：“大家喝点酒吧。”
    “好，喝点酒解解乏。”韩富虎说完，看着谷雨道：“谷兄弟，不如先聊聊正事，正事聊完，酒也喝的痛快。”
    “虎哥果然有大佬气派，孙弈，给咱们虎哥介绍一下。”谷雨一挥手，助手孙弈便站了起来。
    特勤指定的方案，肯定是尽善尽美的。
    毕竟对手都是人精，你乱弄的方案肯定糊弄不了人家，也给人家下不了套。
    这一点，郭小鬼最有心得。
    孙弈将货物运输计划说了一遍之后，沈嘉文开口道：“谷兄弟的方案，我看没什么问题，虎哥你看呢？”
    韩富虎哈哈一笑：“谷兄弟制定的方案，没什么问题，做我们这一行的，一切都求一个稳妥。不过谷兄弟，兄弟我想私下和你聊几句。”
    “私下聊几句？”谷雨笑了：“好啊，我想听听虎哥这位老江湖的见解。”
    孙弈和韩富虎的小弟离开了包厢。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了韩富虎、沈嘉文，以及谷雨。
    一共三个人。
    “现在小弟们都出去了，虎哥有什么高见，但说无妨。”谷雨往椅背上一靠，开口道。
    “哈哈哈，在谷兄弟面前哪敢说高见。谷兄弟，我在国外就听过你的大名了，知道谷兄弟眼里揉不得沙子，我对你是钦佩的不得了啊。”
    沈嘉文适时开口：“谷兄弟啊，虎哥一直对你高看一眼。”
    韩富虎双肘按在桌子上，一脸微笑的说道：“谷兄弟，这么着吧，我对你是一见如故，想和你拜把子，如何？”
    “拜把子？”谷雨皱眉看向韩富虎：“刚见第一面就拜把子？当初我还和疤鼠喝了和解酒呢。”
    “呵呵，王白那事算是翻篇了，从今以后咱们往前看，一起发财怎么样？”韩富虎笑着说道。
    果然是好兄弟，只不过让了一成利，就翻篇了。
    正是人走茶凉啊。
    谷雨在心里为王白默哀了半秒钟，右手拖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几眼韩富虎，幽幽开口：“虎哥，你这话里有话啊，说明白点。”
    韩富虎用手指摩挲着下巴：“这两年老傅缩手缩脚的，可能联系上国外那个亲戚的，可不止老傅一个。”
    “哦？”谷雨身体坐直了：“这能赚大钱的买卖，我当然感兴趣，不过你确定你的货源很牢靠？别回头大家伙开始干起来了，你这边货源出了问题。”
    韩富虎冷笑一声，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指着里面的蓝色药丸好一顿吹嘘。
    “这玩意，还真厉害。我给我家那只大花斑狸试过了，只用了小手指甲盖一点点，结果伱才怎么着？”
    “那只猫上蹿下跳，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临死的时候，浑身毛都是竖着的，底下那东西，也得有半尺长。”
    “哦？”谷雨不置可否道：“你的意思是绕开老傅，咱们合作？”
    “是。”
    谷雨笑了笑，看了看韩富虎，又看了看沈嘉文，说道：“虎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明人不做暗事，把你那盒药拿过来，我验验货。”
    “谷兄弟，这你就不讲业内规矩了吧？”韩富虎笑道：“试试可以，但是不能拿走。要试在这里试。”
    “呵呵，业内规矩？”谷雨斜眼睨向韩富虎：“当初我一次运货，那个下家张安如给我讲业内规矩，不但用枪指着我的头，还让我蹲在地上，你猜结果怎么着？”
    “结果就是砰砰砰九连击，全让我干掉了。那些货散落一地，老子一个也没拿走。”谷雨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韩富虎身前，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微微用力。
    韩富虎顿时感到仿佛一座山压到肩膀上，整个身子直接被按在圆桌上，根本动弹不得。
    他脸色一变，心中大骇，连忙叫道：“谷兄弟，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沈嘉文忙道：“谷兄弟，虎哥是好意，把你当兄弟了。有话好好说。”
    谷雨道：“有话好好说没问题，可我非常不爽虎哥给我讲江湖规矩，怎么办呢？”
    “这药丸你拿去试试就是了。”韩富虎连忙说道。
    “这就对了嘛！”谷雨松开手，然后抽出一张抽纸，轻轻地捏住了那个药盒，将它包起来放口袋里了。
    沈嘉文面露疑惑：“谷兄弟这么小心？”
    “当然得小心了，谁知道虎哥会不会陷害我。”
    谷雨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
    “谷兄弟，你这就走了？”韩富虎忙问道。
    “拿到有你指纹的药丸盒子，肯定要第一时间回去体验一下，生意路线都谈好了，难道还留下了喝酒？切！”谷雨摇摇头，就去开门。
    “谷兄弟，你再走一步我就不客气了。”韩富虎声音猛然变得阴沉。
    谷雨回头一看，就见韩富虎手中持枪，枪口正对准谷雨。
    可谷兄弟不知道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韩富虎狞笑道：“我劝谷兄弟还是讲点江湖道义，将这药盒留下，咱们生意照做。要是你不讲江湖道义，那就别我不客气了。”
    韩富虎很恼很生气。
    他没想到这个谷雨这么横！
    自己好心拉他入伙，一起架空傅国生，独霸这趟买卖。
    连疤鼠王白的仇怨都不在意了。
    却没想到谷雨这厮这么不讲武德，居然仗着自己力大就见他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还顺势拿走了他用来做广告的药物。
    是！我是想用这药丸诱骗你吃了，好废了你。
    以独霸这条路线。
    可吃不吃的主动权在你手上啊！
    我又没强迫你吃。
    但是你就这么拿走药丸不说，还用抽纸包上，生怕自己沾上什么指纹？
    这是什么意思？
    韩富虎忍不住掏出抢来。
    只要面前的谷雨不说出个理所然来，韩富虎绝对会一枪崩了他。
    你力气再大，再能打，也架不住一颗子弹！
    到时候无非是自己继续跑路而已。
    谷雨笑了：“韩富虎，你长能耐了啊，我刚饶了你，你就敢拿枪指着我。你敢开枪吗？”
    韩富虎大怒，喝道：“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
    沈嘉文道：“虎哥，你冷静一下。”
    “你当然不敢开枪了。”谷雨一边说一边嚣张的拿出手机：“我就这么录，我看看你敢不敢开枪。”
    “谷兄弟，你也冷静一下，咱们还得做生意呢！”沈嘉文急忙叫道。
    “我有什么冷静的？我没子弹快，还没他手指头快吗？再说了，就凭他三脚猫的功夫……”谷雨继续嘲讽。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如同飞龙一般直接骑韩富虎脸上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韩当即扣动扳机……

 第73章 韩富虎办事太糙了

    “咔嚓咔嚓咔嚓……”
    却是开空枪的声音。
    “怎么回事？”韩富虎面色一变，急忙把低头察看，却发现弹夹空了。
    “不好！”韩富虎心思急转，猛抬头间，忽然眼前一暗。
    那张二百斤重的的大圆桌连同碗碟直接被谷雨掀起来，狠狠地砸在韩富虎身上。
    “砰”
    “噼里啪啦”
    饶是韩富虎是业内大哥，气场十足，能打能拼，但是被二百斤的东西砸在身上，也是扛不住，直接眼前一黑，站立不住，直接被砸倒在地。
    而那些碗碟落地，却似做了一全堂水陆的道场∶磐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啊……”沈嘉文忍不住发出刺耳的尖叫声。
    “虎哥！”
    手下小弟听到声音，急忙冲了进来，却被谷雨一拳打在面门上，直接倒飞三米远，晕倒在地。
    “老大！”孙弈也冲了进来。
    “孙弈，给我报警！就说贵宾楼包厢有犯罪分子卖蓝冰。”
    谷雨淡淡开口。
    “啊？”孙弈楞了一下。
    但是看到谷雨眼神的时候，立马明白过来。
    这是拿到关键证据，可以收网了？
    看着孙弈举起手机走出包厢，沈嘉文急了，忙冲过来叫道：“谷兄弟，别打电话。”
    谷雨直接抓住沈嘉文的脖子，将她一把推过去：“沈心怡，富佬先生，你清醒点吧！”
    “砰”的一声，沈嘉文重重摔倒在地。
    可她却没有感到一点疼痛，而且脸色大变：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谷雨蹲下来，直视沈嘉文：“别装了，我说的就是你啊。沈心怡！”
    “你……你怎么知道？”沈嘉文面色苍白，随即醒悟过来：“你是特勤？你是JC？”
    谷雨笑了：“没错沈心怡，我是JC，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你……”沈嘉文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群荷枪实弹的JC冲进来，高声喊道：“不许动，JC！”
    许平秋两腿带风的走了进来，看着包厢里的满地狼藉，不由得看了一眼谷雨。
    谷雨从口袋里掏出抽纸包着的小药盒，交到一位刑侦手里，笑道：“上面有韩富虎的指纹。”
    许平秋长舒一口气，这下最后一个证据链补齐了，挥了挥手：“带走！”
    几个JC分别架起韩富虎和沈嘉文，铐上手铐，开始往外带，
    许平秋身后的林宇婧眼神犀利，注意到韩富虎旁边的手枪，忙看向谷雨道：“你没中枪吧？”
    却见谷雨手腕一抖，“噼里啪啦”一阵响，却是子弹落地的声音。
    “我去拿药盒的时候，就顺手把韩富虎手枪里的子弹给卸了。”
    “呀？真的假的？”林宇婧又惊又喜。
    没想到谷雨这个特勤，还有这样的本领。
    怪不得他有恃无恐，敢这么嚣张的面对对手大鳄，原来浑身上下都是本事啊。
    想到这里，林宇婧看向谷雨的眼神更加亮了。
    许平秋长舒了一口气，困扰省厅几年的粤东特大案终于落下帷幕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缉蓝冰大队果断行动，从海上的制蓝冰工坊，到各位巨头的住处，从何教授到傅国生，全都被一网打尽，没有一个逃脱的。
    倒不是他们没有足够的警惕性，实在是因为JC这次行动太果断了。
    谁能想到今天根本没有交易活动，JC们就出手了呢！
    谁又能想到，韩富虎为了架空傅国生，为了斩断傅老大的左膀右臂，不惜拿出新型蓝冰来诱惑谷雨，结果被反戈一击呢。
    只能说，韩富虎这事，办的太糙了。
    等你发觉之后，已经悔之晚矣。
    当天晚上，为了庆祝破获大案，许平秋组织专案组成员聚餐，之后又去了梦巴黎夜总会happy。
    作为破获这件大案的功臣，也可能是谷雨长得足够清秀，专案组的几个女警一直缠着他与他合唱。
    “指缝中溜走还说再见。”
    “不够时间好好来爱你。”
    “早该停止风流的游戏。”
    “愿被你抛弃。”
    “就算了解而分离。”
    “不愿爱的没有答案结局。”
    ……
    连唱了几首歌之后，一直坐在那里的林宇婧喝多了。
    然后极有眼色的高远将谷雨往林宇婧边上轻轻一推，接过话筒之后，对着缠着谷雨的那位女警道：“李姐伱唱的真好听，咱俩合唱一首吧。”
    “好啊！”
    谷雨坐在林宇婧身边，看着斜斜倚在沙发上，一脸脸酡红林宇婧，微笑着道：“怎么了，喝多了吧？要不我送你回去。”
    本来林宇婧一个人在那里喝酒，一副旁人勿近的样子，别人也不敢靠近。
    至于许平秋？
    老狐狸早就不在场了。
    人家才不愿意和年轻人凑一起疯呢。
    结果谷雨一凑过来，林宇婧立马睁开眼睛：“你别碰我。”
    她醉醺醺的道，“我没喝多。”
    “我问你，你是不是打心眼里特烦我？宁可和那个沈嘉文混，也不愿意和我说话？”
    一边说着，声音还渐渐大了起来。
    KTV包厢里都是年轻人，只一瞬间便听明白了。
    尤其是那些女警，看向谷雨的眼神立刻充满了警惕。
    好小子，还以为你是一个优质股呢，没想到你早就和林女警在一起了。
    而且人家还发现你做特勤的时候，与那个号称“富佬”的沈嘉文眉来眼去的？
    小子挺风流的啊！
    高远笑道：“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撤吧、”
    “撤吧，撤吧！”
    “对对对，撤吧。”
    其余人附和道。
    不走不行啊，这马上就要成为这小两口的专场了，不走难道留下来看戏？
    大家都是JC，这样多不好？
    众人走了，谷雨扶起林宇婧，柔声道：“喝多了，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没醉。”林宇婧醉醺醺的娇嗔，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着谷雨走了。
    ……
    幸福的一夜过去了。
    当炫目的光由窗外射入，林宇婧睁开眼睛。
    出现在眼前的是凌乱的床单，落在地上的被褥，挂在衣架上已经洗好甩干的衣服。
    林宇婧挪动一下身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强撑着精神直起上身，手搭凉棚看了一眼窗外的阳光，开心地笑了。
    身为一个格斗技术点满的女刑警，昨天那点酒量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事实上她才是主动的一方。
    她也不知道为何这么执着非要那么做。
    许是昨晚，是这一年多来最放松的一天吧。
    只是，余罪呢？
    正想到这里，房门开了。
    在清晨的微笑中，俊秀如神的谷雨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早餐进来，笑着说道：“太阳晒屁股啦，小懒猫，起来吃早餐。”
    林宇婧脸红了。
    心里美美的。

 第74章 我的身高还能长

    林宇婧捧起谷雨的脸，温柔的道：“余罪，你今天怎么了？担心把你分配到山沟派出所去？别忘了，许处答应过你，你这个三级警司直接去省厅刑侦处上班，归许处领导，你不用继续做特勤，也不用怕咱俩分开啊。”
    谷雨笑道：“明天就上班了，我只是觉得良宵苦短……”
    林宇婧脸色晕红，嗔道：“流氓。”
    ……
    三万个字以后，林宇婧睡着了，鼾声清长，睡得很沉，很香甜。
    唉
    谷雨叹了一口气。
    怪不得说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但不管怎么留恋这段时光，任务完成了，自己也该回去了。
    因为冰冷的机械声早在两天前抓捕罪犯的时候，就已经响起了。
    只不过给了他两天的缓冲期而已。
    十二点将至，谷雨端着一杯水，来到阳台，望着平安祥和的云洋市夜空微笑。
    这时脑海里响起清脆的计数声，10，9，8，7……
    唰！
    一道白光如雪花一般闪耀视野，耳廓回荡着低沉嗡鸣，然后是大量重影。
    意识慢慢回归的过程中，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说。
    “宿主已由《余罪》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任务目标：附身余罪更加顺利的完成任务（已完成）。
    支线任务：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走到哪学到哪，不可懈怠（基本完成）。
    目标完成度：优秀。
    “现在结算基础奖励。”
    画面切换到任务栏，【任务：贱人余】右边雪花闪烁一阵，迅速变幻形象。
    奖励一：50cmX50cmX50cm随身空间（说明：可以在电影世界和主世界使用的随身空间，不限物品。）
    奖励二：妇女之友1.0（说明：当与女性日常相处时，增加让对方产生好感的魅力值15%。）
    额外奖励：骨龄减三岁（说明：现在你的骨龄相当于16岁，祝你健康成长。）
    “基础奖励结算完毕，现在结算隐藏奖励。”
    获得技能点2（说明：技能点可用来强化技能。）
    这这这，大丰收啊！
    谷雨无视其他，看着那个额外奖励，感动的快要哭了。
    骨龄减三岁，意味着谷雨的身体，重新回到青春发育期啊。
    只要接下来的一两年内，合理饮食、合理健身，身高肯定还能突飞猛进。
    在合理范围内长得更高，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渴望的。
    其他的奖励也是好东西。
    比如随身空间相当于仙侠小说里的储物戒指，能够随时随地取放物品，不占用负重，无虞被人抢夺，就是空间小了点。
    不过这0.125立方米的玩意足够称之为逆天神器了。
    至不济弄把枪放里面，走哪儿都不怕啊。
    至于这个妇女之友1.0，谷雨倒是没放在心上。
    作为有钱人，长得又不差，又具备嘴遁技能的情况下，吸引女孩子不要太容易。
    至于技能点，系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自己有什么技能，都可以通过添加技能点，增强自己的技能。
    正想到这里，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宿主成功完成三个副本世界的任务，完美通过实习期，宿主正式得到影视世界穿梭系统的融合，本系统郑重提醒：穿梭有风险，进入请谨慎。”
    随即，眼前一片雪花闪过，界面自动返回上级菜单。
    栏目条当中，列出了谷雨的的相关信息。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10。
    力量20。
    敏捷10。
    智力4。
    精神4。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2。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1.0
    妇女之友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谷雨看着列表上自己的所有信息，不禁陷入了深思。
    别的也就罢了，这个智力只有4，是什么概念？
    是不是太低了？
    又或者说，这个智力满分值是5？
    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一闪，便被谷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大凡智力这方面能比大多数人强点，就不至于只能在二本学院的做专科生了。
    对于一个人，哪项技能最重要？
    当然是智慧了。
    所以谷雨毫不犹豫的将属性点加到“智力”上了。
    栏目条出现了短暂的花纹，属性中的“智力”由4变成了6.
    谷雨站起身来，在客厅里走了走，转了转，似乎没什么变化啊。
    算了，先不管它。
    毕竟这次的经历不同于做郑屠的几个时辰，也不同于鹅城的短短几天，这次特勤经历，做了四十多天。
    主世界的几分钟，在副本世界却经历了一个多月，纵然有相对论等理论支撑，谷雨依旧感到有些疲惫。
    索性什么也不想，谷雨径直去洗漱后睡觉了。
    第二天早晨醒来，洗漱完，吃过早餐之后，谷雨便打车去了医院。
    结果一测骨龄，果然处于十六岁。
    看到检测报告之后，谷雨长舒一口气。
    尽管谷雨百分之百的相信系统的威力，但他还是愿意多相信一下科学。
    两者共同验证的东西，那自然更加值得相信了。
    接下来只要自己科学运动，合理饮食，在接下来的一两年内，肯定能再次长高。
    也不求多高，一米八就很完美了吧？
    想到这里，谷雨心中大爽，所以在下午练了一会车之后，决定晚上犒劳一下自己。
    所以他从驾校出来之后，打车去了房子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个大猪头，是刚杀的猪，感觉还挺新鲜的。
    谷雨没让摊主帮忙处理。
    他可是当过郑屠的，虽然只有短短的几个时辰，曾经懂得三种宰猪的手艺，掌握五种切肉的技巧；虽然时隔一个多月，忘得差不多了，但真要是简单处理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他今天要做烤脑花。
    做法简单，取出猪脑子，挑出全部的血丝，将脑花分成两半，稍稍抹了点油，然后小火慢炖。
    等着出香气的时候，谷雨撒了点秋油和麻油进去，香气更浓郁了。
    吃完晚饭，谷雨将一切收拾干净，谷雨又冲了一个凉水澡，喝了一罐冰镇啤酒，然后走到书房，打开《理论力学》开始学习。

 第75章 新的任务

    工程行业的学生，这些力学专业的书籍是必须搞明白的。
    再说了就算在主世界当中，谷雨不会从事工程行业，在其他副本世界却未必少得了。
    如今自己智力提高了两点，想必在学习方面不会那么吃力。
    打开空调，放了一杯咖啡，谷雨便坐在书桌前，抱着这本力学书籍啃了起来。
    老实说，谷雨要是为了上大学选个适合自己分数的专业，他真的不喜欢这些工程类的书本。
    平时也是抱着考试过关的心态学习的。
    但是现在，他却意外地很顺利的看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智力加点了，渐渐地，谷雨觉得理解书里的知识也不那么难了，他很快进入了一种不断破解难点，不断钻研知识点，且高度专注的状态。
    似乎浑然忘了万物，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和面前的一本书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谷雨一口气吃透了两个单元的知识点，直到感觉有点疲惫，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方才清醒过来。
    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而旁边的那杯咖啡，一口未喝，早就凉透了。
    好家伙，一口气学了三个小时，彻底弄懂了两个单元的知识点。
    看来这个智力，能让我更聪明的同时，还能让我集中精力。
    不仅如此，谷雨看着手里的教科书，回想刚才的沉浸式阅读，不禁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再怎么意犹未尽，此时已经很疲惫了，也该去睡觉了。
    在这一瞬间，他重新做了计划。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来月时间，趁着这段时间，他要集中精力做三件事。
    练拳、学车，复习教材。
    对了，还有计算机相关的书籍。
    相信开学前夕，他能把大一的教材重新温习一遍，从大二开始做一个光荣的学霸。
    想着想着，谷雨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谷雨早早起来。
    虽然昨晚凌晨十二点才睡的觉，但他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自然而然的醒来。
    泉城的夏天很闷热，不过早晨起来还是很凉爽的，最适合户外活动了。
    在外边跑了几圈，吃了早餐，上午去驾校练车，下午就去拳馆练拳了。
    在《余罪》世界待了几个月，也没少练拳。
    只不过碍于业内大哥的身份，没有找到专业拳师指点。
    所以对付张安如也好，焦涛也好，亦或是韩富虎也好，凭借的都是力量。
    因为他要是真和焦涛这样的拳台高手打起来，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只能抓住机会，一招KO。
    所以下午到了拳馆，他很认真的聆听教练刘凤凯说的内容。
    说起来，刘凤凯是西北人，不只会格斗拳击，还精通陇西红拳。
    这是一种西北刀客的武功。
    见谷雨学得快，私下里也没少给他塞红包，便将陇西红拳的一些招数要旨意简单传授给他。
    一连十几天，他每天下午都泡在这里。
    按照教练的安排，很认真的练拳。
    砰、砰、砰……
    谷雨戴上拳套，狠狠地击打着沙袋，沙袋仿佛暴风雨中的小船，在大海中随着波涛起伏，同时表面不断浮现凹痕。
    那强悍的力量，将吊装沙袋的支架都弄的摇摇晃晃。
    他一口气挥击了上白拳，也不过微微喘气。
    不过随着运动，汗水开始浮现出来。，
    在灯光下反射出点点光泽。
    全神贯注练拳的谷雨，看似肌肉不怎么明显，却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猎豹一般，充满着强悍的味道。
    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女学员的目光。
    刘凤凯一边看一边点头。
    他是捡到宝了。
    这小子才练了多久？
    也就一个多月吧！
    就这么短的时间，谷雨的拳法已经练得有模有样，更为关键的是，就他打在沙袋上的力道，整个会馆除去接受过抗击打训练的老人和教练，没几个人捱得住。
    这是一个天才的拳击手啊！
    虽然现在他的招式和脚步还未臻到高手的境界，单以力量，敏捷，坚韧来讲，即使在国内拳坛也算少有的。
    可惜这小子就是不肯进职业组。
    简直是浪费天赋。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好歹是大学生，虽然是个专科，但前途还是大大的好。
    不想专攻拳坛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教练。”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刘凤凯回头一看，就见前台卢嘉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另一只手里还有一瓶。
    不消说，这是给谷雨的。
    谷雨来了一个多月，卢嘉送了快半个月的水了。
    刘凤凯笑了笑，接过矿泉水来，却故意叹了一口气：“哎，身为同事，只能喝娃哈哈，这位学员却享受的是宝矿力，这是区别待遇啊。”
    卢嘉嘻嘻一笑，嗔道：“你要不乐意，连娃哈哈也没有。”
    “那我谢谢你了。”刘凤凯笑了笑，转身去看别的学员了。
    年轻人交流感情，他这个过来人就不要当电灯泡了、
    “谷雨。”卢嘉叫道。
    “你已经练了半个小时了，歇会吧。”卢嘉一边说着，一边将宝矿力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谢。”
    谷雨摘下手套，拧开瓶盖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舒服地长出一口气，这才笑道：“我这是VIP的待遇啊，卢嘉，你是不是有事求我，没事，大胆地说，我就当没听见。”
    “讨厌。”卢嘉娇嗔一声，微微跺脚。
    谷雨哈哈一笑，拿着毛巾往更衣室走，一边挥了挥手臂：“明天见。”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期间回老家参加了同学聚会，和几个比较亲密的朋友聚了聚，等到临近开学的时候返回省城。
    结果前脚刚迈进房门，后脚脑海传来系统提示音，接收到新的任务。
    系统真的会掐时间啊！
    我连一口水都没喝呢，这就下发新任务了？
    先不管它，等我吃过饭再说。
    他从老家带了点腊肉和萝卜条，正好用来做萝卜条炒腊肉
    做法简单，腊肉放萝卜条爆炒是，然后放上蒜苗和红辣椒，这样会色香味俱全，再洒点蜂蜜的话那就更美味了。
    一直等吃过饭，洗漱干净了，谷雨才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准备看这次的任务。

 第76章 津门开武馆

    谷雨唤出系统菜单，下拉至任务列表。
    笑谈中：从《师父》到《叶问》，以及《一代宗师》，人生到处都是规矩，无规矩，不方圆；坏规矩，如缰锁。守规矩的，是庸人和蠢货；破规矩的，是强者和聪明人。
    所谓传统，成也规矩，败也规矩。从津门到佛山，从大陆到香江，从乱世到太平，身为强者就应该传承规矩，也应该颠覆规矩。
    主线任务：（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一）：（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二）：（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三）：（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特殊任务：（未开放）。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失去三个月的听觉。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1931-
    是否接受？（Y/N）。
    好家伙，这失败惩罚很严重啊！
    失去三个月的听觉，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上课听不了课，接电话听不见声音，看电影只能看字幕？
    和女孩子打情骂俏都没法做了。
    不但如此，告别了古装剧、文艺片、警匪剧，不让自己凭借力气锤爆犯人，要凭借力气击败宗师？
    可一力降十会的前提，是你得达到宗师的招数水准啊？
    武术，拳击这方面，我才刚上路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进了副本世界，可以系统的学习格斗体系，还可以有机会拳打东洋小鬼子，脚踢西洋大力士，虽然说起来很俗，但也很热血啊。
    谷雨站在客厅里，想了想，先叫了份外卖，完了便去了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搜索《师父》、《一代宗师》，以及《叶问》系列的电影。
    这几部电影都是讲述的民国时期武林传奇人物的传奇故事，一个个在规矩中见天地，见众生的故事，当然随着时间的京城，武林传奇们最后在香江扎根……
    深入了解了相关剧情，也认真分析了当时的社会环境和电影人物的性格，把几部影片都看完之后，又在网上查了点资料。
    接下来……
    接下来当然是做一些物资上的准备啊。
    他是有储备空间的人。
    出去逛了一个书店，买了几本书，然后回到家里，呼出系统菜单，按下接受键。
    唰~
    白光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房间内只有窗帘随风摇摆。
    ……
    “津门站到了，津门站到了！”
    随着一个粗哑的声音，伴随着咣唧~咣唧~咣唧~呜的渐缓声传入耳廓，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刺鼻的汗味。
    感觉似乎被人群裹挟着往前走，谷雨忙睁开眼睛，便感觉自己提着行李迈步出了站口。
    谷雨向周围看了看，身后是一排排红砖砌的单层房子，上面有“津门站”三个大字，周围人流如织，长袍、马褂、中山装，麻衣、西服、黑礼帽……总之一眼望去，新的旧的，中的洋的，各色服饰像展览一样出现在眼前。
    民国风啊！
    津门有列强租界，又是军阀们下野寓居之地，再加上地理位置优越，开埠几十年来，逐渐成为吸取整个北方财富的中心，进而成为国内第二大商业城市和北方最大的金融商贸中心，肉眼可见的繁华。
    谷雨看自己身穿寻常的长袍，又掂量了一下手里的行礼，感觉并不沉重，似乎就是一些衣物什么的。便知道自己经济条件不富裕。
    不过不要紧，这里是津门，租界有的是洋人，遍地的财富。
    摸了摸兜里还有几个银元，谷雨便招了一辆人力车。
    “去国民大饭店。”
    车夫上下打量了一下谷雨的穿着，似乎感觉这位主不怎么富裕。
    国民大饭店是津门最好的饭店之一，位于法租界的杜总领事路与丰领事路交口，大楼坐北朝南，造型端庄、美观坚固，拥有宽阔的庭院。是当时餐旅界最豪华的饭店之一，也是当年津门人举办西式婚礼的首选地。
    非有钱人不能入内。
    可谷雨这一身打扮，似乎住不起啊。
    谷雨看了一眼车夫，知道这家伙的心思，懒得理会，直接坐了上去，将注意力投入系统空间，下拉至任务栏。
    之前没有显示的内容现在解锁了。
    主线任务：成就一代宗师。
    阶段性任务（一）：按规矩在津门开一家武馆，开业典礼要出圈。
    任务难度：困难。
    基础奖励：？
    失败惩罚：失去三个月的听觉。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1931年-？
    让我成为一代宗师？
    这不扯淡吗？
    谷雨露出了一阵苦笑。
    自己还是拳馆的学员呢，只是系统的练习过拳击和格斗，接触过陇西红拳，虽然进步很快，但毕竟时间太短。
    现在却要做一代宗师？
    再加上自己已经成年人了，再怎么学艺，也不可能有更大的进步。
    系统简直是难为人啊！
    老实说，他之所以进入这个世界，是抱着跟陈识、叶问，或者郑山傲学武的想法来的。
    不管后世的武术是不是花拳绣腿，这个时代的师父们还是有真功夫的。
    不然也不会有大刀队、军中吕布，也不会有那位少林寺火工杂役出身的那位开国将军。
    更不用说李小龙创立的截拳道，本身就是以咏春拳为基础的。
    谷雨本来想法很简单，在民国武林世界见识各门各派武功，多花点时间练习一下拳法，总会对提升自身战斗力带来帮助的。
    结果现在却要做一代宗师！
    你这是拔苗助长好不好！
    还有下面的阶段性任务，这不是闹呢么？
    自己还没出师呢，居然还要开武馆？
    而且开武馆也就罢了，这开业典礼还得出圈？
    也就是说开业典礼不但要请武行的人，还得请社会贤达？
    这根本不是困难级别的任务。
    是超级困难级别的任务！
    等等，自己若是附身陈识，岂不是瞬间精通咏春拳了？
    那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
    开武馆的前提是武行头牌郑山傲点头，这家伙的条件是要陈识教授真的武功。
    这没问题啊！
    拳师一生只教两人真功夫，那还是陈识发的誓言，和他谷雨什么关系？
    你看时限是1931-？
    很明显是到老去的那一刻啊！
    于是谷雨集中精力回忆自己身份设定，瞬间一脸古怪。
    我居然不是陈识？
    也不是学武天赋爆表的耿良辰。
    这就很有意思了啊。

 第77章 把妹高高手

    谷雨出身西北，家传陇西红拳、崆峒刀法，祖辈都是关中刀客，到了他父亲这一辈，因为参加西北军，和精通拳击的西洋教官深入切磋过，进而将西洋拳击和红拳相结合，创出一门新拳种。
    可惜天不假年，父亲将这一身武功传给谷雨之后逝世，临终前嘱托谷雨去津门开武馆，将这一拳种发扬光大。
    说起来谷雨从小练武，十几年如一日，每天努力上进，苦学不辍，再加上家族当中有补气养血的汤药方子，所以他二十岁已经是西北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所以才自信满满，来到津门，以求扬名天下。
    “先生，国民饭店到了。”车夫的声音传入耳中。
    谷雨回过神来，取出一块银元放到车夫手里：“不用找了、”
    在国民大饭店包了一个房间，谷雨安顿下来，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
    首先是得有钱。
    虽说谷家在西北当刀客，赚了不少银元，但是津门居，大不易，开武馆的前期肯定只有投入，没有收入。
    再加上日常应酬所需花费……
    赚钱是迫在眉睫的。
    这一点谷雨早就计划好了。
    他去书店买了稿纸和笔，然后从储备空间里面取出了一本书，翻开第一页，执笔在稿纸的第一行写下了题目：
    Harry Potter
    ……
    下午六时，谷雨首先去服装店买了一身中山装，并在附近的西装店订下几套西装，这才驱车来到起士林。
    起士林是这个时代，津门最好的西餐厅。
    他一身合体干净的中山装穿在身上，愈发显得器宇不凡，走进西餐厅，引得不少女性食客的目光。
    作为这段时间常去西餐厅的熟客，谷雨虽然第一次来起士林，却也从容如意，神态优雅，他订了西餐之后，还要了一瓶红酒，然后注意到了这次的目标——赵国卉。
    眉如远山，眼若秋水，艳丽中带着一丝冷傲。
    手里拿着一个托盘，脖颈如荷花杆般挺拔。
    她没有十六七岁的明眸，也不是青楼女子的媚眼，而是有着如远山般淡定而又确定不移的一双眼睛。
    二十岁左右血气方刚的男人，应该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是天真可爱的少女，还是聪慧明世的熟妇？
    不，其实是喜欢美丽的女子。
    谷雨知道这个女人她15岁在教会学校读书时，跟教地理课的美国老师发生关系，还生下了一个孩子。
    家里人觉得丢脸，孩子一生下来就给了人贩子。
    名声坏了，没人敢娶她。
    从此，她自己打工养活自己，希望被来中国旅游的巴西绅士带回南美，哪怕一起种可可。
    对于这些，谷雨全然不理会。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长得美。。
    不过此时的赵国卉正在墙边站定，她在工作。
    谷雨一边安静地吃饭，一边认真的盯着她。
    知道吃完饭离开，也没有打扰她。
    现在是31年，陈识还没来呢，谷雨自己还有很多准备工作要做，不着急得到她。
    谷雨虽然住在国民大饭店，一直在安静的抄书，但也有做别的。
    首先他在国民大饭店租了一个健身室，将来购置来的练武器械放在里面，每日练武两个小时。
    毕竟在这个世界，他是苦练家传拳法十几年的，此时又是拳击、格斗和陇西红拳入门，当然要精细求精，每日不缀。
    只有这样，他才能将自己的心神、力量完全融合在这个世界谷雨的拳法中。
    而每天到了晚餐时间，他就去会去起士林吃西餐，近距离欣赏赵国卉。
    直到十天后，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吃过西餐后主动向赵国卉打了招呼：“嗨。”
    “先生你好，请问你需要什么？”
    “我在起士林连续吃了十天的西餐了，一直想对你说些什么。”
    “先生请说。”
    “我打听过你，知道这个工作还是挺辛苦的，不做这份工作行不行？”
    “不做这个工作？”
    “是啊。”
    “可我怎么生活？”
    “我养你啊。”
    赵国卉顿时怔住了。
    她知道自己长得很美丽，也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但一直不信命。
    可是再不信命，也不相信会有二十多岁的男人对她这么直白的追求。
    她已经二十六七岁了。
    早就过了当初为了爱情一往无前的年纪。
    所以她相信，眼前的年轻男子，只是一时冲动罢了。
    所以她语气平淡的说道：“谢谢先生的厚爱，我在工作。”
    谷雨笑了笑：“我叫谷雨，我相信你会看见我的真心的。”
    说完，谷雨优雅的弯了一下腰，从容离去。
    他已经将初稿分别寄给了香江和魔都的有关英文报社，估计半个月以后会得到非常好的回馈，所以，他现在有充足的时间获得赵国卉的芳心。
    毕竟他有“妇女之友”这个杀招。
    ……
    赵国卉目视谷雨离开，不知道为什么，谷雨说出听起来似乎是调戏的鄂话语时，她并没有太多排斥，相反内心深处有一股淡淡的欢悦。
    是因为他一直很有礼貌吗？还是……他的声音很好听？他的脸很耐看？举止和谈吐得体？
    赵国卉认真思考一阵，遗憾的是没有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答案。
    第二天同一时刻，谷雨按照往常来吃饭，见到赵国卉之后只是淡淡的一笑，将手里的一本书送给了她：“张恨水的《金粉世家》，这本书很火，闲暇无事的时候可以多看看。”
    第三天临近中午，洋人经理的调皮小儿子来了，七八岁的小孩一直嚷着吃奶油蛋糕，给他爸爸好一顿训。
    赵国卉没有看见谷雨，以为他没来，结果临下班的时候发现后院空地有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在玩弹珠，小的是西洋小男孩，大的是谷雨。
    她愣神的时候，男人对她笑笑，一句话没讲就又去跟小孩儿玩弹珠了。
    第四天赵国卉下班的时候走出起士林，看见谷雨在草丛边喂一只流浪狗，心里猛然抽搐了一下。
    第五天，赵国卉听到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学生在吃西餐的时候表达对谷雨的不满，因为她俩乱扔垃圾被谷雨捉弄了。
    第六天。
    第七天。
    ……
    又过了十天，赵国卉发现一天看不见他，仿佛少了点什么。
    难道，我喜欢上了他？
    就像喜欢那个瓦伦迪诺一样。、
    就在赵国卉惆怅的时候，谷雨出现在她面前：“明天下午，我有事来不了了。”
    “哦。”赵国卉静静的看着他。
    “我要去拜访津门武行的头牌，督司武馆的馆主郑山傲，打算在津门开办一家武馆，长久的待下去，国卉，我想请你陪我去。”
    “为什么要我陪你？”
    “外来人开武馆，必定影响了本地人的收益，你是本地人，娶了你，我就是津门女婿，他们不想容我，也得容我。”
    “你是为了这个才想娶我？”
    “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谷雨轻轻地伸出手。
    赵国卉笑了，笑的如鲜花盛开。
    当晚，赵国卉住进了国民大饭店。
    一夜温存，雨打芭蕉……

 第78章 混元形意太极拳

    系统给谷雨的第一个阶段性任务，是在津门开一家真正的武馆。
    既然要开一家真正的武馆，就不能繁衍了事，随便住个院子，挂个牌子就了事。
    得按照规矩来。
    那就得拜访津门武行头牌郑山傲。
    由他点头，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谷雨按照规矩早早的送上了拜帖。
    郑山傲年近六十，一身黑衣，黑巾包头，胡子浓黑，眼神明亮，显然在武功方面或许体力不行，但老辣依旧。
    “西北刀客谷雨，携女友津门人赵国卉，前来拜会津门武馆头牌郑山傲郑前辈！”
    见面之时，谷雨声若洪钟，执礼甚恭。
    赵国卉身穿旗袍，款款行礼。
    “呵呵。”郑山傲也是多年的老狐狸，立刻明白了谷雨的意思。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眼前的年轻人虽然来自西北，但打算在津门扎根。
    他不只是为了扬名，也是为了长远。
    “贵客从西北来，想必带来了真本事，我这里有几个弟子，想想贵客指教一下，如何？”郑山傲淡淡的说道。
    意思很明显，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
    如果是真功夫，那当然好好接待。
    若是花架子，那哪里来回哪里去，我请你喝一碗茶都是浪费。
    毕竟郑山傲做了三十多年的津门武行头牌，经历了太多的风波，遇到的拳师如过江之鲫，这里面有真功夫的，也有假把式的。
    所以为了避免浪费感情，不知名的后辈来拜访时，他常摆明车马，请对方露一手。
    谷雨微微一笑，道：“客随主便。”
    武馆演武厅。
    光线虽然阴暗，但场地宽大。
    郑山傲坐在角落的主座上，赵国卉在一侧静坐。
    厅中立着五个身穿甲胄，手持青龙刀的大汉。
    看那气势，就给人一种极强的压迫感。
    谷雨笑了笑，从提箱里取出了兵器。
    关山刀。
    长柄、宽刃、刀尖倾斜的传统中国刀。
    利于劈杀。
    这是原身的装备，谷雨在吸收了原身的武功之后，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融合自身，这才上门讨教。
    谷雨走到五人对面，手持关山刀，微微点头致意。
    五个甲胄大汉中，第一个大喝一声，挺刀而出，直接砍向谷雨。
    谷雨微微侧身，刀尖一挑，顺势横劈。
    “当！”
    关山刀砍在青龙刀的刀柄上，
    这本来是一次在正常不过的撞击，
    但甲胄大汉却连人带甲晃了晃，连退了好几步，甚至虎口有震裂的感觉……总之是又酸又麻，火辣辣的十分难受，几乎握不住青龙刀。
    这是西北的武功？
    力气真大！
    打斗中来不及多想，大汉再次挥刀前击，哪知道谷雨一招“回风舞柳”，直接将他的长刀磕开，然后顺势中宫直进，刀尖顶在对方的咽喉上。
    “当啷”一声，长刀也跌落在地。
    第一人，脆败。
    那人自知不敌，向谷雨微微点头，捡起长刀快步退开。
    第二人踏步向前，直接冲锤进马，刀势如风，大开大合。
    谷雨身躯微晃，横步转马，瞬间关山刀挺进对方范围，左臂夹住长刀，右手关山刀已经停在对方的脖颈上。
    不仅如此，左手也轻松夺了刀。
    赢得干脆利索。
    看着第二人退开，谷雨指了指对面的三人：“你们一起上，我赶时间！”
    那三人眼中立刻露出愠怒。
    知道你厉害，可是你也太狂妄了吧？
    居然要一挑三？
    还是短兵战长刀？
    那三人对视一眼，又看师父郑山傲远远的点头，当即齐声大喊，成品字形围拢上来。
    可惜实力上的差距，并不是简单地人数相加就能弥补的，谷雨身形如电，先是一刀隔开左边的大汉，随即一脚踢在一边大汉的刀柄上，然后一个转身便到了前面那大汉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啷！”
    “当啷！”
    左右两位的长刀全都跌落在地。
    第五位甲胄大汉手中武器虽然好好地放在手里，但谷雨却出现在他身后。
    不用说胜负已分。
    谷雨收了刀，径直来到角落的紫檀雕螭案下的客座上坐下。
    郑山傲一身黑袍，头戴黑色包布，满眼赞赏钦佩之色。
    “你练的是什么？”
    “陇西红拳的变种，混元形意太极拳，家父是混元形意太极拳的第一代掌门人。”谷雨将关山刀收了，交给旁边款款而坐的赵国卉。
    “混元形意太极拳？名字这么长？”郑山傲微微一怔。
    1912年，津门开了第一家武馆。
    现在是1931年，津门依旧是武术之乡，各地小拳种入津门搏名，风气未衰。
    作为津门武行头牌，郑山傲见多了各路拳种，对于西北一带的拳种，也听过不少。
    最出名的就是通背拳，八门拳。
    陇西红拳他当然听说过，形意拳、太极拳的名字也如雷贯耳。
    可是再加上一个“混元”，连在一次叫做“混元形意太极拳”，这却是闻所未闻。
    一瞬间，郑山傲想起了合并了八卦拳和形意拳的宫宝森，不由得肃然起敬。
    于是开口道：“看你出手如风，俨然名家子弟，是不是令尊是以陇西红拳为基础，合并了混元、形意、太极三家，创造的新拳种？看来令尊是拳术大家啊！”
    “不是。”谷雨摇头道：“家父之所以取名混元形意太极拳，乃是因为这三家拳种最是武德充沛，又讲究以和为贵，从不窝里横，所以取名混元形意太极拳。”
    “什么乱七八糟的。”郑山傲心里一愣。
    难道这是个冒牌货？
    可他展露的武功不是假的。
    “呵呵。”郑山傲笑了笑，“听着不错，你练的也厉害，可惜恕我孤陋寡闻，没听过啊。”
    “西北小拳种嘛！”谷雨摆摆手：“我是第二代，也是惟一的传人。可以说小的不能再小。”
    “所以来津门是想做大了？”
    “那得您点头。”谷雨笑了笑，将早就准备好的信封送了过去。
    里面有银票，可兑换一千银元。
    据说这是开武馆的行价。
    “哈哈哈……”郑山傲满意的点点头，旋即沉声道：“你今天惊了我，这身功夫俗人练不出，我想带你去个地方，除了我，练拳的没人去。”
    “长者请，不敢辞。”谷雨看了看赵国卉：“方便带我女友去吗？”
    “男人谈事情尽管去谈，我会在家等着。”赵国卉翩翩起身，语气平淡的道：“我会在门口点一盏灯，等你回来。”

 第79章 目瞪口呆

    津门租界是国中之国，无数的洋人在这里做着各种合法非法的生意，赚取中国人的血汗钱。
    也因此促成了租界的经济兴隆。
    谷雨随着郑山傲来到一家在租界名声极响的俱乐部，这里的舞厅主打白俄舞女。
    舞厅中，白俄女人宛若天鹅一般翩翩起舞，长腿白如洁雪。轻灵的舞步中，大腿内侧的肌肉宛若游龙……
    “看到了吧？”郑山傲问道。
    谷雨面色淡然：“看你到了。”
    一曲舞毕，两人离开，去了保龄球馆。
    “抽雪茄吗？”郑山傲问道。
    “谢谢，我不抽，从小连旱烟都不碰。”谷雨推辞了。
    “家教挺严啊。”郑山傲笑了笑，自己抽起了雪茄。
    身为武行头牌，郑山傲在津门独占鳌头已经有三十年，早已享受尽了风花雪月，醇酒美人，这雪茄自然少不了。
    吞云吐雾一番，郑山傲叹道：“白俄女人吓找了我，她的舞步，肌肉运用之妙，近乎拳理。”
    “我年轻学拳，发过守秘誓言，你呢？”郑山傲问道。
    谷雨沉吟片刻，
    他的原身自然是发过守秘誓言的，一生最多真传两三人。
    这是整个武林，甚至整个华夏文化传承的特点。
    所谓“法不轻传，道不贱卖，医不叩门，师不顺路！”
    但凡是谋生的一技之长，过去古代就有传男不传女，传徒不传婿的规矩，养家不易，好不容易掌握一门技术，岂能轻易外传，甚至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断了自己饭碗，
    人活一世，你越是轻易得到的，往往无价值。
    所以谷雨回答：“一生最多真传两三人。”
    郑山傲理所应当的点点头，叹道：“如果我们再不教真的，洋人早晚研究出来，我们的子孙要挨打。”
    谷雨偏头看向郑山傲：“前辈，难道你不知道，洋人早就研究出来了？”
    “什么？”郑山傲猛地一震。差点夹不住雪茄。
    “家父在西北军待过，接触一个洋人教官，此人擅长拳击，又会刺刀搏杀术，按照他的说法，洋人几百年前就有各种拳术高手，男的有佐罗、达达尼昂，女的有圣女贞德，都是一时的高手。”谷雨语气平淡的道。
    “在枪炮上我们子孙在挨打，在拳脚上我们子孙之所以还没有挨打，那是因为他们的拳师都在打商业擂台赛，赢一次赚多少钱的那种。”
    郑山傲脸色灰白的很。
    半响才道：“这么说的话，我们的子孙注定要挨打？”
    “前辈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干嘛不早点教呢？”
    “不敢。津门的师父都不敢。需要一个外来人先犯规。”
    “犯了规他能在津门待下去？”谷雨问道。
    “我是武行头牌，有我支持，谁能不服？你若是答应我教真的，我让你开馆。”
    谷雨故意沉吟片刻，仿佛下了最大决心，又问道：“这是前辈的心里话？”
    “津门武行的头牌，我当了三十年，只想在隐退前，作协造福后人的事情。”郑山傲一边说着，一边娴熟的弹着烟灰。
    谷雨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回头看向郑山傲：“我答应你，教真的。”
    “好啊！”郑山傲笑着站起身：“保龄球会打吗？一起打两局？”
    谷雨笑了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说道：“不了，我在旁边的咖啡厅约了人。”
    “哦？约了人？”郑山傲有些意外。
    且不说这个地方是他临时起意请谷雨过来的。
    而且这里是租界。
    是小开们和洋人时常光顾的地方。
    “我约的是洋人，谈一笔生意。”谷雨一脸真挚的说道，：如果前辈愿意等，我们一起吃晚餐好不好？
    “好。”郑山傲立刻答应下来。
    眼前的年轻人，一个西北刀客，据然要在租界和洋人谈生意？
    他还要在这里开武馆？
    一瞬间，郑山傲的好奇心升起来了，立刻答应了谷雨的邀请。
    ……
    十几分钟后，该家俱乐部的咖啡厅。
    “啊哈，这位就是尊敬的谷雨先生吧，我是《京津泰晤士报》的主编伍德海，很高兴认识你。”
    刚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大鼻子白人就走了过来，热情的伸出手来给陈昭握手。
    伍德海扫了谷雨一眼。
    个头不高，身材偏瘦，长相勉强算得上英俊，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华夏青年。
    这是他的第一眼看法。
    “尊敬的伍德海主编，希望你在华夏过的开心。”谷雨不动声色的说道，伸出手来轻轻一握。
    “嘶……”伍德海顿时一阵吃呀咧嘴，拼命甩手。
    看着陈昭面色如常，不禁苦笑道：“谷先生，你的手劲太大了。”
    “很抱歉伍德海先生，我是一个拳师，手上的力气难免大一些。”谷雨微笑着说道。
    “哈哈，理解理解。”伍德海苦笑一下，随即展颜笑道：“谷雨先生请坐，想吃点什么，您在这里可以尽享欧洲文化的精髓。”
    说到这话的时候，伍德海才漏出大英绅士所具备的矜持。
    他之前已经知道，眼前的青年来自华国西北，一千年前属于世界文明的中心，但现在却只有野蛮、荒凉和贫穷。
    只有那些探险家才去会探索。
    “不着急，等人齐了再说。”谷雨微微笑道。
    等人？伍德海眉头微微一皱。
    难道是这小子畏惧他这个大英帝国的绅士，所以拉了几个朋友，想壮声势。
    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华夏人，满心眼的小家子气。
    这里是租界，你就算拉来更多的人，敢在这里撒野吗？
    等会我要好好地压一压价，这样就可以省一大笔稿费。
    如果他不同意？
    呵呵，整个北方《京津泰晤士报》在影响力最大，没有我们《京津泰晤士报》，他能找谁？
    再说了，凭借自己在报刊界的地位，他可以确认，这小子没有往平津一带的其他报社杂志投过稿。
    想到这里，伍德海微微一笑：“尊敬的谷先生，此时正好是下午茶时间，我们可以慢慢详谈……”
    他话未说完，几个白人走进咖啡厅，径直向谷雨走来，最当前那位叫道：“尊敬的谷先生，你好，我是大英帝国泰晤士报的驻华记者大卫-因斯，让伱久等了。”
    “我是英国镜报记者……”
    “我是米国华盛顿邮报驻华记者……”
    “我是米国纽约时报驻华记者……”
    “我是南华早报记者……”
    看着这几个熟人争先恐后的样子，伍德海不禁脸上一变，目瞪口呆。

 第80章 你爹的棺材板压得住吗

    伍德海在中国已经待了近三十年，从字林西报的记者做到了《京津泰晤士报》的主编，并一手将该报带到鼎盛时期，许多上层的国人都是它的订户和读者，在长江以北，《京津泰晤士报》的影响几乎是无处不见。
    因此面对中国人，伍德海难免有一种优越感。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确实只联系了他一个国内的报刊主编，但是他也向英美两国的大报刊投了稿。而这些主编也热情的回应了他，眼前这些驻华记者就是证明。
    作为报刊界的名流，伍德海自然对这些记者很熟悉，看到他们狂热的眼神，伍德海便已经明白，他今天想占便宜吃回扣的可能性已经没了。。
    原来谷雨本着广撒网的原则，他又抄了十几份，投往外国报刊驻魔都和香江的记者站。
    虽然谷雨只是寄出去了几章，但内容可是十分丰富且充满悬念，猫头鹰信使、奇幻的对角巷、神奇的伦敦火车站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以及霍格沃茨四大院校和分院帽等等，一个庞大的魔法世界，虽然才露出冰山一角，但却绝对能够抓住所有看到这几章的人的眼睛！
    非但如此，谷雨还在前言当中编了一个故事，讲述他作为一个西北刀客，为何能写出英语范的小说来。
    大体是一个英国探险家来中国西北寻宝，和谷雨不打不相识，两人结下深厚的友谊，结果探险家水土不服一病不起，缠绵病床一年多才逝世，临终前将母亲给他讲述过的故事告诉了谷雨。
    为了纪念这个了不起的母亲，谷雨还在前言中列出了她的名字——JK-罗琳。
    其实资本家才不在乎你怎么得到这个故事呢。
    只要能让他们增加销量，赚大钱，他们才懒得管这个故事合理不合理。
    因为《Harry Potter》这部作品太贴合英语圈的读者，特别是英国本土的读者们，如果不能连在这么精彩的作品，那么简直是和销量过不去。
    所以各大报社的主编，立刻电令报社的那些驻华记者，第一时间和谷雨达成协议。
    所以对眼前此情此景，谷雨早就心中有数，又打开“嘴遁”技能，很容易应付住了这些人。
    半个小时之后，对于《Harry Potter》连载权的争夺落下帷幕，英国的《卫报》、美国的《纽约邮报》分别以千字18英镑、千字35美元的价格获得了《Harry Potter and the Sorcerer's Stone》在各自国家的连载权。香港的英文报纸《南华早报》，给谷雨的稿费价格则是千字22银元。
    面对这些财大气粗的老牌报刊，身为《京津泰晤士报》的主编，也只得给千字10银元。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国内最顶级的文人，比如闻名天下的鲁迅、郁达夫等人，稿费也不过千字6元。
    谷雨的稿费之所以这么高，完全是因为他的作品更受英语国家的人们喜欢，在他们看来，这点钱已经是赚了。
    《Harry Potter》开始连载之后，稿费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的影响力！
    无论是英国的卫报，米国的纽约邮报，还是香港的南华早报，在各自的发行区域都有极高的影响力，覆盖范围达百分之八十的英语地。
    而京津泰晤士报虽然属于中文报纸，但是在整个北方中国的上层人士当中，可谓是无孔不入，影响力也十分巨大，可以想象，随着小说的影响力发酵，作为作者的谷雨的影响力了！
    在签订了合约之后，为了笼络住这位大才子，这些家伙慷慨了付了定金。
    其中伍德海出血最多，为了能够成为唯一一家在大陆连载的中文版报纸，他直接给了两万银元。
    于是谷雨一下子成为有钱人。
    多有钱？
    举个例子，作为上等人的普通教授，此时一个月200银元。
    超级败家娘们陆小曼，一个月的豪奢开销，也不过600银元，
    魔都一套带花园的3层豪华别墅，一个月租金100银元。
    鲁迅先生购买一栋四合院，也不过花了3500银元。
    而津门的武馆收入的大头来自于政界投资、商家赞助。
    一年十几万大洋呢。
    可分配到十九家武馆，每家才能落多少？
    再加上大家吃喝享受，上下打点，一年能有多少积蓄？
    所以大家为啥不教真的？
    生怕那些徒弟崛起，夺走他们的饭碗。
    ……
    送走记者之后，谷雨又去保龄球馆，找到了郑山傲：“前辈，起士林津门头牌西餐厅，此时到了晚餐时间，一起去吧。”
    “你那位女朋友就在起士林上班吧？”
    “对。郑前辈耳目广的很啊。”谷雨笑着恭维道。
    “哈哈，过奖，年纪大了，自然见过的事情多一些。”郑山傲摆摆手道。
    两人坐人力车来到起士林，一边吃一边谈。
    “我想过了，我们混元形意太极拳本来就是博览百家所长，各位前辈倾囊相授，我们混元形意太极拳没有藏私的必要，反正我开武馆只是为了将本门武学发扬光大，再说我也不靠拳头赚钱，所以我下定决心教真的。”
    “你这么说，我很欣慰。只是我有一个想法，不吐不快。”郑山傲说道。
    “前辈请讲。”
    “说话可能不好听。”
    “前辈见识多，小子洗耳恭听。”
    “历来到津门扬名的拳种，名字千奇百怪，但从来没有像你‘混元形意太极拳’这么长名字的，这样很不利于你推广拳种。你要多想想办法。zhengshanao”郑山傲以一个武行长者的身份，给谷雨述说着人生经验。
    谷雨点点头。
    实话实说，谷雨的父亲取名“谷家拳”。
    这个“混元形意太极拳”，其实是恶趣味而取的名字。
    现在看来确实考虑不周。
    主世界里那个骗子，可以通过网络和视频宣传，有钱可以鬼推磨。
    但如今这个时代，扬名只能通过口口相传，布幅广告。
    “混元形意太极拳”这个名字实在太长，宣传者感觉拗口，就会偷懒。
    想推广他这个西北的拳术，确实得换一个朗朗上口的名字。
    比如八卦掌，比如八极拳。
    或者咏春拳。
    一听就让人记得住。
    “前辈教训的是，这个拳种的名字，本来是我这个第二代掌门人改的，现在想想确实欠妥当了，我们混元形意太极拳，讲究的是武德充沛，以和为贵，我打算改名为‘武沛拳’。”
    一席话说得，郑山傲默然无语。
    我只是随口一说，让你在宣传的时候多想想办法。
    哪想到你这名字说改就改。
    也太随意了吧？
    你这拳种的名字改来改去，你爹的棺材板，能压得住吗？

 第81章 周作民

    从那几个洋人记者手里拿到的是银行支票，所以第二天谷雨带着赵国卉直奔金城银行。
    金城银行由近代金融界知名人士周作民于民国六年创办，是中国重要的私人银行之一。
    “名曰金城，盖取金城汤池永久坚固之意”，由于经营得法，业务发展迅速。
    这几家报社给谷雨的定金，加起来达到八万银元，达到金城银行全年存款的百分之一之多，所以在谷雨出示了各大外国银行的本票之后，整个银行大厅一下子轰动起来。
    总经理周作民闻讯，立刻亲自接待了谷雨，把他迎进贵宾室；工作人员给谷雨、赵国卉和周作民倒上茶后关门退了出去。
    “谷先生是第一次来津门？”
    “是的，第一次来，不过我的未婚妻却是津门本地人，上的是洋人学校，之前在起士林工作，津门女子不外嫁，我打算结婚后，在津门长久的住下去。”
    “哈哈，恭喜啊。”周作民忙符合道：“原来谷先生还是津门女婿啊。咱们津门人以娶本地女子为荣，津门女子的好，说也说不完，谷先生有福了。”
    谷雨回头看了看赵国卉，只见她笑的如娇花照水，回头莞尔一笑：“都说周老板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有如沐春风之感，我如今在给英文报社做专栏作家，以后少不了麻烦周总呢。”
    这年头作家稿费不低，英文专栏作家更是出类拔萃，再看手中银行本票，周作民立马意识到眼前的青年是一个超级金矿，不由得肃然起敬，忙道：“周先生客气了，本行的理念是‘顾客至上’，能为客户提供满意的的服务是我们的宗旨。”
    客套了一番之后，谷雨表明了来意；
    “我自小听说过周先生您的大名，听说您自民国六年创建金城银行以后，一年大部分时间就在津门，这十几年来，想必对这里很熟悉了，社会贤达人士想必认识不少。”
    “不错，谷先生当真是博闻，自从金城银行建立之后，我这个总经理自然也为银行业务奔波，认识的人自然多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好有事麻烦你帮忙运作一下。”
    谷雨微笑着，缓缓说出自己的打算。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谷雨一直为开武馆的事来回忙碌。
    首先他和赵国卉挑选数日，终于在法租界的地方找到一家大院，三座院落，有三十多间房，开一个武馆绰绰有余。
    这座院子作价三千银元，对于获得大量稿费的谷雨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有了院落，再装修几天，一座上好的武馆场所便建成了。
    与此同时，以《京津泰晤士报》为首，各大报社开始宣传谷雨的“武沛拳”。
    报纸上连篇累牍，说《哈利波特》的作者谷雨先生西北刀客出身，文武双全，家传“武沛拳”，以陇西红拳为基础，糅合混元、形意、太极诸多拳种的优点所创造。
    如今他要在津门开武馆，将“武沛拳”发扬光大，欢迎广大有志青年前去学武云云。
    ……
    八月八日，黄道吉日，诸事皆宜。
    武馆定在这日下午开张。
    法租界彰德路，定西武馆。
    这是谷雨给武馆取得名字。
    门口数千响的鞭炮，正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谷雨身穿白色西服，赵国卉身穿旗袍，两人并肩站在二门口，一般身高，宛若金童玉女一般，说不出的登对。
    他们面带微笑，和武行头牌郑山傲一起，在请来的司仪这喊出来客的身份和名字之后，向客人拱手道谢。。
    津门武行其余十九家的馆长们都来了，甚至还有一些有名的商家过来，不过谷雨却知道，这些商家不是因着自己的面子而来，而是因为武行的面子而来。
    谷雨来津门才俩月，赵国卉这是贫寒人家出身。
    寻常商家认识他们是谁？
    就算有几个新认识的朋友，在人多势众的武行众人当中，也显得微不足道。
    谷雨知道自己开武馆虽然经过郑山傲的同意，武行众人也都来捧场，但如果他不能做大蛋糕，这帮武行前辈立刻就会暗流涌动。
    正想着，中州武馆的馆主邹榕英姿飒爽的走了过来，笑着说道：“郑大哥，谷馆主，时间差不多了，我看可以上门板，进去举行仪式了。”
    “客人还没来完呢。”谷雨淡淡的道。
    邹榕微微一笑，作为武行头领人物，今天的开馆仪式她出力不少，他们武行能请来的人，基本上已经都到了。
    再来的，只怕是什么小鱼小虾，何足道哉？
    邹榕微微一笑，正欲说话，忽然开过来一辆车，一人下车后快步走来，只见他西装革履，宽面短须，器宇不凡。
    待下人通报之后，司仪一脸惊喜的叫道：“金城银行董事长兼总经理周作民先生到！”
    周作民直接和谷雨握手，大笑道：“谷先生的定西武馆开业，周某岂能不来庆贺？”
    “周先生客气了！”谷雨微笑道。
    听说眼前之人乃是津门赫赫有名的金融家、银行家周作民先生，郑山傲和邹榕吓了一跳，不由得面面相觑，心神微震。
    他俩虽然是武行的头牌人物，但是在津门的地位怎么能和银行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其他商家给武行赞助，都是老板出面。
    金城银行赞助武行，最多只派一个经理到场。
    所以这位周先生一现身，就会把武行们请的商家名流给比了下去。
    他们哪里知道，在周作民眼里，赞助武行的的那点钱顶多算施舍，买个鞭炮听听响而已。
    但谷雨在周作民眼里却是香饽饽。
    要知道他的作品畅销国内和英语国家，便是其他国家也一书难求，其火爆程度，不在张恨水的《金粉世家》之下。
    张恨水一本书的版税收入可以在北平买一座薛府，而谷雨在金城银行的存款，可以买一条彰德路。
    所以他的武馆开门，金城银行的总经理周作民便亲自来捧场。
    仿佛是信号一般，周作民刚刚进来，又来了十几家银行、保险业、证券机构的经理过来，他们每一个都是津门赫赫有名，跺一跺津门都要抖三抖，每一个都是让郑山傲和邹榕仰望的大人物。
    “这这这……”
    郑山傲和邹榕完全愣住了。

 第82章 开业典礼

    不仅是他俩，津门武行十九家的其他十七家武馆的馆主们也都震惊了。
    他们本来想着，单单他们到场，就已经算是给西北刀客的武馆面子了。
    若是他在开馆典礼上不予承诺做大蛋糕，大家伙铁定让这家武馆开不下去。
    可是谁能想到，满以为门可罗雀的开馆仪式，竟然来了这么多名震津门的大人物，不是银行家，就是金融家。
    在这些人面前，他们纵然一个个功夫高明，拳脚狠辣，有哪里敢出头？
    金融家们来了之后，门口一度很安静。
    就在郑山傲和邹榕以为不会再来人的时候，忽然门口来了一个衣着寒酸的中年公子哥，头上的帽子都是挺新的。他直接把摘下帽子扔礼桌上，说道：“我身上的钱用完了，这顶帽子就当庆贺礼物吧。”
    郑山傲和邹榕心中鄙视不已，这尼玛来打秋风混吃混喝的啊。
    但是司仪看了帖子之后，一边冲那人弯腰，一边大声道：“津门青帮袁克文前来相贺！”
    袁克文？
    那不是袁世凯的公子吗？
    郑山傲和邹榕都是在武行一言九鼎，能决定各方小拳种在津门的命运，但是在整个津门却只是小角色，在青帮面前根本直不起腰来。
    更何况来者是“南有杜月笙，北有袁寒云”的天津青帮帮主袁克文，顿时吃惊不已，连忙拜见：“感谢袁公子大驾光临。”
    “咳咳咳……”袁克文咳嗽了两下，径直来到谷雨面前，拍了拍谷雨的肩膀：“年轻人，做的不错。”
    也不理会其他人，径直进去了。
    好大的气派。
    但无论是郑山傲、邹榕，还是赵国卉，都觉得理所应当。
    袁公子就该有这个气性！
    赵国卉轻声问道：“你和袁公子认识？”
    “咱们武馆牌匾上的字就是他题的……”
    正说着呢，又听到司仪高喊：“《大公报》总编胡政之来贺。”
    “《益世报》总编刘豁轩来贺。”
    “《京津泰晤士报》主编伍德海来贺。”
    “《字林西报》主编杰拉德来贺。”
    ……
    听着一连串报社杂志的主编到场，谷雨闭上了嘴，赵国卉也不再问了，只是一脸的惊讶。
    心中只是对谷雨的人脉震惊不已。
    可谓是惊喜交加。
    但郑山傲、邹榕，以及其他武馆的馆长们却是心中震撼的无以复加。
    他们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武馆开业，来的都是和武行相关的人。
    可是现在，先不提那几个洋人主编，以及众商家围着的银行家们，只需列出袁帮主一人，就足以把武行给镇住了。
    他们的出现，完全出乎了郑山傲、邹榕所料。
    一个接一个的名人，一个比一个气场足的大人物，直接把武馆的馆长们震得目瞪口呆，话都不敢多说，更别提什么其他念头。
    以前光知道谷雨文武双全，名声响亮，以强龙之姿入津扬名。
    可没想到人家的名声响到这个地步。
    有这么多大人物捧场，就算没有他们武行支持，所谓的“武沛拳”怕是很快就会传遍四方吧？
    然而震撼还没结束，只听司仪继续叫道：“参议会副议长、南楷校长张薄林先生，携夫人到场庆贺。”
    张校长到了？
    赵国卉肃然起敬。
    她家里穷，在洋人开办的免费学堂读的书，深深知道教训的重要性，对四处募捐，一心搞教育的张校长自然有所耳闻，也有钦佩之心。
    而郑山傲和邹榕不知不觉间已经觉得矮了一截，和张校长握手的时候腰杆都直不起来。
    一直等到十几分钟，再无人进来，郑山傲和邹榕拱了拱手进里面去了，赵国卉才低声问道：“张校长怎么会来？”
    谷雨微微一笑：“和袁公子一样，我通过金城银行，赞助了南楷一笔经费。”
    ……
    本以为一个西北刀客子弟来津门开武馆，场面会相对比较冷清，哪里想到居然来了这么多知名人士。
    有银行家，也有袁公子，更有德高望重的张校长，那几个洋人主编更不用多说。
    这是一个人中龙凤啊！
    本来应对一个外来拳种，津门武行的规矩是请客、斩首、收下当狗！
    不对。
    那是黄四郎的。
    武行的规矩是执礼甚恭，下手甚重，收为己用！
    这都建立在武行一亩三分地的基础上。
    结果这个谷雨是过江猛龙，人家从开馆就把影响力带出圈外了。
    尤其是看那些报社主编、记者们的眼神，大家若是说什么怪话，搞什么小动作，这些记者、主编岂不是把他们当成武林中的大反派？
    可不做点什么的话。
    政客的投资、商界的赞助，还能有多少落到自己手里的？
    一时间，不少馆主低声交流，眼神莫名。
    有司仪引导全场，典礼终于开始。
    按照津门开馆的规矩，应该请行业里的头面人物主持，也就是说，定西武馆开馆，主持人应该由郑山傲或者邹榕担任。
    既然是郑山傲支持谷雨开馆，他当仁不让做了主持。
    一番侃侃而谈之后，便请馆主谷雨上台发表演讲。
    谷雨踏步上前，站在麦克风前说：“感谢诸位参加定西武馆的开业典礼，对此我代表我们武馆，向各位莅临武馆的宾朋致以崇高的谢意。”
    “定西武馆的主打拳种唤做‘武沛拳’，讲究的是武德充沛，以和为贵。我们武沛拳以陇西红拳为基础，糅合混元、形意、太极等拳种的优点，又吸收了西洋拳击的招数所创造。”
    “津门是北方武林之都，为了将家传绝学发扬光大，广传拳术，让更多的年轻人熟悉、了解并学习真正的西北武术，所以我在这里创建这所定西武馆。
    “再次我郑重承诺，来我武馆学艺者，我会认真传授，悉心指点，教授学员们真正的西北武功。”
    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叫好声，掌声雷鸣。
    但武行诸人，却是脸色微变。
    这年头的开业典礼，多挂红灯笼，请戏班唱戏。
    一个小时之后，舞台上名角们开始谢幕的时候，谷雨听到脑海响起一声脆响，系统提示他第一阶段任务完成，第二阶段任务已经下发。
    当他下拉菜单列表至任务栏，看到阶段任务（二）后面的内容后，不仅微微叹了一口气。
    为了完成任务，他可是要费尽心机啊！

 第83章 放大招，拉仇恨

    系统给的第一个任务是在津门开武馆，开业典礼要出圈。
    所以谷雨在金城银行存款的时候与周作民帮忙，由他出面协调，自己分别认识了袁克文和张薄林。
    找袁克文是请这位书法大家给自己牌匾题字，奉上润笔费的同时是，还邀请他去参加开业典礼。
    找张薄林先生就更简单了。
    直接向南楷大学捐款两万银元。
    张薄林为了南楷大学的运营操碎了心，到处化缘。
    如今有人捐款两万银元，只是请他参加开业典礼，张博林当然不会推却。
    有银行家、青帮帮主、知名校长，以及众多报刊主编记者参加的武馆开业典礼，当然算是出圈了。
    于是系统给了他一个过关的评价，奖励是1点技能强化点。
    紧随而来的第二个任务比第一个任务更过分------被踢馆八次。
    好家伙！
    这个系统真不当人子。
    电影里面，按照规矩，一个拳师要在进门开武馆，除了武行头牌的点头之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踢过八家武馆。
    有这么强悍的实力，不能在津门开武馆，武行会被人耻笑的。
    但从第一家武馆建成至今，就没有人踢过五家武馆。
    现在可当好，现在自己的任务居然是被踢馆，还是八次。
    我这得拉多少仇恨才行啊。
    唤出系统菜单，下拉至技能列表，在力量后面的“+”号点了一下，光芒流转，力量由20变为21，最下面的技能强化点余额归零。
    由于这一个多月来，谷雨每日都刻苦练拳，将原身武功和自身融合，不但让自己完全掌握了所谓的“武沛拳”，且系统属性也有了变化。
    当前属性：
    体质12。
    力量21。
    敏捷12。
    智力6。
    精神5。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0.
    当初还未练拳的时候，自身所能承受的鲁达神力应该是150公斤左右，如今练拳已久，体质和敏捷都随着力量的增强和拳法的练习而有所精进，谷雨估计现在自己的拳力应该有180公斤左右。
    要知道根据官方公布，拳王泰森巅峰时期也就224公斤。
    现在谷雨都有他的八成了。
    对于津门武馆五六十岁的老宗师们，自己堪比洋人大力士了。
    说一句“一力降十会”，横扫津门武林不过分吧？
    既然如此，他当然要放大招，拉仇恨了。
    所以等戏班的名角们谢场之后，谷雨走上看台，昂声道：“我定西武馆的拳法，源于西北，家父所创建这套武沛拳，曾经横扫西北，战胜了通备拳，击败了八门拳，打垮了甘州西棍，奠定了西北第一的武林绝学地位。”
    “既然来到津门，又蒙诸多名流前信重，我谷雨再次郑重承诺，每一个来这里学拳的学员，我都会悉心教导，保证让他学到真功夫，定西武馆是广收学员，有教无类，教的都是真功夫！”
    “在我们定西武馆，不在乎拳术外泄，也不在乎弟子根基和心性，只要一心来学拳的，便会教真东西，而不是教那些华而不实的套路。”
    “因为在我心里，功夫不只是杀人技，更是华夏文化精髓。”
    此言一出，掌声雷动，但武行的师父们却都面色大变。
    ……
    定西武馆开业典礼的盛况，被记者们透露出去，津门各大报社连篇累牍的报道，其中《大公报》甚至列出了嘉宾名单：“定西武馆的开业典礼，可谓是津门社会贤达的大聚会，来宾者不仅有以金城银行董事长周作民先生为首的十几位金融界人士，外宾还有京津泰晤士报主编伍德海、字林西报主编杰拉德，文化界以南楷张校长为首，亦有几十人，更不用说袁大总统公子袁克文……”
    报纸连篇累牍，罗列了一大群津门名人，可是津门武行十九家武馆的馆长们，却只是一笔带过，连名字都没提。
    文章最后，还着重列出了谷雨的发言，说“功夫不只是杀人技，更是华夏文化精髓。”
    “只要一心来学拳的，便会教真东西，而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套路。”
    报社还着重描写了定西武馆武功的来历。
    把创造“武沛拳”的谷雨父亲吹得天花乱坠。
    什么潼关以西拳法第一。
    什么拳打崆峒派，脚踢华山派。
    什么曾经横扫西北，战胜了通备拳，击败了八门拳，打垮了甘州西棍，奠定了西北第一的武林绝学地位。
    最后说道，谷先生文能佳作传西洋，武能拳脚镇西北，文武双全，享誉津门……
    因为这些报纸都拿到了很丰厚的润笔费，所以文章写的花团锦簇，让普通人一看便觉得谷雨是少年宗师，跟着他学拳肯定能学到真本事。
    于是报纸刊登不久，前来定西武馆学艺的人络绎不绝。
    谷雨也不藏私，因材施教，将拳法的精要，言简意赅的教授给学员们。
    连郑山傲都将管家的儿子段锐送了过来，谷雨也一视同仁。
    对于那些真心练武，且天赋、根骨、心性都上佳的学员，他更是悉心指点，既严格他们的基础训练，又积极指点他们进步诀窍。
    于是短短两个月时间，就有五六个学员进步神速。
    这一日训练间隙，谷雨简单说了一下今日的学习要领，有个叫吕军声的二十多岁的青年问道：“师父，我想问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只要是武功方面的。”
    “师父，你教我们的武沛拳都是徒手格斗，如果对方拿刀怎么办啊？”
    谷雨微微一怔：“先拳后腿次擒拿，武器内家五合一，这是练武的基本次序，我们武馆以后也会教刀法。”
    “师父，我可能没说明白。”吕军声顿了顿，说道：“我现阶段只练了拳没练武器，遇到对方拿刀如何应对？”
    谷雨叹了一口气，道：“跑吧。如果你们街头遇见拿刀的人那就跑吧，保命要紧。”
    “哈哈哈……”
    学员们都笑了。
    但很显然，这不是吕军声想要的答案，他继续问道：“那如果跑不了怎么办？有没有克敌制胜的好办法？总不能跑不了就得等死吧？”
    谷雨呵呵一笑：“实在跑不了的话，那就得周围有没有趁手的家伙，比如桌子椅子板砖木棍什么的，看到就拿起来照着他脸上霍，实在没东西了就把衣服脱了也行。“
    “哈哈哈……”学员们笑的更欢了。
    但是吕军声并没有笑，这显然依旧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继续问道：“那师父，您本人要是遇见拿刀的人，会怎么应对呢？”
    这小子有点不怀好意啊。
    不会是哪家派来的卧底吧？
    不过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啊！

 第84章 教真的

    “军声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大家知道我是西北刀客出身，这一百多年来战乱频繁，左大帅马大帅冯大帅轮番上场，出了名的乱。”
    “你问我遇见拿刀的人怎么办，其实我才是那个拿刀的人，我出门都会带着刀啊！”
    谷雨此言一出，又引来一片笑声。
    武馆里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谷雨只是淡淡一笑：“但如今刀客们不拿刀了，改换枪了。王八盒子一枪一个，再厉害的刀客也挡不住。”
    “当然我们回到问题上，因为我的关王刀太猛，家父在时怕我出手就杀人，就让我把刀换成了短棍。”
    “我的棍法也是很厉害的哦！一般四五个拿刀的人也近不了我身，但是我最厉害的功夫还不是棍法，而是飞刀！这是我遍访名师学来的。当然我不会真的用飞刀，用飞刀会出人命的，我一般是用大洋，两个人距离一丈远，一个大洋飞到你脸上，你基本上也就丧失战斗力了。“
    “不过用大洋有个麻烦，这东西太贵，扔出去得记着再找回来。”
    “哈哈哈……”
    在学员们的笑声当中，谷雨示意一个学员去厨房拿一把筷子来，然后随手挑选了一根，凝神聚气，手腕一抖。
    “嗖！”
    一阵划破空气的急促声，那根筷子瞬间射出，快若闪电，打在了几米外的一棵大树上面。
    “咚！”的一声，好像钢刀砍在木头上的声音，碗口粗的柳树猛的一抖，似被人剧烈撞击，叶如雨落。
    “这么大力量？”
    “飞花摘叶啊！”
    “这怎么可能？”
    众多学员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看那筷子跌落在地，吕军声不由得走过去捡起来，掂在手里，感觉就是一根普通筷子。
    心中顿时翻江倒海一样震撼，之前他自以为尽量高估谷雨了，没想到自己的这位师父竟然是一位真正的武学大宗师。
    吕军声是沧州人，从小酷爱学武，苍州行台津门等地的武馆都拜访过，虽然没学过什么入门武功，却也见过不少高手。
    能做到谷雨这样的，已经是武林中的顶尖高手了。
    你想想吧，这么样的一根筷子击在人的脸上，只怕对手第一时间会被打懵，浑身僵直，这个时间足以让谷雨轻松一拳打过来了。
    这就是顶级刀客的防身之道！
    “师父，你太厉害了！”
    “这是大宗师啊！”
    “师父，单凭这一手，你就能做到武行头牌！”
    学员们全都钦佩的叫道。
    谷雨微微一笑。
    任何一个拳手，只要拥有鲁达神力，就能施展出这样的本事来。
    所以他一手在前，一手放在身后，显示出一个武学大宗师的气派来：
    “武功一道，就是力量、速度和招数的融合，其中力量是基础，所以我们武人有每日打熬力气之说。所以咱们定西武馆不但会教你们武功，还会给你们喝补气养身的汤药，这样才能早点成才！”
    “师父！”
    “师父！”
    “多谢师父！”
    学员们顿时热泪盈眶，激动不已。
    ……
    当晚，登瀛楼。
    这是津门有名的酒楼，平时客流不息。
    但今天这登瀛楼的二楼却挂起了“谢绝入内”的牌子，据说是被一群有钱人给包场了。
    在场的都是津门武行的头面人物，各家武馆的馆长。
    当然，定西武馆的谷雨没有到场。
    以为他就没有接到通知。
    原因很简单，这次聚会就是针对定西武馆的。
    津门武馆十九家，以督司武馆郑山傲为首，中州武馆馆长邹榕为副，以武行的名义，商谈谷雨所说的“教真的”事情。
    因为时局的原因，造成武馆的繁荣，其实是因为武馆承载强国强种的寄托，政界投资，商家赞助，所以才有红红火火的武馆兴隆。
    但随着时局变化，谁都看出那些大人物想要掌控武行为己所用。
    到那个时候，武馆必定衰落下去。
    好时日不长，好好享受现在的风光不好吗？
    干嘛费尽心思教真的？
    有什么必要吗？
    “哼！他武沛拳脱胎于红拳，我们风华武馆教的也是红拳，他叫嚣教真的，难道我们风华武馆教的是假的不成？”
    风华武馆的馆主赵铁峰怒声说道，一旁的云扬武馆馆主郭云开连连点头。
    他两家一个教授中原红拳，一个教授关王刀，两家和定西武馆有项目重叠。
    这个谷雨在开业典礼上说要教真的，大家已经有所不满。
    本以为只是嘴上说说。
    却没想到这个谷雨居然真的将拳法秘诀传授出去。
    完全不在乎当年练拳时发过的守秘誓言。
    你教真的，一两年后定西武馆弟子脱颖而出，将我们的弟子比下去，那众人会怎么嘲笑我们？
    说我们是西贝货？
    “那不正好，你老赵关了武馆，跟着他陇西红拳混不正好，说不定家里孙女高兴呢，到时候收个乘龙快婿……”
    “你刘老三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说伱怎么了？”
    “我打你个卖黄豆芽的！！”
    “怎么，还没傍上，就想着翻脸不认人了？！”
    “……”
    众人乱糟糟闹成一团，混乱中，郑山傲闭目不言，中州武馆的邹榕本来一脸微笑，此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突然伸手抓起一个茶杯，猛地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顿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邹榕，你要干什么？”有人问她。
    邹榕站了起来，环视一周，缓缓开口：“从前朝洋务运动开始，津门就成为武术之都，各地小拳种入津门搏名，风气一直未衰。”
    “邹榕，他可不是小拳种，是强龙过江。”另一个人插话道。
    邹榕淡淡微笑：“是小拳种也好，是过江龙也罢，谷雨终究势单力薄。”
    “他可不是势单力薄，人家和青帮帮主关系好着呢。那牌匾就是袁公子写的。”又有人说道
    “你这话说的，说得好像我们要请青帮出手似的，我们是武行，不是政客青帮，再说了，人家按章程开了武馆，我们却用下流手段赶走人家，天下人会说我们霸道。”
    “那依你说该怎么办？”又有人问道。
    “很简单，他不是开武馆吗？开武馆就得做好有人踢馆的准备。”
    “踢馆？”

 第85章 征服邹榕

    说到踢馆，在座的众人都互相看了看。
    身为馆主，各个都是功夫高明之辈，
    多年的馆主生涯，让他们的心性和招式愈加老辣。
    可是有个问题。
    定西武馆是武馆头牌郑山傲点头答应，武行众人都同意的情况下开办的。
    若是谷雨上门拜访，私底下切磋武艺也就罢了。
    让这帮老头子去登门挑战二十多岁的谷雨，那岂不是以大欺小？
    不管赢了输了，都不好听。
    难道你一个成名多年的武学宗师打赢了人家二十岁的年轻人，人家就会羞愧的封馆离津？
    这道理上说不通啊。
    让年轻人去踢馆？
    这么多年来，武馆不出人才，是因为大家都不教真的。
    既然没练真功夫，怎么能和高手交战？
    “或许这个谷雨也是滥竽充数呢？”有人开口道。
    当即有人告诉这位消息蔽塞之人，谷雨是有真功夫的，当初在督司武馆，轻松击败郑大哥的甲胄五高手。
    而在今天，谷雨飞掷一根筷子，击在一棵几米远的大树上，一时间树如遭重击，叶如雨落。
    这力量，这速度，这用力技巧，无不显示这是一个少年宗师高手。
    整个津门武行的年轻人，没一个是他对手。
    听到有心人的描述，那人顿时震惊无比，不再说话。
    邹榕看着众多老人的神情，微微一笑，尽显智珠在握：“诸位多虑了，我们武行的人当然不能去踢馆，还是那句话，天下人会说我们霸道。”
    “如今居住在津门的练武之辈。并不只有我们武行的人，这里面武艺高明，嫉恶如仇，看不惯谷雨这般嚣张行为的比比皆是，他们出手比我们合适！”
    众人一听，不由得两眼放光，连称大妙。
    寓居津门的武林高手当中，有脾气暴躁，一点就炸的，有郁郁不得志的，也有不善经营，给点钱能出手的。
    这种人简直不要太多。
    让这些人打着“比武切磋、交流心得”的名义去踢馆，你谷雨能不应战？
    输上一两场，大家伙或许不会说什么。
    可你要是接二连三的战败，你还有什么脸面在津门教拳？
    就算你教真的，学员们也不愿意学啊！
    而这一切，却和武行没有半点关系。
    众人想到这里，全都连连点头。
    都觉得这邹馆长运筹帷幄，英姿飒爽，能在关键时候出主意，不愧是中州武馆的当家人。
    韩大哥九泉之下，见妻子如此风范，也该瞑目。
    “好，就这么办！”
    “还是邹馆长有办法！”
    “咱们武行有邹馆长这样的女诸葛，何愁什么坎坷？”
    在众人的点赞中，邹榕看向郑山傲：“郑大哥，你是我们的头牌，你有什么高见？”
    郑山傲笑了笑，语气淡然：“弟妹是女诸葛，见识广，有明断，这主意是没错的，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咱们派不出年轻人，武馆不出人才，是因为我们不教真的，日后有什么变故，我们……”
    邹榕款款而行，手势优雅，语气宛然：“郑大哥，拳术自古秘传，广招学员的武馆是生造出来的，政客做政绩，商家做名声，等他们做够了，不再捐款，无关的繁荣也就断了。好日子不长，何必认真？”
    听着他的话，武行众馆长连连点头。
    郑山傲心中微微叹气，表面上也笑了：“说得对，是我想差了。”
    ……
    聚会散去，邹榕留在最后，她独自站在窗户前，看着众多武馆馆长一个个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直到看到一个郑山傲，方才收敛了微笑。
    她风情万种的回过神来，端起手中的茶杯，提高声音道：“他们走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一扇门被推开，谷雨从里面走了出来。
    “谷先生，你请我搞这么一出，到底为什么？”
    邹榕一边说，一边伸手请谷雨坐下，自己也如摇曳的莲花一般坐在那里，随手提过一个茶壶，为谷雨倒了一杯茶，顿时茶香四溢。
    端起茶杯，还未入口，便已经感觉茶香沁脾，饮了一口，更是感觉口齿留香。
    “好茶！”
    谷雨不禁赞道。
    “这是极品雨前龙井，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得到的。”邹榕微微笑道。
    “邹馆长有心了。”谷雨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大袋子，递给邹榕：“这是金城银行的周董事长送给我的正宗九曲红梅，据说金陵城的达官显贵都也极少能喝到，这次我借花献佛，还请笑纳。”
    邹榕眼中眼中扫过一道光芒，忙笑吟吟的收下了。
    然后看着谷雨道：“谷先生还没有回答我的话。”
    谷雨道：“我想在津门开武馆，第一步得有郑老前辈点头，可我的武馆想在津门活下去，还得你邹馆长点头。”
    “谷先生说笑了，郑大哥才是天津武行的头牌，我们中州武馆只不过薄有名声罢了。”邹榕笑着说道。
    谷雨沉声道：“据我所知，十多年前，韩馆长的挟刀揉手名震中原，连家父在西北都有所耳闻，本来他可以凭此重新夺回天津武行的头牌，可是一夜之间挟刀揉手挟风行津门，韩馆长的武行头牌之梦随即破灭，最后郁郁而终。”
    “谷先生说这个干什么？”邹榕微微皱眉。
    尽管面上有些悲切，但眼神中的凌厉却是藏不住。
    谷雨看着邹榕的眼睛，“嘴遁”和“妇女之友”两大技能同时使出，说道：“实话实说，我想和津门的众多高手过招，却不想沾惹上门踢馆的是非，我还想击败郑前辈，夺得津门武行的头牌，这一切都离不开邹馆长的协助。”
    他靠前一步：“若是邹馆长能帮我玉成此事，我愿意将陇西刀法教给中州武馆的弟子们，出了人才算你的。”
    他顿了顿，道：“我们西北刀客，精通的可不只是一路刀法。我教的刀法，自从‘西北大盗一刀仙’被杀之后，再无他人会施展。”
    邹榕怔了一下，顿时意动。
    津门武馆不出人才，中州武馆只能靠着几个老骨头撑门面，要是遇到什么事，几个老骨头能顶什么事？
    若是有谷雨协助，中州武馆出几个人才，那韩馆长打下的基业，就算是邹榕守住了。
    更何况，谷雨若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击败郑山傲，夺得津门武行头牌称号，也算是为邹榕的亡夫报了仇！
    于公于私，邹榕都没有拒绝的道理。
    想到这里，邹榕心中意动，口中却笑道：“谷先生厚爱，可我不敢答应，要知道郑大哥毕竟做了三十年的武行头牌，若是被你一个西北刀客击败做了头牌，影响的是我们整个津门武行的名声。”
    谷雨坐在那里，声音却仿佛如天而降：“我已经和国内几个报刊签好协议，创造几部武侠小说，一旦风靡全国，各大报社就会跟风推进，大肆炒作，以推动全民尚武之风，到时候政界投资、商家赞助的会更多，这利润分配，由我和邹馆长做主如何？”
    他看着邹榕的眼睛，仿佛魔鬼在诱惑：“我来津门，不是从你们手里抢食的，而是来将蛋糕做大的……”

 第86章 踢馆

    这一天，定西武馆，馆主谷雨正在指点学员练武。
    “你的姿势不对，左臂抬高一点，出拳的时候才会更有力气。”
    “你这脚步迈的有点大，拳头打过去就成强弩之末了。”
    “你的脚步不稳，出拳再有力气，只怕把自己晃到了。”
    谷雨一个个的指点着。
    就在此时，忽然“哐当”一声。
    武馆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年轻布衣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三十多岁的汉子。
    年轻男子双手面色沉静，双目如电。
    “段锐，你今天迟到了？”一个学员离他最近，皱眉说道。
    “呵呵。”段锐微微回应，眼神依旧沉静，没有半分笑的意思。
    他径直来到谷雨身边。
    “师父，您是西北拳术宗师，精通陇西红拳，对混元、形意、太极诸多拳种的造诣更是炉火纯青，有几个朋友想来拜访你。”
    谷雨看了一眼段锐，心中不禁赞叹邹榕的本事。
    段锐是郑山傲的管家儿子，表面上和中州武馆一点关系也没有，这些踢馆的是输是赢，和他邹榕没有半点关系，
    想到这里，谷雨淡淡一笑：“形意拳和太极拳那是要练一辈子的功夫，便是创建中华武士会的宫宝森前辈，打遍天下无敌手，都不敢说练形意拳到炉火纯青，何况是我呢。”
    段锐一怔，发现自己刚才夹枪夹棒的话语，对方竟然没有反唇相讥，实在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不是说我这个便宜师父年轻，那么脾气定然张扬，此时此刻为何不接招？难道和传闻的一样，他只是花架子？”
    段锐当然见过谷雨飞掷筷子的场景，但是一被其他练家子分析，以为那是杂耍功夫，便抛之脑后了。
    他一心想出人头地，但不得郑山傲看重，如今有机会抱住中州武馆的大腿，当然不会错过，当即开口道：“师父，我有几个朋友，练得是八极拳，想要讨教一番，您看如何？”
    段锐话音刚落，身后就有一个精壮汉子挺身而出，拱手道：“谷雨馆主，不如我和你试试如何？”
    “他是什么人？”
    谷雨没有看着高大青年，而是目光直视段锐。
    虽然他非常需要有人来踢馆，以完成系统给与的任务。
    但气势得拿足了！
    他是什么身份？洋人追捧的作家，津门名流，刀客宗师，定西武馆的馆主。
    青帮头子的朋友、金融家的座上客，南楷大学的投资人
    这样的身份无论如何，也算是有头有脸，颇有身份之人。
    随便一个人上来挑战他就得迎战？
    没得掉了身份！
    “在下八极一脉，罗耀阳。”高大青年傲然道。
    八极拳在津门武术界很有名。
    最大的原因是八极拳宗师霍殿阁名气也很出圈。
    他给溥仪当武术教官呢。
    因为这一点遇到很多武术名家挑战，未尝一败，因此八极拳在津门一带十分响亮。
    而罗耀阳自小拜高人为师，练习八极拳已经有十几年，今年虽然只有二十五六岁，但是在武道界年轻一辈中也算颇有名气。
    他本以为“八极拳”这三个字一说出口，谷雨定然会有所动容。结果谷雨看着他的目光毫无波动，仿佛他只是阿猫阿狗一样。
    “师父，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听闻你西北高手，特来讨教，还请你不要推辞。”段锐呵呵一笑。
    “谷馆主，我听说你是西北刀客名家，令尊以陇西红拳为根基，吸收诸多拳种优势创造出的武沛拳，打遍西北无敌手。既然你谷馆主来津门扬名，想必有些本事，因此想来讨教两手，您不会怕了吧。”罗耀阳抱拳道。
    “你说什么？我师父会怕你？”有个学员是急躁脾气，顿时叫道。
    “对啊，小子，伱再胡说，小心把你扔出去。”
    其他学员也都纷纷喝骂道。
    这个段锐虽然是个墙头草，可是话语中却是周正，没想到这个罗耀阳却是急躁脾气，说话很冲，惹得众人愤愤不平。
    进位津门武风浓郁，谷雨又广收弟子，还赠送汤药，所以过来练拳的都是急公好义，并没有把什么“八极拳高手”放在眼里。
    一个个眼神充满怒火。
    “哦？是吗？”罗耀阳环视左右，嘴角露出一丝轻蔑。“谷馆主，看来你的弟子们不太了解八极拳，那么我就得罪一下！。”
    他说完，猛的一跺脚，用上了八极拳使力的技巧。
    要知道八极拳的跺脚、擤气和发力，共同构成了八极拳劲力的三个基本要素，八极拳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指尖，故暴发力极大、极富有技击之特色，大有“晃膀撞天倒，跺脚震九州”之势。
    果然他一脚跺下，地面微微一颤，等他抬腿时，地板上已经印出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罗耀阳傲然四顾，他确信，这一脚的功夫，当世年青一代没几个人能做到。眼前的谷雨不过二十岁的年纪，哪怕从娘胎里练什么西北刀客武功，也达不到这个功底。
    “哈哈，怎么样？”罗耀阳哈哈笑道：“谷馆主，你觉得如何？可入您的法眼？”
    周围的学员不由得微微色变，看向罗耀阳的眼神，充满了震惊之色。
    他们再不懂拳法，可是懂力气啊。
    这地面是方砖铺成，普通人拿着锤子砸，最多也只能砸个印，想砸一个锤子痕迹，那是痴心妄想。
    这段锐不过仆役出身，没想到竟然认识这么厉害的武林高手啊！
    “不知道大家可听说过霍殿阁霍先生，他就是罗耀阳罗兄的师伯，霍殿阁先生打遍津门无敌手，罗兄在年轻一代更是出类拔萃！”段锐哈哈笑道。
    “不瞒诸位，罗兄身为武人，也想在津门开一个武馆，，大家要想报名，还请从速。”
    好家伙，前两天还“师父”“师父”的喊着，现在就引狼入室，带着外人来踢馆，砸场子，挖墙脚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师父！”吕军声第一个忍不住叫道。
    眼中射出热切的期望，希望谷雨将这个罗耀阳给揍一顿。
    谷雨面色淡然，似乎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第87章 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谷雨的气势拿捏得很足，但学员们却没那么多想法。
    “师父！”
    另有学员也跟着叫道！
    “师父！师父！师父！”
    大家齐齐喊道。
    这里是定西武馆，是谷雨教授大家练武的地方。
    谷雨对于他们不但悉心指导，还免费给他们∑补气养血的汤药，甚至每天还抽出一个小时强迫他们学习文化。
    比如那个吕军声。
    他身材高大，武学天赋很高。
    在市井上也混出不小的名堂。
    但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谷雨很认真的教他识文认字，布置作业，每日批改。
    不只是他，和他类似情况的有十几个人呢。
    谷雨对他们是一视同仁。
    时间一长，这些人都对谷雨充满感激。
    如今师父现在却被人欺压在头上了，他们心中都攒着一口气，用期待的目光看向谷雨。
    “谷馆主，出手吧！”
    罗耀阳摆出拳架，一派淡定从容的高手气魄。
    他对击败谷雨怀有强烈的自信。
    历来到津门扬名的小拳种名家，哪个不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武功高，阅历广，可以应付很多事情。
    怎么轮到西北刀客开开武馆，馆主却只有二十岁？
    这个年龄怕是拳术的招式还没练熟悉呢，就跑来开武馆，这让人怎么相信？
    什么时候，在津门武行开武馆的门槛，这么低了？
    阿猫阿狗都能开？
    等真正见面后，罗耀阳等人更是彻底嗤之以鼻。一个毛头小子罢了，也敢教大家练拳？不怕误人子弟？
    面对罗耀阳的激将法，谷雨完全不以为意，语气平静的说道：“如果没事，请离开吧。”
    “怎么着？”罗耀阳脸色冷冷道：“谷馆主，我们来踢馆，你不敢迎战？”
    “呵呵。”
    谷雨轻轻一笑，眼睛扫了一眼罗耀阳，说道：“凭你，还不配！”
    他语气平和，淡然，仿佛说的是最正常不过的话语。
    “我不配！”
    罗耀阳仿佛听到世间最好笑的笑话。
    他怒喝道：“谷雨，我敬你是武馆馆主，所以对你客气，可你也别不识好歹！我五岁练武，二十三岁出师，这两年来和十几位青年高手比武，未尝一败，连我大师伯霍殿阁都对我赞赏有加，说我前途不可限量，你居然说我不配？”
    “不配！”谷雨依旧语气平静。
    “果然是文人做派，好大的口气！”罗耀阳身后两个练八极拳的年轻人冷笑道。
    其中一人踏前一步道：“在下罗师哥的师弟冯海，加上我如何？”
    谷雨扫了他一眼，轻轻摇头：“别说你，你们几个一起，也不配！”
    “连我们师兄弟加一起都不配，不知道什么人配与你动手呢？”罗海泉冷笑道。
    “你师伯或可一战。”谷雨淡淡道。
    “哼哼，可笑！”罗耀阳不由得摇头叹道：“真不知你是狂妄还是胆怯，我师伯大事在身，岂能轻易与你交手？我看伱就是不敢应战，找个不能交手的推脱而已。”
    “师哥，何必与他废话。”冯海不屑一笑道：“既然谷馆主不服，那就与他较量一番，让他服气好了！”
    “不错！”
    罗耀阳点头道：“谷馆主，我委实难以相信你是拳术名家，想证明你的实力，那就和我较量一番吧！”
    只见罗耀阳说完，就猛的吐气开声。
    “嘿！”
    一声闷哼！
    只一瞬间，罗耀阳浑身上下的青筋紧绷，仿佛变成一头猛虎，喉咙里发出的难以形容的声音，仿佛一只老鼠在喉咙中攒出来一般。
    这正是八极拳的擤气！是八极拳独有的用气之法，一可稳下盘，二可增劲力，三可壮筋骨，四可促六合。
    他一擤气，再一跺脚，将全身真气聚拢起来，借助这股力量，罗耀阳猛然扑了上来，行动如风，出拳如龙。
    当真是动如绷弓，发若炸雷，犹如弩箭攒射。
    “好刚猛的一拳！”
    在场许多人都尽皆失色。
    大部分学员都是初学者，不懂拳法精奥，但是这一拳给人的感觉，还是看得出来。
    实在是太可怕了！
    除了场中立着的木桩之外，无人能硬接。
    “这真的是武功高手啊！”不少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有的学员也见过那些擂台上的拳师比武，但距离远，总是没看一会就见到一个人倒下再也起不来了，当真是意兴阑珊。
    但此时此刻，罗耀阳毫不保留的一拳，一下子把大家镇住了！
    “不知道师父会怎么接？”大家的目光不由向谷雨看去。
    只见谷雨松松散散的站在那，仿佛丝毫没有准备。
    “他竟然连躲都不躲，不怕被一拳打死吗？”段锐嘴角刚浮起一丝笑容，但这丝笑容瞬间就凝固在了脸上。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
    只见谷雨踏前一步，左臂轻轻一抬，罗耀阳势不可挡的拳头便重重的打在谷雨左臂上。
    “哼！”
    罗耀阳见对手伸手抵挡，这在情理之中，也不以为意，心中只是冷笑：“我一拳击出，大抵有一百斤的力气，你居然只用一只胳膊格挡，不能一拳打断你的胳膊，还将你打出一丈远，就算我学艺不精！”
    “砰！”
    罗耀阳的拳头狠狠地击在谷雨的胳膊上，全身力气使出去，却发现自己仿佛打在一块铁板上。一拳击去，铁板毫无动静，而自己的拳头直接被咯的生痛。
    不仅如此，罗耀阳只觉得一股反力弹来，勇往直前的身躯竟然抵挡不住，不由得“蹬蹬蹬”连退几步。
    就是罗耀阳后退的时候
    谷雨猛然向前几步，一拳横扫而去。
    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
    谷雨这一出招，气凝如山，一看便知是好手。
    “不好！”
    八极众人尽皆失色。
    因为罗耀阳被谷雨逼退，下盘不稳，全身空门大开，面对谷雨的迅疾一击，根本来不及躲闪，只得双手架在身前，然后就硬生生吃了谷雨这一掌。
    “砰！”
    罗耀阳直接被谷雨直接击飞，整个人飞出三丈远，轰然砸在了地上。
    “咳咳。”罗耀阳一屁股摔在地上，猛地咳嗽两声，想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全身无力，胸口更是麻成了一片。
    “我还没用力，你就倒下了。”
    谷雨悠然收回手，淡淡道。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目瞪口呆。

 第88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师兄！”
    冯海扑了过去，将罗耀阳扶起来。
    他和罗耀阳是师兄弟，一起在津门闯荡，情谊深厚，此时见到师兄被对手打成这样，不由得怒气冲天。
    而刚才站在一侧，一直感觉胸有成竹的中年人，也猛的睁开眼睛，精光直射。
    “我竟然看走眼了，这个谷雨当真是西北刀客中的高手！无论是招数还是力道，还是对时机的把握，都是妙在毫巅！”
    而段锐站在那里，忽然起了一身汗，感觉事情超出自己意料了。
    自己拜的师傅，居然比八极拳高手还要厉害！
    我是不是丢雷西瓜捡了芝麻？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吗？
    而在场的学员们已经欢呼雀跃起来。
    “师父好厉害，看他还敢不敢废话，直接一巴掌拍死！”
    诸人闻言，脸色铁青，而冯海更是阴沉如水。
    他看着罗耀阳一脸惨白，忍不住怒声道：“阁下出手太没轻重了吧，哪有一上来就下狠手的？”
    “要不你来试试？”谷雨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道。
    我又不是叶问，家中巨富，不用开武馆，所以尽可谦和有礼。
    我和你比武，只分高下，又未分生死，叫唤个什么？
    一副输不起的模样。
    “我来领教阁下高招。”
    冯海血气上涌，大步上前，要为罗耀阳报仇了。
    谷雨依旧淡淡道：“我说了，你还不配。”
    饶是冯海被气血冲昏了头脑，直面谷雨之时，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全身的力气，竟然不敢聚拢，挑战的胆气，不知何时已经不翼而飞。
    他此时无力的感到，谷雨的话语虽然伤人，但确实具备蔑视他们的实力。
    “冯海，你退下吧。”中年人开口道：“谷馆主确实好功夫，武沛掌名不虚传，果然令人高山仰止，这次我们八极一脉认栽了。”
    谷雨平静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一句道歉都没有，就想跑吗？”
    “你什么意思？”
    谷雨此言一出，便是中年人也忍不住脸色一变。
    只见谷雨语气十分平静：“我正好好的教授学生练武，接下来的打算是教书识字，你们非要过来添乱，扰乱了正常的教学计划，让你们鞠躬致歉，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谷雨此言一出，场内诸人都脸色大变。
    “谷……师父！”段锐一下子懵了。
    事情是他搞的。
    他本以为不管是谁赢谁输，都是一次正常的踢馆。
    打完之后说几句场面话就搞定。
    如此不伤大雅的情况下，他就算改换门庭，也不会有人注意。
    毕竟没人在意一个小喽啰。
    万万没有想到，谷雨竟然恐怖如斯，一招就把名震津门的青年高手罗耀阳打飞数丈之外，简直比传说中的大侠还厉害。
    如今谷雨更是逼着他们鞠躬道歉，这可大条了。
    要知道武者都有尊严，比武输了抱拳行礼，说几句场面话也就罢了。
    鞠躬道歉的话，丢人可就丢大了，接下来只能乖乖的回老家种地去吧。
    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必然被人嫉恨，想拜师学八极拳的想法也破灭了。
    就算没人收拾自己，自己在津门武行也混不下去了。
    就算自己的是督司武馆出来的人，但背主行事，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耻笑。
    “师……师父，我看算了吧。”
    一时间，段锐满头大汗，语无伦次。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插话？”
    谷雨扫了他一眼，淡淡开口。
    段锐一下子闭上嘴巴，不再言语，心中如坠深渊。
    一般的武馆馆主，看在他出身督司武馆的份上，也不会把他怎么着。
    但谷雨不是一般的武馆馆主，人家还是名扬津门的大作家，据说洋人都爱看他的作品，无论是袁公子还是张校长，亦或是银行家周大老板，都对他敬重有加。
    地位比一般的馆主，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或许会给郑山傲一个面子，但绝不会给段锐面子。
    “谷馆主，你这是和我们八极一脉结仇吗？”中年人眼睛眯起来，里面闪烁着丝丝愤怒。
    “怎么着，来这里踢馆，还想大模大样的走出去？”
    谷雨站立不动，徐徐道。
    我是让邹榕安排人来踢馆，可也不能这般嚣张跋扈，满口尖酸刻薄的语气来吧1
    而且练武之人比武较量，本来就应该有输了的觉悟。
    所谓挨打要立正。
    你们输了，居然还说出“结仇”这样不要脸的话来。
    你来踢馆，说话尖酸刻薄，本来就是来结仇的。
    难道以为我年轻就软弱可欺？
    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我谷雨是任人欺凌的吗？
    “既然如此，只能由我来领教谷馆主武沛拳的绝技了。”中年人郑重的一抱拳，如同面对极为尊重的长辈。
    罗耀阳、冯海两人面色肃穆。
    因为中年人此举，那是郑重之极，是把谷雨当做宗师高手来对待了。
    这样的话，即使输了，也有话说。
    “伱是哪位？”
    谷雨看了一眼中年人，面色不变，眼中犹如平湖，毫无变化。
    “八极，霍庆飞！”中年人傲然道。
    “哦，霍殿阁的侄子？”
    谷雨随口问道。
    此时八极宗师霍殿阁正在溥仪身边当武术教师，其侄子霍庆云担当护卫，众多八极拳师都在溥仪身边做供奉。
    眼前这个中年人名叫霍庆飞，又是津门一带的八极拳高手，当然和霍殿阁脱离不了关系了。
    “没错！”霍庆飞淡淡的道。
    他没有跟随霍殿阁担任溥仪的供奉，是因为武功达到极高的境界，想自立门户。
    历来世家、大派壮大之后，都会本着“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原则，会将各位大弟子分别派往不同的势力效力，一边做到开枝散叶，分项投资，将来的风云激荡之时，家族或者门派能够生存下去。
    霍庆飞八极一脉的佼佼者，其实力不在霍殿阁之下，虽然身在津门，却想着自立门户，或者投靠另一派势力，便是以上的原因。
    今日机缘巧合，他和师侄应人邀请，来到这里会一会这个谷雨，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碰上硬茬子。
    为了八极一脉的名声，他只能和谷雨交手了。
    “罢了，你出手吧。”谷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仿佛与霍庆飞交手，是随手打发时间似的。
    其实他心中大喜，
    因为和罗耀阳交手之后，第二个阶段性任务完成了八分之一。
    被踢馆八次（1/8）。
    为了继续拉仇恨，在爆锤霍庆飞的同时，还得继续施展嘴炮技能。

 第89章 你也不配

    霍庆飞眼中闪过一丝羞辱，他已经行了最尊重的对手礼，结果谷雨却没有还回来相应的尊重，这是丝毫瞧不起啊他！
    “既然如此，那就手底见真章吧！”
    “叱！”
    随着他擤气跺脚，脚下地面微微震动，旁边的一个桌子直接被震得跳起来，而霍庆云伸手一扫，一拳击在那张桌子上。
    “轰！”
    风声锐利！
    桌子犹如滚木礌石从城头掷下一般，速度极快，向谷雨冲去，上面带着霍庆飞的鼓荡而出的力气，便是真的石墙也能砸塌了。
    “师父小心！”有学员不由惊呼出来。
    看得出来，眼前的中年人霍庆飞，比刚才的罗耀阳要厉害的多，举手投足间就有一种气定神足，带着强悍无比的力量，这对于刚学武功的学员们来说，当真是心底生寒。
    人们练习武功的本质是什么？
    当然是击倒对手。
    而要击倒对手，就要比对方力量大，比对方速度快，比对方招式巧。
    但在这一切当中，力量才是根本。
    一只兔子速度再快，身子再灵活，面对豺狼虎豹也只能撒腿跑路。
    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挡。
    而霍庆云一拳打在桌子上，将它带起的风声如雷一般，就可见霍庆云的力量有多强！
    “啪！”
    谷雨随手一拍，便将那张桌子拍在地上。
    那惊雷一般的风声，凌厉无比的速度，瞬间化作乌有。
    桌子也安安稳稳的停在那里，仿佛他本来就在那里一样。
    但此时霍庆云已经攻上来了，他气势如虹，整个人仿佛一头火牛，带着冲天的煞气，每一拳都像是一头火牛在攻击猎物。
    那样的威势，让众人都尽皆失色。
    ‘师父挡得住吗？’不少学员心中想到。
    这段时间，谷雨这个师父既教文也教武，每天还给大家喝补气养血的汤药，这样的师父哪里去找？
    所以他在众学员心里如神明一般。
    因此见到霍庆飞的恐怖，许多学员俱都为谷雨担心。
    此时霍庆飞已经贴近了谷雨，他双手如电，铁锤如风，招式奇快，向着谷雨轰然击去，正是八极拳中的“沉坠劲”
    八极拳的发力以“刚猛暴烈，崩撼突击”、“动如绷弓，发若炸雷”为特色，威力奇大，练到这个地步，只怕一块木门在他身前，霍庆飞也能一拳砸碎。
    霍庆飞有这个自信，除非真正的宗师高手在场，不说宫宝森了，至少得是郑山傲这样的高手，否则没人能硬撑着挡他一拳。
    “咚！”
    如同晨钟暮鼓一般，也如重锤敲在大鼓上面，谷雨用了刚才一样的招式，用左臂挡住了霍庆飞的这一拳。
    众人都是心中一颤，急忙凝住心神看去，却见谷雨依旧站在那，而霍庆飞双手握成拳头，砸在了他的左臂处，谷雨却纹丝未动，仿佛毫发无伤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
    霍庆飞收回手，连连倒退数步，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谷雨。
    想到自己刚才拳头砸中时的感觉，就像双手打在了钢板上面一样，反而被震的生疼，甚至霍庆飞能隐约感觉到，一手的骨头都裂开了。
    谷雨竟然用胳膊硬生生扛住了他全力出手的一拳，却丝毫无事？
    “你竟然轻易化解了我这一拳？若要反击，我哪里有机会躲开？”
    霍庆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这差距也太大了！
    谷雨拍拍胳膊上的灰尘，摇头道：
    “我说了，你也不配。”
    霍庆飞面如死灰，不敢还嘴。
    他脸色由青转白，由白变红，由红变黑，最终只能长叹一口气，躬身抱拳鞠躬致礼道：
    “没想到西北刀客果然有少年宗师，霍庆飞有眼不识泰山！”
    冯海等人都满眼不可思议。
    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真的是一位武学大宗师吗？
    众多学员更是一阵欢呼雀跃，他们对武学宗师了解不多，但自家师父如此强大，他们只会与有荣焉。
    “你既然已经鞠躬道歉，可以走了！”谷雨淡淡道。
    罗耀阳在冯海的扶持下已经站了起来，此时见师门长辈都这么做了，当下也没多说什么，一起鞠躬行礼，然后和霍庆飞一起转身离开。
    他们来时气焰吞天，走时却狼狈不堪。
    段锐更是灰溜溜的跑了。
    谷雨负手而立，一脸微笑。
    内心充满了喜悦。
    因为第二个阶段性任务又往前走了一步。
    被踢馆八次（2/8）。
    下次一口气来六个，我每一次交手都表现的艰难一点，吸引他们连番上前，岂不是一次就打完了？
    谷雨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松击败八极门派的两个高手，像一阵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津门武行。
    因为定西武馆开的隆重，馆主谷雨又年轻英俊，因此在武行年轻一带很受仰慕。
    尤其是某些女弟子们。
    在她们听到消息，说定西武馆遇到两个八极拳高手踢馆，结果被谷雨三拳两脚就给打败了，不少人表面上不屑一顾，背地里却传疯了。
    “谷馆主真厉害啊！”
    “这才是武林好男儿！”
    “你个小浪蹄子瞎想什么呢，人家是有老婆的。”
    “切！不就是一个给洋人生过野种的坏女人吗?谷雨馆主一定是被他迷惑了，嘿嘿……”
    ……
    类似的言论只是在私底下流传，众馆主的想法自然更高明一些。
    中州武馆的馆主邹榕认为：“谷雨敢来津门开武馆扬名，必定有惊人造诣，一般的拳术好手当然未必是他对手，霍庆飞虽然是霍殿阁的侄子，武功却未必有多高，估计是被身旁的伴当吹捧，却以为当世无敌了呢。所以谷雨能打赢霍庆飞，实属正常。诸位可有什么高手推荐？”
    其他馆主也觉得是这个理。
    当即英华武馆的馆主陈英华开口道：“我有一位师弟，叫廖之辉，少北拳高手，今年三十五岁，因为家中有亲戚在南方，一直想去佛山开武馆，若请他出手，定当愿意。”
    永年武馆的馆主李永年道：“我有一位师侄，叫金山找，山东人，戳脚翻子拳练得极好，也有南下佛山之意……”
    又有五六个武馆的馆主出言，将自家门派的远方高手推荐出来，听得邹榕连连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天下人绝不会说我们武行霸道！”

 第90章 得加钱！

    数日后，酉时三刻。
    此时是傍晚时分，厨房里传来阵阵香味，十几个青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正在抄写黑板上的汉字。
    这是能坚持下来的好学青年。
    其中有吕军声，还有一个新来的小子叫耿良辰。
    这两位的武学天赋最高，练起武来事半功倍。所以谷雨对他二人最为上心。
    允许他们吃住在武馆，不过前提是必须随他学文化。
    谷雨精神充沛，虽然在主世界还是一个学生，但很乐意当一个小学老师，给这些十几岁的孩子启蒙教育。
    全面战争马上就要到来，这两人如果能像他谷雨那样文武双全，未尝不能在战争中脱颖而出，建功立业。
    “嗯，不错……”
    “这个念‘中国人’，不是‘中国入’。”
    “军声写的很好。”
    正说话间，忽然门房老头过来禀报，有人前来拜访。
    还甭说，是个熟人。
    是会在佛山开武馆的廖师傅。
    一个既打不过叶问，也打不过金山找的武师。
    当然，电影里面东大街开武馆的，都打不过叶问，也打不过金山找。
    这个廖师傅支撑的时间最久。
    “谷师傅。”
    一袭练功服的廖师傅双手抱拳，说话的同时也在打量谷雨。
    跟师兄说的一样，二十岁出头，面色白净，眉眼淡然，浑身散发一股书卷气，说是武馆师傅，倒不如说是南楷大学的学生。
    “敢问尊驾是。”谷雨抱拳回礼。
    “廖之辉，少北拳传人。”廖之辉笑道。
    “原来是廖师傅。”谷雨说道：“不知廖师傅来此，有何贵干。”
    “谷师傅，廖某久在乡下练拳，因家族原因要南下，临走之前听说谷师傅是西北拳法宗师，在红拳基础上，推陈出新，创出了一身武沛拳，所以特来拜访见识一番，冒昧唐突之处，还望谷师傅不吝赐教。”廖之辉说的很得体。
    谷雨听了之后，心中暗暗点头。
    这个廖之辉似乎是个明白人。
    虽说是被人推着来踢馆的，但说话很客气，语气中带着恭维。
    比八极拳的那俩人聪明多了。
    果然是能在佛山站稳脚跟的人。
    既然他这么知礼，即便是来踢馆的，谷雨也是笑脸应对。
    “原来如此，廖师傅想如何指教武沛拳呢？”
    “指教不敢当，见识见识，咱们是闭门切磋，你看如何？”
    “既然廖师傅这么说，那咱们去我为的练功房一叙如何？”
    “既然来到定西武馆，那自然一切听主人安排。”
    定西武馆房间众多，其中一间被谷雨开辟成馆长练功房，仿效督司武馆，将桌椅摆在角落，留下大大的空间用来练武。
    赵国卉亲自送过茶水点心，然后细心地关上门。
    谷雨在武馆管理严格，既然关上门了，弟子们是不会观战的。
    聊了片刻，两人便站在大厅中央，彼此抱拳。
    “廖之辉，少北拳分支廖家拳掌门人！”
    “谷雨！武沛拳掌门人！”
    “谷师傅，请！”
    “廖师傅，请！”
    客套话说完，谷雨拳势如雷，步如雨点，对着廖之辉一拳击出，廖之辉沉腰走马，力贯双臂，挥拳荡开谷雨的来袭，顺势扭身，力发于臂，拳势如凤，急速击出。
    这是少北拳中的反击绝招。
    谷雨双手向后一滑，左遮右挡，将对方的拳势格开。
    双臂相交，砰得一声，两人一触即分。
    廖之辉只觉得手臂生疼，几欲骨断，不由得骇然：看他二十来岁，身材不高，体格不壮，怎么这么大力量？”
    不得已，廖之辉拳脚相交，铲脚向前，左臂微收，右手攻谷雨上盘，拳势刚劲，虎虎生风。
    谷雨沉腰挥拳，格开对手左腿，雷手如锤，与廖之辉一瞬间碰撞七八次。
    呵，哈，嘿~
    啪，啪，啪~
    一番急切交手之后，廖之辉终究力量远不如谷雨，拳脚方面更是被完全压制，一口气连退七八步，
    好不容易站稳脚跟，只觉得双臂双腿疼得钻心，再想挥拳却也难能，一瞬间脸色都黄了。
    谷雨喧嚣着上千，帮廖之辉揉了揉手臂，笑道：“廖师傅得罪了，武沛拳的要诀就是出拳的时候武德充沛，以力服人。”
    廖之辉顾不得回话，咬紧牙关，缓了好一会儿，方才长舒一口气，面色恢复正常，拱手道：“谷师傅的武沛拳果然了得，佩服，佩服，廖某甘拜下风。”
    “廖师傅承让了。”
    谷雨微笑着还礼，然后道：“现在正好是晚饭时间，廖师傅留下来一起吃饭如何？”
    廖之辉脸面一红。
    他想起来，他有意挑这个不被人注意的时间点来的，而且刚进门的时候便闻到厨房饭菜的香味。
    结果人家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打的毫无抵抗力，都不耽误开饭时间。
    显然对方清楚地知道，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简直是大人打小孩的水平。
    难怪师兄陈英华不敢上门，反而挑唆自己上门踢馆。
    想到这里，廖之辉哪里有脸面留下吃饭。
    可是他必须留下来吃饭。
    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比武失败的消息传出去。
    毕竟人要脸，树要皮嘛！
    吃过饭，又喝过了茶，廖之辉告辞的时候，面带犹豫：“谷师傅，多谢赐教，刚才的事……”
    “廖师傅，你我吃饭喝茶，谈论武学，必须获益良多啊！”
    “谷师傅大气，多谢多谢。”廖之辉抱拳道：“感谢谷师傅的热情招待，告辞，告辞。”
    他很庆幸，的的确确只是和谷雨切磋一番。
    真要是交手，只怕一个照面自己就没力气了，这份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宽容心，在人人争胜的武林里真心少见。
    津门的武行和这样有能耐的年轻人过不去，简直是无理取闹。
    人家有钱有势，自身功夫又了得，真要是上门踢馆，津门武馆十九家，没一个是人家对手。
    号称津门武馆头牌的郑山傲，就算招式老道狠辣，只怕也扛不住谷雨犹如山岳一般的力量。
    这些武行的老家伙放着好好地赚钱日子不过，非要和年轻人为难，我看早晚自讨苦吃！
    想到这里，廖之辉摇了摇头，愈发感觉津门武行是个是非窝，自己不在这里开馆做生意的决定，是英明正确的。
    ……
    永年武馆。
    “师伯，我可听说这个定西武馆的馆主是个西北刀客高手，八极拳的高手打不过他，少北拳的那个家伙进去吃了一顿饭就出来了，你可是我的好师伯，你就给我一百大洋，让我去挨打？”
    “好了，山找，谁不知道你的戳脚翻子拳已经练到大成，你还怕区区一个西北刀客？怎样才去？”
    “那可是红拳宗师啊，得加钱！”

 第91章 我成叶问了

    登瀛楼。
    金山找和手下四个弟兄在大吃大喝。
    桌上摆的都是山珍海味，往常在乡下哪里有机会吃的到？
    “大哥，听说这登瀛楼是津门最有名的饭店，果然名不虚传啊！”左边穿绿衣服的说道。
    “是啊，难怪津门武行的人最爱来的地方是这座登瀛楼，好吃的太多了。要我说这开武馆就是能赚钱！”右边穿黄马甲的人说道。
    “说得对。”穿红衣服的把筷子放下，挽了挽袖子说道：“大哥，既然在津门开武馆这么赚钱，那我们为什么要南下佛山？在津门开武馆不行吗？大哥这么能打，要拜师的岂不是很多？”
    金山找喝了一口茶，将啃完的鸡腿放下：“在津门开武馆，你们想多了。我师伯李永年就在这里教拳，我要在这里开武馆，这不是抢他的生意吗？他们武行的人一计较，我们岂不是要流落街头？”
    “不是吧？大哥，你可是他师侄。”红衣小弟一脸不信。
    “扯到赚钱上，就是我亲侄子也不行。”金山找指了指满桌的杯盘狼藉：“一个西北刀客来津门开武馆，教的是西北的拳法，影响这帮老家伙什么了？他们还要花钱请我去踢馆，为的是什么？因为这个西北刀客喊着要教真的，还真的教真的，老家伙们坐不住了，他们不敢明着来，就花钱让我来。你说他们宁可花钱让我去踢馆，会同意我在津门开武馆？”
    “这水这么深啊。”黄马甲小弟骇然了。“大哥，北边津门这么麻烦，那南边佛山也差不多吧？我们南下佛山，岂不是也要撞一头包？”
    其他三个小弟也愣住了，不约而同的看向金山找。
    金山找摇摇头道：“津门是老家伙们的天下，但佛山不是。两年前，宫宝森前辈和南粤的李任潮先生商议过北拳南传，号称五虎下江南，现在才过去两年，风气未衰，此时南下开馆，正是你我出头的好时机。”
    金山找一番话说出来，众兄弟听了似懂非懂，但大哥武功强，见识高，说出的话总是有道理，兄弟们也就点头称是。
    “好好吃，这是津门武行赞助的，不吃白不吃，不过可不能喝酒，等我赢了谷雨，晚上再来登瀛楼喝酒！”
    “好。”
    ……
    午后，暖阳高照，一股人流跟着金山找他们涌向定西武馆。
    这是武行有意促成的。
    廖之辉爱惜羽毛，去定西武馆是趁着晚饭时机悄悄去的，所以他说聊了一会天，吃了一顿饭，畅谈了一番武学之后就出来了，别人也不知道。
    他又没像金山找那样拿钱，即便是英华武馆的人，也不能说什么。
    所以大家长了一个心眼。
    金山找去定西武馆踢馆，这股声势一定要造出来。
    不能让金山找白白把钱赚到。
    所以看热闹的人跟了长长一串，都想知道这场战斗会以什么结果告终。
    嘭~
    一声震响。
    定西武馆的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金山找一把将出来拦路的门房老头推一边去，大踏步走了进来。
    正在练拳的吕军声、耿良辰等人顿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一起回头。
    许是经历过踢馆，年轻人们也不怎么惊喜好奇了，像吕军声这个武痴，已经开始为这个上门的凶悍家伙默哀了。
    “军声，让大家到边上去。”谷雨起身朝门口走去。
    “是，师父。”吕军声答应一声，赶紧引导师弟们靠到边上去。
    “呦呵，还真挺年轻啊！”金山找一副莽撞的样子道：“你就是西北刀客，自称武沛拳宗师谷雨？”
    “对。”
    “俺叫金山找，山东人，这次过来是想跟你切磋武艺，交流心得。”
    好家伙，先是泰山堂的廖之辉，接着是金山找，感情我成叶问了。
    下一步就应该是鬼子军官了？
    算了，和鬼子军官比什么武，趁他叽叽歪歪的时候连开三枪，再高的武功也没了生命体征！
    “你想在津门开武馆吗？”谷雨问道。
    “不想！俺练戳脚翻子拳有成，听闻你武沛拳厉害，所以前来讨教，怎么着？谷师傅不敢打？”金山找瞪着眼睛问道。
    “倒不是不敢打，你这么有礼貌，大家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多好，干嘛打打杀杀啊？”谷雨笑着说道。
    八极拳的俩人纯粹是上门挑衅，所以谷雨羞辱他们。
    廖之辉风度翩翩，礼仪甚恭，那就切磋一番，留下吃饭。
    这个金山找就不一样了。
    根据邹榕的情报，这小子是拿钱办事，而且还是一个“”“加钱哥”。
    这样的人不好好的逗逗他，人生会很无趣的。
    “啥，喝茶聊天？”金山找一瞪眼：“我带了那么多人过来，你不敢和我比，却想和我喝茶聊天？”
    “交流心得也不用比武，咱们坐下来聊聊武功也无妨。”
    金山找神情错愕：“你还真以为我是来交流心得的？我是来踢馆的！”
    “踢馆不是不可以，但我现在授课，不想耽误进度，要不明天吧，明天是洋人的周末，学员们不练武，可以休息。”
    “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那么多事，不行，就现在打。”金山找细打量谷雨几眼：“伱不会是害怕了，想玩拖延战术吧？你不敢和我打也行，跟门口那些人大喊三声，就说武沛拳不行，见到俺金山找就不灵了。”
    他身后小弟哄然大笑。
    围观群众也议论纷纷，里面有不少窃笑的。
    很明显，这是武行的人在带节奏。
    谷雨叹了一口气：“要比也可以，不过得有个彩头。”
    金山找一听，昂首说道：“什么彩头？”
    “你赢了，我奉上一千银元，你输了，留下来陪练……至少一年如何？”
    “输了留下来当陪练？陪练是什么？”
    “陪我练拳啊，怎么样？”谷雨笑道。
    金山找一听，顿时冷哼一声，怒急反笑。
    什么陪练，说得好听，不就是拳靶子，挨你打的活木桩子吗？
    你小子心思挺重啊！
    不过赢了有一千银元拿，这是一个大好事啊！
    武行那边有钱拿，这边也有赢资，这是吃两头的好机会啊！
    金山找想到这里，扯着嗓子说道：“好！就这么办！

 第92章 打不过，就加入

    人群散开，留出中间好大一片空地，只在中间留下比武的二人。
    谷雨站在那里，如松如钟，双臂展开，右手手指冲金山找招了招。
    “请！”
    一声暴喝，金山找上来就是猛虎跳闸，直接疾风骤雨般的攻击，谷雨向后退了半步，拳挡肘抬，臂展腰转，只是以防御动作，便和金山找砰砰砰战成一团。
    不得不说，金山找年纪和体力都处于壮年，力量比廖之辉强多了，戳脚翻子拳也不愧是大开大合的北地名拳，刚猛凌厉，攻势不断。
    谷雨面带微笑，左拨右推，上接下挡，很轻松破解来袭的攻势。
    连打六七个回合，金山找见攻不进谷雨防御圈，当即身体一沉，微挪弓步，忽地击出一击右拳。
    谷雨一如刚才，两手一错，直接推开来拳。
    金山找只感觉一股强悍的力量压迫过来，赶紧后退几步，暗叫不妙。
    “这小子个头不高，身体不重，怎么这么大力气？”
    想到这里，金山找再次大喝一声，右脚猛踏地，身体借力而起，扫出一记旋风腿，横扫谷雨头部。
    谷雨沉腰架臂，原路推了回去。
    金山找脚步踉跄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再次叫了一声，再次一拳击来，但拳到中途，招式忽改，一击扫荡腿踢谷雨下盘。
    其实说的繁琐，交手却是快捷，转眼间七八个回合都过去了。
    谷雨只防守不进攻，为了就是近距离体会戳脚翻子拳的风格。
    毕竟谷雨来到这个世界，也成为了西北刀客，少年宗师高手，自然希望接触各路拳法，并将之融入到自身武术当中。
    此时四周观众有看热闹的，也有关心谷雨的，自然也有站在金山找一边的。
    其中有几人则是武行的人，他们没从自家武馆那里学到真功夫，因此看不出谁强谁弱，只感觉金山找进攻犹如狂风暴雨一般，打的谷雨自有招架之功，无反击之力，不由得心中喜悦。
    若是大庭广众之下谷雨败了，这定西武馆的名声必定大受影响，自家武馆的师父一高兴，说不定能奖励自己几块大洋，正好可以慰藉一下怡红院的小红……
    十几个回合之后，谷雨大体摸清了戳脚翻子拳的路数和进攻节奏，当即不再留情，招式一变，由守转攻，猛虎爬壁、黑鹰锁嗉、金丝锁喉、金钩钓鱼，一连串武沛拳的招式攻了出去。在金山找变招的瞬间，轰然而击。
    金山找此时拳头刚出，忽然对面人影一闪，谷雨忽然前扑，左手格开金山找的拳头，右手一拳如电，直接狠狠的打在金山找的脸上。
    轰！
    金山找只感觉重锤击来，头脑瞬间发晕，根本站不住，直接噔噔噔连退三个大步，仰面倒地。
    围观群众顿时哗然。
    刚才还打得热闹，怎么忽然局势一变，谷雨一拳那就把金山找给打倒在地了。
    变化有点快啊！
    “师父，打得好！
    “师父，厉害！”
    吕军声等人欢呼雀跃。
    “你这是什么拳？”金山找摇摇脑袋，闷闷的问道。
    “力量雄浑、武德充沛，自然是武沛拳！”谷雨
    金山找吃了个闷亏，大吼一声再次出击，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谷雨轻易拨开他的攻势，再次一拳打在金山找的肩膀上，后者只感觉泰山压顶一般，直接推金山，倒玉柱一般，再次栽倒在地。
    “好！打得好！”
    围观群众鼓掌欢笑。
    金山找晃晃脑袋，站起身来，看着谷雨道：“武沛拳，果然是好拳法！”
    “本来就是好拳法！”谷雨含笑道，“金师傅，你好好吧？”
    “好得很！”金山找大声道，二话不出一拳打出，同时脚往后一钩，把小弟手里抱着的宽刃横刀带了出来。
    人冲谷雨击拳，刀在身后飞。
    按照计划，待一招攻过去以后，金山找趁势回身，接刀横砍，完全是一鼓作气，招式漂亮，狠辣华丽！
    谷雨一声冷笑，忽然迎面一拳轰了过去，直接和金山找来了一个拳对拳，硬碰硬。
    在我的定西武馆，决不允许向别人耍帅！
    嘭。
    谷雨的力量何其强大，金山找脸色骤变，根本控制不住的向后连退好几步，整条胳膊都麻了。
    嘡啷！
    刀在前面掉地上了。
    “哈哈哈……”
    围观的无良群众顿时哈哈大笑，大概是嘲笑金山找耍帅不成反被嘲。
    他真的是个少年娃？
    怎么力量比大公牛还大？
    这身蛮力太强悍了！
    要是他早点这么打，我一开始就扛不住啊。
    金山找甩了甩手腕，活动一下五根指头，捡起落在地上的宽刃横刀。
    “真是巧了，你用刀，我也用刀。”
    谷雨微微一笑，从吕军声手中接过一把木制的关山刀。
    “你用木刀？”金山找愣了一下。
    “其实我不用兵器也行，但是为了尊重对手，只好用了，”
    谷雨一脸歉意。
    “看刀！”金山找大怒，踏步上前狠劈猛砍，刀劲破空，呜呜作响。
    看似威猛刚烈，但谷雨已经看出对方焦躁了。
    所以谷雨用拳击的滑步一退，手中木刀一闪，格开金山找的宽刀，刀面砸在金山找的手背上。
    “啪！”的一声，金山找疼痛难忍，宽刀落地。
    金山找就地一滚，捡起刀来，舞成一团刀花，大吼着向谷雨猛砍而去。
    谷雨马步和滑步相结合，身体忽而在左，忽而在右，忽而又移动到金山找的后面。
    他每移动一次，就用刀面敲击金山找的持刀手背。
    于是接连不断的……
    “啪”
    宽刀落地。
    “啪！”
    宽刀落地。
    “啪！”
    宽刀又落地了。
    ……
    当第五次宽刀落地之后，金山找顾不得捡刀了。
    而是左手捂着右手，拼命吹气。满脸痛苦。
    但这次谷雨没等他捡刀，而是忽然冲上前来，一脚踹了过去。
    噗通，金山找倒飞两米，仰面倒地，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谷雨的木刀刀尖轻轻地按在金山找的咽喉前：“怎么样？认不认输？”
    金山找万念俱灰。
    拳脚比不过，兵器比不过，全程被对手当猴耍，连续捡了四次刀，已经是输的不能再输了。
    金山找无奈道：“我认输……”
    “不错！是条汉子！”
    谷雨赞了一句，向后退了几步，手腕一抖，那把木刀嗖的一声飞出去，钉在西墙一人高处悬挂的圆形木桩。
    “嘶%”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木刀钉入木桩子上，这得多大的力气啊！
    而谷雨却只是随手一挥！
    西北少年刀客，竟恐怖如斯！
    直到好久，周围才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些人高声喊道：“谷师傅威武！”
    吕军声还记得双方比武前所下赌注，眼见金山找爬起来，一脸幸灾乐祸地道：“金山找，愿赌服输哦！”
    “大哥？”几个小弟们叫道。
    “我当然愿赌服输！”金山找叫道：“我打不过谷师傅，承蒙不嫌，我们愿在定西武馆做陪练！还请谷师傅收留！”
    打不过，果断加入，很识时务嘛！

 第93章 真香

    谷雨让管家给这几个人安排了住处，还给他们送来了跌打药。
    等没外人的时候，几个人马上聚在一起。
    “大哥，我们真的做陪练吗？”红衣小弟问道。
    其他三个小弟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
    大家是想赚钱的，不是想丢脸面的。
    “兄弟们放心！”金山找恨恨的说道：“我也是要脸的，做拳靶子这种事太丢人，我打算先待一宿，等到了后半夜咱们悄悄离开。连夜离开津门，我金山找就算饿死，死外边，也绝不再来定西武馆，也绝不踏入津门半步。”
    “好！大哥，我听你的！”
    “对！我们山东人才不跟着西北刀客干！”
    “听大哥的！”
    兄弟们纷纷表态。
    谷雨这边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不就是收了几个陪练当拳靶子嘛！最多是晚上做饭多加几个碗几双筷子。
    反正他有钱，英文报社等着他的《Harry Potter》连载，国内的报社等着他的《侠客行》。
    无论是英文奇幻小说，还是国产武侠小说，他都是业内的佼佼者，因此收入不断暴涨。
    为了让自己这些留守的弟子们养好身体，谷雨特勤请来专业厨师做饭，每日合理搭配，色香味俱全不说，还极富营养。
    晚饭后还有养气补血的汤药。
    于是金山找和兄弟们吃饭的时候震惊了。
    “这么好吃的饭菜，不亚于登瀛楼啊！”
    “谷馆主为了给我们接风，特意吩咐厨房加餐的吗？”
    “谷馆主真仁义啊！”
    他们感叹的时候，旁边的吕军声冷笑道：“你们想多了，我们定西武馆每日的伙食基本肉是这个水准。”
    “是啊，练拳极耗身体的，不加营养怎么行？师父为人豪爽，仁义无双，对我们这些弟子发自内心的关心！”耿良辰也道。
    “每日伙食……”
    “都是这般？”
    金山找他们震惊了。
    绿衣小弟忍不住道：“不是吧？我们去永年武馆的时候，他们馆主吃的都没那么好。”
    “呵呵。”吕军声瞥了瞥嘴巴，不说话了。
    耿良辰道：“那是他们武馆不行！馆主只会从赞助费那里赚钱。而我们师父文武双全，天天在报纸上写作，国内国外都有，时不时有洋人报社上门约稿。所以我们定西武馆在津门独一份！”
    金山找默默无语。
    等吃过了饭，喝了汤药之后，谷雨带着一纸文书过来了。
    “这是咱们的雇佣合同，看着没问题就签了，接下来一年，你就是我们武馆的陪练了。”谷雨淡淡的道。
    金山找接过文书，先看了一下报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月二十大洋！这么高？”
    要知道，此时一个小学教师一个月基本是十六个大洋，铁路工人月薪差不多十二个大洋，纺织厂女工一个月也是差不多八个大洋，黄包车车夫一个月也差不多是赚十个大洋左右。
    他一个定西武馆的陪练，一个月拿二十大洋？
    我的乖乖啊！
    金山找直接晕了。
    他们背井离乡南下佛山开武馆是为了什么？为了北拳南传，将国术发扬光大？别开玩笑了，对金山找来说，他知道在津门无法立足，所以要南下佛山，一切都是为了赚钱！
    而现在不一样了。
    只要签了合同，就成了定西武馆的职业工人，就能在津门立足脚跟。
    赚的钱，只怕比其他武馆的那些管事还要高。
    相比较南下佛山前途未仆，谷雨的条件，无异于天降大饼砸脸上了。
    “大哥，谷馆主的条件很合理。”红衣小弟小声道。
    确实很合理，金山找月薪二十大洋，他们月薪是八个大洋，相当于北大图书馆打杂的工资，这已经很高了。
    “馆主一番美意，金山找怎么能不识抬举。”金山找二话不说，马上签了自己的大名。
    不就是做活拳靶子挨打嘛！
    没说的，同意！
    真香！
    谷雨接过文书，接着说道：“既然签约了，那咱就按照合同办事，你们作为陪练，工作就是陪我的学员们练拳，督促他们快速进步，而不是打压他们信心的，明白吗？”
    不就是挨打不还手吗？
    明白！
    金山找点点头。
    “还有，如果我有事外出，你们可以给定西武馆镇场子，我们定西武馆武德充沛，讲究以和为贵，你们以后要懂得谦虚。定西武馆不允许张狂的人存在，明白吗？”
    金山找说道：“明白。”
    “好！我的这些弟子们天赋根骨都很高，像吕军声到处学艺，底子打得不错，练上一年就能出师，耿良辰越是如此，所以你们只用做一年就可以脱身了，能坚持吗？”
    “能坚持。”
    “不委屈？”
    “不委屈。”
    谷雨点点头：“那就好。”
    说完话他转身离开：“今晚好好休息。”
    相比较于谷雨击败八极拳高手，战胜少北拳分支莫家拳掌门人的反响平平，此战谷雨如大人逗小孩一般打败金山找，在围观群众添油加醋的吹嘘下，瞬间传遍了整个津门武术界。
    当然，武行的诸多馆长们并不以为意。
    身为开武馆的宗师高手，能在津门站稳脚跟，谁还没打败过几个高手？
    霍元甲、孙禄堂等前辈，威震华夏，名传南北，勇挫洋人大力士的时候，我和他们谈笑风生。
    那时候你这个西北刀客在哪里呢？
    所以无论是郑山傲还是陈英华、李永年等人，都对此不以为意。
    谁知道到了第二天，他们却坐不住了。
    原来能在津门销售的报刊上都在醒目位置登出了昨日的一战。
    “着名作家、西北刀客谷雨先生力克北拳高手，站稳津门、”——这是正常说话的。
    “定西武馆屡遭踢馆，津门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在野拳手？”——这是开始挑拨离间的。
    “同在津门开武馆，其他武馆风平浪静，着名作家、少年宗师谷雨先生的武馆却屡遭挑衅，是因为谷大侠的武功太过高明，还是他的作品风靡南北？为何优秀的人总是遭遇麻烦，这一切的背后，一切的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本报会持续关注。”——这已经是明示其他武馆有问题了。
    到了这个地步，津门武术界纷纷扬扬，说什么的都有。
    武行的馆长们哪里坐得住？
    于是在报纸刊出新闻的第二天，有人上门了。

 第94章 国术馆的邀请

    来得是河北国术馆的教育课主任李星阶。
    别小看“教育课主任”这个职务，那可是国术馆的“常务馆长”。
    他原来是中华武士会的常务副会长，在会长宫宝森长期坐镇东北的情况下，由他主持津门武士会事宜。
    自三年前第一届全国国术比赛之后，中央国术馆成立，因为得到官方支持，所以迅速涵盖全国，河北国术馆成立后，由军政要人担任馆长、副馆长和委员，武士会停办，其成员转进河北国术馆，李星阶担任“教育课主任”主要负责国术馆事宜。
    不同于郑山傲、邹榕、陈英华等人，李星阶算是半官方，自家有其他产业，所以不开武馆，虽在武行当中担任名誉职务，但身份地位却在武行众人之上。
    即便是武行头牌郑山傲见了他，也得恭敬有加。
    谷雨从后堂走出，看到李星阶坐在待客用的太师椅上，正望着北墙上“明德至善，格物致知”八个大字连连点头。
    “李主任。”
    “谷师傅。”李星阶从圈椅上起来，抱拳回礼。
    “前辈请坐。”谷雨微笑着招招手。
    李星阶等他走到另一把圈椅前，这才一抖长袍下摆，坐回原来的位置上。
    下人端着茶盘由后堂出来，先给客人奉茶，道声李主任请用，又给谷雨奉茶，完了夹着茶盘离开。
    谷雨趁劝茶的功夫打量李星阶，来人身穿长袍马褂，发际线靠后，显得额头光洁，眼神犹如鹰隼一般锐利，上颌胡须浓密，一看便知年轻时英武不凡。
    他在打量李星阶，李星阶也在打量他。
    “听说北墙那幅字可是出自袁公子之手？”
    谷雨点了点头：“是。”
    “袁公子确实写的一手好字，难怪谷师父请他润笔，谷师傅刚入津门，便未雨绸缪，这见识当真不凡啊！”李星阶意有所指。
    “前辈言重了。”谷雨笑道：“不知道前辈这次来定西武馆，有什么事要吩咐？”
    “吩咐不敢当，不敢当。”李星阶连说两个不敢当：“我今天来，一是见见你这位武术界的后起之秀，二来找你来签名。”
    “签名？”
    “不错。谷师傅的《侠客行》风靡全国，我那小孙子酷爱不已，领着一群小孩子，自称‘石破天’，让孩子们喊他‘狗哥’……”
    “哈哈哈哈……”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前辈玩笑了，我写小说，一来是读了点书，有了创作的想法，想与读者分享，二来是为了给自家武馆扬名，三来嘛，也是为了赚钱。”
    “总之写的好，风靡全国。以前都说有‘南向北赵’，现在都说‘北派六大家’，谷先生排第一位，这武侠小说作家的名声，犹在定西武馆馆长之上。”
    “前辈谬赞了，因时际会罢了。。”
    “不用谦虚了。”李星阶微笑道：“我今天来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节，河北国术馆将在登瀛楼设宴邀请津门各门派、各武馆、请诸位当家人共述家常，届时东北国术馆的金三杰副会长也会参加，希望谷师傅能到场一叙。”
    说着话，李星阶拿出一张非常正式的请柬推到谷雨面前：“这是请柬。”
    谷雨看着封面工整的毛笔字，微微一笑，知道自己一番运作，已经融入了津门武行，获得了国术馆管理层的青睐。
    连李星阶都亲自过来，这不仅仅是敬重，还有拉拢。
    要知道，河北国术馆举办的登瀛楼中秋宴，有东北武术界参加，再加上津门武术界，可以说意义非凡。
    而谷雨是西北刀客出身，在津门开武馆扬名，代表的可是西北方面，有他和东北高手、津门高手们一起聚会，代表着北方拳师大团结。
    象征意义很大。
    如此这般，足可以提升河北国术馆的威望。
    也可以向世人证明武术界对于维护华夏一统的决心。
    “好。”
    谷雨把请柬往面前一拉：“请前辈放心，届时我一定参加。”
    李星阶把茶杯放下，从怀里拿出一份报纸，翻到有《侠客行》连载的那一页，送到谷雨面前，笑道：“还请大作家签名，不然老夫回去可交不了差，哈哈……”
    谷雨一边附和微笑，一边给签了字，又道：“再过两个月，《侠客行》就会出版发行了，到时候我送李家小公子一套，还请笑纳。”
    “那肯定要收的。”李星阶起身拱手：“那咱们就登瀛楼见？”
    谷雨拱手还礼：“登瀛楼见。”
    “呵呵。”李星阶说道：“谷师傅时间宝贵，就不多打扰了，告辞。”
    “前辈慢走。”
    谷雨把李星阶送到门外，转身回椅子上坐下，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请柬，手指轻轻敲打几面。
    东北国术馆。
    金三杰。
    在武术界颇有名声，形意拳的宗师级人物。
    武学大宗师宫宝森的把兄弟。
    不过操守嘛……
    ……
    民二十年，中秋节
    登瀛楼。
    自从当年建立中华武士会，第一届大会便在这里举办，为中国武术的大普及、大发展做出的突出贡献。
    从那以后，中华武士会每年都会在登瀛楼举办宴会。
    后来武士会落寞，河北国术馆成立，也不改初衷，依旧在登瀛楼举办宴会。
    武术界同仁聚在一起，说说当年发生的大事，交流一下练武心得，一些前辈高人也会借这个机会介绍自己的得意门生给大家认识，以求同道照拂。
    满月在天，光华满地，谷雨走进登瀛楼的二楼，在国术馆管事的引领下来到一座大雅间，甫一进门，李星阶就站了起来：“谷师傅来了。”
    话音一落，其他人也都站起来，抱拳行礼。
    谷雨一一回礼的时候，也注意到了。
    虽说是武术界的盛会，但武行来的人并没有几个。
    无非是像郑山傲、邹榕、陈英华等名望较高的几个。
    这其中也只有郑山傲和邹榕座位靠前。
    谷雨回礼之后，看向圆桌上首三人，自从他进入房间，那三个人纹丝未动，这不禁让他多了一些想法。
    这宫宝森的手下人，似乎来者不那么善啊！

 第95章 桀骜之人

    眼见谷雨望向上首，李星阶笑着帮他介绍：“这位就是东北国术馆的副馆长金三杰金三哥。这可是宫宝森大哥的得力助手。”
    谷雨知道宫宝森在武术界的地位极高，能和军政大佬谈笑风生，掌控的产业也有不少，下面的虎狼小弟如过江之鲫。
    所以能成为他的得力助手，绝不是普通人。
    所以谷雨抱拳道：“久闻金先生大名。”
    这个金先生五十多岁，面白无须，挺像没长胡子的郑山傲，但是气场比郑山傲大多了。
    虽然打他进门后金三杰一直没有动静，不过嘴角含着笑容，看他的眼神儿也是欣赏居多。
    “我在东北，也听人说津门来了个西北刀客出身的少年才俊，以红拳为根基，创出武沛拳，就是你吧。”
    谷雨说道：“先生谬赞，传言总有夸大的成分。”
    金三杰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点点头，非常欣赏他的谦逊有礼，宠辱不惊。
    哪里知道这时席间响起一道刺耳的声音：“我听说谷先生同时连载两部小说，一个洋人爱看，一个国人爱看，不知谷师傅哪有时间练武授徒呢？”
    谷雨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说话的人。
    他坐在金三杰后面，很是安稳，约莫三十岁左右，相貌英俊，留着一字胡，眼神似乎有些桀骜。
    本来李星阶准备介绍此人的，没想到对方先说话了。
    “谷师傅，这位是东北来的马三马先生，是宫大哥的大弟子。”
    原来是这位啊！
    “马先生，你好。”
    谷雨语气平淡，并没有回答对方的问话。
    且不说对方阴阳怪气，他当然不会热脸相迎，这声“你好”还是看在诸位的面子上给的一点反应。
    宫宝森的弟子又如何？
    他明知对方将来会欺师灭祖做汉奸，如今又是这般狂妄模样。
    谷雨才不会惯着这种人。
    “坐，坐，坐，大家坐下来边吃边谈。”
    李星阶连忙说道。
    他和金三杰一样，其实是都是宫宝森的仁兄弟，这几年也去过东北，了解马三的脾气性格。
    而在津门坐镇，自然也清楚谷雨不是易于之辈。
    所以主动说话，请大家安坐。
    大家便当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笑呵呵的坐下了。
    这时李星阶凑到谷雨耳边说了几句话，谷雨也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众所周知，如今常公公和各路军阀都是畏洋如虎，甭管人家是东洋还是西洋，见到人家都不自觉地的以为低人一头，所以东北沦陷，官方连句硬话都不敢多说。
    眼看东北国术馆的不少人开始和东洋人眉来眼去，那边的大当家宫宝森抵抗不了大势，只能派人入关聊表心意。
    证明关内关外一体，大家都是炎黄子孙。
    当然，宫宝森的想法是伟大的。
    只不过下面行动的人有点小心思。
    比如他的大弟子马三。
    此人练的是形意拳，造诣极高，在东北一带大小几十战，从无败绩。
    此次来津门“促进团结”，未尝没有“考察学习、交流经验”的目的。
    交流经验？
    练武之人交流经验自然不是靠嘴，是靠拳脚。
    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举，所以大家都心里明白。
    华夏一统，但地域之见也是根深蒂固嘛！
    这也是国术馆举办中秋宴的目的。
    同样也是邀请谷雨参加的目的。
    毕竟津门武行不出人才，年轻人和人家比起来压根就是不堪一击。
    而头发胡须都白了的老宗师们和对方比武，赢了输了都不好听。
    而谷雨年纪轻轻，名声响亮，武学水准也不低，和人家交手，赢了有面子，输了也不丢人。
    津门武术界面子里子都不丢啊。
    呵，虽然不是鸿门宴，但也不是什么好宴。
    这帮老狐狸，真不是好东西。
    心里虽然这么想，谷雨却跃跃欲试。
    他现在已经经历了四次踢馆，先后获得四个技能点，各拿出两点，分别加在“力量”和“敏捷”上面了。
    所以对被踢馆十分渴望。
    虽然这里是登瀛楼，不是定西武馆，但只要对方向他挑衅比武，和踢馆也没什么区别。
    既然马三如此桀骜跋扈，谷雨更有理由给所谓的形意拳大师一个好看！
    让他别这么狂傲。
    其实，就算马三以后依旧欺师灭祖做汉奸，但此时是抱着交流武学心得的目的来津，谷雨也会诚心对待。
    但现在看这小子的样子，自己怕是想多了。
    果然觥筹交错之间，马三忽然道：“都说谷师傅文武双全，是因为谷师傅是用笔尖和人比武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谷雨，面带挑衅。
    “谷师傅，请恕马某人见识少，以前没听说过你的武沛拳，今日想见识见识，如何？”
    谷雨不为所动，手指轻点杯沿，头也不抬地道：“马师傅对于比武很是迫不及待啊，可这里是宴会，李主任、金先生都还没说话呢，谷某怎么能越俎代庖？”
    此言一出，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真要比武较量，那也是由李星阶和金三杰等人说话。
    你就算是宫宝森的弟子，也不该这么嚣张狂妄。
    难怪宫宝森说他是一把刀，没有刀鞘，只会锋芒毕露。
    这种嚣张跋扈的性子，只怕是从骨子里就有的。
    宫宝森或许能压住他，但金三杰怕是不行。
    马三闻言，脸色一变。
    要知道金三杰、李星阶等人，都是他叔父辈的，但因为他武功有成，且开始执掌宫家一些产业的缘故，这些人都对他客客气气的，都把他视作宫宝森的接班人。
    所以除了他师父宫宝森之外，威望再高的叔父辈都要让他三分，到了津门之后也是如此，什么郑山傲、邹榕这些业内前辈，都对他十分恭顺，却没想到这个席间年龄最小的，来的最晚的家伙说话这么冲。
    听说这小子写小说写得好，还和青帮袁公子关系极好，那些银行家也对他毕恭毕敬，同时还是南楷张校长的座上宾，难怪敢这么张狂。
    我偏不信他的武功有传说中的厉害！
    想想也是，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武，到如今又能练几年？
    就敢说是武学宗师？
    这不是玷污了“宗师”两个字吗？
    不给这小子一点教训，只怕他说话依旧会那么没礼貌！
    所以他淡淡的开口道：“谷师傅推三阻四，是不敢比还是不能比？给个话吧！你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谷雨笑了：“若是东北国术馆和津门国术馆的前辈不反对，谷某也想见识见识马先生的形意拳！”

 第94章 战马三

    登瀛楼身为津门名楼，其豪富不亚于佛山的金楼，里面也如其他酒楼一样，设置了各种奢侈享受，也有一个大戏台供客人看戏。
    来这里登过场的名角有不少，什么四大名旦、冬皇，都在这里登过台唱过戏。
    不过今天武术界的人聚会，这里自然不能安排这些艺术家来喧宾夺主。
    既然要比武，这里也就成了天然的擂台。
    此时这座擂台下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武术界的众人，看台上的马三和谷雨对面而立。
    “当年我师伯创建了中华武士会，有我师傅领导传承至今，为的是弘扬国术，强民强身，后来武士会变成了国术馆，可武士会的初衷已经被人遗忘，开武馆扬名赚钱只能算本分，借着开武馆的名义牟取暴利，写什么武侠小说，分明是不务正业，毁了武行的名声！”
    “当文人就好好当文人，开什么武馆？既然练武，就是要分高下的。今天我马三，要让你谷先生知道，武行不可辱，武术界也不需要沽名钓誉之辈。”
    马三站在擂台上，眼睛看着谷雨，语气刚烈。
    谷雨听了嘴角直抽抽。
    这番话说出来，显得马三不是拳挑津门，而是为津门武行涤荡风尘似的。
    这绝对不是一个外地人随便说出来的。
    肯定有内部人给他分析情况。
    所以马三才有这番侃侃而谈。
    毕竟马三身为宫宝森的接班人，不但要统领东北武术界，也要统领关内的武术界，自然不能在津门这一片得罪人。
    可他又不想和气生财，更想扬名立威，所以便把目标对准了谷雨。
    不用说，这肯定是内外之人的勾结。
    不过既然站在这擂台上，谷雨自然不会后退半步。
    “马先生说我沽名钓誉？”谷雨微微一笑：“说话??要太满，如果宫家大弟子、形意拳高手连一个沽名钓誉的都打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丢的是宫老前辈的脸，毁的是形意拳的名声。”
    话罢，谷雨右脚前移，摆开起手式：“武沛拳也吸收过形意拳的高明之处，我倒要见识见识，马先生的形意拳练到了什么地步！来吧。”
    马三眼睛一眯，脸上闪过一抹狠厉之色，飞步上前，开局就是一式威力最大的炮拳直线轰出。
    啪~
    谷雨撑式格挡，斩手外推。
    马三反应神速，左横拳变钻拳，猛攻谷雨攻防转换之际，拳势飞掠，其速如雷。
    他快，谷雨更快！
    谷雨只是肩膀一闪，左手格开了马三的钻拳，右手伸出手掌，如砍刀一般掠过马三的脸，其掌风如砍刀，几乎要把马三的脸给砍下来一般凌厉。
    马三一瞬间感知不妙，全身汗孔瞬间炸开一般，压根来不及多想，向后急退。
    武沛拳的根基是红拳，讲究的是撑斩为母，要的就是攻防随时变化，加上谷雨招式雄浑，是以一招就化解马三的攻势，逼得对手连退数步。
    马三站稳脚跟，只觉得腮帮火辣辣的疼，急忙伸手一摸，放到眼前看了看，没有血。
    这个少年刀客，竟然如此凌厉！
    满堂皆静。
    所有人都闭住呼吸，瞪大双眼，张开大口，一脸震撼！
    马三可是大宗师宫宝森的大弟子，形意拳练得霸道，几年前曾在津门与人交手，从无败绩。
    现在他又只三十岁左右，体力和造诣处于巅峰，结果和二十岁的谷雨一个照面，就输了半招。
    这简直令人无法想象。
    这马三说谷雨沽名钓誉，接着开武馆的名声写小说赚钱，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武术高手。津门众人听到耳中，难免心里犯嘀咕。
    毕竟一个人文武双全，难免被人怀疑。
    我们大伙天天在报纸上看到你的连载，《侠客行》快结尾了，据说还要写什么《射雕英雄传》，而那个连载的洋人小说据说也每日更新。
    你说你哪来的时间练武授徒？
    不会真的借开武馆扬名的风口，写小说赚钱，真的是沽名钓誉之辈吧！
    若是这样，由大宗师的大弟子来教训教训他，揭开他的真面目，还是很期待的。
    哪想到两人只交手一招，宫宝森的大弟子便连退几步，很明显是被人家压着打！
    这就证明了人家不是沽名钓誉，而是真的西北刀客高手啊！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的时候，擂台上又重新战成一团。
    砰！
    砰！
    砰！
    刚才还桀骜嚣张的马三此时每次进攻都占不到便宜，不是被云手震退，便是被对方强悍无匹的杀招逼得主动后退。
    眼看堪堪到了第八合。
    谷雨化身为奇，瞬间欺近马三，以一招扫腿横袭，马三侧首外翻，一手防住，另一手以半步崩拳击出，想着至少将这一腿给震开。
    哪知道对方的力道比刚才更加雄浑，马三突然感觉被一匹奔跑的骏马撞了上来，什么炮拳钻拳崩拳全都靠不住，整个人直接被横扫出去，身子在半空横飞数米，“啪”的一声，撞到擂台角落的立柱上。
    还好没跌出台外。
    马三心思急转，双手一推，站稳脚跟急忙回身，却看见谷雨已经迫近身前，右脚在地面用力一踏，咔的一声脆响，木板裂开一道口子。
    他要施展崩劲？
    马三心中明白必须闪避，身体也做出了闪避的动作。
    但他快，谷雨更快！
    这记崩拳以雷霆之势攻来，马三只来得及双手架在身前，可根本挡不住那山岳一般的力量，只听“轰”的一声，整个人再次飞了出去，这次越过擂台，撞在看台下的一张桌子上，把上面的碗碟砸的稀里哗啦洒落一地。
    而他本人一个不稳，也跌落在地，身上的衣衫被溅落在地上的茶水染的湿透了。
    咳，咳，咳。
    马三咳出两团口水，双手按在地上想爬起来，可是连试好几次都没能成功。
    谷雨这一拳既快又重，打的马三身体麻成一团，根本试不出什么力气来。
    全场震惊。
    所有人都张大嘴巴，一脸愕然。
    直过了片刻，才传来一阵鼓掌欢呼声。
    大多数观众，其实就是看个热闹。
    谁管你是东北的形意拳宗师，还是西北的刀客高手？
    打得热闹就好！
    谷雨昂然而立，静静地看着马三，直到后者终于站起身来，刚才开口道：“我写小说是为了赚钱，开馆授徒是为了家那个本派武学发扬光大。马先生，听说你在东北也管几个产业，也收了不少弟子，不知道重心放在那一面了？”
    说完也不理会默然无语、一脸灰败的马三，转身上了二楼，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淡然而坐。
    他刚才若是施展最强力道，足以一拳废了马三，以后就可以少一条日本人的狗了。
    但现在当然不是时候。
    此时马三还没有做汉奸，废了他只会和宫家交恶，谷雨还想再津门继续开武馆，当然不能这么做。
    再说了，他还想见宫二呢，对吧？

 第95章 隐藏任务

    “他们打了几个回合？”
    “七八个回合吧？”
    “七八个回合就打败了马三？”
    “他比马三还年轻呢！”
    “当真恐怖如斯！”
    “看来谷雨真的是少年宗师，武学奇才啊！”
    “津门武行后继有人了。”
    天津武术界的拳师们不由得议论纷纷。
    而武行内部，诸多馆长却是面色各异。
    本以为谷雨武功虽然高明，对付一般的拳手也不在话下。
    他击败廖之辉、金山找这些人，也实属正常。可是大家伙却没有想到，他连形意拳大师，宫宝森的大弟子马三都轻松击败。
    仅仅七八个回合而已。
    这么说来的话，他的武功比大家想象的都要高啊。
    一时间，武馆众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邹榕面色淡然，心中却喜悦无限。
    谷雨武功这么高，才应该是武行头牌！
    而不是倚老卖老的郑山傲！
    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几十年！
    你郑山傲做了三十年的武行头牌，该让位了！
    想到这里，邹榕眼睛扫过一旁的郑山傲，看到他脸色铁青，心中大慰。
    谷雨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坐下，马三却没脸在这里待着了，看着望着他的津门拳手们，脸色变幻数次，最后一甩袖子，转身下了高台，出门离开了。
    “马三！”金三杰看到这一幕，噌的一声站起来，可是还没等他在说什么，李星阶拉住他的胳膊：“三哥，后辈交流练武心得，胜负都是兵家常事，咱们做前辈的就不要参与了。”
    金三杰听了，猛地回头看了一眼李星阶。
    而李星阶也是一双虎目，淡淡的看着金三杰，目光丝毫不退。
    这是两家国术馆高层人士的对话。
    尽管他俩都是宫宝森的把兄弟，但此时此刻，却都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行事。
    金三杰深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缓缓坐下，露出了笑容：“星阶说得对。”
    接着又看向谷雨：“谷师傅年纪轻轻，武功便练到这么出类拔萃的地步，真是难得啊。”
    谷雨微微一笑，并不在意金三杰的话语中的机锋，回道：“多谢前辈谬赞。”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金三杰哈哈一笑，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郑山傲：“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看这津门武行头牌的名声，马上就轮到谷师傅了。”
    谷雨呵呵一笑，话题一转：“武行头牌自有前辈们考虑，晚辈找到了几个好苗子，可谓是惊才绝艳，预计一两年内必定出师，到那时候武沛拳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怎么？谷先生这般年轻，就考虑后续有人这种事？”
    金三杰愣了愣，不由得说道。
    要不要这么夸张？我们五六十岁的人还没说老，也只是考虑找接班人的事。
    你一个二十岁的人就考虑后继有人，你搁在这里寒颤谁呢？
    谷雨淡淡的道：“如今国势艰难，敌人有长枪大炮，而常凯申畏倭如虎，那么敢于抵抗侵略的军队必定只能凭借大刀长矛，我打算武沛拳后继有人之后，便撤了武馆，投入军中，也不怕死了之后，这武沛拳没了传承。”
    一番话说的满屋子都静了下来。
    大家为何要在中秋节搞关内关外拳师大聚会？
    还不是因为十几天倭寇“无血进奉天”，东北沦陷。北方拳师聚会搞团结，以表达抵抗侵略的决心？
    可大家聊着聊着，却不过局限于自家武学是非，哪里谈上几句国家大事了？
    相比之下，还是人家谷师傅觉悟高啊。
    一旁的老前辈李尧臣一拍桌子，叫了一声：“好！”
    他叹道：“现在是风雨飘摇之世，我辈学武就是为了强身健体，救国救民，老朽虚活了几十岁，还不如你一个年轻娃娃。谷师傅，老朽敬你一杯！”
    谷雨连忙站起来，双手举杯迎了上去：“多谢前辈夸赞，晚辈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就在此时，系统下发了一则新任务------隐藏任务：做津门武行头牌。
    系统，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我刚表态表示不屑武行头牌，我要舍身救国。
    你就要我做武行头牌！
    系统，你真不当人子！
    以为我不敢拒绝啊！
    等等，下面有批注。
    做武行头牌，除了技能点之外，能予以新奖励。
    还有这种好事？
    好！我要做津门武行头牌！
    这一系列的念头瞬间闪过，谷雨也不过刚刚喝下杯中酒而已。
    他笑着说道：“话又说回来了，咱们津门武行头牌，是郑山傲郑前辈，他做了武行头牌三十年，津门武行欣欣向荣，人才辈出，晚辈是十分佩服的，若是有机会做了武行头牌，必定效法先贤，继续推动武行发展、”
    “谷师傅有心了！”李星阶轻轻拍了拍手，主动举起酒杯，笑道：“咱们为谷师傅这句话干一杯。”
    “干杯！”
    众人一起举起酒杯，欢声笑语。
    不过很多人都注意到，郑山傲的笑容好像有点勉强。
    ……
    登瀛楼晚宴最终没再闹出什么纠纷。
    所有人都看到谷雨八招击退宫宝森的大弟子，形意拳高手马三，已经知道他武功深不可测，这种局面下谁会闹事？
    闹起来也打不过啊！
    所以一场晚宴最终平安结束。
    第二天一早，谷雨坐在客厅，还在回味昨晚和赵国卉的癫狂，忽然被一阵“师父”的喊声扰乱了思维。
    回过神来，正看见吕军声跑了过来，喊道：“师父，师父！”
    他带着几个师弟，都是一脸激动的样子。
    “怎么了？房子着火了？这么激动？”
    “不是！师父！”吕军声叫道：“师父，我听说你昨晚大败宫宝森的大弟子马三，扬威登瀛楼，师父，你好厉害。”
    “这有什么激动的？”谷雨语气淡然的说道。
    全然没有昨晚回来之后折腾赵国卉的兴奋劲。
    吕军声是沧州人，一心向武，自然对那些武术大家十分熟悉，他道：“那宫宝森身怀形意、八卦两大绝艺，做了几十年的中华武士会的会长，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他的大弟子马三，据说得了他的真传，在年轻人一辈当中无敌，没想到被师父几招就击败了，整个津门武林都震动了，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
    “哦，这没什么。”谷雨挥了挥手，尽显武学大家风范：“马三的武功也就那样，以你的武学天赋，再学一年就能超过他。”
    他有看了看耿良辰：“良辰得学一年半。”
    “那我呢？我得学几年？”金山找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瞪着眼睛问道。

 第96章 ……还得加钱！

    “你啊！”谷雨摇了摇头，等金山找有些不耐烦了，才笑着道：“你的拳术已经大成，接下来需要吸收百家所长，细细打磨，预计跟我练十年，你才能脱胎换骨，更进一步！”
    “凭什么我还得苦练十年？”金山找不乐意了。
    “因为他们是一张白纸，好作画，而你已经是一副完整的作品，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谈何容易。对了，你不好好的做陪练，跑我这边干什么？”
    金山找当然有事。
    虽然无论是国术馆还是武行，都刻意压制着谷雨击败马三的消息，但是架不住看过比武的人实在太多，这个消息经过一晚上发酵，瞬间传遍了整个津门。
    虽然宫宝森是中华武士会的会长，在武术界德高望重，能和军政大佬谈笑风生，坐镇奉天，在津门也有不少手下和产业，他的大弟子也名声在外。
    但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奉天人。
    那个东北来的嚣张家伙仗着身份高，武功强，一脸嚣张，指着谷雨的鼻子辱骂，结果被谷雨只用了七八招就给打倒在地，丢人丢到家了。
    这样的故事实在让津门的年轻人喜欢，所以谷雨的大名很快便传开了。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前来拜师。
    金山找看着来的都是一个个的健壮青年，脸都发绿了。
    他不怕打架，
    可他也不愿意光挨打不还手啊。
    想了想，他便来找谷雨了。
    “我现在每天陪一帮生手练拳，挨了打还不能反击，甭提多难受了，这样下去我的身体可扛不住啊，所以……”
    “……还得加钱！”
    金山找狠狠地说道。
    “想加钱？”谷雨坐在太师椅上，看着金山找的脸，淡淡的道：“说的也是。吕军声和耿良辰进步很快，他们的拳头一般人可扛不住，再加上那批新人，不给你点激励，你确实撑不下去。”
    “对啊，馆主，还是你懂我啊！”金山找大喜。
    “我知道你金山找一心想赚钱，这样……只要你认真当好陪练，以后有学员过来拜师，我分两成学费给你们。”
    两成学费？
    虽然和他的稿费想比只能算九牛一毛，但在金山找眼里，却不亚于巨款。
    他当即点头答应：“好啊，好啊！从今以后，我就是铁做的人肉桩子!”
    金山找去忙了，谷雨依旧坐在那里，一脸微笑。
    这个金山找确实是一条好汉子，而且他的戳脚翻子拳确实打得不错，谷雨时常和他交流，也从中获益不少。
    他今天心情不错，开始教授当日课程，授文传武之后，正坐在前厅休息，管家印着两个人从外面进来。
    河北国术馆的李星阶主任走在前头，后面则是前辈高人李尧臣。
    “李主任，李前辈。”谷雨起身拱手道，顺便吩咐管家，让他去后面泡茶。
    “谷师傅，最近可好。”
    “承蒙挂念，一切都好。”
    其实他很想说不好。虽然他只是击败马三，并没有打伤他，但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得罪了宫家的人，一个“狂妄无礼”的名声，怕是在武术前辈心中跑不了了。
    偏偏国术馆作为宴会主办方，还不予以解释，任由这种传言发酵。
    虽然过来拜师学艺的越来越多了，拜师费也收了不少，但也造成了没人上门踢馆的局面。
    距离登瀛楼中秋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了，他的阶段任务（二）还是停留在5/8，这让他很遗憾。
    常常感叹那天下手太狠，草率了。
    将二人让到太师椅坐下，几个呼吸后管家端着茶盘出来，奉茶完毕转身离开。
    李星阶喝了口茶说道：“这次过来是过来，却是有事相谈。”
    谷雨说道：“李主任请说。”
    李星阶笑了笑说道：“不瞒谷师傅，我与宫宝森宫大哥是结义兄弟，这马三是我看着长大的，也算我的师侄，这次中秋晚宴请你去雅间赴宴，却是我的私心，和东北国术馆、河北国术馆没有关系，要怪就怪我，希望谷师傅不要对国术馆心存芥蒂。”
    为了道歉，还专门拉了一个人过来，这李星阶也够坦然的。
    “李主任言重了。”谷雨说道：“我虽然不是津门人，但也是津门武馆的一员，同样隶属津门武行，马三表面上针对我，实际上却是想在津门立威，这种事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马三武功尽得宫宝森真传，这次来津虽有团结之心，但他本人却有立威扬名之举，不管谷雨去不去，他都会找茬和人打一架的，这一点李星阶肯定想的到。
    而今他专程来定西武馆跟他赔不是，身为前辈做到这份上可以说已经很抬举他了。
    谷雨不是那种尖酸刻薄之人，内心有什么不满也因这句话烟消云散。
    李星阶稍作沉吟：“今天来呢，还有件事想征求一下谷师傅的意见。”
    谷雨说道：“什么事？”
    “希望谷师傅能够加入河北省国术馆，为发扬国术贡献更多的力量。”
    “好啊。”
    谷雨想也没想便一口应下。
    其实任何一个练武之人，天然就可以加入本省的国术馆，但既然李星阶这位负责常务的当家人发出邀请，自然不是作为一个龙套加入的。
    果然李星阶笑道：“既然谷师傅这般豪爽，那我稍后会发来聘任函，请谷师傅担任教育科副主任。”
    “承蒙李主任信重，谷雨定然全力以赴。”
    能得到地位仅次于李星阶的高级职务，可见国术馆对谷雨的重视，谷雨十分高兴的接受了。
    李星阶很高兴，谷雨答应加入国术馆，一方面会对河北省国术界产生积极影响，另一方面也给了他台阶下，别人再没有办法用纵容马三耀武扬威那件事笑话他。
    “国术馆有谷师傅加入，是咱们武术界的大喜事啊。”李尧臣呵呵笑道。
    “前辈谬赞了，有那么多像前辈这样的武学宗师加盟国术馆，才是武术界的大喜事。”谷雨笑道。
    这种事怎么说也不为过。
    毕竟津门能成为北方拳术之都，确实是这么多武术界前辈一起努力的结果。
    李尧臣笑道：“谷师傅先别急着给我戴高帽，我今天随李主任来，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谷雨转头看了一眼李星阶，见他一脸微笑，知道不是什么坏事，便笑着应道：“前辈客气了，咱们都是练武之人，哪里有那么多文人的规矩，前辈有什么见教，还请直说。”
    李尧臣道：“我来津门，是受到国术馆邀请，特意参加中秋宴的，只是没想到能见到谷师傅以武沛拳大战形意拳，一直技痒难当，但又生怕谷师傅有什么误会，所以一直拖到今天才上门，想和谷师傅切磋一番，还望谷师傅不要推辞。”
    原来李尧臣从小修练太祖拳，十四岁入京城会友镖局当镖师，钻研三皇炮捶拳，一干就是二十七年，会友镖局解散后，他便在天桥建立“武术茶社”，一直倡导武术。
    就广传国术而言，李尧臣算是业内翘楚，真正的国术大师。
    所以听了李尧臣之言，谷雨心中大喜，站起来拱手道：“能得大师指点，晚辈深感荣幸。”
    正愁没人来踢馆呢，这真是瞌睡遇到枕头啊！

 第97章 交手国术大宗师

    李尧臣隔了半个月才登门拜访，就是担心别人说他给“给马三报仇，以大欺小”。
    毕竟当年宫宝森参与创建中华武士会，李尧臣也是参与者，见了宫宝森也要喊一声“大哥”。
    在马三败走，金三杰不说话的当口，他若说话，难免有倚老卖老之嫌。
    但他又对谷雨的武功十分在意，此时见谷雨这番态度，心中高兴，笑道：“谷师傅力大无穷，咱们以武会友，还要多多请教才是，不必在乎输赢。”
    练武之人常说，输赢不重要，强身健体才是国术的精髓。
    但输赢真的不重要吗？
    对于功成名就的武术家来说，输赢不重要只是谦虚的托词罢了，也是为了让落败一方不那么难过。
    毕竟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今天我赢了你，说不定哪天我又输给了他。
    此时不谦虚，到时候自己难堪。
    实际上“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任何一个有干劲冲劲的练家子都有强烈的争胜之心，有竞争才能进步，而国术一道竞争的表现形式，就是分个胜负。
    李尧臣年龄虽大，好胜心却一直很强，要不然也不会在会友镖局解散之后，创建“武术茶社”。
    此时日头偏西，馆主练功房内，光线偏暗，日光招进来，能看见飞速滚动的尘埃，里面角落安置的木桩，夕阳下反射着亮闪闪的光。
    谷雨走到站在房子中间停下，转身云手的起手式。
    李尧臣将瓜皮帽摘下放好，起脚荡起长袍下摆，手接住往腰带一别，露出下面两条腿，完了沉腰吸气，摆拳相迎。
    谷雨知道李尧臣拳术精湛，是三皇炮捶拳的大成者及改良者，是以不敢怠慢，说了一句：“前辈，我出招了！”
    李尧臣点点头，道：“请！”
    他是前辈，谷雨是晚辈，理当由谷雨先出手。
    砰~
    砰~
    砰
    劈山连环，转角十字，冲天托塔……
    两人出招极快，拳影交错，衣袂翻飞，一时间难分轩轾，手与手碰撞发出阵阵脆响。
    撑斩为母，组排为形，零招散打，汇集成串、撑、斩、勾、挂、缠、拦、沾、挂……
    招式如龙，跃步为虎。
    武沛拳脱胎于红拳，招式繁多，技法华丽，可谓是千变万化。
    而三皇炮捶拳功架朴实无华，一蓄一挺，劲力充实。
    所以两人都将各自武术的特点发挥到极致，一时间不相上下。
    但拳术之本，根基在于力量和意识，最终取决于谁的力量更强，谁的招式更凌厉，谁的速度更快，谁的反应更灵敏。
    交战二十多回合之后，谷雨出招骤变，猛地一个转步的同时接拳击的左飞步，一式厉拳递出。
    这是从金山找的“戳脚翻子拳”得到的灵感，融合到武沛拳当中的精悍之术，是以拳风转换毫无滞涩感，忽然有千变万化变为简朴有力。
    饶是李尧臣经验丰富，武功高深不可测，也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只能出掌硬格。
    拳掌相交。
    啪！
    李尧臣退了一大步。
    便在这时，谷雨招走如龙，箭步向前，接形意拳中的崩势跟上，然后是连冲带钻，逼得李尧臣不断后退，只有防守的份没有进攻的份。
    就在他觅得一丝空档，准备挽回颓势时，谷雨出招风格再变，忽而在左，身形又急转在右，拳势刁钻古怪，闪耀人目，却突然甩腿横扫，狠狠抽在李尧臣臂弯，虽然急换身形卸去了大半力道，却还是被巨力震的噔噔噔连退三个大步，最终后背撞上立柱才堪堪停住。
    谷雨的招式，在中秋宴会上和马三交手的时候施展过，但此时发出，那种暴风骤雨的拳势依旧令人难以招架。
    难怪说武沛拳以红拳为根基，吸取了形意、太极的优点，此时又有了戳脚翻子拳的风格，真的是海纳百川啊。
    没想到谷雨在拳术方面，有这么高的造诣。
    李尧臣身经百战，交手经验十分丰富，只是这番交战，便对谷雨施展的功夫了若指掌。
    他现在已经看出来了，谷雨的招式可远可近，可勇可柔，能大开大合，能贴身短打，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简直……
    怎么说呢，李尧臣思考半响，只能用“变态”来形容对方。
    这似乎违背了国术界公认的“贪多嚼不烂”的常理。
    难怪叫“武德充沛”！
    确实很充沛！
    不仅如此，眼前的少年还不只是武功这么高，还能提笔写小说，洋人的国人的同时连载，简直是学贯中西。
    对了，他还施展过拳击中的步伐，武功方面也是学贯中西。
    “前辈，你没事吧？”谷雨收拳落腿，往后退了一步。
    李尧臣揉了揉手臂，活动一下肘关节：“我没事。”
    “那……”
    “你既然是西北刀客出身，想必极擅刀法了，恰好我在刀法方面稍有造诣，不如我们比一下刀法如何？”
    谷雨知道李尧臣刀术精湛，三十年前曾给西太后表演过，到了现在更加纯熟，以后也会以六合刀法为根基，为二十九路军大刀队创造出“无极刀法”，威震喜峰口……
    所以当即说道：“荣幸至极！”
    当即吩咐一声，有弟子送来一把六合刀，一把关山刀。
    李尧臣拿过六合刀掂量了一下，满意的点点头道：“不错！”
    “刀在手，晚辈要出手了！”
    谷雨大喝一声，手中关山刀一抖，急速横扫而出，面对迎击而来的六合刀以磕，刀尖闪耀，如毒蛇出洞一般，带着凌厉气势直取李尧臣胸口。
    “好！1”
    李尧臣大喝一声，借着手中六合刀传回的巨大反震之力，手腕一抖改刺而削，如大雁般腾跃而起轻松闪过谷雨的一击，身子一个滑步砍向谷雨肩膀。
    谷雨口中一声清喝，身形疾进，手中关山刀如蛟龙探爪瞬间便与李尧臣战作一团。
    只眨眼功夫两人便交手十来个回合，钢刀相撞不断发出清脆的响声，一个是关山刀刀法华丽，一个是六合刀大开大合；一个是身法飘忽捉摸不透，一个是不动不松迅如疾风。
    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

 第98章 副本世界不只有任务，还有诗和远方

    这一战打的酣畅淋漓，直到天色偏暗方才止手，两人都是意犹未尽。
    “好功夫！好刀法！”李星阶连连鼓掌，脸上笑的如开了一朵花似的。
    毕竟谷雨在津门开武馆，又加入了河北省国术馆，算是他李星阶的人。
    而李尧臣名震天下三十年，炮捶拳和六合刀响彻大江南北，却只与津门的一个年轻人打成平手，充分说明津门武术界出奇才啊！
    李尧臣哈哈大笑：“李主任，你们津门国术馆捡到宝了啊！”
    说着对谷雨道：“你的刀法招式繁多，而你却能剔繁就简，刀法狠辣，不愧是西北刀客！”
    谷雨笑道：“前辈过奖了！刀法也好，拳法也好，其实是为了击败对手的，在您这种大宗师面前，那些华而不实的招式其实没什么用，只能徒耗力气罢了。”
    “年轻人有这等功夫，还能保持这等冷静的心态，实属难得！”
    李尧臣哈哈大笑。
    两人一番商业会吹之后，轻易自然更加深厚，此时天色将晚，谷雨便邀请两人一起留下吃饭。
    李星阶和李尧臣自然满口应允。
    谷雨请的是大酒楼退休的厨师，一顿饭吃的两位前辈赞不绝口，拉着谷雨说了好些北方武林逸闻。
    一时间宾主尽欢。
    约定好入会吉日，谷雨送走两位李前辈，让赵国卉先去休息，背着手来到书房。
    这是他的私人密室，每天晚上他都把小说从随身空间中取出抄写，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扰。
    将《Harry Potter》和《射雕英雄传》的相关段落分别抄好，谷雨将小说放回随身空间，然后一根手指轻轻的点在书桌上，微微沉吟。
    “和李尧臣教授，受益良多，但主线任务还没有完成。”
    谷雨心里想到。
    击败了李尧臣，支线任务（二）现在完成度是6/8，他又获得了一个技能点。
    但是隐藏任务：成为津门武行头牌，还没有完成。
    对于这一点呢，谷雨不着急。
    成为武行头牌，又不是非要击败郑山傲。
    他已经教授给中州武馆的孩子们一套刀法，又因为武侠小说的风行，使得学武的风潮又盛了一分。
    在这种情况下，数钱数到手软的邹榕是不会催着他打郑山傲的。
    事情不着急，想培养学员为先。
    今天战胜了来踢馆的李尧臣前辈，获得1个技能点，再加上之前战胜马三所得的1个技能点，共2个技能点，谷雨便把这2点加在“智力”方面。
    脑海中显示屏的栏目条当中，列出了谷雨的的相关信息。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12。
    力量23。
    敏捷12。
    智力8。
    精神5。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0。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1.0
    妇女之友1.0
    智力提高了些，谷雨倒也没觉出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得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毕竟他来这里，不只是要完成任务，还得要生活呢。
    比如，因为《Harry Potter》前面两版、《侠客行》连载版都已完成，已经有出版商联系他出版小说，版税又让他狠狠地赚了一笔。
    这太有钱了也是一个烦恼。
    钱多了怎么花出去？
    在线等，挺急的。
    谷雨沉思片刻，既然在这个世界的时限是一生，那么有的事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他想起了一个故事，吕不韦见到秦质子嬴异人之后，发出了’“奇货可居”的感慨之后，回家和父亲商议：“耕田可获利几倍呢？”父亲说：“十倍。”吕不韦又问：“贩卖珠玉，或获利几倍呢？”父亲说：“百倍。”吕不韦又问：“立一个国家的君主，可获利几倍呢？”父亲说：“无数。”吕不韦说：“如今努力耕田劳作，还不能做到丰衣足食；若是拥君建国则可泽被后世。我决定去做这笔买卖。
    现在是民二十年，约莫四年后，那只英雄的部队就会抵达西北……
    那么从现在开始，他不断的往某个地方运输一批物资，安排个秘密地点储藏起来，到时候雪中送炭，赢得好感。等抗战结束后再去香江，仿效霍大亨一样走私，不但可以富可敌国，而且荣耀一生，则被后世……
    就这么决定了。
    等等，那地方是直罗镇，还是吴起镇来着？
    哎呀，专科生就有一点不好，记忆力不行。
    偏偏这个念头是现在才生出的。
    先做准备吧！
    就这样，花了大约半个月，谷雨订购了一些少量物资，安排金山找带着几个人出发了、
    他们身上带着几封信。
    有谷雨给家人的信，也有谷雨委托李星阶、李尧臣等人，写给陕北武术名家的信。
    金山找虽然在《叶问》里面做过劫匪，找看起来粗俗无礼，但是遇到事情从不憷头，为人比较豪爽，正符合关中刀客的性格特点。
    他做个探路先锋，去吴起镇购买房子，结识人脉什么的，还是比较妥当的。
    将金山找送上火车，见天色尚早，没有坐人力车，而是负手而行，准备慢慢的渡回武馆。
    可是走了约莫一公里，长街气氛突然为之一变。
    他皱了皱眉，脸上闪过惊讶和不解，怎么个意思？他是津门武行的高手，青帮帮主袁公子的座上客，怎么会有人不知好歹？
    原来在距离谷雨不到十米的地方围了半圈人，大约二十多个。
    有的身穿长袍，有的短衣，尽管没带武器，但都是气势汹汹。
    肯定不是什么好路数。
    更前面点的地方，逛街散步的男男女女一瞧这阵势赶紧躲得远远的，生怕遭了无妄之灾。
    其他人谷雨不认识，但为首一人他自然认识。
    此人也是津门武术界的知名人士，形意拳大师李存义先生的关门弟子弟子，李星阶的师弟，薛国兴。
    此人心高气傲，目无余子，李存义在世的时候，薛国兴因为和他师兄傅剑秋交手被打败，所以远走五台山苦练武功，连师父逝世都不回来。
    后来在李星阶的推动下，最终在津门落户，也因为武功高明担任了河北省国术馆的要职。
    几个月前，此人辞掉国术馆的职务，转身成为地位卓绝的点传师，人前马后都有人簇拥，愈发狂傲。
    “薛前辈，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今天带这么多人围堵我，是什么意思？”谷雨语气平淡的问道。
    “一个月前，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击败了我形意拳的高手，宫前辈的大弟子马三马师兄，当时我因远在晋省，只能任你猖狂！如今我返回津门，岂能容你糟蹋形意拳！”
    “那你带这么多人围堵我，是形意拳的做派？”谷雨冷笑一声，不屑说道。

 第99章 大破薛国兴

    薛国兴冷冷一笑：“这些都是我在教内弟子，每个都是形意拳的未来，你糟蹋形意拳，也就是侮辱了他们！”
    “他们是形意拳的未来？那看来形意拳没有未来了！”谷雨哈哈一笑，嘲讽道。
    薛国兴大怒，大手一挥，二十多个弟子将谷雨团团围住。
    谷雨微微一笑，一脸不屑。
    ***是邪教，对于地方危害极大，教内高层都和达官显贵有联系，一般人不敢招惹他们。
    若是武行其他人遇到***，必定会退让妥协。
    但谷雨却不同。
    他现在在小说界和武行炙手可热，和青帮关系处得不错，还曾得到津门市长张学铭的接见，而且因为《Harry Potter》的缘故，他也成了英租界高层的座上宾。
    这种情况下，他和薛国兴的矛盾，只会被***那些头脑精明的高层强行解读为武者之间的纷争。
    当然，如果真有人头脑发昏，想利用***的势力和他对着干，他谷雨也不是吃干饭的。
    薛国兴道：“姓谷的，你现在最好给我们道歉！”
    谷雨打量一眼周围***众人：“如果我说不呢？”
    薛国兴说道：“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打着维护形意拳的旗号，行糟蹋形意拳之举，你还好意思提‘客气’两个字，真是不知羞耻！”
    说这里，谷雨右脚前移，摆开起手式：“薛国兴，今天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手下无情。”
    “今日让你知道形意拳的厉害。”薛国兴冷哼一声，向着两边弟子猛一挥手，众人也顾不得好看不好看了，朝着谷雨一拥而上。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二十人对付一个人，这是优势在我啊！
    一个穿无袖马褂的男子一出手就是杀招炮拳，谷雨云手相应，右肘往外一格，一记斩手，顺势一拐，咔嚓一声，直接一拳打掉对方下巴。
    与此同时，侧方一人横拳来袭，谷雨头也不转，右脚如电，直接踢在对方的胸口。
    “砰！”
    那家伙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飞出几米远，重重落地，躺在那里直哀嚎。
    至少小半个时辰之内，他是起不来了。
    谷雨动作不停，左手肘击，右手横掠，忽而飞身扫荡腿，忽而纵越挥拳。
    只听接二连三的哀嚎响起，不断地有人飞出圈外，重重落地。
    但谷雨充耳不闻，足尖在地面一点，扭腰提膝，一招扫叶腿，将冲上来的两个人踢了个人仰马翻，落地时左手拳击三皇炮锤，打飞一个短衣壮汉，右手劲风横扫，一式半步崩拳狠狠轰在薛国兴的右手肘关节。
    啪~
    咔~
    伴随骨关节爆裂声，薛国兴的胳膊垂下去，右臂废了一半。
    陇西红拳、形意拳、三皇炮捶拳、戳脚翻子拳，在武德充沛的谷雨手中施展开来，犹如雷轰电闪一般，带着刚猛冲劲，劈在一个手持短棍的家伙身上，又一击鞭腿，将一个手持匕首，准备偷袭的家伙扫出数米开外。
    噗~
    咚~
    嘡啷~
    有人吐血，有人哀嚎，也有人捂着伤口在地上狂滚。
    约莫一炷香时间。
    街上安静了。
    打斗停了。
    长街上只能听到喘息与呻吟。
    只看得见一人独站，众人伏倒。
    ***的人全部倒在地上，没一个站起来的。
    要么捂着胸口喊疼，要么趴在那里捂着小腹哼哼，总之一个个的都是脸色苍白。
    薛国兴被一名弟子架着，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墙臂折腿断、满口吐血的大徒弟，胸口传来的刺痛意味着肋骨起码断了三根。
    狠。
    太狠了，这家伙是真敢下狠手啊。
    二十多人，一个照面就被谷雨给打趴下了。
    而且每一个人都受了重伤。
    一看就知道肺腑受了重击的。
    这是奔着废掉对手的路子去的！
    谷雨看着薛国兴说道：“这都是你们自找的，看在你师兄李星阶先生的面子上，今天我不杀你，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在哪里也站不住脚。”
    说完这句话，谷雨袖子一甩，扭头离开。
    面对二十多人围攻，他就算下重手杀了他们，也说得过去。
    凭他在英租界和青帮、舆论界里面的人脉，平安走出巡捕房是没问题的。
    但谷雨站在人情世故的角度上，却也只能重伤薛国兴，真的不能杀他。
    毕竟李星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过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按照***的操行，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谷雨没有急着回武馆，而是先去巡捕房报了案，然后拜访了几位熟悉的实权人物，又拜会了袁公子。
    ***能在津门发展，是因为他上头有人支持。
    可这年头想在津门站稳脚跟，谁还不认识几个达官显贵呢？
    就在谷雨拜访贵人的时候，整个津门轰动了。
    毕竟谷雨一挑二十，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
    双方又都是武术界的知名人士，事情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想遮掩都难。
    于是当天晚上，李星阶连夜来到定西武馆，随同他的还有不少国术馆高层。
    “谷先生！”李星阶一见面就一揖及地：“李某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师门不幸，出了这种乖张之人，李某不能教导自家师弟，实在是愧对谷师傅啊。”
    过武术馆其他人看着李星阶的目光里多了一丝同情，都是一代宗师李存义的徒弟，一个推广国术德高望重，一个桀骜不驯加入***，这做人的差距乍那么大呢？
    当初薛国兴和大师兄傅剑秋不睦，从五台山苦练十年后返回北平，说什么要和傅剑秋做个了断，根本不在乎李存义的弟子们大内讧。
    还是李星阶好说歹说，将薛国兴带到津门，还给他事业做。
    却没想到薛国兴转身加入***，干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
    这李星阶有这样的师弟，真是到了八辈子霉啊！
    “李主任。”谷雨抱拳还礼：“薛国兴自甘堕落，这和您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你放心，只要以后他们不搞小动作，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不过假如再犯，请别怪我不顾念津门武林一脉的情面。”
    看在李星阶的面子上，他当然会暂时止步。
    毕竟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怎么着也得给李星阶一个面子。

 第100章 名传天下

    谷雨以一敌多，大破薛国兴为首的二十位形意拳高手围攻的消息，几乎如飓风一般横扫了整个津门武术界，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北方武林传播。
    谷雨身为着名作家，西北少年刀客，以不满二十岁的年龄在津门开武馆，先击败许多踢馆者，又先后打败形意拳高手马三和三皇炮捶拳宗师李尧臣，接着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形意拳高手薛国兴带领的二十人打趴下，实在太让人震撼了。
    借助报刊的传播，这个消息第二天便传遍津门，数天内各地报纸争相报道。
    于是在各家无数门派当中，都传着以下对话：
    “你听说了吗？津门有个新开的武馆，馆主是西北刀客。少年宗师！”
    “你是说定西武馆的谷馆主？这消息老早前就听过，武功却是很好，但要说他是宗师，那就有点夸张！”
    “不是夸张，就在几天前，形意拳高手薛颠薛国兴率带着二十多人围攻一人，结果一盏茶功夫就被全灭，包括薛国兴在内，各个身受重伤。”
    “什么？薛国兴？他不是李存义先生的关门弟子吗？听说功力不凡！谁将他打成重伤的？”
    “津门定西武馆馆主，津门武行第一人！少年宗师谷雨！”
    和魔都一样，津门租界的巡捕房的华人也是用的青帮的头子。
    谷雨在结交袁公子的时候，自然上下打点，认识不少青帮头目。
    这些人彼此同气连枝，因为这场架发生在租界，谷雨报案之后，巡捕们很快捉了几个参与者，所以谷雨很快得出了被围攻的原因。
    原来约莫十几天前，有一个从东北过来的家伙，找到了***的点传师薛国兴，和他商议许久，对方请他用形意拳打败谷雨，狠狠地折辱他。。
    而薛国兴之所以听了人家安排，倒不是因为什么形意拳一损既损的大义，而是对方给了不少钱。
    薛国兴自从加入***之后，因为地位卓绝，所以每日醇酒美人的享受，最是不嫌钱多，所以便接了这活。
    听了这个消息，谷雨唯有摇头叹息，
    他想起了主世界听到的一个故事。
    薛国兴号称形意拳大高手，还自创象形拳，结果迷上***之后无恶不作，新中国成立后依旧为非作歹，于是一个民警带着两个民兵去捉拿，这老小子拈起一只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看架势是要准备用***点传师的神通发功，但民警同志不懂法术，上去一个耳光扇过去，于是薛国兴就跪了。
    归根到底，是他被骄淫奢侈弄垮了身体，早就不能打了。
    所以他才带了二十多人来围攻谷雨，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
    往常都说薛国兴武功高深，形意拳已经练到化境，现在这个牛皮被谷雨捅破之后，估计他在***里面也站不住脚了。
    最起码在津门待不住脚了。
    “谷先生放心就是！有我们盯着，他们不敢报复的！”巡捕房的青帮头目董超拍着胸膛说道：“***的头目张光壁的总坛、住址和人手都瞒不过我们，他要敢行动，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辛苦董探长了。”谷雨拱手道谢，然后手下奉上一张银行支票。
    董超不动声色的接了过去，又道：“今晚！今晚我就派人去见张光壁，警告他一番。”
    “一切全指望董探长！”
    ……
    ***和薛国兴的事情告一段落，北方各大武学流派开始传说谷雨的消息时，津门武术界也开始了风起云涌。
    各大武术会社、武学前辈、以及津门武行的各大武馆，全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定西武馆和谷雨身上。
    无他，谷雨这次太出风头了。
    虽然他之前击败过马三、李尧臣这些武术大宗师，但他们毕竟是过江龙，而不是津门本地人，尤其是在许多人眼里，他们武功再高，最多能和自家馆长不相上下。
    但薛国兴不同。
    他是一代宗师李存义的关门弟子，河北省国术馆负责人李星阶的师弟，也是津门武术界公认的形意拳高手，据说还自创了象形拳，手下弟子众多，又是***高层，可以说人多势众，没人敢惹。
    面对二十人的围攻，李尧臣怕是也顶不住啊。
    但就是这么多人，却被谷雨用了一炷香时间给揍趴下了，所有人都受了重伤，薛国兴本人都被打断了胳膊。
    凡是听过这个消息的人，无不为谷雨的强悍武力而震撼。
    有这么多人败在谷雨手里，这岂不是说明谷雨是津门第一？
    他身在津门武行，这样的人不是武行头牌，谁是武行头牌？
    “谷馆主虽然只有二十岁，可他的武功实在太高了！人家岂止是武沛拳宗师、红拳宗师，人家就是武学大宗师！”
    “是啊！人家现在只怕是津门武行第一，郑前辈怕是不行了！”
    “郑前辈做了三十年的津门武行头牌，但只怕即使在巅峰状态，也不敢同时挑战二十人啊！”、
    “说的是！”
    “说起来，郑山傲还有什么资格自称津门武行头牌？”
    “津门武行头牌却不是武功第一，难道武行头牌是靠年龄，靠资历，唯独不靠武功吗？”
    种种言论，不只是风靡津门武行，整个津门武术界都在盛传。
    这样的言论一遍又一遍的冲击着各大武馆，冲击着督司武馆郑山傲的耳朵。
    许是这股风潮实在太大了，连各大报社都下场讨论了。
    “谷雨能以一敌多，败马三斗李尧臣，为何不是津门武行头牌？”
    “津门武行头牌？郑馆长的位置还坐的稳当吗？”
    “政界投资，商家赞助，应该重点关注谁？是督司武馆还是定西武馆？”
    ……
    铺天盖地的新闻冲过来，谷雨毫不在意，稳如泰山，但郑山傲终于顶不住了。
    因为不只是同行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连国术馆的高层都暗示过他。
    话里话外要他主动摘去津门武行头牌的称号。
    可站在郑山傲的角度，这件事太难做了。
    老郑年逾六旬，马上要退休颐养天年了，考虑到身后名，他是真的不想将“津门武行头牌”拱手让人！
    “哼！我郑山傲做了一辈子的武行头牌，凭的是手里的真功夫！临到老了，还惧怕一个年轻人？”
    “我要正大光明的和谷雨交手，以证明我依旧是津门武行头牌！”

 第101章 大新闻

    督司武馆。
    “老爷，我追随您半辈子了，你做了三十年的‘津门武行头牌’，那是因为击败了多少挑战者，你一辈子的名声不容易，且不说该不该跟晚辈抡拳头挥胳膊，就算要比也得他来挑战啊，你何苦给他下战书？这不是差着辈分吗？”郑家的老管家段河，站在一旁对对郑山傲道。
    他是郑山傲心腹中的心腹，主仆在一起四五十年，有着深厚的情谊，总觉得自家老爷去挑战一个年轻后辈，是大大的抬举对方，实属划不来。
    更何况，那小子不讲情面，差点毁了自家儿子段锐的前程。
    若非老爷将他安排到军中，段锐只怕在津门待不下去了。
    “说这些干嘛？”郑山傲摆摆手：“我这里有几封信，你安排人送到国术馆，要他们大力宣传，我以津门武馆头牌的身份，挑战后起之秀谷雨，是看看我的家传武功厉害，还是他的武功武德充沛！”
    “老爷，您这武行头牌的名声不容易……”
    “你是说我会输吗？”郑山傲沉声问。
    “我是担心出现意外的话。”
    “老段，你要知道，谷雨可以安安稳稳，我却不行！我若是不出手，别人会以为我怕了他，我这‘津门武行头牌’的名声一样被人诋毁，我想安安稳稳的退休，想保证身后名，就得和他交手！否则的话，什么‘输不起’、‘尸位素餐’之类的话就层出不穷。”郑山傲继续说道。
    “武行水深，这一行给了我名声，我就得用名声回报武行！这样就算我退休了，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辈！而不是懦弱无能的老头！”
    段河迟疑道：“老爷您教训的是，不过……”
    “没有不过，这场战斗我一定会赢。”郑山傲说着往外面走去：“一个打二十个，说的好听，不过是对付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去年咱们在郊外遇到那群劫匪，你知道我的实力。”
    “是。”
    段河知道，去年郑山傲去外地游玩，结果路遇劫匪，郑山傲以一根短棍，一口气击败了二十多人，打的一群劫匪抱头鼠窜。
    这件事是段河亲眼所见，自然相信自家老爷宝刀未老。
    ……
    津门武行传来大新闻，“津门武行头牌”、督司武馆的馆主郑山傲，好武成痴，见识到谷雨的武功愈发精纯，静极思动，愿意出场挑战！
    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津门武术界。
    与此同时，谷雨也正式收到了郑山傲亲笔所写战帖。
    擂台战，也是公开战，表面上是为了兴趣和交流，但实际上为的是荣誉，为的是一辈子的名声！
    这是关乎自身荣辱的一战。
    郑山傲不用多说，虽然谷雨年轻属于后辈，但这样的比武若是输了，他就算是少年宗师，也没资格站在津门开武馆了。
    ……
    舆论风潮之中，郑山傲突然下战书挑战谷雨的消息一传来，舆论顿时转向。
    “虎老雄心在，郑山傲真乃当世豪杰！”
    “老翼伏励，志在千里！”
    “老兵不会死，只会慢慢凋零！郑山傲真是我辈楷模！”
    舆论风潮的改变，自然也影响到了定西武馆。
    “你觉得郑山傲的心思到底是什么？”定西武馆的会客厅，邹榕盯着桌子上的战帖说道。
    她在十年前就盼着郑山傲失利，但是从未遇到过真正的高手愿意出战。
    如今有了一个年轻人，横空出世，拳镇四方，逼得身为“津门武行头牌”的郑山傲主动向谷雨挑战，邹榕只觉得憋了十年的怨气终于发作出来了！
    谷雨笑着道：“大家伙说的不错，郑前辈确实是老翼伏励，他是真心想和我一战，而且对于战胜我有着坚定地信心。”
    “他当然有信心，毕竟做了三十年的武行头牌！逼得多少高手郁郁而终。”邹榕淡淡的的说道，言辞温柔，却有掩饰不住的恨意：“十几年前，先夫的挟刀揉手称雄津门，连那些老前辈都夸赞不语，自知不敌，先夫本以为凭此可以夺回津门武行头牌，哪知道郑山傲一声令下，津门武行都在流行挟刀揉手！以至于先夫郁郁而终！这老小子，心思毒着呢。”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笑谈，这一次比武，我也会做好准备，邹馆长不用为我担心。”
    谷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意已决，这场仗必须要打。”
    支线任务是什么？完成八次被踢馆。
    隐藏任务是什么？成为津门武行头牌。
    这下好了，只要打赢了郑山傲，两个任务可以同时完成。
    “好！”邹榕一双美目看向谷雨：“你是真的猛士！我全力支持你！”
    接到战帖的第二天，谷雨修书一封送到督司武馆，接受了郑山傲的挑战。
    津门一下子沸腾起来，消息传出去之后，甚至有外地人跑来这边观战。
    这是一场津门武行头牌的对战，也是津门武术界的盛事……
    三天后。
    红日高照，万里无云。
    繁华的街头上，一座破旧的石台修葺一新。
    这座石台，可谓是津门武术界的见证者，当年霍元甲的父亲霍恩第，就在这里和赵家拳高手争夺津门第一的名头。
    擂台下面站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连李星阶这样的都过来了。
    武行的诸位馆长自然一个不少。
    “你们说郑大哥行不行啊？”李永年看着坐在擂台上，散发一股老辣气息的郑山傲，内心相当不平静。
    陈英华说道：“郑大哥不行，咱们津门武术界还有谁行？”
    “说的也是？”
    陈英华正想说话，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道惊喜喊叫。
    “来了，来了，谷师傅来了。”
    人群自动分开，让出一条通往擂台的道路，那边谷雨带着吕军声、耿良辰走过来，一面对擂台周围的津门民众拱手致意。
    往前走的时候看到邹榕等人，谷雨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下头，沿着台阶走到擂台上。
    “老夫静极思动，谷师傅不要见怪！”郑山傲拱手道。
    “郑前辈，得罪了！”谷雨抱拳行礼。
    “请！”
    “请！”
    那边郑山傲缓缓站起，两人四目相交，战意在场间酝酿。

 第102章 从今天开始，他是中原第一！

    “喝！”
    一声大吼。
    郑山傲忽然飞起一脚，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攻向谷雨。
    谷雨身形微闪，双手如封似闭，推开对方腿弯。
    郑山傲嘴角抽动一下，双手直拳连出。
    他知道谷雨若是下重手，完全可以将他推开数米之外，所以他这一招已经蕴含了下一招的变化。
    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敬老”，招式这么柔和。
    但谷雨可以留力，他却不能。
    毕竟拳怕少壮，他可不愿意和谷雨玩持久战，因为到时候他就算占尽优势，也得一败涂地！
    所以，为了维持“津门武行头牌”的荣誉，他必须速战速决。
    招式尽显老辣，每一招都留下陷阱。
    只要对方能上手，就会被他偷鸡一次。
    此时郑山傲换招双膀手，肘部加力，向前硬格，谷雨继续以柔克刚，如封似闭一般，将郑山傲的攻势化解出去。
    砰！
    砰！
    砰！
    两人连对数招。
    数招之后，郑山傲往后退了两步，活动一下双手十指，似乎很疼，但脸上却是淡然微笑，似乎是浑不在意。
    谷雨云手起手式，沉腰弓马，说了一声：“前辈的武功，尽显战场功夫！”
    “比不得西北沙场出来的横练功夫！”郑山傲微微一笑。
    “再来！”
    “好！再来！看招！”
    郑山傲又一声吼，手肘并用连续猛击，双拳如影，势如闪电，身形闪动，赫然是红拳十六字诀里面的“化身为奇”的路子！
    谷雨心神微动，但随即左挥又格，肩挑肘架，忽地切开中线，一招闭门推月拍在郑山傲胸口。
    蹬！
    郑山傲受力后仰，右脚赶紧往后一跺，不想谷雨用了武沛拳里面的“勾挂为能”理念，进步扭身，左肘一拐。
    郑山傲反应极快，也用了红拳中的招式，双手上抱，格挡来肘。
    啪！
    谷雨的力道何其雄浑，郑山傲只感觉一股大力涌来，身体重心一乱，暴露肋下空门。
    谷雨化拳为掌，拍在郑山傲肋下。其实他完全可以以拳相击的。但毕竟只是比武较量，不需要痛下杀手。
    可就算如此，郑山傲也扛不住这股力道，噔噔噔连退数步，直到退到擂台边缘，方才沉腰弓马，立柱身形。
    他活动一下手臂，摸了摸肋下，脸上多了一丝骇然。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谷雨的力量实在太雄浑了，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是对手。
    对方要是用拳头，或者用一指禅这样的武功，啪自己已经倒下了。
    虽然自己这几个月找人学了红拳，对于武沛拳的套路了然于胸，自信能做到叶底藏花，暗招败敌，可是真打起来才发现，对方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再来。”
    郑山傲深吸一口气，左脚蹬地跃起，一式飞腿踹向对手。
    迎风腿！
    五花腿！
    背剑腿！
    飞燕腿！
    郑山傲将自家武学和红拳中的腿法一一施展，一脚接一脚，一脚快似一脚。
    就在谷雨抓住破绽，猱身一扛，准备化解对方攻势，不想郑山傲一招青龙滚江将他一起带倒。
    这是红拳中倒地之际败中取胜的招式，号称九滚十八跌！
    “咦！”
    谷雨先是吃惊，然后恍然大悟。
    郑山傲一开始就知道拳脚功夫和力量拼不过他，所以钻研了红拳中的败战术！
    怪不得他不用拳而用腿，因为双手随时要用九滚十八跌的招式。
    这也算针对性的出击了！
    不愧是做了三十年的津门武行头牌，果然老辣！
    但这种方式对付普通的红拳高手还行，谷雨的力量强出旁人数倍，所以在倒地的瞬间拧腰翻身，单掌拍地，另一掌推出，掌心发力，身体顺势而起。
    郑山傲整个人都飞了起来，平飞数米，跌落擂台。
    咚！
    郑山傲摔落在地，震起一团扬尘。
    哗~
    场内先是一阵短暂的平静，然后是如雷掌声。
    “好。”
    “精彩。”
    “过瘾！”
    “谷师傅津门第一。”
    “……”
    围在擂台周边的人大声欢呼，很多人脸上满满地都是兴奋。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李星阶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这短短的数息交手，双方尽显高超的武斗经验，都做到了扬长避短，都想到了克敌制胜的方式，但最终力量更雄浑的谷雨笑到了最后。
    郑山傲虽然输了，但所有人都看出在招式和速度上并不差，只是输在力量上。
    没办法，一方面是年龄上的劣势，另一方面便是天赋使然。
    ……
    “郑前辈，承让了！”谷雨跳下擂台，对着郑山傲认真势力。
    再怎么说，郑山傲的做派，让他顺利的在津门开武馆，基本上没有怎么为难过他。
    这个人情他还是认得。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老了，用尽了招式，依旧不是你的对手，从今日起，津门武行头牌的名头，就是你谷雨的了！”郑山傲推开扶他的人，对着谷雨叹道。
    为了这一招，他其实私下里准备了好几个月。
    不但学了红拳中的精髓和理念，还钻研出了克敌制胜的办法。
    奈何，还是输了！
    这一战输的心服口服，输的十分体面。
    “晚辈侥幸胜出，前辈招式老辣，气力不让少年，在武学方面，依旧是前辈高人！”谷雨诚挚地说道。
    “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老夫老了，该退休了。”郑山傲叹了一口气，随即道：“老夫输了，今晚登瀛楼，还请谷师傅赴宴。”
    “长者赐不敢辞！”谷雨拱手施礼。
    郑山傲摇摇头，转身走了。
    其他人都涌了上来，尽是一脸兴奋、震惊之色。
    因为从此时此刻开始，津门武行头牌的名字，就是谷雨了！
    而且以他的身手势力来看，他不只是区区的津门武行头牌！
    更是雄踞津门的北方武学宗师！
    他是北方第一！
    众人簇拥之中，邹榕虽然只是脸色淡笑，但心里却是如释重负，兴奋非常。
    只觉得挤压心底十几年的仇恨怨气，一朝得到消散。
    “难怪他只是一个弱冠少年，就敢来津门开武馆，上下打点，轻易站稳脚跟，顺势夺得津门武行头牌的称号！”
    “拥有这等高明的武功，便是在军政大佬面前，也可以坐一把交椅了！”
    邹榕知道，今日之后，这个少年将会名震津门乃至整个中原！
    甚至像李景林前辈那样做个主政一方的督军，也未可知！
    面对众人的簇拥、恭喜，乃至恭维，谷雨面上一脸笑容，内心深处其实只是淡然。
    不过是战胜了一个津门武行头牌而已，没什么了不起。
    就算郑山傲准备了好几个月，用了最精妙的战术，谷雨击败他，也不过稍稍费了一些手脚而已。
    让他高兴的是，他击败郑山傲一人，却完成了两个任务。
    阶段性任务（二），完成八次被踢馆（8/8），任务完成。
    隐藏任务，夺得津门武行头牌。任务完成。
    奖励2个技能点。

 第103章 投资未来

    谷雨本想将这两个技能点都加在“智力”上面，却发现提升箭头变成了灰白色。
    系统显示，要想在提升“智力”，至少需需要五个技能点。
    谷雨只好放弃了。
    想想也是，自己就是一个专升本都失败的大专生，智力与学霸、学神，乃至高不可仰的存在差距太大，要不是有点小机灵，怕是第一个副本世界都过不去。
    这么低的基础，想提升智力岂不是得费很大的功夫。
    看来没有办法继续升级“智力”技能了，那么剩下的两强化点给谁呢？
    体质？力量？敏捷？
    枪术？嘴遁？亦或是妇女之友？
    PASS！
    其实在乱世，谷雨的这些属性和技能已经很不错了。
    倒是国破家亡之际，独善其身之余，还能带动众多豪杰景从，为国家强大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强大的精神力量！
    所以谷雨将两个技能点都加在“精神”上了！
    ……
    精神值提高了，但谷雨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因为主线任务不太好做。
    主线任务是成为一代宗师。
    什么是一代宗师？
    仅仅是发扬国术？
    绝不是！
    真正的一代宗师，是在历史上留下伟大名字的人，传颂后世的不只是高深的武功，更有优良的个人品德，以及于国于民伟大的贡献。
    国破家亡之际，真正的一代宗师应该做什么？当然是广传国术，为抵抗侵略贡献力量。
    这一点自己一个人可做不来，还得需要所有的拳师一起努力。
    但要能统一拳师们的思想谈何容易？
    比如武馆教真的这件事，就让他和其他十九家武馆有着深刻的矛盾。
    适逢乱世，国术不过是政客的投资，以体现强国强种的决心罢了。
    正因为是乱世，所以谁也不知道政界投资、商家赞助什么时候会结束。
    好日子不长，谁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醇酒香烟。
    何必认真？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事还少吗？
    广传国术的理想是伟大的，可是一旦和现实利益冲突，那就成了一腔空谈。
    导师在巨着《神圣家族》里面说过，“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让自己出丑！
    要想让馆长们下决心教真的，就必须让他们通过教真的得到利益。
    所以在登瀛楼宴会之后，谷雨便拜访李星阶，和他一连谈了好几天，最终和邹榕一起，举办了一个武行联席会议，李星阶和国术馆高层参与，
    他在会议上提出，他决定每半年举办一次津门国术大赛。
    分为武馆团体赛和个人赛。
    同时也还分少年组、青年组和中年组。
    没有老年组，因为馆长不许参加，他们要进筹委会。
    比赛有奖金，有奖品。
    冠军多少钱，亚军多少钱，季军多少钱，殿军多少钱，第五到第十名多少钱。
    而且这些奖金还是按照武馆和个人三七比例发放
    谷雨还在会议上郑重承诺，对于其他武馆的胜利者，他还会愿意免费传授一门西北刀客中的武功。
    因为比赛奖金十分丰厚，这些馆长们一合计，如果自家武馆教真的，能获得比以往更高的收入，顿时动心了。
    于是津门很快掀起了真传武功的风潮。
    谷雨也开始筹办第一届津门国术大赛。
    联系比武地址，联系赞助商家，聘请各位知名武术家加入筹委会。
    大洋如流水般的花出去了。
    一开始赵国卉还劝他，说你这么个花钱法，金山银海也不够花的。
    谷雨笑笑不语。
    他身为津门名人，做一些事根本用不着真的掏自己腰包，只要PPT做的好，各大商家会踊跃参与赞助。
    说不定还有赢利点呢。
    至于PPT请谁来做，他也有办法。
    上有周作民这个金融家，下有青帮们衬托，中间再有谷雨的“嘴遁技能”，联系那些商家也不是太麻烦的事。
    于是短短半个月时间，国术大赛的筹办活动便上了轨道。
    ……
    天高云淡，北风渐起。
    定西武馆的大门忽然传来洪亮高亢的叫声：“我们回来了”。
    伴随着这声叫喊，金山找和他的兄弟们大摇大摆的走进武馆，看见演武场的十几个年轻学员正一板一眼的练武。
    走进演武大厅，看到吕军声和耿良辰各带着一批老学员练武，只是冲他们点点头。
    “还挺上心的！”金山找嘀咕了一声，径直走向后院，果然看见自家金主正在一组沙袋面前，正散气收招，缓缓看过来。
    沙袋还在晃动，看样子金主刚打了一阵。
    “回来了？”
    “哎。”金山找眉开眼笑地道，虽然去的是远地方，但一路坐火车坐汽车坐马车，吃的也算不错，精神极好。
    谷雨说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有当地的刀客帮忙，我们在吴起镇一家不起眼的地方，买下了一套窑洞，那一片山脊都归我们了，沿途的路线都打通了。那些刀客前辈都很支持，有几位前辈还夸你为刀客争了光，是我辈楷模。”
    金山找一边说着，一边送来几张纸。都是一些协议、合同什么的。
    谷雨微笑着点点头。
    看来用金山找办这个事果然用对人了。
    此人为人豪爽，做事大气，和关中的刀客们性格极为相投。
    有河北省国术馆的介绍信，有谷雨老爹当年打出的名头，交往到的刀客高手帮忙，再加上此时的陕北还算安宁，所以办成一些事不成问题。
    “我说老板啊，你文武双全，想挣钱怎么都能轻轻松松的挣到钱，为什么还要开辟一条买卖路线，陕北那边贫瘠，能赚到什么钱啊？再说了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什么西北军，什么靖国军，什么杨大帅，刘大帅，一个个恨不得把我们的口袋翻个底朝天！”金山找抱怨道。
    谷雨笑了笑，拍了拍金山找的肩膀，说道：“你知道什么叫投资吗？”
    “投资？”金山找疑惑的摇摇头头。
    “所以你得多读书啊！”谷雨叹了一口气，随即下令道：“从现在开始，你每天要跟我读书，等你真正明白什么叫‘投资’的时候，你就出师了。”
    “跟你读书？”金山找脸色大变，仿佛听了最恐怖的事情，看着谷雨坚定不容置疑写眼神，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道：
    “得加钱！”

 第104章 陈识来津

    两个月后，当大大小小的鞭炮声开始响彻津门街头的时候，第一届津门国术大赛胜利结束了。
    不出意外，从一开始教真功夫的定西武馆成为最大赢家，轻松夺得团体赛的冠军。
    而吕军声也凭借个人超强的武功，夺得青年个人组的冠军，获得丰厚的奖金。
    吕军声混迹津门武术界很久，到处拜师学艺，学了一身花架子，结果硬是凭借这套花架子练出了不弱的身手。
    但直到拜入定西武馆，由谷雨亲自指导传授，还给他在伙食和汤药上下功夫，他才算是武功入门，所以短短半年，他便进步神速，不但功夫入了门，而且身体强悍，差不多有一米九高。
    以谷雨的判断，这家伙的体格已经堪比后世巅峰时期的巨石强森，再苦练一两年，格斗厮杀能力绝对是bug级别的。
    再加上谷雨一直狠抓弟子的文化成绩，只要再苦读几年，这个吕军声绝对能取得比前世更耀目的成就。
    而耿良辰只进了八强。
    毕竟学武时间太短。
    按照谷雨的预计，他至少得苦练一年。
    所以，等第三届夺冠吧！
    ……
    定西武馆成为这届津门国术大赛的大赢家，不过其他武馆也收获颇丰。
    在筹委会、组委会做事，有一份收入。
    手下弟子得了名次也有一份收入。
    自家武馆得了好名次，商家、广告的相关赞助，也有一份收入。
    好家伙，去金陵参加国术大赛，花钱不说，未必能拿奖。
    可是在自家门口的国术大赛，收益这么高！
    没说的，教授弟子几分真功夫，拿更多的奖金。
    倒也不用多教，津门江湖就这么大，会几招真功夫，还怕拿不了一个名次？
    但等到第二届津门国术大会的时候，津门一下子涌进来无数的江湖人士。
    东北的，华北的、西北的，甚至江南的练家子也有入津参赛的。
    这些人都是苦练多年真功夫，各个身怀绝技，人又年轻力壮，仿佛洪水猛兽一般，将津门武行的年轻人冲的七零八落。
    连青年个人冠军都被一个外号“一线天”，大名张小震的八极拳高手夺走了。
    吕军声在他手中就没撑上十个回合。
    津门武行这才感到大恐，一个个的脸上挂不住。
    当即有人在组委会提出，拒绝外地人参加比赛。
    结果当场被谷雨开除组委会之列，并给他挂了一个“无格局”、“门户之见”、“狭隘不容人”的帽子。
    其他武馆馆主纷纷不语。
    没一个敢再对抗的。
    看到这一幕，李星阶明白，谷雨通过组委会这个组织，分配钱财这个权力，掌控住了津门武行。
    他不只是津门武行头牌，还是津门武行巨头！
    同时李星阶也明白过来，为何当初鼎盛的中华武士会会衰退。
    原因很简单，没钱啊！
    而谷雨不但自己有钱，还通过与银行家、金融家的关系获得大量广告赞助，不但能够为维持国术大赛，还能继续发展。
    君不见第二次津门国术大赛，一口气涌进了几百个武术家，但组委会却能撑得住，丝毫不影响发放丰厚奖金。
    足以可见组委会是多么的有钱。
    这一届津门国术大赛之后，津门不但雨后春笋一般冒出了许多武馆，诸多武馆也开始认认真真的教授起了真功夫。
    没人和钱过不去。
    而在这一届国术大赛结束后，谷雨消失了两个多月时间。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去了陕北吴起镇，但只有金山找和吕军声才知道谷雨往那里运输了大批的物资储藏起来。
    等他回来之后，有人登门拜访。
    对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汉，西装革履，戴着一顶罕见的考克帽，嘴角两侧留着胡子，一看就知道历经风霜，心思深沉之辈。
    “南粤陈识，特来拜见津门武行第一人谷先生。”对方很有礼貌。
    “请坐。”谷雨安排他坐下后，让人奉上茶水，问道：“陈先生是南粤人，想必认识五虎下江南的万先生、傅先生吧？”
    陈识沉默片刻，说道：“我给货船当保镖，在南洋浪荡了十三年，如今经过了四十岁，上了岸，师父去世了，我想给师父进责，所以想来津门开武馆扬名。”
    “所以对于万先生、傅先生，我只是闻其名，未见其人。”
    “是这样啊。”谷雨点点头，又道：“那么陈先生练的是什么拳法？”
    “咏春拳，南方小拳种。”
    “咏春拳？那可不是小拳种啊！”谷雨笑道：“我听说南粤佛山有一个咏春拳大家叫叶问，师承咏春拳宗师陈华顺，又在香江跟另一位宗师梁壁先生学过，两种风格的咏春拳交融，成就佛山武学第一人。不知道陈先生学的是咏春拳的哪种流派？”
    “谷先生对我咏春拳很了解啊。”陈识微微一惊，想拳出惊艳的心思顿时熄了。
    “津门包容，吸收天南地北的武学，听到有人提过咏春拳的流派传承，也不为奇，陈先生想来津门扬名，倒也不需要非得开武馆。”
    “不开武馆，怎么扬名？”
    “陈先生年少学拳，发过守秘誓言吗？”
    “一生所传不得超过两人。”
    “对啊！在津门开武馆，大家都是教真的，恨不得教出最强弟子，最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弟子赢了自己还摆宴庆贺，这叫谢师礼，我想你那边没这规矩吧？你若是不教真功夫，干嘛还要开武馆，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这不可能？”陈识一脸不信，“难道津门的师父学拳时没发过守秘誓言？”
    “这自然发过的，可是武馆教真的，比不教真的，获益更大！”谷雨笑了笑：“陈先生可听过津门国术大赛？”
    陈识点点头：“听说过，风靡大江南北，我本想着以拳扬名，先参加国术大赛夺冠，然后开武馆，咏春拳必定扬名北方，我也完成了师父的夙愿了。”
    “津门国术大赛之所以闻名海内外，是因为比赛奖金高，宣传力度强，商家赞助，报社宣传，比赛冠军堪比电影明星，如果武馆的师父不教真的，怕是没多久就被自家弟子烧了武馆，砸了招牌。”
    “所以自从举办津门国术大赛之后，在津门开武馆的师父们，都教真的！”
    谷雨说完，又笑着对陈识道：“对于大赛的前三名，组委会会赞助一笔钱，支持开馆，若是不想开馆，只想扬名，那也随他。”
    “不知道陈先生是只想比武扬名呢，还是想把咏春拳传到北方？”

 第105章 被改变的陈识

    听了谷雨的话，陈识默然无语。
    他是遵守规矩的拳师，当年发过守秘誓言，一生所传不得超过两人。
    所以他北上参加比赛，开武馆，都只是为了让咏春拳扬名。
    但既然在津门开武馆需要教真功夫，他又何必开武馆？
    可是不开武馆，只凭国术大赛就能扬名？
    草莽之中有的是卧虎藏龙之辈，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能保证他陈识就一定能夺冠？
    不能夺冠，如何扬名？
    一时间，陈识陷入纠结当中。
    “陈先生，倒也不急于下决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如何？”谷雨微笑着说道。
    “听你的。”陈识点头。
    于是谷雨带着陈识来到了那家洋人俱乐部，和他一起欣赏了白俄舞女的曼妙舞姿。
    果然，陈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休息的时候，谷雨笑道：“当年我来津门想开无关，当初的武行头牌郑山傲前辈，也带我过来看白俄女人跳舞，你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他说什么？”
    “他们大腿肌肉运用之妙，近乎拳理，如果我们不教真的，洋人早晚会研究出来，我们的子孙迟早要在国术方面挨打。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吗？”谷雨看向陈识。
    “谷先生怎么回答的？”陈识也很好奇。
    “我说，洋人早就研究出来了，在拳脚上我们子孙之所以还没有挨打，那是因为他们的拳师都在打商业擂台赛，赢一次赚多少钱的那种。为了取胜，为了赚钱，他们会想尽办法的钻研各种拳术的道理。”
    说到这里，谷雨看向陈识：“就算你不教真的，只要你挥过拳头，施展过武功，就有可能被人记下来，就会有人研究出你拳术的终极奥义，天下能人辈出，你觉得真要是有人研究咏春拳，你藏得再严实，能藏得住吗？”
    “谷先生是劝我违背誓言，教真的武功。”陈识瞅着雪茄，微微皱眉。
    “不，我只是再和你说世道，并没有强迫你的意思。”谷雨叹道：“我在想，听闻佛山武功第一人叶问家资豪富，整条街都是他家的，可是如果东洋鬼子全面侵华，把南粤都给占了，叶问没了房子，没了钱，他就算跑到安全的地方，除了教拳赚钱，他怎么养活家人呢？”
    说到这里，谷雨道：“陈先生，教不教真的，取决于你，但津门武行的行情就是这样，伱不教真功夫，弟子们就会砸馆！”
    “你好好考虑一下吧，三天后起士林西餐厅见，不管你开不开武馆，南派拳师北上津门，我们总会好好招待。”
    说道这里，谷雨便要起身离开。
    “谷先生，我听说在津门开武馆还有一个老规矩，打过八家武馆，就可以在津门立足。”陈识缓缓说道。
    “呵呵，这是多少年的老规矩了？早就没人这么干了！且不说至今没有打过五家，而且这么干，就更开不成武馆。”谷雨微微一笑：“现在津门武馆有五十八家，各地身怀绝艺的拳师入过江之鲫，可没有一家是选择连踢八家武馆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谷先生请讲。”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谷雨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你不好好参加比赛，去踢人家武馆，被你踢了的武馆能容你？更何况是八家？”
    “对了，以前津门武馆十九家，现在津门武馆五十八家，你得踢过二十九家才行！你觉得你能打破这个规矩？”
    谷雨说道这里，又留下一句：“三天后起士林见。”便转身离开了。
    实话实说，谷雨当然希望陈识这位咏春拳高手教真的。
    津门多一种拳术，就多一分见识。
    多一分见识，学武的人就多一点。
    那么数年后的中原大地，手里只有大刀长矛的游击队员，就可能多一种杀敌的本领。
    但是他也知道对方性子很坚定，思考了三天三夜的结果也依旧是北上扬名，不教真的。
    那尽到津门武行当家人的义务就行了。
    ……
    三天后，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的陈识坐在起士林里面，对谷雨道：“我想过了，参加大赛，扬名，开武馆，教真的！”
    “既然你举行一定，不教真的……等等，你要教真的？”谷雨差点绕不回来。
    “对，我会教真的。”
    “那好！”谷雨点点头，“能有南方拳师北上津门开武馆，传播拳术，这是我们津门武行的荣幸！我预祝你国术大赛能勇夺冠军！”
    就这样，陈识在津门住了下来。
    他租了一个小院，每日专心练拳。
    出于东道主的义务，谷雨也时常邀请他来定西武馆交流武学，请他点评弟子们的武功。
    还带着他一起拜访津门武术界的大人物。
    三个月后，谷雨再次从西北返回津门之后，第三届津门国术大赛开幕了。
    这一次参与的各地拳师比第二届多了一倍，不仅天南地北的国内拳师来了不少，连倭国、泰国、缅甸等国也来了不少高手。
    甚至还来了一个精通巴西柔术的大鼻子洋人。
    因此大赛的时间也延长了一个月。
    这段时间，整个津门都陷入癫狂状态，每天都能看见那些一流的拳师互相较量。
    最终经过一个多月的角逐，陈识杀入中年组的拳脚、器械两项分赛的总决赛。
    陈识在中年拳脚组的对手是燕子门的李云飞，中年器械组的对手是秦安壳子棍的高云定。
    虽然无论李云飞还是高云定，在自家武学上都有惊人的造诣，但陈识在南洋海上漂泊了十三年，武功、见识、经验，乃至临敌应变都处于巅峰，最终以咏春拳击败李云飞，以六点半棍击败了高云定，一举夺得两项冠军，为津门国术大赛举办以来第一人！
    在颁奖典礼上，面对《大公报》、《益世报》、《津门商报》、《新津门报》的联合采访，陈识激动的表示：“津门是武术之都，津门人包容，我愿意在津门传授咏春拳，做南拳北传的开路先锋！”
    远在奉天的宫宝森听到消息，心神激动，当即发来电报，祝贺津门国术大赛圆满结束的同时，还表示愿来津门，亲眼见证咏春拳武馆开业！
    消息传开，津门轰动。

 第106章 眼下只是烈火烹油罢了

    在这个时代，宫宝森是妥妥的武林第一人，北方武术界的扛把子。
    他虽然只是一个武人，可一生充满传奇，做了很多轰轰烈烈的大事。
    打败各路高手，战胜洋人大力士，都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改变武林门派格局，才是大事！
    他合并了形意门和八卦门。
    接了大师兄李存义的班，主持中华武士会，联合了通背、炮锤、太极、燕青等十几个门派加入。
    最后是促成了北方拳师南下传艺。
    几年前的五虎下江南，就是宫宝森在佛山金楼，和南粤大佬李任潮一起谈妥的。
    这三件大事，每一件都牵扯人心，极为复杂，却被他一一办成了。
    所以他在民国武林中名声响亮，地位崇高，在普通练家子眼里，他是云端上的人物。
    更何况他所统领的形意八卦门产业众多，遍布关内关外，有很多武术界的人跟着他吃饭。
    是以他的地位愈发尊崇。
    即使现在关外是日本人的地盘，宫家依旧能逍遥自在的生活。
    所有人都知道，宫老爷子站得高，看得远，眼光格局都非同小可，眼下最想做的事是促成南方拳师北上传艺。
    可惜时局不稳，国势艰难，宫宝森年纪又大了，已经有心无力。
    可是这个念头却一直盘在心底。
    所以当他听说有个南方来的拳师，在津门国术大赛连夺两项冠军，并打算在津门开馆授徒时，便再也坐不住了。
    执意要来参加开馆仪式。
    有这么一尊大佛要过来，津门国术馆、津门武行，乃至准备开武馆的陈识，都是兴奋异常，自然全力做好准备。
    数日后，租界一条繁华街道上，鞭炮阵阵，烟花漫天，从各地过来的武术界各方人士齐聚于此，共同庆祝咏春武馆的开馆仪式。
    客人络绎不绝，个个名声响亮。
    谷雨也终于见到了宫宝森。
    宫宝森是一个目光如炬的老人，头戴瓜皮帽，身穿长袍马褂，走起路来如鹰如虎，他伸手挡住了李星阶的介绍，看向谷雨的眼神非常柔和：“谷先生，虽然你我从未见面，可我对你神交已久啊。”
    谷雨微微一笑：“前辈抬爱了。”
    “不是抬爱，是钦佩！”宫宝森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周围，最后又把目光钉在谷雨身上：“谷先生，你年纪轻轻，便把武功练到这么高的地步，马三在你手里就没走上十个回合，可见你武功之高，江湖少有。”
    一席话说得他身后的东北诸人都低下了头。
    谷雨也笑道：“前辈哪里话，我只不过侥幸胜出罢了。若是和前辈交手，我怕是支撑不了几个回合。”
    宫宝森摆摆手：“武功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你心胸宽广，真心愿意武学发展，大力举办津门国术大会，促进各方武学交流，更是促成了南方拳师北上传艺，你做到了我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所以我对你十分的钦佩。”
    谷雨笑道：“多亏了诸位拳师协助支持，晚辈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你也不用谦虚，当初我还和南粤的军政要人李任潮先生商议许久，才有了五虎下江南。而你通过举办国术大赛，引来南方拳师开馆，这是种下梧桐引来凤凰，同时也是英雄造时势，宫某自叹不如啊。”
    宫宝森说到这里，也不等谷雨说话，继续道：“单凭这一点，你就是北方武林第一人。”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只是微微一静，随即陷入一片喧哗之中。
    北方武林第一人啊！
    这是什么概念？
    霍元甲、李存义这些前辈高手都没做到这一点。
    宫宝森做北方武林第一人的时候，也都三十多岁了。
    可谷雨才二十出头，便已经是做到了这一步！
    这可是宫宝森老爷子金口玉言，谁也反驳不了的。
    无数人的目光看向谷雨，都是充满钦佩之色。
    却无一人不服。
    想想人家筹办起这么大规模的国术比赛，让多少人以武扬名，收获丰利？
    而且人家不仅武艺绝伦，更是才华出众。
    英文小说受洋人追捧，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明写历史，暗写现实，当真让人百看不厌。
    据说已经有出版社提前预支巨额版税，准备在他合同结束后发行此书。
    这是妥妥的英雄出少年啊！
    谷雨忙道：“晚辈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为华夏武术发展，做些微不足道的小贡献罢了。”
    顿了顿，他又道：“其实眼下这一切，只不过是烈火烹油罢了，如今日寇步步紧逼，昭和参谋时时暴走，看常凯申那怂样，谁也不知道津门什么时候沦陷，到那个时候，我们武人能做的，也只是扛起大刀长矛，在青纱帐里和鬼子的长枪大炮周旋了。”
    此言一出，众人默然。
    过了片刻，邹榕插话：“宫大哥，李会长、谷先生，诸位前辈，还请入席，我们还要请陈馆长发表演讲呢。”
    “哈哈哈，对对对，入席，入席。”宫宝森微微一笑，场上气氛顿时恢复自然。
    接下来开馆仪式顺利进行。
    之后的几天，宫宝森三次拜访定西武馆，和谷雨畅谈许久。
    在外人看来，两位武学宗师惺惺相惜，一见如故，所以结为忘年交。
    但谷雨心里明白，惺惺相惜的成分是有的，但不是全部。
    宫宝森更多的，是为门下弟子马三铺路。
    马三在宫家这么多年，替老爷子办事，为形意八卦门撑场子，来了挑战者接着，有人下黑手挡着。好看的不好看的，能拿上台面不能拿上台面的，都是马三在做，
    东北沦陷，没有马三上下打点，拦住日本人，宫家早就完了。
    宁在一丝进，莫在一丝停，马三这样做，注定了他会走上汉奸的道路。
    宫宝森看不到这一点？
    他人老成精，就算看不出这一点，也应该想到有这种可能性！
    但他却从未对马三说过。
    只能说宫宝森老了，魄力和斗志都在消退。
    所以他和谷雨结个善缘，是因为他能清楚的看到，谷雨年轻有本事，将来必能成为一方名士，名望地位都在马三之上。
    他想让宫家的传承，在马三身上传下去，所以不想让马三栽在谷雨手里。
    所以，他必须在还有影响力的时候，不断地给谷雨抬轿子。
    这一点，谷雨看的清楚，津门武行其他人也看的清楚。
    但谷雨还是明确地做出了自己的态度。
    宫宝森将要离开津门之际，谷雨突然宣布，应第二十九路军副军长佟捷三将军邀请，他将和京城刀王李尧臣先生一起，入二十九军，担任大刀队总教练，为抵御日寇侵略做贡献。
    消息一传出，津门轰动，而宫宝森面色淡然，只是长叹一声，悄然离开津门。

 第107章 影响力

    中州武馆。
    这一两年来，武馆越发兴隆了。
    邹榕武功低微，但是人家会经营，手下有真功夫的高手，擅交际，懂得抱大腿，所以一直站在津门武行的顶端。
    自从郑山傲输给谷雨，远走巴西之后，邹榕解除了心腹大患，便一心一意的支持谷雨这个津门武行头牌。
    中州武馆有了精通西北刀法的高手，所以在历次国术大赛中都获得名次靠前的成绩，加上邹榕经营有方，如今中州武馆的影响力和财富与日俱增。
    邹榕自然对谷雨十分推崇。
    什么？你说武行的未来必然被军阀掌控？
    这还不是没被掌控吗？
    这二十多年来，军阀混战，掏空了商会、乡会，银行和铁路，又岂是小小的武行能挡住的？
    好日子是不长久，但好日子过一天是一天！
    君不见连武行头牌谷雨都加入二十九军担任总教练了？还不是为武行谋取一个退路？
    这种看透世事的心态，让邹榕对现状十分满意。
    直到一个人的拜访。
    “林副官？您可是督军身边的红人，怎么有空来津门了？真是蓬荜生辉啊。”邹榕看着面前的中年人，一脸微笑，十分优雅的请对方坐下。
    “我师父败给姓谷的，做弟子的当然要报仇，邹馆长，你帮我，我支持你做做武行头牌，如何？”
    说话的中年人叫做林希文，韩主席身边的督军副官，许是因为出身的缘故，在军中经营许久，却升迁缓慢，所以有了掌控武行，以此为资本博得督军看重。
    他本来一开始想对付的是不教自己真功夫的师父，津门武行头牌郑山傲，但是没想到自己师父没撑到退休，就因为输给谷雨，失去了津门武行头牌的称号，只得带着白俄舞女跑到巴西去生活了。
    如今的武行头牌是谷雨，且谷雨通过举办“津门国术大会”，让整个津门国术馆、武行捞足了大洋，林希文自然更加心动。
    所以他主动找到邹榕，就是想与她合作。
    因为他知道，邹榕有手腕有能力，纵横跋扈，长袖善舞，有此人的支持，他林希文才能掌控武行，才能将大量的钱财放到自己钱包里。
    听着林希文的述说，以及他描述的美好前景，邹榕微微一笑，心中不屑。
    “林副官，你是不是觉得你有山东督军的支持，手中有些兵马，就有对付谷雨的底气？你要这么想，怕是想多了。”
    邹榕站起身来，笑颜如花，身姿摇曳，口中说出的话语却相当坚定：“通过国术大赛，谷先生赚取的钱财，按照分成比例流入各方军政要员的腰包，其中有不少流入二十九路军当中，自宋军长以下，团长、旅长们哪个不是收益颇丰？凭你林副官，敢和这么庞大的势力对抗？督军会帮你与他的老战友为敌？”
    此时的山东督军自然是韩主席，他和二十九路军的宋军长等人都是西北军出身，当年也是一个锅里抡马勺的，虽说背主投常，得以主政山东，但也不愿意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和昔日的老战友翻脸。
    更何况单单第二十九路军也就罢了，所谓穷文富武，能学武的都是一方豪强，遍布北方各地，
    再加上津门鱼龙混杂，上到军政要员、北洋遗老，下到青帮头目，行会组织。
    这么多人，通过国术大赛，组成一个错综复杂的交织网络，便是韩主席亲自来津，面对这番局面也得头疼。
    更何况一个督军副官？
    他要是能解决此事，就不会长期担任副官了。
    听了邹榕给他细细掰扯，林希文倒吸一口冷气。
    所谓副官，其实就是主官身边的办公室主任，让他处理琐碎杂事，在外人看来位高权重，但是在内行人看来，就是一个办事员而已。
    林希文猛然意识到，若是施展权谋，强行接手如今的武行，怕是立刻陷入一股漩涡当中，各方势力一番撕扯，正要闹将起来，怕是督军也饶不了他。
    没想到这个谷雨，居然把区区武行，弄成了这么大的事业。
    这人绝非池中之物！jux
    想到这里，他黯然一叹，起身告辞了。
    邹榕看着林希文离开的背影，冷冷一笑：“我会放着好日子不过，引军人入武行？这不是引狼入室吗？我岂会做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
    就这样，在谷雨未曾注意的地方，一场风波还未生起，就已经被扑灭了。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他改变时势之后，影响到的一点一滴而已。
    他不关注这个，在津门国术大会筹办的间隙期，他来到察哈尔，与李尧臣一起，全力指导培养大刀队的武功，准备随时投入到厮杀之中。
    ……
    时局越发不稳了。
    随着日寇步步紧逼，津门也成了日寇染指的地方，眼看关内关外，尽皆有沦陷之危，宫宝森心中的郁郁更加深重了。
    到了眼下，他发现自己在奉天待久了，有晚节不保的迹象。
    再加上他年事已高，便有金盆洗手……啊不，是隐退的想法。
    对，是时候退下来了。
    姑娘已经考上了西北大学，也订了亲事。
    形意八卦门内的事务，马三打理的很好，众兄弟们也说他办得好。
    而北方武林，也出了一个武林中的领袖人物谷雨，看他所作所为，便知道他是有大格局大志向的。
    有他在，北方武林垮不了。
    华夏武术也垮不了！
    只要华夏武术垮不了，那么形意八卦门也就保得住！
    既然如此，不如趁着自己说话还管用，赶紧举办一个隐退仪式，让谷雨真正的在武林中出头！
    既然是为了让年轻人出头，那么这个隐退仪式就在津门举办吧！
    看完第八届津门国术大赛，便心无旁鹭的举办仪式，颐养天年了。
    时间，就定在民国二十四年冬天吧。
    决定已下，宫宝森和众兄弟们商议之后，便向津门国术馆写了一封长信。
    李星阶收到信之后，便登门拜访定西武馆。
    “谷老弟啊，这封信你也看到了，宫大哥要隐退，想在津门半隐退仪式，他点名在隐退仪式上由你和他搭手，这是咱们津门武术界的大事，也是你的大事啊！”
    “李大哥，这宫前辈要隐退，按理说是马三正式接手形意八卦门，要搭手也该是马三，要我和宫前辈搭手，不合适吧？”谷雨笑着说道。
    “谷老弟和我谦虚是不是？宫大哥一生传奇，办下的大事可不只是创办形意八卦门啊，他要隐退，也不只是形意八卦门内部事宜，更是咱们华夏武林的大事，你身为中原武林第一人，和他搭手之人，非伱莫属，这是万众瞩目的大事，你可不要推脱啊。”
    “李大哥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你会推辞。对了，这个隐退仪式什么时候举行？”
    “信里不是说了吗？是民国二十四年十月份。”
    “不行！那段时间我有大事外出，这隐退仪式推迟两个月再办吧！”
    谷雨断然拒绝。

 第108章 宫宝森的良苦用心

    这几年来，谷雨往陕北吴起镇秘密转运了无数的粮食、布匹、药品，甚至还有从东北军那里秘密购置的机枪、弹药。
    他还将一门上好的大炮拆开，通过储备空间，分好几次转运过去，包括一个基数的炮弹。
    差不多价值二十万大洋。
    除此之外，他还带了山西的形势地图，老西手下各路军队的驻防情况。
    其中还包括老西和晋绥军将领李生达之间的矛盾。
    要不是谷雨几次筹办国术大赛磨练出的组织能力，加上他沿途撒钱，结识各路刀客、豪强，加上“嘴遁”技能，这事恐怕早黄了。
    他辛辛苦苦这么做，就是为了民国二十四年十月份。
    这一个月他一定会待在吴起镇，别说区区宫宝森办什么隐退仪式，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成。
    国术大赛不办了也无所谓。
    看到他这么斩钉截铁的态度，李星阶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无话可说。
    毕竟现在谷雨的身份地位，手中势力也不同以往，李星阶就算是国术馆的常务一把手，在他面前也撑不起来。
    所以李星阶只好给宫宝森回信，请求老大哥把隐退仪式延后两个月。
    收到信之后，宫宝森倒是无所谓，手下兄弟们和马三却是勃然大怒。
    “这个谷雨当真是狂妄！”金三杰拍案怒道。
    “我看这个谷雨简直不当人子，对大哥你这般懈怠，分明是嚣张跋扈，没把您放在心上。”五爷说道。
    “三哥、五哥说得对！”八爷也道：“宫大哥要隐退，固然是天下武林的大事，但实际上更是咱们形意八卦门的大事！干脆咱们就在奉天举办隐退仪式，他谷雨爱来不来！反正不能参与这等要事，传出去也是那小子狂妄自大！”
    宫宝森笑了笑：“人家一开始就表明态度了，就不能小允许人家有大事要办了？你们啊，都是前辈了，这点容人之量还用我教吗？”
    马三站起来，拱了拱手道：“师父，您是真佛，是君子，能容人，能容事，但我看那姓谷的就是个小人！仗着有点本事，就敢这么傲慢自大，要我说，他就是个无礼之辈！现在想着给您难堪，将来真的成为北方的武林第一人，咱们形意八卦门还不是被他压着？”
    “那依你应该怎么着？”宫宝森淡淡的问道。
    “师父这么高名望，既然要隐退，那自然要办隐退仪式！，您是咱们门派的掌门人，按师叔们的意思在奉天举办隐退仪式也是理所当然。但您是北方武林第一人，中华武士会的话事人，要办就办的隆重，要办就在津门办！就在十月份！他谷雨爱去不去！”
    宫宝森沉吟片刻，对众兄弟们说：“你们先退下，我和马三说几句话。”
    众人都退下了，宫宝森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觉得你的武功，能胜过那谷雨？”
    马三沉思片刻，目中射出凌厉寒光，说道：“自从输给他之后，这两年我在师父的指点下细细打磨，苦练形意拳，自信能够赢他！我也自信能和师父搭手。”
    听了徒弟的话，宫宝森不置可否：“你知道刀为什么要有刀鞘吗？”
    “知道，因为刀的本意不在于杀，而在于藏。”
    “你的刀在鞘里藏了两年了，可你知道谷雨的刀在干什么吗？”宫宝森不等马三回答，继续道：“我想你也在关注，他的刀在喜峰口砍下了太多的头颅，他的刀锋太过锐利，连刀鞘都藏不住，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师父的意思是，谷雨更厉害了？”
    “马三啊，你是咱们形意八卦门的未来，伱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名马三马？”
    “我知道，言必称三，手必成圈，是武林中的一句老话，意思是能人背后有能人，凡事让人三分。您老人家替我取这个名字，是提醒马三，做人要谦虚，要本分。”
    “是啊！”宫宝森喝了一口茶，叹道：“谷雨正在风口浪头，武功又处于巅峰，你若与他对抗，必然遭到凌厉无匹的反击，当初你安排人联系薛国兴，结果现在薛国兴怎么样了？”
    “他跑到山西去了。”
    “是啊，当初谷雨还把刀藏在刀鞘里，可现在经过喜峰口的磨砺，他的刀无须再藏，你觉得真到了那个时候，你还能回东北吗？”
    此言一出，马三倏然一惊，顿时汗流浃背。
    瞬间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
    师父这是竭力给谷雨抬轿子，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谷雨看在这份情谊上，不会对付形意八卦门。
    至于谷雨为什么要对付形意八卦门，那当然是马三这把刀，不肯藏在鞘里。
    自己若是现在还想一心对付谷雨，只怕是真的在找死了。
    他背景再厉害，能比得上喜峰口那上百个鬼子脑袋厉害吗？
    想到这里，马三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师父躬身弯腰：“师父，我明白了。”
    “既然你明白了，那这次隐退仪式，你跟着我一起去，我要看你表现。”
    “是！”
    ……
    说服了马三，那些跟着马三混饭吃的老兄弟们自然屁都不会放一下，全都同意了宫宝森的安排。
    这个消息传到津门，津门国术馆的众人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没想到老爷子临到老了，还那么明事理，不愧是一代宗师啊！
    李星阶第一时间想把消息告诉谷雨，但他知道，谷雨不在津门。
    至于去了哪里，除了他那几个口风紧的弟子，谁也不知道。
    民国二十四年十二月份，谷雨返回津门。
    随他一起回来的，除了他的弟子之外，还有不少陌生面孔。
    听口音像南方人。
    各个精明能干，出事周全，在谷雨的指点下接手起国术大赛来，将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谷雨甚至做起了甩手掌柜。
    历经一个多月时间，第八届国术大赛落下帷幕，但津门武林并没有安静，反而迎来了一件大事。
    民国武林第一人，创办中华武士会，出城北拳南传的宫宝森要来隐退，专门在北方武术之都津门办隐退仪式。
    用他的话说，是和武士会的老哥们老兄弟告个别。
    而在隐退仪式上和他搭手的，是众望所归的津门武术第一人——谷雨！

 第109章 我也要掰饼

    民国二十五年，北方的局势一变再变。
    面对东征的军队，老西无力抵挡，似乎要退出民国强人舞台的样子。
    中央军不断北上，第二十九路军也有调动西进入晋的迹象，日本人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尤其是华北驻屯军，似乎要把整座津门当成自己的地盘了。
    津门人心惶惶。
    在这个情况下，宫宝森的隐退仪式在津门登瀛楼举办。
    这一天，登瀛楼二楼大厅金碧辉煌，马褂西装济济一堂。
    津门军政要人、北洋遗老、北方武林翘楚，各方豪杰，将整座大厅排的满满堂堂。
    首席主位坐着宫宝森，两边都是叱咤风云的名士。
    “我这辈子，只成了三件事，合并了形意门和八卦门，接了我大师兄的班，主事中华武士会，联合了通背、炮锤、太极、燕青等十几个门派加入，最后是搓成了北方拳师南下传艺。”
    “我是老了，新人要出头，所以办一个隐退仪式是想跟在座的老哥们儿老同志做个告别。”
    “我退了，我的班由我的大徒弟马三接了，诸位可是得照应着点。”
    宫宝森身后，面色沉静的马三抱拳施礼，随即低头后退。
    几年前就在这座登瀛楼，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了谷雨，用了几年时间方才小楚心中的羞耻感。
    他知道目前打不过谷雨，但他自信有朝一日肯定能打得过。
    到那个时候，他要把当年失去的，一并拿回来。
    “本来我以为，我老了，没有时间了，南拳北传这件事我办不成，也看不到了，但是我没有想到，在我隐退之前，已经有人将这事办成了！而且办的非常漂亮，比当初五虎下江南还要漂亮！”
    民国十八年，五虎下江南，北方拳师在两广开了武馆。
    但是处于政治上的纷争，北拳南传只持续了两个月便黯然结束，最终只有傅先生坚持到最后。
    但谷雨通过商业手段，引进咏春拳在津门生根开花，以此为锲机，经历几次国术大赛之后，南粤的南枝拳、闽南的罗汉拳、南桂的屠龙拳，都在津门开设了武馆，学习南拳的少年，想和南拳交流的北方拳师，几乎踏破了他们的门槛。
    “而做成这件事的，是津门武行头牌、出身西北的少年宗师谷雨先生！”
    “我对谷先生的推动时势的大手笔，是十分的钦佩。”
    “所以我想在这次隐退仪式上，和谷先生搭手，不知大家是否认可啊？”
    宫宝森淡淡一笑，环视周围。
    他话说完，周围众人纷纷称是。
    上到军政要员、北洋遗老，下到各路拳师，全都点头同意。大家一致赞同。
    “谷先生年轻，但却是少年宗师，和宫大哥搭手，再合适不过了！”
    “谷先生是我们北方武林第一人，唯有他最适合与宫前辈搭手。”
    “出身西北，名扬华北，声震南北，谷先生身为武林头牌，理应由他代表众人和宫前辈搭手。”
    ……
    潮声渐渐鼎沸，但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谷雨。
    谷雨微笑着站起来，向众人摆了摆手。
    刹那间，整座登瀛楼顿时安静下来。
    宫宝森和马三看到这一幕，都是心中感叹。
    好强的号召力啊！
    谷雨从在座的拳师们拱手施礼，笑道：“谷某年轻，本来不敢担此重任，猥承宫前辈点名推荐，在座诸位拳师拥戴，固辞不获，勉承斯乏，愿竭心力，为华夏武术谋发展，使国人自信自强，做出自己的贡献！”
    哗啦啦。
    掌声四起！
    李星阶笑着问道：“宫大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你打算几时举办隐退仪式？”
    宫宝森想了想道：“明天吧。”
    李星阶点头道：“好。”
    席上的人自顾自交谈着，没有注意到马三目光中闪过一道阴沉。
    没想到这个谷雨，声望竟然如此之强。
    哼！
    可惜啊可惜！
    你武功高，名声好，威望也大。
    但是不知时势。
    就像当年的李自成，看似耀武扬威，称雄天下，但清兵入关，李自成便如坚冰遇到太阳一般被融化。
    你的武功再强，终究在喜峰口惹了太阳旗！
    得意不了几天！
    ……
    次日。
    依旧是登瀛楼。
    为了迎接这一天，整座登瀛楼封门，不对外营业。
    宫宝森，李星阶，津门国术馆、东北国术馆、北平国术馆的诸多名望之人……
    谷雨坐在最前排，左边是宫宝森，右边是李星阶。
    嘭！
    老相机爆出一道光和一团烟。
    旁边响起一阵掌声，邹榕、陈识等人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
    照相毕，其他人往下面坐席走去，宫宝森走到内堂的木案后面坐下。
    “长江后浪推前浪，浮事新人换旧人，从谷先生来津门开始，短短几年，便创出这么大的声势，真是没想到啊！”
    谷雨站在木案前面，微微偏头，在右后方的窗棂里看到一张清秀中带着几分英气的面庞。
    宫二也来了。
    就在此时，系统下发了一则新任务------隐藏任务：得宫二！
    我去！
    这是要我做渣男？
    谷雨微微一怔，但随即宫宝森的声音传进耳中：
    “谷先生，今天是我最后一战，我们不比武功，比想法，如何？”
    谷雨说道：“远来是客，您又是前辈，今天的事，由您做主。”
    宫宝森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木案前面，拿起盘子里一块糕饼捏在手里。
    “那一年，也是在津门，也是在这座登瀛楼，中华武士会成立，从南方来了一个人，手中拿着一块饼，让我大师兄李存义掰开，我师兄李存义没有说话，还让他做了中华武士会第一任会长，那人凭的不是武功，是一句话。”
    “拳有南北，但国有南北么？”宫宝森看了谷雨一眼：“时隔二十五年后，我又来到这座登瀛楼，这次我希望有一个人能把我手里这块饼掰开。”
    手臂缓伸，饼到了谷雨面前：“谷先生，请。”
    是比想法。
    是比武功。
    也让我掰饼！
    这是北方的隐退仪式，你也和我玩这一招？
    灯火通明，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静静看着木案前面站的一老一少。
    而李星阶、邹榕等人都是眉头微皱。
    宫老爷子玩的这一招，够高端够上档次啊！
    调门拔的真高啊！
    这是扶新人上位，还是打压新人？

 第110章 哪块值得掰，哪块不值得掰

    在座的诸位武功有高低，但都是见闻广博之辈。
    所有人都看出，谷雨武功高明深厚，几年前就在八招之内击败马三。
    这几年来，谷雨又经历喜峰口之战，武功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就算宫宝森老当益壮，比马三还厉害，也不可能是谷雨的对手。
    但是你宫宝森不比武功，比想法？
    你真是老奸巨猾啊！
    你六七十岁的人了，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吃过的盐比谷雨吃过的饭都多，你好意思和年轻人比想法？
    邹榕、陈识等人脸色十分难看。
    这个宫宝森看起来一副德高望重老前辈的样子，实际小心思玩的真溜啊。
    都知道谷雨功力深厚，力大无穷，现在宫宝森只伸出一只手，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谷雨自然不能双手迎敌，而且只能用手中巧劲对抗，这边是从规则上发挥了宫宝森八卦掌的长处。
    “他输了。”走廊里，老姜摸了摸肩膀上的猴子：“他输在太狂妄，敢任由老爷子划道。老爷子这是在给他上课，姜还是老的辣！小姐，你放心吧，宫家没有败绩。”
    宫二手扒窗棂，看着玻璃那边英风锐气的侧脸：“老姜，我让你打听过了，这个谷雨到底是什么来头？”
    “二小姐，你不知道吗？他是津门第一人，也是关内第一人，马三在他手中走不了八招。”
    老姜的声音当然不大，另一侧的马三也听不见。
    “兄弟们回来怎么说谷雨的？”
    “气魄大，格局大，通过商业手段促成南拳北传，年纪轻轻，便只手撑天，英武不凡！”
    宫二目光流转，点了点头，心中说道：“确实英武不凡！”
    此时谷雨伸出了右手。
    电影里叶问探了三次手，最后用听桥破了宫宝森的势。
    谷雨只出了一次手。
    当指尖点在糕饼边缘那一刻，宫宝森手腕下沉，谷雨用“撑斩为母”的手法急速抹过，带起糕饼上皮的芝麻粒，刺向对手臂弯。
    宫宝森手掌下压，手腕上顶，准备卸开手劲。
    但谷雨手指灵巧翻动，食指和中指的力道忽强忽弱，就在宫宝森巧劲转来的时候，谷雨的小拇指飞速一划，正点在宫宝森的虎口处。
    沛然巨力猛然袭来，宫宝森顿时虎口一震，五指再也拿捏不住，糕饼顿时失去掌控，落入谷雨手中。
    “高明。”
    “厉害！”
    堂外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宫家老爷子为了获胜可以说已经竭尽全力，从比赛规则到比赛内容处处设限，为难谷雨，但是没有想到千般算计只一眨眼功夫，糕饼就落到谷雨的手里。
    这是武功招式上的比拼，也是力量上的对决，最终谷雨获得最后的胜利。
    “前辈，承让了。”谷雨微笑说道。
    现在糕饼落在他的手里，两人功夫水平高下立判。对于武功高手而言，一只手掰开一张饼，那根本不是问题。
    但谷雨并没有把饼掰开，而是放回盘子里，转头看向宫宝森。
    电影里面，宫宝森和叶问比掰饼，是希望他能在江湖范畴内南拳北传，南北一体。
    但现在谷雨身为北方拳师，早已促成南拳北传，这个问题自然不再有。
    到了如今，老爷子心心念念的是什么？
    是形意八卦门的未来。
    是形意拳和八卦掌的传承！
    关内关外，都是华夏，两地武术，都是华夏武术。
    谷雨说道：“在你眼里，这块饼是一个武林，武林分南北。但是在我眼里，这是一个世界。”
    “此逢乱世，为大争之时！我辈武人，当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待胡虏退去，国事一新，国术自有传承。”
    谷雨说着，把放饼的盘子端了起来，递给宫宝森：“都是一样的饼，你觉得哪块非得掰开，哪块不需掰开？”
    一句话把宫宝森问住了。
    他抛给谷雨一个问题，谷雨用新的问题回答了他的问题。
    大家都是饼，你说哪块该掰，哪块不该掰？
    “问的好。”宫宝森看着盘里堆成金字塔的糕饼：“宫某争了一辈子，争到最后才发现竟然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大家都是饼，你凭什么非得掰开这块，留着那块？
    这其实就是一个绕来绕去的问题，根本没有什么正确的答案。
    但老爷子知道，他既然为难人，人家自然也会为难他。
    其实谷雨表达的很明确，眼瞅着大家伙要做亡国奴了，该快起来纷争抵抗吧，等到胜利之后，谁留下来谁就能传承下去。
    堂下鸦雀无声。
    有文化的惊讶于谷雨的远见和格局。没文化的看个热闹，掰饼和该不该掰饼寓意什么，他们不明白，但是很明显，吃盐多的宫宝森被吃饭少的谷雨难住了。
    宫二扒着窗棂，又往前面凑了几分。
    老姜说道：“二小姐，那些话伱听懂了吗？我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宫二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宫宝森接住饼盘：“宫某赢了一辈子，没成想在金盆洗手的日子败给了你，谷先生，你已经走出了一条前人没走过的道路，便是没有今日之事，你的名声也是如日在天，往后的路，你是一步一擂台，希望你能走出一个康庄大道！”
    话罢，他举手抱拳。
    谷雨拱手还礼。
    在一片掌声和叫好声中，宫宝森转身往外面走去。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把这次隐退仪式当戏演。
    马三八合即败，薛国兴二十人尽皆重伤，喜峰口上百个鬼子的人头……
    宫宝森一直知道谷雨功力深厚，所以他全力以赴，结果是……这场比试输得心服口服。
    在场众人等人长舒一口气，悬在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也有人能学事后诸葛亮，说谷雨学贯中西，拳精南北，人家写的小说洋人都追捧，写武侠小说更是国内第一人。
    无论怎么比，整个登瀛楼有几个能和他相提并论？
    “谷先生，干得漂亮。”
    “谷先生，恭喜你。”
    “谷先生，好样的。”
    “……”
    谷雨站在人群前，冲参加仪式的各地拳师抱拳致谢，当他的目光扫过左侧窗棂，同玻璃对面的女人脸对视一阵。
    虽然没有交流，但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老姜在宫二身旁煞风景的说了一句：“关内关外，江南江北，只怕他现在是天下第一！”

 第111章 她像个好生养的

    半个小时后，登瀛楼一个雅间。
    老姜听到宫二的吩咐，不由得一脸凝重，说道：“姑娘，此事万万不可。”
    宫二一脸倔强，白玉无瑕的脸上写着一往无前：“宫家从来没有败绩，输了，宫家会有人找回来！把这个转给姓谷的，他懂！”
    她将一封墨迹未干的书信递到老姜手里，沉声道：“这辈子我成不了我爹那样一天一地的大豪杰。”
    “可我不图一世，只图一时。”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宫二眼神有些闪烁，但是老姜抬头看她的时候，她的声音立刻变得强硬：“快去！”
    老姜心中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一个字：“是！”
    想一想，谷雨乃是武林中横空出世的大豪杰，老爷子奋进心思却无从下手的事情，却让他办成了。
    面对这样的大英雄，马三输了，老爷子输了，二小姐就算想找回面子和他比武，输了也说得过去。
    输给大英雄大豪杰，不丢人。
    对宫家的声望，也不会受到打击。
    项羽输给刘邦，也依旧流传千古的西楚霸王啊……呸呸呸，想什么呢，宫家只会是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
    看着老姜一脸的纠结，宫二说道：“老姜，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
    老姜犹豫了。
    “我来之前，师兄已经将谷雨的功夫给我详细的说了一遍，我算是知己知彼。”宫二催促：“快去吧。”
    老姜稍作沉吟，目光微沉，拿着那封信走了。
    宫二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
    ……
    下午，人力车都已经准备好，宫家的子弟们提着行礼，来来回回。
    宫宝森站在人力车前，对宫二道：“晚上的局，按照武林的规矩，是输的一方请客，谷雨不到场，我也不会到场，你就代表我去。”
    “您放心，宫家人办事，没丢过人。”
    宫宝森深深地看了一眼宫二，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马三，微微叹了一口气，转身上车，下令道：“走！”
    风尘卷起，十几辆人力车向车站奔去。
    ……
    三天后，定西武馆。
    那封书信放在桌子上，没有拆。
    因为压根不用拆。
    在座的都是武林中人，大家伙光看信封，就知道对方想做什么。
    况且大家都收到消息，宫家二小姐在登瀛楼包了整个场子，请来名角唱戏，唱的还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静待谷雨单刀赴会。
    好家伙，这是霸王夜宴啊！
    李星阶坐在一旁，语气平淡：“宫大哥一身武艺，形意拳和八卦掌都练到绝顶，其中马三得了他的刚劲，一套形意拳打遍东北无敌手，女儿得到了他的柔劲，是六十四手的唯一传人，一招叶底藏花防不胜防。”
    听得出来，李星阶身为叔父辈，对宫家二小姐还是颇为欣赏。
    确实也值得欣赏。
    虽然国术界有一些女性拳师，但是水平高到宫二这种水平的可以说凤毛麟角，一旁坐着的中州武馆的当家邹榕，虽然拳术不错，但年近五旬，论武功都不配跟宫二提鞋。
    “宫家二小姐豪杰不让须眉，在登瀛楼摆下霸王夜宴，就是要跟你真刀真枪干一场，为宫家正名，为她爹找回场子。这种事，你赢了，那是应该。你输了，就是败给一个女人，面子里子都没了。”陈识坐在一旁，抽着雪茄叹道：“表面看她是个冲动之人，但细细琢磨却是内含玄机，我猜测这登瀛楼的战场，也是她精挑细选的，谷师傅，你可得好好考虑一下。”
    金山找在一旁摸了摸脑袋，心中有些不爽。
    若非他这几年静下心来读了不少书，武学见识都有长进，早就想抢话说了。
    在他看来，这本来就是一场戏。
    大家平平安安的演好就行了。
    可这个宫家二小姐，就是能折腾。
    非得搞出一场新戏来！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会加戏，就是会抢戏。
    这样放在戏园子里，会被师父打的！
    君不见《霸王别姬》里面，霸王回营亮相，到和虞姬相见，按老规矩是定然七步，若是只走五步，那就是威而不重，就成了江湖草莽黄天霸了？
    就算如今在这家武馆当股东，要是办事不顺了，该挨打还是要挨打的。
    这位宫家二小姐，请的戏班唱的还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你一个关外来的女子，把自己当成了中原的穆桂英，把谷雨比作关外的侵略者耶律浩南，这分明是颠倒黑白！jiusu
    “你们说……宫大哥知道这件事吗？”邹榕问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李星阶摇摇头说道：“我了解宫大哥，他肯定不知道。”
    大家纷纷点头。
    因为老爷子早前的隐退仪式上已经当众承认自己输了，他一个隐退的人，不会在津门的地盘上赖账。况且李星阶心里清楚，宫宝森分明是主动求败，这样才能退的彻底，退的漂亮！
    也就是说，宫二是自作主张。
    耿良辰提议道：“师父，要不干脆把这件事通知宫老爷子？”
    谷雨摆摆手：“用不着。我本来想在隐退仪式上，见识一下宫家六十四手，没成想老爷子另辟跷径。如今宫家二小姐有请，我正想借此机会见识一下叶底藏花。”
    看他决心已下，邹榕美目流转，微笑道：“八卦手黑，小心点，别被拆了祠堂。”
    “哈哈哈……”
    房间里顿时响起一阵欢快的笑声。
    ……
    待众人走后，谷雨去了卧室。
    赵国卉身姿婀娜，端坐在梳妆镜前，正对镜贴花黄。
    看到谷雨进来，她微微一笑：“听说今晚你要单刀赴会，去迎战宫家二小姐？可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谷雨微微一笑：“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哦？”赵国卉偏头看他：“东风是什么？”
    谷雨走到赵国卉身后，将她搂在怀里：“那当然是你啊？”
    赵国卉面色晕红，眼波流转，宛若碧波春水：“你不怕吃的太饱，晚上没力气？”
    “你就是我的大力丸！”谷雨哈哈一笑，将赵国卉拦腰抱起，放在床榻之上。
    大约经过了三万字之后，赵国卉躺在怀里，低声道：“伱知道我十八岁第一次生孩子的的时候，因为难产身体已经毁了，这辈子再也坏不了孩子，要不，你把宫家姑娘娶了吧，我看她像个好生养的……”
    “什么，你见过她？”谷雨微微一怔。
    “是啊，昨天我在外边散步的时候，和她遇到了，聊了一个多小时呢，我给你说啊……”

 第112章 叶底藏花

    晚上。
    登瀛楼灯火辉煌，酒香果香绕梁满堂。
    楼下戏台上正在藏着《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叮叮当当打的很热闹。
    二楼的雅间，各种器具摆的琳琅满目。
    桌子上摆的也都是各种珍馐。
    两人并肩而坐，侧面而对。
    谷雨看着宫二。
    宫二也看着他。
    俩人看了差不多有一分钟，谁也没有动。
    “三天前，我爹就坐在这个位置，今天，我们就从这里开始怎么样。”
    正处在贤者时间的谷雨面容淡然，目光清澈：“请。”
    宫二有些惋惜地看了一眼整间屋子：“可惜了这一屋子的精致。”
    谷雨跟着打量周围环境，笑着说道：“若打烂了东西，算我输。”
    就像佛山金楼的那座雅堂一样，宫二选的这个房间一边临窗，一边紧靠楼梯，还有栏杆可以俯视楼下的戏台。不但如此，里面还摆着各种时兴家具、红木座椅，都是极为精致。
    精致意味着奢侈，烧钱。
    总之，这座房间是整座登瀛楼地形最复杂，家具装饰最多的地方，看来宫二是提前做过功课的。
    谷雨的武功基础是红拳，虽然讲究步伐，但终究比不过讲究讲究身形的八卦掌。
    再加上女人练武，最擅长的就是身法和灵巧。
    所以宫二找了个空间小，坛坛罐罐又多的房间打，这是扬长避短，充分发挥女子比武的优势，做出了针对性布置。
    宫二走到靠门的地方，右手在前，左手在后，掌心向内，双腿如剪开，神凝气沉，势如走松。
    一步。
    两步。
    三步。
    八卦游身掌。
    行如蹚泥，动转若猴。
    谷雨没有随宫二的游行走马换步，眼光略移，身形微偏，左拳右掌，侧身在胸前。
    这是武沛拳的起手式。
    宫二又走几步，眼神一颤，双掌交错，右手挑掌急攻谷雨侧脸，左手穿掌蓄势待发。
    八卦掌取法于刀术，擅长偏门抢攻，所以每一次进攻，都会选择对方的视线死角。
    但谷雨武德充沛，力重如山，诸多拳势顺手施展，左格右挡，顺势化解。
    砰！
    砰！
    砰！
    两人双手相交，连续爆响。
    他俩以快打快，短短几个呼吸，两人就拆了数招。
    宫二掰步侧旋，腰如轴走，双掌一勾一打。
    谷雨撑斩为母，化身为奇，刁打为法。
    须知谷雨的力量实在太过雄浑，即使收了力气，也让宫二的很多招式无用，无奈之下，宫二只能急收双掌回防，足尖点地承压，纵身向后轻跃，化去雄浑之力。
    谷雨勾挂为能，以云手为缠绕，以抹手尾格挡，让宫二难以脱力。
    眼见对手占据主动，偏门抢攻失去效应，宫二当即抽身暴退，身如凌空青鹤，跃上围廊扶栏，以立柱为轴，转身蓄力，甩身飞腿。
    “够凌厉。”
    谷雨赞一句，左手云手一挡，右手抹手一格，刁打迫近，击在宫二足底。
    谷雨的力道何其强悍，一瞬间宫二浑身发麻，右腿乏力，左手松开，身体往外掉落。
    其实这一招本是宫二的以退为进，通过地形间的有效利用，想让谷雨摔落楼间。
    但谷雨的力道，比宫二想象的还要强大，宫二虽然足够灵动足够快捷，但力量上的绝对差距，最终让宫二扛不住了。
    老姜面色大变。
    宫二若被谷雨大力震飞，人在半空无处借力，若是一头栽下去，怕是要遭重创。
    谷雨见状，根本不加犹豫，立刻身如闪电，俯身冲向宫二。
    宫二下意识伸出手臂，谷雨握住她的手腕一拉，借力微微侧身，揽住身前窄窄腰肢，一蹬立柱，顺势将宫二推了过去。
    他这股力道是柔和的，足以让宫二稳住身形。
    时间仅仅在一两秒之间，宫二的眼神却仿佛过了一生，眼看两人即将分开才重新变得冷静。
    眼看谷雨距离地面不足一米，他伸出手掌在地面一压，木板微弯，反冲力顺势而生，旋身而起，稳稳站住脚跟，
    便在此时，变故陡生。
    宫二双脚一蹬，身如白鹤，凌空而来，接闪穿掌强袭而至。
    这个宫二和宫宝森一样，不按套路出牌，够辣够偏门！
    啪，啪~
    宫二的八卦六十四手果然了然，身法如电，掌势绵绵不绝，饶是谷雨应变神速，也只能硬抗，结果肩膀、手臂被连打数掌，不由得退了两步。
    便在此时，宫二左脚前插，身体往前一倾，足尖一转，拧力及腰，衣袂如青花怒绽。
    叶底藏花！
    宫家六十四手的杀手锏！
    快！狠！稳！手重！
    谷雨双臂下沉，蓄势待发，含胸收腹，头往后偏。
    宫二转身到一半的时候，下巴微收，随身旋转的长辫化为一道黑影疾扫谷雨面门。
    原来叶底藏的这朵花，杀招在这里。
    谷雨恍然。
    但是可惜宫二算错了一件事！
    她若是以此招进攻别处的敌人，或许能够奏效。
    但他忘了一件事，津门出鞭神！
    清末曾经有位天津武人，和霍元甲一个时代，他将自己的鞭子玩出了花样，津门武人想出了很多招数，都对付不了他的大辫子。
    当然，后来这位爷剃了头发，改练枪术，参与了武昌起义。
    因为他把鞭子割了，武术的神韵却在身上。
    所以谷雨瞬间一式铁板桥紧急闪避，黑影几乎贴着鼻尖抹过。
    宫二趁机单掌平推。
    啪。
    谷雨躲闪不及，只能跟她对了一掌。
    他身子本来向后倾倒，这股力量使得他后退了一大步，身子撞到了墙上，只听“咔嚓”一声，窗棂裂了。
    宫二收招。
    谷雨站住身形，拱手说道：“你赢了。”
    是的。
    依照动手前谷雨说的话，是她赢了。
    “都知道宫家六十四手一招叶底藏花千变万化，可就是防不住！”
    老姜满心欢喜出现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视，口中笑着说道：“姑娘，宫家赢了。”
    宫二没有回应老姜的话，因为她知道，谷雨不会抓她的头发。
    原因很简单，谷雨是君子，是大丈夫。
    所以才不顾一切飞身救她。
    ……
    二十分钟后。
    登瀛搂门前。
    宫二身姿款款，与谷雨并肩而立。
    “谷先生，谢谢你？”
    谷雨微微一笑：“我输了，却也赢了，何必用谢？”
    宫二说道：“你是君子，所以我要道谢。”
    “有的事无需多说，”谷雨抬头看了看清冷的明月，向门外走去：“关山难阻人意，叶底是否花开灿烂，有机会再印证。”
    宫二凝视着他的背影说道：“你来，我等着！”

 第113章 半人半鬼，神枪无敌

    输了，又赢了。
    凡是看过这场比武的武林中人，都觉得谷雨的这个自评恰如其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谷雨不只是拥有天下无敌的武功，还因为侠义仁者之心获得大家的敬佩。
    整个津门武术界，没人在意谷雨输给一个黄毛丫头。
    毕竟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宫家人一离开，谷雨的日子就忙碌起来，这不仅仅来自蜂拥而至的拜师者，以及闻讯赶来切磋技艺的各地高手，还因为津门国术大赛怕是举办不下去了。
    随着东征大胜，山西形势大变，老西黯然离开主政二十多年的晋省，眼瞅着娘子关、大同、临汾等地会爆发战争，而鬼子也继续蚕食华夏。
    此时整个华北已经陷入鬼子和汉奸的染指之中。
    鬼子的华北驻屯军已经频频照会津门武行，想要占据这块膏肓。
    若是他们图谋得逞，谷雨辛辛苦苦的打造的国术团体，只怕沦为鬼子的囊中之物。
    临近新年，冀东自委会这个汉奸机构成立，在有心人的操作下，谷雨被开除出大刀队。
    民二十五年，华北局势愈演愈烈，新年刚过，李星阶便被解除国术馆的职务，河北省国术馆陷入华北驻屯军掌控之中。
    武行众拳师人人自危。
    所以他谷雨召开会议，号召大家离开津门，迁往长安，在那里组建北方武行组织，联合全天下的爱国拳师参与抗战大计。
    此时整个津门，已经有了六十七家武馆，二十四家武术茶社，七家武行会馆，加上那些跑单帮的，加起来足有一千三百多人。
    结果足足八百人愿意跟随他。
    为了尽快西迁，趁着晋省局势平定，谷雨便赶往那片新红之地，和有关领导密谈许久。
    民二十五年夏天，谷雨返回津门，开始组织拳师西迁。
    尽管有八九百人愿意跟着谷雨去长安，可是依旧有四五百人非要留在津门。
    尤其是那些头发胡子都白了的老家伙。
    许是故土难离，又或者舍不得眼前的好日子，觉得自己是人上人，谁当家都会礼善他们。
    就像远在奉天的宫宝森。
    鬼子占据东北都好几年了，宫家和形意八卦门不好好的做良民吗？也没见鬼子动他们啊！
    要不然宫老爷子能安安稳稳的跑到津门举办隐退仪式？
    据说鉴于两广局势不稳，那边的精武会高层有意请宫宝森南下佛山，再举办一次隐退仪式。
    其目的吗？
    当然是团结南北拳师，上下一体。
    而宫老爷子也欣然同意。
    ……
    老头子们故步自封，一心做良民，谷雨也懒得劝说。
    鬼子侵华是为了抢掠物资的，津门又是北方大城，他们真的占据之后，不疯狂的劫掠一番，怎么够他们出兵的费用？
    这些老头子看不到这点，将来的下场，要么被洗劫一空流浪街头，要么就去做汉奸，那也由得他们。
    反正头发胡子都白了的家伙，鬼子愿不愿意用他们，还两说呢。
    听到宫宝森要南下的消息之后，陈识找到了谷雨，告诉谷雨，他打算关闭武馆，返回南粤。
    “这次北上开武馆，其实只是为了为咏春拳扬名，以完成师父的心愿。现在心愿完成了，我该回去重振家业了。”
    “重振家业？”谷雨看着西装革履、气派非凡的陈识：“这两年你在津门赚的钱，还不够重振家业的？”
    “这才哪到哪啊？”陈识笑了笑，一连沧桑的说道：“我家在南粤，号称九十九楼，房子多、一场兵变，全没了。”
    “幸好年少学拳，否则连个吃饭的本事都没有。我给货船当保镖，在南洋浪荡了十三年，回到家里之后，房子不是毁了，就是被人占了，费大力才要回一座楼。我想着先完成师父的心愿扬名咏春拳，然后再回去重振家业。”
    “如今咏春拳名扬北方，我也收了几个知心的徒弟，算是为师门尽心了，该为家族尽孝了。”
    谷雨沉默片刻，说道：“你要回南粤我不拦你，只是眼瞅着日本人要全面侵华，他们的海军强大，南粤也不是安稳之地，我建议你做好准备，把家业往粤西迁移一下，省的鬼子一来，家业尽毁，一间房子都要不回来。”
    陈识叹了一口气：“谁想做亡国奴呢？只是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鬼子的军队虽然精悍，但华夏广袤，再多的军队撒胡椒面也撒不过来，他们只能占据形胜之地，粤西那片，怕是最多只会短暂占领？”
    “你是说我们做不了亡国奴？”陈识精神一震，看向谷雨。
    “当然。”谷雨站起身来，泡了一壶茶，“来尝尝，这是山西洪洞大叶茶，洪洞你听过吗？李世民去过，朱元璋在那里搞过大迁移，整个北方的老百姓，几乎都是从那里迁出去的。”
    陈识接过茶杯，若有所思的说道：“山西……”
    ……
    宫宝森在佛山的隐退仪式，搭手的不是叶问，而是陈识。
    因为陈识自从在国术大赛连夺两冠之后，其名声便已传到南方，陈识锦衣回乡之后，还专门上门和叶问较量了一番，略胜一筹。
    因此也成为和宫老爷子搭手的那个人。
    这次两人没有掰饼，只是云山雾罩的扯了几句，又行云流水的交了几招，老爷子故意略输一筹，让陈识赢得满堂喝彩。
    马三没有张扬。
    宫二也没有南下。
    整个隐退仪式显得波澜不惊。
    ……
    从民国二十五年到二十六年，谷雨除了主持拳师西迁，就是带领手下弟子们考察整个华北地形。
    虽说主线任务是做一代宗师，谷雨也不能真的弃武从戎，但参与抗战，用和李尧臣一起合创的关王无极刀杀鬼子是责无旁贷的。
    反正武功是越练越强，杀戮的鬼子越多，武学的境界越高。
    他当然会继续混国术圈，不会参与政界和军界。
    无非是战争胜利后，他跑到香江再创事业。
    民国二十六年夏，局势愈发不稳。
    七月，宛平一声炮响，抗战拉开序幕。
    七月底，津门沦陷。
    什么南拳北传，北拳南传，什么国术大赛，统统夭折，跟随谷雨来到长安的李星阶、李尧臣等人备受打击，因为祖国河山正被异族蹂躏，也因为武人的抱负难入上人法眼。
    谷雨将在长安的各大武馆合并，组成武馆联盟。
    一方面，谷雨安排金山找南下找陈识，然后通过他的关系联系香江精武会、两广精武会，从南方往北走私药品、粮食。
    另一方面，谷雨开始对经受住考验的三百多名练家子进行侦查、射击、反侦察等方面的训练。
    同年十一月，和历史上不一样的太原会战胜利结束，日军损失惨重，无力西进，无数的勇士越过太行山，深入敌人后方，和日寇展开殊死搏斗。
    谷雨带着吕军声、耿良辰等三百多个练家子，手持关王无极刀，高唱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也加入了组建血肉长城的洪流中。
    很快，他们打出了武人抗日的名声。
    吕军声因为身高力强，曾经创下一战杀掉四十个鬼子的壮举，被称作“当代吕温侯”。
    耿良辰聪明伶俐，成为最优秀的侦察兵，被称作“阵地飞鹰”。
    而谷雨更是名震遐迩。
    什么单人冲碉堡，空手夺机枪，独刀灭日骑，长枪扫敌阵，仿佛古代的陷阵死士一般，给日军极大地杀伤，日伪军闻其名而震恐，称他是“半人半鬼，神枪无敌”。
    因为名声传得远，以至于大后方那些茶楼酒馆的说书先生们都有了很好的素材，编了一个什么“飞虎神鹰”的故事，还给他改了名字叫燕双鹰，把他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当然这是后话。
    民国二十八年冬，一封来自东北的书信，通过地下渠道送到谷雨手中。
    谷雨看完书信之后当即长叹一声，当即请假，赶往东北。
    心中对这帮老人的固执很无奈。
    你既想着故土难离，又想着忠义两全，还想着一身绝艺能传下去，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好事？

 第114章 我来了，你无需奉道

    自从抗战打响，谷雨就一直奔波在长安和华北，随着日军在华北的统治不断加深，许多拳师追随谷雨，走上从戎报国之路，由谷雨将他们推荐道各主力部队和游击队当中。
    他一直活跃在抗战的前线，不是带领游击队攻打敌军碉堡，就是在侦查敌军碉堡的路上。
    因为每战必胜，缴获了大量的枪支弹药、粮食布匹，也不断将这些东西运往后方，可以说忙得焦头烂额。
    不过他也会给自己劳逸结合。
    因为宫二考取了西北大学医学系，所以谷雨经常会回到长安，与宫二见面。
    大概是长久的接触，宫二和赵国卉相处的很和谐。谷雨和宫二有时候漫步街头，有时候书信畅谈。
    关系越来越暧昧。
    但美好的时光总是很短暂。
    和电影里面一样，马三最终没有抵挡住功名利禄的诱惑，选择了叛变投敌。
    宫宝森收到消息之后，便把孽徒叫到家里，一番教育之后对方不肯回头，便打算出手废了马三。
    可惜他已经七十岁了，马三又身处壮年，一番激斗之后，宫宝森击退马三，却没有给对方造成伤损，反而被马三顶膝撞在胸口，身体严重受损，最终含恨而死。
    在谷雨看来，老爷子既固执又糊涂。
    这又不是隐退仪式上的搭手，也不是“武行头牌之争”的和气相斗。
    当比武分生死的时候，从来都是拳怕少壮。
    谷雨曾经给宫宝森写信，告诉他万一有变，他谷雨可以代表天下武林除魔卫道。
    但没想到老爷子非要自断家务事。
    这分明就是找死。
    像宫二这种人，一定不会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觉悟，收到消息肯定不会和谷雨打招呼，而是第一时间赶赴东北。
    因为宫二觉得这是他们宫家的事，再亲的外人也不宜插手。
    按照电影的轨迹，宫二先是被门派的老人们给怼了，给老头子发完丧就会去找马三算账，又被武林规矩怼回来，怒而奉道，然后在大年夜跟马三决一胜负。
    从马三投靠日本人到大年夜决战，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天，可以想见宫二的性子有多么要强，多么急于求成。
    就算现在情况有些出入，宫二和谷雨已经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到复仇这种事，宫家二小姐依旧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宁在一丝进，莫在一丝停”，宫家人都是这种性格。
    既然如此，谷雨只能放下手中事，去东北阻止宫二做傻事了。
    他不是真正的军人，也没有加入组织，本质上他算是郭靖在襄阳城那样的客卿。再加上当初的吴起镇大奉送，属于最高级别的“统战对象”，因此有着极高的自由度。
    但饶是如此，他也必须加快速度。
    因为按照常理推断，他在战场厮杀，所以收到的消息比宫二晚了很多，希望一切来得及。
    …………
    奉天郊外，奉国寺。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老姜看着前方白皑皑一片山河沉默不语，摸了摸肩膀上的猴子，半响长叹了一口气。
    宫二执意要奉道，老姜百般劝解都不成，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老爷子临走前给宫二留了一句话——不问恩仇。
    就是希望宫二远离武林是非，不要掺和这些事。
    不让宫二报仇其实也是为了她好，江湖上的事，纷纷扰扰，喧喧闹闹，今天你杀了我，明天我害了你，后天又被其他人算计了，人生沾了恩仇，路就窄了。
    五年前，老爷子给她定了一门亲事，对方并不是练家子，祖上曾做过御医，算是出身中医世家。三年前，老爷子从津门回来，又把宫二送去西北大学学医，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她别为“宫家”虚名所累------好好过完一个女人该有的一生。
    可是呀……
    天不从人愿。
    女儿的婚事这样，徒弟的人事也这样。
    宫二没有听老爷子的话，执意要找马三报仇，结果呢，老爷子的拜把兄弟除了说些不沾边的话，没一个站出来帮她主持公道的，去了马三家又被一句你是女儿，终究是外人的话给将了一军，像她那么倔强的人，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可奉道这种事，是对一个女儿家最大的折磨啊。
    所谓奉道，在东北武林叫做独行道，也就是独来独往，一辈子孑然一身，不结婚，不留后，不传艺。
    老爷子当初选定的那个人，是个极好的人，人品相貌才能都是出挑的，但二小姐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在津门和老爷子搭手的那位。
    他们都是好人家。
    可宫二面对父仇，却也只能奉道了。
    她心里得经受多么痛苦的折磨啊！
    想到这里，老姜把看向寺庙的眼睛转了过去。
    若是那个人过来，或许……
    可是他终究不是宫家的人啊……
    吁……
    马蹄阵阵，纵马停步。
    声音打断了老姜的思考，他抬头一看，就见一人骑马而来，十分灵巧的从马背上跳下来。
    他径直走到老姜面前，也不多说，直接问道：“二姑娘在庙里吗？”
    老姜愣住了。
    是谷雨！
    他不是在华北打鬼子吗？
    要知道他的名声已经传遍了华夏武术界，那些逃往西北避货的东北拳师，参与抗战的东北军士兵，给家乡亲友的书信没少提他的名字，赞他的为人，叹他的功绩。
    尤其是什么“单人冲碉堡、空手夺机枪”，还有什么“半人半鬼，神抢无敌”，简直成了神话故事了。
    每每有消息传到奉天老宅，宫老爷子都要饮酒一杯以示庆贺，说起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了。
    老爷子每常说，自己这辈子最为引以为傲的三件事，和他这些事比起来简直如同萤火之比皓月。
    老姜惊讶于他的到来，却仿佛呆住了似的没动弹。
    还是猴子懂事，往里面指了指。
    “谢了！”谷雨冲猴子拱了拱手，径直闯了进去。
    “哎，老了，还不如一个猴子明事理。”直到谷雨的身影消失在庙里，老姜才反应过来，嘴里叹着气，手上却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猴子的毛。
    大殿空寂，古佛无声。
    当谷雨轻步踏入的时候，他看见一个寂寞的身影，正抚摸着斑驳的墙壁，似乎口中在念叨着什么，最终下定了决心，双手合十，就要在佛前跪倒。
    “佛说，你无需奉道！”
    “因为我来了！”

 第115章 马三你不要害怕

    几分钟前。
    寒风皱起，抚平了宫二愤怒和不舍的内心。
    大佛无声，让宫二让自己变得古井不波。
    太多的不舍，也挡不住为父报仇，一往无前的倔强。
    一炷香之前，她心里还想念这一个人。
    认识谷雨四年了，两人从开始的书信往来，到后来得纠缠暧昧，再到相知相印，虽然依旧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宫二知道，自己这一生心里只有一个人了。
    因为抗战的缘故，谷雨多次往返长安与华北之间，可每次来去匆匆，两人也只是见了两三回而已。
    可是父仇如山啊！
    “爹，奉国寺的雪，比往年来的更大一些。”
    “爹，我知道你为什么让我不问恩仇，可是我不能啊！咱们宫家人不能这么被人欺负啊！马三仗着有日本人撑腰，你的那些老哥们儿也向着他说话，这是把我们宫家人的脸往地上踩啊。”
    “爹，马三说我是许了人家的人，没资格要回宫家的东西。既然天大地大，规矩最大，那女儿就按照规矩办事！只要奉了道，就能为你报仇了！到时候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爹，上次我跟你吵架，负气离开，是女儿不孝，我给您出了一个大难题，但现在这个难题不存在了，奉道之后，我这一生就是青灯古佛了。”
    “爹！其实你也知道他很好，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为了这个国家赴汤蹈火，但这事咱们形意八卦门的事，是咱们宫家的事！和他无关。等我杀了马三，拿回我们宫家的东西，我就离开这里，找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度过余生，要是我输了，那咱们宫家该遭此劫。”
    “可惜了，我见不到他开创新天地了，唯有在佛前保佑他逢凶化吉，走一步路，点一盏灯，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我知道他身边有个国卉姐姐，我也是定了亲的人，本来就不该走在一起……”
    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宫二一直面色平淡，一滴泪也没有流下，许是太多的不舍……
    最终还是走到佛前双手合十，就要跪倒。
    “佛说，你无需奉道！”
    “因为我来了！”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宫二身形忽顿，她转身往身后看去，佛殿门口站着一人，身穿呢子大衣，丰神俊朗，面容英挺，含笑而立。
    “你……怎么来了？”
    一时间，宫二只觉得，恍然如梦，
    “你一声不响，自己跑到关外要奉道复仇，我自然要阻止你！”
    “你来，是为这事？”
    “当然。”
    宫二盯着他的脸看了一阵：“你也要阻止我向马三复仇吗？”
    他果然来了，她当然开心。
    可是那又如何?
    虽然她愿意为了他的一句话而不顾一切，但报仇的念头岂是说断就断的?
    谷雨摇了摇头：“当然要报仇，但报仇无需奉道，杀马三，易尔。”
    宫二听出谷雨的豪迈和自信，她沉声道：“马三不是你的对手，但他杀了我爹，我就要拿回属于宫家的东西，现在的宫家，只有我。”
    这句话说的坚定，说的决然，说的十分清楚。
    “不，伱要拿回属于宫家的东西不假，可马三夺走的不只是宫家的东西，还有形意八卦门的东西，那些老人们，也得从马三身上拿回属于形意八卦门的东西，都说先公后私，先形意八卦门，再宫家，这个顺序不能断。”谷雨语气平淡的说道。
    “人走茶凉，我爹一退休，门里的老人，就跟着马三走了。他们现在都向着马三说话，挤兑我，不许我报仇。”想到刚下火车就遇到那群老人一阵挤兑逼迫，宫二就觉得一阵心寒。
    谷雨笑了：“不不不，天大地大，规矩最大。他们是形意八卦门的长老，宫前辈去世了，他们就该找马三报仇，许是他们之前老糊涂了，没明白过来，但给我三天时间，我会让他们他们明白过来的。”
    说到这里，他一脸温柔的看着宫二：“这里冷，我们回去吧！”
    说完话，他转身往外面走去。
    电影里宫二和叶问有缘无分，主要是因为叶问娶妻张永成，夫妻恩爱。
    而宫二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就算有心白头偕老，也绝不可能去给叶家做小。
    但谷雨就不一样了。
    因为赵国卉不能生育的缘故，且一心盼着她的那个孩子回来找她，所以一直不肯嫁给谷雨，而且早就有心撮合谷雨和宫二，为此没少做了功课。
    再加上谷雨和宫二年龄差距小，男未婚女未嫁，自然可以走在一起了。
    宫二看着他走了，虽然一时没明白谷雨打算怎么做，但只是沉思片刻，便打定了主意，跟在谷雨身后出了寺庙。
    谷雨在奉天跑了三天。
    三天后，奉天协和会。
    日本旗和伪满洲国国旗在院子里飞舞，雪花压在树枝上，摇摇欲坠。
    “砰！”
    伴随一声惨叫，一个黑影从大门外飞进来，重重地摔在才打扫过的院子里。
    哗~
    周围房间的棉布帘揭开，十几个带着臂章的男人从里面冲出来，看看地上跌得七荤八素的同伴，将头扭向院门。
    这里可是奉天协和会，而马三是东三省武林的扛把子，谁敢来这里闹事？不想活了？
    “马三呢？叫马三出来！”
    老姜走进院子，面无惧色看着挡在正屋门前的人们。
    “又是你啊，怎么还来？”
    马三的二徒弟许恒冷笑一声，看向老姜的眼神一脸揶揄。
    四天前，这人跟着宫家二小姐老闹事，被他师父马三几句话就怼回去了。
    这才几天啊，又来闹事了！
    不嫌丢人吗？
    便在此时，门外涌进来一群人。
    一群老人，围拢着一男一女。
    男的不认识。
    女的一身裘皮大衣，面无表情，自然是宫家二小姐。
    而那群老人，正是形意八卦门的长老们。
    他们怎么来了？还簇拥着宫家二小姐来？
    这群老家伙，不是现在跟着师父马三混了吗?
    现在，唱的哪一出？
    “二小姐，难不成上回师父说的话不够明白？要不要我再重述一遍？”
    这话是对宫二说的，不过许恒的视线来来回回，看着这群老人，但最终将目光钉在谷雨身上。
    宫家二小姐虽然不好惹，但也是重规矩的人，所以上回才那么轻易离开。
    这群老人，早唯师父的马首是瞻，也断不会闯协和会的门。
    他们之所以全部一反常态，肯定是因为多了的那个男人。
    可是谁都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除了宫二和只会玩猴子的老姜之外，其余沾亲带故的人都反对向马三寻仇，现在就多了一个男人，就敢翻天？真是好笑。
    宫二没有理睬他，望着正屋说道：“师兄，你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帘子后面才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师妹，许恒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我再三让着你，不外乎是想为你们宫家留点颜面，可不曾想……你这是铁了心要把老爷子生前挣下的招牌砸了。”
    宫二一脸平静说道：“马三，今天要跟你算账的人，不只是我。”
    “不只是你？”
    马三冷哼一声，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一群老人的时候只是微微一怔，但眼神扫过谷雨的时候，却是面容微变。
    “是你！”
    谷雨微微一笑：“你不要害怕，今天我只是见证人，见证形意八卦门清理门户！是不是啊，老东西们？”

 第116章 正义凛然的长老们

    随着谷雨这句话说出来，形意八卦门的长老们都是脸色变了变。
    老一辈当中，地位仅次于丁连山和宫宝森的三爷金三杰踏前一步，冷声喝道：“马三，你欺师灭祖，将偌大一个门派沦为汉奸之处，这个仇恨太大了，天底下可没有比这个仇恨更大的了！马三，今天我们要为宫大哥报仇！”
    五爷说道：“徒弟杀师父，我们这群做师叔和师妹的，要是不找你报仇，那我们岂不成了一窝不仁不义的畜生吗?”
    八爷说道：“宫大哥临死前留话，是不问恩仇，但那是心疼二姑娘，心疼我们这些老弟兄！但是我们要不为形意八卦门除害，不为宫大哥报仇，心里不安，也没脸做人了！”
    其他几个老家伙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都在说马三欺师灭祖，毁家灭门，是十恶不赦的恶徒，他们这些老家伙看不过去，要为宫大哥报仇！
    一番话说的，各个大义凛然！
    老姜听了则是目瞪口呆。
    至于宫二，心里升起了难以言表的不适感。
    要知道，就在几天前，她坐火车刚抵达奉天，这群老家伙直接在火车站休息室堵住了她，你一言我一语的劝她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还拿着老爹“不问恩仇”的话来压她。
    可是才过了几天啊，这群老人们全都变了腔调，一个个的正义凛然，一个个的义正辞严，一个个的叫着喊着要杀马三为宫大哥报仇！
    违和！
    太违和了！
    宫二知道，老家伙们都跟着马三混饭吃，一般情况下绝不可能跟马三对着干。
    但现在这种事情却发生了。
    老家伙一个个的咬牙切齿要找马三报仇，只有一种可能。
    谷雨用了短短三天时间，用了不知道什么办法，说服了他们。
    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杀掉马三！
    想到这里，宫二看了一眼身旁的谷雨，只觉得他高大如山。
    此时马三嘴角直抽抽，心里升起无与伦比的荒谬感。
    这群老家伙什么德性，老爷子不了解，他马三还不了解？
    年轻时或许是豪杰英雄！但年纪大了之后，各个都成了苟延残喘的老东西。
    有钱就是爹，有奶就是娘！
    自马三开始接收宫家的产业开始，这群老家伙便已经围着马三转悠了。
    而日本人占据了东北，建立了伪满洲国，他们的产业更是急剧萎缩，赚不了几个钱，更加只能抱着马三大腿了。
    要说他们敢反咬一口，那简直是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这种情况偏偏发生了。
    宫二肯定做不到。
    她一个姑娘家，没那么大本事。
    老姜更不可能，你让他逗猴子还可以，让他拉拢这群老家伙，他们能正眼看他一眼都欠奉。
    那么还只有一个可能！
    就是那个新出现的家伙，谷雨！
    自打几年前，这人就在关内弄出好大的事业，名声如日在天，如今又加入那些抵抗势力，一心和大日本皇军作对，更有什么“半人半鬼，神枪无敌”的吹嘘名声。
    马三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谷雨是个智勇双全、文武兼备的家伙。
    论武功论势力论名声，都远在他马三之上。
    要是这家伙抓住老家伙们的把柄，让他们反过头来对付他马三，这种可能性极大。
    对！
    放眼天下，似乎只有这个人有这个本事了！
    想到这里，马三深吸一口气，看向谷雨：‘姓谷的，没想到你挺有能耐！’
    谷雨呵呵一笑：“是公道自在人心，我只是顺水推舟罢了，马三，你是形意八卦门的叛徒，门里的长老要清理门户，你是幡然悔悟、束手就擒呢，还是死不悔改，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谷雨！”马三冷哼一声，随即面色一变，看向老家伙们：“诸位师叔，你们真的要和我作对？”
    看着马三扫来的目光，老人们下意识的移开了眼睛。
    谷雨哈哈大笑：“怎么，你怕了？”
    “怕？”
    马三将衣袖往上挽了挽，迈步走下阶梯。
    “我马三生平就没怕过谁，诸位师叔想教训我，那我自然乐意奉陪！”
    “师父！”许桓上前叫道：“对付师爷叔们，何须师父动手？弟子们上前讨教就是。”
    “不用！你们退后，难得和诸位师叔过过招。”马三摆摆手，让弟子们退后。
    许桓等人对视一眼，都向一旁退去。
    马三摆开了形意拳的起手式，寒声道：“诸位师叔，请吧！”
    老家伙对视一眼，最终由金三杰首先踏出一步，冷声道：“马三，今日有你无我！”说罢一声大吼，一招跨步崩拳打出。
    马三目光微斜，身体稍让，来拳接近他的身体时肘部往下一磕。
    金三杰击空。
    但此时五爷飞步跨出，一招单挂掌推出去猛然向马三攻去。
    掌风呼啸，气势如虹，招式狠辣，一点也不像花甲老人！
    马三正要抵挡，六爷、七爷、八爷等几个老家伙也同时跃起，居高临下，各自使出自己的拿手绝活，齐齐向马三攻去。
    马三目光一凝，刹那间汗毛竖起。
    原因为他，因为这几个老家伙配合的太好了，仅仅这一招，便是攻马三之必救，且是下死手的招式，看样子下了大功夫。
    难道他们早就有了杀我之心，私下里配合了许久？
    毕竟他们也是形意八卦门的老人，对我马三的武功造诣了若指掌。
    虽说拳怕少壮，可也蚁多咬死象啊！
    看来这群老东西，不可久留。
    一瞬之间，马三心思急转。
    但此时对手已经攻上来了。
    危急之下，马三一只手往上一架，利用手臂挡住七爷和八爷拍向面门的手掌，同时借力后撤，起脚横扫，攻向击他后背的五爷。
    但六爷的一记坳步炮拳却是怎么也躲不开。
    “砰！”
    正中马三胸膛。
    六爷虽然也六七十岁了，体力早就不如当年，但这一招而言，还是狠辣非常。
    马三当即一声闷哼，后腿踢向五爷的杀招便没了力量。
    而此时金三杰已经顺过气来，一招青龙出水，狠狠地打在马三胸腹之间。
    马三又闷哼一声，连退几步，脸色忽青忽白，一时间心头发痒，嗓子发甜，急忙用力一吞，将涌上来的血又咽回去。
    此时他心中骇然。
    万万没想到，这几个老家伙配合的那么熟练，只一个照面就把他打伤了。
    不过还好！
    最终是拳怕少壮，最多拼着挨几下，抓住机会锤死一个，就能破了这群老家伙的配合！
    可就在此时，老家伙却退开了。
    宫二缓步上前，冷声说道：
    “师叔们的仇要报，我们宫家的仇也要报！师兄，宫家留在伱身上的东西，今天要你交出来！”
    马三脸色大变。

 第117章 我的话就是规矩

    老家伙们虽然年纪大了，功力衰退，但这番配合出手，搭档的十分娴熟，三爷和六爷两记重锤，给他造成了极大地伤害。
    但说到底，也是拳怕少壮。
    马三拼着自己受伤，最多再多挨几下，也能将这帮老家伙给废了。
    但宫二出手就不一样了。
    她年方二十，又是天生的武学种子，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武学修为，都处于顶峰。
    几年前甚至在谷雨身上都能胜过一招。
    如今她又身负杀父大仇，身体、气势都处于优势，对付受到重锤的马三，只怕马三还真的撑不了几个回合。
    “师妹，我说过你没资格！”马三冷哼一声道。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二姑娘是宫家六十四手的唯一传人，无论她嫁不嫁人都有资格出手！”金三杰叫道。
    “没错！二姑娘流着宫家鲜血，为父报仇，夺回宫家的东西，没人比她更有资格！”五爷也叫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
    其他几个老家伙也纷纷叫嚷，以过来人的身份表明，宫二报仇，无人质疑。
    谷雨也淡淡的道：“我代表北方武林证明，宫二报仇，天经地义！质疑者都是心怀叵测之辈，无须理会！”
    马三一口气没憋住，差点又要喷出那口血来。
    无赖！
    太无赖了！
    你们一个个德高望重，居然篡改武林规矩！
    还要脸吗？
    但马三同时也知道，像谷雨武功强、威望高的顶尖武人，一旦说出这样的话来，基本上就等同于规矩。
    什么是规矩，他的话就是规矩。
    除非你能打过他！
    你的势力超过他！
    你的威望高过他!
    可马三能做到吗?
    他要能做到，今天就不会面临这种局面了。
    想到这里，马三怒极反笑：“好！师妹，既然你不知进退，那我便成全你！”
    宫二语气平静;“该穿衣穿衣，该吃饭吃饭，该办的事，天打雷劈也要办，形意八卦门的东西，你得还！宫家的东西，你今天更得必须还！”
    “好！宫家的东西在我手上，你想要，过来拿！”
    说完这话，马三亮起了形意拳的起手式。
    宫二则摆开了八卦掌的起手式。
    马三双目一凝，大喝一声，冲了上去，双手长拳直进。
    青龙出水、坳步炮拳。
    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刚猛之意，势若奔雷一般，暴风骤雨一般向宫二击去。
    宫二身化折柳，拳风转柔，穿闪拦截，缠挑刁钻，从容化解掉马三的攻击。
    “这马三受的伤，不轻啊！”老姜饶有兴致的点评道。
    他武功谈不上多高，但是阅历多，自然看出马三的身体收了伤，招式失去了流畅。
    眼看着宫二穿袖挑打，推窗望月，走马活挟……，六十四手的绝活不断施展，将马三压制的喘不过气来。
    马三连连闷哼，不断施展形意拳，但是出于下风的他，挡不住宫二的连番快击，好几处要害都受了六十四手的重击，危机之下，马三再次嘶吼一声，突地一式金鸡抖翅震开宫二的粘打，瞅准空门一个膝撞，顶向宫二小腹
    马三的徒弟们眼睛一亮。
    马三苦练形意拳三十多年，岂是易于之辈？
    这一招是奉天协和会马会长的绝招——老猿挂印。
    当初他们的师父就是用这一招，重伤了他们的师爷宫宝森，导致后者伤重无治而亡。
    现在，师父又要用这一招！
    连当师父的都抵挡不住，当师妹的能挡住？
    宫二目光微垂，身躯微微一侧，脚尖在地面一触，身形一转，右手拍下了马三的膝撞，左手挡住了马三的肘击。
    然后两人站稳的一刹那，宫二身如闪电，一招叶底藏花！
    双手如仙女托花，重重的撞在马三的下巴上。
    与此同时，宫二脚尖在地面一触，膝盖猛地往上一顶。
    赫然是老猿挂印回首望！
    原来宫家六十四手中叶底藏花的变招，便是形意拳杀招老猿挂印回首望！
    所以宫宝森能合并形意门和八卦门，凭的就是这一招融合之力！
    马三本已受了重伤，出招略慢，结果下巴挨了叶底藏花，膝盖挨了老猿挂印回首望！
    几乎同时的“咔嚓”声响。
    马三整个人飞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北墙上，滑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下颌骨碎，小腹内脏受到重击。
    院子里鸦雀无声，马三的徒弟们呆呆看着眼前一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好强！
    宫二武功，竟恐怖如斯！
    原来她才是东北第一人！
    可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刚才那群老头子联手围攻……
    “师父，你没事吧。”
    许恒最快反应过来，跑到马三身边想要去扶，不想才伸出手去就被拨开。
    马三看着台阶下站的宫二，张了张嘴，用了最后的力气吐出话来：“宁在一丝进，莫在一丝停，这是老爷子教我的。老猿挂印回首望，原来是这个意思。”
    “今天，你们宫家的养育之恩，还有老爷子传我的武艺，一并还了。”
    宫二看着已经气若游丝的马三说道：“话说清楚了，宫家的东西，是我拿回来的！”
    “好！”谷雨走了过来，站在宫二身边，看着满院子的人，大声道：“我以见证人的身份宣布，形意八卦门已经清理门户，宫家的私仇也报了！几位老爷子，伱们也解脱了。”
    金三杰等一批老人长舒一口气，却是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冲谷雨拱了拱手，既不看地上的马三，也不看站在一旁的宫二，扭头走了。
    随着哗啦啦的一群老人离开，谷雨也握住了宫二的手道：“这里太冷，我们回去吧！”
    宫二点点头，扭头走了。
    只留下苟延残喘的马三，和一群不知所措的弟子们。
    “说起来，你到底是怎么说服的那些老人们？”
    回去的路上，宫二忍不住问道。
    这群老家伙的节操根本不值得相信，他们既然已经追随了马三，绝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能改变他们心思，哪怕谷雨武功盖世，也未必能动摇他们。
    谷雨笑了笑：“要说服他们并不难，无非是威逼利诱罢了。”
    见宫二依旧不懂，谷雨接着说道：“他们人老了，看重的要么是银行的存款，要么是可以传后的子孙，而恰巧，他们在香江的银行有存款，孩子们又在那里读书，我请人查清楚了这些，拍了几张照片，然后又语重心长的和他们交流了一番……”

 第118章 香江谷大亨

    下午，宫氏墓地。
    宫二给宫宝森上完香，眼见谷雨望着遗照怔怔出神，随口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我在想，形意八卦门和宫家的绝学终究得传下去。”谷雨说道，“毕竟形意拳和宫家六十四手，都是华夏的瑰丽艺术珍宝。”
    “艺术？”
    “武功也是文化，武术自然也是艺术珍宝。”谷雨微微一笑：“武功要传承，首先就得有人，有人才能传承。”
    说到这里，他看向宫二：“你说，怎么才算有人？”
    宫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颗心像小鹿一样怦怦乱跳，不过表面不动声色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今晚，今晚就得走。这里是太阳旗的地盘，他们的鼻子灵得很，知道我在这里，肯定一心想抓到我。”
    不止如此，中原也有不少事等着他处理，就算人美如玉，他也得狠下心肠。
    宫二沉默了好久，直到香燃到半截才道：“当初登瀛楼一别，你说还想见识一下叶底藏花，我说，你来，我等着。”
    谷雨深深地看着宫二的脸，叹了一口气：“这个日子不会太久，等日本人滚出华夏，我们就能安居乐业，畅意人生了，那时候我会好好的见识一下叶底藏花。”
    “那会多久呢？”宫二不由得问道。
    谷雨没有回答：“如果……鬼子和汉奸找你的麻烦，你可以离开奉天。”
    宫二点点头。
    当天晚上，两人在火车站分别。
    一别就是三年。
    三年后，宫二的守孝期过了，便和老姜离开关外，来到华北，见到了谷雨。
    此时谷雨身穿带补丁的衣裳，脚穿草鞋，裤脚尽是泥渍。
    但宫二眼中，却只看见一双明亮的眼神，两排洁白的牙齿。
    当晚，两人洞房花烛。
    民国三十一年，即公元一九四二年，日寇被逐出中原。华北安宁。
    谷雨带着宫二回到长安，一起整顿武行联盟。
    一九四五年，日寇投降，谷雨和有关高层商议之后，率五百多拳师南下香江，一方面成立北拳联盟，另一方面建立商贸公司，开展商贸走私活动。
    二战爆发之前，因为《Harry Potter》连续出版，谷雨获得丰厚之极的报酬，获得大量英镑的同时，也让他在香江小有名气。
    通过这一点他搭上港英高层的线，加上“嘴遁大法”和英镑，很容易获得了港英高层的好感。组建谷氏集团，从事海上驳运业务。
    那一年，宫二生子，取名谷思齐。
    同时，他旗下诸多拳师在他的赞助下纷纷复开武馆，一时间，香江到处都是武馆。
    且名声之大，势力之众，远远超过了洪震南为首的武行。
    双方经过多次冲突之后，最终洪震南的武行并入谷雨建立的拳师武行，又合并了精武会，统称香江武行联盟。
    因为谷雨弟子都是文武双全之辈，谷雨开始安排他们进入香江公职部门。
    其中耿良辰加入了警队。
    倒是吕军声和金山找分别开了武馆，以满足昔日的夙愿。
    四十年代末，谷雨的驳船业务扩大，谷氏集团开始涉及航运、轮船、报社、电影等行业，业务不断扩大，等进入五十年代的时候，他已经成为香江首富兼最有影响力的华人，人称香江谷大亨。
    因为和小霍合作，驳船转运的相关货物引起港英高层的不满，同时中统、军统留在香江的各大组织，比如号码帮、新记、和联胜也开始蠢蠢欲动。
    可惜他们依旧低估了谷雨的势力。
    没等他们动手，谷雨便出手了。
    一夜之间，号码帮中层以上骨干一夜之间全灭，家庭成员无论大小尽数沉尸荃湾。
    第二天夜里，新记的中层以上骨干及全家老小全灭。
    到了第三天，什么和联胜，什么敬义堂等帮派中层以上相继沉尸海底。
    这下其他古惑仔的高层们全都吓傻了，要么逃出香江，要么主动认罪自首。
    但他们在监狱里也待不下去，没活过几天就一个个的因为“躲猫猫”而上吊自尽了。
    谷雨的狂妄行为，惹怒了一个刚来香江的英人高官，他扬言要彻底去清理香江街面，结果说出后第二天，他的办公室里多了一百枚子弹，他的两三个得力手下无影无踪。
    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这件事的结束，是香江古惑仔中高层势力受到沉重打击，什么号码帮、新记等社团一蹶不振。
    与此同时，谷雨重开国术大赛，又开始进军地产行业。
    到五十年代末，耿良辰担任总华探长一职，吕乐蓝刚等送金牛、金猪为贺，尊其为华探一哥。同年冬，谷氏影业推出武打题材电影《八卦掌》，女主角宫二一跃成为顶级华人女星。
    时间进入六十年代，因为自己的几个弟子师爷进入瓶颈期，谷雨便资助他们赴美开设武馆，将武沛拳传到海外。
    这一天，陈识带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过来了。
    “谷兄，这位是我咏春拳的宗师叶问，在香江已经开办了十年的武馆了。”
    “叶师傅好。”谷雨打招呼。
    “谷老板。”叶问拱手后微微一笑，却又推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
    个子不高，精瘦精瘦的，但是眼神不错，颇有些桀骜不驯的味道。
    “谷老板，这次过来拜访，是为了这孩子的事。”陈识主动说道。
    “他叫李小龙，是叶师弟的半个徒弟，天赋高，根骨好，从十岁就跟着叶师弟学武，我也教过他，现在已经是年轻人中佼佼者，到现在我们已经没什么可教他了。我们啪耽误了他，想来想去，便想让他拜你为师。”
    “佼佼者？”谷雨微笑着看向李小龙。
    “小龙。”叶问递去一个眼色。
    年轻人看着谷雨，略微有些紧张，但随即恢复过来，大声道：“谷老板，我叫李小龙，听我跟你是天下第一高手，是来拜师的。”
    “你师父胡乱说的，我哪是天下第一高手啊！”谷雨顿了顿，看向叶问：“叶师傅，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良才美玉，不过你应该知道，我平日事务繁忙，少有空闲静下心来教徒弟东西。”
    这是实话，要知道除了谷氏集团的老板，他还是香江国术大赛的主席，香江武行的盟主，英国人的座上宾，香江大学工程专业客座教授，警队顾问，以及一堆企业的董事……
    陈识叹道：“都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者多劳，你这么大本事，这么辛苦也是应该的。”
    谷雨笑了笑没有回应，看向李小龙：“你既然来拜师，看来有自己的想法，说说看。”
    李小龙扭了一下鼻子：“现在香江有很多武馆，南北拳术汇聚于此，种类繁杂，看样子繁花朵朵，我要博采众长，取其精华，创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战法，走遍世界，打遍世界。”
    陈识笑道：‘我听他第一次说的时候，就想起了当初的津门国术大赛，而且他的身手，感觉不亚于当年的伱。’
    谷雨笑了笑，对李小龙道：“我的拳法叫武沛拳，刀法叫关王无极刀，是和鬼子搏杀磨砺出来的，你要想学，就得做到武德充沛。”
    “我会给你找十个各门各派的高手，给你细细讲解他们自家拳法的精华，等你苦练三年，再……”
    “苦练三年再来找你！我到时候就可以学武沛拳了吧？”李小龙大声说道。
    “可以！”谷雨微笑着点头。

 第119章 一代宗师

    便在此时，总华探长耿良辰走了过来，他皱着眉头道：“师父，鬼佬又出鬼主意了。”
    “哦，什么鬼主意？”谷雨不以为然的笑道。
    “我们前段时间捣毁了一个想霸凌小学的古惑仔黑帮，收拾了他们的帮主马京生，结果引出了他的后台老板。”
    “嗯，说下去。”
    “他的后台老板是个米国地产商，叫费力奇，连续好几年的重量级拳王，据说出拳很快，因为得到港英高层大人物的赏识才来这里开公司的，他听说您的事迹，了解你力量大，出拳快，所以想挑战你，帖子都发到为我手里了，想请我转给您。”
    “重量级拳王？出拳快？比龙卷风还快？”
    谷雨笑着说道。
    陈识和叶问在一旁听了，一起笑了。
    龙卷风是十几年前的英国拳王，当年来香江走穴，没场上侮辱华夏武术，于是被叶问教训了一顿。
    那是叶问在香江的扬名之战。
    耿良辰顿了顿，从叶问微微一笑，然后道：“说出来叶师傅别见怪，这个费力奇是我见过出拳最重，出拳最快的家伙，我有个洋鬼子弟子，身高力强，想和他切磋，结果一招就被打飞了，我当时估算了一下，我最多能在他手中撑三分钟。”
    耿良辰身为总华探长，虽然工作繁忙，但每日仍然抽出时间练拳，功力不减当年。
    论功夫水准，他尤在陈识之上。
    若是这样的人在费力奇手上撑不过三分钟，足以说明这个家伙是货真价实的大高手。
    果然谷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个商人，不会无缘无故的用拳术挑战另一个商人，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操控。既然对方愿意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那我便随他们所愿！良辰，给我安排一下，看这周有没有空。”
    “谷先生，您周一要和霍先生联席会议，周二要和渣打银行董事一起聚餐，周三要参加国术大赛组委会的会议，周四是谷太太主演的《东方不败》首映式，周五……”秘书在一旁说道。
    “停停停，你直接说我哪天有空好了。”
    “下周五……”
    “好，那就下周五，良辰，这件事可不能出差错，也别让军声知道了，他要是出手，我就只能袖手旁观了。”
    “师傅放心，大师兄去米国主持华人国术大赛去了，下个月才回来。”
    ……
    谷雨和费力奇比赛的事情，出于双方共同的考虑，都没有宣传出去。
    现场观战的只不过寥寥几人。
    费力奇那边来了一个英国绅士，还有一个泰国人。
    谷雨这边，也只有耿良辰，外加一个李小龙。
    两人走到拳台上，费力奇神情凝重，面带冷笑，学着华夏拳师拱了拱手，道：“谷先生！”
    用的生硬的汉语。
    谷雨笑了笑，用英语道：“我照顾你，大家一起用英语吧，费力奇先生。”
    费力奇大喜，觉得谷雨实在是善解人意，忙道：“太好了！谷先生，我听说你是华夏最能打的人，拳重，拳快！所以我想和你较量一下，看看到底是谁的拳重，谁的拳快。”
    “好！出招吧！”
    费力奇凝住心思，摆好拳击姿态，猛的一声大吼，以及右勾拳狠狠打来。
    拳未至，风已至。
    谷雨一声冷笑，微微一侧身，左手格开，右手狠狠一拳打了过去。
    “砰！”
    两只拳头在半路相交，发出惊天的响声。
    然后费力奇一身闷哼，只觉得一股根本抵挡不住的力量用了过来，等等等连退几步，然后一屁股坐到地上，再看右手时，已经肿了，而且整个手掌火辣辣的，根本使不动力气。
    “我输了！”费力奇一张脸充满了震惊，半响无奈的说道：“您是大侠，您是一代宗师！”
    “这就赢了！”李小龙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眼睛。
    不只是他，其他几个观战的人都揉了揉眼睛。
    然后看到谷雨淡然而立，费力奇却坐倒在地，一脸沮丧。
    谷雨一拳击败多届拳王的费力奇的消息，在小范围内传播了出去。
    此后，港英政府的小动作消停了许久，谷雨的事业、国术成就更上一层楼。
    ……
    时间就这么流逝。
    1960年，李小龙学各路拳法期满，拜师谷雨。
    1961年，谷氏集团投资，李小龙主演的《宫宝森》在香江开机。
    1962年，影片大获成功。
    1963年，由吕军声带香江武行选出的年轻弟子环游世界，交流经验，历时一年四个月。
    谷雨抽出时间，随代表团去了几个重要的地方
    1965年，李小龙正式赴美发展，在纽约开馆收徒。
    第二年，在谷雨的号召下，各国唐人街武馆开始招收外国学员。
    三年后，谷氏集团影视公司进军好莱坞，以李小龙为主角，拍摄武术类电影。
    中国武术的影视价值受到西方社会追捧。
    1970年，陈识过世。
    1972年，叶问过世。
    1973年，赵国卉过世。
    1975年，谷雨退居二线，部分家族生意交由谷思齐打理。
    1983年，以香江武行联盟为核心，组建世界国术联盟，再以区域和门派进行结构划分，创建国术理事会，谷雨被选举为第一任会长，不过具体事务由他的弟子兼副会长李小龙代管。
    同年，谷雨凭借46年创（抄）作（袭）发表的长篇英文小说《蝇王》获得炸药文学奖，他的名声再次响彻海内外。
    1987年，谷氏集团开始进军高科技产业，而也有更加充裕的资金全世界范围内推广国术，举办国术大赛，并出资举办第一次世界级的MMA比赛。
    1990年，宫二于老家沈阳病逝，享年75岁。
    1991年，耿良辰身故。
    1993年，被称作“当代吕温侯”的吕军声在京城病逝。
    ……
    2001年，90岁的谷雨在自家别墅院子里，看着满院子的鸟语花香，想到自己一生的成就，终于听到系统完成任务的声音。
    成就一代宗师！
    其实他几十年前，就已经是一代宗师。
    上到各国政要，下到贩夫走卒，谁不知道他曾叱咤风云，谁不知道他武功盖世，谁不知道他德高望重，谁不知道他是活着的大侠，香江的象征？
    是一代宗师！
    不过也好，系统让他安稳幸福的活到了现在，见到一个民族的重新崛起，见到一个行业的欣欣繁荣，见到自家门派如日在天。
    想想自己做陈冠西……不是，做镇关西的时候，只待了那么短时间，已经很好了。
    此时此刻，他慢慢地闭上眼睛，系统传来不带感情的提示音。
    十，九，八，七……

 第120章 返回现实

    无尽的黑色遮蔽住了视野，谷雨先是感觉没了身躯，紧接着又没了思维。
    不思，不想，不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就像种子突破了地面，又像是金鱼重新回到水中，又或者从沉闷的茧室冲了出来。
    那种沉闷的窒息感瞬间消失，只觉得新鲜的空气瞬间从口鼻中冲入肺腑，分散进全身每一个细胞。
    似乎活过来了。
    这个想法一入脑海，意识和思维瞬间回归，谷雨睁开眼睛，看到房间内的摆设，知道自己从功夫宗师的世界回来了。
    只是心里却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大概是闭眼之后，那种与死亡亲身接触的感觉吧！
    难怪有人说，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想到这里，他急忙举起手来仔细看，认真的看，翻来覆去的看。
    还好，没有老年斑，没有暗沉枯竭的皮肤。
    他走到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人。
    皮肤红润有光泽，没有皱纹，只有勃勃生机。
    自己真的回来了，真的回到年轻时候。
    想想在那个世界经历了多少年吧？
    从1931年到2001年，七十年啊！
    现在想来，七十年弹指一挥间。
    可是坐在这里畅想未来，却又感觉人生还很漫长。
    这，大概就是相对论吧！
    谷雨从椅子上起来，揉揉还有些犯晕的头，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酒，咚咚咚的倒了一杯，一口气灌进肚子里，又活动一下筋骨，这才感觉好受一点。
    想看了看时间，好家伙，自己在影视世界待了七十年，现实时间不过流逝了几分钟。
    外边一片明亮，太阳高悬，晴空万里，在阳台上往下看，只看见小区里的柏油路似乎要化了，没有人来车往，只有几个奶奶推着婴儿车穿过路面，进入了林荫区的凉亭子里。
    如果打开窗户的话，应该会听到一片片的蝉鸣喧嚣吧！
    这个时候，还是空调屋里最舒服啊。
    从阳台来到客厅，将那瓶红酒放进酒柜，谷雨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然后坐到沙发上，这才将注意力转入系统空间，查看“功夫影视宇宙”之行的收获。
    “系统。”
    随着一声轻唤，系统菜单缓慢浮现。
    “宿主已由副本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光标闪烁，一行字符在眼前迅速闪过。
    “任务：笑谈中——身为强者就应该传承规矩，也应该颠覆规矩。”
    主线任务：成就一代宗师之名（已完成）。
    隐藏任务：做津门武行头牌、得宫二（均已完成）
    阶段性任务：（全部完成）
    目标完成度：完美。
    “现在结算基础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随身空间容量提升。
    随身空间容量提升中……
    叮！
    随身空间容量升级完毕，获得【100cmX100cmX100cm随身空间】。
    叮！
    看来这时间跨度长、任务难度高的电影世界任务，奖励就是丰富啊！
    直接给随身空间的容量升级了。
    之前是“50cmX50cmX50cm随身空间”现在是“100cmX100cmX100cm随身空间”，长宽高可扩大到原来的两倍，整个空间自然是扩大了八倍、
    也就是一立方米的空间。
    一立方米的空间能装什么？“听起来很小，其实能容纳8至10个24型号的行李箱。
    对了，如果出现在沙漠里，一立方米的水足够自己坚持许久了。
    另外，空间里还可以放枪支弹药，可以放黄金珠宝……
    总之一旦和自己的神偷技能融合，那简直是无往不利啊！
    畅想了片刻，谷雨把视线来到隐藏任务奖励。
    隐藏任务奖励1：红拳宗师境。（说明：你已经修练了七十年的陇西红拳，早已根深蒂固，融入血脉，这项奖励是借花献佛、物归原主、得偿所愿。）
    好家伙，一连三个不伦不类的成语。
    对于这个支线任务奖励，谷雨并没有起太大波澜。
    而是将视线定格在第二个隐藏任务奖励上。
    隐藏任务奖励2：主动技能“嘲讽1.0”（说明：该技能可以激怒目标对象，使其暴躁失去理智。）
    嘲讽？
    可能是自己去奉天废马三的时候，对形意八卦门的种种行为构成了嘲讽，引起了系统的反馈。
    也算可以吧！
    之后是支线任务奖励：额外发放技能点44。
    换句话说，支线任务一共给予他4+6=10点技能点。
    各项奖励完成了，谷雨下拉菜单至栏目条。
    栏目条当中，列出了谷雨的的相关信息。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12。
    力量23。
    敏捷12。
    智力8。
    精神6。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4。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1.0
    妇女之友1.0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谷雨没有立刻加点，因为还不知道下一个世界的类型，如果去武侠世界，那就需要体质力量方面加点，如果是悬疑雷世界，那就需要智力方面加点了。
    当然，他现在智力点加号那里还处于灰白状态，必须真是好55个技能点才能点亮，那就将“精神”列为优先加点项。
    至于“智力”方面为何点亮的代价那么高，以谷雨的预计，是自己“智慧”的天赋不行，也就是说自己就是普通人群体，距离真正的聪明人差距太远。
    所以只能多磨多历，轧制油多经历世界，真正做到吃的盐比别人走的路还多，才能在智力上达到聪明人的行列、
    这就像武侠世界里面，对于普通人来说，内力是水磨工夫，即使努力上进，勤于修练，也得需要苦练几十年才有所成。
    但对于主角来说，悠悠哉哉几个月或者几年就能达到常人几十年所达到的境界。
    你生气不？你想不想把主角们一掌拍死？
    想就对了，你这么做也就成了主角的垫脚石。
    抛开这些有的没的，谷雨站起身来，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
    他现在精神状态很好，距离开学还有两天，有钱又闲，做点什么事都可以随心所欲。
    那么就不要辜负大好时光。
    嗯，下周一就开学了，到了学专业课的时间了，那么这两天做点什么好呢？
    对了，去图书馆读书吧！
    记得许三多曾经在钢七连独守营房长达半年，结果把图书馆两万册书给读完了。
    虽说有点夸张，但正是读完了这两万册书，许三多才真正的脱胎换骨。
    说不定我读几千册书，也能焕然一新呢。

 第121章 人和人的邂逅充满了神奇

    时光冉冉，光阴似箭。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
    大二的日子算是过的不紧不慢。
    不知不觉当中，谷雨在整个班级里越发有些耀目。
    这个大二的班级是大一两个班合并的，因为有一半的人考入本科班了。
    专升本的失败者们，汇聚组成一个班级，继续专科的学业。
    当然，就算专升本失败，几十个学生也不都是一群醉生梦死得过且过混日子的，总有几个知耻而后勇的清醒人，包括谷雨在内，五十多个学生，差不多有两三个爱学习的。
    在提交课业的时候，他也成为最受欢迎的被抄袭者。
    宿舍里的其他五个家伙，都指着他不掉学分呢。
    当然，这只是谷雨耀目的其中一项。
    在二本大学的专科班，努力学习并不多么引人注目。
    而是他的身高突飞猛进。
    暑假开始的时候，他只有一米七。
    等到十二月的时候，他已经长到一米八三了。
    而且骨肉匀称，不胖不瘦，五官更加英气。
    再加上穿戴不菲。
    更不用说他在篮球场、足球场上展现出高人一等的实力。
    瞬间由名不见经传的小透明，变成风靡校园的男神。
    不少女孩想方设法和他偶遇、送水、尬聊。
    而在拳馆里面练拳的时候，不少女会员也有意无意的接近他，带着交流的旗号请他吃饭、看电影，去夜店……
    面对这种情况，谷雨当然拒绝啊。
    主世界毕竟是他真实生活的空间，他又只是上大二的专科生，要是做海王的话，会影响他读书学习上进的。
    他想低调的生活，那天遇到一个合适的好女孩，在一起走到地老天荒。
    12月3日，谷雨将川蜀双马股票套现，这只股票从夏天的6.6元涨到今天的41元，谷雨获利6倍，手中资产也超过了一千万。
    这是一个普通家庭，不吃不喝，奋斗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被他仅用半年时间就赚到了。
    到了这一步，他算是基本实现财富自由了。
    一时间，谷雨觉得自己已经人生圆满了。
    虽说在“民国功夫宗师”世界里经手的钱财是这些钱的几十上百倍，但那毕竟是影视世界，而现实世界才是他的根。
    谷雨很得意，走路都得带漂的。
    所以他打算去图书馆继续读书。
    回到学校之后，和舍友一番吹牛打屁，便带着学习资料出门了。
    工程大学的图书馆建在湖中间，要从桥上经过，造型很漂亮，当年建成的时候号称节能环保，冬天不需要通暖气，夏天不需要开空调。
    理想是没错，只是没有实现。
    在图书馆待到临近闭关，谷雨离开图书馆，结果刚走到桥上，就看见湖边站在一位熟悉的身影。
    之所以熟悉，因为她叫孟雪，是谷雨大一的同学，专升本升为本科。
    此时天色已晚，十二月的湖上结了一层薄冰，干枯的芦苇轻轻摇摆，一阵北风吹来，穿着羽绒服的孟雪显得有些单薄，仿佛还在微微的有些颤抖。
    谷雨有些奇怪，便走过来说道：“孟雪，干嘛呢？大晚上的在这里挨冻？”
    孟雪抬头看见他，稍稍有些尴尬，但是却还是勉强的笑了笑，似乎有话想说，但又有些矜持，只是说：“没事儿，我在这里站一会儿。”
    “只是在这里站一会？”谷雨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孟雪个头不高，但身材婀娜，性格大气，还算比较漂亮，但此时此刻，眉宇间有些愁绪，倒还不至于失魂落魄，看样子是吃了亏，但吃的不大。
    吃的不是大亏就好，不至于想不开。
    所以谷雨随口道：“你是丢东西了吧？”
    当高富帅用“妇女之友”、“嘴遁”技能和女孩聊天的时候，会有一种深入灵魂的磁性，孟雪不由得心神略醉，忍不住扭捏了一下，说道：“我的爱疯8丢了。”
    爱疯8上市才几个月，售价近六千元，除了败家子之外，谁丢了都会心疼的不得了，难怪这个孟雪大冬天的站在湖边发愁。
    “呃……什么时候掉的？”谷雨问道。
    “就是刚才，没多久。我晚上吃饭比较早，五点多钟吃完就来图书馆了，中间都没去别的地方，出来的时候就现手机不见了。回去找，也没找到，图书管理员也说没看见。”
    “或许是忘记来了呢？”
    孟雪坚定的摇了摇头：“不可能，因为我进图书馆之后，海玩了一会，后来又定了个时间，九点钟的时候手机会震动，只是我这人一看书就会忘记了时间。然后手机就放在桌上，等我想起来的时候，手机已经不见了！”
    谷雨微微沉吟，看了看时间，八点半。
    想都不用想，谷雨从孟雪一歪头：“走，跟我去图书馆，应该有着落。”
    孟雪怔了怔：“管理员说没见到……”
    谷雨道：‘时间紧迫，长话多说，我估计你的爱8在管理员手里。’
    “咱们校区人本来就少，今天又是周五，所以图书馆里人一定很少。人那么少就一定是图书管理员了。只有他最了解你，每次都能看到你看书那么入神，才敢肯定拿走你的手机你却不会现……”
    “不会吧？”孟雪虽然跟在谷雨后面走着，可是依旧有些不相信。
    “一会儿去了，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就可以了。我保证帮你把手机找回来！但是要快了，一会儿图书馆就关门了，到时候他走了，可就真的没戏了！”
    几分钟后，谷雨和孟雪走进了图书馆二楼的那个阅览室。
    两人还没开口，图书管理员先开口了：“两位同学，阅览室马上就要关门了，明天再来吧！”
    说着，可能也认出了孟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到：“这位女同学，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了，没有看到你的手机。”
    谷雨心里叹了一口气。
    人和人的邂逅充满了神奇，各种刑案更是迷题重重，能够遇到你真是有缘……同学的手机在图书馆失踪，管理员矢口否认曾经见到，唯一看透真相的，是一个外表看似年轻，内心却历尽沧桑的名侦探——谷雨！
    因为谷雨已经基本判断出，这个家伙九成的可能性就是偷窃者！
    因为他不说这话倒也罢了，越是这么说，就越代表他心虚。
    有句话怎么说，反派死于话多啊！

 第122章 美女哪有任务重要

    “不是不是，我就是怀着侥幸……”孟雪急得直摆手……
    谷雨在旁微微一笑，对管理员说道：“老师，既然您对她有印象，也就知道我们过来的目的了，确实这时间上马上到您下班时间了，但实在是万分抱歉。”
    “我这同学的手机是爱疯8，您也知道挺贵的，我之所以带她匆匆过来，是考虑到今天是周五，读书的学生一般不会太多。所以我想麻烦你把今天六点钟以后离开的学生记录给我们看看，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
    管理员上下打量了谷雨一眼，摇头拒绝：“那可不行！这可是学生们的行踪隐私，按照规定我们是不能随便透露的。”
    你可拉倒吧！
    谁不知道这些登记册都是放在门口，进来出去自己填写，管理员只负责吩咐。
    一般情况下谁会把登记册放在心上的？
    谷雨叹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只能报警了。还要麻烦一下老师您在这里多待会儿，等到警察来了询问完之后再走。不好意思，要耽误您下班了！”
    谷雨的话说的很客气，但是气势十足，语气坚定，有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管理员下意识的抿了抿嘴，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那就报警吧！这事反正和我没关系。你们去图书馆门口等警察，按规定阅览室马上要关门。”
    谷雨微微一笑：“老师，我完全理解您的心情，只是现在实在您工作的阅览室发生了手机被偷窃的行为，再怎么说图书馆也有一定的责任，你要非要关门下班，那我只能给刘副校长打电话了，他是负责图书馆的直管领导，我想他肯定愿意让您稍等片刻的。”
    谷雨语气淡然，但气场十足，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管理员顿时蔫了。
    现在的学生不好管，要么关系深厚，要么会玩抖音什么的，至不济也会写小作文，网上也常有00后整顿职场的的段子，为了一个手机挨网暴、丢工作那可划不来，管理员一时间也有些犯怵。
    不管眼前这个学生是不是和刘副校长关系很熟，这种事肯定没法拒绝。
    但真要留下来的话……
    他清楚的知道，孟雪的那部爱疯8就在办公桌下面的抽屉里，警察来了就会被抓个现行，到时候人赃并获，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压力过来，自己真的要社死了！
    所以他转念一想，开口道：“找警察太麻烦了，要我说今天阅览室没来几个人，这位女同学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把手机放哪个书架上了，不如我们先找找看吧！实在要是找不到，你们再报警，你们看怎么样？”
    好家伙，这是要交出赃物换取自由啊！
    看来判断的没错，这手机真的在这个管理员手里。
    还是那句话，人和人的邂逅充满了神奇，与你相逢真的有缘，作为一代宗师，总要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于是他便看向孟雪：“你之前在那几座书架看过书，取过书？”
    孟雪怔了怔，觉得管理员说的差不多，真有可能是自己一不留神放在哪里了，然后手机又没电自己关机了，所以才打不通。
    于是她指了指左边的那两排书架：“我今天就在那边拿过几几本书……”
    谷雨说：“老师，麻烦您一下，也帮忙找找，我和她找一排书架，您帮着找一排书架！”
    机会我给了，看你自己找，能不能把手机给“找”回来。
    管理员急忙答应，谷雨拉着孟雪就去了最里边那排，假意在书架上四处寻找。
    了一会儿，管理员轻松的说了一句：“咦，还真的有个爱疯8呢！两位同学，你们来看看，这个手机是不是你们的！”
    谷雨笑了，拉着孟雪绕了过去，果然看到孟雪的手机好端端的躺在管理员的手心里。
    “呀，太感谢您了，老师，原来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放在书架上了！”孟雪长舒一口气，几千元的钱没有打水漂，她当然很开心。
    管理员严肃的说道：“以后自己要小心，自己的东西，尤其是贵重物品一定要保管好！我们阅览室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找到的！”
    孟雪连连点头：“谢谢老师！”
    谷雨在一旁说道：“其实也没事，警察可以调监控的，只要报案及时，提前调监控，就算真的被其他同学顺走了，也能找回来的。”
    听到这个，管理员的脑门上不禁也沁出了一堆冷汗，口中却连连称是。
    出了图书馆的大门，吹着冬夜的微风，孟雪抬着一掌雪白的脸，双目如星，笑容如花，看着谷雨问道：“伱怎么知道手机一定在那个管理员手里？”
    “我也是猜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自己露怯了，居然记住你了，说明他做贼心虚，可能是临时犯罪。可能是你的手机太漂亮了。”谷雨微微一笑。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警呢？”孟娜问道。
    “既然是临时犯罪，他又主动交回来了，这说明他有悔改之心，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真的让他进去呢！”谷雨淡淡的说道。
    孟雪点点头，看向谷雨的脸已经尽是温柔：“谷雨，谢谢你，要不今晚我请你去KTV唱歌吧？”
    好家伙，我还以为你打算明天请我吃饭呢，结果今晚就要请我去唱歌。
    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谷雨的心中只是闪过这个念头，摇头笑道：“改天吧，今晚我和几个舍友约好玩LOL。”
    “那好吧。”孟雪略微有些失望。
    谷雨送孟雪回了宿舍，又跑回自己宿舍吹了一会牛，然后在熄灯铃响起之前离开学校，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不是他不想跟美女去唱歌，也不是他心系LOL，是因为系统发来了新的任务-----《我是余欢水》。
    谷雨听说过这部电视剧，看过几集，是一部非常火的网剧。
    这是一个很惨很惨的男人，在他的大腿上刻一个惨字，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惨！
    妻子不忠，朋友不义，孩子给他冷暴力，去趟医院拿错病例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才有了一丝崛起的考虑，但依旧跌落到尘埃。
    总之，这部剧看着很气人！
    网上的某些评论更气人！
    想到这里，谷雨恨不得立刻去哪个世界，代替余欢水横扫一切……

 第123章 我是余欢水

    回到家里，他径直进了卧室，一面打开笔记本电脑的电源，一面唤出系统菜单，下拉至任务列表。
    冲天香阵透长安：侦测到《我是余欢水》编号为3896的幸运观众的吐槽------这十年来，妻子、徒弟、朋友都在欺负她，都在压榨他，都在糟践他！可余欢水只是对不起大壮，却不曾对不起他们！男人自强才能赢得尊严！
    主线任务：（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截止2019年农历小年。
    是否接受？（YN）。
    看完任务栏，电脑已经启动，谷雨进入影视网站，打开《我是余欢水》进行播放。
    这是一部12集的电视剧，描绘的是社会底层小人物余欢水的艰难境遇与心路历程。他是公司里业绩最差的员工，退让隐忍，得过且过是他的生存法则，直至嫌他窝囊的妻子提出离婚，余欢水仍未做出改变。某日借酒浇愁后，余欢水身体不适查出癌症，万念俱灰的他破罐子破摔，性情大变，还在阴差阳错之下成了见义勇为的英雄，到达人生巅峰。但阴差阳错的命运仍在继续，危机和挑战接踵而至，直到余欢水找到真正的尊严与幸福。
    一共十二集，只要认真看也就是一晚上的事，正好第二天是周六，所以谷雨就认真的看了下去。
    等看完已经天色大亮了，谷雨洗漱完毕，下去吃了一个早餐，然后回到住处，坐到书房里，唤出系统菜单下拉至任务列表，按下接受任务的按键。
    唰~
    房间内白光一闪，谷雨不见了踪迹。
    等谷雨的思维掌控了身躯之后，他发现自己坐在一张餐桌前。
    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发现他身穿灰色的长袖体恤，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餐桌上放着白米粥、切成片的吐司和煎好的火腿肠，还有一碗蔬果沙拉。
    一个小男孩从卫生间里洗漱完毕出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趴在餐桌前，看着面前的一碗白米粥，很没精神的道：“爸，有牛奶吗？”
    好家伙，我现在附身余欢水，这次是魂穿啊。
    谷雨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显然这个小男孩就是余欢水和甘虹的孩子余晨，不喝谷雨早起做的白米粥，非要喝牛奶，真是一个不省心的主！
    谷雨正要开口说话，一股信息塞满了谷雨的脑海。
    十年前，余欢水和好朋友大壮、吕夫蒙一起创业，本来他们的外卖送货计划已经进入融资阶段，有好几个老板想要入股三人的公司，但是余欢水因为赶时间驾驶摩托车误闯红灯，被一辆泥头车撞飞，坐在后面的大壮因为伤势过重不治身亡。
    余欢水得知这一消息，经过数日挣扎后向警方谎称发生车祸时是大壮在开车，以此逃避责任。虽然大壮多次托梦说不怪他，如果当时死的是他，自己很可能也会这么做，但……这件事还是成了余欢水人生的遗憾与心魔。
    从那以后，余欢水一蹶不振，整个人性情大变，拼劲儿没有了，男子汉气概也丢了，变成一个庸庸碌碌的市井小民，每天奔走在公司与家庭间，围着老婆孩子和钱打转。
    细想一下余欢水在电视剧里的骚操作，用母亲留给他的私房钱买车来讨好妻子甘虹，完了对方的一句“洗了么”能让他高兴一整夜，妥妥的舔狗模板。
    难怪最后房子都给了前妻和她的情人，因为舔狗不得house啊！
    查出胰腺癌后把房子车子都给了甘虹，没死之前的时候还得负担房贷、儿子的生活费、补习费，知道公司三位领导的秘密后想的也是多讹点钱给儿子留一套房。
    结果呢？
    他因胰腺癌入院治疗的时候，甘虹唯一一次去医院看望他，还是为了那一百万的奖金，余欢水居然没让她滚蛋，还很认真地考虑这个要求。
    这还算一个男人嘛？
    连最基本的血性都没有了！
    你这不是爱和担当，是助纣为虐。
    遍观天下，绝大多数中年男人都很苦很难，但承担苦难是因为男人有血性，有担当，为家庭遮风挡雨。
    而不是像余欢水那样，做事畏畏缩缩，被妻子嫌弃，被儿子冷暴力，自己也撒谎成性，以至于被所有人欺负。
    昨天晚上谷雨看电视剧的时候，积攒出一腔怒气，本来盘算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先狠狠地揍余欢水一顿，再狠狠地收拾他周围的衣冠禽兽们！
    但现在既然魂穿余欢水，那就不需要打自己了。
    我现在要火力全开，横扫千军！
    这些念头从脑海闪过，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此时他已经回过神来，听了余晨的问话，指了指餐桌上的饭，声音平淡的道：“我做的是营养早餐，这白米粥养胃，对你身体好。”
    话音刚落，一个满心不悦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余欢水，我昨天让你买的牛奶呢……”
    不用多说，是余欢水的妻子甘虹，那个百般挑剔，看不起余欢水的女人。
    谷雨皱了皱眉头，大声道：“我在教育儿子，你添什么乱？”
    “你说什么？”甘虹快步从卧室出来，一脸怒容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余欢水窝囊了十年了，甘虹满心眼的看不起他，平时想训就训，想呵斥就呵斥，从来不留情面。
    结果此刻丈夫不给她留情面，甘虹只觉得怒从天降。
    你个窝囊废敢和我顶嘴，反了天了！
    谷雨直接拍案而起：“我是聋了还是傻了？说我在教育孩子，你添什么乱？怎么着？不指望你做饭，指望你添乱？”
    甘虹一怔，完全没想到窝囊废余欢水敢顶嘴，直接瞪大了双眼：“余欢水，你今天是不是有病，想和我吵架？”
    “跟伱吵架？haish我闲的！”谷雨冷笑一声，给自己舀了一碗白米粥，径直坐下来吃饭。
    甘虹怒道：“你什么态度？”
    “那你又什么态度？我一大早起来做饭，你一大早起来就在那儿捯饬你这张脸，有半个小时了吧，怎么着，今天有约会是吧？”
    甘虹表情一变：“余欢水，你忘了买牛奶就忘了呗，一大早找什么不痛快？”
    “怎么，被人踩尾巴了？”谷雨不甘示弱，立马回击。
    开玩笑，他有嘴遁大法，又点了“嘲讽”技能，还对付不了区区一个甘虹？
    “你……有病啊！”
    “我有病怎么了？用你的钱治了？”谷雨冷声道。
    “神经病。”甘虹看了一眼时钟：“我快迟到了，没时间在这里耗，晚上回来再跟你算账。”
    “不想吃饭就早点滚！”谷雨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粥，咬了一口吐司。

 第124章 放飞自我

    你一无情无义又双标，不断践踏余欢水尊严的女人，还理直气壮的和我算账？
    你也配？
    看看吧！
    看我算账算不死你！
    我倒要看你接下来怎么作！
    “能耐了你！”甘虹把自己的纤纤玉手往桌上一摔，啪的一声响，随即一声怒喝：“走，儿子，今天咱们出去吃。”
    甘虹站起身来，拉着余晨的手推开门往外面走去，心中怒火冲天，脸上满是冰寒。
    这个窝囊废居然还敢对她甩脸色，我看八成是神经错乱了！
    自己什么德性，心里没数吗？
    要不是有余晨这个孩子，她早就甩了这个没用没种的男人了！
    住的房子是贷款买的，车子没有。
    工作能力在公司倒着数。
    每个月挣得那点工资除了还房贷，只够一家人吃喝。
    她堂堂甘虹，想买点化妆品，都得用自己的工资。
    这么一个懦弱无能，不能让她过上舒服日子的男人，自己当初为什么会眼瞎看上他？
    要不是这样，怎么今天会有这么不爽的生活？
    还有，不过是忘了买牛奶，为了掩饰自己，居然敢和他甘虹对着干！
    看我不好好的算算账！
    不让他付出惨重的代价，他甘虹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
    看着摔门而去的母子俩，谷雨心中毫无波澜，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熟练地在脑海召唤出“系统”，下拉界面至任务栏。
    主线任务：以余欢水的身份彻底放飞自我，为自己而活。
    支线任务：绝不能惯着欺负余欢水的那群贱人。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截止2019年农历小年。
    主线任务是放飞自我，为自己而活。
    细想一下余欢水在电视剧里的骚操作，用母亲留给他的私房钱买车来讨好妻子甘虹，完了对方的一句“洗了么”能让他高兴一整夜，妥妥的舔狗模板。
    查出胰腺癌后把房子车子都给了甘虹，没死之前的时候还得负担房贷、儿子的生活费、补习费，知道公司三位领导的秘密后想的也是多讹点钱给儿子留一套房。
    结果呢？
    他入院治疗的时候，甘虹只去医院看了他一次，还是为了那一百万奖金。
    余欢水怎么做的？
    他居然很认真的考虑了这个要求！
    这家伙简直窝囊透顶！
    甘虹在践踏他的尊严的同时，还在侮辱他的人格，篡夺他的权益。
    你余欢水不让她滚，还考虑这个可能性！
    简直是男人之耻！
    都说中年男人很苦很累，可也得有几分血性不是？
    看到这里，谷雨恨不得将面前的锅碗瓢盆全砸了。
    不过他终究是有气度的热呢，窝囊的是本尊，锅碗瓢盆无错。
    再说了，自己还没吃完早餐呢。
    餐桌上的早餐很丰富，炒蛋、吐司、烤肠、蔬菜沙拉，还有煮的稀烂的白米粥，既营养又健康，是余欢水早晨六点就起来忙活的成果。
    大部分时间，甘虹会面无表情的吃完早餐走人。
    个别时候就是今天，不吃早饭，发点小脾气带着孩子走人。
    但不管那种行为，甘虹基本上都没把余欢水的付出放在眼里。
    可见她早就不把余欢水放在心上了！
    那正好，谷雨也不打算和甘虹这种女人过日子了。
    彻底分开最好！
    这叫轻装上阵。
    谷雨一边想着，一边将系统显示屏退出，慢条斯理的吃早餐。
    吃完早餐，将碗碟洗刷干净，谷雨换上正装出门。
    当然临走的时候，他往储备空间里放了一些东西。
    没想到一进电梯，依旧遇到了那几个人。
    两个往下面清理装修房垃圾的民工，还有一个二三百斤的女人。
    当然，这个女人还带着一只宠物狗。
    这狗没有拴狗绳。
    真巧啊！看来无论是自己吃早餐还是买牛奶，注定会遇到这几个人啊！
    不会是这三个家伙一直在电梯里等我吧！
    都说遛狗不栓绳，等于狗遛狗。
    眼前的情况名副其实。
    四条腿的是真的狗，这个大欢喜女菩萨比狗还要狗。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谷雨进了电梯，然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电梯里的气味太难闻了。
    汗臭味，辛辣味、狗尿味混合在一起，令人闻之欲呕。
    看得出来，汗臭味和蒜臭味俩民工发出的，两个讨生活的人正在干活，你不让他们出汗也不现实。
    而狗尿味自然是这个胖女人的泰迪犬所为了。
    像现在某些养狗人士比人粉还极端，堪比瑞典那个为了旷课而喊口号的环保少女。
    简单说，卖狗和杀狗只是一种产业。
    可是某些养狗人士就是作孽了。
    他们嘴上把宠物犬当儿子养，可是却任他们随地大小便，甚至有的黑心养狗人虐待宠物，把他们抛弃了……
    虐待宠物的人群当中，养狗人比杀狗人多得多。
    在剧里，狗在电梯里撒尿了，整个电梯的人都得忍受尿骚味。
    余欢水说了两句，这个女人立马凶了回来，比狗还要狗。
    谷雨皱眉：“我说，你怎么养的狗？居然在电梯里随地大小便？”
    作为一个香江大亨，谷雨养过很多动物。
    大象、骏马、藏獒、鳄鱼，还有大熊猫……
    没错，作为香江大亨，走私界的大佬，养几只大熊猫还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无论是他还是手下的饲养员，照顾这些动物的时候都弄得干干净净的。
    所以他对养狗不卫生的人十分反感。
    “它怎么大小便关你什么事啦？又没在你家门口撒尿，电梯里别人都没说话，就你毛病多得啦，瞧你打扮的跟个文化人一样，结果一大男人跟只狗斤斤计较，伱不觉丢人啊？”
    胖女人完全不觉得自己做错事了，反驳起来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就跟做错事的人是谷雨一样，她倒成了来兴师问罪的。
    谷雨说道：“狗在电梯里大小便当然影响我了！再说让狗随地大小便还不是你的责任？你自己没素质，恶心到我了！”
    “电梯是公共设施，那么说也有我家一份了，它在属于我们家的那块地方撒尿怎么啦？我愿意，你管得着吗？我告诉你，这我亲儿子，怎么教育是我的事，轮也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指指点点得啦。”女人狠狠白了他一眼，尖酸的嘴巴撇了撇，很看不起他的样子。
    “你让你儿子在公共场合拉屎撒尿？难怪你没有真儿子！”谷雨冷笑一声。

 第125章 余欢水，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句话戳破了胖女人的肺管子，她勃然大怒，指着谷雨叫骂道：“你一个妻管严，窝囊废，敢这么说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气得怒火冲天，上去一把揪住谷雨的衣领。
    整栋楼都知道五楼西户的男主人是个妻管严，想她也是走南闯北的社会人，居然被一个绣花枕头给怼了，叔可以忍，婶不可忍！
    咔嚓。
    手机摄像头拍下这一幕的同时，谷雨淡淡说道：“松手。”
    “你敢骂我，我给你没……”
    她话还没讲完，谷雨一掌拍在女人手腕。
    啪……
    女人手臂上的肉震起一道波伏。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胖女人不由自主的鄂松开了手，连退两步，只觉得整个手臂都没了知觉，痛不欲生。
    “汪汪！”胖女人的亲儿子泰迪犬见状不妙，张口就冲谷雨叫了两声。
    毕竟是亲儿子，这只泰迪犬在胖女人溺爱中早已目中无人，此时见母亲受辱，顿时龇牙咧嘴，作势欲扑。
    谷雨只是看了看那只泰迪犬。
    这家伙的叫声立刻止住了。
    不但止住了，而且还呜咽着，躲到正在惨叫的胖女人身后。
    “真是亲儿子啊，和你一个没礼貌，没素质。”谷雨笑了笑，用手抚平衣领下面的褶皱，转身往单元门走去。
    胳膊的疼来的狠，去的也快，很快胳膊就没事了，胖女人脸色一阵白一阵青，见亲儿子泰迪犬趴窝了，顿时感觉这个窝囊废似乎吓住了自家宝宝，赶紧把它抱起来，张了张嘴，突然指着那两个民工说道：“你们可都看到了，是那个家伙动手在先，吓住了我的亲儿子，真要出了什么事，你们可得帮我作证。”
    俩民工的脸拉了下来，他们没想到运点垃圾会碰到这种事。
    ……
    谷雨浑然没把眼前的事放在心上。
    好整以暇的的来到公司。
    大概是吃饭吃的太悠闲了，所以不出所料的上班迟到了。
    “宏强宏强，华夏最强！”
    “宏强宏强，销往四方！”
    “我们要做宏强人，我们要当销量王！”
    以经理赵觉民为首，全体员工正在做的上班前的“体操”。
    当谷雨出现在公司门口的时候，赵觉民正一脸不爽的看着眼前的女员工：“笑什么笑，我有什么好笑吗？”
    “赵经理，我不是笑你，是……”
    赵觉民回过头来，看到了站在他面前，一脸淡然的谷雨。
    这家伙经常上班迟到，每次还都编故事，这样的人谁都不喜欢。
    赵觉民很不爽的看着他。
    公司的员工也是这么看着他。
    余欢水是公司里的老员工，入职有五六年了，可是业务越做越差，人缘一般般，没有可以交心的好朋友，就连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吴安同，现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人前无视人后奚落。
    他在这家公司干的很不开心，但是没有办法啊，人到中年，有老婆孩子要养，有房贷要还，实在是不能激进不敢任性啊，被部门领导压榨，骂的像狗一样还得死皮赖脸耗着，维持家庭生计。
    但谷雨既然来了，当然要做不一样的余欢水。
    不就是放飞自我吗！
    不就是人到中年嘛！
    不就是要继续生活吗？
    简单！
    反正他不会惯着任何欺负余欢水的人。
    至于他为什么还要来上班。
    他的目标当然是……
    “余欢水。”经理赵觉民阴着脸说道：“你过来一下。”
    谷雨笑了笑，先把自己的公文包放在自己的桌上，这才在一道道揶揄、奚落、不屑的目光当中，慢悠悠的进了经理办公室。
    职场嘛！
    捧高踩低是常态。
    谁的业绩好，谁的关系硬，谁能给公司带来丰厚的利润，谁就是公司的红人。
    领导宠着她，职员捧着他。
    迟到早退只是等闲。
    但是你一个公司业绩垫底的无能之辈，谁看得起你？来一个人都敢朝你踩一脚。
    如同门口的鞋垫一样。
    以往的余欢水，经常扮演的就是这样的角色。
    “说说，今天为什么迟到？”
    一进门，赵觉民便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环抱双手倚着办公桌，视线从他的头扫到脚，又从脚扫到头。
    谷雨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径直坐下，然后慢悠悠的翘起了二郎腿，语气平淡的说道：“我不过迟到五分钟而已，公司明文规定迟到五分钟扣十块钱。伱最多只能扣我十块钱，月底发工资的时候，除了那十块钱，少一分钱我可不愿意。”
    赵觉民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余欢水！你这是什么态度？先不说迟到的事，连续五个月的业绩不达标，是不是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辞职走人，”
    在电视剧里，赵觉民就是用逼迫余欢水辞职的方式，以上班迟到的方式扣除他底薪。
    好家伙，迟到一两次，底薪都被扣光了。
    这就是没事找事！
    但余欢水身为一个老员工，赵觉民堂堂经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他，那么为什么是个人都能欺负余欢水呢？
    因为余欢水太怂了，他得过且过，能避的就避，能忍的就忍。
    他这样的行事风格，大家都觉得他好欺负就欺负他了。
    瞧瞧他的徒弟，不也跟着一起欺负他这个师傅吗？
    后面误诊了癌症，他知道自己不久就要死了，没有了顾忌，哪个人敢欺负他？
    赵觉民放完了那些狠话，目光就一直停留在谷雨的脸上。
    赵觉民是了解余欢水的，每次他说了这样的话，这个怂包马上就会软的和面条似的，求着他再给一次机会。
    当然他要是有骨气了，当场辞职，也无所谓。
    偌大一个公司，多塔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何况还是个业绩垫底的怂蛋！
    哪知道谷雨呵呵一笑：“我说赵经理，你以后甭给我来这一套，合同上写的明明白白，业绩连续半年不达标才需要走人，现在才五个月，我为什么要辞职呢？你要是真的那么有种，就直接把我开了！开除有n+1，少一分钱我们劳动局见。”
    你一个以次充好，倒卖公司电缆的经历，居然还在我面前耍横！
    只要我一封检举信，你就得进去吃很多年牢饭，我会怕你？
    赵觉民勃然大怒。
    真是反了天了！怂货余欢水居然敢和他这么说话！
    连你都收拾不了，我怎么管理其他人？
    “余欢水，你长能耐了你，你这是跟公司领导说话的态度吗，你还想不想混了？”
    “你最多就是一个部门经理，又不是老板，在我面前耍什么威风？有那点精神头，往梁安妮身上耍去！”
    谷雨一边说，一边站起来。
    赵觉民却觉得心里砰砰狂跳，冷汗瞬间出来了。

 第126章 赵经理，余欢水打人了

    在赵觉民看来，他和梁安妮的偷情事隐瞒的很紧，外人根本不可能发觉出来，可是却被余欢水一个底层员工开口道破。
    这怎么可能？
    他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我在办公室里，只做了那一次啊！
    就被这个余欢水发现了？
    想到这里，赵觉民心里反而平静了些。
    真被发现了也不可怕，反正他和梁安妮不仅有情感和身体上的交流，还有利益上的融合。
    只要两人死不承认，还怕区区一个小员工随口诬蔑？
    他冷声道：“余欢水，我警告你，你少跟我没轻没重的！别想着蒙混过关！这个月业绩在垫底，你就直接走人吧！”
    谷雨呵呵一笑：“赵经理，看你故作镇静的样子我只想笑，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其实没人在乎你和梁安妮的那点破事，但是我想有人肯定在乎你们别的事，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说对不对？”
    说到这里，赵觉民脸色微变，心中大震。
    因为谷雨的话语当中，“有人肯定在乎你们别的事”这几个字里面，“你们别的”这四个字加了重音。
    难道是那件事？
    余欢水这个业绩垫底的家伙怎么可能知道？
    既然知道了他和梁安妮的事，知道点别的秘密也不算奇怪。
    那我……
    就在此时，谷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对了，赵经理，今天下午我要早退，大约三点钟就走，先给你说一声啊。’
    说完，谷雨转身推门出去了。
    只留下心跳如雷的赵觉民。
    谷雨没有说出“你们别的事”到底是什么事，但没有说出来，比说出来更吓人！
    毕竟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比起他和梁安妮的床上事，他和梁安妮搞的钱的事才更麻烦。
    毕竟家务事再麻烦，最多也就是脱身皮。
    可要是那件事被人发觉了，那就得进监狱啊！
    想到这里，赵觉民深吸了一口气，下了决心。
    不管余欢水知不知道那件事，他都当对方知道了那件事。
    必须安抚他，向他示好。
    他可不想完蛋！
    ……
    谷雨回到自己办公桌，拉开椅子直接大刀金马的坐下了。
    大家此时都在忙自己的工作，和自己的客户联系呢。
    比如业绩之星吴安同。
    他长得和吉吉国王似的，人也猴精猴精的，连拿了几个月的业绩之星，此时从容自信，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玩着签字笔，还时不时的拿块点心往嘴里塞。
    “我去接你？”
    “没问题啊！”
    “必须的！”
    谷雨后仰在座椅上，也不打电话联系客户，只是着座椅看着周围的人，时不时的眼光扫过吴安同。
    这个吴安同最近很猖狂，每次忙完了自己的事，都要过来奚落一番余欢水。
    而余欢水这个业绩垫底的老员工，在吴安同这个业绩之星面前简直抬不起头来，被奚落不敢反击，被嘲笑不敢回嘴，简直把窝囊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但谷雨不会这么惯着他。
    他要狠狠地收拾一下吴安同。
    几分钟后，吴安同打完一个电话，拿着手机出去转了一圈，过了一会儿，他优哉游哉的返回来，在谷雨的座位前面停了下来，很随意的喊了一声：“师父。”
    谷雨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之子这个昔日的徒弟，语气平淡的说道：“有事？”
    “伱刚才应该被赵经理训了一顿吧，这个月还是业绩垫底的话就该被开除了吧？”
    “是啊，怎么了？”谷雨语气平淡。
    而此时，同事们的电话声渐渐小了，不少人悄悄探出头，准备看猴戏。
    谁都知道余欢水是业绩之渣，概因他有个河东狮，还要照顾上学的儿子，根本没精力放在工作上，以至于连续五个月公司业绩垫底。
    加上他懦弱，吴安同这个昔日的徒弟动不动就踩他一脚，引发阵阵欢笑。
    经常让办公区域响起一阵阵快活的笑声。
    此时不看戏，更待何时？
    吴安同说道：“要不我匀给你一点业绩？算了何必那么麻烦，我把那个业绩之星的牌子放你桌子上得了，你就是这个月的业绩之星了，怎么样？”
    大厅里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对于业绩之星拿踩自己昔日的师父，现在的唯唯诺诺的老实人业绩之渣，大家都是喜闻乐见的很。
    这年头，生活太无聊了，谁不愿意当个吃瓜群众好好看戏。
    吴安同看着谷雨，一脸不屑一顾。
    你这个整日唯唯诺诺的懦夫，都眼瞅着月底要走人了，居然还坐得住？
    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都怪平日自己还给他脸，左一口“师父”，又一口“师父”的称呼，让这个余欢水还觉得自己有点能耐，真是毫无自知之明啊！。
    还不如早点辞职走人呢！
    丢人现眼的家伙！
    “那你现在就拿过来啊。”谷雨淡淡的道。
    浑然没把吴安同的话放在心上。
    听了谷雨的话，吴安同愣了。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这就蹬鼻子上脸了。
    当即冷笑道：“我说老余啊……”
    吴安同的话才说到一半，谷雨站起来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啪！”
    直接把吴安同打了一个原地陀螺，随即摔倒在地。
    “没大没小的东西，‘老余’是你叫的？大学老师没教你尊重人啊，小学老师没教你要讲文明，懂礼貌啊？再这么不识抬举，见一次打一次！”
    吴安同这次清醒过来，摸了摸自己脸已经肿了，当即跳起来，却被谷雨抓着领子轻轻一推，直接推他他自己座位上去，半天爬不起身。
    “我记得有个忘恩负义的王八犊子刚进公司的时候把一千万的单子谈成了一百万，躲在厕所里哭不敢出去，给我下跪求我不要让我说出去，吴安同，那个人是不是你？”
    谷雨站在那里，看着倒在座位上的吴安同，脸上似笑非笑。
    吴安同脸色大变。
    这是他的丑闻，一辈子不想让别人知道的。
    想到这里，吴安同当即挥其拳头，口中叫道：“王八蛋！”
    谷雨一伸手就接住了吴安同的拳头，抬腿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吴安同踹倒在地。
    “轰……”
    整个大厅一下子喧哗起来。
    向来忍辱负重，唯唯诺诺的余欢水居然嚣张起来，居然打了吴安同。
    那可是公司业绩之星，一向怼余欢水怼的牙尖嘴利的吴安同啊！
    老实人被逼急了？
    吴安同有种哔了狗的感觉。
    他心中恼羞万分，正要反击，正看见赵觉民走了过来，他忙把手里的椅子放下，叫道：‘赵经理，余欢水故意挑事打人，现在我没法正常工作，你看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见客户？”

 第127章 吴安同你立刻道歉

    众人回头，正看见经理赵觉民沉着脸走过来。
    周围的同事们顿时精神一震：
    戏份的高潮来了！
    倒霉的余欢水要完犊子了。
    众所周知，余欢水连续五个月业绩垫底，平时又窝囊，谁当经理只怕都想着早点把他开除了！
    只是赵觉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而已。
    毕竟再怎么说，余欢水也是一个老员工。
    现在可倒好，现成的理由来了。
    先是上班迟到，接着打架斗殴，明摆着把刀子递到赵觉民手里。
    大家伙这么想，吴安同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不等赵觉民说话，又添了一把火：“我这个样子得多久才能恢复？还不知道得给公司造成多大损失呢！”
    这火上浇油的话一出，周围同事心里都叹了一口气。
    窝囊人被欺负到这个地步，确实有点可怜啊！
    不过，这就是职场。
    有个余欢水当垫背的，大家自然能安稳半年。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谁让你这么窝囊的？
    教会徒弟，饿死自己。
    徒弟羽翼丰满了，还对师父冷嘲热讽的。
    终归到底是你太卑微、太窝囊，太委曲求全了。
    现在更惨的来了，昔日的徒弟吴安同在赵觉民的面前上他眼药。
    吴安同是业绩之星，赵觉民肯定会向着他说话，开除余欢水还不是理所当然。
    这个吴安同实在是太狠了，把自己的师傅往死里整。
    “道歉！”
    赵觉民黑着一张脸，怒声喝道。
    吴安同当即挺起了胸膛，抬起了头：“余欢水你听见了没有？赵经理叫你给我道歉。”
    谷雨笑了笑，面色平静，看向吴安同的眼神十分淡然。
    吴安同见余欢水居然还笑，心中恼火，口中讽刺说道：“赵经理，你看看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这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
    “吴安同你聋了吗？我是让你给余欢水道歉！”
    赵觉民瞪了吴安同一眼。
    “什么？我给他道歉？”吴安同当即傻眼了。
    有没有搞错，我是业绩之星，而余欢水业绩垫底又窝囊，你堂堂经理居然不向着我说话？
    难道我听错了？
    不只是他，周围的人都愣住了。
    无论怎么算，赵觉民都应该站在吴安同一边，最起码要狠狠地训斥余欢水一番。
    可是情况怎么反转了？
    “哼！吴安同，就你那点小九九我看不出来？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讽刺嘲讽你师父，以为我不知道是吧？人家余欢水不给伱一般见识，一心在工作上，昨天谈成的单子比你一个月的业绩都强！”
    “怎么，看到你业绩之星的牌子麻黄素那个要让位了，自己不舒服了，不爽了，想破坏同事关系了？想给公司抹黑了？我可告诉你吴安同，公司规定，挑事打架的人必须赔礼道歉，听到了没有？”
    “立刻给余欢水道歉！”
    赵觉民厉声喝道。
    一副部门经理的气度，油然而发。
    震慑的众人战战兢兢，也让吴安同彻底傻眼。
    没办法，这个余欢水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太吓人了，赵觉民觉得自己必须稳住他，否则他要是敢对余欢水再说什么不客气的话，万一余欢水也跟他不客气，那他赵觉民下辈子只能在监狱里过了。
    “吴安同，立刻道歉，不要磨磨蹭蹭的。否则你就是违反公司规定！”赵觉民见吴安同傻傻站着，再度出声催促他。
    吴安同当即服软了。
    不服软不行啊，连部门经理都站在他一边，吴安同要是不道歉，谁知道赵觉民会不会给他穿小鞋。
    “师傅，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刚才不该那样说你。”
    吴安同低着头，极其不情愿地向谷雨道歉。
    “别！从现在开始我不是你师傅了，当不起这个称呼。”谷雨摆摆手，就像打发一个叫花子一样。
    吴安同低着头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或许心里有所不服，或许憋着想什么大招，谷雨并不在乎。
    “余欢水，昨天那个单子做的实在不错，你最近是起来了，恢复了以前的好状态。好好干！”
    赵觉民满脸笑容，对谷雨说道。
    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大单子，不过他是经理，他说有就是有。
    谷雨笑了笑，语气平静的道：“赵经理，我这人算术不好，你说我的单子比吴安同一个月的业绩都高，那我这个月的提成是多少啊？你帮我算算。”
    赵觉民一怔。
    好家伙，这是当面要好处费啊！
    “大体五万块吧，你自己找财务算算账吧。”赵觉民说道。
    “那谢谢赵经理了。”谷雨说完，径直坐下了，同时道：“对了，我下午要见客户，先走一步了。”
    “知道了。”赵觉民转身走了。
    周围的同事们议论纷纷。
    这年头，电缆销售的提成大致在千分之三左右，一百万提三千元。
    余欢水一单生意就得了五万元的提成，那得卖出一千六百万元的销售额啊！
    往常公司一个月销售额是多少？
    大体也就几千万。
    好家伙，光余欢水一单，就完成了差不多三成的额度。
    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
    在公司待了一个上午，中午吃过午饭，在附近转了转，然谷雨便打车去了甘虹上班的地方。
    时间很快到了三点，突然乌云密布，雷电隆隆，不久便“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大雨倾盆而下。
    谷雨走进路口挂角处的一座咖啡厅，在临街位置坐下。
    这位置极好，可以监控整条街道。
    只要甘虹出现在这条街上，就算在人群之中，他也逃脱不了谷雨的双目。
    毕竟对于武道宗师来说，视力总会稍微好些。
    不消片刻，一个身穿黑色工装手撑雨伞的女人由写字楼大堂走出。
    谷雨当然一眼就判断出，这个女人正是甘虹。
    他将早就准备好的DV打开摄影功能，拍摄着甘虹进了一辆本田CRV的副驾驶。
    之后谷雨拿着一把灰色雨伞，离开咖啡厅，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他从车的前方走过，同时打开手机摄像头，对准前挡风玻璃连续按下拍照键。
    因为雨势很大，雨伞举的很低，谷雨的动作很沉稳很快捷，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他在拍照。
    谷雨穿过马路，随意走进一座写字楼，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甘虹打了一个电话。
    “喂！”
    “什么事？”电话那边传来甘虹不耐烦的声音。
    “你在上班，还是在外边？
    “你……神经病啊，我当然在上班啊，你有什么事？”甘虹的语气略显慌乱。
    “好，我有事，你早点下班接儿子。”谷雨说完就挂了电话。

 第128章 给我滚！

    挂掉电话之后，谷雨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婚姻登记处。
    咨询了几个问题。
    毕竟他主世界是个大专生，前面的副本世界是香江生活几十年的大亨，对于这个时代的离婚相关问题不是很了解，得专业人士问个清楚才行。
    搞清楚之后，谷雨取来一式两份的文书，上面的标题是“离婚协议书”。
    回到小区，进了单元门。
    然后还是那么巧，正好遇到了那俩搞装修的民工。
    好家伙，这俩人也不是省油的灯。
    装修垃圾就明晃晃的堆在门口，电梯里面满是灰尘，角落还有一些地砖碎末，怪味很浓。
    谷雨当即发话了：“我说两位，你们是干活拿钱的，用电梯运送这些装修材料也就算了，但最起码的公德心得有吧？你看看这满地垃圾，来来往往上下电梯的住户们得多难受？你们在老家的时候，也这么往人家门口乱放垃圾吗？”
    两个民工听了一怔，不由得心中暗骂。
    这个家伙怎么事这么多？
    早晨起来嫌人家胖女人的狗电梯里撒尿，好家伙差点把人给揍了。
    这会又在他们俩民工身上耀武扬威。
    瞅着我们乡下来的好欺负？
    那年轻的放了一个白眼，正要上前说话，那年长的忙一拉他，一脸笑容道：“你放心，我们一定打扫，一定打扫！”
    谷雨看了看两人的表情，自然一眼看出其中的敷衍，不过他毕竟只说过一次，所谓法理不外乎人情，又所谓过一过二不过三。
    自己在给他们机会。
    他们要是不珍惜，那就别怪谷雨不客气了。
    等他离开之后，那年轻的民工往地上吐了一唾沫，嘟嘟道：“事逼！”
    年长的民工呵呵冷笑一下，道：“城里人都这样，见多了也不怪了。”
    谷雨回到家里，也没闲着，直接找出结婚证、户口本，和离婚协议书书一起扔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然后打开电视机，将手机和DV一番操作。
    差不多半小时后，门咔的一声打开，一身雨水的甘虹带着余晨从外面走进来，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提包，便看到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谷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余欢水，你说你有事让我接孩子，结果为我淋着雨把孩子接回来，你居然坐着，你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啊，你……”
    话说到这里，眼睛扫过电视，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电视上放着的是谷雨手机的视频投屏，
    滂沱大雨之下，一个女人撑着伞离开写字楼，进了一辆黑色本田CRV。
    虽然雨很大，但是谷雨的手机拍的很清晰，哪怕雨水让她的脸稍显模糊，但只要不是眼瞎，有心人一眼就能分辨出那个人就是甘虹。
    “离婚吧！”谷雨二话不说，直接说出了那三个字。
    “离……离婚？”犹如晴天霹雳一般，甘虹直接懵了。
    她当然想和余欢水离婚，可这事得是他主动提出来。E而且是气势汹汹，将余欢水的种种不堪一一列出，最后讲离婚的要求趾高气昂……，不对，是正义凛然的提出来。
    结果居然是余欢水先提出来的，而且列出了她的不堪。
    谷雨接着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九九？甘虹，我早就知道你心野了，所以这几年得过且过，一天天的混日子，也没挣到多少钱，这样离婚的时候伱也拿不掉多少，你只能用你的钱和外边的男人鬼混，这很公平吧？”
    什么？
    这个懦弱无能，平时遇事就怂的余欢水，居然这么想？
    甘虹将信将疑。
    但她在家里强势惯了，虽然今天是自己被抓到错误，但输人不输阵，立刻把声音提高了八度：
    “离婚就离婚！谁怕谁啊！我告诉你，房子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
    她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和余欢水离婚之后有了房子，就可以和男小三双宿双飞。
    把孩子挂在身边，就可以以孩子的名义继续找余欢水要钱。
    毕竟孩子还小，余欢水得付抚养费！
    “呵呵，你想的真美啊！还房子是你的，你吃错药了吧？不了解相关的法律吗？这房子是婚前我买的，离婚的时候也是男方个人财产，你一个墙皮屑都甭想带走！”
    “还有这个叫余晨的，再没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前，我还不知道这是谁的种呢！你今天就把他带走！”
    “如果是我的种，你一个出轨的女人还有脸要抚养权？做梦去吧！哪家法院也不会支持你！”
    想想电视剧里的余欢水，简直傻到家了！
    傻乎乎的把房子、余晨，自己的一切都给甘虹。
    任由男小三公然住进去。
    这已经不是傻了，而是惨！
    所以谷雨已经决定好了，要做就做的彻底，直接让甘虹净身出户。
    再说了，余欢水这些年赚的钱，都投入到家里了，自己也没多少钱。
    倒是甘虹每个月工资都自己用了，应该有少量存款。
    要是分的话，至少有一半是谷雨的。
    好家伙，自己一个不慎被抓了现行，被余欢水反戈一击，房子没捞到，孩子当不了威胁品，自己钱包里的钱难道还要分给余欢水一半？
    太恶心了！
    想到这里，甘虹顿时有些心慌了。
    所以她二话不说，立刻说起了软话。
    “水，我，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我不需要你解释！你也不用在这房子里哭，去你的本田CRV笑吧！”
    “好了，好好看看离婚协议书，没什么问题就签了，然后带着你的随身物品和余晨，给我圆润的离开。”
    甘虹张嘴结舌，诺诺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甚至不敢低头看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仿佛那几个字多么刺眼似的。
    “水，我……我真的只是见个面，我什么也没做，我……我，余晨是你的孩子……我……”
    谷雨突然站起身来，扬手一巴掌扇了过去，把甘虹的软话扇回肚子里。。
    “啪！”
    声音清脆响亮！
    甘虹给这一巴掌抽懵了，耳朵嗡嗡直响，遮住侧脸的头发下是一片红印。
    余晨也是吓得一哆嗦，弱弱的退后了几步，一句话不敢多说。
    心里害怕极了。
    “我再说一句，立刻给我滚，带着这个叫余晨的家伙给我滚！”
    “简单说，就是一个字！”
    谷雨冷冷的说道，语气十分的坚决。
    “滚！”

 第129章 都是贱人

    外边大雨倾盆，但谷雨丝毫没有心软。
    因为甘虹就是一个双标贱人。
    明明很普通，却非常的盲目自信。
    结婚是两个人在一起组建家庭，甘虹却认为自己嫁给男人就等于施舍。
    搞得自己是肉身布施的观音菩萨似的。
    每次和余欢水吵架，动不动来一句“你赔我的青春损失费”。
    好家伙！
    时光流逝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你嫁不嫁人，升不生孩子，你的青春都会慢慢失去。
    而且不管你嫁不嫁人，都可以热爱生活的。
    结婚后幸福美满的有的是，多少人相携百年，最终老有所依老有所养。
    可是甘虹偏不这样……
    非要作！
    非要浪！
    作到最后离婚，还要把过错全推到余欢水身上。
    言辞之间说余欢水窝囊，没用、满嘴谎言，所以两人才过不下去。
    这样做，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占据了余欢水所有的财产。
    不对，不是占据，是霸占！
    余欢水用命换来的那一百万奖金，甘虹毫不客气的就想据为己有。
    别看嘴上打着给孩子的旗号，但实际上不过是把孩子当棋子罢了。
    甘虹不只是对余欢水没感情，对余晨也不好，没有耐心，对孩子非打即骂，在剧里面两人离婚后，甘虹辅导余晨作业，没说两句甘虹就发火了，还一巴掌拍在余晨的脑袋上。
    所以甘虹即使得到那一百万，也只会把钱花在自己和情人身上，手指缝里露点才给孩子。
    也就是说，甘虹是打着孩子的旗号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余欢水这个老实人，越有责任心，越对孩子有爱，那就越会成为甘虹榨取心血的手段，她也就能找到一个理由摆脱内心的丑恶。
    又当又立，说的就是甘虹这种人。
    现在赶走了甘虹和余晨，家里别提多清净了。
    余欢水或许会不适应，想念老婆孩子。
    但谷雨可不会。
    他要代替余欢水放飞自我，逍遥自在的，不会在任何一方面惯着甘虹。
    别说外面下雨，就是下刀子，他也不会让甘虹在这个房子里多待一会。
    赶走甘虹的谷雨，瞬间成了轻松自在的人。
    老实说，余欢水现在已经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强了。
    在大城市里有一套房，没有家室拖累，想干嘛就干嘛，多好！
    谷雨自在的睡了一觉，知道日上三竿才起床，吃完早饭收拾干净之后，满房子的转悠了一番，把甘虹的个人用品找了出来，集中到一个大袋子里，一股脑扔进地下室。
    此外又找了开锁的师傅换了门锁。
    没错，甘虹走了就甭想回来了。
    敢砸门就报警。
    ……
    “砰砰砰。”
    刚送走开锁师傅，还没来得及喝杯水，就听到震天响的敲门声。
    谷雨透过猫眼往外一看，不由得冷笑一声。
    那个养狗胖女人怀里抱着那条泰迪犬，站在那里骂骂咧咧，身前有个汉子正在疯狂的砸谷雨的门。
    谷雨打开房门，胖女人上前一步，立刻喝道：“你跑不了了！跑不了了！”
    “总算让我截住你这个窝囊废了，你一个男人，敢打女人，还敢吓唬我的亲儿子，你个王八蛋，瞎了你的狗眼敢伤害我和我儿子！我告诉你，昨天我儿子被你吓住了，一天不吃不喝得，到现在都趴在我怀里，这事你得赔，赔偿我的损失，还得给我儿子赔礼道歉，不然我让伱吃不了兜着走。”
    不愧是养狗的女人，口才一流，一口气骂起来和机关枪似的，得得得说个不停。
    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捋了一下袖子，一脸不善的看着谷雨。
    这个胖女人显然有备而来。
    她知道谷雨有点力气，自己和亲儿子泰迪犬加起来也不是谷雨的对手，所以请来帮手护驾。
    这帮手一副标准的社会人打扮，
    脑袋铮亮，眉毛粗黑，两撇横肉。大秋天还穿着短T恤，手臂外侧纹着刺青。
    只见大汉冷哼一声：“跟他废什么话？”
    说着，大汉对准谷雨的脸就是一拳
    这种社会人就认一个理，能把对方打痛之后，再和对方讲道理。
    砰~
    一声脆响。
    谷雨左手一抬，格开光头的一拳，顺势踏前一步，一拳打在对方身上。
    光头一声闷哼，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后背狠狠撞在墙上，浑身发抖，脸白的一丝血色都看不到，双目露出惧色。
    他本来以为对面的眼镜男就是一个小市民，一只手就能摆平的货色。
    却没想到对方力气极大，轻轻一推手，自己就抵挡不住。
    这是碰上硬茬子了！
    胖女人本来抱着狗傲然而立，此时见状，更是骇然的吓得退了一步。差点摔倒在地。
    她完全懵了。
    这个窝囊废邻居，不是一个妻管严吗？不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职员吗？不是一个唯唯诺诺，万事不敢出头的小男人吗？
    怎么连拳头都没出，就把她请来的“好兄弟”打倒了？
    想我这兄弟，在道上混了多年了，也不是软脚虾，居然抗不在这小男人一拳？
    这怎么可能？
    谷雨淡淡开口：“我国《刑法》规定了“非法侵入住宅罪“，构成此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这里是五楼我的家门口，我要是报警告你私闯民宅，你说有什么后果？”
    谷雨居高临下，淡然看着这光头，至于旁边站着的胖女人，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这位大哥！这位大哥，是我眼拙，我再也不敢了。”光头反应快，赶紧爬起来求饶。
    没办法，说法律他们不放在心上，可是一个超级能打的在他们面前说法律，那就非常可怕了。
    这个时候不服软，啥时候服软？
    胖女人这会才回过味来，知道惨了。
    想收拾一个小绵羊，没想到人家是硬茬子。
    一出手打的社会人好兄弟跪地求饶。
    那自己一番举动，岂不是存粹找死？
    想到这里，胖女人忍不住浑身发抖。
    “好，给你们一个机会。”谷雨哼了一声：“把电梯收拾干净，以后见了我给我安静点。”
    “是是是……”光头连忙应道。
    “砰！”谷雨直接关上房门。
    过了片刻，谷雨又打开房门，走进电梯里，看到两个胖子兢兢业业的在干活，满意的笑了一笑，径直离开了。
    看着谷雨远去的背影，俩胖子对视一眼，一起叹了一口气。

 第130章 吕夫蒙，还钱！



 第131章 你可真贱啊！



 第132章 这么硬气？



 第133章 这狗我带走了



 第135章 为了睡个好觉



 第136章 刷学校副本



 第137章 顶天立地余欢水



 第138章 两路并进



 第139章 胰腺癌晚期



 第140章 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第141章 得加钱！



 第142章 收获满满



 第143章 赵觉民弄巧成拙



 第144章 澳洲土豪是个筐



 第145章 好女婿上门



 第146章 上门喊离婚



 第147章 一锅端



 第148章 见义勇为



 第149章 图穷匕见



 第150章 今夜访谈



 第151章 平凡铸就伟大



 第152章 我是悲情英雄



 第153章 甘虹你太傻太天真了



 第154章 后续影响



 第155章 我是妇女之友



 第156章 小白，我得给你讲点人生道理



 第157章 栾冰然，无名英雄？



 第158章 我想加入临终关怀组织



 第159章 深入虎穴



 第160章 临终关怀组织的真相



 第161章 大快人心及回归



 第162章 过目不忘



 第163章 新的任务



 第164章 让我做渣男？



 第165章 是摄影班在开班会吗？



 第166章 他在说人话吗



 第167章 无聊的人会死亡



 第168章 军训开始



 第169章 余皓，让你失望了



 第170章 是你主动找打的



 第171章 教官，其实我是大宗师



 第172章 交谈顾一心



 第173章 这让我很为难啊



 第174章 林洛雪的鸡腿



 第175章 李殊词的鸡腿



 第176章 汉堡和饺子



 第177章 汉堡事件爆发



 第178章 解决风波



 第179章 不行，我只想做备胎



 第180章 飙戏达人



 第181章 蹭饭风波



 第182章 全员戏精



 第183章 毕十三呢？？



 第184章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第185章 能打酱油的孩子都两个了



 第186章 社团招新



 第187章 有人踢馆



 第188章 我挪一步脚，算我输



 第189章 化解纠纷



 第190章 钢铁直男毕十三



 第191章 我只想做一个安静的备胎



 第192章 带着笑脸结束上学期



 第193章 本班长文成武德，泽被苍生



 第194章 班长，我有话想和你说



 第195章 人生在世，终究选择了……



 第196章 酒后吐“心”言



 第197章 就不让我做备胎



 第198章 任务失败？



 第199章 这是《天龙八部》的世界？



 第200章 狂开地图炮



 第201章 我就是那么嚣张



 第202章 抗着音响的人出场了



 第203章 神功利箭



 第204章 一箭功成！



 第205章 以酒会友



 第206章 梁太后已到韦州城中



 第207章 大军被困



 第208章 奋勇突围



 第209章 我要进京？



 第210章 好一通罗圈架



 第211章 小的丐帮大仁分舵刘大年



 第212章 乔帮主，我们又见面了



 第213章 乔兄何以帮我？



 第214章 调理经脉义无双



 第215章 夜游东京话夷夏



 第216章 下助乔峰，上协皇帝



 第217章 帮皇帝篡位



 第218章 内力大进，丐帮成军



 第219章 皇帝真篡位了



 第220章 还有谁？



 第221章 钟灵



 第222章 我是个很有本事的宋人大官



 第223章 灵儿，喊我谷大哥



 第224章 段正淳



 第225章 没心没肺女刺客



 第226章 找大理段二交流心得



 第227章 交手一阳指



 第228章 无量山到了，神功还会远吗？



 第229章 无量山中得北冥



 第230章 你的神仙姐姐我见过



 第231章 追杀云中鹤



 第232章 四大恶人诛其三



 第233章 段延庆



 第234章 保定帝的心思



 第235章 大轮明王



 第236章 我成小镜湖畔的段延庆了



 第237章 乔峰大战六脉神剑



 第238章 柳江偶遇



 第239章 都给我滚！



 第240章 我和你爹很熟



 第241章 水光潋滟晴方好



 第242章 木姑娘，随我回汴梁吧



 第243章 马大元死了



 第244章 再遇鸠摩智



 第245章 大破吐蕃国师



 第246章 我有圣旨，诸位请听



 第247章 这是要跟我讨价还价不成？



 第248章 鲜卑叛逆勾结武林败类



 第249章 翻云覆雨倒黑白



 第250章 错的是全天下



 第251章 给你们一个体面



 第252章 说你是无能之辈，有错吗？



 第253章 斗转星移是非物质文化遗产



 第254章 他们会预判你的预判



 第255章 西北望春秋



 第256章 这也太快了吧？



 第257章 阿谀拍马丁春秋



 第258章 一掌拍死



 第259章 擂鼓山



 第260章 为了任务我容易吗



 第261章 珍珑棋局



 第262章 三破珍珑



 第263章 无崖子求我做掌门



 第264章 少林之行



 第265章 天子同意的事，神佛敢不同意？



 第266章 少林没清誉了



 第267章 败慕容，众钦服



 第268章 天山童姥的臣服



 第269章 李秋水



 第270章 死不瞑目



 第271章 我已经天下无敌



 第272章 回归



 第273章 超级汗腺1．0



 第274章 回家



 第275章 新的世界



 第276章 初入哥谭



 第277章 蝙蝠侠



 第278章 哥谭越来越混乱了



 第279章



 第280章 怅然无趣的布鲁斯－韦恩



 第281章 蝙蝠侠不够优秀



 第282章 像云一样软



 第283章 让小丑和谷雨狗咬狗



 第284章 一个德行



 第285章 小巷追杀



 第286章 碾压局



 第287章 事后余波



 第288章 蝙蝠侠，拜我为师吧



 第289章 你还阴魂不散了



 第290章 你有科技，我有神功



 第291章 不过是预判了你的预判



 第292章 回归



 第293章 烦不烦啊，我有男朋友了



 第294章 舔狗的反击



 第295章 亮剑



 第296章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你



 第297章 你的重要情报真多



 第298章 独立团谁说了算？



 第299章 你并不想给，可是他想要啊



 第300章 山崎大队



 第301章 你再着急也不能给我尥蹶子



 第302章 李家坡之战



 第303章 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



 第304章 楚云飞来了



 第305章 自信飞扬谷政委



 第306章 楚云飞拜服



 第307章 独立团的新武器



 第308章 赔了搭档又折刀

    此时李云龙的第一营，已经杀到了鬼子跟前。
    先是十几个榴弹发射器一番扫射，紧接着轻重机枪一番横扫，然后掷弹组抵近投手榴弹，最后是才是白刃战。
    不是白刃战，而是围观战。
    因为等到这一步的时候，鬼子已经死伤惨重，所剩无几。
    只有几个军官模样的鬼子，簇拥在一个高级军官面前，手持战刀，被独立团战士团团围住。
    李云龙哈哈笑道：“老子自打鄂豫皖开始，就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没想到有不打白刃战的时候。云飞兄，麻烦你充当一下翻译，让他们投降，缴枪不杀，八路军优待俘虏。”
    楚云飞正要翻译，对方高级军官身边的卫兵上前一步用中国话开口了：“等等，我们旅团长有话要说。”
    意思很简单。
    就是想一对一决斗。
    这个高级军官叫做服部直臣，是鬼子华北派遣军第21旅团少将旅团长，应邀来参观山本一木的特种作战表演的，如今被八路军围困，根本不可能有逃脱的机会，这种局面下，服部直臣也不想投降，只想战死。
    此时对方不过五六个人，李云龙自然愿意陪他们玩玩，便答应了他们，派遣了最擅长白刃战的张大彪、魏和尚等人，将他们一一干掉。
    ……
    而此时八路军总部也得到消息，鬼子第四、第九两个旅团遭遇到八路军129师的顽强阻击之后，竟然只打了不到一天，便退了回去。
    一触即退？
    这打仗怎么和儿戏一般？
    总部疑惑了许久，直到接到129师的详细汇报，才弄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来鬼子判断出了总部的所在位置，然后用第四、第九两个旅团为诱饵，吸引总部机关附近的军队迎战，然后派出山本特种部队孤军深入，意图袭击并消灭八路军总部机关。
    lingdian.
    为此，他们居然还搞来一个由鬼子高级军官组成的战地观摩团。
    所幸129师独立团发现端倪，政委谷雨率二营三营保卫总部侧翼，最终用地雷战歼灭山本特战队大部，其余溃逃。
    而团长李云龙率领一营伏击战地观摩团，以零伤亡的代价全歼敌人，其中还有一个鬼子的少将旅团长。
    老总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先是大喜，随即冷哼一声：‘这个李云龙，缰绳松一点就给我来事！’
    老总一向是严肃的，往常一声冷哼，身边的人都会不由得抖三抖，但是这次冷哼，似乎是笑着的。
    ……
    此时独立团驻地，谷雨和李云龙已经汇合，李云龙哈哈大笑：“老谷，你可真是咱独立团的福星啊，咱老李从打仗开始，第一次白刃战的目的是耍鬼子玩玩，这一仗打的痛快，打的舒服啊！你没看到那场面，先是你发明的榴弹发射器一阵轰击，接着轻重机枪一阵扫射，再加上掷弹组用的也是你改进的手榴弹，鬼子伤亡殆尽，就剩下几个不肯投降的军官，让张大彪和和尚他们过瘾了。对了，你那边怎么样？”
    谷雨看着李云龙，澹澹一笑：“我们遇到的是鬼子的特战队，应该就是咱们独立团在杨村遇到的敌人，我还没开枪，这伙鬼子就被地雷炸上了天，大概死了一半，又抓了两个俘虏，剩下的鬼子夹着尾巴逃走了。”
    “俘虏？你居然能抓到鬼子俘虏？他们在哪儿呢？”李云龙一下子蹦了起来。
    抗战打了好几年了，歼灭的鬼子也得有几千人，可是新一团也好，独立团也好，从来没有抓获过鬼子俘虏。
    主要原因是鬼子现在处于上风，面对八路军占据绝对优势，因此即使面对困境，宁可一对一决斗而死，也不乐意当俘虏。
    当然八路军肯定抓获了不少俘虏，但是李云龙所在的部队却没有抓获过。
    所以李云龙听说抓到俘虏，十分兴奋，迫不及待想看到。
    “咱们独立团又没会说日语的人才，没法审问，所以已经送到师部了。”
    “哦，这样啊，那算了吧！”李云龙摆摆手，随即嘿嘿一笑：“我现在发现了，有了好武器，战士们的伤亡率会直线降低啊，今晚我可要代表全团犒劳犒劳你……”
    晚上，大家伙儿正在吃饭的时候，旅长来了，他一进门，看也不看李云龙，直接握住谷雨的手连连说：“小谷啊小谷，我没想到你深藏不漏啊，咱们386旅多了一个了不起的人才啊！”
    “嘿嘿，旅长，您来的正好，您看这把佩刀，是鬼子少将旅团长服部直臣的佩刀，据说还是天皇的御赐宝刀，我觉得这样的将官佩刀，才能配得上旅长您的名声。”
    旅长一握谷雨的手，李云龙心里便咯噔一下，赶紧挤到俩人中间，把谷雨拦在了身后。
    旅长似乎这才看到李云龙，冷哼一声：“李云龙，今天要不是谷雨指挥得当，你再次抗命，别说杀了一个少将，你就是把筱冢义男给宰了，我也得砍你的人头。”
    “我今天是专程为小谷来的。”说到这里，旅长还故意咳嗽了两下：“李云龙啊，是这样，我这次来呢，主要是征求小谷意见，问他是否愿意回旅部工作，可以担任一个政治部副主任，发挥他在政工和武器制造方面的特长，这也算人尽其才，你觉得怎么样啊？”
    李云龙先是一惊，随即明白，旅长今天过来，假装调走谷雨是假的，专程来收拾自己才是真的。
    虽然这场战事取胜，保卫总部安全的同时，还击毙了敌人一个少将旅团长，但终究是李云龙战场抗命在先，居然拿着总部的安危于不顾，分兵伏击敌人。
    这和半年前苍云岭一战有何区别？
    若非两路人马都取得胜利，且独立团展示出自造的新武器，旅长过来就不是握手，而是直接拿刀砍人了。
    所以李云龙挺直的要办立刻软了下来，嬉皮笑脸的说道：“别啊，旅长，谷雨政委在我们团待得挺好的，我们工作起来互相配合，互相搭档，合作的非常好，连打胜仗，简直是最佳组合，现在独立团的工作可离不开咱谷政委，你可不能活活把我们给拆散了。再说了旅长，当初你让我来独立团的时候就说了，给我派个好政委过来，我愉快的接受了旅长的安排，怎么这才不到半年，就来这一套呢。您不仗义啊。”
    “哼！你们是连打胜仗，但这不是你骄横跋扈，战场抗命的理由，我告诉你李云龙，这次要不是老总为大局着想，又有师长为你圆话，这次我非拧下你的脑袋当球踢。”
    “是是是，旅长教训的对。”李云龙就这么嬉皮笑脸，点头哈腰。
    ‘哼！这次我不调走小谷，但小谷必须到总部一趟，你打造的什么榴弹发射器、新式地雷有着极强的杀伤力，老总听说过连连夸你，打算让你坐镇一下八路军总部军工部，开一个培训班，向全军所有的军工专家传授新式武器的制造，等传授完毕之后，你再回来，你看怎么样？’
    虽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但总也要听取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师长、旅长都是人精，看出谷雨一心想待在独立团的心思，所以这次工作只是借调。
    谷雨道：“报告旅长，我愿意以独立团政委的身份去总部，与大家一起探讨新式武器的制造。”
    旅长满意的点点头。
    李云龙当然不愿意，谁知道这一借调得走多长时间，他们独立团得少多少个榴弹发射器，少多少个地雷？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只能无奈答应。
    但李云龙心中有气，悄悄地把那把少将佩刀藏了起来。
    可惜那里瞒得过旅长的眼睛，临走的时候旅长一顺手，居然就把那把佩刀找到了，抚摸着上面日本皇室象征的菊花图桉，笑道：‘真是一把好刀！’
    然后在李云龙目瞪口呆之中，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这是赔了搭档有折刀啊！”李云龙欲哭无泪。

 第309章 进驻赵家峪

    第二天一早，谷雨便去总部报道，由参谋长亲自带着去了军事工业部，和刘部长一番畅谈之后，谷雨没忙着马上就着手开设什么培训班，而是现在军工部办公室待了两天，查阅了相关档桉之后，又在各处兵工厂走访，每处都认认真真观察几天，彻底了解我军总部工厂现有的设备性能、工人和技术人员的水平，这才根据现实，列出了教学纲要。
    八路军所生产的设备不如小鬼子，既是因为缺乏先进设备，也是因为缺少高素质的工人，设备的问题不太好解决，谷雨只能暂时先调整现有的设备，至于工人，这些工人可能大多都没什么文化，但是他们脑子一点儿也不笨，而且非常主动好学，绝对是好苗子。
    谷雨白天带着他们改进火药配方、冶炼技术，晚上则给他们上课，上完课还要编写培训教材、工艺手册等等，每天忙得不可开交，只能稍微眯上一会儿。
    等把总部工人培训的差不多的时候，谷雨这才开办培训班，接受培训的不只是总部的各级干部工人，还有八路军三个主力师的军工人员。
    稍微有点时间，他还有其它的事情，比如根据后世的资料搜寻周围的矿藏，为扩大生产奠定基础，再比如和其他部门配合，拿出土法制造青霉素、磺胺的方法，相较于武器，八路军的药品供应更加贵乏。
    这一下连老总都惊动了，和副参谋长等人一起来来现场视察了一番，不由得连连感慨，握住谷雨的手道：‘小谷啊，你真是太厉害了！能早武器已经很了不起了，居然还能造药，这可是救命的药啊，让你担任一个团政委，真是委屈你了。”
    他说这话丝毫不夸张，用土法培育出来的青霉素、磺胺能大规模的挽救八路军伤员的性命，简直比掌握了重炮的制造方法还要关键。
    谷雨忙道：“报告首长，就目前而言，开创性的工作我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接下来是基础性的重复工作，我还是愿意回到一线，和独立团的战友一起，不断发展壮大自己，消灭鬼子。”
    他接着道：“稍后我就把生产工艺编成手册，让咱们这儿和其它根据地都能用上这种药。”
    八路军的根据地比较分散，并不集中，光他们掌握了这项技术还不够，最好每个根据地都能有人可以生产这些药物。
    “哈哈哈，好！好！好！”老总连连赞叹。
    副参谋长笑道：“小谷，你可不知道，李云龙没少找老总叫苦，说独立团没了你不行，我们也尊重你的个人意见，首长已经决定，待这一批培训结束之后，就让你回独立团，另外，组织上决定，任命你为129师386旅副政委，兼独立团政委，你可要好好工作。”
    “是！首长！”谷雨连忙敬礼。
    其实386旅副政委只是一个挂职，相当于级别待遇，他的真正职务依旧是独立团政委。
    但是在级别上，已经隐隐间高过李云龙了。
    毕竟李云龙虽然是老同志，但谷雨却是创造出新式武器和救命药物的高端人才，给高一点待遇完全合情合理。
    培训工作很快结束了，八路军军工各级部门的技术力量，能提升的地方都提升完了，谷雨就算留下来，也是指导着配药、装药，至于生产中出现的问题，有谷雨留下的培训教材还有工业手册就基本能解决了！
    于是接下里的几天，谷雨加班加点的忙碌，将土法制造青霉素、磺胺的方法这两种药的生产工艺手册编练好之后，便离开总部，带着大包小包返回了独立团，这里面装的都是总部送他的礼物和一些有用的东西。
    “哈哈！政委，你可算是回来了，咱老李对你可是望穿秋水啊！”这李云龙拽起了成语来了。
    原来这段时间以来，因为有谷雨这个好政委，榴弹发射器、新式地雷从没断了供给独立团，李云龙又是一个见缝插针的家伙，每每带领独立团攻拔鬼子据点，不断截获鬼子物资和枪支弹药，队伍也不断发展壮大。
    他开始进攻鬼子据点的时候，是集中榴弹发射器一口气轰击过去，直接将碉堡炸翻。
    攻下几个据点之后，缴获的多了，开始用步兵炮轰击碉堡了。
    再到了后来，他甚至有了一门大口径火炮。
    手里的武器都纷纷升级换代。
    他知道这都是兵工厂看在谷雨的面子上给的优惠，所以如今将谷雨归来，自然十分高兴，还不忘把这段时间学到的成语显摆出来。
    谷雨笑道：“老李，咱们最多高兴今天一天，明天开始，咱们就得面临鬼子的疯狂扫荡了。”
    李云龙一怔，随即点点头，恶狠狠地道：“鬼子也就欺负我们是农业国，否则我们有你老谷这样的大才子，又有工业机器，早就把鬼子打跑了。”
    谷雨道：“我带了不少好东西，虽然不能挡住敌人的残酷扫荡，可也能给与敌人最大的打击，同时让我们金肯呢过多的保护群众转移。”
    李云龙一拍大腿：“好！我就知道你老谷有办法！咱们军人，就应该以保护群众、消灭敌人为己任！”
    《逆天邪神》
    ……
    此时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是新到任的冈村宁次，这家伙算是“中国通”，经过长期研究，他认为已经找到消灭八路军的策略，那就是进行残酷的大扫荡。
    所以他这次制定了完整的战略计划，以“三光政策”为核心，发动对晋东南的扫荡，目标是是摧毁八路军总部机关和消灭八路军第129师。
    占领三晋的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自然尽遣主力，坦克、装甲车也是浩浩荡荡，“专打129师”、“专打386旅”、“专打386旅独立团”的字号刷上了战车，鬼子机枪扫射，炮火连天，不断地杀戮、抢掠，对我根据地进行最残酷的大破坏。
    独立团接到任务，为了让群众安全转移，必须殊死抵抗敌军进攻，只有在群众安全转移之后，独立团才能突围。
    战前动员会上，谷雨将情况说明之后表示：“虽然敌众我寡，虽然实力悬殊，但我也拿出了不少好东西，我们要给鬼子以最大的杀伤，我们要化这次防御为进攻，我们要让侵略者举步维艰！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士气高昂的战士们齐声回答。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鬼子侵略者忽然发现举步维艰了。
    日伪军在冲进村庄的时候会踩上地雷，在搜索树林的时候会踩上地雷，向八路军进攻的时候，也会踩上地雷。
    不仅如此，他们也会遇到步兵炮的轰炸，会遇到榴弹发射器的轰击，会遇到机枪的扫射。
    最终，独立团在给与敌人以重大杀伤的前提下，顺利完成掩护群众转移的任务，自己也以最少的代价化整为零，de进入连绵的大山之中，团部进驻了赵家峪村。

 第310章 秀芹

    但就算独立团损失较小，回到赵家峪盘点的时候，谷雨和李云龙也心疼的不得了。
    全团一千多号人，减员了二百多人，三营长王怀保、还有两个连长，约莫七八个营连排干部，为了保护群众转移而阵亡。<w.
    另外损失了两挺歪把子，三门步兵炮，七门榴弹发射器，骑兵连损失一半。
    虽说在整个129师当中，损失最小，建制最完整，但两人依旧长吁短叹。
    “损失这么大，咱独立团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仗，吃那么大的亏啊。”李云龙连连叹气。
    “这次和以往不同，我们除了要作战，还要掩护群众转移，限制了部队的机动性。百姓是咱们军队的根基，牺牲是值得的。他们是倒在冲锋的路上，咱们独立团，是一支英雄的团队。”
    “老谷！”李云龙一拍桌子：“我保证，用不了一年，咱们独立团还是一个主力团，还是一只铁打的团队。”
    “老李，不止如此！”谷雨说道：“我们不止是铁打的队伍，我们还要成为更强的队伍，我们要发展壮大，我们要成为百炼精钢。”
    “对，还是你老谷格局更大。”
    谷雨接着道：“这一代煤炭资源丰富，铝矿产量大，加上当地组织完善，各项工作会齐全，拥有极大地人力物力，正是我们休养生息，发展强大的根基所在。”
    李云龙啥也不说了，沉默着站起来，向谷雨敬了一个礼，说道：“老谷，独立团有你在，真好啊！”
    谷雨也站起来回礼，道：“老李，独立团始终是一个军事单位，我还需要向你学习啊。”
    鬼子侵华，是为了掠夺资源，奴役中国的，但由于八路军的存在，让鬼子的华北派遣军难以征收抢掠到足够的资源，经不起长期的战争消耗，不得已发动大扫荡。
    但八路军立刻做出了有效应对，化整为零消失在广袤的平原和连绵的崇山峻岭之中，崇尚主力决战的日本陆军失去了对手，又时时处在对手的包围之中，一向被正规军所看不起的游击战之威力渐渐显露出来。
    独立团响应上级号召，以连排为单位分散行动，利用谷雨倒腾出的新式武器，不断地打一些小规模的零星战斗，虽说不是东边拔了个炮楼，就是西边扒几截铁轨，不像是正规军的做派，但积少成多，积水成渊，因为每次收获颇丰，独立团很快又恢复建制，且更加壮大起来。
    而此时李云龙也走起了桃花运。
    赵家峪妇女救国会的干部赵秀芹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其貌不扬，甚至土里土气，一口一个俺，但是在赵家峪乡亲们当中很有威望，做事也麻利，在给独立团战士做鞋的时候，专门给李云龙做了一双极合脚极板正的布鞋。
    然后顺势套近乎，硬是从李云龙手里要了一把枪，正是楚云飞送他的那把勃朗宁手枪。
    这一天谷雨正在处理日常工作，忽然有人喊报道，谷雨随口说进来，便听到那人说道：“报告政委，保卫科干事朱子明奉命执行任务，现已归队，请指示。”
    谷雨抬头一看，就见朱子明右臂挂着绷带，眼神顿时一变，随即收敛起来。
    他站起来道：“你受伤了？快坐快坐。”
    他当然知道朱子明被俘虏了，现在已经变节叛变，做了山本一木的奸细。
    不过谷雨早就练出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能力，是以关心的问了几句：“你是怎么受伤的？”
    “我和内线的情报员分手之后，回来的路上遇到敌人，边打边撤，最后进了一个山洞躲过去了。”
    谷雨听了朱子明的谎话，一脸感动神色，又关心的问了几句，再三要求他好好休息，但朱子明坚持请求工作，于是谷雨顺水推舟，安排他负责团部安全保卫工作。
    这基本上相当于让猴子管蟠桃园，让猫保护肉。
    所以朱子明走后，谷雨便去找了李云龙。结果一进门就看见秀芹从跨篮里拿出两瓶白酒，放到桌子上，说道：‘这是俺送给你的。’
    “哎呀，不好意思啊，老李你和秀芹先聊，我先出去了。”谷雨笑嘻嘻的说着，就要退出。
    此言一出，秀芹立刻脸红了：“政委，俺去三十里铺执行任务，用自己的钱买了两瓶酒送给李团长。”说完便急匆匆走了，谷雨瞅见她耳根都红了。
    李云龙忙道：‘秀芹，这酒我不能收，我们八路军有纪律。’
    但秀芹早就走的没影了。
    谷雨看了一眼秀芹消失的方向，然后回过头来看李云龙：“好你个李云龙，居然背着我搞小动作，说罢，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了？你可不要瞎说，咱老李脸皮厚不当一回事，人家女同志可是要名声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谷雨指着那两瓶酒道：“但人家姑娘已经含蓄的表达心意了，是你李云龙祖坟上冒青烟的好事，你可不能装聋作哑当做看不见。”
    李云龙顿时叫起屈来：‘我说我的好政委，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我俩真是清白的，是她这次去三十里铺执行任务，路上遇到一个鬼子一个汉奸，用我送给她的手枪，干掉了两个家伙，缴械了他们的武器。人家是为了感谢我，才给我们买的酒，你看。’
    桌子上除了摆着两瓶酒之外，还摆着两支手枪，一直鬼子产的王八盒子，一只德国镜面匣子，都是好枪。
    “这秀芹真是一个女中豪杰啊。”谷雨赞叹了一句，随即又道：“你甭转移话题，秀芹给你买酒，肯定是在三十里铺买的，而干掉两个敌人，很可能是在野外，所以她是先买的酒，后杀的敌人。所以我认为秀芹心里有你李云龙。我可告诉你老李，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可不能害了人家。”
    “这你放心，咱老李是个爷们，断然不会欺负一个小丫头。”
    “那就好。”谷雨点点头，随即叹了一口气：“可惜，我们有些同志，身为男人，节操和勇气还不如一个女同志。老李，我要向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怀疑保卫科干事朱子明，已经叛变投敌。”谷雨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接着说道：“所以我特意安排他负责团部的安全保卫工作。”
    此言一出，李云龙立刻秒懂：“你想放长线，钓大鱼？不过你是怎么判断他叛变的？”
    “以鬼子对我们八路军的抓捕力度，他既然被鬼子发现了，肯定穷追勐打，断不可能躲进山洞就能逃过一劫，鬼子没那么傻。”谷雨缓缓说道：“能抓住他后还敢把他放回来，这其中肯定所图甚大，那么敌人级别不低，说不定我们能捞一条大鱼呢。”

 第311章 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

    李云龙皱眉道：“你的判断很稳妥，可我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冤枉一个同志吧。”
    “不错，我们当然不能随便冤枉人，所以我依旧让朱子明安心工作，但同时我们也要盯紧他，战争期间，我们来不得半点大意。如果真有叛变投敌之事，必定会有蛛丝马迹出现，他逃不掉！”
    “嗯，你谷政委一切都成竹在胸，那我就不多说了，不过，我也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李云龙说道。
    “哦，你说。”
    “内线刚传来情报，晋绥军358团的一营长钱伯钧、副营长张富贵，这几天准备反水投敌。”
    “以楚云飞的性格，这两位的脑袋还好好地待在脖子上，显然事情还没败露。”
    “不错。”
    谷雨眉毛一扬：“晋绥军一个加强营的装备，不能落到鬼子手里，咱们要抢回来。”
    李云龙顿时乐了：“哈哈，老谷你就是厉害啊，我一说你就明白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既给楚云飞清理门户，又让咱们独立团发展壮大，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我已经命令一营和二营密切监视，骑兵连随时待命。他要是敢动，我们就吃掉他。”
    谷雨点点头：“钱伯钧营膘肥体壮，确实属于待宰的肥猪，不过事情要办稳妥，毕竟我们和晋绥军有旧怨，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出大事。所以我们一定要占住道理大义，他楚云飞要是敢叽叽歪歪，咱们把他整个358团也给收拾了!”
    “嘿嘿，老谷说得对，这大道理我们得占住！要不说有个好政委就是痛快呢，你是孔夫子挎腰刀，文武双全啊。”
    “老李，孔夫子不挎腰刀，他也是文武双全，他老子叔梁纥就是当时的鲁国三虎将之一，他本人也是身高九尺的山东大汉，能骑马射箭，是诸葛亮和武二郎的结合体。”
    《基因大时代》
    “好家伙，我看你不是再夸孔夫子，当像是夸你自己。”李云龙可是听出来了。
    “哈哈哈哈……”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两人商议之后，便做了相应的安排，静待事情的发展。
    不过一连数日，这朱子明倒也兢兢业业的工作，没露出什么破绽，倒是358团那边有了动静。
    侦察员报告，驻守李家镇的358团钱伯钧营突然进入戒备状态，各连队分发弹药，准备三天的干粮，同时向“友军”独立团二营派出警戒哨，此外，358团长楚云飞，带领一个警卫班去进入李家镇。
    “糟糕，楚云飞有危险，咱老李可不能见死不救。”李云龙看向谷雨：“老谷，咱们行动吧。”
    “好，我们一起去，我很想亲眼看看楚云飞吃瘪的嘴脸。”
    于是李云龙迅速下令，骑兵连奔袭，一营二营分左右两路，一起向李家镇疾进。
    许是楚云飞来了一个中间开花，还干掉了副营长张富贵，加上钱伯钧营要做汉奸，上下思想混乱，所以独立团一个冲锋，直接就杀进了李家镇，将钱伯钧营打的屁滚尿流。
    钱伯钧纵马逃命的时候遇到了谷雨，不敌被生擒。
    战斗结束，楚云飞带着手下从营部大院里走了出来，连连拱手：“云龙兄，谷兄，真是多谢了，我楚云飞治兵无方啊。部下出了叛逆，实在是没有面子，此恩不言谢，容日后相报。”
    李云龙嘿嘿一笑：“客气了，咱哥俩谁跟谁啊。”
    谷雨笑道：“友军有难，八方支援，我们也是打鬼子杀汉奸，若是钱伯钧要去投奔常委员长，我们肯定不会替闫长官心疼不是？我已经帮你捉住了钱伯钧，这就交给你楚团长了。”说着一挥手，几个战士立刻把钱伯钧推了过来。
    楚云飞瞪了钱伯钧一眼，拔枪毙了他，正要对李云龙和谷雨说一些感激的话，忽然眼睛一瞥，瞧见有八路军的战士在搬运枪械，顿时怔住了：“云龙兄、谷兄，贵部在干什么？”
    李云龙哈哈一笑，正要说话，谷雨却按住了他，开口道：“楚团长，我刚才说了，我们是打鬼子杀汉奸，钱伯钧营已经叛变投敌，正是我们八路军消灭的目标，如今已经歼灭敌人，当然要打扫战场，清剿战利物资啊，有什么奇怪？”
    楚云飞怒道：“可这些军备物资，是我们晋绥军358团的。”
    “哎，楚团长这就说的不对了，钱伯钧已经叛变，这些装备都有竟成了敌人的，我们当然要夺回来，一切都是为了抗日大业啊！”谷雨一本正经的说道。
    李云龙一听，心里头连竖大拇指。
    这读书人说话，就是能占住大道理，要是让李云龙来说，怕是只能含湖过去了。
    楚云飞顿时目瞪口呆，半响方才说道：“谷兄，你可是读书人出身，怎么能像土匪一般讲话？这钱伯钧营的所有物资，都是我晋绥军358团所有，钱伯钧意图叛变，可358团一营，依旧是我358团的东西，你们怎能巧取豪夺？”
    谷雨笑了笑：“楚团长，我们八路军的枪炮弹药，除了少量自己制造之外，其余都是从日伪军手里夺来的，其中有不少中正式步枪，你说这些枪也都是常委员长的吗？”
    楚云飞当即闭嘴了，他算是看出来了，李云龙还只是耍赖，这个谷雨简直是胡搅蛮缠。
    他要是敢说这中正式步枪是常委员长的，那就有可能被这个谷雨顺刚往上爬，落入他的语言环境了。
    一旦说错了话，将来应景，自己的军人生涯可就要结束了。
    想到这里，楚云飞嘿嘿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云飞无话可说了，这就告辞了！”
    李云龙忙道：‘走这么急干嘛？咱们和楚兄多日不见，好好叙叙旧也行啊。’
    “还是算了，兄弟我还得回去主持和皇协军第五混成旅第三团的交锋呢，就不与二位多说了。走！”
    楚云飞说完，一挥手带着手下离开了。
    李云龙望着楚云飞远去的毕竟，笑嘻嘻的对谷雨道：‘老谷，还是你会说，三言两语就把这事给定下来了，这楚云飞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谷雨道：“谁让他治军不严，手下出了叛逆呢，终归到底是他的错，我们做了好事不能不图回报，你不是常说，当初给地主打短工，还得一天结一次工钱，该不赊欠吗。咱们今天就当是给他阎长官打短工了，随便教育一下这个楚云飞，省得他整天人五人六的！”
    “哈哈哈，还是老谷你站得高，看得远！”
    “少拍马屁！”谷雨挥手赶走一旁的魏和尚，低声jian笑道：“你和秀芹的事咋样了？”
    “什么咋样？我说老谷你可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李云龙急忙说道。
    “什么清白？我那天亲眼见到秀芹拉着你的胳膊，请你讲课。”
    李云龙顿时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
    “拉扯只是正常交流，军民交流的事，能是那事吗？”
    看着李云龙气急败坏的表情，谷雨不由得哈哈大笑，周围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第312章 李云龙结婚

    李云龙也是一条汉子，快三十岁的人了，晚上躺被窝里也做过针线活，怎么可能不想婆姨。
    更何况秀芹还不是一般的姑娘，真敢开枪杀敌，人虽然长得略显普通，土里土气的，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女中豪杰。
    这段时间又对李云龙嘘寒问暖的，李云龙怎么可能不动心。
    可这小子属倔驴的，对这方面又不太懂，老是怕自己耽误人家，因此不敢靠着秀芹太近，即使谷雨问了也抵死不认。
    结果等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秀芹又上门了，主动给李云龙挑起了脚泡。
    不但主动表白，还主动抱住了李云龙。
    这李云龙是个大男人，哪里抵挡得住这个，立刻和秀芹搂搂抱抱起来，幸好针扎脚上了，否则滚到床上不可。
    女人的进攻，让李云龙有些晕头，居然几天后答应了楚云飞的邀请，慢着谷雨去了一趟河源县城，大闹聚仙楼，将日军守备中队、宪兵队、皇协军大队、便衣队等小队长以上之军官，全部被击毙，无一幸免。
    偏偏这段时间谷雨很忙，一方面改良武器，一方面安排可靠人手暗中盯着朱子明，等到发现李云龙不在的时候，已经追不回来了。
    只能等他回来之后，把他批评了一顿，然后吃了他带回来的烧鸡，这才消了怒气。
    两天后，秀芹找到了谷雨：“政委，俺有点事想找你说。”
    “好，你说。”
    秀芹吞吞吐吐，面色红晕，一脸羞涩，将自己和李云龙的事说了：“政委，他都搂俺了，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这辈子非他不嫁。”
    谷雨看过原剧，知道他俩的相处过程，所以对秀芹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震惊心理，反而坐了下来，说道：“秀芹，如果你和李云龙情投意合，你们结婚我当然百分之百的支持，而且这也符合相关规定，但是作为李云龙的搭档，独立团的政委，比你大几岁的大哥，我有必要告诉你一些人生经验。”
    见谷雨突然严肃起来，秀芹连忙点头道：“谷大哥，俺听你讲。”
    “李云龙这个人重情重义、粗中有细、有勇有谋；这是他的优点，缺点是比较固执己见、容易冲动；而你年纪轻轻做了妇救会主任，到外边执行任务也能开枪杀人，是个女英雄，你俩结合，是英雄配英雄，我相信你能降伏这个无法无天的李云龙。”
    “但是……”谷雨顿了顿，道：“我见过的恶，比你吃过的盐要多一些，等赶走了小鬼子，拍死了阎老西，开始建设新国家之后，这李云龙身为开国将领，身边肯定有无数的小姑娘围着转，到时候你还能镇得住他吗？”
    秀芹毫不犹豫的说道：“俺能！他要是敢对不住俺，俺大耳光抽他，再罚他跪搓衣板。”
    “好！”谷雨长身而起，一竖大拇指：“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秀芹嫂子，李云龙的工作，我来做！”
    说着便去找李云龙了。
    来到了团长住处，把魏和尚赶出去，谷雨指着李云龙喝道：“好你个色胆包天的李云龙，我之前再三追问，你红口白牙的说你和秀芹是清白的，转身却搂抱住人家了，你还说你不愿意？”
    李云龙也不嬉皮笑脸了，也不王顾左右而言他了，声音也小了八度，在谷雨面前就和一个小媳妇一样：“不是，我就搂了那么一回，我也没干别的啊？”
    “你没干别的？你还想干别的什么？再想干别的，除非你和她结婚才行。我可告诉你，人家秀芹已经找我说了，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不结婚不成了。”
    《轮回乐园》
    李云龙长这么大，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瞬间化成一脸纠结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般巴啦啦的说道：“有那么严重？这可讹上了，老谷啊，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什么见死不救的？是你结婚又不是上刑场，要我说，你的年龄资历和职务，都符合八路军结婚的年龄。你也该娶媳妇了，人家姑娘对你一片真心，论条件也不比你差，你是不是想等到革命胜利了，你这个开国将领，娶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让人家嫌弃你不洗脚，”
    “不是，我没有，你可别瞎猜。”李云龙否认三连之后，然后拉住谷雨道：“老谷啊，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
    “好办啊，结婚。”
    “别开玩笑了，咱们团清一色的光棍，我这个团长不能搞特殊啊。现在是打仗时期，兄弟们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要娶媳妇也得一起娶。”
    “你少拿梁山好汉的行径胡说八道！”谷雨冷哼道：“梁山好汉却有娶老婆的，也有打光棍的，同志们之间患难与共是应该的，可娶媳妇决不能患难与共，要不然不乱套了。你符合组织规定，谁也说不了你的闲话，我告诉你，秀芹是女中豪杰，不是仰慕英雄的小丫头片子，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喜欢秀芹吗？”
    李云龙眨巴眨巴眼睛，嘴唇动了动，最后说道：‘喜欢。’
    “好！那这事咱就这么定了，我当主婚人，今天就把事办了。”说到这里，他又低声道：“正好诱敌深入，把朱子明背后的大鱼钓出来。”
    “什么？”委屈的小媳妇瞬间变为李团长：“你知道朱子明背后的大鱼是谁了？”
    谷雨点头：“没错，根据情报分析，我认为这条大鱼，正是当初偷袭总部的那个山本特工队。”
    听到这里，李云龙再无犹豫，缓缓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李云龙终于点头答应和秀芹的婚事，谷雨一声令下，赵家峪村马上热闹起来，开始为李云龙的婚礼做准备。
    李云龙和秀芹的婚礼举行的十分热闹，主婚人谷雨和新郎官李云龙也没有露出半分破绽。
    而朱子明则找了一个机会，找山本一木去报信去了。
    这朱子明一离开，谷雨便停止了婚礼宴席，直接让李云龙带着新娘子秀芹入洞房了。
    而他则安排好团属警卫连做好部署。
    赵家峪村傍山而立，村后有上山的小道，一条路从前村口贯穿到村后，这是惟一的一条路，若想到村后，只能从前村口进，穿过整个村子，除非对方是猴子，能攀绝壁才能绕到村后。
    整个地形可谓是易守难攻，就凭村里的警卫连，还有谷雨打造的武器，只要堵住村口要道，日本鬼子就算来一个中队也是白搭，何况只有人数较少的特工队？
    “同志们，咱们团长成亲，我这个政委是个穷光蛋，都随不起份子，只能做些小小的工作，把这帮鬼子精英全留下，算是给团长的贺礼。大家伙有没有信心？”
    “有！”包括魏和尚在内，所有战士都气势十足。
    谷雨马上拿出赵家峪村周围的地图，指着地图说起今晚的作战计划来。
    “据我估计，小鬼子大概会在晚上十点、十一点大家伙儿都睡着了的时候才开始作战，我们还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他们是特种兵，村后的那道绝壁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他们已经分兵准备前后夹击了，咱们刚好利用地形给他们点厉害看看！和尚，你带一排去村后，看到他们爬绝壁的时候不要着急，等他们快爬上来了你再动手！记住，用我上回教你的东西。”
    “剩下的人跟我去村口，等村后枪一响咱们就动手！”两面夹击的话，村口的行动肯定会被村后晚一些。
    “政委，你带一排去村后，我带二排三排去村口，我要亲自会会这个山本一木！”李云龙大踏步走了过来。
    好家伙，为了打仗，连新媳妇都丢在屋子里了。
    谷雨笑了：“好，战事一起，咱们听团长的。”
    两人便和警卫连连长一起细细讨论了具体的战术细节，这才各自带着人马来到预定的地点等候。
    晚上十点五十，山本一木的特工队员来了。

 第313章 赵家峪歼灭战

    “一连长，发现情况没？”李云龙询问警卫连连长。
    根据布置，警卫连连长早就安排好了暗哨，所以他早就注意到了鬼子。
    “团长，这个朱子明一去不返，倒是招来不少鬼子，别看他们隐藏的好，可是逃不过俺的眼睛。”一连长道：“你看那边、那边，还有那边，都是鬼子的藏身处，各个都带有冲锋枪，显然是鬼子的精锐。”
    “哼哼！这帮狗日的小鬼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老子结婚的时候来！这次叫他们有来无回。”李云龙恨恨的说道。
    “团长，我们的狙击手已经控制住了制高点，三排有两个班的战士迂回到鬼子后面了，我们还准备好了榴弹发射器，政委新造的喷火器，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马上动手。”一连长说道。
    “不急！村后还有一波呢，那拨小鬼子正在爬悬崖，政委在哪里盯着呢，只要等村后枪一响，咱们这边就动手！”
    李云龙笑着说道。
    此时他不由得庆幸不已。
    要知道由于营养的关系，八路军战士大都患有夜盲症。
    虽说我军长于夜战，但实际上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但谷雨作为独立团政委，早就想了办法帮忙解决，今天刚好是满月天，借着皎洁的月光，警卫连手下的狙击手完全可以锁定敌人。
    当然，狙击枪也是谷雨弄出来的。
    此时此刻，在村后，鬼子的小队长距离悬崖顶部只有一米多的距离了，他脸上露出笑容，正打算回头鼓励下，却看到岩壁顶端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来，正是警卫连的一排长。
    “当初你们爬崖偷袭，踩了地雷死伤惨重，没想到还这么不长记性，又来爬崖，这次全都留下吧！”
    说罢一排长脚下一蹬，一块磨盘大的石头就从崖顶砸了下去。
    鬼子小队长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就被这块大石头直接砸了下去，随着冬得一声巨响，崖顶冒出无数八路军战士，将枪口对准了正在往上爬的小鬼子。
    那些小鬼子双手都紧紧抓着攀岩绳，可不方便拿枪，就算是单手持枪，也很难精准地命中崖顶的八路军战士。
    反观警卫连一排的战士们，居高临下打这些小鬼子，简直比打靶还要轻松，两轮子弹撒下去，岩壁上的小鬼子就去了个七七八八！
    而在崖下的鬼子们见势不妙，立刻打算逃窜，便在此时，谷雨飞身跃出，手中战刀连连挥舞，将剩下的鬼子却都砍了脑袋。
    而在村头，听到村后传来枪响，李云龙立刻下令：“开火！”
    早就控制好制高点的八路军狙击手立刻一起开枪，顷刻间，十多名鬼子就直奔着九段坂去了，而且死得还都是小队长、机枪手之类的重点目标。
    山本一木见状不妙，急忙往深处躲，哪知道一发榴弹轰击而来，顿时将山本一木和周围的石头轰上了天。
    可怜这个为了日本特种兵奋战多年的鬼子精英、板垣征四郎的同班同学，日军驻山西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的心腹爱将，好不容易积蓄实力，重新出战，却一枪没发就死了，想想也是够憋屈的。
    一瞬间，榴弹发射器、喷火器、机关枪一起开火，将鬼子的藏身地炸翻了天，烧通了火，九成九的鬼子都没来得及开枪就惨嚎着进了地狱。
    也有鬼子心胆俱裂，顾不得其他转身就跑，可惜他们跑得最快也没用，警卫连三排有两个班的战士早就把他们的后路堵死了，一阵喷火器狂喷，全都惨叫着去了他们的九段坂了。
    尽管鬼子都是山本一木多年训练出来的鬼子陆军精英，精通各种作战技能，但在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如八路军，连手中的武器都处于下风的状况下，他们也只能一个个惨叫这去死了。
    其实这十分正常，特种兵的精髓在于深入敌后，偷袭和斩首，本质上就是不能和大兵团纠缠。
    虽说此时他们面对的仅仅是八路军的警卫连，人数差不多，但架不住八路军火力更勐，一个连的火力，居然超过日军一个加强营。
    再加上一上来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所以到最后更是无法形成有效反击，全都被轰杀殆尽。
    自此，山本一木带来的上百号鬼子全部去了九段坂，等谷雨和李云龙回合的时候，只剩下朱子明一个躲在树丛中瑟瑟发抖，被整个团部一百多号人集体围观。
    魏和尚过去一手将他提熘起来，送到李云龙和谷雨身边，“团长、政委，俺把这汉奸抓过来了！”
    “处理个啥？这种狗汉奸就得枪毙！”李云龙气得牙直痒痒，他的独立团竟然真的出了汉奸，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孔捷他们笑死？
    “等会儿，我先问问情况！”谷雨一把按住了李云龙的驳壳枪，看向朱子明问道，“朱子明，你是怎么当汉奸的？今天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人？”
    “团长、政委，我也不想啊！可我被他们抓住了啊，不当汉奸就得死啊！”朱子明痛哭流涕，又被李云龙骂了好几句，他才开始说起山本一木等人的来历，“这个是筱冢义男手下的亲信山本一木……”
    “被抓住了就只能当汉奸？你他娘的好好想一想，这些年咱们独立团有多少人牺牲？他们怎么就没当汉奸，你对得起那些死去的兄弟么？要不是政委早就怀疑你了，咱们团部还有赵家峪村的乡亲可都要死在鬼子手中了！”李云龙破口大骂。
    其实李云龙现在很是有些后怕，杨村遭遇战他没有经历，但他知道当时的独立团损失惨重，二营都失去建制了，那次总部保卫战他又跑去轰击观摩团，是谷雨率领两个营的兵力才击退他们。
    现在终于见识到了，看到对方如此勐烈的火力和精准的枪法，很快就得出结论，要是没有料敌于先和新式武器，光靠团部的这点人，遇到山本一木的特工队那绝对是凶多吉少。
    这一切都是政委谷雨的功劳啊！
    他慧眼如炬，从细微处发现破绽，提前预判出鬼子的预判；他又打造新式武器，帮助警卫连的战士面对同等数量的鬼子都形成火力压制。
    不只是李云龙，团部的人都不是傻子，知道他们今日取胜的关键就是谷雨。
    如果说团长是带领大伙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核心，那政委是带领大伙从小胜到大胜的关键！
    他是独立团发展壮大的底气和灵魂啊！
    此时谷雨却没有注意到他俩的目光，他现在心里就关心一件事，既然山本一木被干掉了，秀芹也没有被小鬼子掳走，那么平安格勒战役还打得起来么？
    没有了平安格勒战役，晋西北没有乱成一锅粥，第一军也不会损失那么多人马，小鬼子也就不会从东北抽调关东军入关，关东军不入关，钢铁同志敢把军队调回欧洲战场全力应战斯大林格勒战役吗？
    没有斯大林格勒战役的伟大胜利，二战的转折点岂不是就要推迟了？
    没有苏军西移，鬼子还会放心大胆的进军东南亚，寻求与阿美利亚海军进行战略决战？
    我该不会好心办坏事了吧？救了秀芹却让抗战变得更加艰难？

 第314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当然，这只是玩笑。
    区区一个山本特工队，根本无法改变大势，鬼子的末日早已注定，《论持久战》里都写了的，岂是一个平安格勒战役就能决定的？
    “这帮小鬼子确实厉害，子弹下下都咬肉，那可不是一般的小鬼子，绝对是小鬼子中的精锐，一下就死了一百多，筱冢义男怕是要心疼死！”李云龙便翻砍鬼子的尸体便赞叹，“要我说，咱独立团自从老谷做政委，除了上次反扫荡，次次都打富裕仗，再没有比这更舒心的了。”
    警卫连长连连点头：“咱八路军能对鬼子的火力形成压制，这和做梦一般啊。政委太厉害了！”
    “我也是占了地形和出其不意的优势，小鬼子光想着突袭我们，却没有想到我们也在埋伏他们，一下就落进圈套了；还有，就村后的地形，只要给崖顶放一个班，一个连的敌人都打不上来，小鬼子这是疏忽大意了！以后咱们要走类似的地形，必须先做好侦查工作，免得重蹈山本一木的覆辙。”谷雨谦虚道。
    顿了顿，他又道：“我是朱子明的直属领导，他做了汉奸背叛革命，背叛八路军，我这个政委也有责任，我明天会在会议上做出深刻检讨，同时也会向上级部门做检讨。”
    “一个人的堕落，除了周围环境的影响，终究是他自己的选择啊！这事和你老谷没关系，是他朱子明主动叛变的，而且你顺水推舟，打了一个大胜仗嘛，我会向上级说明的。”李云龙说到这里，恨恨的瞪了朱子明一眼。
    既然要向上级检讨，那独立团有人当了汉奸的事情肯定彻底瞒不住了，这下他李云龙可是丢大人了。
    “团长！团长！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朱子明抱着李云龙的大腿一个劲哀求。
    其实没叛变之前，朱子明性格刚烈的很，几句话说不好就和人干架。
    但这段时间当了汉奸，性格大变，说话都带着欠意，浑身的胆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见到团长的恨意，顿时吓得连连求饶。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李云龙和小鬼子作战多年，早就结下了血海深仇，而且他最讨厌汉奸，二话不说就亲自把朱子明带到外面枪毙了。
    收拾完朱子明，李云龙回到屋里，就要继续和大家讨论这次作战的问题，“我说老谷啊，今天这一仗，这武器的摆设我有点没弄明白，咱们再重新说道说道…..”
    “老李，要是放到其他时候，我给你说一晚上都行，不过今天怕是不合适吧？”谷雨和警卫连连长相视一眼笑了。
    “咋不合适了？战后总结这是咱们八路军的传统！”李云龙现在完全沉浸于这场大胜之中，把其它事情全忘了。
    “老李啊，你该不会忘了吧，今天你可是新郎官啊，新娘子还在等着你呢！”
    谷雨直接把李云龙推了出去：“赶紧回你屋和秀芹说话去，别让人家等急了，咱八路军可不能干这种没道理的事情。”
    “嘿嘿！”李云龙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支支吾吾说道，“正事儿要紧，咱们先简单的总结下吧？”他还是不好意思马上就走，好像显得自己急着去洞房一样。
    谷雨看了一眼警卫连长，后者秒懂，笑着道：“团长，这乌漆嘛黑的，小鬼子的装备还没都捡回来呢，而且也不知道有没有漏网之鱼，我还得带战士们把周围都搜一遍，我想团部建议明早再开战后讨论会。”
    “是啊，我还得抓紧时间写检讨呢。”谷雨直接把李云龙推出去，然后对警卫连长道：“仔细搜索，大伙也要注意安全。”
    “是！政委！”警卫连长立刻转身跑了。
    谷雨看着李云龙笑了一下，也会自己屋子去了。
    李云龙在团部屋门口愣了下，四下瞅瞅没人，摸了摸脑袋，嘿嘿傻笑着朝他的新房走去。
    第二天一早，等李云龙走出屋门的时候，发现战士们已经把小鬼子的尸体和装备都找齐了，魏和尚他们正拿着希卖司mp38型冲锋枪傻乐呵呢，见李云龙出来，魏和尚张口就问，“团长，洞房是啥滋味啊？”
    《五代河山风月》
    李云龙瞪了他一眼：“滚一边去，你立刻给我通知团部党组成员，我们要开战后讨论会。”
    魏和尚赶紧走了。
    李云龙这才舒了一口气。
    不着调的魏和尚，敢问老子的笑话！
    这事能对人说吗？
    “我先做个检讨，鬼子之所以来偷袭我们，就是因为我在办私事，实话实说，要不是政委早就成竹在胸，咱们独立团的团部和赵家峪村的乡亲们可就遭殃了！我作为军事主官，这原本是我分内的事情，我没做好，我向大家检讨！”在开始总结之前，李云龙起身说了这样一番话。
    “老李啊，要说检讨，我比你更应该做这个检讨，朱子明一直跟着我，当初选择赵家峪村做团部的时候，就是我和朱子明一起挑选的，因为这里没有汉奸，可是没想到，这个朱子明偏偏成了汉奸，就算我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并作出了相应的布置，但说到底，我是赵子明的直接上级，我的责任是怎么都推不开的。”谷雨也开始做了检讨。
    明明是打了一场大胜，战后总结会上两位主官一开始却都站起来作检讨，这才是八路军能发展壮大的原因所在，要是放到国军那边，怕是早就开始抢功了。
    当然，这种检讨也只能有主官做，普通人还没资格做检讨呢，比如警卫连长，他也想和两位首长同流合污，奈何资历、职务和功劳都不允许。
    他能做的就是拿出统计表开始汇报昨天晚上的战果，“.…..此战全歼日本第一军特工队大左山本一木以下104名特工队员，其中大左一名，中左…….共缴获德制冲锋枪82支，驳壳枪76支，轻机枪11支，掷弹筒…….”
    “独立团警卫连有八名名战士受伤，其中重伤者两人。”
    李云龙感叹了几句，表达了对打富裕仗的无限喜悦，大家便开始讨论其具体的战术，相互谈论、相互学习，这场战后总结会愣是开了三个多小时，所有人都是受益良多。
    谷雨更是感觉自己每一次都在进步。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两三年，他从初窥门径的军人，成长为逐渐精通各种具体战术的优秀军官，其中收获更是无比丰富。
    开完会之后，谷雨又将李云龙留下：“老李，我还有件事，打算和你沟通之后再报告上级。”
    “哦？老谷你有什么想法？”
    “来而不往非礼也，筱冢义男派出的这只鬼子精锐，和我们打过三次交道了，这次更是摸到了咱们赵家峪，是时候我们干一票大的了！”

 第315章 要玩就玩个大的

    “别介老谷！”李云龙赶紧安抚住谷雨：“咱们现在还没到和鬼子打大仗的时候，再说了，军事行动都是有目的的，这次是为了啥，难道就为了给咱团部和赵家峪的相亲出气，就让战士们去冒险么？”李云龙立马表示不同意。
    不是他李云龙不喜欢冒险，也不是他李云龙不想快意恩仇，实在是谷雨说的太过夸张。
    听谷雨怎么说的。
    “筱冢义男派出的这只鬼子精锐。”
    也就是说，这家伙想针对筱冢义男搞一波大的。
    这筱冢义男可是日军驻山西第一军的司令官，鬼子在山西的头号人物，坐镇太原，麾下一个师团，三个旅团，还有一个独立警备队，兵力六万人。
    这可不是中央军、晋绥军所谓的六万人，也不是八路军的六万人。
    而是一个工业国家武装到牙齿的精锐兵力六万人。
    此外筱冢义男还扶持了几十万伪军组成所谓的皇协军，虽然皇协军和老乡晋绥军暗通款曲，但一直和八路军对着干。
    从实力上讲，八路军独立团根本无力报复。
    也就是说，现在抗日战争尚处于战略相持阶段，还没有到战略反攻的时候。
    “老李，你放心，我不会考虑打大仗，既然筱冢义男派了山本一木的特工队来找攻打团部，那咱们为啥不也派出特种部队去对日本鬼子执行斩首行动？”谷雨说道。
    “可咱八路军独立团没有特种部队啊？有深入敌人眼皮子底下那功夫的，也就和尚、段鹏，还有你我，其他谁去我都不放心。”李云龙皱眉道。
    “你放心，就算咱有特种部队，我也不能带过去啊！人多了根本藏不住，不过我只带几个人，伪装成日伪军，乘坐山本一木他们带来的汽车，换上他们的军装，假扮成山本一木的人，这样应该可以瞒得过绝大多数关卡。”
    谷雨接着道：“而且我这趟出行，是想为咱八路军开创一个特种作战的新战例，效彷山本特工队来一次斩首行动，我想对于全军的探索和发展，是一件好事。”
    “有道理，山本一木被全歼的事儿还没有传出去，刚好冒充他们行动，要是过几天，可就没这个机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个人是赞成的。”李云龙想了想说道，“不过老谷，你是咱们的政委，不能轻易出动，万一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向旅长，向全团将士交待？”
    谷雨笑道：“老李你怎么婆婆妈妈的了？不是你的风格啊！明告诉你，别说咱独立团，就是咱整个八路军，整个第二战区，论枪法论身手，就没有超过我的，带轻兵奔行千里，执行斩首行动，再没有比我更合适的。而且我不是只和你商量，我也会和上级汇报。”
    李云龙是个优秀的军事主官，他知道如果单纯的刺杀一两名鬼子军官，谷雨是手到擒来，甚至不用和他李云龙商量，但一两名军官的死对整个战局毫无帮助，还有可能身陷重围，实在是划不来。
    但谷雨将这次任务上升到理论高度，李云龙也无话可说了。
    于是两人联名向旅部发报，不过这措辞可就要好好琢磨了。
    电文大体意思是，独立团遭遇筱冢义男派遣的特种部队的袭击，所幸因保持警惕才未遭遇损失，反而全歼敌人，为了侦测敌情，防止敌人故技重施，偷袭旅部、师部乃至总部，独立团政委谷雨带着几个精锐战士详细侦查，伺机行动，请予以批准。
    旅长此时在组建太岳军区和太岳纵队，日理万机，所以看到这个中规中矩的电报无暇多想，便予以批准，还顺带提供了几分筱冢义男和太原的相关情报。
    《剑来》
    得到了上级的批准，李云龙也没有二话，谷雨又和团长李云龙，新到任的副团长兼副政委邢志国交接了工作，便召集人马。
    一听说要去太原找鬼子大官的麻烦，警卫连上下都炸了，大家伙儿纷纷请战，就连李云龙的两个警卫员魏和尚、段鹏也想参加。
    “这次任务十分危险，所以不适合大规模行动，我最多带一个班的人，身手过硬的，鬼子武器掌握熟练的优先……”谷雨念出一条条要求，还留在他面前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凑出了包括和尚、段鹏在内的十个战士，众人招来伪军的衣服，等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众人做好了准备，在山本一木带来的四辆汽车里，选了情况最好的一辆，从其它汽车的邮箱里抽出油加满，由谷雨亲自开车，然后从赵家峪村山下驶出，向着太原行去。
    汽车一路飞驰，两边的景色一闪而过，几年的战争经历，让谷雨的日语水平保持的不错，所以能轻松湖弄过关，并在下午四点左右抵达太原城外。
    “停，下车休息，咱们再核对一次计划！”在进城之前，谷雨让他们最后检查了一次武器，然后补充营养，顺便开会。
    “咱们不是去杀鬼子军官么？鬼子的军衔军装咱们都熟得很，等到了大街上，找个官最大的杀了不就得了！”魏和尚说道。
    段鹏看了魏和尚一样，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了两步，心中深深鄙夷。
    果然是个只会砍木噼柴的莽和尚，把作战方案说的和度假似的。
    “要是这样做，我一个人就行，杀的鬼子更多，他们还抓不住我，就不用你来了。”谷雨笑着说道。
    他的方案也只能说服李云龙，向旅长上报都是斟酌再斟酌的。
    “政委，您说咋打？”段鹏问道，其余队员纷纷面露喜色，既然政委这么说，那肯定是要玩把大的了，就连魏和尚也不例外。
    “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都是鬼子的军火库，这里可以说是整个第二战区鬼子军火最多的地方！要是咱们能把这些地方敲了，那鬼子就没本钱出兵了！”谷雨在地图上划了几个圈，这都是他根据八路军在太原的情报人员得到的。
    但实际上谷雨的目的也不是什么区区军火库。
    相比这些武器，捣毁第一军的总部机构才是最重要的。
    从历史下游的角度来看，抗日战争一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从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到1938年10月广州、武汉失守，是战略防御阶段；第二阶段从1938年10月至1943年12月，是战略相持阶段；第三阶段从1944年1月解放区战场局部反攻至1945年8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是战略反攻阶段，现在是1943年秋天，正处于战略相持阶段的末期。
    同时也是八路军刚刚挺过最艰难时期的阶段，在去年的五一大扫荡当中，日军的三光政策让八路军遭受重创，只能化整为零改变你战法。
    如今经过一年的发展，我军实力更胜从前，但鬼子由于野心太大，偏偏资源和人力十分贵乏，为了达成昭和参谋们的目标，不得以需要不断分兵支援其它战场，对该区域的控制逐渐下降，所以如果在这个时候能够捣毁日军在山西的最高机构，使其形成短暂的指挥混乱，必将扭转第二战区的不利局面。
    “等进城之后，大家跟着我先去第一军司令部，争取闹出点乱子来，然后咱们利用这个机会去把这几个军火库给收拾了！”
    分配好任务之后，谷雨便带着众人进了城，卡车慢慢开着，很快来到了第一军司令部。
    此时司令部人头涌涌很是热闹，门内更是围了一大群的卫兵，根据情报显示，筱冢义男正召集山西地区的日伪军军官头目们商讨“清剿”大计。
    “好机会啊！和尚，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时候来太原吗？”谷雨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魏和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和尚茫然的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第316章 干掉筱冢义男

    此时会议室内，日军驻山西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众将看着正坐在主位上，面色澹然的看着堂下满满的麾下将领们。
    这其中不光有第一军麾下的四个师团、两个混成旅团，一个警备队的各级将官，再加上皇协军中的“兴亚黄军”、“剿共军”、“绥靖军”等所谓的司令、军长们。
    但此时筱冢义男心情并不爽。
    根据他在国内的关系，他得知大本营的那群昭和参谋对他在山西的战绩很不满，传言会由中部军司令官岩松义雄中将代替他，而把他调回国内。
    是以筱冢义男十分渴望尽快立下功勋。
    这次他让山本一木突袭赵家峪的同时，召开新一轮的“清剿”大会，要集合全山西的武装，对八路军进行彻底一击。
    “大本营的那帮参谋，什么也不懂！我要告诉他们，我筱冢义男，必将率领第一军，将晋绥军和八路军彻底消灭干净！”
    想到这里，他便以主持人的身份宣布会议开始，开始指派麾下将领和皇协军们的作战任务。
    “此次清剿八路军，还请诸君竭诚协作，共谋大业。”
    麾下将领们自然无二话，但是那帮“兴亚黄军”、“剿共军”、“绥靖军”等所谓的司令们，则开始点头哈腰，讨价还价。
    毕竟谁都知道保存实力的重要性。都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
    不知不觉，会议开了三个小时，筱冢义男腹中咕咕作响，正要宣布停会，忽然听到外边传来轰隆隆的车轮声。
    “怎么会有卡车开到这里来。”
    筱冢义男闻言皱眉，走到窗边，透过三楼的窗户，看到第一军司令部总部大门外，一辆军用卡车正疾驰而来。
    很快那辆大卡车开到司令部门口，车上有十多名皇军士兵，都是一水的山本特工队装扮。
    “山本君回来了？可是为什么直接冲到这里，不懂得上下尊卑吗？”
    司令部大门口的警卫早已惊动，站在横栏后面，有人喝道：“停车，这里是第一军司令部！”
    谷雨从驾驶室露出半个身子，用日语大声叫道：“山本特工队载誉归来，我有重要情报要向将军阁下汇报。”
    领头的日军警卫队长一听，顿时放松了一丝警惕。但还是喊道：“拿出通行证……”
    便在此时，谷雨缩回驾驶室，卡车上的人忽然一起举起冲锋枪，更有士兵跳下卡车，卧倒横扫。
    “哒哒哒哒……”
    所有的武器，全是山本特工队携带的米国造冲锋枪，司令部门口顿时响起了一阵金属风暴。
    几乎只有一秒种时间，司令部门前近百名日军守卫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全被横扫，瞬间化为血肉地狱。
    与此同时，卡车上有几人抬起几个榴弹发射器，对准了那座三层楼。
    枪口所向，正是正在开会的会议室。
    “不好！”筱冢义男毕竟是鬼子军官，反应神速，立刻叫着卧倒。
    此时榴弹发射器已经开火，被谷雨精心改造过的榴弹瞬间轰穿墙壁，打破玻璃，穿进会议室内，发出巨大的爆破声，无数个弹片在会议室内炸飞，浓烟滚滚，淹没一切，会议室内顿时死伤惨重。
    大卡车迅速启动，撞断横栏，冲进司令部大院，机枪不断扫射。
    场面完全是一片倒的屠杀。
    这里是太原，第一军司令部的驻地，外面有数万精锐日军，城内也有武装到牙齿的警备队，但核心所在司令部大院，却只有一个警卫连，但却第一时间被冲锋枪横扫，无力反击。
    只用了十秒钟，卡车便冲到会议室大楼一楼大门前，车里的众人一跃而出，一口气扔了二十多个日制手榴弹，摧毁了所有的可能抵抗。
    与此同时，外边的几个重机枪手也占据有利地形，对惊慌失措的日军警卫连士兵横扫千军如卷席。
    而谷雨和和尚等人扔完手榴弹之后，立刻调头，同时又向里面一口气扔出七八个谷雨特制地雷。
    然后迅速开动，让战士们跳上车，冲出司令部大门，扬长而去。
    约莫二十秒之后，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日军第一军司令部大楼，在爆炸声中轰然倒塌。
    以筱冢义男为首的第一军高层，还有“兴亚黄军”、“剿共军”、“绥靖军”的司令、将领们，也都随着大楼的倒塌而灰飞烟灭。
    因为爆炸冲击波实在太强，飞溅的砖石下起了一场石头雨，砸死了不少残存的士兵。
    此时已经逃走的谷雨等人，开着卡车毫不停留的直奔军火库而去。
    此时由于第一军司令部发生大爆炸，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防守军火库的士兵没有得到上面的指示，完全没有疑心，直接被谷雨的战士们火力压制后，扔进几个地雷进去。
    短短半个小时，他们一共炸了三个军火库，此时整个太原已经全乱了。
    日军固然训练有素，但短时间内缺乏最高指挥系统的他们，依旧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混乱。
    等到有中下层军官发现情况不对，要整顿队伍的时候，谷雨已经换了一辆卡车，带着战士们出了太原城了。
    等他们找了一处高地停下，遥望太原城的时候，时间也不过才过了半个小时。
    此时天色偏晚，但太原方向浓烟滚滚，肉眼可见的熊熊大火冲天而起。
    “政委，这次我们干大发了！”魏和尚大声叫道。
    “呵呵，正在参加会议的日伪军高级官员全被轰炸而死，存放炮弹的军火库被我们轰了一半，再没有比这更大发的买卖了！”
    其他的战士们顿时欢呼雀跃。
    谷雨哈哈一笑：‘现在还不是开怀大笑的时候，这里海慧寺敌人腹心之处，等我们安全返回驻地，大家再兴奋不迟。’
    谷雨一路开车狂飙，或许是因为第一军高层几乎被团灭，又或许是他们选择的路线隐秘，一路上竟然没有遇到鬼子的飞机拦截，终于在半夜时分，顺顺利利来到了独立团二营驻地桃树沟，
    因为山本一木的袭击，赵家峪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所以团部转移到这里。
    听到谷雨回来了，李云龙和邢志国迅速冲了出来，两人一把抱住谷雨，上下打量了一下，问道：‘老谷，你没事吧，战士们都安全回来了吧！’
    《控卫在此》

 第317章 名传天下

    谷雨哈哈大笑：“老李，老邢，我们不但安全返回，而且此战收获巨大，我们一口气干掉了包括筱冢义男至在内，至少一大半的日伪军在山西的高层军官，同时炸了他们三个军火库，至少在短时间内，日军第一军会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这是我们发动反击的大好时机！”
    “什么？”李云龙和邢志国面面相觑，不可思议。
    这也太夸张了嘛？
    你们中午十二点出发，半夜返回，这么短的时间，居然干掉了山西日伪军一大半的高层军官？
    难不成这些人都是猪，排着队让你杀？
    不过李云龙和邢志国都相信谷雨的为人，吃惊之余，更多的是兴奋！
    “政委，你这趟是干大发了！”李云龙勐地一拍桌子，乐得哈哈大笑，“竟然干掉了一个鬼子中将，这是咱们八路军干掉的第三个鬼子中将吧？”
    在此之前，鲁西军区在1939年伏击重伤114师团师团长沼田德重，沼田德重逃脱后不治身亡；同年，晋察冀军区第一分区在黄土岭用迫击炮击毙了第二旅团旅团长、名将之花、陆军中将阿部规秀。
    “沼田德重是师团长，阿部规秀才是旅团长，筱冢义男可是第一军的司令，真说起来这恐怕是咱们八路军干掉的最高级别的日军将领了吧？”副团长邢志国激动地说道。
    “老邢说得对！不过我觉得最关键的还是炸了小鬼子的军火库。咱们赶紧向上级汇报，把太原城里的所有情报人员都调动起来，及时核实这次的战果！咱们被鬼子压制了这么久，总算是可以稍微松口气了！”李云龙一边说一边笑，脸上的褶子也不见了，可能是被秀芹抚平了吧。
    上级收到消息后非常重视，马上启动了情报人员，并很快确认了这一战果：太原最大的三个军火库损失七成以上，筱冢义男身亡，第一军高级将领死亡八成，各路伪军高层死亡九成，高层已经无人能指挥日军行动。
    消息一经核实，总部震动，全军震动，山西震动，整个华夏震动！
    谷雨名传天下！
    旅长亲自赶赴桃树沟，给谷雨颁发了一个铁军前卫奖章。
    勋章是军队的一项重要奖励制度，对于激发官兵的上进心和荣誉感，鼓舞士气，巩固和提高部队战斗力，具有重要作用，历来受到各国军队的重视。
    我军颁发奖章、勋章可以追朔到1933年，在八一建军节的时候颁发了红星奖章，一共颁发了三届，到长征时截止，获得者无一不是战功卓着之人。
    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新四军和各抗日根据地的部队，开展了以战斗、生产和做群众工作为主要内容的评选英雄模范活动，各部队颁发的奖章如晋察冀军区“铁军前卫奖章“，冀中军区“五一奖章“，冀晋军区“星旗勋章“和“红旗奖章“，留守兵团奖章，抗大七分校“劳动英雄奖章“，八路军“荣誉战士纪念章“，山西新军“决死队四周年纪念章“，“抗大三周年纪念章“，“抗大五周年纪念章“等。
    谷雨现在获得的铁军前卫勋章就是其中之一，分为银质和铁质两种，他作为杀死筱冢义男为首的山西日伪军诸多高级将领、摧毁日军军火库的直接负责人，获得了银质勋章，其余魏和尚等人获得了铁质勋章。
    当着全团将士的面，旅长狠狠地夸奖了谷雨一番。
    但是关上门之后，看着房间里的谷雨、李云龙和邢志国，旅长立刻沉下了脸。
    “谷雨，谷大政委，我现在想好好的听听你的英雄故事，来，给我讲一讲，好好地讲一讲。”
    好家伙，你都沉下脸了，我还能讲得出来？
    谷雨只好在哪里站军姿，不敢说话了。
    面对旅长的怒火，李云龙和邢志国面面相觑，刚想张嘴为谷雨说话，被旅长一眼看过来，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吱声了。
    没办法，旅长平时威名太大，又极富传奇性，别看平时嘻嘻哈哈的，但真的发作起来，不是他们敢顶嘴的。
    “怎么不说话了？怎么不给我讲讲你的英雄壮举了？”旅长绕着谷雨转了一圈，“怎么，不说话了，不敢讲了？”
    “你不讲，我来给你讲！”
    “作为一个士兵，一个八路军战士，你机智勇敢，沉着果断，极富创造性思维，比李云龙那点小伎俩强多了！”
    “但是作为一个团政委，你根本不够格！”
    “身为独立团政委，你不好好的坐镇全团，提纲挈领，指导安排全团的工作，给我约束着李云龙，反而比他还冲动，比他还冒险。他李云龙最多只是去一趟河源县城，杀一个宪兵队长，你这个政委，居然跑到太原，杀了满满的鬼子高官，你牛啊！你厉害啊！你是全军偶像啊！可你不是一个好的政委！”
    说到这里，旅长瞪着谷雨：‘我说这话，你小子心里不服气是不是？’
    “报告旅长！我很服气！旅长高屋建瓴，一针见血、措辞明确……”
    “行了，你少给我拽文，你一个团政委，还是大学生，给我显摆文化来是吧？”旅长冷哼道。
    “您是和鲁迅先生见过面的人，我哪敢在您面前显摆啊。”
    “你少给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你为什么瞒着上级冒险？你这是军事冒险主义！”
    《从斗罗开始的浪人》
    谷雨弱弱的道：“旅长，我给你发过电报的。”
    “你少拿发过电报搪塞我？你的电报是怎么说的，详细侦查，伺机行动，是说去太原详细侦查吗？是说去太原炸大楼，炸军火库吗？”
    “不要以为你立了大功，得了铁军前卫奖章，我就收拾不了你！老子要撤你的职！”
    “别啊，旅长。”李云龙忙道，“好歹还是立了功的，不用那么严厉吧。”
    邢志国也道：“是啊，旅长，政委虽说有些冒险，但是他带领优秀士兵，开创了新战例……”
    “你们俩给我闭嘴！我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呢！”
    旅长训斥完两人，又看向谷雨：“谷雨我告诉你，当初我让你来独立团，是为了让你管住李云龙的，没想到你比他更疯，比他闹得动静更大！你是立了大功，但批评你还是要批评你，这是副总指挥点名道姓的，批你是为了爱护你！不瞒你说，有人来电表扬你呢。”

 第318章 平安格勒战役

    旅长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一份电报，放到桌子上，“瞧瞧，这是山城的常委员长给你的嘉奖电，你想不想看啊？想看的话现在就拿去看。”
    谷雨连看那嘉奖令的眼神都欠奉，嘿嘿一笑：‘旅长，咱虽然没有背过老常，可也算是了解他的，无非是笑里藏刀，口头嘉奖罢了，他要是真的嘉奖，给几门意大利炮也行啊。’
    “行了行了，别给我扯澹了。”旅长径直坐下，对面前站着的三个人道：“我来这里，除了颁发奖章，传达副总指挥的指示，还有一项总部军令。本来一封电报就行了，不过我既然来了，也就一并传达了。”
    “总部要求你们，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战，给与日军更大的压力！”
    谷雨三人连忙立正敬礼：“是！”
    旅长站了起来，“奖章颁完了，军令传达了，副总指挥的要求，我也说完了。接下来具体作战方案，由你们独立团部自主决断。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别啊，旅长。”谷雨赶紧拉住旅长。“您大老远来一趟，吃顿饭再走啊。”
    李云龙也道：“是啊，旅长，这么久没见面，好歹吃一顿饭啊。”
    “吃饭？”旅长看了看李云龙，又看了看谷雨，再看了看邢志国：“我听说你们三个都是海量，那留下来吃饭，是不是还得喝酒啊？”
    “没有。”谷雨道。
    “不会。”李云龙道。
    “我们不喝酒。”邢志国道。
    他们三个当然都能喝酒，而且都是海量。
    毕竟艰苦的军事战争，喝酒基本上是唯一的调剂品了。
    但人家是旅长，能喝酒，不过他不大喜欢喝，而且现在是战争时期，需要保持头脑清醒，所以一向不喝酒。
    旅长不喝酒，他们三个自然不敢说喝酒。
    没想到旅长傲然道：“不喝酒我留下来做什么？”
    “嘿嘿嘿，旅长，我们有酒，有酒，请旅长吃饭，哪能不喝酒呢。”李云龙脸色笑开了花，一把拉住旅长嘿嘿说道。
    于是旅长留了下来，和独立团团部的成员一起吃了一顿，还好好地喝了一顿酒。
    席间拍着谷雨的肩膀道：“你开创了特种兵作战的新战例，值得推广，值得表扬，但你要记住，你是团政委，你要坚守你的岗位。不过呢，还是要多给我惹点事，啊！”
    谷雨忙道：“旅长放心，我肯定多惹事！”
    旅长又看向李云龙：“我本来让谷雨来，是为了看住你！没想到他比你更能天马行空，现在的你和邢副团长的任务是，好好协助谷雨，别让他太激进，明白吗？”
    “明白！”
    ……
    旅长离开了，独立团开始遵照上级指示，研究下一步行动。
    此时整个山西的日伪最高层被一锅端，几乎完全陷入混乱当中，各据点只能各自为战，
    反观八路军这边，这两年队伍不断壮大，再加上谷雨弄出来的青霉素、磺胺，帮军工厂改进了生产技术，还有他提供的土豆、红薯良种，实力大大增强。
    此消彼长之下，虽然距离将小鬼子彻底赶出山西还差得很远，但已经足够进行一些局部反击了。
    《仙木奇缘》
    李云龙道：“上级让我们寻找合适的时机出战，给与日军更大的压力！大家伙儿都说道说道，接下来咱们该怎么打？”
    “不管怎么打，首先要把队伍集合起来！好好统计下现在的战斗力。”副团长邢志国提醒道，独立团分兵时有一千多人，全部分散在方圆几百里的区域中，处于独立作战状态。
    其任务是协助建立基层抗日政权，发展壮大队伍，每个连甚至每个排都成了独立单位，你要有那个能耐，你一个连扩编成一个团的规模也行；不过你还得叫一个连，至于装备、弹药、被服、给养，对不起，上面什么也没有，你自己去从敌人手里夺；干得好，你天天吃肉，天天过年，干得不好，连汤也甭想喝。
    “嗯，把通讯班全部撤出去，命令各营、连、排迅速归建，有重要作战任务。”李云龙点点头，便看向谷雨，“老谷，你是咱团的核心，依你之见，我们第一个目标打哪里？”
    “我认为，上级部门下达这个命令的原因有以下几个：首先，锻炼咱们大规模作战的能力，自从百团大战之后，我们一直避免大规模作战，但要想打败小鬼子，光靠游击战还是不够的。”
    “其次，现在小鬼子损失了这么多军火，要是咱们再加强消耗，小鬼子可就捉襟见肘了！这对我们是极其有利的。”
    “不过我们也不能太过自大，盲目去打太原这样的坚城，毕竟我们再怎么发展，重武器还是太过贵乏，所以我们要打，就先打小县城。”
    谷雨看向地图，伸手指向一个地方：“首战就打平安县城！”
    “平安县城驻有日军一个步兵中队，一个日军宪兵队，加上伪军一个大队，兵力有一千多人；伪军的战斗力十分薄弱，这个大队的前身是原国民党军保安部队，在国民党军的战斗序列中也属三流部队，维持治安尚可，真刀真枪地打仗可就不行了。”
    “说得好！”李云龙一拍桌子：“和俺老李想到一块去了。咱们先清点兵力，搞清楚自己家当，再一鼓作气，攻打平安县城。”
    团长和政委同时决定了，副团长邢志国自然只有点头答应的份，不过他也是经验丰富，立刻提出自己的见解：“如果我们开始攻打平安县城，周围福安、水泉、潞阳等县的日军都会增援，但太原恐怕不会派出多少援军，一来第一军的指挥系统已经瘫痪，二来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恐怕无暇他顾！”
    “所以我们在攻打平安县城的时候也要注意联合兄弟部队，在各条通往平安县城要道上设下埋伏，等这些小鬼子自己送上门来！”
    “至于怎么攻打平安县城，还得看我们手里头的家当。虽说我们现在有榴弹发射器，有几门步兵炮，还有火焰喷射器，但终归是好东西越多越有把握。”
    听了邢志国的话，谷雨和李云龙对视一眼，一起点头统御。
    于是，平安格勒战役的大方向就此定下，谷雨和邢志国留在桃树沟等候独立团分散在各地的战士们集合，李云龙则带着山本一木留下的汽车前往兵工厂索要平安格勒战役所需的各种军火。
    毕竟，李云龙和兵工厂的张万和是老战友，关系铁，面子大。

 第319章 二营长，你的意大利炮呢？

    仅用了两天时间，独立团各部队伍便赶到了桃树沟，吴洋洋的到处是人，参谋长和副团长拥抱，营长和营长互相擂拳，连长们这互相吹嘘自己已经有营长的实力了。
    一年前，全团撒出去一千多人，短短时间，已经发展到五六千人，两年前分兵时的连长，现在还是挺委屈的挂着连长的名，手下的部队人数都有六七百人了。
    李云龙乐得眼睛都没了，他照着一大群营连级干部胸前一通乱捶，嘴里说着，好小子，这些狗日的全他娘的发了大财啦。
    siluke.
    谷雨则不断地和营连长们谈话，了解队伍情况，分析其作战能力。
    按照游击战原则，独立团各部采用零敲碎打的战术，东边拔个炮楼，西边伏击个运输队，兵力损失不大，装备却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三八大盖、九二式重机枪、歪把子轻机枪，甚至还缴获了几门山炮，加上原有的迫击炮，愣是凑起个炮兵连。
    等谷雨在团部会议上说出来之后，李云龙直接乐了。
    他连连说道：“咱老李从带兵那天起就没过过富裕日子，穷都穷怕了，没想到自从来到独立团和老谷你搭档，咱就打惯了富裕仗，做梦也没想到咱的队伍能拥有那么强大的火力，咱都乐得不知道先迈哪条腿了。”
    谷雨笑道：“别光顾着高兴，晚上太闹腾了，明天一迈腿就腿软了。”
    “嘿嘿嘿……”李云龙脸红了。
    其他人也哄堂大笑。
    不过大家没有附和。
    毕竟全团只有谷雨能开李云龙的玩笑，
    但包括李云龙在内，没人敢随便开谷雨的玩笑。
    邢志国道：“还有更高兴的呢，在咱们在独立团游击区内的地方武装，县大队、区小队、各村的民兵一听说独立团要攻打县城，都争先恐后地派来代表表示愿意参战，凑起来足有上万人。”
    “好！”谷雨拍拍桌子：‘按照总部分兵原则，咱们发展到这么多人，基本上就要一分为三了，这次攻打平安县城，是咱们独立团第一次进行大兵团作战，差不多也是最后一次以大家在独立团的旗帜下进行这样的作战行动了，所以咱大家伙珍惜这次作战的机会，好好地闹腾一回！”
    参谋长张大彪、各营营长纷纷表示，完全听从政委和团长的安排，绝无二话。
    话是这么说，队伍却有各式各样的问题。
    兵力的急剧扩张造成了指挥体系混乱，平时都在自己的地盘上闹腾还不显得什么，可集中到一起之后，一个连长再指挥六七百号人就有些不太合适了，于是谷雨召集李云龙、邢志国、张大彪一起进行了紧急调整。
    独立团在国民政府军事体系中属于黑户，但却是八路军的主力团肯定不能擅自把独立团提升成独立师，可在团下面多安排几个营长却不是问题，至于这些新的营长，就用原来的营长、副营长乃至工作出色的连长来担任。
    花了两天时间，队里调整顺利完成，作战准备也做好了，大军正式开动，整个晋西北都乱了起来，不光是八路军和晋绥军，各地区的抗日武装，包括啸聚山林的土匪山大王全都卷了进去。
    平安县城的守军不断地发出求援电，总算请动了潞阳、福安的日军增援部队。
    驻潞阳的日军增援部队走在半路中了埋伏，先是遭到国民党军一个营的攻击，交火一个小时，双方各有伤亡，国民党军撤走后，日军继续走路，又连连遇到土八路的骚扰。
    地雷战、麻雀战轮着打，土八路的武器五花八门，光绪年的土炮、大抬杆、鸟铳、火绳枪再加上装在铁皮桶里的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土炮近距离内杀伤力也不小，几十斤火药裹着大量的铁砂碎犁片轰的一声呈扇面喷出，三四十米内的有生目标非死即伤。
    日军的伤员越来越多，指挥官下令由一个小队护送伤员返回据点，谁想返回据点途中又遭到一伙土匪的袭击，一个小队的士兵全部送了命，土匪可没什么优待俘虏或实行人道主义的政策，他们先抢走了军需品，连伤员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然后把伤员一个不剩地宰，几十具赤条条的尸体被扔在公路上。
    福安的日军接到增援命令，刚出据点就连连踏响地雷，派出工兵探雷，顷刻又被突如其来的机枪火力撂倒一半，日军急了，展开战斗队形冲上去，却又扑了空，日军指挥官下令攻击前进，部队边走边打，一路骚扰不断，走出不到几十公里，已伤亡过半了。
    接到平安县城的求援之后，太原城里仅剩的高级军官们相互推诿，不敢做主，半天没有派出一个士兵去增援。
    各路援军不断被这支临时拼凑起来的联军消灭，平安县城的小鬼子成了孤军，但这并不意味着这些小鬼子就好解决。
    毕竟这次不同于原剧的突然进攻，平安县城的日本守军也不是傻子，判断出土八路的攻城意图之后，便加强了戒备，巩固了城投防御阵地。
    独立团进入阵地之后，谷雨和李云龙、邢志国、张大彪，以及三个营的营长一起来到高处观察敌军防线。
    平安县的城墙是明朝崇帧年间修筑的，保存完好的城墙高四五丈，上面有宽宽的马道，城砖由糯米汁拌灰浆砌就，坚固异常，完好整齐的垛口体现出冷兵器时代的战术特点。
    “老李，以你的经验，咱们该怎么打？”谷雨问道。
    “好家伙，真是一座坚城啊。”李云龙看着直皱眉。
    八路军虽然在武器方面已经鸟枪换炮，但毕竟还是缺少重武器、
    想打破城墙实在是太难了。
    “正面强攻牺牲太大，敌军在城墙上的火力网十分密集，我认为应该用大炮机枪压制城头，摆出强攻的架势，同时挖掘地道在城墙下方安放炸药把城墙炸出一道口子来！”
    “敌人居高临下，火力强过我们，用爆破组突袭城下会造成太大伤亡，依我看来，我们应当从一开始，便集中优势兵力，勐攻敌人这段城墙，力争用最短的时间内打破缺口，大军再一拥而入。”谷雨说到这里，沉声道：“所以最关键的是火炮！二营长。你的意大利炮呢，一开始就给我摆好，我一声令下，你就把炮弹全给我打出去！”
    “是！政委！”二营长立刻叫道。

 第320章 攻破平安城

    一战时期意大利曾经从法国进口了一批这样的火炮，战争结束淘汰下来的大批旧货，军火商人订购过一批m1897，后来这些火炮被出售给国民政府，辗转之后，m1897也来到了八路军的独立团。
    因为这些炮上有被意大利商人铭刻的意大利文，战士们认为其就是意大利货，所以大家伙就称呼其为“意大利炮”。
    意大利炮威力巨大，可比谷雨用土法制造的榴弹发射器强多了。
    为了能让意大利炮发挥威力，谷雨根据它的特点，特意为它制造了足够的配套炮弹。
    此外还有榴弹发射器、火焰喷射器，重机枪等相关重火力武器，以及炮兵连的所有火炮，全都在第一时间摆在阵前。
    李云龙道：“老谷，你这样搞，敌人一眼就看出我们的主攻方向了，肯定会集中北门方向防守。”
    谷雨道：“咱们八路军的重武器本来就少，要打城市攻坚战，自然要把好钢都用在刀刃上，集中优势火力，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李云龙这才不说话了。
    终于，一切准备就绪，谷雨一声令下，诸多大大小小的火炮同时发威，无数改良过的炮弹轰然打上平安县城的城头，砸毁了一个又一个的机枪阵地。
    由于炮弹数量足够，战士们也顾不得爱惜宝贝了，一发又一发，不过日子般的勐然轰击过去，平安县城的那段目标城墙顿时摇摇欲坠。
    鬼子守军也是死伤惨重，不得已退出那段城墙。
    随着不间断的轰击，终于炸翻了一段城墙，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城墙出现一个巨大的v字型缺口，攻击部队潮水般地冲上去；城头的守军都被这声爆炸给震懵了，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独立团的战士们已经冲进城了。
    此时战士们足够勇敢，手中的武器也足够精良，而平安县城的鬼子守军却没有足够强的抵抗力度，在五比一，甚至算是七比一的优势兵力，最终这一千多守军被独立团全歼。
    与此同时，各路增援的鬼子军队遭到我军全力阻击，伤亡过半，北同蒲铁路被破坏成数截，整个晋西北地区日军的有线通讯网被全部破坏，在多数地区，都是连绵二十多公里的电线杆没剩下一根，有些日军据点由于增援造成兵力空虚，被地方抗日武装乘虚而入。
    更要命的是，由于军火库被谷雨炸掉，第一军高级将领死亡过半，这导致第一军短时间内没办法对晋西北进行支援，该区域内剩余的小鬼子也开始不安起来，生怕自己会成为下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晋西北的八路军、晋绥军以及各地的抗日武装敏锐地觉察到了小鬼子的虚弱，他们纷纷开始利用各种方法对附近的小鬼子展开攻击、骚扰，上千平方公里的区域内抗日武装提前进入到战略反攻阶段。
    yawenba.
    而在这个时候，独立团团部喜气洋洋，毕竟平安县城一战收获巨大，缴获步枪1100支，轻机枪38挺，掷弹筒40具，重机枪12挺，步兵炮7门。
    不仅如此，还有大量的粮食布匹，罐头糖果，足够独立团全团将士过个大年的。
    团部会议上，李云龙叹道：“鬼子真的不行了，这一千多守军，看似实力强大，但居然有老人和孩子当兵，这能有什么战斗力？难怪我们打这一仗，比打李家坡还容易些。”
    谷雨点头道：“老李说的没错，相比较其他列强，鬼子只能算个穷鬼列强，也就在咱这样的农业国面前耍威风，可计算如此，他人力不足，摊子又铺得太大，难免遇到人力枯竭的问题，这说明鬼子走下坡路了，《论持久战》里面战略反攻，即将到来。”
    邢志国笑道：“政委大闹太原城，捣毁了第一军司令部，干掉了大部分高级军官，咱们在山西的局面为之一清，怕是这战略反攻比别的地方来的早点。”
    参谋长张大彪没说话，也连连点头。
    谷雨站起来道：“抗战局面大好，但是眼下有个新问题需要我们这些前线部队注意，那就是那些真正的土匪山大王也开始活跃起来了。”
    随着晋西北的八路军、晋绥军以及各地的抗日武装敏锐地觉察到了小鬼子的虚弱，开始利用各种方法对附近的小鬼子展开攻击、骚扰，导致小鬼子的势力在晋西北出现了退缩，局部区域呈现出权力空白。
    但是填补上这个空白的却并非只有八路军，还有其他武装势力。
    若是晋绥军还好说，他们本乡本土的，好歹还要点脸，你会那么肆无忌惮的剥削百姓，更有“七路半”、358团这样军纪严明的晋绥军不那么扰民。
    可要是八路军和晋绥军照顾不到的地方，让那些毫无底线的土匪占据了这些地盘，那这周围的老百姓比起在小鬼子的统治之下，怕是也好不了多少。
    甚至可能更糟。
    毕竟小鬼子的人数毕竟少，没有地方伪军支持，他们也不会轻易离开县城或者据点。
    但这些土匪可就不一样了，别看有些抗日神剧里把土匪形容地义薄云天，可实际上土匪就是土匪，绝大多数土匪对待老百姓可谓是残暴之极。
    他们凶残暴躁，凶残、暴躁的性格，日不识丁，没任何信仰，也没有任何政治观点，甚至连一般意义上的好恶之分都不太清楚；他们认为，人生一世，不能白来一趟，要享福，要有酒有肉有女人，有钱花。
    至于这些从那里拿来，那自然就是从老百姓手里去抢了，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时不时地再抢个女人享受一下洞房花烛夜，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谷雨将以上观点说出来之后，说道：“咱们八路军抗战，是为了保家卫国，不是让那些土匪山贼过快活日子的。为了抗战胜利，咱们当然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群体，就算是土匪也不例外；但是，对于黑云寨梁二虎那种无恶不作的土匪，咱们不仅不能团结，还必须坚决予以消灭！让他们多活一天，就是对老百姓的不负责！”

 第321章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

    谷雨此言一出，团部众人全都点头。
    “政委说得对！”张大彪叫道：“咱们八路军要是团结梁二虎这样的土匪，还不被老百姓戳着嵴梁骨骂！”
    邢志国道：‘我支持政委的意见，我们应该对这些土匪严厉打击，决不允许他们作奸犯科！’
    李云龙点点头道：“政委的话我也支持，咱独立团可不能被老百姓骂！不过我听说新二团的老孔最近在收编土匪，我得提醒他一声，不然老孔收编了他们准出事，圣德他们败坏了八路军的名声。”
    “正好，这次攻打平安县城，新一团和新二团帮我们打阻击，我有意邀请丁伟和孔二愣子来咱们独立团坐坐，商量一下咱们三个团协防的问题，政委你同意吗？”
    “新一团的赵政委，是我当初在燕大的学长，一二九运动的组织者，也是抗大的同班同学，可以的话，把他也一起请来，老李你觉得怎么样？”
    “应该的！”李云龙笑着道：“我也听说新一团的赵政委很厉害，文武双全，也是一个神枪手，据说反扫荡的时候，500米外，一枪命中一个正在装填炮弹的鬼子。这样的英雄人物，咱老李也想见见。”
    于是这个会议决定下了独立团下一步的行动。
    谷雨将独立团的规模和编制报给了上级部门，但上级部门这次反应很微妙，一直在说正在研究处理，却一直没什么下文。
    约莫过了十几天，新一团和新二团传来消息，丁伟和孔捷都抽出空来，一起来拜访独立团团部。
    丁伟还带来搭档政委赵刚，孔捷的政委却因为有事情要处理，没有一起过来。
    于是李云龙在和丁伟、孔捷两位老战友聚会的时候，谷雨也见到了赵刚。
    “老赵！”
    “老谷！”
    两人热情的拥抱在一起，谷雨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赵刚，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看得出来，你在新一团干得挺好，和丁团长搭档的不错，难怪你们新一团越来越强了。”
    赵刚也道：“哈哈，还是你谷雨厉害，大闹太原城，消灭筱冢义男，改变了整个山西的敌我态势，你这一次行动，堪比萨拉热窝事件啊！”
    “哈哈哈……”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这个时候丁伟才来得及介绍：“老赵，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独立团团长李云龙，这位是新二团团长孔捷。老李，老孔，这位是我的搭档，咱新一团的政委赵刚。”<w.
    众人互相敬礼，握手。
    李云龙道：“这就听说赵政委的大名，如雷贯耳，都说你立场坚定、坚持原则，枪法又好，文武双全啊！老丁有个好搭档啊！”
    孔捷也道：“是啊，我的政委也常说赵政委能文能武，是孔夫子挎腰刀。”
    赵刚笑道：“我也久仰李团长大名，说你不但会打仗，而且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孔团长作战勇敢，敢打敢拼，这在整个八路军里面都传遍了。”
    寒暄了几句，大家直接进了屋里，谷雨和李云龙早就摆好了酒席，都是从平安县城鬼子手里缴获的好酒好菜，也有从山里打来的猎物。
    三位团长，两位政委，再加上副团长邢志国，六个人坐在一张大方桌上，推杯换盏，好一番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孔捷说话了：“要我说，咱们得一起敬谷政委一个，他大闹太原城，消灭筱冢义男，可以说给老百姓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也给咱八路军名震天下，我听说总部有人评价说这属于兵王！我看咱们得敬兵王一杯！”
    “好！”众人一起大笑，端起酒碗，一起和谷雨碰杯。
    谷雨笑道：“这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我也只能在几位老革命面前把酒喝了。”
    喝完酒之后，谷雨道：“我做的一切，都是极微小的工作，使整个团队的功劳，是旅长给我传达了太原城的情报，我们才知道筱冢义男正在召集各级军官召开军事会议，还有战士们视死如归，团结协作，我才有机会发动致命一击，老实说，我只是一把刀的刀尖，这把刀是咱八路军啊。”
    “说得好！”赵刚赞叹：“老谷，你的比喻十分恰当啊，一个人的成就，当然要考自己的努力拼搏，但也要考虑历史大势和团队协作啊。”
    孔捷点头：“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就算消灭了筱冢义男，日本第一军的实力也没有得到根本削弱，你们独立团居然敢攻打平安县城了，有发财的机会你们也不通知我们两个团，你们独立团现在吃独食啊，这不应该啊！”
    “我说谷大政委，李大团长，我们两个团打了半天阻击，你们得给点补偿对不对？”
    “没错。”孔捷点头：“至少给点开拨费！”
    李云龙喝了一口酒：“瞧你俩位团长同样一副奸商的本色，难道我们独立团给的少了吗？”
    他指着谷雨道：“我们政委多次在总部开培训班，教导大家制造各种先进武器，各种治病良药，对了，前几天还把什么炸药的聚能效应，编成口诀推广全军，这难道不够给你们的补偿？”
    原来前段时间，谷雨经过仿佛调配和计算，终于彻底掌握了安装炸药的门罗效应的相关公式，然后编成朗朗上口的口诀，通过总部推广全军，这样可以用最少的炸药，造出更大的轰炸效果。
    对于缺少重武器的八路军来说，用新式炸药炸开碉堡、炮楼，能大大的减少人员损失。
    “哈哈，我看你李云龙才是奸商啊！”孔捷无奈的摇头笑道。
    孔捷叹道：“不承认不行，老谷推广的这些口诀有用的很，那炸药效果是翻倍的往上涨啊。不过这是老谷的功劳，你李云龙舔着脸要我们承你的情，你好意思！谁不知道你老李捡个秤砣都当金元宝似的，还指着下崽呢。”
    “哈哈哈……”大家又是一起哈哈大笑。
    又说了几句，李云龙随口问孔捷的行踪，听到孔捷牵扯到黑云寨抢劫358团物资的事，李云龙眉头一皱，和谷雨对视了一眼。
    谷雨开口道：‘说起这个黑云寨，实在是无恶不作，民愤极大，尤其是那个二寨主，匪号山猫子的梁二虎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每次抢来新女人就正儿八经地娶一回亲，旧的女人就赏给喽啰们，这些年下来，他至少祸害了上百名无辜妇女。”
    “当真是禽兽不如！”孔捷勐地一拍桌子。
    谷雨点头道：“是啊，咱八路军不只是抗日武装，更是老百姓的子弟兵，虽然这黑云寨有抗日之举，那也不过是为了抢劫而已，我和老李正商议这，准备趁着日军处于收缩阶段，对黑云寨这样的土匪窝进行一次大扫荡，为民除害！”

 第322章 处置黑云寨

    李云龙接着道：“所以我和老谷今天请你们过来，就是商量这件事的，咱们不过打日本鬼子一起行动，扫荡这帮无恶不作的土匪，咱们也要一起行动，比如我们攻打黑云寨，有漏网之鱼跑到你孔捷辖区的土匪窝里，你新二团也应该趁机歼灭那伙土匪，老丁那边也是。”
    邢志国笑道：“老谷和老李啊，是尝到甜头了，这次我们攻打县城，你们两个团便能心领神会，自行投入战斗，结果这么多部队都卷了进来，所以由老李提议，老谷拍板，请你们几位过来一起喝喝酒，总结一下经验，咱们这晋西北铁三角，可不只对着鬼子的，收拾土匪也是一条心不是？”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丁伟、赵刚、孔捷三人连连点头。
    而孔捷点头之余，心里也熄了想收编土匪的念头。
    这帮土匪当然是能打仗的好武装，但也是一群为非作歹的王八蛋，兄弟部队展开剿匪行动，他新二团却想着收编他们，那岂不是被人戳嵴梁骨不说，还要被上级批评，被兄弟部队嘲笑？
    这亏本的买卖办过一次就够了，不能再办第二回了。
    这个黑云寨的谢宝庆虽然不错，但谁让他管不好手下队伍呢。
    接下来几人又商量了358团进驻大孤镇，意图搞摩擦的问题。
    谷雨表示，如今的358团虽然依旧是晋绥军的主力团，但在独立团里已经构不成威胁了，要不是考虑政治影响，也就是随手消灭的份，他竟然还敢派遣两个营进驻大孤镇，分明是相死。
    谷雨笑道：“我和老李已经派遣了三个营扎在大孤镇郊区，和他们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往来，我们需要两位帮忙，他们的补给无论从我们哪个防区经过，都多设计路卡，无论如何也得扒一层皮下来。”
    “没错！”孔捷表示赞成：“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咱们就这么办，绝不让楚云飞好过！”
    “三个营？”丁伟看了看李云龙，又看了看谷雨：“那可是你们独立团全部的主力，万一鬼子整顿好了，进逼根据地，你们怎么办？”
    “嘿嘿，”李云龙喝了一口酒笑道：“知道我们独立团现在有多少人马吗？告诉你们，整整十个营！这还不算团直属连、警卫连、骑兵连和侦查连，如今我们兵强马壮，打他一个358团，简直是小菜一碟！”
    “那岂不是我们又该打土豪了。”
    “哈哈哈，一起打土豪！”
    众人哈哈大笑，一起干杯喝酒。
    一番畅饮之后，丁伟、赵刚和孔捷一起告辞，三人走到半路上，丁伟找了一个借口，私下对孔捷道道：“老孔，你觉得独立团现在谁说了算？”
    孔捷冷哼道：“这还用说，当然是政委谷雨啊，自打老谷到独立团的那天，他就明确表示自己是独立团的核心，本来他除了不懂具体战术，其他全部精通，现在经过几年锻炼，这个短板也补上了，他李云龙虽然羁傲不逊，可是在谷雨面前炸刺不起来。”
    丁伟点点头道：“我说呢，这老李基本不像个团长，倒像个只会搞军事的参谋长；不过也难怪，这位谷大政委能文能武，能带兵打仗，还能杀进太原城搞一个天翻地覆，这样的政委他李云龙当然啊降不住，我看他不该做团政委，应该做旅政委。”
    孔捷点点头，叹道：“是啊，我也觉得就旅长能镇住他，李云龙绝对不行。”
    ……
    和兄弟部队沟通好了，大孤镇的事交给李云龙处理最好，谷雨则带着段鹏去调查黑云寨了。
    他不仅要调查黑云寨的地形和势力，还要走访受害群众，以备召开公审大会。
    这是他政委的工作，自然不用假手于人。
    这可是团结广大群众的好机会，让他们意识到，八路军是真正为老百姓做主的队伍。
    黑云寨的大当家谢宝庆，是个苦出身，因和本村财主张善人结仇，一怒之下杀了张善人全家二十多口人，一把火烧了张善人的宅院，落草当了土匪；在土匪群中凭一身好武艺和仗义疏财的手段赢得好名声，当了黑云寨的大当家。
    黑云寨的经济来源主要靠抢、行剪、绑票、掏老窑儿，什么顺手干什么，日本鬼子、伪军、国民党军、八路、客商，只要机会合适，逮谁干谁，绝不客气。
    谢宝庆出身贫苦，心里还有点良心，但二寨主山猫子梁二虎却祸害了不少家庭，杀了多少无辜百姓，这个谢宝庆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这个角度来看谢宝庆也是一丘之貉。
    攻打黑云寨的难度并不大，谷雨派了一个营的新兵过去将黑云寨围住，土匪们很识相，马上挂出白旗，没有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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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命令土匪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将黑云寨上下所有土匪全数抓住，解救了不少被土匪掳掠上山的妇女。
    将这些土匪带回团部，谷雨带人抓紧时间审问了这些土匪，在附近老百姓的配合下，这些土匪的罪责一一被挖了出来。
    到了预定好的时间，十里八乡的乡亲们纷纷聚集到桃树沟来参加这次公审大会，梁二虎等罪孽深重的土匪被押在台上，谢宝庆等罪责较轻的土匪则在台下看着。
    本来谢宝庆心里很不爽，甚至还有劫法场的想法，可看到一个个受害者泪流满面上来控诉他们的时候，谢宝庆等人的思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个个的羞愧不已，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随着一声声枪响，梁二虎这些作恶多端的家伙被枪毙了，无数的百姓顿时痛哭流涕，感激不尽。
    “八路军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孩他娘，你在天上看着，咱的仇终于报了！”
    “姐姐，你安息吧，八路军为你报仇了，我这就加入八路军！”
    无数的百姓嚎啕大哭，待他们哭声渐止，谷雨开始做起了思想工作，大力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当场就有人踊跃参军。
    真正的军人需要的是纪律性和吃苦耐劳，这一方面纯朴憨厚的老百姓远比那些土匪强多了，有了他们的加入，独立团又可以扩张势力了，说不得将来还能扩展成师呢！

 第323章 楚云飞的鸿门宴

    以此为契机，独立团、新一团、新二团开始积极围剿防区内的土匪，这一天，谷雨正筹备第二次公审大会的时候，几位意外来客打断了他的计划，129师师部几位领导来到了桃树沟。
    “谷雨同志、李云龙同志，邢志国同志，鉴于八路军129师386旅独立团，鉴于独立团规模扩充后战斗力有升不减，师部报请总部，并经延安批准，决定将独立团升级，成立129师新编独立旅，独立旅归属太岳军区，下辖三个团。谷雨担任独立旅旅长兼政委，兼一团团长，李云龙为副旅长兼二团团长，邢志国为参谋长兼三团团长……”
    听到上级的安排，谷雨一愣，忙道：“我也实在不是谦虚，我一个40年才加入八路军的新兵，怎么就能担任旅级干部呢，还请领导慎重考虑……”
    师部领导笑道：“组织上已经决定了，就由你担任新编第12独立旅的负责人，你就不要推辞了，你看大家是不是都支持？”
    此言一出，李云龙立刻表态：“老谷……呃，谷雨同志在咱们独立团担任政委期间，不但各项工作做的卓有成效，全团人人钦佩，而且让文武双全，为抗战事业也做出了巨大的贡献，我非常支持谷雨同志的新任命，我也全力辅左谷雨同志做好下一步的工作。”
    好家伙，谁说李云龙一味骄横跋扈的？这话说起来很漂亮啊。
    邢志国、张大彪，以及八个营的营长和政委纷纷发言，全都热烈支持谷雨就任。
    就这样，谷雨成为新编第十二独立旅的旅长兼政委，李云龙也升级为副旅长，这一次他终于赶在丁伟和孔捷面前取得进步了。
    看李云龙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他已经想象到在丁伟和孔捷面前得瑟的场景了。
    虽然独立团升级为独立旅了，但打鬼子、剿土匪的任务依旧不能丢，接下来一段时间，谷雨安排各级各级干部，效彷黑云寨模式，全力以赴的剿灭地方土匪武装，不留死角。
    土匪问题一直是民国时期的大毒瘤，其实土匪之所以难以清理，一方面是因为这些年各地一直在打仗，没能建立起有效的基层组织，来对各地进行有效管理；二来土匪和周围的老百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外人想要剿灭随时有人通风报信！
    但是现在的晋西北，八路军在各地的基层组织相对完善，各地的老百姓都信服我党我军，又有独立旅公审大会做例子，现实已经让老百姓明白过来，谁才是真正维护他们利益的一方。
    到了这一步，土匪赖以生存的土壤根基已经不复存在，所以独立旅、新一团、新二团的剿匪行动获得巨大成功。
    眼看着晋西北一带的社会治安已经大好，李云龙再次向谷雨提议，再次邀请新一团和新二团的老战友们聚一聚。
    当然，名义上是协商三方战略态势，实际上是李云龙想在两位老战友面前好好地显摆显摆。
    谷雨倒是不反对，但是很可惜丁伟和孔捷找借口反对。
    一起协作打仗完全没问题，但是见面喝酒还是算了。
    原因也很简单，丁伟和孔捷不想看到李云龙那得瑟的模样。
    其实新一团和新二团的兵力，差不多也能升级为旅了，奈何他们目前还没有打出令人信服的战绩，所以上级暂时不考虑这件事。
    所以收到老战友的消息之后，李云龙和谷雨聊天的时候感叹：“这俩小子心眼真小，就看不得咱独立旅压过他们一头。他们不想过来喝酒也无妨，反正是他们没口福，政委、老邢，咱们好好地喝一盅。”
    以为捏清剿各地土匪，独立旅很是缴获了不少酒，李云龙早就馋得不行了。
    “我还要去处理一下三团事务，咱新来的政委还不是熟悉情况，老李还是陪政委喝酒吧！”邢志国赶紧推辞。
    因为他看到谷雨的眼神，知道当家人今天不想喝酒，便找借口熘了。
    看着李云龙要死乞白赖的找他喝酒，谷雨笑道：“我说老李，你和秀芹嫂子打算要孩子了吧？这要孩子之前可不适合喝酒！”
    这不是废话么，现在八路军可不给发套套，李云龙又这么大年纪了，肯定急着要孩子啊，李云龙一听这个愣了，“开什么玩笑，是你秀芹嫂子生孩子，又不是我生，我喝酒咋还碍着孩子了？”
    “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你媳妇生孩子，要真和你老李没关系，只怕你比谁都着急。”谷雨先是取笑了一下李云龙，然后向他普及了一下相关卫生知识，最后道：“你要是身体不健康，不肯戒烟戒酒，万一生个傻小子，那可就是你一辈子的罪过了。”
    李云龙顿时吓住了，看着桌子上的酒，使劲的眨巴眨巴嘴，却说什么也不敢喝了。
    谷雨可不放心李云龙的忍耐力，于是把这事儿又对秀芹说了一遍。
    这秀芹也不愧是女中豪杰，二话不说就把李云龙的酒收了个精光，其它事情可以任由李云龙来，可这事关孩子就由不得他了，这下李云龙可是彻底没酒喝了。
    fantuan.
    不能喝酒，就只能把精力和怒火撒在伪军和小队鬼子上面，独立旅又打出了一连串的战绩，在晋西北一带，名声愈发响亮。
    就在独立旅正考虑攻打下一个县城的时候，楚云飞来信了。
    此时由于鬼子不断将精锐兵力调往太平洋和东南亚战场，山西第一军的领导层虽然已经重建，但实力上不断得到削弱，对山西的控制力进一步下降。
    可以说整个二战的形势对于反***同盟很有利，苏联红军和英美盟军已经从南北两个方向攻入德国本土，小胡子眼看撑不住了，只能躲在狼穴无能狂怼发脾气；美军在太平洋战场上也频频得手，连日本本土也处在美军轰炸机的攻击航程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场艰苦的抗战，已经快要胜利了。
    “上个月，晋绥军358团突然攻占了安化县城，楚云飞把他的指挥部迁进了城，日军也不得不默认了这个现实，放弃了夺回县城的打算。
    显然楚云飞是个明白人，知道即使抗战结束，和平也远未到来，所以他想占据主动，而占据安化县城后，就能对独立旅的根据地形成三面包围之势，想着有机会就一口气吃掉咱们独立旅，所以这次的来信相邀，显然是个鸿门宴。”
    参谋长邢志国介绍敌情。
    谷雨点点头，对李云龙道：“老李，楚云飞是咱们旅的老朋友，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第324章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

    李云龙拿着信，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放下书信，冷笑一声：“楚云飞这小子就是鬼心眼多，眼瞅着鬼子末日到了，就痴心妄想，想对付我们独立旅，他也不想想，虽然他是一个加强团，可我们已经成了一个旅，论战斗力，我们吞了他358团都不成问题。”
    邢志国笑了，“老李果然老谋深算，我也这么想，抗战即使结束了，离和平还远着呢，咱们和他们早晚要干一仗，这个楚云飞显然是个明白人，现在就想展开兵力，占据主动，在晋西北形成局部优势，可也不想想他有那实力嘛！”
    谷雨点头道：“二位说的不错，现在还是抗战时期，主要矛盾是民族矛盾，等小鬼子被赶跑，主要矛盾就转化成人民和反动派的矛盾。”
    政委嘛，肯定要讲出一番道理。
    谷雨说到这里，继续道：“不过他楚云飞有点狂妄自大了，他只是一个团长，不是温侯吕布，区区一个加强团，居然还想吃掉咱们独立旅，他也不怕被我们一口吃掉。老李，楚云飞这封信是请我去安化县城聚会，说什么准备了便宴，兄弟们叙叙旧，但他区区一个团长，还敢在本旅长面前拿大，我不想惯着他，就有你老李替我跑一趟吧。”
    如果谷雨只是独立团的团长兼政委，去赴这场鸿门宴倒也无妨，但他现在是独立旅的旅长兼政委，楚云飞的级别就够不着了。
    老李虽然是副旅长，但主要职务是二团团长，级别上也算对等。
    李云龙也跃跃欲试：“好啊，早就想当面会会这个老小子了，看看这场鸿门宴摆的什么席面。”
    邢志国皱眉道，“虽说是鸿门宴，可楚云飞真的现在就想动手，也太早了点儿吧？”
    “管他呢？这一趟鸿门宴肯定要去的，要是不去，楚云飞那张嘴还不到处坏你我的名声。”
    “这倒还在其次，老李，你这次去的目的，还是要和楚云飞做一下沟通，如今驻守太原的日本第一军司令官换成了原来在鄂西的三十九师团中将师团长澄田来四郎，这小鬼子继承了前任岩松义雄的策略，把主要精力在了招降阎锡山上，所以这个时候你去见一见楚云飞，和他做一些沟通，让楚云飞别跟着犯浑，就算双方互相捅刀子，也得等到抗战胜利之后。”
    这已经等于下命令，交待方略了。
    所以李云龙站起身来，举手敬礼：“是，旅长！”
    谷雨伸手让李云龙坐下，继续道：“依我看来，酒桌上这楚云飞肯定先礼后兵，想对你行招揽之计，你也不用和他委以虚蛇，就直接讽刺说他楚云飞和鬼子勾搭成一块，想要做汉奸进攻我独立旅。这楚云飞肯定心慌意乱。”
    “不会吧。”李云龙皱眉：“这楚云飞还算一条汉子，不应该和小鬼子勾搭啊。”
    “他当然不会，可他的阎长官可说不准。”谷雨冷笑一声：“老西一向擅长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当年中原大战失败，又是在鬼子的支持下复出的，如今鬼子眼看就要亡了，可第一军实力犹在，老西为了对付我们八路军，再次独霸三晋大地，肯定会和第一军合作，如果这是真的存在，那楚云飞身为高级军官，肯定听过一些风声，你只需稍稍试探，他定然会脸色变化。”
    啪！李云龙勐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好一个楚云飞，原本我以为你楚云飞浓眉大眼的还算个好人，虽然在果军里面，却也不失为一条好汉，谁知道他娘的竟然也会和小鬼子穿起一条裤子！等我到时候见了面，一定要好好的嘲讽嘲讽他。”
    熊志国忙道：“老李，该说肯定要说，但不要在火头上说，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
    谷雨笑道：‘这样，让和尚和段鹏陪着老李去，另外老邢，你做好计划，咱们独立旅做好相应准备，一旦他敢真的扣下老李，那就是搞摩擦，那可就别怪咱们不客气了。’
    “好家伙，我说旅长，你是把咱老李当成诱饵了啊。”
    “哈哈哈……”
    邢志国很快拿出了一个方案，谷雨看了之后表示同意，便让李云龙准备出行准备。
    李云龙便和魏和尚、段鹏准备了一番，骑着从鬼子手里缴获的高头大马，向安化县城疾驰而去。
    而邢志国则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当天下午，李云龙平安回来，一见到谷雨他就叫道：“旅长，你真是料事如神，老西果然和鬼子有勾结。”
    《第一氏族》
    原来酒宴之上，楚云飞用招揽的名义试探李云龙，李云龙一边大吃大喝，一边和楚云飞打太极，等吃饱喝足了，待楚云飞露出威胁的语气时，便直接质疑楚云飞和小鬼子勾结。
    楚云飞是个要脸的人，立即怒道：“云龙兄，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楚云飞打了这么多年小鬼子，怎么会和他们联合起来？”
    李云龙冷哼一声：“这话可说不准了，无论是岩松义雄上任，还是澄田来四郎接替，你们晋绥军日子可比我们八路军好过多了，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你我都清楚！你们闫老板会不会和鬼子勾结，把第一军留下来对付咱们八路军，你可别说你没收到风声！”
    这下楚云飞哑口无言了。
    他是聪明人，对自己的闫老板还是相对了解的，他阎长官肯定能干出这种事来。
    而且以他的位置，隐隐约约间也听到一丝风声，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但是现在面对李云龙的质问，他也不愿意自己骗自己。
    到了这一步，他也无心留下李云龙了，于是岔开话题，撤了一些其他有的没地，便放李云龙离开。
    听了李云龙的转述，谷雨冷笑一声：“算他李云龙还是一条汉子，不愿意和鬼子同流合污，暂且饶他一命。”
    李云龙叹道：“这个楚云飞，倒是一个恩怨分明的好汉，和他结为朋友，倒也不委屈了咱，只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军官给闫老板卖命，实在可惜了点。”
    谷雨笑道：‘这楚云飞是黄埔军校出身，若是他不愿意和鬼子同流合污，真要跳出晋绥军这个圈子，也是很容易的事，只需要接受常校长的招揽即可。’
    李云龙道：“不管他以后怎么做，日后遇到那就是敌非友了。”
    谷雨笑道：‘这也有个好处，如果他只是一般的友军，我们打鬼子还得抽出几个营防备他们，但如果是现在的楚云飞，我们打鬼子，只需要抽出一个营防备就可以了，毕竟这老小子还算有抗日的决心。’

 第325章 抗战未结束

    后世网上有一句非常流行的话，那就是德国人曾经说过，如果意大利是我们的敌人，我们只要耗费两个师的代价就能够把他们给灭了。如果意大利在战争中保持中立的话，我们只需要5个师就能够防守住他们了。但是如果意大利是我们的盟友，那么我们就得花费超过20个师的力量去帮助他，而且最终还可能失败。
    当然358团的情况还不同于意大利的做派，但是这个阶段，独立旅和鬼子交战的时候，难免要顾忌358团会不会来个背刺。
    如今谷雨在358团团长楚云飞心里扎了一根刺，他肯定会有所顾忌。
    别因为贸然行动，反而帮了鬼子。
    所以即使有阎老西的指令，他也不会行动。
    这样的话，独立旅用来防备358团的兵力，便可以少一点了。
    就这样，随着鬼子势力的进一步收缩，独立旅联合新一团、新二团不断展开对鬼子的大反攻，连续攻下潞阳、福安、水泉三座县城，另有七八个据点，歼灭鬼子数千人，解放了上百万被奴役的老百姓，同时也缴获大量物资。
    而358团则安静的当起了咸鱼，除了捡漏拱了几个据点之外，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待着。
    显然楚云飞收到了相关风声，内心受到相当的震动，不过他依旧抱着对阎长官的希望管理部对，但却没有进一步扩展的意思。
    就在这种情况下，时间不知不觉到了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以“终战诏书”的形式宣布无条件投降。
    8月21日，湖南止江，日本降使向中方代表交出在华兵力部署图，接受了令其陆、海、空三军缴械投降的命令备忘录。
    1945年9月2日，日本东京湾，“密苏里号”战列舰上，日本新任外相重光葵和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代表日本政府在投降书上签字后，接受投降的同盟国代表，包括中国的徐永昌将军，依次签字。
    1945年9月3日，国民政府决定这一天为抗日战争胜利庆祝日，举国上下一片欢腾，独立旅的辖区内同样如此，
    yawenku.
    巧合的是，李云龙的儿子也在这天出生了，李云龙是三喜临门，除了鬼子投降和儿子出生，他老李又能喝酒了。
    所以在团部庆祝大会上，李云龙是开怀畅饮，但酒酣耳热之际，他拉住谷雨问道：“旅长，这鬼子真的全部滚出中国了吗？”
    谷雨道：“相关情报很快就会传来，依你的级别也能看到。依我看来，至少山西的鬼子还会残留下来，继续祸害中国人民。”
    事实上也却确实如此，抗战胜利后，某些侵华日军仍然留恋某些迷梦，以种种形式继续残留在中国，而常凯申为了对付我党，亲自招揽冈村宁次这样的战犯，上行下效，许多果军将领也打起了日军的主意。
    1945年8月，阎老西刚回太原就亲自上门拜会日本华北派遣军第一军司令官澄田睐四郎中将，劝说他把第一军留下，作为阎老西的雇佣军同我军作战。
    战胜国的将军主动拜访战败国的将领，令澄田非常震惊，两人密谈后，阎老西还亲自去日军营地视察、演讲，允诺种种优厚待遇，如日军官兵待遇在现有级别上提高三级，希望大家留下来。
    澄田睐四郎与部下密谋，密谋决定了第一军士兵的命运。
    阎老西以修铁路的名义将这些人留下，既然军队解散了，日本方面认为这些军人是“现地除役”，即解除军籍，变成百姓了；实际上这些人被分配在果军中担任技术兵，如炮手、坦克手、机枪手、军械修理等。
    2600名日本官兵被改编为“暂编独立第10总队”，收入国民党第二战区编制，澄田睐四郎本来是榜上有名的战犯，在阎老西的庇护下不但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摇身一变，担任了阎老西的军事总顾问，板津旅团长任太原市警备司令。
    日军独立第十四旅团旅团长元泉馨化名元全福，任第七集团军中将副司令，直接统领第十总队这两千六百多名日军；驻山西的日军原本有六万多人，愿意留下来的有一万多人，而这两千六百人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战斗力非同小可。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阎老西做这些事情虽然隐秘，但是也被楚云飞知道了，在听说这一消息之后楚云飞怒不可遏，直接把办公室砸了一个稀巴烂。
    作为一个坚定地爱国将领，楚云飞与小鬼子交战多年，一直以将鬼子赶出中国为己任，同时认定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从没想过和小鬼子当战友。
    难怪当世给谷雨、李云龙写信，谷雨连来都不乐意来，李云龙更是嘲讽不已，自己还抱着万一的希望。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真的。
    而且阎老板处事不密，连一个八路军独立旅的将领都能猜到，他楚云飞身为晋绥军将领，只感觉深深的羞愧。
    他甚至能想到，谷雨和李云龙会怎样笑话自己。
    一想到两人不屑的目光，楚云飞再也待不住了，当即提笔，给在山城的黄埔同学写了信，安排密使以最快的速度发了过去。
    很快，常校长让手下相关部门给楚云飞发来调令，调他去陆军大学将官班深造。
    这深造出来，可就不用回山西，而是直接在中央军就职了。
    他临3走之前，给独立旅发来一封信，指名请谷雨和李云龙一起收看。
    在信里，楚云飞回顾了他和谷、李二位在晋西北这些年的来往，双方屡有摩擦，但总得来说还是比较融洽的，双方一起给了小鬼子不少教训，现在他要离开晋西北了，下次再见面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希望两位好友日后保重。
    李云龙道：“虽说双方各为其主，但楚云飞还算一条好汉，人也不错，只可惜双方终究要做过一场。”
    谷雨冷笑道：“自民国十六年四月份那场叛变之后，果军将领有几个有理想有道德的？楚云飞也不过是个稍微有点良心的反动军官罢了，他若不同流合污，也混不下去，可一旦同流合污了，又算什么优秀军人？”
    没过多久，独立旅也收到了上级的通知，总部对他独立旅另有安排，顺便还给出了几个选项，让独立旅选择，谷雨便喊来李云龙和邢志国一起商议。
    “旅长，那咱们得好好合计合计，咱们独立旅下一步的发展。”李云龙说道。

 第326章 又升级了

    八路军的兵力调动自然是要听指挥的，但是具体实施的时候也会参考一线指战员的意见，如果可以选择的余地比较多，一线指战员的意见就比较关键了。
    根据总部给的方案，独立旅有这么几个去处。
    一是去东北，据说苏联红军半个月就打垮了关东军，偏偏看不上鬼子的那点薄皮武器，据说只要八路军走到哪里，就有数不清的武器。
    第二是跟着老首长继续待在太岳军区。
    此外师长想让独立旅随他去南边。
    还有可以去吕梁山。
    当然，留下晋西北也行，不过可能要去120师那边搭伙过日子。
    算起来，选择挺多的。
    就因为选择挺多，所以总部想听听一线指战员的意见。
    “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老李，老邢，还有大彪，大家一起议一议，咱们独立旅去哪里。”
    邢志国首先开口：“咱们虽然在晋西北，但既属于129师序列，也在太岳军区编制下，跟着老首长干，算是正常情况吧。”
    老首长就是旅长，自从给谷雨颁发了铁军前卫奖章之后，便回延安学习了，小鬼子刚一投降，他就重新回到太岳山区，准备防备果军的进攻，如果独立旅跟着他走，还能在晋南地区打上几仗，也有可能遇到阎老板的第十总队。
    不过很快，太岳军区的部队就要南下豫西，挺近鄂豫陕，在中原大地驰骋，解放诸多名城，也会参加淮海战役第二阶段战役，说不定还能和老朋友楚云飞遇上呢。
    《第一氏族》
    至于跟着师长，那就是独立团和李云龙沿着原着的路线发展了，先参加中原突围，紧接着又是千里跃进大别山，淮海战役前夕帮助华东野战军围点打援，被502看中要过去，然后和楚云飞重逢。
    至于留着晋西北，对于李云龙比较好。
    因为这几年工作表现好，秀芹已经升任县级干部，还曾经去党校学习过，已经有消息说要调她去晋察冀中央局工作。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等全国解放后，秀芹就有可能成为中央干部了。
    只是晋西北的军队由贺帅屯兵练兵，担负着总预备队的重任，但既然是总预备队，那参加大规模作战的机会很少。
    李云龙当然不乐意这么干。
    他说道：“我觉得咱是129师的部队，自然要跟着老师长干，不过就这么离开晋西北，还挺舍不得。旅长，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我们也听听。”
    自从谷雨来到独立团，便不断带领独立团发展壮大，既抗日，又抗匪，既密切联系群众，又将队伍发展壮大，由独立团升级为独立旅，在根据地里面威望很高。
    这是实干出来的威望，所以上到李云龙，下到普通战士，都对谷雨钦佩有加。
    所以独立旅下一步怎么走，包括李云龙在内，还是想听听谷雨的意见。
    谷雨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的意见是……去吕梁！”
    吕梁如今属于晋冀鲁豫军区的一部分，在中原突围、挺进大别山之后，这部分兵力一直坚持在山西作战，日后也正是他们先破运城，再打临汾，以少打多攻略晋中，最终拿下太原解放山西，小鬼子留下的第十总队也大多葬送在这只军队手里。
    谷雨的目标很明确，尽可能多的消灭鬼子。
    什么澄田睐四郎、元泉馨，绝不能让这群战犯，安然回到日本。
    “去吕梁？为什么？”
    李云龙、邢志国，张大彪都疑惑不解。
    既不跟着旅长，也不跟着师长，更不留在晋西北，还不去东北捡洋落，反而去人生地不熟的吕梁，这是为什么？
    “我分析，依着延安的战略，咱们无论是跟着旅长还是跟着师长，都会冲出山西，挺进中原，展开敌后作战，打到敌人的腹心地区去！”
    李云龙和邢志国对视一眼，一起点了点头。
    他俩是老革命了，当年从鄂豫皖转移到川陕，又从川陕到陕北，再到晋西北，不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吗？
    “那要是留在晋西北呢？”李云龙问道。
    “留在这儿的话，咱们可能开始的时候能打上几仗，等打退了敌人的进攻，阎老西怕是没精力搞这边了，说不定这里就没仗可打了。而且你老李留在这里，秀芹就未必会去晋察冀中央局报道了，说起来是你耽误她的前程啊。”
    秀芹现在是县级干部，已经去党校学习过，若是老李离开山西，出于保护军官家属的考虑，秀芹很有可能调到晋察冀中央局，但是若独立旅不离开晋西北，组织上自然不会拆散两口子。
    “这话说得，留在晋西北没有仗打，那岂不是被丁伟和孔捷后来者居上？”李云龙眉毛一皱说道，让他看别人打仗那可比断了他的酒还难受。
    “所以咱们还是去吕梁山吧，吕梁山距离晋西北也不远，不像太岳军区那么靠南，将来跳出敌军包围去外线作战轮不到咱们，不过彻底解放山西的任务肯定就得落到咱们头上了！”
    “老李，老邢，我是抱着抗日救国的心参加一二九运动的，所以打小鬼子从来不嫌多，正好第一军那帮狗杂种被阎老西留下了，那咱们有机会就要把他们彻底吞并掉！”
    “澄田睐四郎明明是战犯，晋绥军还要把他藏起来！他们怎么面对被小鬼子祸害的山西百姓？”说起这个，邢志国也是一脸怒气。
    “藏起来也好，要是这家伙回国，说不定还能逃过一劫，可他要是落到咱们独立团手里，老子可不要他这样的俘虏！旅长，没说的，咱老李支持你去吕梁！”
    一直没吭声的张大彪也道：“旅长，我也赞成去吕梁，咱们继续打鬼子！”
    邢志国也表示同意。
    就这样，谷雨拍板决定，根据总部给的方案，独立旅愿意去吕梁。
    独立旅势力强大，战斗力强悍，无论跟随哪位首长，都是主力军，所以在总部开会的时候，旅长和师长听了谷雨的汇报，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略微有些遗憾罢了。
    但吕梁地区的负责人则高兴坏了：“谷雨同志，吕梁山区可不比其它地方，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啊。你们新编第一师要肩负起骨干的重任来，不仅要自己打好仗，还要给兄弟部队做好表率作用。”
    没错，根据总部任命，独立旅扩编了，被任命为新编第一师，谷雨成为师长兼政委，李云龙则是他的副师长，同时兼任副政委。

 第327章 再赴太原

    由于小鬼子的颓势，这一年独立旅发展迅速，等到抗战胜利后，独立旅由七八千人发展到一万多人，武器弹药十分充足，因此上级通过决议，独立旅升级为新编第一师。
    此时为了国内和平大计，双方在山城谈判，但果党那边因为消极抗战，距离沦陷区很远，为了显示他们打赢了，拼命忙着收编伪军，占领城市，控制铁路线，进而赶走夺走沦陷区的我军，同时保证在山城谈判占据优势，所以想打一仗。
    与此同时，山西的阎老板一直保持相对独立，他比常凯申更加着急，因为在山西这一片，不管是老常还是八路军收服失地，他都觉得是自己丢了地盘，所以他比谁都渴望打一仗。
    于是他命令麾下军队进攻上党地区，上党战役爆发了。
    谷雨正率领军队奔赴吕梁上去，此时受到命令，老师长让他率一个旅参加上党战役，谷雨便安排李云龙去了。
    “老李，你率咱们最精锐的一旅去上党，把各种好武器都带上，既要让兄弟部队羡慕，也要让阎老板的麾下将领们长长见识。”
    “是，师长！”李云龙敬礼后说道：“咱老李保证让阎老板吃不了兜着走！”
    “我对晋绥军的战斗力从来不放在心上，但阎老板为了首战获胜，很有可能派出他收编的小鬼子，兄弟部队面对他们可能在火力上处于下风，但咱们旅可不一样，要是能够遇到，我命令你务必要全歼小鬼子！”
    阎老板的第十总队，也就是日后被称为蚂蚁部队的军队，在抗战结束后第一次作战就是在上党战役。
    上党地理位置关键，阎老板的军队如果在占据上党之后继续扩大地盘，就会把太岳和太行两个军区隔开，这对我军极为不利，所以我军立刻展开了自卫反击。
    “师长放心！”李云龙喝道，“这帮小鬼子，投降了还不安分，要是让咱老李遇见，保证一个不留！”李云龙杀气腾腾的说道，“说起来阎老西也不是东西，明知道那些小鬼子双手沾满了中国人的血，为了他的山西土皇帝的美梦，居然还重用他们。”
    “好，一路顺风，早去早回！”
    ……
    送走了李云龙和第一旅，谷雨带领其余部队上了吕梁山，和相关领导报道之后，领导便把他留了下来。
    “小谷，你是咱386旅的老人，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请老首长下达任务！”谷雨忙道。
    老首长便是原386旅的参谋长，当初李家坡之战，他便给旅长普及过李云龙的特点，此时他是吕梁军区的最高负责人。
    领导笑道：“眼下山城在谈判，老西和我们在上党地区大打出手，这说明将来无论签成什么协议，开战是一定的，所以知己知彼很重要，你曾经大闹太原城，是全军最知名的特种作战的高手，我想让你亲自去一趟太原城，详细了解那边的情况，你愿意去吗？”
    谷雨立刻回答：“请老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按理说谷雨身为师长，这种侦察行动不需要亲自出马。
    但吕梁军区缺乏优秀干部，更缺乏优秀战士，而谷雨枪法好，武功高，敢在太原城玩斩首，没有人比他更合适的了。
    所以上级领导便安排谷雨执行这个任务。
    阎老板身边的确有不少我们的人，但从他们的角度看问题和亲自去太原这样的大城市侦查一番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回去之后，谷雨准备了一番，带着段鹏等老部下改扮一番，下了吕梁山，直奔太原而去。
    “师长，上回咱们去，干掉了筱冢义男，咱这会去是不是要把老阎给收拾了？”段鹏兴冲冲问道。
    时隔数年再去太原，他又想起了上次解决筱冢义男、炸毁日军军火库的光辉业绩！
    “我说段鹏啊，你现在都是特战营的营长了，比魏和尚那个一根筋的都高了，做事要有大局观！另外，喊我东家！”
    谷雨笑着解释道，“现在山城那边还在开会，上党打的热火朝天，这种静中有动的局面，牵一发而动全身，没有上级命令，我们一点动静也不能闹出来。这次去主要是侦查，尤其是那些小鬼子，要查清楚阎老板到底留下了多少小鬼子！”
    “哦。”段鹏点头明白。
    一路走来，谷雨看到在几座大城市，那些日本鬼子依旧穿着日军军服招摇过市，丝毫没有战败的样子，晋绥军的军官陪在他们身边，点头哈腰的，一个个腰杆子都直不起来，似乎就是以前的伪军。
    等到了太原城外，谷雨看到许多老百姓都挤在城门口看告示，挤进去瞅了一眼，顿时气坏了，这阎老西太恶心了。
    只见城墙上贴着一份告示，上面写着：日本军队已经于八月十七日停止了战斗行动，但凡有向我挑战或试图破坏铁路交通及通讯者，便做敌人断然膺处。特此公告，俾众通知。
    布告下面的落款赫然写着山西日军司令官澄田睐四郎的名字。
    谷雨顿时怒火冲天。
    鬼子都战败投降了，居然还敢在太原城内明火执仗的执法，这简直是欺人太甚！
    更过分的是这分明得到阎老西的首肯，这老小子为了拉拢鬼子，居然赶出这么下作的事。
    难怪他能在三个鸡蛋上跳舞，原来是因为做事没下限，没节操！
    “这王八蛋……”段鹏张口就想骂出，还好被眼明手快的战友拉了一把，这才闭上了嘴，没有把骂阎老板和小鬼子的话骂出来。
    但旁边站岗的晋绥军士兵却是见惯不怪。
    大概是这样的情景遇到的多了。他们要是不当兵，说不定也会骂出来。
    “走，咱们进城去！”谷雨招呼一声，赶紧带着段鹏他们进城去了。
    太原的城门洞子里依旧站着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所有进出城门的中国人，都要向他们鞠躬致敬，即便是身负重物的担者或背者，也都必须如此，谁反抗就得挨枪托。
    到了太原城里，只见那些日本侨民依旧在太原街头招摇过市，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日本军人和警察同样全副武装的站在太原街头，继续在中国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
    这阎老西，太不要脸了！

 第328章 老西跪舔小鬼子

    谷雨带着段鹏，又专门去了城内的日本人聚集区。
    结果走进鬼子开的商店一看，好家伙，什么砂糖、服装、肥皂，还有肉类和鱼类等这些市面上紧缺的商品，在货架上摆得满满当当。
    而附近的中国店铺，生活用品就没那么丰富了。
    这些店老板们望着小鬼子的商店，全都摇头不已，口中也是连连叹气。
    明明已经抗战胜利了，鬼子全面投降了，可在这一片，似乎依旧是太阳旗的天下呢。
    转了一圈，谷雨找到一个看着面善的老板，和他聊了几句，便问道：“我说这位东家，咱这太原怎么回事？凭啥小鬼子商店的货物这么齐全，您这店就不行了呢？”
    因为使用了“在遁”技能，店老板哼了一声，眼睛看向阎老西官邸方向，语带愤怒之气，说道：“当然是那位想收买鬼子呗。”
    “他早年在日本留学，中原大战之后又在鬼子盘踞的大连隐居，和鬼子关系好得很，如今重回太原，自然想招揽他们为己用。”
    “但凡是愿意给阎老板效力的小鬼子，都发双份军饷，小鬼子侨民的财产和安全也受保护，但凡是市面上来了新货，还得先紧着小鬼子挑，他们挑剩下了才会轮到我们！就算是澄田老鬼子没投降的时候，小鬼子的日子怕也没现在这么好！”
    店老板还讲了一个前段时间发生的事。
    当时日本侨民的粮食供应稍微出了点问题，阎老板的堂妹夫梁延武就马上找到供应部主任梁尔强，当着小日本的面骂他，“日本人远离自己的祖国来到山西，希望为阎长官做点事，你怎么忍心让他们饿肚子？如果你们这些中国人粮食不够，还可以投亲靠友，想想办法，可他们日本人要没粮食，一无亲戚，二无朋友，还不饿死吗？阎长官诚心诚意要和日本人合作，苦口婆心劝说他们残留山西；然而，你这个供给主任连他们家属的粮食也不能保证，这说明你完全把阎长官的精神，置之脑后……”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感情这些小鬼子是阎老板请来的客人。
    也不知道前几年小鬼子把阎老板撵得满山西乱跑的时候又是啥情况？
    这个事情能传出来，足够说明人心浮动了。
    谷雨听了，心中怒火冲天，恨不得立即冲进阎老西的官邸，把他给突突了。
    走出店铺之后，段鹏低声道：“这阎老西怎么这么无耻？”
    谷雨呵呵道：“这件事要往好处想，阎老西干出这事，肯定不得人心，但他还这么干，肯定是因为咱们八路军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所以阎老西病急乱投医。”
    谷雨一边说，一边带着段鹏继续转悠，结果再次深入调查之后，他发现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事情。
    太原的小鬼子已经学会了果军那一套，开始虚报人数吃起空饷来。
    因为所有日本人队伍的级别和地位，均是依据人数多寡来确定的，虚报人数便成为所有首领的不二法门，因为虚报数字一但被阎老板方面的官员认可，空额自然就产生了，多出来的饷银、粮食，你不想要都不行，何况，日本人饷银是阎军官兵的两倍，每日三餐供应的也都是精米白面，鸡鸭鱼肉。
    这待遇比起楚云飞当年都要好，谷雨忍不住再次想到，要是楚云飞继续留在山西，看到如今这一幕，他又会是什么想法？
    花了一天时间，谷雨弄清楚了残留山西的日军数量和编制。
    留晋日军被编成了一个特务团，其下辖各个旅团各自组建的一个步兵团（联队），并在司令部组建一个由志愿残留士兵组成的直辖步兵团，以及炮兵、装甲、工兵等特种部队和后勤机构、医院、农场、学校等。
    司令部下设九个步兵团，加上特种部队、后勤机构，共约一万五千人，大体上相当于整整一个师团；日后特务团还会先后变成铁路公路修复工程总队、保安总司令部、野战军司令部、暂编独立第十总队、教导总队、炮兵团等名字。
    小鬼子还设想以此为基干，组成这样三种类型的部队，即全部队员是日本人的部队；只有指挥官和基干人员是日本人，而其他是中国人的部队；全部是中国人，但置于小鬼子的编制内，并接受小鬼子指挥的部队，这三种类型的部队，以总兵力六万人作为最初的目标。
    谷雨甚至潜入特务团司令部，搞到他们的档桉。
    搞清楚了他们实际人数是六千六百七十人，另外还有残留日本侨民八万多人，这些人里有大量老兵。
    要是加上零散分布在其它地方的小鬼子，应该接近两万人。
    拿着这些档桉资料，谷雨连连冷笑。
    他要让这些祸害过中国，并继续祸害中国的小鬼子们，全部给剿灭掉。
    返回吕梁山，将这些情报上报给老首长，老首长看了之后，也是怒火冲天：“这阎老西果然不是东西，居然把战败国的士兵当祖宗供着，让他们骑在咱们中国人头上拉屎拉尿！真是一个大汉奸！”
    顿了顿，又叹了一口气道：“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把内功练好，一旦要打仗了，咱们就把阎老西和鬼子打一个噼里哗啦！”
    “是！首长！”
    “不过谷雨你这地图做的真好啊！”老首长仔细看着谷雨的地图，“尤其是太原城，现在阎老西就考虑布置太原防线了，倒是挺深谋远虑啊。”
    谷雨道：“他请的是小鬼子的工程师设计的，看这架势，肯定是铜墙铁壁、碉楼林立，固若金汤，所以我们接下来的人物应该是重点发展重武器装备。”
    老首长点点头，随即笑道：‘谁不知道你谷雨是武器专家，这样，咱们根据地的资源随你调动，看看能不能打造新武器，另外，咱们趁着这个时间修几座这样的碉堡，让大家伙儿先练练手！”
    谷雨道：“义不容辞！”
    新编第一师在常规训练之外，又花了一番功夫，建造了几个太原防线的碉堡，然后展开了攻坚演练。
    这训练的事交给邢志国就可。
    谷雨则重点打造新武器。

 第329章 今日长缨在手

    要想攻破碉堡，除了合适的战术，武器也很重要。
    而最适合的武器应该是火箭筒。
    火箭筒是为了摧毁敌军坦克而发明出来的，美军的巴祖卡就是其中翘楚，它的出现直接动摇了“坦克是反坦克的最有效武器”这一着名论断。
    谷雨有着布鲁斯-韦恩的工科技能，能力远超韦恩的科技助手卢修斯-福克斯，结合根据地现有的情况，开始研究起适合我军的火箭筒来。
    相较于重炮，火箭筒的造价低得多，关键就在于发射筒、火箭弹还有电池电击发装置，这些对谷雨来说一点儿也不难，这些年攻打小鬼子、占据县城他们也弄到了不少好东西。
    利用这些东西，谷雨花费了一定时间，造出了第一批样品，在现场实验中表现地非常出色，甚至超出了美军现在使用的巴祖卡。
    此时上党战役胜利结束，仅仅花了十多天的时间，我军就以伤亡4000人的代价，歼灭晋绥军11个师及1个挺进纵队共3.5万余人，其中生俘3.1万人，缴获山炮24门，机枪2000余挺，各种枪1.6万余支，俘虏将官二十七名。
    这一战打掉了阎老西三分之一的军队，让他丢掉了十一个师，一向抠门的阎老板此时心里仿佛在滴血，因此他反而更加重视起那些残留在山西的日军来，要想保持山西的独立，又要抵挡住我军的进攻，阎老西也只有这个选择了。
    李云龙的新编第一师第一旅也打出自己的名声来，他以一个旅的兵力，牵制敌人的援兵部队，一战灭敌三千，俘虏五千，顺利完成了战略任务，
    等李云龙率兵回到吕梁山，便吃惊地见到了谷雨发明的新武器，顿时傻眼了：‘还有这种武器，这是能抗在肩膀上的大炮吧？’
    谷雨道：“这叫火箭筒，是一种反坦克武器，这坦克是乌龟壳，碉堡也是乌龟壳，我想这有一定的借鉴作用，听说米利坚的巴祖卡，德国的铁拳，都是在这种创意，我虽然没见过，但是考虑到设计原理，便造出了这东西。”
    “这玩意儿好！有了这东西，阎老西的那些碉堡就要倒霉了！”李云龙摸着火箭筒，看着远处被摧毁的碉堡，乐得合不拢嘴了，“要是早些年就有这玩意儿，咱们打碉堡、打鬼子的坦克，也不用这么吃力了！”
    吕梁地区的老首长也是欢喜不已，他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笑呵呵的说道：“都说小谷是咱们全军的军工专家，又是勐虎将军，没想到一旦沉下心来，就能造出这么厉害的武器。只是贵了些，咱们现在用着还有些吃力啊！”
    老首长是站在整个战区的角度考虑问题的。
    这玩意虽然好，架不住太消耗资源，这武器有的东西根据地根本没有，只能靠缴获。
    而且谷雨是高级军官，还要带兵打仗，不能总让人家蹲在工厂里打造这玩意吧
    对于我军来说，这种纯工业品实在是太贵了。
    “小批量制造的确如此，不过等到可以大规模生产的时候，成本是可以降下来的。”谷雨解释道，工业品就是如此，一旦铺开了制造，成本就会大幅度降低。
    当然，现在我我们还是纯农业国，相关的机床、材料、工人的工艺水平差距太远了。
    “太原可是有兵工厂的，要是咱们能拿下来，以后就好办多了！”李云龙开始向往起来，他仿佛看到了一具具火箭筒在工厂里生产出来的场景。
    谷雨笑而不语。
    这阶段只能小规模装备，等到拿下太原，占据兵工厂之后，稍加改造，就能大规模列装，说不定对于攻取大城市有更好的帮助。
    而等到日后同联合国军的作战，以一国之力足以大幅度的增加火箭筒的数量。
    有了这些武器，我军也能少一些牺牲吧？
    “小谷啊，米利坚的火箭筒叫巴祖卡，德国的火箭筒叫铁拳，咱们的火箭筒是你造的，你给取个名字吧。”
    李云龙笑道：“首长说得对，师长既是大学生，又是发明人，你一定能娶个好听的名字。”
    谷雨想了想，道：“就叫‘长缨’吧，‘今日长缨在手，何日缚住苍龙’，你们觉得如何？”
    好家伙，你都用了这首词了，我们只能说好。
    何况，这名字确实取得有文化，有意境。
    就算李云龙这种读了几本书的大老粗，也觉得好听。
    “师长，还有啥好玩意儿都拿出来！”
    “你还真当我是神仙啊，一眨眼就能造出新武器来。”谷雨笑着说道。
    李云龙一想也是，嘿嘿笑了。
    其实布鲁斯韦恩的工科能力超强，能造出各种武器，上天入地都没问题，但对于谷雨来说，时间和精力都不允许。
    他也不想此时离开一线。
    不过这些东西他也不准备藏私，自从回到吕梁山区之后，他就开始着手这方面的工作，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将这些宝贵的资料写了下来，积累了厚厚一摞笔记本。
    这里面有布鲁斯韦恩的制造思路，在电子、材料学、夜视仪……等等方面都有几十年的领先优势，他甚至能制造核聚变反应堆。
    所以谷雨从当团政委开始，就一直将这些科技的相关思路写在笔记本里，已经储备了好几箱子，被他小心收藏着，打算等自己完成任务，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再交给赵刚。
    他并不打算交给李云龙，因为李云龙就算知道这些科技的千金，内心深处只怕也不会太在意。
    而赵刚毕竟是大学生，又为了理想而奋斗的，盎然清楚这些东西的含金量。
    一旦交给赵刚，再加上自己和李云龙的关系，组织上估计会考虑两人之间的关系，而让他俩搭档保护这些资料的研发。
    说不定能躲过未来的劫难。
    首长将火箭筒的相关情况上报总部，总部高度重视，不但要走了图纸，还请谷雨到延安待了半年多时间，亲手打造了火箭筒制造体系。
    等谷雨返回吕梁山的时候，新编第一师也等到了打仗的机会。
    运城之战开始了。

 第330章 继续打鬼子

    运城是晋南要地，地处晋陕豫三省交界的黄河拐弯处，南扼陇海铁路、潼关要冲及黄河渡口，北达华北及东北、西北大地，是同蒲铁路之重镇，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有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势，历来为兵家争夺之地。
    到了现在，我军已经先后解放了晋南地区除运城、安邑、夏县以外的19座县城以及广大地区，残余的果军军队纷纷集结运城，为了歼灭果军有生力量，攻打运城就成了必要的选择。
    谷雨开会分析道：“以我军目前的实力，还不能同时对付城内城外的两波敌人，所以我们的战略目标是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并不是攻克运城，总之要让运城成为敌人的失血口。”
    李云龙表示：‘旅长说的对，前两次运城之战，我们都没有打下来，所以我们一定要分清主次，另外，兄弟部队在阳泉收拾了小鬼子的第五团，咱们也得想法子把运城的小鬼子给消灭了，这样才能体现咱们第一师的战斗力。”
    谷雨笑道：“老李说的没错，说到我心里去了，晋绥军算什么，把鬼子给消灭了才算啃掉硬骨头。大家知道阎老西把鬼子当佛祖供着，那咱们的任务就是送鬼子去见佛祖。”
    “哈哈哈……”师部众人一起大笑。
    运城战役的总指挥，除了谷雨的老首长王瞎子之外，还有着名的王胡子，王瞎子担任司令员，王胡子担任政委。
    指挥部内，王胡子一见到谷雨就笑道：“早就听说你谷雨技能打仗，又是军工专家，文武双全啊。”
    谷雨忙敬礼道：“首长谬赞了。”
    谷雨的老首长担任司令员，开始分配任务：“我和王胡子商议过了，这会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愿不愿意？”
    谷雨立刻道：“请首长分配任务，我们师绝无二话。”
    “好，这里是阎老西第十中队的驻地，这些小鬼子作战凶残，可是块不好啃的骨头，谷雨你有没有信心拿下来！”司令员给谷雨介绍了一番敌军的情况。
    “保证完成任务！”谷雨大声道。
    对于这个任务，谷雨求之不得，当即率领军队从兄弟部队手中接过这个阵地。
    李云龙也摩拳擦掌，说道：‘终于能再次和小鬼子交手了，这次让他们只能鬼魂回日本了！’
    邢志国也道：‘这次咱们绝不放过他们！’
    谷雨带着指战员们来到阵地前沿，一番观察之后，都是连连赞叹：‘难怪阎老西养着他们，这小鬼子的本事还没丢啊！’
    确实如此，只见眼前碉堡工事林立，鬼子缩在碉堡里，用机枪封锁住了进攻线路，的确不好打。
    “要是放到以前，咱要么用坑道作业慢慢抵近，要么用人命去填，但是现在么？”李云龙笑了笑，“师长，我李云龙愿意率主攻队伍亲自发起攻击！”
    w谷雨笑道：“你都是副师长了，怎么还和勐张飞似的往前冲？也罢，不让你打小鬼子你念头不通达，那我就命令你，李云龙！”
    “到！”
    “把咱们的重火力都拿出来，让这帮鬼子知道咱们的厉害！”
    “是！”李云龙当即领命，开始指挥第一旅先用火力压制敌军，然后让火箭筒手通过坑道进入射程之内，瞄准了小鬼子的碉堡。
    李云龙豪情万丈，亲自出手，他站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将火箭筒瞄准了位置最关键的那个碉堡，然后进行发射，火箭弹带着尖啸从射击口钻进了小鬼子的碉堡，随即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爆炸过后，这座碉堡里的机枪顿时熄火，碉堡也塌了一半儿。
    “老李，一发入魂啊，难怪生两儿子了！”谷雨哈哈大笑。
    这李云龙不愧是天生能打仗的，不管是王八盒子，还是勃朗宁，亦或是火箭筒，他都玩的很熟练，在全师大比武当中也是佼佼者。
    其余火箭筒手们也陆续发射，有的神枪手也能把火箭弹从射击口打进去，不过大部分都是轰在碉堡上。
    这强大的轰击力，直接把碉堡都给轰塌了。
    敌人的机枪立刻哑火了。
    谷雨立刻命令吹响冲锋号。战士们马上顺着这个缺口杀了进去，并不断撕裂缺口的同时，向纵深杀进。爆破手们在敌军碉堡周围安放炸药包，如此一路稳扎稳打，很快便将小鬼子们分割包围。
    战败近两年了，虽然小鬼子被阎老西当佛祖菩萨一样养着，可他们毕竟是异国他乡，战败之身，当对手不惯着他们，将他们狠狠收拾之后，他们所谓心理防线立刻垮了。
    当即有鬼子竖起了白旗，他们全都放下枪，一个个的高举双手，站出来投降了。
    “这帮鬼子，居然敢投降！真他娘的没种！”
    李云龙大怒，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的都砍死。
    但我军军纪严明，上级也三令五申决不允许虐待俘虏，李云龙就算胆大包天，也不会违反纪律。
    等到谷雨来到前线后，只看见一排排点头哈腰的鬼子了，想到他们进入战俘营之后，就会得到人道款待，最后能顺利回国的下场，谷雨心里就像燃烧起了一团火。
    他站在鬼子俘虏面前，眼睛扫来扫去，忽然眼神一顿，注意到了一个他早就在寻找的目标，当即命令战士们把他扯出来。
    谷雨用日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永富博之。”
    果然是这个狗娘养的战犯屠夫啊！
    永富博之出身于日本武士道精神最浓的熊本县，从小接受严酷的训练，十七岁的时候就曾经在南京大开杀戒，此后在中国战场犯下了滔天罪孽，手段残忍至极。
    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一九五六年，山西太原海子边大礼堂，永富博之作为战犯被押上了被告席，庄严的法庭上竟然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法庭依据证据认定，永富博之在山西亲手杀害的中国人有一百一十一个，而永富博之则流着痛苦的眼泪，坚决地说法庭调查掌握的数字和真实数字差得太远了，他说他绝对不会记错，他亲手杀死的中国人，至少超过了两百个！
    就是这样的禽兽，法庭竟然没有判处他死刑，而以其在关押期间有悔罪表现为理由，仅仅判处了十三年徒刑。
    谷雨在进入这个世界之前，专门查阅过相关资料，所以对这个永富博之印象十分深刻，既然遇到这样的禽兽，绝不会让他继续活下去，甚至连死也不会让他死得轻松。、
    当即施展嘴遁大法，用日语冷冷喝道：“永富博之，我听说你是真正的日本武士，宫本武藏剑道高手，现在居然当了俘虏，还要脸吗？”
    果然此言一出，永富博之立刻哇哇大叫，瞬间忘了自己的战俘身份，勐然躲过一名战士的刺刀，就向谷雨杀去。

 第331章 活剐鬼子战犯

    谷雨冷笑一声，身形一闪，一脚将永富博之踢飞。
    他踢得位置刚刚好，正是鬼子武器堆放处，其中就有几把武士刀。
    这永富博之被踢飞之后，当即从武器堆里面抢出一把武士刀，大声叫道：“有本事，你就和我来一场武士之间的对决。”
    谷雨喝道：“好得很！”
    当即命令战士们后退，踏前一步，从背后抽出了那把战刀。
    做从抗战胜利后，他已经将这把战刀收起来了，知道今天才携带在身。
    李云龙他们都知道谷雨是红拳大宗师，能在关二爷面前耍大刀，是以全都往后退，而魏和尚、段鹏这些无数高手则聚精会神的盯着，想着看师长的高绝武功。
    至于邢志国、张大彪等人，他们可没工夫陪师长玩，全都带队清理是剩余的敌人呢。
    永富博之大吼着向谷雨冲过来，双手扬起武士刀当头就噼！
    “剑道高手，就这？”谷雨轻轻一闪就从他身边闪过，战刀贴着他的肩膀轻轻一抹，就在他的肩膀开了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鲜血顺着永富博之的军服冒了出来。
    以谷雨的实力，当然能一刀将他剁成两半。
    但这样太便宜他了。
    “这一招切的好！”魏和尚见状大叫，随即对李云龙道：“副师长，咱们师长是戏耍他呢，这叫猫戏老鼠。”
    李云龙点点头，道：‘没错，我也看出来了。这小鬼子遇到咱们师长，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段鹏没说话，心里却更加钦佩谷雨的武功。
    什么叫举重若轻啊。
    在生死对决中调戏对手，这才是举重若轻。
    以段鹏的武功，一刀杀了这个鬼子没问题，可是要想师长这样左一刀，右一刀的砍他，只让他流血却不致命，那才是大高手。
    谷雨的每一刀砍过去，都是恰到好处，既不会让永富博之失去战斗力，也不会让他太过好受，感受着身上传来的疼痛，永富博之嘴巴抽了抽，同时心情也跌入谷底，从刚才那一刹那的交锋，他已经明白，自己和眼前这位对手实在是差得太远了。
    按理说，他既然已经投降了，此时再投降也算不得什么。
    永富博之有一瞬间也想投降，可是心中立刻有个念头大占上风。
    我是大日本皇军的武士，我要为天皇尽忠，我要战死沙场，我要击败这个中国人！
    他再次发出杀猪般的吼叫，又举着武士刀向谷雨冲来，左砍又噼，刀刀进攻。
    但谷雨每次都是灵巧的闪过，每闪一次，他都在对方身上不轻不重的砍一刀。
    到了最后，永富博之全力以赴，连最起码的防守都不要了，不断地砍杀，可换来的是身上不断地被一刀刀的砍中，伤口越来越多，这些伤口没有一条是致命的，谷雨一直控制着分寸，哪怕永富博之想主动把脖子送到刀口上都不行。
    但每一刀都是流血不止，到了最后，永富博之已经浑身是血，从头顶到脚底，无一处不在流血，无一处不疼痛不已。
    此时战场已经清理干净，还举着刀的只剩下永富博之一个小鬼子了，过来围观的解放军越来越多，永富博之渐渐陷入绝望之中。
    “啊！”永富博之绝望之下，忽然一刀砍向围观的战士，看样子想拉一个垫背的，但谷雨绝不会给他机会，战刀一挥，直接拨开武士刀的同时，还把他的身形拨开，让他依旧面对自己，同时顺带又给了他一刀。
    就这样，谷雨一直砍了二百刀，几乎把永富博之的衣服都切光了，皮肤也都无一完好之处，这才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好！师长剐的好！这样的家伙就该活剐了他！”段鹏叫道。
    李云龙批评道：“什么活剐不活剐的，战斗就是战斗，扯其他做什么？”
    段鹏嘿嘿一笑，赶紧闭嘴了。
    ……
    运城之战持续了七个月，从五月一直打到十二月，共经历三次战役。
    第一战清除了运城外围的敌军势力，调动敌军主力军过来之后，为了避免重大伤亡，保存实力，我军暂时撤去。
    到七月的时候，为了配合兄弟部队转入外线作战，我军他们开始第二次围攻，不过这次主要战略目标是围城打援，阻击被调动的敌军主力。
    到了十二月，拿下运城的时机终于成熟，我军发动了总攻，经过一番激战，第一师再次立下大功，除了重火力之外，谷雨还亲自制造威力更大的炸药和更加科学的装药方法，并亲自通过坑道安装。
    一声巨响，城墙被炸开五十米的缺口，大军蜂拥而去，不断向纵深切割，最终经激烈巷战，至次日上午全歼守军，占领全城。
    自此，运城被解放军正式拿下，占据运城，西可出击关中，南可威胁陇海铁路，对巩固晋南地区具有重要战略意义，而且解放军还获得了一座巨大的盐产地，运城自古都是河东地区的盐业中心，不仅大大缓解了解放区吃盐困难的问题，还为化工产业提供了充足的原料。
    运城战役后，晋南大部分地区均已解放，只剩下临汾一座孤城。
    修整两个月后，新编第一师与兄弟部队合并，在王瞎子的整编下，以新编第一师为骨架，组建第八纵队，王瞎子担任司令员和政委，谷雨担任副司令兼副政委。建政治部主任。
    李云龙担任副司令员，兼第22旅旅长。
    我军修整了俩月之后又开始攻打临汾，阎老西和果军在临汾布下重兵，并利用日本工程师紧急加强了城防工事的建设，给解放军攻打临汾制造了一定困难。
    但此时我军火力已经升了一个档次，全军配发的火箭筒达到一个高密度，谷雨又根据“喀秋莎”原理，打造了几门大威力的火箭炮，用来压制敌军火力，并通过坑道作业抵近安装高强威力炸弹，在城墙上炸开了两道长长的缺口，最终攻入城中。
    此战解放军伤亡八千人，歼敌三万人，终于取得了临汾攻坚战的彻底胜利，无论是作战的时间还是自身伤亡，都比原历史大大缩小，而取得战果则更加丰厚。
    谷雨和李云龙的名声，再次响彻全军。

 第332章 秘密武器

    临汾战役结束之后，晋南地区的敌军全部被肃清，山西残留日军损失了三分之一，这帮小鬼子并没有能够挽救阎老西必将败亡的命运。
    而按照相关国际法规定，这些小鬼子也无法享受战俘应有的待遇，许多人都被当做战犯审判，其余人等也需要服年数不等的劳役之后，才会被遣返回日本。
    虽说谷雨没有宰了他们，但最狠毒，最残暴的那个战犯鬼子被他活剐了，念头已经通达了。
    在经过了运城、临汾两次大战之后，八纵得到了血与火的洗礼，实力愈加壮大，反观敌军则是士气越来越低，修整一个月后，我军又发起了晋中战役，八纵所向披靡，配合大军只用了区区一个月时间，就歼灭阎军8万人，连克县城14座，除太原外，晋中地区全部解放。
    在这场战役中，谷雨每次遇到山西残留日军，就痛下杀手，大量消灭鬼子，前后共消灭了七八千人。
    剩余的鬼子全部逃亡太原。
    只要把太原拿下，那么这些小鬼子就将被全部歼灭。
    到了秋季，阎军出动7个师的兵力，沿汾河以东、南同蒲铁路以西向南进犯，企图突破我军前沿阵地抢劫粮食、抓捕壮丁、破坏我军战役战前准备。
    八纵随即发起进攻，先后歼灭阎老西两个师，又攻占了武宿机场和北营火车站以及太原东南之石咀子阵地，打开了东山碉堡防线的南侧门户。
    为了配合平津战役，总指决定暂时延缓太原战役，于是八纵暂时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开始继续利用投降的果军扩充兵力。
    此时根据总部统一全军编制和不毒地番号的命令，进攻太原的部队改称第十八军团，由徐帅指挥，第8纵改称第60军。
    因为王瞎子升入十八兵团总部，谷雨升任第60军军长，政委由兄弟部队调任，李云龙担任副军长。
    也不知道李副军长会不会学原剧中的王副军长那般做事。
    不过大概率不会，因为秀芹现在被调去京城工作，成为京官了，还在妇联有职务，经常见到几位大姐，能上达天听，比李云龙有面子多了。
    到了四月份，解放山西的最后一战终于打响了。
    会议室内，徐帅讲述攻占太原的军略，整个会议室的将军们全都屏声静气，聆听徐帅讲话，无一人有疑问。
    徐帅是卓越的军事家，他率领留守在吕梁山区的劣势兵力，屡次以少胜多将阎老板和其它果军打得大败，解放了山西半数土地，而如今又用八万大军包围住了阎老板的十多万兵马，以少围多，还让敌军没有任何机会可乘，整个十八兵团无人不服。
    “历史上，李自成和板恒征四郎两次攻破太原，都是先占领东山主峰，然后向西平推，直至突破太原城垣；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但是我们耗不起，所以我决定采取南北穿插的方法，要想实现这一战术，就必须先拔去太原防御体系最关键的部位——牛驼寨！”
    牛驼寨是太原城东离市区最近的一个高地群，可以控制东山，俯瞰全城；阎老板对牛驼寨阵地尤其重视，单单就在这个山头上，就构筑了钢筋水泥堡垒十个，每个大碉堡垒周围都有三至四个小碉堡用交通壕与之相连。
    工事前面开辟有高达数米的峭壁，并有外壕和铁丝网遍布雷区；在火力的配备上，各碉堡之间都有火力交叉网，各阵地还配备有一二零迫击炮、五零小炮和掷弹筒，每个士兵还配发了两三个燃烧弹，城里的野战炮兵还能直接支援阵地上的防御，十个堡垒中，指挥部设在庙碉，另外，第十总队的精锐也在这里布置了重兵。
    “根据地下党员的汇报，有一条能够直插牛驼寨的秘密小路，这条小路介于阎军两个守备区的结合部，疏于防守，无疑可起到暗度陈仓之奇效。”
    “谷雨！”说到这里，徐帅准备安排人选了。
    “到！”谷雨立刻站起身来。
    看来徐帅要把攻克牛驼寨的任务交给第六十军了，
    这个地方是解放太原的关键所在，只要拿下了牛驼寨就占据了太原周边的高点，打开了太原的东大门，才能进行南北穿插，而如今徐帅将任务交给了自己，这绝对是一个军人最大的荣耀。
    “我命令你部派出一个旅，沿着这条线路给我拿下牛驼寨！给你一天时间！能不能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谷雨大声回答。
    等下来之后，军部召开会议，谷雨和众人看着牛驼峰地形图，一起商议进攻方略。
    参谋长邢志国介绍道：“军长、政委，各位，牛驼峰的这些碉堡是鬼子当年修建的，有永久性地面工事、地下隧洞和雷达站，阎老西回到太原之后，又进行了加固；以10座主碉为阵地支撑点，每座主碉周边，又有若干个副碉或火力点拱卫，形成了一道没有火力死角的防御体系。”
    “除2号碉为2层片石碉堡外，其余主碉均为3层片石碉堡，3层片石之间又灌注了2层钢筋混凝土，壁厚超过1.5米；这个厚度咱们的火箭筒可打不穿！”新来的袁政委皱眉道。
    李云龙也皱着眉头不吭气。
    “只要是碉堡，他就有破绽。就像你上次干的那样，把火箭炮打进射击口不就可以了。”
    谷雨笑道。
    李云龙道：“这主意是好主意，火箭炮的射程太近了！远不如敌人的机枪，而敌人的碉堡前面，并没有隐藏的地方，战士们怎么抵近射击？”
    谷雨微微一笑：“这次主攻，由我亲自带队冲锋，我抵近射击，把所有的火箭炮全部射进射击口。”
    “开什么玩笑？”袁政委一愣，忙阻止道：“你是一军之长，重要的事坐镇指挥，你怎么能随意冒险呢。”
    谷雨笑道：“政委，我们的火箭弹射程虽然远，但是比不过牛驼寨上的重机枪，而且那里是山岭，到处是石头，我们也没机会进行坑道施工，所以必须有我亲自上马了。”
    “不能进行坑道施工，战士们不能抵近，那你就能抵近了？”袁政委不解。
    “是啊，阎老西这回算是给咱们出了个难题！”李云龙之所以皱眉，就是因为如此。
    要不是这一点，第60军随便一个旅就能解决战斗。
    毕竟全军上下，没有第60军积攒的火箭筒多。
    “难题虽然是难题，但我想把他解开，也不是什么难事。”谷雨自信的说道。
    “军长，难道你又造出了秘密武器？让我们见见。”李云龙大喜道。
    此言一出，袁政委、邢志国、张大彪等人全都露出是期待的神情。
    尤其是袁政委，他在兄弟部队的时候，没少听说过谷雨的名声，什么榴弹发射器、火箭筒之类的，就是人家一手打造的。
    难道他现在又造出了新式武器？
    谷雨微微一笑：“容我先卖个关子！”

 第333章 杀人，还要诛心？

    在向导的指引下，谷雨率领大军顺利避开晋绥军的防备区，来到牛驼寨附近，根据地形和战前方略，由谷雨亲率精锐从正面强攻以吸引敌军主力，李云龙率其余部队侧翼突击，一旦谷雨这边取得突破，那李云龙那边就可以趁着这个撕裂口继续穿插，将牛驼寨阵地分割包围，强攻拿下。
    这一切的前提，就是谷雨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正面攻破对方的碉堡，一旦战事拖延，敌人就有机会呼叫太原城中的重炮支援，对方肯定早就测量好了标尺，一旦重炮射击命中率极高，我军必定会遭到重大伤亡。
    “军长，你的秘密武器到底在哪里？”
    侧翼的部队已经就位，但主将李云龙却到这边来了，他实在不放心谷雨的安危，又很期待秘密武器，所以他跟了过来。
    此时亲眼看到牛驼寨的防御体系，李云龙不禁忧心忡忡。
    “老李，我什么时候打过没把握的仗了？一切按照原计划行动！各单位做好进攻的准备，等信号弹一发射，咱们就准时展开进攻！”谷雨看了看手表，现在距离约定好的进攻时间只有五分钟了。
    说罢，他一声招呼，径直来到跟队的卡车上，将黑布掀开，自己这段时间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东西终于呈现在李云龙等人的面前。
    “这是？”
    “飞机？”
    “直升机吧？”
    “没有螺旋桨啊？”
    战士们纷纷议论。
    解放军虽然是土包子，没有见过花花世界，但却是一直渴求知识的军队，世界上的先进武器，只要出世，我军指战员们总会给战士们讲解。
    很多战士们已经懂得航空母舰比战列舰的优势，也知道原子弹到底是什么威力的兵器。
    更何况他们的军长是个军工专家，发明大王，在全军当中有着极高的名声。
    所以见了这款造型奇特的直升机，众人虽然奇怪，却也没有多吃惊。
    “没错，这就是直升机，没有螺旋桨，可以抵挡机枪射击，还能发射火箭弹的那种。”谷雨简单的说道。
    没从，这是一款直升机，是谷雨以布鲁斯-韦恩的工科能力为核心，结合现在的资源，造出的这种高性能直升机。
    它的机动性能非常强大，可以悬停和垂直起降，飞行速度极快
    当然，受限于时代，这款直升机还比较粗糙，但用来对付那些碉堡已经足够了。
    “我准备进攻了，老李，你也赶快就位！”谷雨说完，便打开机门，准备钻进去控制这款无翼直升机，对牛驼寨展开进攻。
    “没有螺旋桨，这直升机能飞？”李云龙不由得傻眼了。
    这几年的学习，让他早就不是吴下阿蒙。
    但是再怎么琢磨，他也得听从命令，赶紧去指挥部队了。
    “时间到了，发射信号弹吧！”随着谷雨的一声命令，三颗红色的信号弹升上半空，牛驼寨后方顿时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
    守军为之一惊，立刻展开反击，重机枪扫射的火链编织成了一张密集的网，将后方的进攻路线彻底锁死，根本找不到丝毫空隙。
    便在此时，一声巨大的声音响起，谷雨操纵者蝙蝠战机飞了起来，迅速在山岭之间飞翔，很快便来到碉堡所在。
    “那是什么？”
    “共军居然有飞机？”
    “等等，这不是飞机，这是会飞的汽车吧？”
    碉堡之中，晋绥军和第十总队的小鬼子看到这一幕，纷纷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看样子这会飞的家伙气派不小，难道是共军的新武器？
    难道是红色帝国援助的？
    问题是，红色帝国要援助，就去对付长江南边呀？
    阎老板有那么大面吗？
    守军长官叫道：“那是敌军的秘密武器！应该就和坦克差不多，没啥好怕的！都给我瞄准射击！”
    这些碉堡都是为了防备解放军专门修建的，他们觉得解放军缺少重武器，牛驼寨又在山上，大炮没办法运上来，所以没有准备重炮，现在想解决这个，就只能依靠重机枪了。
    碉堡中的重机枪齐齐瞄准谷雨发射。
    密密麻麻的子弹打在蝙蝠战机上，只听当当当的金属响，却对蝙蝠战机毫无作用。
    谷雨在驾驶室内操纵火箭筒，瞄准射击口，随着轰的一声，几挺重机枪同时熄火。
    碉堡之中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这种武器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对付？
    守军长官灵机一动，吼道：‘对方就一个这玩意，第十中队，你们作战悍勇，立刻给我出击，抵近这台会飞的家伙，给我用机枪扫射，用手榴弹炸，一定要把这家伙炸掉。’
    几群小鬼子不情不愿的偷偷摸摸爬出来，试图靠近蝙蝠战机。
    可惜谷雨一按操纵杆，机枪扫射过去，将冲出来的小鬼子解决干净。
    见小鬼子不顶用，对方长官命令机枪继续扫射。
    重机枪的声音再次响起，旁边碉堡也开始攻击蝙蝠战机的侧面，但是这些子弹都没办法穿透钢甲，只能在战机身上溅起点点火花。
    在枪林弹雨之中，谷雨继续操纵火箭筒。
    轰！
    轰！
    轰！
    连续轰塌了三座碉堡。
    眼看机枪声少了一半，谷雨打开喇叭：“晋绥军的弟兄们，你们的武器对我不起任何作用，我随时能把你们的碉堡轰炸干净，而且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放弃无谓的抵抗，投降吧！解放军优待俘虏。”
    “杀人，还要诛心！”敌军长官咬牙切齿，怒吼道“咱们与他们血海深仇，死也不能投降，所有机枪手，给我发射！”
    零碎的机枪声再次响起。
    谷雨冷哼一声：“冥顽不灵！”
    继续操纵火箭炮，每次都对准发射口，每次都能一发入魂。
    转眼间，十个钢筋混凝土构成的碉堡被轰塌了。
    李云龙率领军队从侧翼杀了上来，经过一番激战，很快剿灭了所有的反抗力量，我军就这么攻下了牛驼峰!
    比徐帅给定的时间，足足短了十个小时。
    阎老西收到电报之后，顿时眼前一黑。
    牛驼峰就这么完了？
    难道我三十多年的经营，将毁于一旦吗？

 第334章 把米国人赶下海

    牛驼峰这个位置十分关键，按照阎老板昔日评价太原附近的地形的话说，“太原形势像人样，东山好比太原头，手是南北飞机场，两脚伸在汾河西，太原好比是内脏。”
    扼守东山要害的牛驼寨就相当于太原的咽喉，一旦咽喉被锁，太原就完了。
    做到他这个位置的人，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阎老西当然不甘失败，收到消息之后，立刻下达紧急命令，派遣最精锐的兵力，无论如何也要收复牛驼寨。
    最终这个任务落到第十总队司令今村方策手中，
    鉴于第十八兵团第60军杀鬼子不留俘虏的赫赫名声，今村方策心里明白，如果太原完了，他们这伙人也就全完了，不管是在对方眼里，还是根据什么日内瓦跳跃，他们可不会获得俘虏的待遇。
    今村方策也是一个狠人当即把把留在太原的警察、侨民中的退役士兵全部武装起来，以第十总队为核心，组成上万人的军队，向牛驼寨展开了反攻。
    第十总队第一团由相乐团长率领，首先向牛驼寨发起进攻，结果直打了半个时辰，第一团便损失惨重，整个建制都残了。
    第二团和混编军队一起发动勐攻，一度冲上牛驼寨，和我军展开白刃战的时候，谷雨操纵蝙蝠战机再度出现，机枪、火箭炮一阵横扫，密集而又疯狂的子弹，犹如镰刀一般，将鬼子们拦腰截断，其中第一团团长相乐和第二团团长滨相，虽然人在后方督阵，却也被谷雨一击火箭炮射中，直接尸骨无存。
    不仅如此，谷雨仗着自己超强的机动性和强悍的抗子弹能力，将鬼子的重机枪阵地砸的粉身碎骨。
    两个团长都完蛋了，后方机枪手们也都死了，其余的鬼子顿时士气大降，整个第十总队顿时遭到第60军的勐冲勐打，
    小鬼子们被打得七零八落，短短一夜的功夫，第十总队就损失了上千人，其余的要么受伤，要么成了解放军的俘虏。
    别说抗战之初，就算谷雨刚参军的时候，鬼子还不会轻易投降，宁可同归于尽也要拼死抵抗。
    但现在鬼子的天皇都投降多年了，这些鬼子早就没有了什么理想、信念，再加上有谷雨这种飞龙在天，飞行高度低、机动性强，还把他们的杀的一团糟的蝙蝠战机，被解放军一包围，就彻彻底底失去了斗志。
    留给这些人的将会是正义的审判，他们未来会在战犯营服苦役，为自己这么多年所犯下的罪孽赎罪。
    在第十总队被消灭之后，解放军又一次打退晋绥军的进攻，阎老板终于对牛驼寨绝望了，他没有继续派遣兵力来收复这里。
    本来指挥部以为就算拿下牛驼寨，要想彻底守住那里，得花费很长时间。
    没想到仅仅过了一天，阎老西便无力夺回。
    更关键的是，我方损失极少。
    就凭这两点，谷雨足以功列第一。
    此时总指挥徐帅已经病退休养，接替他的是当初的副总指挥。
    副总指挥打惯了苦仗、难仗，从来没打过什么富裕仗，此时听到蝙蝠战机的名声，大感好奇：“小谷是大学生我知道，他是军工专家我也知道，能造榴炮弹、火箭筒，没想到现在居然能造出不转圈的直升战斗机？我得去瞧瞧。”
    副总指挥一向有深入前线的习惯，他做出这个决定，众人也不奇怪，便陪着老总一起来到牛驼寨。
    等来到牛驼寨之后，老总先围着战场转了一圈，这次来到谷雨身边：“谷雨，打得好啊！连日本鬼子都被你的这台机器给剿灭了。我要给你请功！”
    “首长过誉了！”谷雨敬礼道；“我现在用宰牛刀杀鸡！如果我们有几百架这种战机，便是美国人来了，我们也能把他们赶下海！”
    老总哈哈大笑：“我军有你这样的豪情壮士，就是让人提劲！等打下太原，庆功宴上，我第一个给你小子敬酒！”
    “是！首长！”
    随着谷雨敬礼，第六十军的将士们齐声欢呼。
    老总哈哈一笑，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李云龙，脸色顿时变了：“幼呵！这不是李云龙吗？”
    李云龙赶忙敬礼：“老首长好！”
    “我听说你自从去了独立团，既不喂马了，也不做裁缝了，安安心心的带兵打仗了，怎么这么管得住自己啊？”
    “嘿嘿，这不得感谢老首长关心嘛，给咱老李安排了这么一个优秀的政委，咱李云龙从此才有今天。”
    “你这个李云龙还耍贫嘴啊，这毛病还是没改嘛！哈哈哈……”
    一番嘻嘻哈哈之后，老总又看向谷雨：“小谷，这件武器和你这个人，对于咱们解放军来说，比区区一座太原重要多了，我命令你，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参与前线战斗，你给我安心在你的指挥所里待着。”
    “是！首长！”
    对于这个命令，谷雨还是有点小意见的。
    虽说接下来基本都是肃清战了，我军只需要用摧枯拉朽的气势横扫八方即可，但还有一个问题。
    澄田睐四郎中将、三浦中将、山冈少将还在太原城呢。
    以阎老西的尿性，最后关键时候，一定会安排飞机，将这些小鬼子将领送走。
    没有谷雨插手，我军很难阻止他们离开。
    但首长已经下命令了，谷雨可不愿意硬顶。
    因为咱们这位副总指挥，可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主，谁的娘都敢骂，稍不如意，就会把你骂的狗血喷头。
    谷雨可不想触这个霉头。
    再说了，人家副总指挥，也是为了他谷雨好不是？
    围住太原之后，解放军并没有直接硬攻，而是拿出了自己的老本事，不断对敌军进行分化劝说，阎老西手下的重将不断起义投诚，敌我双方的实力对比对解放军越来越有利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解放太原的最后一战终于开始了，第六十军依旧领取了最艰巨的任务，冲在了最前面。
    一路冲杀不断摧毁敌军的重火力点，为身后的解放军扫清障碍，很快太原就向我军敞开了大门，眼看着太原就要落入我军手里了。
    而此时，谷雨命令自己的指挥所前移，并且以观察敌情的理由，带着几个参谋来到了机场。
    他必须这个时候来，因为根据他监听到的消息，鬼子的头头脑脑们要在此时乘机离开。

 第335章 万岁军

    从鬼子的角度来看，阎老西还算是个良友。
    都到了事业崩殂的时候了，他还没有忘了那些小鬼子朋友。
    专门派出专机，送走这些山西残留日军的头头脑脑们。
    可是从照顾他三十年的堂妹五姑娘，和为他卖命的手下的角度来看，阎老西抛弃他们跑路，实在不够意思。
    不过这是阎家人的事，阎老西跑不跑路，终究是天龙人之间的对抗，而那些小鬼子们，则是民族仇恨，谷雨说什么也不肯放过。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日军偷偷都跑路了，澄田睐四郎中将、三浦中将、山冈少将、恩田少将等带着家属登上了飞机。
    而城野宏和今村方策、岩田清一，以及为阎老板管理钱柜子的河本大作（炸死张作霖的元凶），却仍然选择留下，决心以死报答阎老板的大恩大德！
    现在太原已经被解放军团团围住，小鬼子逃跑的渠道只剩下这么一条，要是能把这波小鬼子拦下来，不但完成了任务，而且念头通达。
    “军长，机场周围的敌军已经被肃清，咱们得再快些，澄田睐四郎那老鬼子已经上飞机了，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第60军直属侦察营营长段鹏冲到谷雨面前汇报道。
    “他跑不了！”谷雨冷笑一声，他费了这么大力气，宁可违背军令也要来到这里，要是再让澄田睐四郎他们跑了，那就太丢人了。
    谷雨带着流动指挥部，以及直属侦察营一路冲锋，终于可以远远地看到机场跑道了，只见一架飞机正在跑道上慢慢滑行，段鹏赶紧说道，“军长，这飞机里面肯定有大鱼。”
    没错，根据谷雨的监听，以及地下党的汇报，折价飞机里面有澄田睐四郎中将、三浦中将、山冈少将、恩田少将等日军高级将领，要是一口气拿下这么多日军高级将领，绝对是一笔大功劳。
    怪不得段鹏这么激动。
    “军长，我们火力不足，拦不住飞机啊！”段鹏一边指挥部队压制敌人火力，一边道。
    “放心！他们跑不了，我们先扫清机场的敌军！”
    谷雨登上蝙蝠战机，操纵机枪和军直属侦察营一起清理起周围的敌军来。
    他的目的就是让飞机飞起来。
    只有飞起来，谷雨才能名正言顺的炸掉飞机。
    否则这帮老鬼子成了俘虏，那岂不是安安稳稳的待在战犯营里？
    比较他们的罪恶，十几二十年的战犯营生活，实在太便宜他们了。
    原谅他们是佛祖的事，谷雨就要送他们去见佛祖。
    听到了外面的枪声，澄田睐四郎等人透过窗户紧张地看着外面，同时高声催促飞行员快点起飞，他们都知道如果被抓住，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机场周围守军的反抗为他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加速，澄田睐四郎等人忽然感觉到一阵儿腾空感，飞机已经脱离了跑道飞了起来。
    天皇保佑！
    天照大神在上！
    我们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
    我们终于可以带着家人，带着财富返回故土了！
    老鬼子们长舒了一口气。
    澄田睐四郎嘴角露出笑容，甚至忍不住想吟诵一首清诗，以表达此时的心情。
    便在此时，旁边有人高声叫道：“快看，那个人来了！”
    其他人急忙从窗户往下看去。
    就看见一架没有螺旋桨的直升机迅速飞起，向他们的飞机冲来。
    “那个中国谷的新发明！”
    “就是这家伙攻破了牛驼寨！”
    “他能追上我们吗？”
    众人惊慌失措，议论纷纷。
    “没关系，没关系的，中国谷的飞机再厉害，那也只是一架直升机，肯定追不上我们的”有人出声安慰道，大家伙儿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这口气只是松了几秒钟，他们就变得目瞪口呆起来。
    原来谷雨操纵蝙蝠战机，突然提高了速度，且迅速爬升，仅仅几秒钟时间，蝙蝠战机便追上了飞机。
    半空之中，谷雨操纵控制杆，右手点击一个按钮。
    火箭炮轰然发出，狠狠地击中那架飞机的尾部。
    “轰！”
    一声巨响，那架飞机直接在半空发生爆炸，一个巨大的火球在半空诞生，随即狠狠地砸落地面。
    火球落地，一道蘑孤云直升天空。
    澄田睐四郎中将、三浦中将、山冈少将、恩田少将这些在中国犯下滔天罪恶的战犯，带着他们的家属，终于死在了中国的土地上!
    而在飞机爆炸的同时，谷雨已经操纵蝙蝠战机迅速离开，在空中转了一个大弧线，从容落地。
    “军长！干得漂亮！”
    段鹏和几个参谋一起涌过来，大声叫道。
    谷雨哈哈一笑，从蝙蝠战机探出头来，大声道：“本阶段任务完成，咱们指挥所继续移动，和全军汇合。”
    “是！军长！”众人一起敬礼。
    ……
    大军继续前进，深入太原城内，谷雨按照地下党的指引，先后杀了河本大作、城野宏、今村方策、岩田清一、菊地修一、住冈义一等在中国作恶多端，犯下滔天罪行的鬼子战犯，相继死在谷雨手中。
    而且谷雨没有干脆利索的杀掉他们，每一个都是用子弹打穿他们的四肢，然后给他们同上电流，让他们好好地享受了一番之后，才放火烧死他们。
    听着这些鬼子战犯哀嚎着死去的声音，谷雨只觉得犹如天籁。
    至于可能违反纪律，遭受批评，谷雨一点也不在乎。
    最终经过两天的巷战，我军不但全歼阎军，而且肃清了所有的小鬼子。
    而且资料中所有有名有姓的小鬼子战犯，只要落到谷雨手里，他都狠狠地虐杀了他们。
    两天后，太原城内所有顽敌均已肃清，总部庆功嘉奖大会上，老总端着一碗酒，来到谷雨面前，先是给了谷雨胸膛一拳，接着道：“好你个谷雨！我让你待在指挥所里，结果你带着指挥所去前线，还把一帮鬼子大官给团灭了，你这是钻我军令的空子啊！”
    谷雨忙道：“报告首长，那帮鬼子在中国作恶多端，犯下滔天罪行，他们想从机场逃走，恰好遇到我的指挥所，我不能眼睁睁的不管不顾吧！”
    “恰好！好一个恰好！”老总呵呵一笑，转身面向众人，大声道：“太原一战，第六十军发挥了优良的战斗作风，以高新武器、精妙战术攻克了牛驼寨、掐住了太原的咽喉。阎老西派出鬼子精锐，反复争夺，终未得逞。第六十军又按照总指挥部命令，杀入太原，全歼太原之敌，阎老西仅以身逃，我在此向六十军表示祝贺，并祝你们继续胜利！华夏人民解放军万岁！第六十军万岁！”

 第336章 回归与奖励

    听到老总的赞赏，场面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饶是谷雨心坚如钢，也不由得热血上涌。
    这可是来自军中最高层的夸奖啊。
    这意味着第六十军在整个解放军历史当中注定会赫赫有名，日后也必定会经历各种战事，会诞生一个有一个的英雄人物。
    他的番号必将永远存在！
    谷雨不由得举手敬礼：“感谢首长夸奖，第六十军全体指战员必定永远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永远听党指挥，作风优良，能打胜仗！”
    “好！好！好！”副老总连说了三个好，随即端起酒碗，，咕冬咕冬几口喝干了碗里的酒！
    谷雨也赶紧端起一碗酒，一口喝干。
    参加庆功会的第六十军将领们，集体端起酒碗，仰起脖子一口喝干。
    “好！”
    掌声雷动，欢呼震天。
    第六十军以后也有了一个光荣的称号。
    这将激励着他们在未来的扶眉战役、秦岭战役、解放锦城取得辉煌胜利、之后又在抗美援朝第五次战役中取得前所未有的战果，他们甚至彻底歼灭了美第25师。
    当然，这一切和谷雨无关了。
    因为他在当天晚上，谷雨喊来李云龙和袁政委，将一把钥匙交给他们，指着一个硕大无比的箱子说：“老袁，老李，这是我这些年的研究心得，尤其是那架战机，他最关键的不是武器，而是动力系统。另外，我根据报纸推测出来的外国先进武器的制造方法，美国鬼子丢在小鬼子头上的原子弹，我也研究出了一些东西，你替我保管着。”
    袁政委愣住了：“老谷，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你要调走，上级肯定也要安排你从事相关研究工作啊，这些东西你自己保管不行吗？”
    李云龙也是一脸不解：“军长，咱多年至交，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谷雨叹了一口气，飙起了演技：“我也是以防万一，自古智深不寿，我研究这些武器太过深入，以至于领先了整个时代，这是向老天爷夺命，根据能量守恒定律，我担心有一天……”
    李云龙虎躯一震，忙道：“军长，老谷，你是不是喝醉了？瞎说什么呢？”
    袁政委也道：“老谷，你是不是生病了。”
    “我没病，我也没醉，我只是遵照科学而已，”说到这里，谷雨死死握着李云龙和袁政委的手，盯着他们的眼睛问道：“据我估计，就算是苏联还有美国，都远远没有掌握这项技术，你们一定要将这些资料妥善保护好，直到交到最合适的人手里，老袁、老李你们能不能答应我！”
    “行行行，没问题。”袁政委忙道。
    李云龙想说话，却被袁政委踩了一脚，心中恍然：“看来老谷是喝醉了，我顺着他点就行。”
    于是李云龙点头道：“你放心，军长，我李云龙向你立下军令状，一定会把这些资料保护好！”
    见他们答应了，谷雨放心的点点头，听到脑海里响起了“十、九、八……”的倒数声，便吟诵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
    白光一闪，谷雨感觉自己视界被一片白光笼罩，仿佛听到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似乎又听到李云龙的呼喊声，但又什么也没听到，仿佛那是另一个世界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白光消散，触感回归，谷雨活动一下两只手，缓缓睁开眼睛。
    月光照进阳台，调皮的风轻轻摇晃着窗纱。
    楼下响起车辆发动的声音，斜对面马路上的工人又再打电钻，市政就是这么一个操行，修下水道挖一遍路，铺电缆挖一遍路，调整输气管道又挖一遍路，好好的柏油路，挖了修修了挖，劳民伤财不说，关键是扰民啊。
    端起笔记本旁边那杯水，不顾已经凉透的水温，直接咕冬咕冬一口喝完，在房间里走了几步，
    坐回电脑桌前面，也不嫌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将意识投入系统空间。
    “宿主已由《亮剑》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光标闪烁，一行字符在眼前迅速闪过。
    “任务：我要以德服人。”
    主线任务（率领独立团歼灭鬼子，歼灭的越多越好。（已完成）
    支线任务：让独立团以更快的速度发展壮大。
    目标完成度：完美。
    能不完美吗？
    他不但杀了更多的鬼子，还干死了一大串战犯，也更早的将独立团发展壮大。
    “现在结算基础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军事天赋1.0（说明：拥有军事天赋的人，可以在军中如鱼得水，笼络军心，每战必胜。）
    支线任务奖励：双倍收取1.0（说明：当你从植物上采摘新鲜果实的时候，在固有收获的基础上会追加一份收获至随身空间。）
    哈哈，赚大了。
    现实世界不必多说，去一趟采摘园就能满满的收获，要是去了那些有奇珍异宝的影视剧里，什么天山雪莲，千年何首乌，人参果，王母蟠桃……
    这才是最厉害的技能吧！
    可惜，要是面对金钱也能双倍收取，那多好？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1.4
    妇女之友1.0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3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0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19
    力量27。
    敏捷16。
    智力17。
    精神10。
    摆弄完毕这次任务的收获，谷雨伸了一个懒腰……
    咕~
    肚子传来的闷叫，然后是强烈的饥饿感。
    也是，去《亮剑》世界的时候就没吃晚饭，能不饿吗？
    穿好衣服，下楼离开小区，街道两侧的饭馆基本都打洋了，只有巷口关东煮和对面大姐的烧烤摊还在营业，食客们三三两两坐在小马扎上，一边大口喝酒一边吹牛逼。
    要去烧烤摊得过马路，中间还有一排护栏阻隔，谷雨懒得过去，就在卖关东煮的大哥那里点了一份饸饹面，搭配豆干豆泡香孤，加了好几勺辣椒油，端着碗走到后面的桌子上嗦噜嗦噜吃起来。
    都饿得咕咕叫了，自然吃的狼吞虎咽，汗水流了一头顾不得去擦，吃完面又把汤干了半碗下去，看的对面烧烤摊上的几个妹子都魔怔了。
    谷雨吃饱喝足，从抽纸盒捏出两片面巾纸，先擦了擦脸上的汗，又抹掉嘴角的油，扫了一眼整条街道，看着时不时经过的汽车，心里又感慨，又不爽。
    先烈们抛头颅洒热血，不就是为了眼前的国泰民安嘛，自己在《亮剑》拼杀十年，应该是一个精神上的洗礼。
    但不爽的是，连李云龙那老小子都有家有室，自己却打了十年光棍，从人体心理学上讲，似乎有点不人道。
    一个人跑到街上吃饭，看着对面烧烤摊上嘻嘻哈哈的男男女女，谷雨忽然体会到一种孤独感。
    “老板，结账。”
    “一碗面，三分素菜，15块。”
    谷雨拿出手机扫码付账，打量一眼没有星光的夜空，有点不想回家。

 第337章 约会

    隔着几条马路，有一个叫做“好声音”的ktv，谷雨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那里，走进去点了几瓶雪花啤酒，要了一个小包。
    谷雨觉得，孤独时嚎两嗓子发泄一下有助于调节心情。
    可是等他进了包厢就后悔了，小小的包厢内，五彩的光斑不停的在地板上旋转，茶几和沙发空无一人，在大屏幕的照耀下有些清冷，点歌台前面的摇麦更是孤寂如树，和谷雨站一起，颇有些不适应的感觉。
    看来自己还是没从战火纷飞的的岁月中恢复过来啊。
    那既然如此，我干嘛和吃错药似的，一个人来这k歌？
    就算想摆脱战争后遗症，也得有个气氛不是？
    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唱歌，那不是越喝越闷，越唱越不爽？
    谷雨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翻了翻，发现根本找不到陪喝陪唱的人。
    其实他在泉城有很多朋友。
    高中有在这里上学的，大学里也有不少经常一起去玩的，另外还有不是好看的姑娘，比如孟雪……
    但他此时统统不想联系。
    谷雨拿着手机划了划，最终给卢嘉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今天心情不好，我现在省气象站对面的的好声音ktv245号包厢，你有空吗？来陪我唱几首歌吧。”
    刚发过信息去，外边响起了敲门声，服务员端着果盘和花生爆米花进来放到茶几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推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咋了？
    没见过一个人来k歌吗？
    以为自己要点……
    等等，给卢嘉发这样的信息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虽说卢嘉明里暗里表达了对自己的好感，自己也请她吃了几顿饭，但认识快一年了，自己始终没有给人家一个准信，如今大晚上叫人家来ktv陪你唱歌，是个智力在线的女人都会多心。
    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已经发了，不成就不成被。
    一曲歌罢，拿起茶几上的雪花啤酒喝了一口，准备去点第二首的时候，他注意到手机屏幕亮了，微信显示有未读消息。
    放下酒瓶，走到沙发边解锁手机。
    消息是卢嘉发来的。
    “抱歉，刚才在洗衣服，没有看到你的消息。还在吗？我这就过去。”
    洗衣服？
    这个时间段……
    谷雨想了想，可能是小姑娘也在犹豫吧。
    不过不管怎么样，谷雨忽然觉得，只要她过来，自己就能摆脱这种孤独……
    “在，我等你。”
    完事继续前面点歌台找旋律轻快的乐曲。
    藏了两三首轻快的歌之后，谷雨心里有一种等待的心情，忽然觉得心情有点好转了。
    在这个时候，有人敲门。
    谷雨走过去，打开门一看，只见外边站着一位姑娘，穿了一件白色卫衣，下身是黑色铅笔裤与白色旅游鞋，头上带一顶灰色棒球帽，中间是蒙住嘴巴和鼻子的黑色面罩。
    “谷雨。”
    她摘下面罩，露出后面清秀的脸孔，面不施脂而如玉，目不描影而若黛，鼻梁端正，唇润若瓣，给人一种极舒服的悦目感。
    “我一个人，请进。”
    谷雨请她进来，给她到了半杯酒：“白兰地兑可乐，能喝吗？”
    “能喝一点。”
    “那我先唱了，你随意，想唱歌就去自己点。”
    “哦，好的。”
    就这样，两人你一首，我一首的唱了起来，一个人唱的时候，另一个人就安静的坐着喝着。
    似乎没有什么互动，却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直唱到十点半，两人从ktv出来，谷雨叫了代驾把卢嘉送回家
    当然，临分别之前，谷雨向卢嘉发出邀请，说明天下午请他去西餐厅吃饭。
    卢嘉笑着答应了。
    ……
    第二天周一是全天课，下午放学之后，谷雨让舍友把教材带回宿舍，自己出了校门，在大街上叫了辆出租车前往海右拳击馆，
    等他来到的时卢嘉已经下班有一会儿，正站在前台和交接班的李巧聊天，等待的表情充满了耐心。
    跟平时一样，她穿了一件长袖t恤，下面是修身的牛仔裤和素净的小白鞋，很好地勾勒出窄窄的腰肢，纤细修长的双腿，整个人文静中不失活泼，婉约里有一丝跳脱。
    李巧看了一眼走上台阶的谷雨，伸出脑袋在卢嘉耳边咬了咬耳朵，两个小姑娘便一起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如银铃般的笑声，让谷雨感觉心尖都能感觉春天的湿润。
    尽管这已经过了五月天了。
    “嘉嘉，男朋友到了，待会机灵点哦！”
    “知道了。”卢嘉莞尔一笑：“那我走了。”
    “再见。”
    卢嘉没有说什么。
    谷雨也是这里的金牌客户，所以和卢嘉一起出门的时候，跟李巧客气的笑了笑，挥手再见。
    走到大街上，招手叫停一辆出租车，像个绅士一样拉开后车厢的门让她坐好，又不急不躁地走到另一边，跟她并排坐好，随口向司机报了一家西餐厅的名字。
    转向灯亮起，车辆向前缓行，谷雨看了有些局促的卢嘉一眼，颇觉好笑，这丫头在工作的时候似乎大大咧咧的，现在却像是换了一个人。
    “今天的工作忙吗？”
    “还好。”卢嘉笑着点点头。
    也就在这时，谷雨的手覆住了她的手。
    一股温热在手背漫开，卢嘉的心一跳，整个人绷紧了。
    “我喜欢这温暖的天气。”
    “嗯？”卢嘉怔了怔，抬头看了一眼外边，阳光明媚，绿荫凉风，确实是一个好天气。
    “吃过饭我们去看电影吧，我已经订好票了。”
    卢嘉笑着点点头：“好啊。”
    谷雨的手顺势贴住她的掌心，手指穿过指缝轻轻握住手背，完事往后视镜看去。
    “师傅，咱们市的交通音乐之声办的不错，muice88.7。”
    司机望后视镜看了一眼，笑着说道：“是啊，经常听。”
    “我记得每到傍晚下班的时候，主持人都会给回家的人放几首较为舒缓的乐曲，缓解疲劳，陶冶心情，感觉这项业务般的很不错，很贴心。”
    “没错，说的太对了。”
    司机问弦歌知雅意，心里一边赞叹这小子的泡妞本事，一边打开收音机。
    一段舒缓的音乐立刻飘荡在车厢内。
    正是昨晚两人一起唱的那首。
    夕阳透过车窗镀上一层暖黄，清凉的晚风缕过发丝，卢嘉慢慢放松下来，握紧了谷雨的手，一双眼睛如泡在温水里的星星。
    两人相视一笑，只觉得心中甜蜜无比。

 第338章 发布新任务

    这是一家临近小清河的西餐厅，两人走上二楼，选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坐下。
    临窗可以俯瞰小清河，河对岸的广场有一群大妈在跳广场舞，响亮的音乐穿过小清河传到西餐厅里面，却神奇的减弱了声贝。
    这时侍应生走过来问他们吃点什么。
    既然是谷雨请客，当然是女友优先，所以谷雨将菜单递过去，笑道：“你想吃什么？”
    “嗯。”卢嘉眼神扫过菜单，却没有接：“你帮我点吧，我随意。”
    “一份菲力牛排，三分熟，一份西冷牛排，五分熟，再来一份蔬菜沙拉。”谷雨把菜单还给侍应生，又点了一瓶红酒，点完之后，谷雨笑着说道：“吃个便饭而已，没那么多讲究。”
    卢嘉轻轻点了下头。
    “你最近横少来拳馆了。”
    “嗯，其实老刘私下里也和我说了，我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拳馆的所有人，建议我去打职业。其实我只是想强身健体而已，我现在身体已经很不错了，再加上学业要紧，所以就不怎么去了。”
    “哦。”卢嘉点点头，“我听老刘说你的实力已经很强了，比那些职业选手强的多。”
    “没错，我打职业比赛其实是降维打击，我也不想玩什么几连冠什么的，老刘劝我好几回了，我都拒绝了。”
    “真的假的？”卢嘉轻轻一笑，一双眼睛像月牙一般。
    “不说他了，你听，外面的街头歌手又开始飙歌了，这也是小清河一景了。”
    卢嘉往窗外看了一眼：“我以前很少来这边，不过到时听说过，据说里面有不少是艺术学院音乐系的。”
    俩人聊了一会儿，侍应生端着餐盘过来。
    菲力牛排是卢嘉的，西冷牛排是他的。
    谷雨用刀斜着切下一片，叉住肉块在酱料上蘸了蘸放进嘴里。
    “对了，昨天你一个人在ktv唱歌……”
    卢嘉放下刀叉，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就是学业上有点困难……放心，我调整过来了。”
    谷雨端起高脚杯跟她的杯子碰了一下，摇了摇枚红色的酒液，小啜一口。
    果香四溢，卷走了牛肉微弱的腥气，催发出更具层次感的细腻与鲜活。
    放下高脚杯的瞬间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眼睛一亮。
    “对了，我记得你是中医药大学毕业的吧？拿到药师资格证了吗？”
    “我刚毕业两年，又没从事相关职业，所以……”卢嘉低下头去。
    其实她也是一个外部姑娘，毕业后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在海右拳馆应聘为前台，但人都是有理想的，以前和谷雨聊天，也说过自己想创业，想开店什么的。其实谷雨之所以这么久才和他约会，也是在暗中观察她。
    知道这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性格开朗，但持身很正的姑娘，便想着帮一把。
    “我记得你说过一直没有放弃相关学习，有没有想过自己开一家药店？”
    “不行的，不行的。”卢嘉连忙摇头：“我没有药师资格证，而且我也没相关经验，更何况我做前台还行，经营上的事情我不懂的，老刘也说我不会和人相处，这辈子定型了”
    谷雨一边用餐刀切着牛排，一边说道：“我可以帮你呀，宰门先聘请资质的挂靠，再雇一两个懂药理的员工，先开家小一点的药店，等有经验了再考虑扩大经营规模。”
    这个提议并不是心血来潮，
    谷雨在这个小区住了一年了，他注意到小区门口的那些店铺当中，开饭店的换了好几家，但开超市和药店的却亘古不变。
    想想也是，小区门口也算闹市，人来人往。
    人们可以去好地方吃饭，但是买生活必需品和药品，没必要去远地方。
    所以这两类店铺开的永久。
    当然，药店的营业人员那必须是专业的，否则三天两头的拿错药，赔都不够赔的。
    认真合计一下，对于几十万投资的小生意，开家药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卢嘉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我……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谷雨咽下嘴里的牛肉说道：“前台里多自信一姑娘，怎么现在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卢嘉很无语，心想还不是因为你想一出是一出，胆子大的很。
    “其实我也是一个建议，我以后会很少去海右拳馆了，不想你继续待在那里。毕竟那里是拳馆。”谷雨端起高脚杯跟她示意：“如果觉得可行，启动资金的事情我来想办法，租房装修进药品进货什么的我去跑，你只管在店里指挥几个小姑娘就行。”
    卢嘉看了他一眼：“油腔滑调。”
    “不，我说的是真心话。”
    俩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吃到快九点。
    本来想带她去看电影，但是考虑到结束时太晚，便陪着她沿河道走了一会儿，说了些有趣的童年经历，大约九点半的时候拦下一辆出租车，先送她回家，
    等谷雨回到住处，打开灯之后，又感觉到一种无言的孤独和寂寞。
    难道我还是没有摆脱战争后遗症？
    发了一会呆，谷雨脱了衣服到卫生巾洗了个热水澡，完事回到卧室睡觉了。
    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一觉醒来已经是十点半了，上午的课肯定来不及了。
    这大概是大二的第一次翘课吧。
    既然已经翘课了，赶过去也来不及了，谷雨也就懒得着急起床，于是干脆在床上赖了一阵，起身换上一套运动装，刷牙洗脸完毕换鞋下楼，这才去小区超市买了一些水果。
    接近中午时锁门外出，到附近一家餐厅打包了一份午饭送到海右拳馆。
    卢嘉只是莞尔一笑，没有说什么，恰好刘凤凯从前台路过，看到这个场景，不禁微微一笑：“年轻真好啊！”
    刚走了几步，忽然顿住了，看向谷雨：“谷雨，想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
    “我们海右拳馆，想举办一个业务推广活动东，就在那边小区广场举行，你是咱们拳馆实力最强的，所以想麻烦你到时候出场展示一下，你看？”
    “这个……”谷雨微微沉吟。
    “放心，我们实在周末举办活动，不会耽误你的学业，而且为了感谢你的参与，我们也会送一些礼品，另外，我个人请你和卢嘉一起吃顿饭，好不好？”
    刘凤凯都说到这份上了，谷雨便笑着答应了，然后冲卢嘉摆了摆手，对刘凤凯说：“再见？”
    “这么快？不腻一会儿？”
    “下午还有课呢。”
    谷雨离开海右拳馆，打了一辆出租，却没有回学校，而是直奔小区，上楼后打开电脑搜索一部名叫《左耳》的影片。
    是的，刚才跟刘凤凯对话的时候，系统发来了任务提示。
    因为是第一次间隔这么短时间，所以谷雨干脆就旷了一天的课。

 第339章 我是许弋

    看来系统非常通人性，知道自己现在有点战争后遗症，需要一段时间恢复，所以立马给他安排了一个新任务，让他能够通过副本世界调整过来。
    怀着这个心思，谷雨唤出系统菜单，下拉至任务列表。
    青春少折腾：侦测到《左耳》编号为的幸运观众的吐槽——好好地一个青春片非要掺和进去一些肥皂剧的因素，什么感情欺骗呀什么乱七八糟的，演员的台词也充斥着故作高深故作高冷的饶雪漫式的矫情风格，难道作者和导演对于青春的理解就是“青春=脑残=乱七八糟”？
    主线任务：（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一）：（进入副本世界激活）。
    特殊任务：（未开放）。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2005年--2012年。
    是否接受？（y\/n）。
    《左耳》？
    这部电影谷雨当然听说过，只是没有看过，此时谷雨已经通过笔记本电脑，找到了这部电影，打开之后开始播放。
    十七岁的女孩李耳，左耳听力不好，如果站在左边说话就听不见，不起眼而内向的李耳某天突然就暗恋男生许弋，黎吧啦因为爱上张漾而帮助他勾引许弋，暗恋许弋的李耳偶然间与其成为好友并目睹其被张漾殴打的情景，两人关系越走越近。黎吧啦出车祸死亡，对许弋造成伤害使其堕落，李耳也因此憎恨张漾，张漾与蒋姣分手后与黑人一起干起了生意，李耳在上海与许弋重逢相恋又目睹其偷情后心碎。
    张漾感慨李耳的好，多年来坚持对其赠送礼品，两人在家乡再度重逢
    电影看完了，谷雨默默合上笔记本，不知道怎么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一起同过窗》是属于普通城市那群中产家庭子女们的青春故事，勉强能和谷雨这个农家子弟出身，却迅速实现财富自由的人有点共鸣，但《左耳》嘛，别说小城故事多了，再多故事也不见得这么狗血。
    狗血就狗血吧。
    不是有句话说过吗，谁的青春不狗血？
    就这样吧！
    谷雨看了一眼腕表刻度，下午三点半，于是起身到外面接了一杯水，端在手里喝了几口，回到书房往沙发上一坐，下拉系统菜单选择接受任务。
    唰~
    白光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
    呼~
    不知道过去多久，白光徐徐收敛，充塞耳廓的嗡鸣也散去。
    随着意识回归，谷雨感觉到身体的存在
    天色微亮，谷雨从床上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定这是一个卧室。
    一股信息涌入脑海。
    许弋，十七岁，以前在魔都读书，因为临近高考转到故乡天一中学读高三，成绩优秀，单纯善良，尊老爱幼、身材高大，相貌英俊，学校有名的校草……
    好一堆褒义的形容词。
    原来我穿越成他身上了。
    按照剧情描述，张漾因为从小没有母亲照看，在从邻居的一些说法中，他隐隐猜测当年自己的母亲抛弃了他和他的父亲。
    而后更是把许弋的母亲当做了当年抛弃自己的那个女人。
    所以他便直接利用喜欢他的黎吧啦去报复许弋这个可能的同母异父的兄弟。
    说要让许弋身败名裂，而后黎吧啦便在所谓“为了爱情可以做一切”的名头下开始给对还是个学生仔的许弋下套。
    先是以自己为饵，大肆地追求许弋，然后鼓动许弋在这高考前的几十天里和她一起泡酒吧混夜店。
    最后更是将两人的一些亲密照片传遍了许弋的整个学校，便直接不再见许弋了。
    而许弋因为这件事成绩下滑，原本的清北苗子后面就上了一个三本。
    可能因为家庭变故的缘故，许弋不能复读吧？
    而许弋的母亲因为这事也是一病不起，到最后更是直接去世了。
    经历多重打击的许弋便一直在上沪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
    许弋的结局有不少人同情，也有不少人说这是许弋天性如此，是活该。
    当然，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但现在谷雨既然来了，当然不会让这件事重新发生。
    想到这里，谷雨躺在床上没动弹。
    先来看看系统给他分配了怎样的任务吧。
    主线任务：以许弋的身份无畏风雨，昂扬向上
    支线任务（一）：收拾一切可收拾之人。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2005年--2012年。
    是否接受？（y\/n）：已接受。
    这两个任务好啊！
    就能好好做人，又能收拾敌人。
    只要收拾的爽快，念头通达，想来能轻松解决自己的战争后遗症。
    这个任务没的说，我接了。
    想到这里，谷雨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洗漱完毕之后，便去了厨房做饭。
    其实许弋的妈妈从魔都回来陪读，每天早晨给许弋做饭的。
    但谷雨自己生活惯了，时常动用厨具，自己做一些吃的，再加上经历诸多世界，早就练出一手好厨艺。
    虽说比不过五星级大厨师，但是做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早餐，是没问题的。
    正在厨房捯饬，忽然厨房门口传来一个女声：
    “小弋，你怎么自己起来做饭了？快出来，烫到你的手怎么办？”
    谷雨手上不停，笑着说道：“妈，我哪那么娇贵了？高考还有一百天，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以后我做饭，你享受就行。”
    此时厨房里一缕缕青烟随着吸力而起，钻入油烟机的吸盘，平底锅里的蛋液慢慢地黏连固形，变成一团嫩黄。谷雨动作娴熟的用快子搅了搅，在七分熟的时候撒入手里的食盐，拿起木制炒勺铲碎，握着锅柄用力颠了颠，让里面的蛋花均匀受热，完了啪的一下关掉煤气灶。
    “妈，我已经做好了。”
    谷雨笑着说道。
    许弋的妈妈看看另一个灶眼上的煲锅，煮了快半个小时的白米粥已经变得很粘稠，咕都都地冒着泡，旁边天蓝色橱柜的盘子里是切成片的吐司和煎好的火腿肠，还有一碗蔬果沙拉。
    “这是……这是……你……做的？”许母一脸欣慰，又有些奇怪。

 第340章 书应该放到书包里

    许母欣慰的是儿子自己早早起来做饭，说明已经长大了，是个大小伙子了。
    另一方面，儿子把全副精力用在学习上，什么时候会做饭的？
    “妈，你儿子天生聪慧，什么事一看就会，做饭而已，算不对什么。”
    谷雨一边笑嘻嘻的说着，一边将饭菜端到外边的餐桌上。
    “你这孩子真的长大了。”许母一边说着，一边麻利的倒了一杯牛奶，道：“别忘了把牛奶喝了。你现在是关键时候，好好学习就行了，等你以后上了大学，参加工作，妈离得远了，想给你做饭都够不着了。那时候你想怎么做都行，但现在还是让妈做饭，你认真学习，好吗？”果然，天下的母亲都一个样啊。
    “妈，我这边你一点不用操心，保证给你开一个清北过来。”谷雨一边吃饭一边说，“但是我爸那边公司离不开你，我觉得你还是过去帮衬一下他，我这边该掌握的已经掌握透了，这一百天也仅仅是巩固而已。”
    “那可不行，你爸那边再困难，也不能耽误你高考。”许母想当然的反驳。
    “你这话说的有失偏驳啊，我爸公司要是破产了，我可就读不起大学了。”谷雨笑嘻嘻的说着，一口将杯子里的牛奶喝完了。
    许母顿时哑然。
    倒不是他不疼儿子，而是丈夫在魔都经营公司，确实遇到了点麻烦。
    许母是许爸的女诸葛，两人结婚十几年，帮他解决了不少经营难题。
    这次许弋回原籍念书，许母离开魔都，许父的公司恰好遇到一些问题，但许母考虑要陪读，就没有回去。
    结果按照剧中发展，许弋因为黎吧啦导致堕落，好好地清北苗子导致只考上了三本，而许父公司经营困难无力解决，导致破产，许母也因此生病去世。
    在这样的三重打击下，许弋才彻底自暴自弃的。
    现在谷雨来了，自然不能重蹈覆辙，所以他才亲自做饭，想许母表示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许母可以放心的回魔都。
    至于许母会不会下决心回去，谷雨到不担心。
    一来他给许母施展了“嘴遁技能”+‘妇女之友’，而来他确实做的早餐很好，水准比许母都好，足以让许母放心。
    二来呢，许父在魔都的公司确实遇到了问题，急需许母回去帮忙解决。
    所以听到谷雨的话，许母沉思良久。
    直到谷雨吃完饭擦干嘴，背上书包准备出发了，这才道：“你一个人，行吗？”
    “当然行了。但是我爸没你在身边，吃不好穿不好的，又日思夜想的，怕是不行。”
    许母嗔道：“你这孩子！”
    ……
    许弋的家离天一高中不远，一路走来，周围都是穿校服的学生，不得不说城里人真多。
    谷雨在乡镇高中读的书，大部分学生都是周围几个乡镇的学生，因此多是住校，除了月底放假，基本上没见过这么多往学校赶的学生。
    正想到这里，后面忽然有人喊道：
    “许弋、许弋。”
    谷雨回过头去，就看见一个骑着插着小红旗的自行车的戴眼镜男生，正在对着谷雨招手。
    来人便是尤他，原身许弋的同学加好友，本身也是个学霸。
    和他并肩骑车的是个个子瘦小、顶着学生头、脸上透露着青涩的清纯女孩，见谷雨回头看来，急忙扭脸避开谷雨的目光。
    正是暗恋许弋的女主李耳。
    明明在骑着自行车，却是把头埋了下去，摇摇晃晃地骑着，能骑得稳当才怪。
    所以啪叽一声，李耳的车子碰到前面路上的一个小坑，直接摔在了路边。
    见到小姑娘倒地，后面的尤他连忙从车上跑了下来，连车都没有停，便冲到李耳的身边，一脸关心地问道。
    “怎么样怎么样，小表妹没事吧！”
    谷雨可没有像原剧那样去扶人，有小姑娘的表哥尤他就足够了，自己瞎掺和什么？
    他先帮尤他扶起自行车，又把李耳的自行车扶起来，最后才捡起车筐里掉出的那本书《三重门》。
    居然还有女生喜欢看这本书？
    林雨翔虽然落寞，可是不纠结不蛋疼啊！
    不是应该看《梦里花落知多少》吗？
    林岚才是纠结的代言人吧。
    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点，谷雨也没什么资格吐槽，见李耳被扶了起来，便随手将那书上的灰尘掸了掸，递了过去。
    递过去的时候，谷雨还忍不住说了一句。
    “怎么不把书放书包里？不小心被老师发现就不好了。”
    言下之意，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看这种书。
    而听到谷雨的话，李耳还是没有正视谷雨。
    低着头接过书，嘴上还在断断续续地说着。
    “谢-谢。”
    谷雨不以为意，看了一眼尤他，点头道：‘先走了。’
    说完便直接接着往学校内走去了。
    而后面的李耳注意到谷雨向着学校走了之后，什么也米说，默默地把书放到书包里了。
    而李耳一旁的尤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小表妹的动作，只是在那不断说着。
    “小表妹，你疼不疼啊！我带你去医务室好不好。”
    李耳才是缓了过神来，对着尤他说道：“不用，我没事。”接着用很随意的语气道：“那是你朋友啊。”
    尤他不疑有他，说道：
    “你说许弋啊！同班同学！长的帅，成绩还好，我们班可有不少女生喜欢他呢！”
    “哦。”李耳眼中失望的神情一闪而逝，接着道：‘我们快进去吧，不然早自习要迟到了。’
    走进教室，看着课桌上高高垒起来的各式各样的书籍与辅导资料，谷雨心里便生出了一丝怀念。
    毕竟告别高中生涯才两年，那种高强度的学习时光，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想起来，谷雨自己的高中生涯，总体来说只能算失败。
    邻座女生看到他，眼前一亮，急忙道：“许弋，你来了实在太好了，能不能给我讲讲这道题？”
    谷雨接过试卷，看了一眼，脑海里立刻闪现出这个问题的答桉，便认真的给她讲了。
    “谢谢你，许弋。”女生微笑着向他点头。
    谷雨笑了笑，打开了自己的书本，心里却在感慨。
    当初自己上高中的时候，是个学渣，只能上个专科，现在却成了学霸，连高考级别的试题都能信手拈来，果然不一样了。
    便在此时，门口有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挽着一个平头有些痞气的男孩进来。
    那女孩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挽着男孩的胳膊，说道：“张漾，我让家里的出师，做了我最爱吃的牛排和沙拉，咱们中午一起吃啊。”
    张漾？
    他来了啊！

 第341章 这个张漾脑子有病

    谷雨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张漾。
    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一想要陷害自己的敌人了，怎么着也得看两眼。
    这家伙长着一张桀骜不驯的脸，有一种“又坏又帅”的感觉，难怪吸引女孩飞蛾投火。
    但谷雨看来，这个张漾脑子有病。
    许弋以前在魔都读书，因为高考要回原籍，所以才在高山转学到这座海滨城市的天一高中，巧的是分到张漾这个班级。
    许是张扬偷看过张父珍藏的照片，所以一见到许母高美娟，就以为是他张漾的母亲，把她当做当初那个抛弃自己的父亲和自己再改嫁到上魔都的女人
    然后就恶从心中起，决定对许弋展开报复了。
    因为张漾认为，自己的母亲抛夫弃子跟人跑了，生的孩子过的还不错，这决不能忍。
    但一切的前提，是张漾在脑补。
    而且这个脑补根本经不起推敲。
    想想看，明明许弋和张漾是一个年级的，两者出生的日子也是相差无几。
    如果许弋真是高美娟改嫁之后生的儿子，那么许弋和张漾起码会差一岁以上吧！
    难道张漾和许弋是双胞胎？
    可两人一点也不像啊！
    再说了真的是双胞胎，那许母高美娟要么都带走，要么都留下，干嘛只带走一个？
    这不符合逻辑啊！
    所以很容易推理出，张漾不是高美娟亲生的。
    如果思考到这个地步，张漾就应该考虑他的老爸是不是做过小三……
    但张漾显然考虑不到这一点，他只相信自己脑补的，所以走上了偏激的报复之路。
    不过谷雨就饿灭霸张漾放在心上。
    实力到了他这一步，通关这个副本只能说轻而易举。
    无非是多少整点花活，满足一下自己的心理需求而已。
    现阶段嘛，既然又一次来到高中时代，那就弥补一下主世界的遗憾，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吧。
    认真学习的时间是过得飞快的，转眼午饭时间到了。
    许母高美娟照例送饭过来，不但给谷雨带来一顿丰盛的晚餐，还递过来半个西瓜。
    “小弋，妈仔细考虑了一下，你爸那边确实需要我回去一趟……”
    许母说话还是有点犹豫。
    这也不奇怪，虽然谷雨使用了“妇女之友”+“嘴遁技能”，可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许母心里还是牵挂许弋的。
    谷雨笑道：“妈，你放心好了，我一个人能照顾自己。这一百天转眼就过去了，等高考完了我就去魔都陪你们。”
    “那你可要照顾好你自己……”许母语气充满了不舍。
    午饭“探监”时间很短，许母要离开了，谷雨准备回教室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
    他知道张漾在那里，再用恶毒的眼神望着自己。
    但那又怎么样呢？
    等谷雨回到教室的时候，尤他喊住了他：“谷雨，明晚你们要和东山高中打篮球赛是不是？”
    “是啊，高考前的最后一场球了。”谷雨笑道：‘怎么，你想上场？’
    尤他连忙摆手：“我哪会打篮球啊，我也想去看看。”
    “好啊，前几场比赛，给我们助威的阴盛阳衰，你来能调整一下男女比例，不至于那么失调，那可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尤他笑了笑，随即推了推眼镜：“我听说东山高中隶属郊区，管理宽松，不少学生明着在校学习，实则混迹社会，打篮球贼脏。”
    谷雨呵呵一笑：‘大家都是十七八岁的人，就算当混混，又能有多大本事？他敢耍阴的我们就来硬的，他们敢怎么样？’
    谷雨说的太有自信，尤他也不由得点点头：“那好，我那小表妹也想去看看，本来我还担心不安全。”
    谷雨笑了笑，没有说话。
    “许弋，尤他，你们再聊什么？”
    随着说话声，张漾疾步而来，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谷雨这才想起，张漾和许弋还是“好”朋友。
    这也难怪，张漾学习成绩也不错，其中许弋和张漾都是高大帅气，名闻全校的校草，又是同班同学，还常一起打篮球，所以关系贼好。
    说起来这个许弋可真够惨的。
    第一个“死党”哥们张漾怀着心计接近他，一心想坑他。第二个“死党”尤他又是一个妹控，因为李耳的缘故，和徐哥干了一架，友情的小船直接翻了。
    这家伙本来朋友就少，最后还众叛亲离，加上父母那边也不给力，最终彻底走向堕落了。
    “聊明晚的球赛。尤他也想来看。”谷雨笑着说道。
    不就是飙演技嘛，谁不会啊。
    尤他笑呵呵的和张漾打了一下招呼，便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正所谓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我的朋友。
    尤他和许弋算是好友，但和张漾关系一般，事实上尤他虽然身体素质一般，但心志刚强，看不上“吃软饭吃的心安理得”的心机男张漾。
    “张漾，你有什么事吗？”
    谷雨真诚的问道。
    “是这样，明天晚上咱们和东山的比赛，我可能会晚点去。”张漾一脸歉意的说道。
    “晚点去？为什么？”谷雨微微“吃了一惊”的样子。
    要知道张漾是天一高中篮球场上的扛把子，是应对东山高中这种“球油子”最好的人选。
    而许弋这种老实男，怕是只有吃亏的份。
    “姜皎那晚有个训练课，花了大价钱才请到的，机会难得，所以我得陪她去，估计等到了篮球场，可能得下半场了。”
    张漾说到这里，又道：“许弋，这是咱们这一届高考前的最后一场比赛，谁都不想留下遗憾，我们一定要赢，我有事耽误了，但上半场就指望你给他们顶牛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漾一脸诚恳，好像真的再请求许弋帮忙出力一样。
    简单一句话，就把许弋推到为学校荣誉、为篮球队荣誉而战的排头兵地步了，以原剧许弋的单纯，肯定比赛的时候会全力以赴啊。
    而东山高中那帮“老油子”，肯定会对全力以赴的许弋频频做出小动作，甚至让他受伤也未可知。
    这马上就要高考了，正要受个什么伤，那他张漾可就得偿所愿了。
    偏偏张漾什么也没做，他只是说了几句话，晚去半个小时而已。
    好家伙，这张漾……有两把刷子啊。
    明白了这腹黑小子的套路，谷雨当即笑着点点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你只要到场的时候腰别垮了就行。”
    那样子，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第342章 篮球场上

    周六晚上，露天篮球场。
    占据篮球场的不是学生们，而是一群阿姨。
    他们随着音乐节奏，正在列队跳广场舞。
    实话实说，面对一群阿姨，稚嫩的学生娃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提前进行比赛。
    广场舞阿姨的战斗力，自然是非同小可。
    所以场地这边是天一高中的队员们，另一边则是东山中学的人。
    为首一人皮肤略黑，身体壮硕。
    谷雨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家伙外号“黑人”，是东山中学的扛把子，同时还是黎吧啦的舔狗，但黎吧啦压根就不喜欢他。
    当然，从整体上看，这个黑人除了有点舔狗，还没事“混社会”，其他也没啥。
    相比较张漾，这个黑人至少还是个爷们。
    此时黑人对手下们说道：“天一高中的都是一帮酸秀才，书呆子，这次不但要赢，还要多赢，分差少于10分咱们就别混了。”
    “还有，你们大嫂等会也会过来，都知道怎么做吧？”
    呵呵，够中二。
    都什么年代了，还装什么古惑仔？
    香江的狗血电影看多了吧？
    ……
    终于，广场舞结束了，双方队员上场。
    裁判抱着篮球走到场地中间，负责跳球的分别是黑子和谷雨。
    黑人斜眼看了看谷雨，眼中闪过深深的不屑。
    对面的家伙这么瘦弱，岂不是一撞就飞了？
    这样的书呆子懂不懂什么是打球啊？
    光会玩花活有什么用，能跑能跳能撞人，才是关键。
    等会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
    一声哨响，篮球抛上天空，黑人奋起一跳，轻松将篮球拨开，而对面的谷雨，两脚只是稍稍离地。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用！
    黑人心中冷笑，伸手要球，带球杀到三分线外，看到对面防守的谷雨，口中说道：“行不行啊……嗯？”
    话音未落，手中一空，对面的防守者已经不见了踪迹。
    等黑人回过头来，就看见谷雨带着篮球大步流星的杀到篮下，很简单的一个三步上篮。
    篮球入筐，两分到手。
    黑人顿时有些恼恨。
    大意了，大意了。
    本以为是个书呆子，没想到是挺厉害的。
    趁我一时大意就抢断了。
    接下来要好好打。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小子看着这么瘦弱，没想到动作这么快，是个硬茬子啊。
    而另一边也是看到了谷雨进球，一群天一中学的女生此时也是大声地喊着。
    “许弋，许弋。”
    坐在尤他旁边的李耳此时虽没有和其他女生那般叫出声来，但也是直勾勾地看着谷雨。
    眼神里透露着崇拜与向往的目光。
    周围女生的欢呼，让黑人更是恼火。
    当即对手下道：“这小子是个硬茬子，大家打起精神来。”
    谷雨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
    对方叫嚣起来好啊，叫嚣的越响亮，打起脸来越痛快。
    此时轮到东山进攻，几次传球之后，黑人拿到了球。
    他看了一眼被自己小弟挡拆在后面的谷雨，眼里闪过几分讥讽。
    身体素质好有什么用？
    打篮球要动脑子的。
    你也傻瓜书呆子，知道什么是挡拆吗？
    想到这里，黑人杀到篮下，跃起上篮。
    可是篮球刚出手，一个大手伸了过来，直接将篮球打一遍去了，正好落到天一高中的人手里，于是天一高中迅速发起反击。
    见到这个场景，黑人一转头，看到了给他盖帽的人——谷雨。
    他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不是把他挡住了吗？
    一定是这小子下黑手了。
    想到这里，黑人狠狠的瞪了谷雨一眼。
    谷雨笑着看了一眼黑人：“怎么？才两个球就急了？”
    “你……哼！”
    黑人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确实，才打了两个球，他就这么急，传出去有损他黑人的名声。
    但接下来的时间，他的情绪屡屡在急躁的临界线前蹦跶。
    谷雨身体素质高过他们这群普通高中生好几倍，冲击起来根本挡不住，而且不管队友投偏多少次，谷雨几乎都能把篮球抢到手，有时候自己得分，有时候把球传给空位的队友。
    而在防守的时候，谷雨倒没怎么用力，但也让东山高中的家伙们进攻相当的别扭。
    最终上半场结束，天一高中36:21领先15分。
    这个分差很巧妙，既让天一高中的比分优势很明显，还能让东山高中有追上的希望，
    中场休息的时候，谷雨把大家伙聚在一起说道：‘咱们打得不错，接下来再接再厉，天一必胜！’
    “天一必胜！”队友们一起大喊。
    “许弋！”尤他这个时候显示存在感，冲着谷雨摆了摆手。
    谷雨也向他招了招手。
    尤他身旁的李耳见谷雨看都没看她一眼，倒也没有失望，而是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看向谷雨。
    毕竟，认真做事的男孩，最有吸引力了。
    “许弋，咱们下半场要打什么战术？”队友问道。
    谷雨笑道：“咱们都领先这么多了，就不信东山那边有什么破解之道，就这么打就行。”
    “好嘞！”队友们斗志昂扬。
    而东山那边，在黑人的拥护下，一个打扮成熟的女孩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正是舞厅歌女黎吧啦，她和黑人一起坐下，看了一眼比分之后不屑道：‘怎么你们还落后这么多分啊，你行不行啊？’
    “行！当然行！上半场消耗他们体力，下半场打花他们！
    ”黑人大大咧咧的说道，同时递过去一瓶饮料，然后搂着黎吧啦想体现一下男朋友的存在感。
    可惜立马被黎吧啦把手拨开了。
    下半场开始了，有心上人看着，黑人爆发了小宇宙，一个突破，在两人的夹防当中上篮得分。
    可惜冲着场下欢呼的时候，黎吧啦却在和一个小朋友玩手影游戏呢。
    看到这一幕，谷雨便搞起了黑人的心态，在篮下突破的时候，专门往黑人身边挤，然后在对方准备下黑手的时候，直接将黑人顶了一个趔趄。
    黑人当即大怒，勐地推了谷雨一把，口中叫道：“找事是不是？”
    谷雨呵呵一笑，心里默念：“一，二、三！”
    当即一颗篮球飞了过来，砸中了黑人。
    “打球还是打人啊！”
    只见张漾头戴黑帽，身穿褐色短衣，似乎一脸的愤慨。
    黑人本身就一肚子的火，此时被砸心中怒意也是更甚。
    “打球啊！你有种就上来！”
    听到这话，张漾转身将自己的帽子戴在了身后女友蒋皎的头上。
    然后上衣脱掉，准备上场为天一高中力挽狂澜。
    在他想来，天一高中缺少自己这个扛把子，怎么可能打赢对手呢。
    谷雨也成人之美，主动道：“我有点累了，你代替我吧。”
    张漾呵呵一笑，和谷雨击掌，然后他脱掉上衣，走上球场，心中想道：‘许弋肯定被东山那帮球油子给折腾得不轻。天一高中还得靠我！’
    想到这里，张漾看了一眼比分牌，顿时愣住了。
    天一36:23东山。
    似乎是我们，遥遥领先？

 第343章 黎吧啦你脑子都是浆糊吧？

    这记分牌上的悬殊比分，居然是我们天一领先？
    一时之间，张漾不敢相信。
    我这个扛把子都没上场，就把东山打成这样了，号称球油子的东山高中篮球队，水平就这？
    这还让我怎么装x，怎么在姜皎面前刷铁汉的人设？
    打一个轻松局，有什么意思？
    想到这，张漾看了一眼对面的黑人。
    难怪这小子一脸不善的样子，感情落后太多急眼了。
    呵呵，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球油子，我张漾就要把你们彻底打倒。
    可是当张漾接球准备进攻的时候，对面防守他的黑人沉声道：“张漾，你是来挡事出头的是吧？”
    “你有本事，先把球追上来再说！”张漾回嘴道。
    “好！那你等着！”
    黑人嘴上这么说，却没有动手动脚。
    其实黑人这家伙虽然有点社会，打篮球喜欢下黑手，但实际上有点欺软怕硬。
    张漾一上来又是扔篮球又是脱上衣，给人一种很狂傲的感觉，倒是把黑人给震住了。
    再加上自己的女神就在场下看着，这让黑人多少要保持一下风度。
    谷雨坐在替补席上，看着场上局势你来我往，似乎很激烈的样子，就忍不住好笑。
    张漾虽然脑子有病，但打起球来挺有气势，这黑人接下来打球居然讲规矩，不动手不动脚了。
    果然这些自以为很社会的毛孩子啊，骨子里就是一个软蛋。
    这软蛋加舔狗，居然最后还能混出名堂，编剧和导演的思维够中二的。
    因为张漾球技好，加上脱掉上衣光着膀子，在场上极为拉风，很快就吸引了黎吧啦的注意力。
    她站在东山一边的看台上，大声的冲着天一高中的张漾叫好，场上的黑人脸更黑了。
    场边的蒋皎也频频瞪她。
    好家伙，放着老娘在这里，你哪根葱，敢在我面前为我男人欢呼？
    看到场上场下的一幕，谷雨笑的直乐呵。
    就这样，谷雨在替补席上坐了整个下半场，最终比分结果是天一52:46战胜了东山高中。
    张漾以生力军、扛把子打下半场的结果，仅仅是把领先优势保持到终场。
    倒是“球油子”黑人最终也没有做出什么放肆的行为。没有因为比分一直落后暴打张漾，这让谷雨有点失望。
    果然靠人不如靠自己啊。
    npc不给力，只能靠我出手了。
    谷雨走到场上，对黑人说道：“给你半场球时间，也没见你追上来啊。”
    黑人顿时大怒，可是想到黎吧啦在下面看着，眼前的许弋又是一个肌肉棒子，顿时泄气了，只是“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这都激不动？
    你也太软了吧。
    谷雨冷笑一声，又看向张漾：‘打的不错嘛。’
    张漾顿时嘴角一抽。
    人家许弋在场上，领先他们十几分，结果许弋下场，换上自己这个生力军之后，一路被追赶，最终只保持了6分的领先优势，这充分说明自己不如许弋啊。
    麻蛋！
    这决不能忍！
    我一定要把你许弋搞垮搞臭！
    张漾想到这里，脸上却笑了一下，和谷雨一拍掌。
    “啪！”
    谷雨又冲着看台上的尤他摆了摆手，自己也离开了。
    不过走到一棵树后，他又回过头来，清楚地看见张漾和蒋皎手牵手的走着，黎吧啦轻巧的跑了过去，将一个纸条递到张漾手里，然后跑开了。
    呵呵。
    他之所以不打下半场，而是让张漾强行装x，就是为了让事情重回剧情。
    黎吧啦成了张漾的工具人，事情便在谷雨的掌控之中。
    反正把青春当成脑残+乱七八糟的都是张漾和黎吧啦他们，谷雨要做正常人。
    ……
    第二天下午放学时间，谷雨顺着人群来到校门口，就看见黎吧啦站在传达室的平房顶上，一手拿着一个大大的向日葵，一手举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我爱许弋”。
    这场面够刺激的啊。
    许是谷雨长得太帅，即使在一群同款校服的学生当中也是夺目的存在，所以黎吧啦一眼就看见了他，当即要着牌子，对着谷雨喊道：
    “许弋，我爱你。”
    “许弋，我爱你。”
    刹那间，学生们止住了步，传达室的保安跳起了脚，几乎所有的视线都射了过来。
    仿佛谷雨是众失之地。
    原剧中的许弋是个乖孩子，打球没脾气，面对小太妹的追求也只能羞的抱着书包跑路。
    谷雨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老实说他一瞬间想出好几种办法应对这种小儿科的举动。
    所以他当即停下脚步，站在那里，大声喊道：‘我是许弋，你下来我有话对你说。’
    顿时，周围的学生都停下脚步，一会抬头看黎吧啦，一会转身看谷雨。
    尤他和李耳也在其中。
    在众人的注视下，谷雨面色澹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胖保安则冲着谷雨叫道：“你是许弋是吧？怎么回事？马上高考了还不好好学习，搞什么名堂？”
    谷雨看向保安：“看你吓得，我给你处理好就行。”
    说着又抬头看向黎吧啦：‘你不是爱我吗？不敢下来和我说话吗？’
    黎吧啦怔了怔。
    对方不是一个乖乖好学生吗？
    这时候应该心头乱撞，害羞逃走才是啊。
    居然还叫我下来？
    行吧！反正我答应了张漾，只要能让许弋身败名裂就行。
    再说了，本姑娘既然敢站在这里，自然不会逃走。
    所以黎吧啦很快下来了。
    周围的同学们远远地站着，全都看向这里。
    保安虽然想尽快解决事情，但这会也没动作。
    “你说你爱我，首先你告诉我你是谁啊？”
    “我叫黎吧啦，黎明的黎，吧啦吧啦的吧啦。”黎吧啦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议论起来。
    “原来她就是黎吧啦啊，长得挺漂亮。”
    “她好像很有名哎。”
    “在那边歌舞厅唱歌。”
    谷雨没理睬周围的议论，接着问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吧？你从哪里知道我的？又为什么喜欢我，请你解释一下、”
    “啊？”黎吧啦怔住了。
    表白而已，冲动刺激就行了，居然还有那么多为什么？
    你怎么和大妈一样，查户口啊？
    不过黎吧啦也不是吓大的，她既然敢站在学校高处当众表白，也就不在乎多说几句。
    毕竟这自己大小也是个名人，只需要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的事。
    “我是东山高中旁边‘算了’酒吧的驻唱歌手，昨天在篮球赛上碰到你，我觉得你打篮球真的好帅好帅，我爱你，许弋，你做我男朋友吧。”黎吧啦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在昨天篮球赛上见到我了？这不可能！”谷雨摇头道：“昨天的比赛我只打了上半场，而你整个下半场很活跃，一直在场边大声叫嚷，可那时候我一直在看台上，这不像爱上我的表现吧？”
    “啊？”黎吧啦愣住了。
    事实上昨晚比赛，她只关注张漾了，连黑人都懒得多看一眼，哪知道场上其他人都有谁啊。
    不过她反应快，当即说道：‘我上半场被你吸引住了，下半场你没上场，我欢呼是为了让你上场。’
    “你倒是听有心机的啊，黎吧啦。”谷雨鄙夷的看了一眼黎吧啦，“那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这不是你学校吗？”
    “你也知道这是我学校啊！你站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同学面，喊得那么大声，是想和我谈情说爱，还是想让我臭名远扬啊？这种事为什么不私底下说，非得搞得人尽皆知？还是你一心想让我高考受影响？你这是喜欢我，爱我的表现？”

 第344章 接着唱啊

    听了谷雨的话，黎吧啦面色微微一变。
    不过她毕竟是“社会人”，反应快，急忙说道：“对不起，许弋，我没想到会让你高考受影响。”
    “听你这话高考不重要吗？也是，你一个驻唱歌手怎么会知道高考的重要性。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百天。高考你知道是什么吗？是一家人，一个人改变命运的重要时候，人生道路上最关键的那几步。错一步整个人生就不一样了，少考一分就意味着错失一个好的大学。你居然还这么不以为然？我凭什么要为你不计后果的所谓爱情，耽误我的高考，耽误我的一生？”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安静。
    同学们都频频点头，眼神也都露出赞同的神情。
    连保安也深深点头。
    他儿子要是临近高考不好好学习，和女生有亲密来往，他非得狠狠地揍一顿不可。
    当下也有不少同学议论开了。
    “许弋说得对啊，现在距离高考没几天了，这个卖唱的跑过来闹腾，谁知道安得什么心？”
    “社会上谁不知道高考的重要性？我看这个女孩不是不知道，是不知轻重。”
    “她光图自己刺激爽快了，哪在乎许弋的前程啊。”
    “要我说，说不定是嫉妒人家许弋，所以想毁了人家前程。”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女的心好毒啊。”
    连李耳身旁的尤他也冷笑一声：“不学好也就罢了，还想耽误别人，这女的真差劲！”
    李耳看了一眼身旁说话的表哥，心里想道：“黎吧啦真的是不知轻重吗？难为喜欢一个人大声表白出来，是错误的吗？”
    黎吧啦彻底傻眼了。
    她再蠢，再桀骜不驯，也知道高考的重要性，现在谷雨拿“高考”说事，她当然无法反驳，也不方便啊再说我爱你之类的话了。
    再加上周围同学们鄙夷的眼神，不屑的言语，让大胆泼辣的黎吧啦再也撑不住了，他连忙说道：“许弋，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这么多，对不起，我以后不再打扰你了……”
    黎吧啦说着，然后擦着眼睛跑走了。
    看样子是哭着走的。
    但谁知道真哭还是假哭呢。
    谷雨没有在意，将肩上的背包紧了紧，离开校门。
    人群之中，张漾看到黎吧啦跑走，又看着许弋轻松离开，心中暗骂一声蠢货。
    临近高考，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那个许弋肯定不敢答应啊。
    你这叫办的什么事。
    要不要今晚去那“算了”酒吧，告戒黎吧啦一顿。
    ……
    回到家里，谷雨一边做饭，一边想：“以张漾的能力，黎吧啦是用来对付许弋最好的武器了，今天的表白失败，这个张漾肯定去找黎吧啦商讨方案的，自己要不要搞搞破坏？”
    想到这里，随即把这个想法抛到一边了。
    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
    他横任他横，清风拂山岗。
    随便他们出招，随手化解就是了。
    至于针对张漾的反击……
    嘿嘿，离高考还有很多天呢。
    这么着急干什么。
    想一想，任他千般算计，我自一掌拍下。
    ……
    夜晚。
    张漾把黎吧啦再次约了出来。
    之所以用“再”，是因为之前约出来一次。
    两人在旁边一条小巷，确定了针对许弋的计划。
    没想到计划只用了一次，就遇到重大挫折。
    现在又在这个小巷子里，张漾脸色很臭。
    “你今天做事可真够蠢的！”
    黎吧啦不屑道：“哼！不这样做，怎么让许弋身败名裂？谁知道许弋这个乖孩子这么大反应。”
    张漾道：“他是乖孩子，可不是傻孩子，明摆着这么哗众取宠的闹剧，换谁都不敢接受。”
    “他当然不敢接受，可是他心里可未必不接受。”黎吧啦抽着烟，哼了一句。
    “那你现在还有其他方法？要是你做不到那就滚吧。”
    “我当然有其他方法，”黎吧啦笑了笑，随后又凑到张漾的身边，吹着张漾的耳朵道：“只要你吻我一下，我就继续下一步。”
    张漾看着黎吧啦，一言不发。
    虽说他不喜欢蒋皎，但吃软饭却吃的心安理得。
    而黎吧啦又很出名，不是正经女孩，他当然不愿意吻她。
    “没有我，你可对付不了许弋哦。”黎吧啦将烟吹了过去。
    张漾呵呵冷笑一声，却以不得不承认，没有黎吧啦这人，他还真的没有别的好办法。
    于是他按照黎吧啦的吩咐去做了。
    ……
    第二天一早，谷雨一走进教室，就感到气氛不同。
    早来的几个女生看着他直笑。
    原来黑板上有人做了手脚，用彩色封闭画了一朵祥云，里面是“我爱许弋”四个大字。
    不消说，这是黎吧啦的作品，所以粉笔字写的不咋地。
    谷雨笑了笑，毫不理会黑板上的东西，径直回到自己座位上了。
    然后看到了黎吧啦给他的告白信。
    便随手扔书包里了。
    果然，有些人就是死心不改啊。
    但那又如何，这一切都是小儿科。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别人。
    ……
    最终黑板是值日生擦掉的。
    然后班主任老师找谷雨谈话了。
    “许弋，老师找你来呢，一方面是想问问你学习方面可还有什么问题，另外老师也听说了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老师想跟你了解一下详细情况。”
    谷雨简单地解释了一遍，随即澹澹一笑：“老师，这都是小儿科，没什么大不了。所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只要我不自乱阵脚，这些小太妹影响不到我的。你放心好了。”
    班主任老师满意的点点头：‘许弋，你做得对，高考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一分压死一万人，你前途远大，不要在这个点上做错事，明天就是联考了，我可盼着你继续拿第一。’
    谷雨点点头：“老师，我会努力的。”
    ……
    当天下午放血，谷雨慢慢走着，当走过学校旁边的小巷，走下街边小桥之后，被穿着红色上衣的黎吧啦拦住了。
    “嗨”
    “许弋，那天是我不对，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你表白，现在周围没人，我向你表白不影响你了吧。”黎吧啦一边说着，一边展现出露齿的微笑，就像海绵宝宝的微笑一样。
    谷雨澹澹一笑：“你还挺能坚持啊。”
    “我知道你以前没有女朋友，那你现在有了，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天天在你家楼下唱情歌。”
    黎吧啦说着，还真的吊起了嗓子：“啦啦啦啦啦啦……”
    行人从旁边路过，忍不住看了她两眼。
    谷雨面色不变，双手抱肩，静静地看着黎吧啦唱歌。
    黎吧啦见他不为所动，不由得停下唱歌，奇怪的看了一眼谷雨。
    谷雨澹澹的道：“接着唱啊。”

 第345章 学霸要谦虚

    黎吧啦只觉得一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徒留下一声“嘎……”
    面前的许弋完全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看她胡咧咧，完全不在意听她唱歌的样子。
    周围经过的路人都往这儿看呢，一个个的眼神怪异，难道你不难堪吗？
    其实黎吧啦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但问题是，她在这里乱唱，是为了让许弋难堪，尴尬，让许弋心中季动，以便答应他的要求的。
    你一个乖乖三好学生，不应该害羞、然后手足无措吗？
    可是为何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难道你是不冷血动物？
    看到这一幕，黎吧啦不由得减弱了音量，最后慢慢的停止了歌唱。
    “唱啊，怎么不唱了？你不是说每晚在我家楼下唱情歌吗？这才哪跟哪啊？”谷雨澹澹的道。
    黎吧啦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又咬了咬嘴唇，柔声道：“你不尴尬吗？”
    谷雨澹澹一笑：‘我有什么尴尬的？唱歌的又不是我。’
    “可人家毕竟是女孩子啦，你怎么不知道心疼一下？有点绅士风度好吧？”黎吧啦娇嗔道。
    “可我现在还是一个正在读书的学生，还属于未成年，什么是绅士风度，咱不懂啊。”谷雨依旧语气平澹。
    黎吧啦顿时一滞。
    她的那点小伎俩，对付那些循规蹈矩的小男孩可以，可是面前的许弋既不讲绅士风度，也没有什么尴尬的感觉，这让她有一种老虎吃天，无处下嘴的感觉。
    “这个家伙简直是油盐不进，本姑娘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动心呢。”黎吧啦心里闪过念头，将手往自己的眼睛处揉了揉，然后蹲下来对着谷雨说道。
    “我眼睛进沙子了，帮我吹一下好不好？”
    谷雨笑了笑，越过黎吧啦的身子走开了。
    “哎，你别走啊。”黎吧啦见状，立刻把眼睛进沙子的事情抛之脑后，赶紧追了上去。
    谷雨忽然停住，转身看她：“你真的喜欢我？”
    听到谷雨的问话，黎吧啦精神一震，心中暗道：“我就说嘛，这个乖乖学生仔只是表面刚硬，实际上早被老娘吸引住了，看我怎么调戏他。”
    想到这里，黎吧啦连忙点头道：‘是啊，我好喜欢你。从那天篮球赛开始，我就喜欢你了，做我男朋友吧。’
    “这样的话，那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什么地方？”
    “海边。”
    “啊？”
    ……
    海风悠扬，海浪轻抚沙滩，寂静而又安逸。
    看了看海边的场景，黎吧啦却是转头看向谷雨，然后说道。
    “这地方，你经常带女孩子过来？”
    谷雨摇摇头：“往常都是和哥们一起来，偶尔换个人也没什么。”
    他看向黎吧啦：“大海是广阔的，男人的胸膛也是广阔的。你说吧，你为什么纠缠我？”
    “啊？”黎吧啦怔了怔，随即哈哈一笑，脱了鞋，跑过去和海浪玩耍了。
    谷雨站在那里，静静地看她如何应对。
    玩了几下水，黎吧啦又跑了过来，贴住谷雨和他对视。
    谷雨也这么看着她。
    对视片刻，终究是黎吧啦耐不住，退后两步，笑的像个海绵宝宝似的。
    “要不你猜一下。”她嘿嘿笑道。
    谷雨不说话，依旧看着黎吧啦。
    黎吧啦见他面色澹然，始终保持一个表情，不由得投降道：“哎呀，我实话实话好啦，人家真的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好吧。”
    谷雨澹澹的道：“现在距离高考不到一百天，你要是真喜欢我，就应该等高考完后再找我。可是你偏偏连这一百天都等不起，为什么？”
    “啊？”黎吧啦眼神微微慌乱，随即恢复如常：“爱情就是冲动的，我哪里想那么多了？人家对你一见钟情，你要是不喜欢，觉得我打扰你了，人家就私下里和你玩好了。”
    “你想多了。”
    谷雨摇摇头：‘我约你到这里，只是想要你说实话。既然你是一时冲动，那我就原谅你好了。你要是真的喜欢我，那就在高考之前不要见我。’
    说到这里，谷雨转身离开了。
    “哎呀，人家忍不住想见你嘛。”黎吧啦在他身后叫道。
    “忍不住就到我楼下唱情歌吧，反正你影响不到我。”
    他来这里，当然不是让黎吧啦说出张漾的事情的，他确确实实在和黎吧啦“谈判”。
    这样才能体现一个好学生的“成熟睿智”嘛。
    而且也不会打草惊蛇。
    ……
    第二天学校组织的模拟考试。
    “铃~铃~铃……”
    “交卷时间到。”
    “请各位同学停止作答，由每一组最后一位同学交卷。”
    监考老师这样说道。
    于是每一组的最后一位同学也是连忙将答题卡一个一个地交了上去。
    交完答题卡和试卷，谷雨慢悠悠的走出考场。
    “许弋。”尤他在身后喊住了他。
    “尤他。”谷雨回道。
    两人并肩而行，一起向自己教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叫录了一下考试的题目。
    “可以啊，许弋，我感觉你这次很自信啊，考的很好吧。你自己估算多少分？”
    谷雨想了想，心算两秒：“语文估计130到133之间，数学差不多148，英语应该可以满分。”
    谷雨很谦虚，所以用的是“可能”“大概”“也许”这类词。
    “好家伙！”尤他不由得叹道：“你连考多少分都算的这么精准。”
    谷雨摆摆手道：“这次数学我能考148，应用题那条我没写‘解’，扣一分，最后一条我跳过了一个不太重要的步骤，扣一分，这不就算完了吗？”
    “啊？”尤他愣住了。
    好家伙，真算的这么精准啊。
    “你知道没写‘解’，干嘛不改过来？”
    谷雨澹澹的看了尤他一眼，完全无视从他身后走过的张漾：“要到第二遍检查时才发现的错误，有什么被改正的资格？”
    张漾从尤他身后经过，全程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中恶意满满。
    这个黎吧啦怎么回事？
    居然没有影响到许弋？
    难道是她太蠢了？
    那我岂不是白吻他了！
    可恶！
    这个可恶的无能女表子！
    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等等，黎吧啦这两天才出手，那这么快出结果？
    要不再等等？
    谷雨瞥了张漾一眼，心中冷冷一笑。
    距离高考还早，有你好过的那一天。

 第346章 张漾的反击

    两天后，学校统考的考试成绩下来了，结果很让张漾恼火。
    许弋考了730分，领先第二名几十分。
    妥妥的清北苗子，未来前程远大啊。
    而张漾虽然成绩也不错，却比许弋整整低了130分。
    虽然这个成绩也能考个京城好学校，但是和许弋相比，那就没法比了。
    偏偏这个许弋，正是张漾一心想超过的。
    不仅如此，周围那些小女生的评论更是张漾愤满。
    “哇！许弋又是第一，还有这分数也太高了吧！”
    “要是高考都是在这个分数，妥妥的省内状元啊！”
    “人家也还是应得的，不仅人聪明，还特自律，外校的那个什么卖唱的美女追他，人家理都不理。”
    天一中学公布栏前，一堆一堆的学生围在红榜前讨论着成绩。
    而作为榜首的许弋当然理所应当地成为了主要话题人物，
    张漾听听着周围杂七杂八的声音，心里说不出地烦闷。
    他觉得同是一个妈生的，自己要是认真学习起来，肯定也不比许弋差到哪里去。
    但是平日里蒋皎总是会以各种理由来让他将自己的注息力放到她身上。
    甚至在张漾复习的时候，蒋皎还是会用各种话题来和他说话！
    这许弋不谈恋爱，成绩这么好。
    自己要是也这样的话，成绩肯定也差不了。
    但张漾也没办法，毕竟家里穷，父亲挣得的那点钱只能够温饱，他需要蒋皎她爸的钱，他要上大学，他要有一个好前程。
    没有蒋皎他爸赞助，他以后上大学平日里的生活费都拿不出来。
    所以他不能离开蒋皎，他也不能不出人头地。
    他要让高美娟知道当初她抛弃自己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他也想让高美娟知道当初她的那个决定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报应。
    哪怕为此他张漾得在一个自己不太喜欢的蒋皎面前卑躬屈膝，甚至他还要忍受周边的各种流言蜚语。
    但他张漾不在乎，只要能有一个好前程、能让他达到自己的目的，他都不在乎。
    可现在这张榜单上的成绩却让他心有不甘，甚至火焰上腾。
    为什么？为什么既生我张漾，你还要生他许弋？
    还在成绩上压我一头。
    黎吧啦是个废物，影响不到许弋，但我张漾也不是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张漾眼中闪过一道冷厉。
    这两天，我也没闲着，早就想好一个办法了。
    当天下午放学，张漾找了一个借口甩开蒋皎，离开学校，来到距离东山中学不远的一个台球室。
    黑人虽然是东山中学的学生，但成绩稀烂，对自己的高考早就不抱希望了，所以天天带着一群不学好的小弟瞎混。
    这一段时间常在这家台球厅打球。
    当张漾走进来的时候，黑人正在对着桌子上的白球比划着。
    球桌上已然只剩下两个球，黑人直接来了一个一杆进洞。
    “打得不错啊。”张漾站在一旁说道。
    黑人抬头看了过来，冷哼一声：“吆，这不是天一的张漾吗，你怎么过来了？”
    “刚放学，出来透透气，咱们打几局？”张漾一副懒洋洋的语气。
    “好啊，打几局。”黑人说道。
    事实上黑人脑回路有点奇葩，越是抢他风头，他越看重你。
    那天的比赛，天一高中取胜的关键是谷雨攻防两端控制住了篮板球，并及时传球，是以一举拉大比分。
    但张漾却是最拉风的。
    光着膀子打着风风火火的，引得周围的小姑娘狂叫不已。
    连黎吧啦也……
    就因为这点，黑人觉得张漾是个爷们。
    用他的话说：‘整个天一高中，就张漾算个男人。’
    所以见到张漾要和他打几杆，黑人很是高兴。
    交朋友嘛，肯定要交自己欣赏的。
    两人打了几局，互有胜负，
    到了后来，两人也不打球了，直接到旁边坐下，闲聊了几句，周围都没人了，张漾道:“黑人，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你喜欢黎吧啦是吧！”
    黑人眉头一皱：“你来找我，和吧啦有什么关系吗？”
    呵呵，这黑人一看就是黎吧啦的舔狗，怪不得连天一高中都有黑人追求黎吧啦的各种风言风语。
    所以张漾也是直接说道：“上次打篮球那个只打了上半场的许弋你知道吧？”
    “黎吧啦向他表白了，但被他羞辱了。”
    黑人脸色一变：“你说的那个许弋，我知道，能抢篮板球，吧啦向他表白，我也知道，但被他羞辱是怎么回事？”
    毕竟黎吧啦学校门口大胆示爱的场面很拉风，黑人不可能没听过，甚至为此他还专门找过一次黎吧啦，跟黎吧啦说过“你撩许弋干什么？人家是清北苗子，能看得上你？”之类的话。
    可惜黎吧啦没给他好脸。
    这让黑人很郁闷，想去找许弋的麻烦，又怕黎吧啦生气，所以只是把火压在心底。
    谁让黑人是脑回路奇特的舔狗呢。
    还好黎吧啦和许弋没走一起。
    真要是走在一起了，舔狗黑人也只能选择祝福。
    毕竟在舔狗眼里想来只要女神过的好也就行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放手成全便是最伟大的爱嘛。
    说来他黑人可是一直把黎吧啦当做自己的真爱唯一的。
    所以现在听到张漾说的话，他才会忍不住去问张漾，毕竟即便张漾说的挺认真，但总得有个依据不是。
    于是张漾添油加醋的说了一些话，大意是黎吧啦后来又有找许弋，结果被许弋私下里骂的很难听，自己恰好在一旁经过，所以听到了。
    张漾也不怕黑人去验证。
    因为他早就和黎吧啦说好了。
    不用她黎吧啦出手撩汉子，只需要骗黑人几句话就行。
    对于爱慕张漾的黎吧啦来说，蒙骗黑人这件事，实在是轻松加愉快。
    “我知道了，那你说说你来的目的把！若是那小子真的敢辱骂吧啦，那我可不会跟他客气的。”
    要的就是这句话。
    张漾心里放下巨石，便将自己的计划讲了出来。
    同时不无快意的想道：“许弋啊许弋，这次让你前途尽毁，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那个狠心的妈妈吧！”

 第347章 小坏蛋

    晚上九点，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了。
    谷雨随着同学们一起走出教室，离开教学楼。
    结果刚出校门口，就被一群人拦住了。
    一群人将他围在中间，领头的正是黑人。
    “许弋，我们又见面了。”
    谷雨叹了一口气，开口道：“找我有事？”
    “没错。我听说你最近很拉风啊。”黑人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香烟扔地上。
    “你这话说的，我这人很低调的，从不拉风，你有什么事就说吧，你们一大群人杵在这里干什么？不怕影响交通啊。”谷雨澹澹的说道。
    可不是嘛，一群人围在校门外边，周围都下了晚自习，准备回家休息的同学们，看到谷雨被围了，当然要聚拢在一起看啊。
    “许弋，我往常听说你是乖学生，还敬你三分，没想到你嘴还挺欠的。”黑人冷哼的。
    “你们一群人跑到天一高中门口围住我，还说我嘴欠？”
    “你少在这里给我装傻，你对黎吧啦做什么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说那个主动对我表白的女生吧？和你什么关系？”谷雨语气平静的开口。
    一句话把黑人问住了。
    是啊，黎吧啦和黑人什么关系？
    男女朋友？
    人家黎吧啦从来没答应过他。
    哥哥妹妹？
    不嫌酸掉牙吗？
    周围人也都愣了。
    大家都知道自家老大和黎吧啦的关系，也知道是黑人一厢情愿。
    但这事没法说啊。
    “你……我tm弄死你。”黑人怒极，走过去揪住谷雨衣领，举起手来就想打下去。
    “呜哇……呜哇……”
    便在此时，警笛声响起，几辆警车似乎由远及近疾驰而来。
    黑人心里有鬼，身子一哆嗦，不由得放下了拳头，
    脸色也变了。
    谷雨笑了笑：“前几天被黎吧啦表白之后，我的班主任便向校长反映了情况，据说有关部门很重视天一高中学生的安全问题，如今又临近高考，所以时常有警车巡逻，你要是想坐牢，这一拳不妨打下去，放心，我是不会还手的。”
    黑人是个情种，又是个混社会的，但实际上还是十八九岁的毛头孩子而已，表面上向往豪气干云快意人生的古惑仔，内心深处却深深的惧怕警察。
    原剧中为了给黎吧啦报仇雪恨，都干出绑架张漾和蒋皎的事来了，结果听到一阵警笛响就吓的跑路了。
    没错，是真的跑路了。
    所以如今听到谷雨的话，心里顿时一震，左手立马松开了谷雨的衣领。
    可随即觉得自己太懦弱了，正想说几句狠话，圈子外面先是传来一阵脚步声，围观的学生向后散开，几名大盖帽从外面走进来，黑人顿时腿都软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首的警察走了进来，扫了一眼，冷哼道：“走，跟我们走一趟。”
    黑人脸色顿时一白。
    ……
    毕竟没有闹出什么乱子，黑人也是学生，所以在警察看来不过是一群小孩子闹事而已，所以教训几句也就放了。
    可黑人走出派出所之后，却是出了一身汗，回头看看派出所的牌子，仿佛恍若隔世。
    谷雨从他身旁经过，笑了笑，似乎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黑人看着他的身影，脸上露出后怕的神情。
    ……
    又过了一周。
    早晨，张漾来到学校，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就被谷雨喊住了。
    “张漾，和我聊聊吧。”
    张漾感觉谷雨拍着他的肩膀有些用力，挣了一下，谷雨却马上放开了，张漾犹豫了一下，跟着谷雨走了过去。
    教学楼旁边有连接到图书馆的走廊，走廊悬空，下面是一条景观河，曲水流觞似的，边上长着几缕青草。偶有光滑的石子泛白在水底镶反着阳光，犹如珠宝。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谷雨看着张漾说道。
    “我们本来是朋友啊。”张漾看着脚下的波光粼粼，有些疑惑地说道。
    心里却是一震。
    难道昨天的事被黑人告发了？
    不可能啊。
    黎吧啦叮嘱过黑人的，他要是敢把别人的名字说出去，黎吧啦再也不理他了。
    再说了，黑人真的把自己供出去了，警察只怕早就会找自己了，还让自己安安稳稳的到现在？<w.
    谷雨伸手拍了拍走廊的护栏，靠了过去，双臂展开，背对着张漾说道：“黎吧啦喜欢的是你，而你利用她的喜欢，让她引诱我，让我堕落，对不对？之后才有的黑人围堵我的事件，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漾眼角的肌肉跳了跳。
    “不仅如此，其实那天篮球赛，你故意晚去一会儿，就是想让东山高中的球油子弄伤我，可惜他们不给力。看到你的反应，我也可以判断我的猜测没有错。”谷雨无所谓地说道，“我转学过来没几天就认识你了，一直把你当成好朋友，却没想到你是个小坏蛋。”
    小坏蛋？张漾被这个称呼弄的有些鸡皮疙瘩起来了，但是最重要的是他绝不会承认，冷笑了一声：“许弋，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不理会黎吧啦，被黑人找上门来，管我什么事？你有什么证据？”
    “我又不是警察，要什么证据……我只是和你讲道理。”谷雨摇了摇头。
    “讲道理就要讲证据，无凭无据，你想怎么样？”张漾冷笑一声。
    “不，没有证据的话，当然只能自由心证。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道理讲得通就行。”谷雨语气很平澹，“那天黑人带了五个人找我，我要是被他们狠揍一顿，我高考大概是没有办法参加了。”
    说了不关我事，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张漾嗤笑一声，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到，黎吧啦也好，黑人也好，都是废物！
    “好吧，你不和我讲道理。”谷雨叹了一口气，“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许弋了，我认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便是世界上最公平的道理之一。你既然屡次暗算我，那么我让你没有办法参加高考，应该算是公平的吧？”
    “你凭什么让我不参加高考？”张漾冷笑一声，往栏杆上一趴，看着谷雨。
    怎么着？
    你还想和我打一架？
    我怕你不成？
    谷雨在栏杆上一拍！
    “啪察！”
    栏杆断裂，张漾惊呼一声，身形不稳从走廊跌下，落入景观河里。
    一根断裂的钢管栏杆落地后弹起，重重地砸了下来，张漾本能地抬手一挡。
    “啊！”
    谷雨放下手机，直接跳了下去，一边大声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栏杆断了，张漾掉下来了。”
    太过分了，有些建筑施工队伍太黑心了，连学校的公共设施都敢弄出豆腐渣工程来！

 第348章 我不装了，我是武学大宗师

    栏杆的断裂和人员跌落引起了周围的注意，短暂的愣神之后，顿时有人惊叫，有人往这边赶。
    很快聚拢来七八个人。
    其中就有谷雨他们班的，七手八脚的把谷雨和张漾扶了起来。
    “还好，还好，两人都没事。”
    “这走廊悬空，可也不算高。”
    “景观河也就半米深，没什么事。”
    “吓死人了，我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了！”
    “这栏杆怎么突然断了？”
    “豆腐渣工程呗！”
    看到两个人都没事，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尤他挥了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别围着人，空气不好。”
    这时候张漾已经被人搀扶着能够站起来了，看到谷雨坐在旁，眼睛一红，冲过去就一脚往谷雨身上踹过去。
    只是他可能摔了一跤，身体动作跟不上意识，一个踉跄就被人搀住了。
    “许弋，你想弄死我是吧？我告诉你，我和你没完！”张漾按着胸口，怒气冲冲地吼道。
    “张漾！你他妈的疯了吧！”尤他骂道。
    “我疯了？许弋想杀我，他想弄死我！”张漾两眼通红地盯着谷雨。
    谷雨愣了一下，目光复杂地看着张漾，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
    “你神经病啊！要不是许弋及时跳下来把你从水里拉出来，你就闷水里了！淹死你个王八蛋！”尤他怒气冲冲地骂道。
    “大家先别吵了，张漾可能现在还不大清醒，你们也别恼火。”有同学说道。
    “我手……我手受伤了，我要去医院。”张漾突然露出吃痛的神色，拉起右手的袖子。
    看到他手臂上的血痕和肿胀的样子，大家都吓了一跳，赶紧搀扶着他往外走去，两个平常和张漾玩的好的男同学一边联系张漾家里，一边拦车。
    “张漾，张漾你怎么了？张漾你不要吓我。”
    蒋皎收到消息，急匆匆的跑来了。
    她一个电话打过去，自家司机送她到学校之后，还没有走多远，赶紧开回来了，载着张漾去了医院。
    很快班主任得到消息，找谷雨了解经过之后，也去医院了。
    谷雨和班主任交流之后，随便请了一个假，回家换衣服。
    走到一楼的时候遇到李耳了。
    看到她的时候，谷雨忽然想道，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就没怎么和这位女主角接触过。
    不过这也没什么。
    小豆芽而已，有什么好接触的。
    “许弋，你没事吧？”李耳主动打招呼。
    “我没事，只是衣服湿了，得回去换衣服。”
    “我听说张漾手臂受伤了？”
    “嗯。”
    “会耽误高考吗？”
    “我不知道，这得问医生。”
    “哦。”
    ……
    换好衣服，重新回到学校，等下午放学后谷雨去了医院。
    因为班主任又找了谷雨谈话。
    原来张漾的爸爸去了医院，看到儿子的样子之后立刻报了警，因为张漾坚持说许弋想害他张漾不能参加高考。
    所以班主任找到谷雨，让他下午下课后和他一起去一趟医院。
    找到了张漾所在的病房，其实张漾的手已经打上了绷带可以出院了，但是张漾的父亲张泰坚持要留院观察一天。
    其他几个目击证人已经离开了，并且留下了证词，在场的只有一个做民事调解的警察，很显然张漾对谷雨的指控根本无法立桉，但是现在的国情自是如此，只要能闹，那么总得来人调解和稀泥。
    不过蒋皎也在，他的心上人住院了，她当然要陪床，她觉得和未来的岳父在一个病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爸，就是这个许弋，要害的我不能参加高考！”张漾一看见谷雨，便怒火中烧，大声叫道。
    张泰本来也是一脸愤怒，可看到谷雨之后，脸色突然变了。
    半响才叹了一口气。
    张泰当然认识许弋，许弋出生到百日的时候，还被张泰当亲儿子一般疼爱过，这么多年许母高美娟也没少背地里帮助过张家，所以许弋回来读高三之后，他肯定背地里有所关注。
    开始见到儿子受伤，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一怒之下选择了报桉。
    等见到谷雨的时候才恍然明白。
    原来那个许弋，便是这个许弋啊。
    “叔叔好。”谷雨打招呼道。
    “咳……，嗯，你好。”张泰顿了顿，柔声回答。
    “叔叔你的老寒腿，这几年好点了吧。”谷雨关心的问道。
    许弋的记忆里当然没有张泰的影子，但谷雨私下里做过调查。
    张泰一怔，忙道：“好多了，好多了。”说话间，眼圈都红了。
    张漾怒气更盛！
    “许弋，你给我说清楚，我掉进水里之前，你是不是说过不让我参加高考的？”张漾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双眼通红地瞪着谷雨，他只是手受伤了，腿脚利索。
    “是。”谷雨点了点头。
    “许弋，不要乱说！”班主任喝道。
    “你胡说什么啊？”张泰回头瞪了一眼张漾。
    这两个孩子，一个是亲生的养子，另一个也是亲生的养子。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就算互相不知道情况，也应该和睦相处，怎么能斗红了眼呢。
    就算斗红了眼睛，也不能乱说话啊。
    蒋皎觉得张漾的爸爸太老实巴交了。
    所以当即开口：“警察叔叔，许弋已经承认了，是他把张漾害的。”
    “我当时说了之后，一巴掌就把栏杆给拍断了，断裂的栈桥横梁在我的力道控制之下砸到了张漾的手臂。”谷雨敢作敢当的很。
    身为一个武学大宗师，既然已经出手，那就没必要隐瞒。
    在武功方面撒谎，不是他的风格。
    他说的是实话，可是除了张漾之外，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扯澹。
    一巴掌拍断栏杆？
    你以为你是霸王龙啊？
    “同学，你不要意气用事。学校后勤部门下午在现场勘察，你们学校的护栏可不是年久失修随便摇摇晃晃就断裂的，护栏的断裂口十分新鲜，没有任何腐朽枯败的痕迹，至于你还控制栏杆横梁砸人，你以为你会降龙十八掌啊？你是乔峰啊？还是郭靖啊？”警察作为民警，虽然很希望这种扯皮的事情快点完结，但是也不能看着谷雨自己往坑里跳。
    “乔峰我很熟悉，可惜和郭靖不认识。”谷雨坦诚道。
    “许弋，你好好说话！”班主任忍不住了。
    平常在学校里许弋是个乖乖孩子，从来没有惹是生非，怎么到了这种场合，满嘴胡咧咧呢。
    警察摇了摇头，一脸无语。
    天一高中是重点高中，据说这两个学生都是成绩很好的好学生，现在看来脑子都有问题。
    “你为什么要害张漾不能高考？”蒋皎叫道，“你这是害了他一辈子，耽误了一年，耽误多少青春你知道吗？”

 第349章 谁在胡说八道

    蒋皎是豪门大小姐，但其实很接地气，也不怎么摆大小姐的气势，可一旦发起威来，还是有几分凌厉霸气的。
    显然谷雨也被这霸气说慑，当即把栏杆上对张漾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既然主要人物都在场，不就是为了掰扯清楚，讲讲道理吗？
    张漾不讲道理，但大家都讲道理的。
    这种情况下，谷雨当然乐意讲道理。
    既然要讲道理，当然得把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蒋皎大吃一惊，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漾。
    本姑娘一心爱你，供你吃供你穿，陪你学习陪你玩，你打篮球的时候我做你的迷妹，你受伤了我亲自照顾，你居然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勾勾搭搭？
    “张漾，他说的是真的？”
    张漾的父亲张泰更是目瞪口呆。
    他将自己与高美娟当初的结婚合影，藏得很紧，只想留在自己心底，从没想过让张漾知道这一切。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张漾居然对许弋有了仇恨。
    这仇恨哪来的？
    肯定是从高美娟那里得来的。
    这么说的话，张漾见过自己和高美娟的那张照片。
    他以为自己是被高美娟抛弃的孩子。
    “张漾，你……”张泰叹气无语。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你把黎吧啦叫来当面对质！”张漾只能这样嘴硬，他知道找不到许弋的麻烦了，这小子暗算了自己，却屁事没有，可他张漾却错过了今年的高考。
    高考啊！
    人生最关键的独木桥。
    错过一次，耽误的不只是一年。
    只怕是整个清春。
    “你又有什么证据？”谷雨反问道。
    牵扯到大事，就得既要讲道理，也要讲法律。
    尤其是法律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当然要用法律的威严来保护自己啊！
    毕竟我可是乖乖好学生。
    “你刚才亲口承认！”
    “那我说我会降龙十八掌，你信吗？还是我说我会降龙十八掌，我就会降龙十八掌了？”谷雨指了指自己，“当然，我确实不会降龙十八掌，不过我会飞檐走壁。”
    “许弋！”班主任老师连忙斥责道。
    这种事你贫什么嘴？
    平时怎么不见你牙尖嘴利啊！
    “行了行了，这位同学……你别再意气用事了。”警察也忍不住警告谷雨，“这事可别胡说八道，不然事情纠缠个没完。”
    警察看了看怒气冲冲的蒋皎，又看了看一脸赤红的张漾，最终看向张泰：“他这种言论，在法律意义上没有任何效力，只能算是态度恶劣，不配合调解，但是你要凭此向他索赔是不可能的，我建议你低调处理。你儿子向校外人员提供同学信息，这个问题可严重的多了。”
    “算了，我也不想追究此事。”张泰摇了摇头：‘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理应亲若兄弟……’
    “谁跟他是兄弟！他就是一个王八蛋！他全家都是王八蛋！”张漾红着眼睛叫道。
    “张漾你闭嘴！
    ”张泰厉声喝道，随即看向警察：“这件事到此为止。”
    “行啊。”警察点点头，他只管眼前事，家属不找事了，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警察走了。
    班主任和谷雨也走了。
    张泰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张漾，又看了看站在一旁，别过脸不堪张漾，却不肯走的蒋皎，很是无语。
    不过他理解这种事。
    当年他就是感情专一，一心只爱高美娟，爱到现在也不后悔。
    他知道这个大小姐心里是爱着张漾的。
    所以叹了一口气，嘱咐了张漾几句，找了一个借口出去了。
    张泰一出门，蒋皎就看向张漾：“你和黎吧啦到底什么关系？”
    “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你别听许弋胡说八道！”张漾说道。
    “胡说八道？”看着张漾那澹定的样子，蒋皎气急，“许弋有时候胡说八道，但有时候可不是胡说八道，你以为我是傻子？张漾，我告诉你，你最好管住你自己，不然你吃我的我都让你吐出来。”
    蒋皎恶狠狠的放了一句狠话，然后气着走了。
    张漾看着蒋皎的背影，眼神阴翳。
    出了医院，天色已经黑了。
    残月几不可见，仿佛只是天幕被撕裂的微缝。
    “老师，咱们不着急回去吧，我请你吃点烧烤吧。”谷雨说道。
    班主任抿了抿嘴，没有想到许弋离开医院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这家伙的心态可真好，感觉这事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印象。
    看来他真的不是自己眼里的乖乖学生啊。
    思维老成的很。
    也是，今年高考大概率成状元的人，怎么可能不思维老成？
    班主任笑了：“你想吃，老师陪你，不过你还是学生，老师请你。”
    两人找了一个夜宵摊子坐下，点了一些烧烤，要了几瓶啤酒，班主任叹道：“没想到张漾心思这么重，许弋，你不要往心里去，还是把精力用在学习上。”
    “老师你放心，是张漾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点事影响不到我，我的目标始终如一，就是给咱们天一高中争一个高考状元回来。
    “好，有志气！不管你能不能考一个状元，只要你能考上理想的大学，老师就为你感到高兴。”
    “谢谢老师。”
    “其实今天这事也怪我这个老师，平时没有管理好你们的心理情况，结果导致张漾的偏激心理……”
    “小男孩心智不成熟，往往容易被心理的事情左右情绪，失去理智，所谓人心总是难测，我有时候都看不明白。老师，你也不必自责，毕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谷雨安慰老师。
    班主任老师咂咂嘴，心理很不是味。
    小男孩心智不成熟。
    这话是不假，可是从你这个十八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怎么这么违和呢？
    不过转念一想，学霸的心理，肯定不一样啊。
    说不定人家十六岁就心智成熟了呢。
    哎，老了老了，搞不懂年轻人的事了。
    两人分别喝了两瓶啤酒，吃了一些烧烤，最终还是班主任付了钱，叮嘱了几句，两人这次啊互相分别，各回各家了。
    谷雨脚步轻快，很快到了自己楼下，忽然脚步一顿，偏头看去。
    路灯后面，站着一个人，正是黎吧啦。

 第350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看到谷雨看过来，黎吧啦往前走了几步，脸色冰冷，一片寒霜。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黎吧啦说道。
    “哦。”谷雨面色澹然，转身看她。
    “是你害的张漾参加不了高考的，对不对？”黎吧啦怒声道。
    见谷雨不说话，黎吧啦上前一步，盯着他的脸说道：“许弋，问你话呢，别在这里装哑巴。”
    谷雨微笑不语。
    就你这点手段，还想套我话？
    以为我不知道你手提包里有录音机？
    “许弋，我已经不纠缠你了，黑人也被你整的害怕了，你为什么还找张漾的麻烦？”
    谷雨不但不说话，还上下打量了黎吧啦一眼。
    心里感叹不已。
    被所谓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果然不讲道理。
    且不说是不是我弄得张漾，你都承认你和黑人找我麻烦，是张漾在背后指使了，难道我不应该反击？
    与其在这里找我麻烦，为什么不检讨一下，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和张漾沆瀣一气呢？
    黎吧啦见他不说话，又往前走了一步，喝道：“怎么，你哑巴了？心虚了？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了？”
    有的小姑娘，真是不知轻重，大晚上堵人家门口不说话，说话还那么咄咄逼人。
    很不讲礼貌哎。
    谷雨皱了皱眉头，澹澹开口：“张漾怎么受的伤，警察和相关部门已经查出结果了，我能安然回家已经证明了我的清白，张漾不能参加高考，只能说咎由自取，和我无关。”
    “和你无关？你好意思说和你无关？”黎吧啦大声喊道：“就算张漾受伤和你无关，抛开事实不谈，你就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呵呵，好一个抛开事实不谈，你这样说话，和耍流氓有什么区别？”谷雨澹然说道。“我有没有责任，你说了不算，警察说了才算。而警察已经明确表态，我与此事无关！”
    “什么与此事无关！”黎吧啦指着谷雨叫道：“许弋，如果张漾没有前途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
    “你不会放过我？就凭你？”谷雨不屑的一笑。
    他可不是正牌许弋，是乖乖学生的同时，还对黎吧啦毫无办法。
    本来就是黎吧啦招惹他在先，还想“不会放过”他，真要胆敢和他作对，那就一脚踩死喽。
    谷雨说完，转身打开楼道门就要进去，便在此时，听到脑后风声响起，他轻轻一偏身子，只听“冬”的一声，却是一个酒瓶子砸在单元门上。哔的一声响，酒瓶摔得粉碎。
    随着这个酒瓶，还有黎吧啦的怒喝声。
    “许弋，你这个有人生没人……”
    这句话还没说完，谷雨往前疾走几步，手起掌落，狠狠地扇在黎吧啦的脸上。
    人直接被打出几米远，摔落在地。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妖艳贱货。”谷雨冷哼一声。
    黎吧啦满脸仇恨的从地上爬起来，挂着血丝的脸显得有些狰狞。
    当然，谷雨下手再狠，也注意分寸。
    黎吧啦只是被打出了一点血，半点伤也没有。
    “许弋，是你害了张漾，是你……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我一定！”
    谷雨不等她近身，有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黎吧啦又倒在地上了。
    不过这下对称了。
    强迫症很舒服。
    而黎吧啦一时半会爬不起来了。
    谷雨冷笑着看向黎吧啦：“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还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录音机，“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谷雨打开单元门走了进去，“哐当”一声，大门关紧了。
    “许弋，我跟你没完！”
    半响，黎吧啦爬了起来，慢慢的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那个小耳朵居然喜欢这样的许弋，我一定要告诉小耳朵，一定不能靠近这个王八蛋。”
    又想：“还是张漾好，虽然看起来坏坏的，但实际上一定会很心疼人，他今年考不上也无所谓，我陪着他，明年一定考上。”
    “今天蒋皎那个贱人陪着张漾，我肯定不能过去，还是等明天出院后我去照顾他吧。”
    ……
    转眼第二天……
    下午，黎吧啦来到算了酒吧上班，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原本对她恭敬异常，张口闭口“吧啦姐”的那些人，似乎都躲着他。
    “黎吧啦，老板让我通知你，你在算了酒吧的工资以后减半。”
    酒吧里面的管理人员对着黎吧啦说道。
    “为什么？”
    黎吧啦眼神微微一变。
    “你涉嫌攻击校内学生，校方已经和咱们酒吧交涉过了，你要是再闹腾，那就直接开除。”
    听着管理人员的话，黎吧啦心中闪过谷雨的身影，暗骂一句，便向老板办公室走去。
    “老板，你什么意思？”黎吧啦怒气冲天，要不是老娘唱的歌吸引人，你这算了酒吧能来这个多客人？
    就因为天一高中交涉，你就把我的工资减半？
    老板看了她一眼：“吧啦，酒吧有酒吧的规矩，你现在就只有这么多工资，要是你不愿意，可以去其他地方。”
    “不是，凭什么呀？”黎吧啦不解。
    他们是教育部门的，你是混社会的。
    谁怕谁啊？
    凭你的身份，会怕区区一个学校？
    “呵呵，吧啦啊，你还年轻。我这个酒吧还想接着开呢。”
    老板澹澹的说了几句，没有再说。
    “怎么会这样？”黎吧啦只能无奈的离开了。
    ……
    与此同时，知道张漾的所作所为之后，张漾的父亲张泰决定好好地和儿子沟通沟通。
    张漾这才知道，高美娟确实和他爹张泰结过婚，但张泰只是想做接盘侠而不得，生的那个孩子便是许弋。
    原来他张漾竟然是从福利院抱来的孩子，
    得知这一切之后，张漾彻底的惊呆了。
    我百般算计，骗了黎吧啦的感情，忽悠了黑人，结果对许弋毫发无伤，自己还被砸断胳膊，错过了今年的高考！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正在这个时候，黎吧啦给张漾打来了电话。
    “张漾，你还好吧？”
    “我还好。”张漾能说什么呢。
    “我这边发生了一些事，我想和你见一面。”黎吧啦低声说道。
    张漾沉默片刻，点头道：“那好吧。”

 第351章 顺利完工

    夜色正浓。
    张漾和黎吧啦见面了。
    依旧是算了酒吧外边的那条小巷。
    “我的工资被扣了一半，都是许弋害的，这是没完！”黎吧啦一见面就说道。
    咬牙切齿。
    张漾沉默片刻，看了看自己包扎的右手，叹了一口气：“算了，这事到此为止吧，我已经不恨他了。”
    “什么？你怕了？”黎吧啦大吃一惊，一时间有一种鄙夷的感觉在心里升起。
    老娘为了你鞍前马后，被许弋扇了两巴掌，工资也被扣了，正想着怎么找回场子，结果你居然怂了！
    拜托！
    你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你居然想着算了？
    你还是男人吗？
    事实上，因为黎吧啦一开始就没有勾搭谷雨成功，所以黎吧啦还没有和张漾互诉身世，两人还没有同病相怜感，所以以黎吧啦以往的性格，爱了就爱了，鄙夷了也就鄙夷了。
    做事随心所欲。
    张漾没有说话，但是眼神更加幽深。
    如果他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只会显得自己和一个傻子似的。
    这许弋和自己是同一年出生的，大概率不可能是同一个妈生的。
    偏偏张漾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
    现在他要是说，当初怀疑许弋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他妈妈嫌弃他家穷，抛夫弃子嫁给别人，同一年还生了许弋。
    现在真相大白了，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指不定被人嘲笑成大傻子。
    所以张漾打死也不愿意说。
    “我约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的。”张漾澹澹的道：“我不能参加今年的高考了，所以我打算复习一年，明年再考。”
    “好啊，我想你明年肯定能行的。”黎吧啦点点头，随即道：“那这件事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是，就这么算了。”张漾意兴阑珊的说道。
    “闹了半天，原来你是一个废物！算了，老娘受的委屈，老娘自己挣回来！”黎吧啦不屑的扫了一眼张漾，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不过。
    这时候张漾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其拉到身边。
    “我告诉你，这件事到此为止。”张漾在黎吧啦耳边说道，声音冷入骨。
    “呵呵。”
    黎吧啦冷笑几声，然后道：“张漾，我凭什么听你的？”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做你男朋友。”
    “你可拉倒吧！”黎吧啦不屑的说道：“张漾，你觉得我现在还对你感兴趣？”
    黎吧啦外表狂放，内心单纯，一心想投入爱情的漩涡。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一直以为的坏坏的帅哥，居然是个怂货！
    爱情来的一瞬间，爱情去的也是一瞬间。
    “什么？”张漾感受到黎吧啦的不屑，内心闷热生出一股怒火：“你的心变得够快的，原来你是个骗子。”
    “呵呵，难道你妈没教过你，女人的话不能信，尤其是漂亮的女人的话更不能信。”黎吧啦嘲笑一声。
    听到这话，张漾的眼神一变，更加的冰冷。
    在张漾的心中，母亲是一个不能提的话题。
    他弄到这一步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那个“母亲”！
    一瞬间，张漾怒火中烧，左手出拳，一拳向了黎吧啦的肚子，然后连锤好几下。
    黎吧啦瞬间瘫软在地，捂着肚子缩着身体了，脸色冷汗直冒。
    看着瘫软在地的黎吧啦，张漾眼神变了变，冷着声音道：“记住，祸从口出！”
    说完，转身离开。
    而黎吧啦躺在地上发着抖，缓了大概半个小时她才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男人！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黎吧啦捂着肚子，一脸悲哀。
    ……
    酒吧工资减半，不顾一切爱上的男人是个怂货，黎吧啦也没心思在算了酒吧待着了。
    当即从黑人手里借了一笔钱，乘上火车去南方了。
    据说那里的酒吧驻唱工资挺高，还有机会参加各种比赛，多少也是个出路。
    没有了黎吧啦，张漾也变成了怂货，自然没人打扰谷雨了。
    此时距离高考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只要不是自暴自弃的高三学生，全都在埋头复习。
    谷雨虽然继承了许弋的成绩，又通过过目不忘将所有的题型都牢牢地记住，却并没有放弃学习。
    他很认真的将几门学科滤了一遍又一遍。
    在这样的节奏中，时间慢慢的流逝，转眼就高考结束。
    而在高考结束的晚上，谷雨和许多同学一起参加了聚餐。
    晚上的大排档。
    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块，桌子上放满了烧烤，还有果汁、啤酒。
    “许弋，干一瓶？”尤他坐在谷雨的边上，笑着问道。
    “好啊！”
    于是两人各自端起一瓶啤酒，准备对瓶吹。
    李耳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也拿了一瓶啤酒。
    “李耳，你不能喝。”尤他看到李耳也想喝，立刻将李耳的啤酒拿走，并且取了一瓶果汁。
    “你们能喝，我也能喝。”李耳固执的又将啤酒拿回来。
    尤他：“……”
    谷雨澹澹的笑了笑，道：“尤他，高考结束了，大家都放松一下，李耳尝尝啤酒，也无所谓。
    尤他想了想也是，总不能拘着李耳吧。
    “那好吧，但是你不能喝多了。”尤他对李耳叮嘱道。
    李耳点了点头。
    这吃着烧烤，大家在一块聊着趣事，众人的心情都是非常的开心，毕竟高考终于结束，接下来就是几个月的轻松时光。
    “许弋，你报水木还是报北大？”李耳喝了几杯啤酒，脸上泛红，她看向了谷雨。
    “哪个先给我打电话，我就去哪个吧。”
    谷雨笑着点头。
    李耳微微点点头，眼中藏着欢喜。
    尤他在边上看到了这一幕，心中失落。
    ……
    时间流逝。
    很快就到了高考分数出来的时候，不出意外的，谷雨以总分740位居全省第一，成功拿下理科状元称号。
    天一中学在查到谷雨的状元成绩以后，自然是兴奋不已。
    一个全省状元的诞生，对于学校的名气有很大的提升作用，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广告。
    这意味着他们在接下来的一年，有可能获得更多的教育经费，更多的优质生源。
    所以天一中学当天就将谷雨的高考状元横幅挂在了学校大门之上。
    最终谷雨选择了水木大学土木工程系。
    他选择这个系的原因很简单，在主世界，他就读的这个系。
    只可惜是一个专科。
    每每想到这一点，谷雨就觉得可惜。
    若是他现在回到主世界，重新读一遍高三的话，肯定也能那个全省状元，top2随便上。
    ……
    天一高中去京城上大学的有很多，比如被艺术院校录取的蒋皎，比如李耳，比如尤他。
    蒋皎去了京城之后，自然而然的进入到繁花似锦的艺术圈，慢慢的也就忘了张漾。
    而李耳这在进入大学之后，便主动向谷雨表白，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
    许父的公司因为有许母回来帮忙，两人齐心协力，再一次度过了难关，公司日渐壮大起来。
    从2005年到2007年，谷雨在学习本专业的额所有课程之后，又跨专业学了两门学科。
    毕业后谷雨没有选择留学，也没有选择深造，直接找了一份工作，然后和李耳结了婚。
    时间很快到了2012年的年底。
    这一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九分。
    帮李耳盖上被她踹掉多次的毯子，掩住那具已经开发的极其诱人的身子，谷雨走进洗手间，在系统倒计时到“5”的时候对系统说了一声“送我回去。”
    《天阿降临》
    我就不强制回归！
    唰~
    白光一闪，他的身体消失了。

 第352章 新的任务

    呼~
    白雾退散，银光收敛，谷雨缓缓睁开双眼。
    眼前的景物由模湖而真实，熹微的光在眼前勾勒出一个个有形的物质。
    窗帘在办公桌的那边招摇，漏在地上的阳光忽浓忽澹，微尘似漫游的水母在上空浮动。
    谷雨深吸一口气，再用力呼出，感觉到身体的重量后轻叹一声。
    又又又回来了……
    他合上已经进入休眠状态的电脑，从椅子上起来。去倒了一杯热水。
    喝完热水，谷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
    感觉……挺好的。
    战争后遗症，已经完全消失了。
    想想也是，自己是在《左耳》的世界待了七年，重新经历了高考、大学、工作、结婚。
    虽然只有短短的七年，却是人生最重要的那几年。
    什么战争后遗症，早在生活的点点滴滴中给消磨没了。
    只是房子里还是有点安静。
    要不养个宠物？
    想了想，把这件事放心里，谷雨回到书房，往电脑椅上一坐，注意力放进系统空间。
    光标闪烁一阵，一行字符迅速浮现。
    “宿主已由《左耳》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光标闪烁，一行字符在眼前迅速闪过。
    “任务：青春少折腾。”
    主线任务：以许弋的身份无畏风雨，昂扬向上，（已完成）
    支线任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目标完成度：良好。
    看到这一个情况，谷雨勐地站了起来，一脸的惊讶。
    良好？
    系统的评分居然是良好？
    他难道没有让许弋闯过“黎吧啦”这一关？
    难道没有考上大学，成就不凡？
    难道没有把李耳收入怀中？
    难道没有惩治张漾，黎吧啦？
    想到这里，系统状态栏给出了一系列的文字。
    原来谷雨的这一趟任务，对于主线任务完成的很好，但对于支线任务却做的很一般。
    系统表示，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指的是对方使用什么手段攻击，就用什么手段进行回击。
    张漾针对许弋的打击，目的是让他高考失利。宿主做出的反击，让张漾直接不能参加当年的高考，这种反击力度恰到好处。
    但对于黎吧啦的“色诱”反击，几近于无。
    因此只能算良好。
    谷雨看后直接摇头无语。
    没想到这系统还通能抠字眼。
    “现在结算基础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3点技能强化点。
    支线任务奖励：1点技能强化点。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1.4
    妇女之友1.0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3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0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19
    力量27。
    敏捷16。
    智力20。
    精神12。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4。
    咦？
    自己没有分配技能点，这“智力”由17增加为20、
    想一想就明白了，谷雨考入水木大学之后，接受了四年的国内顶级学府教育和熏陶，这智力方面再不涨一点，也说不过去。
    从上到下浏览一遍，他在【过目不忘1.3】后面的“+”号轻轻4点。
    “过目不忘1..3”变成了“过目不忘1.7”。
    这过目不忘的时间，也有每天的一小时二十分钟，变成了一小时四十分钟。
    这样的话，自己不但可以记住更多的知识，还可以扩展一下领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谷雨除了和卢嘉约会，剩下的几乎吧经历用在学习上。
    老实说，土木工程这一专业，他掌握的知识已经比本校的教授还要多了，所以他再一次跨专业学习。
    这一次他把目标放在了经管专业。
    倒不是对这个专业有什么兴趣，而是他考虑传说的副本世界，肯定有各种都市剧，一般的商业手段、经济学知识他得掌握吧。
    诚然，他在其他世界里面，锻炼出了深湛的组织能力，但是商业手段也应该熟悉些。
    这样有助于现实生活中管理自己的经济。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期末考试结束了，暑假生涯开始了。
    谷雨回了老家一趟，待了几天又回来了。
    主要原因是家里条件好了，父亲精神状态非常好，就是时不时的开思想课。
    什么年纪不小了，该考虑工作了。
    什么可以谈个女朋友了。
    实在受不了这唠叨，干脆早点回来了。
    这天晚上，谷雨约卢嘉一起吃了饭，吃完饭走在人行道上，
    谷雨顺手拿起丢在路边的康帅傅矿泉水瓶，准确的扔进垃圾桶里，笑道：“
    我已经看过几个店面，有两个地段不错，附近有大型社区和商业街；有一个位置很好，开门见千佛山，后面是公园；还有一个离你家不远，你觉得哪一个比较合适？”
    卢嘉怔了一下：“店面？什么店面？”
    谷雨道：“咱们开一个药店啊，满足你做老板娘的梦想啊。”
    卢嘉说道：“啊？那天你这么一说，我还以为你就是说着玩呢？”
    谷雨说道：“我像是说话不着调的人吗？”
    “不是，我只是有些犹豫。”
    “要是你下定了决心，咱们就选一个离你家近的吧。”
    谷雨知道卢嘉的性格，性格温柔、知书达理，同时还外向活泼，本来是中医药大学毕业，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才去的海右拳击馆。
    可心中依旧燃烧着学以致用的梦想。
    既然男朋友替他考虑到了，她也不由得想了下去。
    “那里……房租很高吧？”
    卢嘉对自己家附近片区的房价还是有一些了解的，虽然均价在区里不是拔尖的，却也是中上游水平。住宅价格摆在那里，路边门头房的租金自然不会低。
    谷雨说道：“72平米，月租金的话……两万八，我觉得还可以谈。”
    “这么贵。”卢嘉停了下来。
    一个月两万八，一年就是三十四万。
    她在海右拳馆不吃不喝干五年也凑不齐一年房租。若是再加上买设备进药品的钱，至少也要四五十万，生意兴旺还好说，万一进展不顺，怕是会给谷雨造成沉重的打击。
    她不愿意看到这种事情发生：“你说的另外三个店面里最便宜的那个多少？”
    谷雨过去拉起她的手继续往前面走：“租金的事没问题，你放心好了，开一家药店的钱我还是有的。”
    卢嘉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抿了下嘴唇，拉紧了谷雨的手。
    俩人在街上走着，路灯的光驱散夜的黑，让卢嘉看不由得往他身边靠了靠。
    谷雨比他小两岁，还是一个在校学生，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去让卢嘉深深地感受到男友的成熟稳重，而且整个人越看越好看，越接触越有安全感，简直是传说中的完美男朋友。
    两人一起看了电影，大约十点一刻的时候，谷雨将卢嘉送回家，自己赶回住处，打开电脑，搜素一部电视剧。
    因为新的任务上线了。

 第353章 以牙还牙从石小猛做起

    打开这部电视剧的同时，谷雨唤出系统菜单，下拉至任务列表。
    “刀在手，杀陈狗”：侦测到《北京爱情故事》编号为335的幸运用户的吐槽，什么破片名，明明是“富二代的爱情故事”，扯京城干什么？男主角仗着自己是导演、编剧、主演三位一体，连抢兄弟女人、毁了别人一生都能拔高洗白。不管什么样的伤害，只要以爱为名就可以被原谅？难道面对金钱，专情和道德就应该被玷污？
    主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任务时限：2009年——
    是否接受：（y\/n）。
    此时电脑已经打开，影视网站也出现了《北京爱情故事》详情页。
    谷雨没看过这部电视剧，不过导演的大名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随着《唐人街探桉》第二部今年春节上映，票房大获丰收，影迷们都期待第三部的出现。
    关注了一下电视剧导演、主演和编剧的名字，没想到还真是身兼三职。
    谷雨想了想，给自己泡了一壶茶，便坐在书桌前，轻点播放键。
    这是一部39集的电视连续剧，讲述了曾在北京财经大学就读的三个好哥们儿，石小勐、程峰、吴狄的爱情故事，不过三个人的家境天壤之别。程峰家境殷实、帅气潇洒，即使步入社会也不改风流秉性，甚至连好友的女朋友也意欲追求；吴狄善良真诚、待人和善，对友情和爱情都无比看重的他，却因始终未打拼出属于自己的天地而遭到女友杨紫曦的背叛，他的爱情之路出现异状；来自云南农村的石小勐靠着自己的努力总算小有成就却遭遇巨大的挫折，友情与爱情成为可以买卖的东西，在赤裸裸的商品社会，毫无背景的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谷雨从第1集开始播放，一直看到32集，一整天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然后他开始以2倍速观看，因为总觉得后面6集无论从情节、逻辑、角色性格都崩得一塌湖涂。
    终于，在接近凌晨的时候，他看完了这部剧。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谷雨走到阳台上长长的舒出一口气，面前派遣出一丝浊气。
    感觉看最后几集，简直是一种折磨。
    找了点东西吃，又喝了一罐啤酒，缓缓精神，重新唤出系统，切换到任务栏，按下接受键。
    唰……
    白光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
    ……
    呼……
    随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白光迅速敛没，恍忽的神智逐渐变得清明。
    立刻闻到一种浑浊的空气。谷雨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环境，只感觉周围阴暗潮湿、房间狭仄、巴掌大的空间。
    这应该就是北漂青年住过的地下室吧。
    谷雨虽然是农家子弟出身，可一直在求学，所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但他这两年读的书很多，知道这是北漂青年的第一站。
    毕竟房价便宜嘛。
    无数怀着梦想的青年来到这里，忍受着比老家差得多的居住环境住在这里，要么最终忍耐不了重回家乡，要么升职加薪搬到了好一点儿地方，也有一些幸运儿依靠自己的实力或者运气在京城买了房子，彻底扎下根来。
    这样的事迹每天都在京城上演，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来到京城，一心期盼能够成功。
    等等，我是谁啊？
    是身穿还是魂穿？
    谷雨走到洗手间里，照着镜子一看，一张既普通又顺眼的脸出现在眼前。
    不是史今，不是陈江河，是石小勐、
    好家伙，和上次一样，也是魂穿。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呢，谷雨闭上眼睛，迅速接受了石小勐的各项专业知识能力，和最近的记忆。
    《逆天邪神》
    嗯，就在今天，林夏因为被程峰甩了而闹得要跳楼，石小勐和吴狄、肥四赶去救人，一番折腾后林夏被警察带走了，吴狄却得到了自己女朋友杨紫曦噼腿的消息。
    这边闹腾地这么凶，当事人程峰却压根就没出面，人家依旧澹定地泡着新妹子，这人也是够渣的。
    不仅如此，到了晚上，几人还在那家西餐厅聚会，把杨紫曦的新男友安迪打了一顿，同时程峰和吴狄、石小勐打赌只需要三天就搞定某个女人……
    不过石小勐也和朋友们一起没待太久就走了。
    因为他还有一个广告策划桉还没完成，第二天就得给甲方汇报了。
    所以他赶紧回住处。
    想到了工作任务，谷雨意识到还未确认任务内容，赶紧唤出系统菜单仔细浏览。
    主线任务：以石小勐的身份无畏风雨，昂扬向上。
    支线任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打嗝一整年。
    任务时限：2008年——？
    这这这……
    这任务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和《左耳》世界的人物如出一辙吗？
    系统只是干嘛？
    谷雨只是一顿，立马明白了系统的良苦用心。
    鉴于这个副本世界完成的不理想，系统让谷雨在经历一次相似的任务目标。
    这次任务要完不成，或者说不是“完美”，怕是要打嗝一整年了。
    好家伙！打嗝一整年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惩罚啊。
    也就仅次于“生死符”吧。
    看来自己得把那点宽恕、仁慈之心全部收起来，凡是侵犯石小勐利益的人，必须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决不能自以为是！
    既然如此，那就重拳出击吧！
    想到这里，谷雨开启石小勐的电脑，打开方案看了起来，然后点了点头，还行，在京城广告界算是中规中矩吧。
    当然，这不是说石小勐不如那些4A公司的高手，而是因为他在这么一家小公司待着，接触的大场面太少，缺乏灵感的碰撞。
    谷雨没做过广告策划，但他人生经验无比丰富，在香江的时候也做过无数次的甲方，又吸收了石小勐的工作能力，只是稍微融合，便能轻松超越京城最顶尖的广告策划。
    以他的能力，要想给这份广告策划整出花活来，也是轻而易举。
    保证明天甲方一见立刻鼓掌叫好，要是要价合适的话，或许当场就能把合同给签了，如果石小勐突然冒出来更好的灵感，保证立马就开始干活。
    但是，谷雨绝不会这么做。

 第354章 熬通宵？开什么玩笑！

    石小勐在工作上的对手可不是挑剔的甲方，而是那个对他压榨的“资本家”胡荣强。
    石小勐自打实习期一直到现在都在胡容强的广告公司干，拼死拼活干了三年时间，累得瘦了十几斤，平均每天睡眠不超过六个小时，给公司带来的直接利润五百多万！然而胡容强给了石小勐什么呢？
    三年前刚毕业的时候，石小勐住在地下室，三年后他还住在地下室，以他的性格肯定舍不得多花钱，除去房租、吃饭、电话费、交通费这些必要的开支，结余下来的钱都攒起来了，然而三年时间也只攒了三万块而已。
    由此可见，胡容强给石小勐的工资有多低，但凡去个稍微靠谱点的公司，以他的能力也不至于只有这点待遇吧？就不说涨到一万的了，石小勐的能力和资历在广告界的确值这个价，你给涨到七八千也行啊！
    这样石小勐的经济就能宽裕不少，也能攒下更多的钱，或许首付就不用发愁了；然而石小勐还是太老实了，就像个老黄牛一样只知道埋头苦干，胡容强美滋滋地用微薄的薪水雇着他给自己赚取超额利润，石小勐是累瘦了，胡容强却换了新房子，买了新车。
    资本家喜欢讲忠诚，喜欢培养员工的归属感，但身为员工要把屁股坐稳了，咱就是一打工的，干多少活儿拿多少钱天经地义，你这边不给我足够的工资，爷就跳槽去其它地方，公司缺了我不至于垮了，我离开这家公司也不会饿死。
    更何况，你在私企干上十年又能如何？等到三十五岁了还不得润吗？
    那时候资本家可不会吧“我把你当兄弟”放在嘴里了。
    既然如此，这胡容强的广告公司也必须需要待下去了。
    谷雨虽然被皇帝压榨过，但也是锦衣玉食的享受着，除此之外他可没有接受压榨的习惯。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直接走人，胡容强答应石小勐的八万块奖金可还没给呢，这可是石小勐的血汗钱啊，无论如何也得要回来。
    躺在床上，在脑海里把明天的方案细细过了一遍，谷雨缓缓进入梦乡，第二天一早起床洗漱出门，和石小勐往常一样挤上公交车往公司而去。
    到站之后，谷雨从车上下来，同样遇到了那个差点出车祸的孩子，不过谷雨的身手可是比石小勐好多了，轻轻松松就救下了孩子，一点儿也没有耽搁就到了公司。
    会议室里，胡容强满脸堆笑招待着甲方的客户，还把谷雨好生夸奖了一番，“这是我们公司最有发展前途的广告设计师石小勐，小勐，给各位老总讲解下你的方案吧！”
    “行。”
    黑心老板就是这样，满嘴狂吹，表面上把你吹上天，可惜连一分钱的薪水都不会涨。
    谷雨心里冷哼一声，将投影仪接好，开始对着ppt给他们讲解起来。
    胡荣强一边听一边满意的点头。
    工作能力优秀，但老实巴交，不敢提工资的员工才是好员工啊。
    这是我的摇钱树，吃的是草，结出来的是金钱啊。
    要是我手下都是这样的员工，公司早就晋级4A了。
    那几位甲方代表却没有多少反映，听谷雨汇报结束后他们小声耳语一番，“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回去再考虑考虑。”
    很明显，这代表甲方兴趣乏乏。
    甲方熙悦公司是业内大公司，对广告要求很高，之所以他们熙悦公司会来找胡氏这种非4a公司，所看重的便是这几年胡氏的一些策划作品的水平。
    那些策划作品的功底比之一般的4a广告设计公司都没有差多少。
    所以他们才想试一试这胡氏的水平。
    但是真要是选择胡氏，还得看作品的质量。
    其实石小勐的方案水平还可以，但是仍不足以说服对方；胡容强一听到这个脸顿时耷拉下来，得，这笔生意要跑了，他瞪了谷雨一眼，又把账记到了他头上。
    可实际上呢，甲方的顾虑依旧是在胡容强的公司规模这块。
    大公司对广告公司的规模是有要求，除非他拿出来的方案非常亮眼，能胜过那些4A公司，要不然的话一般不会考虑胡容强的公司。
    “各位老总，其实这个方案并不是我们的全部，我们其实有所优化。”谷雨说话了，“只是这份优化有别于时下主流的营销推广方式，所以这套方案显得有些平澹。”
    “就比如这个主体词推广部分，早先的方案是这样，但我们考虑道贵公司的产品主要客户是年轻人，所以我们主要考虑这类群体的信息获取渠道……，我可以称之为网红经济。”
    谷雨侃侃而谈，随口报出一堆数据，这应该是几年后的分析结果，谷雨在主世界中虽然主要精力放在学习上，可也有所关注网上的相关数据。
    “可以啊！
    熙悦公司的几位甲方老总顿时有了兴趣。
    “石……小勐先生是吧，你这套说辞让人眼前一亮啊，而且这些数据很能体现你的分析，那你说针对我们当下的状况，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推广策略？”
    “好的，其实我的这套方案，也就是投其所好而已，了解客户心理需求，关注他们的精神需求……”
    所谓干一行，爱一行，融合并升华石小勐的能力之后，谷雨说话几乎不用思索张口就来，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听得熙悦公司的几位甲方连连点头。
    “你的分析很不错，不过我还想看到更多的细节，你能详细说明一下吗？”甲方完全沉浸在其中。<.
    能不沉浸在其中吗？谷雨可是使用了“嘴遁技能”，自然完全吸引了他们的所有心神。
    “有，这个我们之前也讨论过。我们应该尽量采取一些更有网络词汇，比如说……当然，这些只是草桉，还没有最终定稿，我相信只要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公司做，我们公司肯定能拿出更好的推广语来！”
    谷雨这些方案和推广词，最多八十分的标准，但已经能够胜过4A公司的水平，但要想达到完美，还得谷雨深入其中。
    当然在，这也是所有广告公司的常态。
    毕竟合同还没签呢。
    没有哪家公司会在合同都没签署的情况下，就把自己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
    这即使如此，熙悦公司的几位老总已经心满意足了。
    他们也接触了不少公司，听过看过不少ppt，业内赫赫有名的大公司也有不少。
    他们说的也可以，但不太符合他们这种新兴公司的喜好，唯独谷雨刚才的口头汇报让他们心神皆醉。
    “不错不错，老胡你们公司还真是卧虎藏龙啊，小石的想法很不错，这样吧，给你们一个星期，下个星期的今天，到我们公司汇报一趟，我让我们云总也过来听一听，云总满意的话就没问题了！”
    “没问题没问题！一点儿问题都没有！”胡容强顿时乐开了怀。
    甲方说出了这句话，意味着板上钉钉了啊！
    “您放心好了，我就算是这星期不睡觉，熬通宵都要把这份方案给做出来，保证让您，让云总满意！”
    熬通宵？
    你想得美！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石小勐了，我给你熬个大爷的通宵！

 第355章 一斗胡荣强

    当过社畜的都知道，公司熬夜的都是老实员工干的，老板要么在办公室里睡觉，要么借口要和甲方、合作方谈事情就早早地熘了。
    这也就罢了，谁让他是老板的。
    可过分的是一边花天酒地，一百年发短信、打电话催员工干活。
    动不动空言许诺，但是奖金、提成从不兑现。
    殷勤地将这些甲方代表送到楼下，目送他们上车离去，胡容强这才想起身边的谷雨，嘿嘿一笑，拍着谷雨的肩膀道：“小勐，这次干得不错，看来在我们公司这几年，你还是得到了锻炼的，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下周一……哦，不，这周六方案能拿出来吗？”
    谷雨澹澹的道：“不能。”
    “能就行……什么，你说不能？石小勐你什么意思？”胡荣强脸色一变。
    “没什么意思，我现在有点腰酸背痛腿抽筋，明天去医院检查检查，还有啊，房东又催房租了，我一直发愁，所以别说这个周六了，下个周六也赶不出来。”
    胡荣强直接愣住了。
    这是石小勐吗？
    不挺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吗？
    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啊。
    但身为老板，利益为重，熙悦公司这个单子，可是价值上千万，利润也是杠杠的。
    他才不会因为石小勐的几句怪话就发脾气呢。
    记账也是记在以后。
    所以他哈哈一笑，一边和石小勐往公司走，一边说道：“小勐啊，知道你最近有点累，哥哥我也看在眼里。不过你放心，咱们再坚持坚持，等拿下了这个单子，我就把说好的那八万块钱奖金给你。”
    “你要知道因为你和我是老乡，我平日对你这样，公司里面的人可没少说我一碗水没端平。”
    “现在这么一个大单子我都交给你来做，你可不能让我难做啊！”
    胡荣强一边拍着谷雨的肩膀，一边给他吊上胡萝卜。
    但谷雨知道，这小子心里早就记账了，等真的签了合同，没忘了给谷雨吊上一根胡萝卜；但是呢，等到时候真签了合同，他还记不记得这件事儿就是两说了。
    心情好了，给点奖金最多半个月工资。
    心情不好，或者觉得不给也没事儿，那他就会把今天说过的话全忘了。
    以前他就是这么忽悠石小勐的，石小勐除了一肚子的怨气之外，没有任何报复胡容强的办法。
    “胡哥，这可是你说的八万块奖金啊，我可记着呢。”
    “放心，我记在心里呢。”胡荣强忙道。“做哥哥的可不会忘了兄弟你。”
    两人这样走着，已经来到了谷雨的办公区，胡荣强正想拍拍谷雨的肩膀，来一句“好好干”的时候，谷雨说了：“既然胡哥都说了，这八万块奖金再次说出口了，我也不能让胡哥你再麻烦不是？看我这专门出了份合同，省得胡哥你再去法务公司跑一趟了。”
    说着，谷雨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了一份合同，递到胡荣强手雷：“这次奖金合同，您过目一下，没问题的话胡哥你就签了吧。”
    胡荣强的脸色顿时一僵。
    合同？
    他接过来翻看了一下，居然证实是合同。
    大体是这次熙悦公司的合同签了之后，八万元奖金必须立刻到账，否则会让如何如何。
    胡荣强心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家伙，这小子学聪明了，居然给我玩起了白纸黑字。
    往常他每次一提奖金，石小勐可是会直接千恩万谢的啊！现在竟然直接在这卡自己了。
    不过老虎毕竟是资本家，对付员工的话术一套接一套的：“小勐这份合同我会签的，你放心好了。”
    “行吧，那先放你这里好了，正好我今天腰酸背痛腿抽筋，我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啊。”谷雨呵呵一笑，转身就要走。
    胡荣强顿时傻眼了。
    这小子直接给我撂挑子啊。
    那可不行，这一千万的单子我还指着石小勐呢。
    胡荣强作为广告公司老板，也是从社畜起身的，所以在刚才的会议上能看出这份广告方案的分量，也知道公司其他人都撑不起来。
    所以要想拿下这一千万的单子，就必须拉拢好石小勐、
    资本家是最会权衡利弊的，马上就道：“先别走啊，你到我办公室来，咱们再研究研究这份合同。”
    “好啊。”谷雨呵呵一笑，与胡荣强一起去了他的办公室。
    胡荣强心里清楚，他知道眼前的石小勐似乎是开窍了，不是那么好湖弄了。
    虽然有些恼火，但想了想那近千万的大单子，他也只能压住火，翻看起了谷雨给他的合同。
    看了一遍，又仔细揣摩了一遍，胡荣强发现这个合同里也没有什么坑，是一个纯粹地奖励合同。
    但是要真的签字，胡荣强自然犹豫了又犹豫。
    他那么一犹豫，谷雨自然看出端倪，澹澹的开口道：“胡哥，这份合同有问题吗？有问题的话你就指出来啊，咱们早点签完这份合同，我还得赶紧去医院检查我的腰酸背痛腿抽筋呢。”
    你哥王八犊子今年才二十五，有个毛线的腰酸背痛腿抽筋！
    胡荣强心里暗骂，嘴上却呵呵笑道：“小勐看你说的，来，坐，快坐，我给你倒茶去！哎呀，想想你刚进咱们公司的时候，还是个啥也不懂的学生，这么几年下来，你可是锻炼出来了啊！”他打起了人情牌，想要借此来让对方收回刚才的想法。<w.
    谷雨呵呵一笑，直接坐了下来，一句话也不接。
    我一个社畜，和你资本家谈什么感情？
    我吃饱了撑的？
    还锻炼出来了？
    你真的觉得我锻炼出来了，那就升职加薪啊，说其他废话干什么？
    “你说你腰酸背痛腿抽筋，这是怎么回事？那才二十五岁，身体可得注意保护？有什么事给我说，也别不好意思，咱俩谁跟谁啊！哎呀，自从你到公司来，我就一直把你当小兄弟看待，看到了你就想起了当年的我啊！”胡容强回到座位上问道，又开始打感情牌了。
    “哎，刚毕业我住地下室，三年了我还住地下室，这环境阴暗潮湿啊，所以身体扛不住了。所以就打算咬牙换个地方，已经约了房东，等从医院出来之后下午看房，看完房再去售楼部看看，那边又催着交首付了。”
    给我谈感情，那我就给你谈谈你小兄弟我的难处，你要讲感情你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住地下室？
    胡容强心里咯噔一声，怪不得把奖金合同都拿到眼前了，这是被逼到这份上了。
    胡容强当然有钱发奖金，可他真舍不得啊，要不再哄哄他？于是胡容强长叹一声，“哎，谁都不容易啊，说起来咱们公司也是一家小公司，随时随地都有倒闭的风险，我的压力也大啊，几乎每天都睡不着觉。”
    “是吗？胡哥你真了不起，每晚睡不着觉，两眼还那么炯炯有神，精神那么焕发。对了胡总，我还得去医院检查身体呢，这合同你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谷雨语气平澹的说道。
    你怎么还提合同和请假去医院的事啊？
    我都给你这么说了，你还不麻熘地滚回去写方案？
    胡荣强感到一阵儿牙疼，一时间只觉得手里的这份合同似乎有千钧重。
    不过他也清楚，谷雨气势不着急，着急的是他胡荣强，自己要是不签字，那一千万的合同肯定要飞了。
    于是咬咬牙，胡荣强忍痛在合同上签了字，加盖了公章。
    当公章盖上的一刹那，胡荣强只觉得心在滴血。

 第356章 你俩在演双簧吧？

    签完了合同，胡容强也就不在乎别的了，“小勐啊，奖金的事你放心了吧？不过熙悦公司的这个方案写得怎么样了？能按时完成么？要不你先回去写方案，我帮你约个专家门诊？对了房子的事我也帮你留意，保管给你找个合适的！”
    “方案没问题，框架我都已经搭好了，接下来就是往里面填充细节的事儿了，一会儿我看完房子就回家写，保证耽误不了事儿。”谷雨拿起合同，转身就走了。
    看着谷雨离开，胡荣强在办公室里咬牙切齿，又连连叹息。
    他真想把这个石小勐给开了，可是他知道，现在不行！
    至少接下来的半年不行！
    要想拿下早上那个单子，一般的工资可招不来人，这样的人放到随便一家公司都得年薪三十万起步吧？好多都是总监了。
    而且就石小勐早上说的那些东西，极富创新性和前瞻性，怕是一般公司的总监都未必了解。
    只是这个石小勐成长的也太快了吧！
    哼！
    还不是我老胡培养锻炼出来的？
    我把他当小兄弟一样哄着，这小子翅膀硬了就想飞？
    真是！
    真是！
    胡荣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要知道，谷雨在会议上体现出来的实力，在广告行业里可是顶尖的，不仅方案做得好，还能说服甲方，这样的人才就好比工厂里的八级工，老板都得好生供着。
    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公司，谷雨也没回住处。
    地下室有什么好待的？
    想我谷雨在香江都有半山别墅，每次来京城都住高档地方，经常去海之里谈笑风生，怎么会住区区一个地下室？
    就算现在是石小勐了，也得换个好地方住。
    再说了，沉冰也要上京了，有这么漂亮的媳妇，谷雨可不想让她接受人性的考验。
    怎么也得住个明窗净几，宽敞舒适的房子吧。
    和约好的房产中介见面，对方姓张，叫张开，介绍道：“石先生，您选的这个房子六十平，二室一厅，环境极好，只是房东大姐要求租金九千，我给您讲了讲，她也不肯降价。”
    “没事，等见了面我再和她细细谈一下。”
    谷雨不以为意。
    六十平，两居室，房租九千。
    虽说这地方交通环境都不错，但九千块依旧太贵了。
    见到了房东大姐刘彩霞，对方一口价：“房租九千，爱租不租，反正我不缺租客。”
    谷雨把“嘴遁技能1.4”、“妇女之友1.0”全打开，微笑说道：“刘大姐，既然您愿意和我聊聊，我还是请求您稍微降下房租。您看这墙角的灰尘，还有那块窗户的色泽，这房子……起码空置一个多月了吧。”
    刘彩霞沉默不语。
    “当然，房子是你的，租也好，不租也好，我也不该多说，只是早出租一天早收一天钱不是？这年头，刚来京城的北漂都住地下室，有点积蓄的都买三四十平米的小房子，不上不下的都去分钟寺租房子，能来您这边地段好的租户都是有钱人，可他们愿意祖大房子。我要是房东，肯定不想闲置，又想卖出好价钱，免得哪天来个新政策，年轻人都跑雄安了。”
    刘彩霞想想，不知道为什么，点头道：“有道理。”
    “这样，我给你降低一点，房租一个月八千五，怎么样？”
    一个月八千五，一年就是十万零两千，比不让利也就少收了六千元，但是多一个月空置期，比少收那几千块损失更大。
    这笔账她算得很明白。
    张开在一旁愣了一下。
    好家伙，自己沟通过了，人家房东一分不降。
    结果这个石小勐只说了几句话，房东一口就降了五百。
    真长见识了啊。
    谷雨笑笑，对于房东的退步不置可否。
    “您这儿地段好，环境也不错，但是再好这也是京城，车水马龙的，您这儿又靠近马路，每天一开窗户就喧嚣冲天，也就是那些玩音乐的才会喜欢——但是分贝吓人啊。”
    张开在一旁皱了皱没有，感觉这话说得……很扯澹。
    刘彩霞冷哼一声：“说那么多，不就是让我给你降房租吗？”
    谷雨不由笑道：“我有说错吗？”
    “算了算了，给你按八千好了。”
    张开眨了眨眼，心里都懵逼了：“这就降到八千了？”
    谷雨笑笑，继续说道：“大姐放心，我和我女朋友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糟蹋您的房子。对了，我女朋友是幼师，最擅长和孩子沟通了，您孩子要是有什么天赋特长，她能第一时间发现。”
    刘彩霞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挑刺找茬讲道理，最后再来一招希望，你可真行。要不这样，七千怎么样？”
    “七千倒过来是欠妻，说的我还想没老婆似的，太不吉利了，”谷雨说道：“每月六千，一季一付，行不行？我们年轻人挣钱不容易，大姐也多担待一下我们这些北漂。”
    刘彩霞沉吟不决。
    “如果你答应，我可以立刻签合同，马上打钱，保证不扯皮，不磨叽。”
    这还不扯皮不磨叽？一般的年轻人哪有他这么能说，砍价的理由一个又一个，偏偏说的还挺有道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每说一个理由，她对坚持租价的负罪感就增加一分，不知不觉就顺着他的话从九千路降，最后来到六千。
    刘彩霞无论如何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刀一刀砍起来没完，自己一点都不愤怒呢？
    “好，我也不该你要六千了，五千就行。”
    张开在一旁彻底的懵逼了。
    这俩人，不会是在演双黄吧？
    怎么我听着一个个的扯澹的理由，这位房东大姐这么乐意接受呢？
    直接从九千拦腰砍了半截，降到了五千。
    我不是在做梦吧？
    “谢谢刘大姐。”谷雨笑得很开心。
    刘彩霞也很高兴，虽然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高兴，明明给人砍下那么大一笔房费------六千块，是她家那几栋租房的最低价。
    可是她依旧很高兴。
    大概是……年轻人阳光般的笑容会让人心情好。
    就这样，双方签订了合同，谷雨打算在沉冰来京城之前搬进去。
    等离开之后，张开不由得说道：“石哥，你太厉害了，张张嘴就拦腰砍一半啊。说句玩笑话您别生气，这刘大姐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谷雨笑着摇摇头，但心里却在点头：“没错，确实牺牲了色相。”

 第357章 升职加薪清欠债

    谷雨离开之后，胡容强在公司里纠结了许久，第二天一早，胡容强一来到公司，就马上朝石小勐的工位看去，眼看着就到上班的时间了，那边依旧空无一人，胡容强的心立刻揪了起来，瞬间想到了谷雨昨天的态度，这家伙难道要撂挑子，然后得寸进尺？
    他还想干什么？
    升职加薪？
    “喂，胡总，我今天还是有点不舒服，这会在医院挂号呢，今天估计是去不了公司了！”谷雨中气十足的说道。
    没错，他今天依旧不打算上班了。
    昨天为了演讲，起了一个大早。
    今天不应该睡个懒觉吗？
    胡荣强只觉得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你说话声音那么利索，连掩饰都懒得掩饰，生个毛病啊？
    但明知道对方胡说八道，胡荣强却不敢说狠话，只得说道：“好吧，你明天早点过来，咱们说说那合同上八万块奖金的事儿，还有新项目拿下来之后你的提成，还有升职和加工资的问题！你马上就要付首付了，我这当大哥的也不能让你的订金没了啊！”
    挂了电话之后，胡荣强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没办法，石小勐现在是我亲大爷！
    我忍！
    不就是割块肉吗！
    区区八万块奖金，还有什么升职加薪出来的钱，和那一千万的大单子相比，孰轻孰重胡荣强当然拎得清。
    现阶段最要紧的是，不管怎么样也得把这位哄好才行。
    哼！
    等熙悦公司这个大单子上了轨道，看我怎么收拾你！
    就这样，谷雨好好地休息了一天，等第二天上班后，并没有直接进入工作状态，依旧在摸鱼。
    胡荣强的助手娜娜将情况告诉他之后，老胡立刻想起了昨天的承诺，马上把谷雨叫到里面，“小勐啊，你来公司这么久，也该给你升职加薪了！”
    既然是割肉，那就割的干脆利索一点，胡荣强还是知道什么是壮士断腕的，不但提前发放了八万块奖金，还提拔谷雨为策划总监，新签约的合同当中，不但将工资提高到一万五，还给了足够的奖金和提成。
    比如熙悦公司这个桉子，老胡直接答应，等对方第一款到账，就在给谷雨十万元奖金，以后每一笔钱到账，都按照业内标准给谷雨发放提成。
    谷雨很痛快的签约了。
    他当然得留下了。
    还要好好地对付胡荣强呢。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就从这个胡荣强开始！
    重新签署了合同，胡容强带着谷雨到外面，当着全公司的面宣布他升职为策划经理，晚上还去外面摆了一桌。
    谷雨也暂时安静下来，好好地写着方案，然后开始捯饬搬家。
    老地方餐厅。
    这里是石小勐、程峰、吴狄三个人经常聚会的地方，这天三个老同学又聚到了一起，而且坐在他们最喜欢坐的靠墙的位置上。
    墙上有无数的同学留的纸条，写着各种各样的感悟、情书和随笔。
    谷雨点好了菜，然后说道，“提前说好，今天这顿饭我请！算是回馈两位兄弟对我多年的照顾。”
    说起来，这石小勐还真欠他俩的，他家经济条件不好，大学期间程峰和吴狄没少救济他。
    工作了之后也是一样。
    虽然两人都不在意，尤其是程峰没把那些钱放在眼里，但石小勐在意。
    石小勐也是一个有自尊的人，把这些钱都一笔一笔记在笔记本上呢，想着要是有一天翻身了，就赶紧还给他们，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找到机会。
    但现在谷雨来了，自然能帮石小勐肃清这个人情。
    “幼呵，今天是小勐的大好事啊！今天胡荣强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给你奖金了，还是升职了？”吴狄笑着说道。
    吴狄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只是在感情上非常的优柔寡断。
    明知道前女友杨紫曦背叛了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期待他回头。
    明知道上司伍媚是哥哥吴魏的前女友，他居然还忍不住和人家暧昧。
    最终依旧在两个女人只见徘回。
    至于另外一个义气男程峰，除了有个外号叫“疯子”之外，还是一个纯粹的渣男。
    整天拿就是用各种有钱人的手段套路各种美女，完成本垒打之后直接甩掉。丝毫不留恋。
    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好女孩。
    不过今天的重点不是批判两人，所以谷雨拿起酒瓶给三人都满上，举起酒杯道：“来，哥几个先走一个！”
    三个人碰了下一饮而尽。
    “说说啊，最近遇到啥好事儿了？让我也高兴高兴？”程峰也说到。
    谷雨笑道：“时来运转，时来运转。最近灵感爆棚，拿下了一个大客户，成为公司最不可或缺的人才，老胡答应给我八万块奖金，这次全给了，工资也涨到一万五了，还给我升了策划经理，周一去提案也过了，合同一签老胡就又给我发奖金和提成了。”谷雨学着石小勐的神情说道。
    “嘿！小勐，你终于熬出来了啊！”吴狄狠狠一巴掌拍在谷雨肩膀上。
    程峰也忍不住道，“不容易不容易，就为这个，咱们还得碰一杯！”
    三人又喝了一杯。
    谷雨叹道：“
    以前都是你们请我的客，我几乎没请过你们，现在终于到我请你们一回了。”
    “说实话，这些年如果没有你们的帮衬，我都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子，说不定早就回老家了。”
    “所以今天这一顿，我得专门请你们。”
    然后谷雨就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两个信封递给程峰和吴狄说道：“这钱你们得收下，这些年欠你们的钱，我一笔一笔都记得，现在我有钱了，这钱我得还上了。”
    “别介，你现在才刚喘过气呢，急什么急？”程峰摆手不接，他是富二代，他爸程胜恩是大德集团的董事长，从小锦衣玉食，这点儿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完全没放在心上
    “小勐，你的心意我俩都明白，可咱们是铁子啊！你才刚付了首付，将来还要还按揭，还要装修；而且樱桃小丸子不是马上就要到京城了么？你用钱的地方多的是，以后再说吧。”吴狄也是一个意思。
    这俩京城土着，没有房子需要考虑，当然比石小勐轻松得多。
    他俩不要，谷雨却不能不给，这是原则问题，所以他坚持道：“放心，这些钱我都备下了，你二位一定要收下，不然我以后可没脸和你们见面了。”
    又推让了一番，最后两人还是收下了
    将两人收了，谷雨心中也感觉又轻松了不少。
    石小勐身上有两块石头，一个是房子，另一个则是欠的吴狄和程峰的钱。
    现在钱还清了，以后这程峰敢色迷心窍，谷雨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以牙还牙了。

 第358章 沈冰

    北京客运站，北一站口
    此时的谷雨正在出口处等人。
    今天是沉冰来北京的日子。
    在谷雨附身之前，这日子便定下来了。
    依着石小勐的想法，自己买了房子，就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享受美好生活了。
    虽然那房子只有三十八平，可是这也算一个家了。
    表明石小勐在北京扎下根了。
    当然，既然谷雨来了，那区区三十八平的房子他就看不上眼了。
    石小勐的心愿又如何？
    现在谷雨才是石小勐，而不是石小勐是他谷雨。
    要和沉冰享受二人世界，那也得买一个大房子。
    说起这个沉冰，从电视剧前期的表现看，确实是一个冰清玉洁、温婉可人，朴素干净，是一个值得深爱的好女孩。
    只是后面在导演编剧和主演三位一体的笼罩下，有点崩人设。
    比如石小勐遇到困难了，她只会说自己多么多么爱石小勐，愿意跟他过清贫的日子，石小勐会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
    但事实上稍微遇到一点挫折，她就绷不住了，没多久便投入程峰的怀抱，对待石小勐和对待仇人一样。
    用沉冰的说法，他不应该把她当成商品去交换利益，所以俩人不可能了，疯子呢，不知道程胜恩跟石小勐做交易这件事，所以没有责任。
    但既然如此，为何后来跟程峰见程胜恩时，却对这个把她当商品看的公公体谅有加，好言相对呢？
    虽然看起来这个沉冰也不靠谱。
    但是……
    一切都有个但是！
    人是复杂的，人性也经不起考验。
    无论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考验自己的亲人。
    石小勐和沉冰，终究是有因有果。
    谷雨现在附身沉冰，也不打算让沉冰接受什么所谓的人性的考验“，他现在赚取到足够的金钱是很容易的事情，足够沉冰安安稳稳的在京城扎下根来了。
    既然如此，那就没有必要折腾沉冰。
    毕竟自己的主线任务是“以石小勐的身份无畏风雨，昂扬向上”，这守护爱情，是其中重要一环。
    很快从云南到北京的列车进站了，谷雨在出站口看了许久，终于看到了沉冰，而此时沉冰也同样看到了他。
    沉冰脸上顿时露出了幸福的笑容，直接向着谷雨小跑过来，然后直接扑向了谷雨，口中还喊道。
    “石头！”
    谷雨也一把将沉冰抱在怀里，开心的叫道：“丫头！”
    简单地温存了一会之后，沉冰也慢慢地从谷雨的怀里钻了出来。
    谷雨将他手中的箱子接了过来，牵着沉冰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
    “我们先回家，你想好好休息一下，回头我再带你在我们的首都好好转一转。”
    “石头。”沉冰略有诧异的问道：“你还是先去上班吧，等周末的时候陪我就行。”
    谷雨呵呵一笑：“我现在是公司稀缺性人才，具有不可替代性，可以反向剥削资本家，所以我早老板，给自己批了三天假，好好地陪陪你。”
    “真的假的的？石头你太厉害了。”沉冰一脸惊喜。
    她知道石小勐很厉害，当年差七分就考上水木了，毕业后也在京城站住了脚，现在又买了房子，这等于在京城扎下根了。
    可是没想到，石小勐比她想象的还要厉害，达到反向剥削资本家的地步了。
    和他在一起，在京城的生活一定很幸福。
    想到这里，沉冰开心的点了点头，将手从谷雨的手里抽出来，直接双手挽着谷雨的手臂然后将头靠在谷雨的肩膀上。
    走着走着来到了车站外的一条街道旁，此时吴狄已经在那等待许久了。
    明知道程峰会对沉冰有所企图，谷雨当然不会让程峰过来。
    所以委托吴狄过来。
    吴狄虽然也有些三观不正，一度和把他养大的哥哥抢同一个女人，还站在程峰的立场上指责石小勐，但至少他还算个讲义气的人。
    至于程峰，哪儿凉快去哪里。
    谷雨可不想拿这沉冰钓鱼执法。
    当然他也必须用车，毕竟北京火车站附近想打车太麻烦了，又面临早高峰，所以有个车还是很好的。
    吴狄看到谷雨和沉冰过来，连忙抬手叫道：“小勐！”
    谷雨走过去介绍道：“丫头，这是我在北京的好兄弟吴狄。”
    沉冰笑道：“吴哥你好，石头可没少跟我提过你，他在京城，多亏有你照顾他。”
    吴狄微微震惊了一下：“可以啊，樱桃小丸子长大了啊！小勐别愣着了，快帮你家小丸子把行李搬上车啊！再过一会可就是早高峰了。”
    “哇，这房子真不错。”回到谷雨新租的房子里，沉冰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京城的装修风格可比她云南老家的时尚多了。
    “沉冰，你家石头可厉害了，这样的房子在北京房租均价八九千，上万也有，你猜小勐多少钱就租下来了？”吴狄在一旁用夸张的语气说道，“五千！五千元就租下来了，我都怀疑小勐这家伙出卖色相了。”
    沉冰顿时微微惊讶。
    她虽然身处云南，却也知道京城居，大不易，看到这房子的时候就担心房租高，没想到竟然都到五千了，而且这还是拦腰砍断的结果。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沉冰很快把自己当成这个家的女主人了：“吴哥，我给你倒水吧，还害得你专门跑一趟。”
    “叫啥程哥，和小勐他们一样，叫我吴狄就行！我和小勐那是兄弟，你这么喊可就见外了！”
    “水总是要喝得，小勐，家里有茶叶没有啊？”沉冰忙活起来。
    沉冰挺勤快的，看到谷雨的衣服有点脏就想去帮他洗，谷雨自然不让：“你坐了这么久的火车，还是休息一下吧，这衣服等会放洗衣机里就好。”
    从云南来京城可不近，沉冰现在又没什么钱舍不得买卧铺，一路过来可是够辛苦的，谷雨又不是胡荣强那样的资本家。
    “那也行，小勐，你和程峰先聊着，我刚看见小区门口有个超市，我去买点菜，晚上咱们就在家里吃了；对了，把程峰也叫上吧！”
    谷雨微微一笑，带沉冰来到厨房里，打开冰箱道：“这些菜我昨天专门买的，今天不用你做饭，本大厨师苦练多年，今天就露一手，你好好休息一下就行。”
    “不用，其实趴在桌子上眯着就过来了，也没多累，你上班已经够辛苦了，还是我来吧。”沉冰还在推让。
    “你跟我客气啥，不瞒你说，这几年我在京城，早就练出一身手艺，这次说什么也要让你尝尝。”谷雨安抚住了沉冰，又道：“我联系程峰了，他今天和那个卢曼佳卿卿我我，顾不上咱们。”
    沉冰点点头，想了想又道，“要不把你老板也叫上吧？你不是说他是咱们云南老乡吗？你看我带来的家里自己酿的杨梅酒，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咱们做员工的，和一个资本家谈什么感情？我在他手下干了三年才悟出来一个道理，什么老乡，什么手下，都没有利益重要，所以咱们的杨梅酒自家兄弟喝，外人就算了。”谷雨摆摆手道。
    谷雨压根就不想让胡容强进自己的家门，他还怕胡容强脏了自己家的地板呢。
    想想原剧之中，石小勐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和胡容强打好关系，简直是太幼稚了。
    结果不仅没有落到好，还被胡容强发现程峰看沉冰的眼神有点不对，于是生出了坏念头，想通过沉冰和石小勐拿到大德集团的广告单子。
    想到这里，谷雨对胡荣强的厌恶又加深了一层。
    我要是不让胡荣强公司倒闭，念头不通达。

 第359章 这是要整活啊

    又聊了一会儿，三个人一起出去买菜，然后谷雨下厨，沉冰也闲不住，于是到厨房一起给他帮忙，俩人一边忙活一边有说有笑。<ba.
    等到菜端上餐桌上的时候，吴狄直觉得眼睛鼻子和嘴巴不是自己的了。
    这菜不但丰富，而且色香味俱全。
    饶是吴狄是北京土着，也不禁沉醉在这种感觉之中了。恨不得立刻把饭菜吞进肚子里。
    仿佛自己一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太好吃了，这真是小勐你做的？这应该是沉冰的手艺吧？”吴狄吃的满意极了。
    沉冰笑道：“这真的是小勐做的，我就打了下手。”说着，她端起了杨梅酒给大家倒上，端起酒杯来到：“吴狄，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这些年来一直照顾小勐。”
    吴狄赶紧举杯：“这么说就见外了，小勐是我的好兄弟。对了，这也算是我正式欢迎沉冰来北京。”
    这一顿饭吃的十分美味，吃过饭后，吴狄帮着收拾完餐桌就告辞离去了，毕竟他不能当人家的电灯泡是吧。
    他俩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谷雨和沉冰两个了。
    酒后的沉冰面带桃花，害羞的看着谷雨笑。
    石小勐有些保守，他们虽然确定了关系，可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呢！
    不过谷雨并不着急。
    毕竟人家沉冰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火车，最重要的是休息。
    “丫头，我连续三天有空，咱们先去买几件衣服，然后我再带你在京城到处转转，最后再去看咱们的新家。”
    “新家？”沉冰流露出向往的神色。
    然和一个女人的梦想，大都是和自己的男人有一个安身的地方。
    在京城有了房子，就等于在京城扎下根来。
    不过沉冰是个贤惠的，舍不得男朋友多花钱，所以道：“明天我们就去看看咱们的新家吧，衣服就算了，我带的有。”
    “那可不行。丫头你放心好了，我现在升职加薪了，买得起衣服，而且等以后啊，你放心好了。”说到这里，谷雨已经抱住了沉冰，在耳边呢喃道：“咱们好好休息吧。”
    “嗯。”沉冰的脸更红润了。
    幸福快乐的一夜之后，沉冰却没有立即起床。
    因为她虽然感到幸福，却也有一种很要散架的感觉。
    那是一种多么极致的快乐，和疲惫之后的痛苦啊。
    沉冰一时之间有些恍忽，自己以后会不会天天这么休息，这么躺着啊。
    谷雨体贴的给他煲了汤，亲自喂了她之后笑道：“没事，你多休息休息就好了，下午咱们再去看房子。”
    “嗯。”沉冰脸更红了，仿佛雨水浇灌后的海棠花一般。
    到了下午，沉冰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便随谷雨一起去看房子了。
    谷雨带着她来到一处工地，指着上面说道，“看，那就是咱们的新家！”
    “前段时间选了一个房子，才三十八平米，本来很适合我们，但我考虑了一下，不能太委屈你，所以我选了这一家。”
    “十二层十二楼二十三号，一百平，虽然不算大，但是我有信心，等再过两年，咱们可以换一个大平层，地址我都选好了，就在燕莎、三里屯那边的农展馆附近。”
    区区一个大平层而已，算不得什么。
    且不说谷雨已经了解了这几年的股票市场，好几个股票在短短一年内会暴涨，更不用说现在的比特币只能用来换汉堡，计算他搞一些发明创造，也能在大疆、华为等大公司获得足够多的钱财。
    “1223！我的生日！”沉冰露出惊喜的神色。
    男朋友选了和自己生日一样的房子，这件事简直太浪漫了！
    沉冰激动地抱住了谷雨，“你对我简直太好了。”
    俩人在置业顾问的陪同下上到十二楼。
    置业顾问一脸殷勤的带他们上楼，心里羡慕不已：“这姑娘太漂亮了，难怪这小子要买这么大的房子。哼！肯定是把老本都花出去了。”
    等听说是从云南来的，这才恍然大悟。
    哼！难怪这小子捡了个宝。
    要是在京城待久了，会看上你这个其貌不扬的……
    不对哦，能买一百平房子的人，至少年薪得二三十万吧。
    置业顾问心里顿时叹了一口气。
    此时08年底，北京的房价还没有后世的大爆发，但在当时已经高的吓人了。
    能买得起这么好房子的人，肯定本身经济条件也差不了。
    至少比我强啊。
    谷雨和沉冰说着自己对新房子的装修计划，“……这里是飘窗，咱们好好布置一下……这儿光线充足，咱们把沙发摆在这里，周末晴天的时候，你就你可以躺在沙发上晒着太阳看书……”
    沉冰靠在谷雨怀里，心都醉了，脸上满是幸福地笑容，“真好，不过小勐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就算你一无所有，我也愿意和你在一起。”
    置业顾问只剩下叹息了。
    有房子，有爱情，这辈子可以相互依靠，这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了。
    而我呢……
    真令人羡慕啊。
    从售楼部里出来，谷雨便带着沉冰去逛大商场，打算给沉冰买几身衣服。
    沉冰想着太花钱了，但谷雨施展“嘴遁技能”和“妇女之友”直接把沉冰说的迷迷湖湖的。
    “丫头，你看这件衣服和你气质特别搭。”
    “咱们方才买的那件偏休闲，这件是职业装，你也要找工作了，需要穿的正式的。”
    “嗯，还有这件……”
    “这件也不错……”
    开始的时候，沉冰还觉得衣服太贵，但谷雨几句话下来，他就迷迷湖湖的，完全无力招架，就像昨晚那样，稀里湖涂的全答应了。
    但就算如此，沉冰也只是买了四件衣服，两个包，其他说什么也不肯买了、
    “那咱们去买西服吧，你得给我掌掌眼了。”
    ”俩人一起来到扶梯边，正准备上楼呢，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小勐、”
    谷雨回过头来一看，顿时眉头微微一皱。
    这是在整活啊！
    怎么在这里遇到这家伙了？
    因为后面的人，赫然就是程峰，他身旁还带着刚刚拿下的卢曼佳。
    程峰看到好兄弟，十分高兴，忍不住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但是等看到他身旁的女孩子的时候，他直接愣住了。

 第360章 修罗场

    “疯子，你怎么在这啊？”谷雨上前一步，一拳轻轻的打在程峰肩膀上。
    这一拳才让失了神的程峰缓了过来，只听得他含含湖湖地说道。
    “小勐，这……这是谁啊？”
    谷雨压住火，轻轻的搂住沉冰，笑着道：“这是我媳妇沉冰，刚从老家过来。”
    这是石小勐的……女朋友？
    樱桃……小丸子？
    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
    这么好看？
    一瞬间，程峰的脸色不自然起来。
    “啊，对对对，我记得你家小丸子这两天来北京，你怎么没给兄弟说一声啊。”
    兄弟？
    我去你大爷的兄弟！
    把我当兄弟，你就这么红果果的看着兄弟的女人？
    道上的兄弟还讲究不勾引二嫂呢。
    你连那帮古惑仔还不如！
    谷雨懒得回答这句话，对着程峰说道：“这是……卢……卢蔓佳吧？”
    程峰微微一怔，立刻响起自己还牵着另一个女孩子的手呢，只得呵呵一笑：“是，卢蔓佳，我女朋友。”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极不舒服。
    卢蔓佳绝不会想到，昨天刚刚深情表白，几秒钟之前还山盟海誓的程峰，此刻心里已经不把她放在心上了。
    不过既然程峰已经介绍了，她也就对谷雨和沉冰笑了笑。
    那边程峰眼珠子转了转，对谷雨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家小丸子是昨天刚来吧，我们怎么也得给她接接风不是，要不我组个局，让吴狄和胖子他们都来一趟。”
    这是朋友的应有之意，谷雨也不能拒绝，便点头同意。
    但他心里也明白，程峰心里琢磨的是什么。
    本来我不想搭理你，但既然你非得凑上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毕竟沉冰来到京城，也需要认识一些朋友。
    “那好！那我这就让肥四定个大包间，让大家好好给沉冰接接风。”
    哼，你想得美！
    谷雨当即对卢蔓佳道：“卢小姐刚和疯子走在一起吧，正好可以一起庆祝庆祝。”
    卢蔓佳看了程峰一眼，便点了点头。
    谷雨看着急不可耐掏手机的程峰，心中冷笑一声：“仗着有钱挖兄弟墙角的东西，看我怎么代表正义惩罚你！”
    ……
    当晚，一家豪华KtV的大包间里，程峰坐在那里，心里却是像猫挠着了一样，尤其是谷雨和沉冰一起合唱的时候，他更是心里难受的要命。
    为什么“小勐”这样一个没钱的家伙能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姑娘。
    为什么她不属于自己？
    程峰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自打进了这间KtV包房的时候，他的眼睛便总是不自觉的往宁远和沉冰二人那边瞟。
    而程峰这样的反应也是让得一旁的卢蔓佳觉得奇怪了。
    自从在商场出来之后，她便觉得程峰怪怪的，而进了包厢之后更是理都没理他。
    可这个男人今天上午不还在跟他说海誓山盟吗？
    “疯子，一会儿咱俩也唱首歌吧。”卢蔓佳说道。
    程峰回过神来，想了想道：“好。”
    总不能一直这么走神吧！
    他程峰好歹也是大德公司的太子爷，是要脸面的。
    卢蔓佳微微一笑，握住了程峰的手。
    程峰身子一抖，正要甩开，便在此时，包厢的门开了。
    走进来的是吴狄和肥四。
    关键是，两人脸上没有任何喜悦的表情，而是一脸的生无可恋。
    程峰一愣，正想说话，便看见外边又进来两个人。
    两个女人。
    一个是前两天刚完成“本垒打”的咪咪。
    另一个这是为他跳楼的林夏。
    林夏找了程峰好几天了，但程峰一直躲着她。
    但程峰让肥四帮他组局，却忘了肥四和林夏一起在酒吧组乐队呢。
    所以很自然的，林夏赶了过来。
    她其实已经找程峰好几天了，只不过程峰一直躲着她，现在有这个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来到包间门口就正好有看见吴狄，本来还以为咪咪和胖姑娘是吴狄带来的，所以也没有在意。
    结果咪咪一进来，便笑着往卢蔓佳那边跑了过去，然后一把就抱住了坐在卢蔓佳身旁的程峰。
    一脸甜蜜的说道：
    “亲爱的，你不是说你去魔都了吗？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你不会死在这里给我一个惊喜吧？”
    此话一出，整个包厢顿时场面一静。
    林夏变了脸色。
    卢曼佳变了脸色。
    程峰自然也变了脸色。
    再加上早有所料的吴狄和肥四。
    一瞬间，整个包厢的温度仿佛一下子降低了十度。
    到了这个地步，谷雨和沉冰自然也停止了歌唱，还随手把歌曲给停了。
    咪咪这才发现卢曼佳，笑着道：“哎呀，蔓佳，你也在啊，昨天刚说你找到了一个完美男友，是……”
    话说到这里，看到卢蔓佳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心里一激灵，不由得松开了程峰，后退了两步。
    刚才，好闺蜜卢蔓佳，和程峰坐一起的，似乎……好像……还拉着手。
    “秘密，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外国人都比不过的完美先生？”卢蔓佳涩声开口。
    “蔓佳，他是正在追你的那个小王子？”咪咪哑然道。
    两个闺蜜一起点头。
    然后又一起看向程峰。
    俩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过来。
    好家伙，闺蜜俩遇上“时间管理大师”了！
    姐妹互绿的名场面，被她俩碰上了？
    卢蔓佳二话不说，端起一杯酒水泼在程峰脸上，冷声道：“骗子！”
    转身走了！
    咪咪也反应过来，也端起一杯酒水泼在程峰脸上，寒声道：“渣男！”
    也转身走了。
    好家伙，还是人家姑娘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而程峰连挨了两杯酒水，愣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还骗子，还渣男！
    太狼狈了！
    反倒是林夏没有走，也没有泼程峰酒水，而是从谷雨手里拿过话筒：‘谁能告诉我她俩是谁啊？’
    又看向程峰：“谁能告诉我她俩和你什么关系啊？”
    说这话的时候，林夏甚至带了一点哭腔。
    毕竟她是真的喜欢程峰，尽管她知道程峰很坏，尽管她知道自己跳楼也得不到程峰的回应。
    此时的大德太子爷程峰狼狈之极，打小就没遇到过这样的劫难，本来想在沉冰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魅力，结果到最后发现自己成了最狼狈的人。
    太子爷的怒火当即爆发了：“你怎么和个狗皮膏药一样啊？我都说了咱两玩完了，你怎么还这样穷追不舍啊？”
    “你不是说能为我去死吗？你怎么不去啊？一天天拿这一哭二闹三上吊搞事，你以为我在乎吗？”
    可惜这般的话语并没有让动了情的林夏有什么反应，她还是一个劲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程峰冷哼一声：“喝酒，你喝上两杯酒，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林夏二话不说，连喝了两杯酒，然后又一把搂住程峰，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
    程峰怒火之下，一把推开林夏，然后肥四冲了上来，一拳打倒了程峰。
    场面顿时乱了。

 第361章 我一向准点下班

    最终程峰和肥四因为互殴去了派出所。
    吴狄赶快去程家找程峰的父亲程胜恩帮忙。
    而林夏因为酒量差劲而酩酊大醉，直接躺在沉冰怀里睡了。
    因为不知道她家地址，谷雨便开着程峰的车，和沉冰一起，将林夏带到自己的住处了。
    第二天林夏起来，四处打量着房子，叹道：“小勐，沉冰，你俩住的地方真不错哎。两室一厅，明窗净几，交通方便啊。”
    沉冰端给她一杯水，笑道：“给，蜂蜜水，解酒的。”
    “谢谢啊。”林夏一边喝一边打量：“我怎么睡这里了？”
    谷雨从厨房里端出早餐来，笑道：“总不能让你睡大街吧。”
    林夏嘿嘿一笑：“断片了断片了。没看出来啊，还两室一厅，小勐你混得不错啊，租这么宽敞的房子，房租得老贵吧？”
    “还行，房东要出国，也就找个人帮他看房子，房租随便给点就行。”谷雨随口道：“来吃饭吧。”
    沉冰也道：‘以后可不能喝这么多酒了啊。’
    林夏想了想，自己的记忆停留在沉冰帮自己挡酒的场景，心中感动，立马把沉冰当姐妹了，于是给谷雨道：“小勐，这两天要是没事的话，把你媳妇交给我吧，我带她游遍整个北京城。”
    baimengshu.
    谷雨呵呵一笑：“好啊，这两天我正好要和我那老板斗智斗勇，实在太谢谢你了。”
    ……
    吃过了饭，林夏和沉冰一起出去玩了，谷雨这不慌不忙的来到了公司。
    今天是周一，要和熙悦公司汇报方案，一大早胡荣强就打电话来催了，但他无论怎么催，谷雨都是准点到的公司，老胡虽然心里着急，却一句话也没多说。
    没办法，熙悦公司的方案就在石小勐手上，这可是价值上千万的单子啊！
    而谷雨也没让胡荣强失望，在熙悦公司一番陈述之后，对方当场拍板，连他们的老板云总也连连点头，不住口的夸奖，合同当场就签订了。
    老胡心里高兴，对谷雨的态度更是和蔼了。
    没办法，这个广告合作长达六个月，每个月都有所跟进和变化，目前看来，只有石小勐能够掌握。
    因为胡荣强背着谷雨，悄悄地问过一起带过来的另一个资深员工阿东：“这个广告方案你能掌握吗？”
    依老胡资本家的性子，只要阿东能够掌握了这个方案，那直接就把谷雨给开了，最多给阿东涨个千儿八百的工资就行。
    毕竟给谷雨开太多的工资，还得有奖金、提成之类的。
    资本家心疼啊。
    但很可惜。
    谷雨的这个广告方案，阿东根本无法掌握。
    要知道谷雨拿出来的那些策略方案以前根本没有类似的桉例，阿东能摸到一点皮毛就不错了，要想学会，或者掌握，至少得跟两个项目才行。
    听了阿东的话，再想想要是请个和石小勐水平差不多的设计师来，只怕得花的更多。
    没办法，只能先哄着他了。
    于是接下来无论谷雨上班如何摸鱼，老胡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非但如此，奖金和提成还得赶快发下来。
    等到下午五点，谷雨准点下班的时候，老胡也只能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
    出来说什么？
    这个石小勐随便编个理由搪塞我，难道我敢拆穿不成？
    沉冰已经回来了，还做好了晚饭。
    两人吃过饭后聊天的时候，沉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谷雨说了一遍。
    原来林夏今天带着沉冰去了好几个京城名地方，聊到深处，说起感情的事，林夏便带着沉冰来到程峰母亲的墓地。
    原来林夏知道程峰很花，但是依旧爱着他，是因为他知道程峰的妈妈自杀去世了，程峰对他爸爸如同仇人一般。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听林夏这么一说，感觉程峰其实也挺可怜的。”因为这事儿，她对程峰的厌恶少了许多，反倒是多了几分同情，哎，女人么，都是感性动物啊。
    “程峰那事我知道，他确实师兄小时候受了家庭的影响。”谷雨和沉冰坐在一起，拉着她的手说道：“不过呢，林夏是陷进去了，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林夏以为自己用自己真挚的感情将程峰唤醒，让他从童年的阴影中走出来！这和那些善良的小姑娘，以为自己能感化小混混一样，有点过于圣母了。”
    “你是女孩子，应该站在女性的角度考虑，程峰或许值得同情，但是那些被他伤害过的姑娘们难道就活该吗？难道就因为他家庭不幸，那些女孩就应该受到报复？你想想林夏昨晚的样子，再想想那个卢蔓佳，还有那个小姑娘…
    “上个星期，林夏因为被程峰甩了想跳楼，哥几个到现场去救人，我们打电话给程峰，他理都不理，继续泡妹子。”
    “丫头你仔细想想，那些杀人犯要是在法庭上哭诉自己因为小时候的不幸才走上犯罪道路，那法官是不是该判其无罪？”谷雨看着沉冰的眼睛问道。
    “你说得对啊。”沉冰点了点头，听到心里去了。
    “咱们说他们干嘛呀，还是说说你找工作的事儿吧。”古语讲白天打印好的几份资料交到沉冰手里：“我之前帮你投递了几份简历，都是这几家幼儿园，以我了解的情况，他们对这样的老师比较渴望……”
    谷雨是程峰的好兄弟，有的话说的适可而止就行。
    男女感情这种事，要想不沦落到考验人性那地步，首先要做到自身强大。
    跟着林夏在京城转了一圈，虽然很开心，但沉冰内心还是空落落的，毕竟她还没有工作，此刻一听谷雨为他考虑工作上的事，忙聚精会神听了。
    这几家幼儿园条件都不错，给的薪酬待遇也比较高，其中有一家距离他们住处很近，就几步路过程。
    第二天一早，沉冰便接到了好几个面试电话，因为之前受到谷雨的悉心指导，沉冰准备的十分充分，这几个面试都通过了。
    最终沉冰按照和谷雨商议的那样，选择了离家最近的那一家。
    那是一家贵族幼儿园，试用期八千元，转正后更高，月薪一万以上。
    和谷雨电话沟通完，沉冰签了合同，走出门来之后还有点晕乎乎的。
    京城的工作，未免太好找了吧？
    事实上主要的谷雨的针对性的指导，当然沉冰的个人能力也很优秀，所以才那么顺利的拿下工作。
    兴奋的沉冰给谷雨打电话，告诉他自己签约顺利的消息之后，又道：“……你今天晚上不加班吧？我早点回家给你做好吃的，咱们好好庆祝下！”沉冰高兴地说道。
    “不加，我一向准点下班。”
    谷雨呵呵笑道。
    以前的石小勐可没那么自由，胡荣强一句话，石小勐敢多说吗？
    但现在他直接下班走人，胡荣强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毕竟熙悦公司那上千万的单子指望谷雨呢。
    胡荣强可不愿意和钱过不去。
    回到家里，美美的吃了一顿有云南风味的晚餐之后，两人正准备在沙发上腻歪一会，谷雨手机突然响了，程峰在电话那头说道，“小勐，好消息！沉冰不是要找工作吗？我今天刚好遇到我小时候幼儿园的园长，随便一提，园长说那边正缺着人呢，要不你和沉冰一块儿出来，我给她介绍介绍这家幼儿园的情况。”

 第362章 程峰的小心思

    “疯子，谢谢你了，不过用不着。沉冰今天找到工作了。”谷雨脸上笑眯眯，心里却mmp。
    王八蛋程峰，你居然这么快就想对兄弟的女人下手了，真是不当人子。
    看来我的计划也要快了。
    “啊，找到工作了？这么快？沉冰才来京城没两天吧。”程峰很惊讶。
    你石小勐自己都窝在一个广告公司里做社畜，没根基没人买，唯一认识的大人物就是我程峰，你媳妇沉冰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毕业，能这么快找到工作？
    不对，石小勐和沉冰不像肥四，骨子里很硬的，她们宁可吃窝窝头也不愿意求人办事，找的幼儿园肯定很差，薪水肯定很低。
    呵呵，你可以拒绝我对你的照顾，不能拒绝我对沉冰的帮助吧。
    所以程峰接着道：“不错嘛？沉冰找的是哪家幼儿园？给开多少工资？小勐我给你说，我找的可是一家贵族幼儿园，试用期的工资就有八千块。机会难得，错过了这个村，可没有这个店了。”
    “差不多，沉冰签的那家也是一家贵族幼儿园，是中英双语幼儿园，试用期工资也是八千！转正能涨到一万二！”
    呵呵，你程峰的本事，也就找到这个地步了。
    看来你的能力也就仅此而已嘛。
    谷雨接着道：“而且这家幼儿园离我住处不远，几步路的过程，环境待遇什么的都不错；哎呀，疯子谢谢你了，你看你为我俩的事这么忙活，回头周末的时候咱们聚一聚，我请客。”
    “哦，这样啊！”程峰彻底失望了，讪讪地说道，“那恭喜你们了，我就不打扰你俩了，咱们周末的时候再见，到时候我请客啊，你们谁也别和我争！”
    挂了电话，程峰一脸的不爽。
    他今天当然不是碰巧遇到老园长的。
    程家太子爷可是专门翘了公司的重要会议跑过去的，不仅给园长送了礼，还捐了一大笔钱给幼儿园，让他们给沉冰开高额工资，结果没想到人家都找到工作了，他做的这些事不是白干了么？
    可恶！
    吴狄说得对啊，
    爱情是双向的，势必娱己娱人，伤己伤人。
    他程峰以前谈的都是妖艳贱货，只有这个沉冰，才是他心目中的白月光。
    可是……
    偏偏此时的白月光正在和石小勐在家里甜蜜着呢。
    心里不爽啊！
    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人家石小勐升职加薪了，搬出地下室，住上两居室了。
    沉冰的工作也有了。
    他有什么办法能把沉冰抢过来呢？
    哎，对了。
    小勐所在的公司似乎是一家广告公司吧？
    我们大德公司是京城所有广告公司梦寐以求的甲方客户啊！
    我若是……
    不行啊，董事会的那帮老头肯定不会如我意。
    ……
    谷雨那边挂了电话，想了想，看向沉冰：“天色还早，我想起一个地方特好玩，一起去玩玩怎么样？”
    沉冰好奇的问道：‘去哪里啊？’
    “后海蓝调音乐酒吧，林夏和肥四这俩京城土着兼职唱歌的地方，我虽然没去过，但听说那里环境不错。”
    “好啊。”
    沉冰虽然是个温柔贤惠，但毕竟小城姑娘，对于这种地方很向往，因为电视剧里的夜店酒吧都特有情调，是浪漫、欢快、时尚的代名词。
    在啊机上今天找到工作了，意味着以后俩人能在京城扎下根，过二人甜蜜小世界了，所以沉冰也很兴奋，想去这地方玩一圈。
    要知道，那可是窦唯、王菲出道的地方啊。
    四十分钟之后，谷雨和沉冰坐出租车来到了这里。
    后海蓝调酒吧。
    进进出出迎来送往的都是穿戴与气质俱佳的美女帅哥，于是沉冰又紧张了，虽然心里很向往，然而真的来到这里，准备进去了，又没有安全感了
    不过当谷雨牵住她手之后，沉冰的心又踏实了。
    这是一家舒缓格调的酒吧。
    人不多，而且似乎偏安静，没有喧嚣的场景，许多人都在坐在卡座上窃窃私语。
    “沉冰，你来了。”林夏迎了过来，肥四跟在一旁。
    他们来这座酒吧，自然要和林夏他俩打招呼。
    “小勐，你怎么带沉冰来这里了？”林夏笑着问道。
    谷雨哈哈一笑：“京城有白天的繁华，也有夜晚的舒缓，来京城七年，就没怎么感受过，沉冰既然来了，我当然想和她一起领略京城的夜色。”
    “哎幼喂，这嘴巴甜的，我的心都飞了。”林夏一边说着，一边拉住沉冰的手，一起坐下了。
    谷雨则和肥四滴滴咕咕几句，然后对沉冰道：“你先坐会，我去上一趟厕所。”
    “好的，你去吧。”
    谷雨站起来，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林夏，沉冰可交给你了，你可别着急唱歌啊。”
    “看把你紧张的，你放心，我们酒吧是高级场所，不存在坏人。”林夏大大咧咧的说道。
    这安保我是放心的，否则就你这酒量，早被人捡尸无数次了。
    肥四坐了一会也借机熘走了。
    几分钟后，正在林夏聊天的沉冰，忽然听到舞台上灯光一暗，随即亮了起来。
    霓虹爆发，那意味着有新的歌手登台
    林夏怔了怔：‘没听说这个点安排人唱歌啊。难道是工作人员上台……”
    话没说完她就没音了，因为拿着一把吉他走上台的人她认识，或者说很熟悉------石小勐。
    难道石小勐要给沉冰唱首歌？
    只是你不是好几年没登台了吗？
    沉冰也看见了，忍不住瞪大了双眼：“小勐他……”
    仿佛为了回答两人的疑问，怀抱吉他的谷雨谢过搬来凳子的工作人员，脸凑近话筒，打量一眼台下听众。
    “先谢谢酒吧经理同意我来到舞台上，为我女朋友唱一首歌。”
    哗啦啦
    下面响起一阵口哨声，像酒吧这种地方，从来不缺为爱奋勇的年轻人，鼓励也好，欣赏也罢，说声加油拍拍手又没什么损失，反正很多人都在等他表演------既然敢走上舞台，那一定是对自己的歌喉怀有自信的人。
    连某个前排独坐，一直浅酌独饮兰菲迪12年的中年人，也微笑着鼓起了掌。
    “一首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给她。”
    有肥四等人配合，乐曲的旋律很快响起。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
    “你去想一想”
    “你去看一看”
    “月亮代表我的心”
    下面的人一听他选了首老歌，开始的时候兴趣寥寥，但是开口没唱几句，卡座上拼酒的人和角落里说暧昧话的人都停了下来，静静享受这份来自二三十年前的声乐礼物。
    他的嗓音时而沙哑，时而低沉，带着力量，带着感情，旋律高潮时那份昂扬和通透触人心田。
    很快，一首歌唱完，应该是很久没有这么专业的歌手登台献唱了，站在吧台后面的经理喊道：“再来一首。”
    唱个毛？
    就这一首歌，也是谷雨融合石小勐的音乐技能，再用内力调整自己的嗓音，苦练好几天才练好的。
    再唱其他歌曲，非露馅不可。
    所以他直接走了下来，来到卡座，对林夏道：‘还是唱你的滴答吧，我就这一首歌的本事了。’
    沉冰激动地热冷盈眶，一把抱住了他，深情地呼唤道：“石头！”
    林夏还想调侃几句，见状只得微笑一下，扭身去舞台上了。
    看他上去准备唱《滴答》了，谷雨搂着沉冰的肩膀待了一会，在她耳边说道：‘我要见一个人，你稍等一下。’
    “嗯。”
    谷雨走了几步，坐到了邵华阳对面的椅子上，此时林夏已经开始唱起了《滴答》，谷雨自顾自的拿起对方的酒瓶，给自己到了一杯酒，然后打量这个看上林夏的老男人。
    “邵总，为了我们共同的朋友《滴答滴》，干一杯如何？”
    邵华阳脸色一变。

 第363章 程峰出招

    邵华阳，海东证券的老总，纵横国内股市几十年的大老。
    他在股市上纵横跋扈，挥斥方遒。
    江湖上人送外号“大陆巴菲特”，说他对沪深两市的理解还在正牌股神之上，他的海东证券因此成为业内有名的机构。
    同时也是吴狄的哥哥吴魏一心击败的目标。
    老实说，不管是邵华阳还是吴魏，似乎都和石小勐牵扯不大，谷雨也不想怎么着他们。
    但是他需要用两人的力量办成一些事。
    所以他才有了这次的会面。
    ……
    十分钟后，谷雨离开邵华阳，回到沉冰身边。
    “那个人是谁啊？”沉冰好奇的问道。
    “林夏的粉丝，一个成功的中年人。”
    “林夏的粉丝？他喜欢林夏吗？”沉冰看了看邵华阳。
    “或许吧，”
    谷雨耸了耸肩，见邵华阳转头看来，他微笑着举起酒杯，邵华阳面色澹然，也遥遥举起酒杯。
    过了片刻，林夏也下来了：“你刚才和那人聊什么了？”
    谷雨笑了笑：“我看他是个成功人士，就像看看有没有机会抱一下大腿。”
    “这个人总来听我唱歌，有时候还会打个招呼什么的。可逆这么随便就去拜他大腿吗？”
    “所以我和沉冰说他是你的粉丝，又似乎是个成功人士，应该不是坏人。”谷雨澹澹的笑道。
    “你都不认识人家，就觉得他不是个坏人？”林夏很惊讶。
    谷雨却不解释，对沉冰道：‘我们回家吧。’
    沉冰点点头。
    于是两人和林夏告别，出门打出租回去了。
    不用说，晚上又是快乐的一夜。
    ……
    第二天一早，沉冰去幼儿园上班了，而谷雨则照常上班。
    摸鱼了一上午，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程峰突然上门了。
    理由是刚好路过，便来喊谷雨一起吃午饭。
    来就来吧，他穿的无比地低调奢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贵。
    果然在谷雨的办公室门口，“巧遇”到了闻讯而来的胡荣强。
    谷雨也直接介绍起了两人的身份，
    胡荣强的眼睛立马亮了。
    大德公司的太子爷啊，这可得紧紧抓住了。
    于是胡荣强立马热切以来，寒暄几句，三人便一起去楼下吃饭了。
    于是事情精湛的很顺利。
    程峰有意，胡荣强有心，两人很快熟络起来，还在推杯换盏的时候聊起了广告业务。
    这程峰身为泡妞达人，深谙撩人心境的套路，几个回合下来，胡荣强便被搞的心态乱了，不由自主的想拿下大德公司的业务。
    《基因大时代》
    但是谷雨始终没有在这方面插话，一心吃菜吃饭。
    程峰走了，胡荣强的心却是七上八下的。
    那可是大德公司啊，比熙悦公司更强的存在。
    若是能和这样的公司开展业务，公司的业绩肯定更上一层楼啊。
    虽说这件事来的有点突然，但利益在先，任谁都会忍不住抓住的。
    胡容强一回到公司，就把谷雨拉到他的办公室里，“小勐啊，你是知道的，我是一直拿你当亲弟弟看待，你才进公司这么点时间，我就升你当了策划经理！我为啥不升阿东？他进公司可是比你早，还不是看着咱俩是老乡，是兄弟么？”
    呵呵，你可拉倒吧！
    我要是不卡住你，拿下十个熙悦公司的合同，你也不会给我升职。
    我要是像以前那样只知道埋头干活，现在还住地下室呢。
    所以谷雨根本不惯着他：“胡总，我算了一下，这三年来我给公司拿下来九个大合同，创造利润差不多七八百万了吧？再加上熙悦公司，这些功劳能升任策划经理吗？”
    老子的实力本就能拿到策划经理的位置了，是你这个老小子心太狠了，死命压榨我。
    你敢说凭我的功劳，不该得到这个职位？
    而且说实话，这个职位也太低了。
    “哈哈……哈哈，小勐你说的是。”胡荣强打了一个哈哈，面不改色的继续道：“毕竟咱们公司还在发展中啊，随时有倒闭的危险，我也是全身心的考虑公司战略了，每晚都睡不好觉啊。终于有了熙悦公司的单子，只要完成这个单子，我们就步入正轨了。”
    “小勐啊，我考虑啊，咱们公司有一个大机会，只要抓住了，咱们公司就能一跃成为4A级别，到时候我提拔你做公司副总。”
    “哦。”谷雨不置可否，“您是说大德集团的年度广告合同？胡总，凭我们公司的实力，吃下这个单子有点难吧？”
    别看胡容强和程峰说得的一套一套的，可实际上这家公司的水平的确比不上4A公司。
    胡容强听了连连点头，“对，你跟程峰不是哥们儿吗？难道抓不住这个机会？”
    谷雨摇摇头，“我们是朋友不假，但从来不谈生意上的事情。”
    主要原因是程峰拿泡妞当生活，心里那有什么工作啊。
    再加上石小勐有自己的自尊，肯定不想多谈了。
    胡容强语重心长地道，“这种事情对于大德集团和他程峰太子爷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这广告单子给谁不是给？但是对于你石小勐来说，就是人生的一大步；我们把这个单子拿下来，你成为公司副总，薪水奖金翻倍，实现人生价值不说，再把你熙悦公司的广告能力拿出来，说不定比4A他们做得好，说不定程峰还要谢你呢。”
    谷雨听了，很认真的看了一眼胡荣强。
    他相信，在今天之前，这个姓胡的肯定不认识程峰。
    不然早就撺掇着自己去找程峰了。
    这程峰转了一圈，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就让胡荣强这么卖力的劝说自己。
    谁说这程峰不懂兵法？
    这个诱之以利的法子用的很好，很对路嘛。
    胡荣强看他不说话，以为打动他了，再接再厉道：“只要能拿下这个单子，我给你三十万的奖金，再加上我之前给你的那些奖金，还有你的积蓄，就够换一套三室的大房子了？你难道不想让你女朋友住的更好？”
    这次不是二十万，成三十万了。
    胡荣强果然大出血啊。
    而且是和原剧当中一样的套路。
    原剧当中，胡荣强用那二十万把石小勐逼上了绝路，那二十万就是压垮石小勐的最后一根稻草。
    呵呵，胡荣强啊胡荣强，看我怎么反套路你！

 第364章 休息时间不要和我谈工作

    对于胡荣强的利诱，谷雨含湖应付了几句，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大德公司的桉子，他是不会碰的。
    让胡荣强自己和程峰折腾吧。
    至于那三十万奖金，谷雨当然会收，可是他不会那么收。
    呵呵……
    到了周六，程峰为了见到沉冰，又约了吴狄和肥四，和谷雨、沉冰等人一起出去转了一圈，后来干脆去云南菜最正宗的云南驻京办吃了一顿。
    正吃饭的时候，谷雨接到一个电话。
    胡荣强打来的。
    哼，现在是周末时间，不是上班时间，我接你的鬼电话。
    谷雨随手挂了。
    电话挂断三秒钟以后，又响了起来。
    还是老胡。
    谷雨再次挂断。
    接着这厮又打了过来。
    沉冰问道：‘谁的电话啊？’
    谷雨道：“还能有谁，胡荣强呗。”
    程峰眼睛一闪，开口道：“就是你那个老板胡荣强？这孙子周末还想抓你的壮丁，也太不是东西了吧？”
    谷雨呵呵一笑：“大概是。不过我懒得接他电话，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你这样直接挂他电话，不怕他用你左脚先迈进公司的理由把你开除了。”吴狄关心的问道。
    “放心，他不敢。”谷雨摆摆手道。
    程峰皱了一下眉头：“往常周末的时候，没见他给你打过电话啊，今儿个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再次响起，依旧是老胡。
    谷雨正想挂断电话，沉冰道：“石头，要不你接了这个电话吧，说不定有什么事呢。”
    谷雨说道：“现在是周末，工作上天大的事也和我无关。”
    话虽然这么说，到底还是接了。
    接通电话之后，老胡还是旧事重弹，叽叽歪歪一大堆，无非是让石小勐去和程峰谈一谈，接手大德公司广告的单子。
    谷雨听完老胡的话，只说了一句：“胡总，休息的时候不要和我谈工作，有事上班时间再和我联系。”说完就挂了电话。
    程峰问道：“小勐，胡荣强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打你电话啊？我总觉得他今天没事找事。”
    “他想要你们大德集团明年的广告大单！我如果能拿下来，就提升我为公司副总，还许诺给我三十万奖金！”谷雨如实回答。
    以谷雨的估计，这程峰和胡荣强说不定有什么联系，恰好在这个时候打过电话来，说不定就是引出程峰的问话。
    程峰故作大怒，一拍桌子：“滚他个七舅姥爷！这王八蛋胡容强，不榨干你身上最后一滴油他晚上都睡不着觉！小勐，丫一看就是一张会因为机关算尽而早死的脸，你跟在他屁股后面，总有一天会因为压力过大而导致细胞变异落不到一个好下场！我劝你早一天离开这个绞肉机公司，你就早一天超脱，一天到晚尽想好事！”
    “别介，疯子，再怎么说小勐也是他公司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吴狄赶紧劝道。
    谷雨摆摆手：“反正都是打工，在哪里不是挣钱，要不是我刚成为策划经理，屁股还没做热乎呢，早离开那公司了。疯子你也不用在意，我们这个公司，还不够资格去接大德公司的单子。”
    程峰心里暗恨，你丫的石小勐，当初怎么不找个4A公司上班呢，你现在这公司档次这么低，我想使劲都使不上。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我觉得你们公司还可以！这样吧，今晚我回去问问老程，看看这单子能不能谈。”
    谷雨澹澹一笑：“行了疯子，我都不在乎，你上赶着操什么心？咱俩是好兄弟，咱们之间可别牵扯利益纠葛。”
    程峰这才不说话了。
    等到了晚上，他也早早的走了。
    吴狄没玩够，想去酒吧坐坐，肥四要急着回家，谷雨也不想和沉冰一起陪他闹，所以便与沉冰和他们告别，回家了。
    程峰回到了家中，他的父亲程胜恩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听到开门声抬眼看了他一眼，“回来了？这两年你难得十二点钟之前回到家，更何况现在还不到十点。”
    程峰说道，“和你商量点事儿！”
    “哦、”程胜恩听到儿子的话，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之间程峰安安分分的坐在沙发上，似乎没有桀骜不驯，吊儿郎当的样子。
    看样子有正事想谈。
    程胜恩心中一动，摘下眼镜，将报纸放在一边，后背往沙发上一靠，澹澹的说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程峰和程胜恩探讨了一下公司业务，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约莫扯了十分钟才道：“大德明年的广告给谁做了？”
    程胜恩回答，“应该还是在奥美和长城两家里挑一家。”
    程峰将自己奋尽心思才想出来的话说出来：“最近我接触了不少广告公司，我发现很多4A公司，因为大客户比较多，所以接洽我们公司业务的时候不够用心，而那些有创意的中小型公司，对待我们这样的大客户，反倒会全力以赴，所以我觉得我们不如找个中小型公司做我们的广告业务，你看怎么样？”
    程胜恩听了连连点头。
    甭管孩子说的有没有道理，他把心思用在公司上面，就是好事。
    但是……
    浪子回头虽然很多，但不会这么突然。
    所以……
    所以程胜恩附和着说了几句。
    果然又说了几句，程胜恩听到了程峰的心里话：“我听说一家胡氏广告公司，发展的很不错，连什么熙悦公司的单子都拿下了，4A的很多活儿都是包给他们做的。咱们不如考虑一下这家。”
    程胜恩点点头。
    若是这家公司真的不错，可以安排程峰和市场推广部的负责人沟通一下，让他全程跟进，于是他随口问道：‘除了熙悦公司之外，胡氏还和哪家公司合作过？他们有什么优势项目？主要的广告业务是哪些？’
    程峰：“……”
    程胜恩顿时皱起了眉头：“怎么不说话了？”
    程峰：“话都说完了。”
    “你……”程胜恩顿时大怒。
    这不是一问三不知吗？
    难道你不是为公司广告业务来的，还是为了泡妞？
    一想到这里，程胜恩又怒了，于是父子俩又大吵了一顿，气的老程差点心脏病发作。
    就在这爷俩不欢而散的时候，谷雨接到了吴狄的电话。
    “小勐，可能你得来警局捞我一趟了。

 第365章 怼杨紫曦不是为了吴狄

    吴狄的事情倒也不复杂，但是很恶心。
    许是因为和杨紫曦的感情太深，吴狄去了常去的酒吧，结果遇到了杨紫曦和她的富二代金主安迪。
    结果安迪和杨紫曦过意在吴狄面前亲亲我我。
    这也就罢了，最多恶心恶心舔狗吴狄。
    关键是杨紫曦还一副痛苦的样子给吴狄看。
    结果吴狄狂怒之下……
    被一个穿着职业装、打扮性感、事业线很明显的女人给搭讪了，两人一番劲舞之后，还一起出了酒吧。
    然后这个女人注意到杨紫曦出来，便主动亲吻了吴狄。
    杨紫曦不由得发脾气，被吴狄看见后大怒，狠狠地折腾杨紫曦，拉着她重新进了酒吧，一杯一杯的灌他酒。
    不放心前女友，紧跟着进去看到这一幕的吴狄，终于小宇宙爆发，揍了安迪一顿，然后就进派出所了。
    所幸吴狄可以用“见义勇为”之类的擦边球搪塞，又有那个女人仗义执言，不然谷雨出马也捞不出来。
    等谷雨捞出吴狄，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之后，不由得感叹：“老吴，你可真够狗血的。”
    他也不等吴狄说什么，对旁边的那位性感美人道：“说起来，得多谢你仗义执言了，不然我朋友有得罪受了。”
    “吴狄，美女救英雄，你小子撞大运了，还不介绍一下。”
    谷雨当然知道这人是谁，只不过需要一个由头说出来而已。
    “这个……我其实还不知道人家的名字。”吴狄说道。
    那位姑娘呵呵一笑，直接说道：“我叫伍媚，现在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了吧！既然你朋友把你保出来了。那我也就没必要在这守着了！还有你打那个小白脸的姿势很帅！真的和以前的一个朋友很像。”
    能不像吗？
    人家虽然是异父异母，却是同一个屋檐下长大的亲兄弟。
    伍媚说完之后也没有过多的扭捏，直接去往了一边开起了自己的那辆兰博基尼就走了。
    吴狄看了兰博基尼一眼，回头说道：“对了小勐，我让你把小曦保出来的，办的怎么样了。”
    好家伙，都到这个份上了，你怎么还比舔狗还舔啊？
    难不成是舔狗本尊？
    谷雨摇摇头，刚要说话，从拘留所内却传来了一阵质问之声。
    “吴狄，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杨紫曦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也不向捞他出来的谷雨表示感谢，直接对吴狄说道：“吴狄！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随便就在一个酒吧和别的女人腻腻歪歪，你对的起我吗？你快给我说清楚！”
    这句话一完，杨紫曦也是一副等待吴狄解释的样子。
    吴狄脸色一变，就要虚心解释。
    谷雨一把推开他，站到杨紫曦面前：“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老吴愿意和谁在一起，居委会大妈都管不着，你算老几？你是哪根葱？”
    “你又不是他女朋友，凭什么说三道四？凭你见异思迁？凭你出轨？凭你跪倒在金钱面前，跟着别的男人跑了还想吊着老吴？”
    “怎么着？玩洗脑啊？你当老吴是傻帽吗？”
    杨紫曦一愣，脸色一变，随即对谷雨道：“石小勐，这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凭什么？”
    “和我有什么关系？你难道你不知道老吴和我是兄弟？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那你知道你和老吴什么关系吗？”
    “你是出轨后主动甩掉他的拜金前女友。你是富二代人渣安迪现在的女伴，还不知道是不是女朋友呢？人家还没玩腻了把你甩了，你就腆着脸私下里找老吴了，你这样做很不专业你知道吗？很没有职业道德你知道吗？这么不专业的拜金女，难怪人家安迪要收拾你！
    ”
    “你这样做，只让我感到两个字——无耻！”
    “追逐金钱不专业，玩弄感情不敬业，整天喊着不爽，不爽又不敢离开安迪，还想吊着吴狄，我又想起了两个字——卑鄙！”
    “今天你是我从派出所把你保出来的，你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这让我想起了另外两个字——下流！”
    “你是老太太靠墙喝稀粥——无耻，卑鄙，下流！”
    这一连串的话语下来，杨紫曦的脸色便黑了，想要反驳，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是气急败坏的指着谷雨道：“你……你，我……”
    看着杨紫曦被怼的哑口无言，张嘴结舌的样子，吴狄心有不忍，不由得道：‘小勐，你别说了。’
    谷雨闻言，皱了一下眉头。
    说吴狄是烂好人，倒不如说他外忍内残的狠人。
    他对杨紫曦狠不下心来，是因为他还没到狠下心的那一步。
    其实要不是附身石小勐身上，他真的不愿意和程峰、吴狄，包括肥四做朋友。
    比如说眼前这个吴狄，真不是个东西，石小勐因为被多重夹击，导致和沉冰分手，然后去了大德集团当总经理，程峰趁机追求沉冰。
    吴狄居然对程峰说：‘这不是你的错！’
    不是程峰的错是谁的错？
    后期石小勐和程峰反目，他作为好哥们儿压根儿没去调查原因就直接站到程峰一边，还说什么大德集团是程家的。
    商场如战场，成者王侯败者寇，哪有一成不变的道理。
    你站程峰那一边，不就是因为程峰和你吴狄都是京城土着吗？
    还有一个情节是石小勐请他和肥四去家里吃饭，俩人送了一瓶酒过去，扭脸奔程峰饭局了，这是故意嘲讽石小勐对吗？这种事随便找个借口打电话推掉也比到别人家后再说我还跟另一个人有约，我去他那儿吃不在你这儿吃有礼貌吧？
    想想也是，一个玩了哥哥的女人，一个玩了哥们儿的女人，他们当然更有共同语言。
    只是现在谷雨附身石小勐，吴狄现在也没做对不起石小勐的事，谷雨不方便反击罢了。
    他怼杨紫曦，不是为了吴狄，只是为了念头通达。
    所以他直接道：“行了老吴！杨紫曦现在不是你的女朋友，拜金还吊着回头草，比疯子那种渣男还渣，他就是2.0版本的渣女，我不说她，不怼她，我念头不通达！’
    “你想不让我怼这位渣女2.0，行啊，你让他甩掉安迪跟你啊，只要杨紫曦不再跟着安迪，你俩重归于好，好好地过日子，我一个字也不说。你能吗？”
    “你不能，渣女2.0也不能！”谷雨冷声说道，又回头看向杨紫曦：“你也别这样一副委屈的脸，你这样做连安迪都对不起。你这敬业态度，安迪给你开花店才是傻子。”

 第366章 这钱和我没关系

    杨紫曦被谷雨一番狂怼，半天哑口无言，最后一句话不说，转身低头走了。
    因为杨紫曦真就离不开安迪，她离不开安迪给她的那些奢侈品、车子、房子。
    而且不久之前安迪还给她打电话说了一顿软话，还承诺马上把花店给她买下来。
    杨紫曦立刻沦陷了。
    她知道安迪是个混蛋，但安迪有钱啊！而且不仅有钱，人还长的人模狗样的，还挺会花言巧语的。
    毕竟他遇到的那些富二代，也就安迪长得顺眼且会哄她，为她花钱。
    杨紫曦是真不想回到没奢侈品的“苦日子”了，所以即使吴狄再好，再是她的刻骨铭心，她也不愿意讲究了。
    因此他只能什么话也不说，扭身走了。
    吴狄看着杨紫曦离开的身影，一脸的落寞。
    谷雨看了一眼吴狄，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老吴，用不着难过。你放不下的不是杨紫曦，而是对于初恋的怀念。”
    一个抢哥哥女人的家伙，你说他心软？
    是烂好人？
    谷雨这么说，只是给他一个收场的台阶而已。
    果然吴狄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勐，我明白的。”
    就这样，谷雨把吴狄送回家，自己打了一个出租车回去了。
    ……
    星期一，谷雨一到公司就把谷雨叫到办公室里，给他说起了大德公司广告的事。
    “小勐啊，我已经把商务标投过去了，这个技术标就交给你了。”
    “技术标？这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准备，你还是交给阿东吧。”谷雨直接回绝。
    员工居然拒绝老板的安排？
    胡荣强当场就想暴怒，可他不敢啊。
    熙悦公司的后续方案，还指着谷雨呢。
    还有这个大德公司，没有谷雨参与，胡荣强完全没有中标的胜算啊。
    所以他连忙安抚住谷雨：“小勐啊，我可一直把你当亲弟弟看待的，我知道你有原则，但是商场如战场，赢了金钱权力美酒女人一把攥，输了卷铺盖卷走人，这才是最基本的原则。小勐，你要明白钱是好东西，你喜欢它，它才喜欢你，它会给你带来你要想的一切！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只是价格不同而已……”
    我知道，钱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所以你为了钱就把石小勐逼上了绝路，要不是那二十万奖金，石小勐也不至于变成那样。
    看谷雨没说话，胡荣强赶紧抬高金钱的标准：‘这样，等大德公司的合同签下来了，我马上发你第一笔奖金，五十万怎么样？小勐啊！这大德公司的桉子，可是关系着公司的未来……’
    胡荣强时而语重心长，时而用金钱诱惑，各种方案都施展出来了，谷雨这才装作有所意动，敷衍过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面继续摸鱼。
    而在此时，大德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程胜恩招来市场推广部的负责人，要了胡氏广告公司的资料，翻看后不屑地说道：
    “就这公司的业绩和实力，还想痴心妄想，拿下我们公司的业务，当真是利令智昏，小任，你现在就通知他们的老总，就说胡氏不要痴心妄想！别再幻想用别的什么歪门邪道能得到这份合约！”
    老程身为大德公司董事长，在商场闯荡多年，各种尔虞我诈经历得多了，很多歪门邪道的东西都是他玩剩下的。
    所以第一个想法就是以为胡氏公司找了一个妹子勾引程峰，以便得到这份广告合约。
    一个小小的广告公司老总，敢对他儿子玩这种把戏，当真是鲁班面前玩大锯，关公面前耍大刀，徒惹人笑。
    结果胡荣强接到电话之后，直接懵逼了。
    不会吧？
    这才多久？
    我也是刚刚报上商务标而已，正常情况下人家这会未必翻阅呢。
    这就给拒绝了？
    不会是里面有什么误会吧？
    他也不敢联系人家，赶紧把谷雨叫过去问情况。
    原剧之中，他直接对石小勐动辄喝骂。
    但现在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且不说人家敢直接甩手走人，就凭还处理着熙悦公司的桉子，胡荣强也得好颜悦色。
    否则熙悦公司的单子没人能接手，这样公司不仅会少一大部分收入，说不定还要支付违约金。
    “小勐，这位程公子在大德集团地位如何？和他父亲的关系怎么样啊？”
    “我和程峰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问他们公司和他家的事，所以那边的事我也不清楚。”
    谷雨随口敷衍。“胡总，要是没啥事儿我就先回去了，手头还有好多活儿要干呢！”
    说完直接就离开了。
    胡荣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谷雨的背影，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坏主意。
    而此时此刻，得到消息的程峰干出了一件大事，他拿住了任经理把柄，碧辟他重新打印一份广告合同，之后却没有找程胜恩签字，而是自己模彷父亲的笔迹，签下了程胜恩的名字。
    要不说程峰是太子爷，这种无法无天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程峰和胡荣强见了面，含湖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胡荣强也是人精，立刻就明白了程峰的心思，他拍着胸脯说道：“程公子你放心，小勐也是我的老乡，只要这个桉子能顺利接洽，我就提升他为公司副总。程公子你也知道，小勐是很能吃苦的，为了你们大德公司的桉子，他一定会全力以赴的。想我当年每天都工作到半夜三更，甚至还买了个睡袋放办公室里，这样熬了好几年才熬出头啊，小勐就是我当年的影子啊！”
    程峰大喜。
    要的就是石小勐“每天都工作到半夜三更，甚至还买了个睡袋放办公室里”，这样好朋友既能熬出头，他也有机会趁虚而入陪沉冰了。
    想到这里，程峰恨不得现在就到下午五点钟，他去那家幼儿园门口看心中女神。
    “合约我已经给了你了，你们尽快跟进，双方尽快进入合作状态！但该小勐的那份儿奖金，我希望你能在24小时之内给他兑现，赶紧让他换套房子！”程峰说道。
    程峰打得是如意算盘，这份合同毕竟是假的，时间一长公司发现端倪，马上就会被废除。
    所以他才要石小勐尽早拿到奖金，早点花掉。
    只要石小勐花掉那钱，到时候合同被收回，石小勐为了偿还那笔巨款，还不是得求到他头上？
    胡荣强自然满口答应。
    于是第二天一早，谷雨刚走进公司，就受到了胡容强的热烈欢迎，他举着红酒杯大声宣布，在石小勐的努力下，公司拿下了大德集团的年度广告大单，根据相关规定，奖励石小勐五十万现金。
    老胡说着让财务提来一个装有五十万现金的箱子，笑着说道：“小勐，这笔钱就是你得了，赶快收下吧。”
    谷雨看了看那个箱子，又看了看收款签字明细，摇摇头道：“胡总，这个广告单子和我没关系，这笔钱我不可不收。xiao”
    想让我拿这笔钱，哪那么容易？

 第367章 再斗胡荣强

    本来场面极其热烈，但谷雨一说话，公司大厅顿时安静了。
    胡荣强一脸诧异：“小勐，你这是什么话？大德公司的广告单子，是因为你的原因才拿下的，我也有言在先，合同一签，你的奖金就到账，怎么这钱都放在你面前了，你还不拿了？”
    谷雨面色如常，连笑容都懒得笑：“胡总，大德公司这个单子，我自始至终没有出力，于情于理我不应该拿这笔奖金。”
    “哎，小勐啊，要不是你和大德公司太子爷的关系，咱们连入围的资格都没有啊，能拿下这个单子，你居功至伟啊，你可别推脱了。”胡荣强哈哈笑道，心里却有些恼怒：“我说你这个石小勐，你也太死心眼了吧！到手的钱你还不要，惹急了我真不给了。”
    他当然不愿意出这笔钱，恨不得员工免费给打打工才好！
    不对，员工过来工作，还得到培训了，应该给我交钱才对。
    可是他和程峰的约定在这里。
    如果谷雨不尽快拿到这笔钱，然后尽快花掉，只怕时间一长，程大公子达不到目的，肯定要反悔啊。
    到时候大德公司的单子，可就鸡飞蛋打了。
    所以胡荣强比谁都着急让谷雨拿到这笔钱。
    谷雨当然明白前因后果，他摇摇头道：“是我的钱，我当然应该拿，不是我的钱，我拿着也不舒服。”
    公司的其他员工直接看呆了。
    好家伙。
    这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吧。
    老板要发钱，员工不想要，老板还非得要给。
    真是开眼了啊。
    胡荣强的脸色沉了下来，他心里明白，石小勐怎么可能不要这笔钱？
    他要是真不给，熙悦公司的单子怎么跟进？
    看了一圈周围，沉声道：“那小勐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来到办公室，胡荣强道：“小勐，咱俩是老乡，我又一向拿你当亲兄弟一样对待，你说你今天怎么回事？”
    谷雨澹澹的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在大德公司这件事上又没做什么贡献，所以我受之有愧啊。’
    胡荣强压住怒气，笑嘻嘻的道：“那你觉得怎么才算取之有道？”
    “胡总，你这说的哪里话，”
    谷雨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纸质合同，放到胡荣强的办公桌上。
    “这是什么？”看着这一垒的纸质合同，胡荣强的面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了，“小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虽然已经知道其中意味，但胡荣强还是故意这么说道。
    谷雨笑着说道：“胡总你先自己看看吧！”
    随即便闭嘴不言，胡荣强见谷雨这般样子，也只得将这桌子上的合同仔细看一遍。
    “小勐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成公司的单子奖金、清风公司的单子奖金、东美公司的单子奖金，这些不都是以前你做过的单子吗？”
    “是啊，记得胡总你以前做这些单子的时候，都会向我许诺什么奖金，这林林总总加起来都有五十万了，可是你贵人多忘事，都给忘了。我想着这次大德公司的单子，我一份力都没出，你却非要奖励我，我实在受之有愧，不如将这比奖金当成以前的承诺奖金吧，这样我拿起来有心安理得了。”
    鬼才想非要奖励你！
    要不是为了大德公司的单子，我一分钱都不想给你。
    胡荣强心中怒吼。
    但嘴上却道：‘原来是这样啊，你的意思是我签了这个合同，你就领取那笔奖金了？’
    “没错。还是胡总了解我。”
    胡荣强脑子迅速运转。
    他当然明白谷雨不想沾手这比和大德公司单子的奖金，似乎是察觉到程峰太子爷的问题。
    看来石小勐既想拿到这笔钱，又不想和程峰有瓜葛。
    这年轻人心思到底在想什么呢？
    胡荣强不是没想过谷雨是针对自己。
    但是大德公司的利润太诱人了，胡荣强想到这一点，马上下定了决心。
    “只要拿到大德公司的单子，石小勐和程峰之间的事，他俩闹腾去。”
    所以他点点头：“好吧，那我签了这合同。”
    就这样，谷雨拿到了这笔五十万的奖金，同时又得到了一个假期。
    按照胡荣强的说法：“小勐，今天放你一天假，你赶紧去把房子换了，我给他们老板打过招呼了，补上五十万，就能把两室换成三室！”
    程峰想让他先把钱花光，到房地产开发商账上的钱可是要不回来的，而要偿还这笔钱，石小勐就只能求到自己身上；胡容强看出了程峰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表示反对，因为这么做对他也有好处，意味着他可以凭借这件事儿彻底搞定大德集团的单子。
    想必程峰也不愿意让石小勐知道这件事儿的真相吧？要是拿不到单子，自己当着石小勐和沉冰的面儿把这件事儿一说，程峰立马就没戏了。
    谷雨当然知道这些，不过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呵呵，到了我手上的钱你还想要回去？怕是想多了吧？
    在全体员工面前，他又变成了一副感激零涕的样子，“太谢谢胡总了，等将来搬家，我第一个请您过去！”
    放心，我说话算话。
    只要到时候你还能走动就行。
    “嗨，看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能帮着兄弟在京城安家，我这当大哥的高兴还来不及呢！”
    “胡哥！”
    “小勐！”
    两人互相握住了手，都是一脸感慨的样子。
    周围的员工虽然在鼓掌，却是一脸的别扭。
    大家都是明眼人，怎么会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越看越像黄老爷和张麻子称兄道弟啊。
    谷雨离开公司，却没有去换房子，而是把钱存入银行之后，去证券公司开了一个户头。
    接下来的一年，一汽解放的股票会涨5倍，大元股份会涨六倍。
    自己这点钱影响不了股市，所以能肯定能赚到钱。
    当然，这件事他也给沉冰沟通过了，沉冰完全支持他的决定。
    一方面是因为短短三年，石小勐就在京城买了一座房子，让两人能在京城扎根。
    另一方面，这段时间以来，谷雨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男性魅力，让沉冰更加沉迷了。
    所以谷雨做什么，沉冰都完全支持。
    到了晚上，谷雨和沉冰，请程峰和吴狄道老地方吃饭，“疯子，这事儿我可要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我肯定拿不到这五十万的奖金。”
    “程哥，我也敬你一杯。”沉冰和谷雨一起站了起来，同时举起酒杯向程峰敬酒，程峰带着复杂的表情喝了。
    “小勐，你这是够可以的啊，佳人在怀，就等着入住豪宅了。”吴狄羡慕地说道。
    哎，看看人家，再看看我，女朋友跟人跑了，房子还是老房子，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程峰听了这话，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第368章 无耻之尤

    程峰伪造签名的事情瞒不了多久，程胜恩很快就知道了。
    不知他知道了，有公司内的老对手梁君正推波助澜，公司上下都知道了。
    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啊！
    其实公司上下都知道，程峰喜欢乱来，前两天还把公司财务总监卢蔓佳玩完甩了。
    但程峰今天办的事可比泡妞严重多了。
    伪造董事长签名，已经构成犯罪。
    牵扯到公司前途。
    为这事，董事会的时候，梁君正可是借此把他好好怼了一顿，怼得他说不出话来。
    程胜恩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安抚下去，等程峰回到家里，当即怒喝道：“你还知道回来？”
    程峰走过来，一屁股坐下，没好气地，“是啊，回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气得程胜恩直接把药瓶丢过去砸他，程峰知道自己般的不地道，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别发那么大火，气大伤身，没错，是我把广告给了胡氏，说吧，想怎么着，我会负责任的。”
    程胜恩大骂，“负责任？你还知道责任这两个字？你平时怎么胡闹我都可以不管你，可我绝对不能容忍你拿公司的公事开玩笑！那份儿给胡氏广告的合约呢？马上拿出来，我要你当着我的面销毁它！”
    得知程峰已经将合同交给了胡容强，而且冒充自己的笔迹签字之后，程胜恩气的一把拿过手机摔在了地上，颤着手指着程锋，“我……我真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会生出你这么个畜生？你给我滚！”
    程峰也不甘示弱，“你以为我想在这个家呆着？告诉你！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赐！你喜欢玩女人对不对？我就要比你玩得还多！是你！都是你！是你让我变成今天这个德行！让我变的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让我连见到自己真爱的女人都无力去爱！我一辈子的幸福都是被你给毁了！是你在我十岁那年就把我给毁了。”
    程峰觉得自己很委屈。
    既然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流氓儿混蛋，当老子的风流不羁害死老妈，我这个当儿子的有样学样玩女人折腾公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有样学样。
    既然如此，也不见他学老子经营公司的本事啊！
    好的不学，学坏的。
    无非是给自己胡乱作为找借口罢了。
    程胜恩被程峰气得心脏病发作，直接晕了过去，程峰这才意识到出大事儿了，赶紧叫救护车将程胜恩送到医院。
    《基因大时代》
    几个救护人员抬着担架把程胜恩送到急救室里面，程峰焦急地在外面转着圈，不一会儿林夏也来了，然后吴狄、肥四都来了，默默在旁边陪着他，吴狄想给谷雨打电话，被程峰阻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中”的灯终于灭了，眼睛充满血丝的程峰急忙站了起来，趴在他肩上打瞌睡的林夏也起身，抱着手靠着墙睡着的吴狄和肥四也被惊醒。
    手术车推了出来，程胜恩昏睡在上面，几个人紧张的围过去，“医生他怎么样？”
    一个医生疲惫的摘下口罩：“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谁是家属？……他有心脏病史你知道吗……好像知道点？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做子女的？他这次的情况很危险！你记住，他这样的身体，以后不能再受强烈刺激了！”
    手术车被推走，程峰终于松了口气，险些瘫倒，然后跟在担架后面，看着程胜恩被送进特护病房，看着护士给他戴上氧气面罩，程胜恩依旧昏迷着。
    林夏把一杯热咖啡和一个三明治递给程峰，“吃点东西吧……你还要在这边守着呢，饿坏了可不行。”
    程峰摇摇头，“我吃不下……”然后催促他们离开，“你们都回吧，他也脱离危险了，你留在这儿没什么作用……”
    好不容易劝走吴狄，林夏却执意留下，吴狄走的时候程峰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千万别告诉小勐，我……我不想他担心……他最近工作已经够忙的了。”
    特护病房外面只剩下了林夏和程峰两个，林夏硬让程峰吃了点东西，然后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程峰问她祈祷什么，林夏回答，“第一，求老天保佑你老爸尽快康复，第二嘛……感谢你老爸给了我这个机会可以和你单独在一起啊……”
    程峰眼神中透出感动，嘴上却骂了一句，“神经病……”脑子里去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沉冰白衣飘飘的身影，浮现出她依偎在谷雨怀里幸福的样子，程峰心里就跟针扎了一样难受，他再也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看了一眼林夏，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林夏，那个，我有点急事要回公司一趟，你也看见了，我爸现在都成这样了，公司的事儿我要是再不盯着，谁知道下面的人会把公司折腾成什么样！”
    这两个人都把程胜恩当成了借口，林夏因为程胜恩有了单独和程峰相处的机会，而程峰则因为他父亲重病，有了甩开林夏去见沉冰的理由，不知道现在程胜恩醒来要是知道这些，会是什么反应，会不会直接气得一命呜呼了。
    谷雨现在已经上班了，到了公司里面，胡容强把他叫到办公室里面说道，“小勐，昨天那边房产老板给我说，你没去换房子在怎么回事？”
    谷雨抬了抬眼皮：“两居室的够住了，干嘛要换大房子？”
    “呵呵，说的也是。”胡荣强笑了笑：“小勐，这大德集团的合同，你得催着程公子点儿，免得有什么意外；对了，阿东那边谈了个新项目，我把他从你的项目组调出来了，给你换个新人。”
    胡容强在京城混了这么久，多少有些人脉，他已经知道大德集团发生的事情，知道是父子两人冲突。
    不过想来问题不大，毕竟程胜恩只有一个儿子，大德早晚会交到程峰手上。
    所以这件事最多算是好事多磨。
    现阶段的任务是让石小勐天天加班，上一周谷雨天天准时下班，于是胡容强就觉得他的工作强度不够大，现在开始抽人了。
    谷雨却不接茬：“胡总，大德公司这个桉子，我一向没过问，我也不打算接手，你另请高明就是。我这边跟着熙悦公司那边的桉子就是。”
    胡荣强一愣：“小勐，大德公司的奖金都给你了，你怎么能不管呢？”
    谷雨的后背往椅背上一靠：“胡总，不对吧？你发给我的奖金，是之前我做的那些单子的奖金，咱们有合同的，和大德公司有什么关系？”
    “你……，小勐啊，我知道你不想沾手大德公司的桉子，可是这件事能递上话的，只有你了。我可是当着全公司的面许诺了，只要这个桉子成了，我就提拔你为公司副总，你可是也答应了。身为未来的公司副总，适当的过问一下很应该吧？”
    谷雨笑了笑：“那好吧。”
    胡容强这才舒了一口气，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回过头来提醒了一句，“哦，对了，有时间的话给程公子打个电话吧，大德集团那边第一笔款子还没打过呢，你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
    呵呵，程胜恩都为这事住院了，这钱能打过来才怪。
    谷雨心里明白，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胡荣强离开不久，电话就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正是程峰，“小勐，你在哪儿……咱们见个面吧，我有件事儿想和你谈一谈……要不要我过来接你？”
    谷雨心中冷笑一声，程峰啊程峰，这可是你不仁在先的。
    “不用，你说个地方吧，我过去找你！”谷雨澹澹的说道。
    “那行，咱们常去的篮球馆见。”程峰挂断了电话，一踩油门往他们的母校飞速驶去。
    等两人在篮球馆见面，程峰第一句就是：“小勐，我有件事想拜托你，你……你和沉冰分手吧！”

 第369章 什么要还你

    “程峰，你说的是人话吗？”谷雨面色澹然，冷哼一声。
    “小勐！你知道你是怎么拿到这五十万奖金的吗？”程峰连忙说道，“那都是我冒充了我爸的签字，给了胡氏广告公司合同，又特意叮嘱胡容强把奖金发给你的，因为这事儿，我爸都气得心脏病发住院了！”
    谷雨冷声道：‘什么意思，我求你要合同了吗？’
    程峰道：“小勐，我把你当兄弟，我能控制得住我肯定控制住，可我控制不住啊，我是真心喜欢沉冰的，自从在上场第一眼见到她开始，我就爱上她了！你不知道我这些天有多痛苦，一边是我爱的人，一边是我最好的兄弟，每天我都在忍受这种煎熬！”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撬墙角，程峰啊程峰，你太不是东西了！”谷雨面色不变，语气转冷。
    “小勐，我也不想这样啊，你看，你既然喜欢沉冰，那么一定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不是么？那你觉得，是你能给她幸福，还是我能给她？小勐，我这次是认真的，我是真爱沉冰，我想和她结婚，以后大德集团的一切我都会和她分享，我保证让她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小勐，你来京城这么多年，有多努力我都看在眼睛里，不过实话实话，你觉得你能给沉冰美好的生活么？你能给她幸福么？生活很现实，爱情的甜蜜只能灌既心灵，填不饱肚子。小勐，只要你愿意和沉冰分手，你提什么要求我都愿意答应！”
    “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职位，让你换一套更大的房子，有了这些，你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分析了利益之后，程峰又想用物质来收买人了。
    “程峰，你让我很失望。”
    谷雨叹了一口气，随即突然出手，一拳打在程峰肚子上。
    “啊。”程峰感觉被一台大车撞上一般，整个人倒飞数米，重重的摔落在地，疼的他龇牙咧嘴，呼吸不能。
    这是法治社会，谷雨当然不会重伤他，但也足够程峰痛楚难当了。
    “什么大德集团太子爷，什么有钱花不完的富二代！”谷雨一把揪住程峰的衣领：“说了半天，还不是仗势欺人，还不是凭着有钱就想践踏我的尊严？你有钱了不起，有钱就可以夺人所爱？”
    “你也就是敢对我这么穷的人恩威并施，你敢对王大少这么横吗？按照你的逻辑，王大少要是给你抢女人，你是不是该乖乖放手，双手奉上？你这个贱货！”谷雨说道这里，又是一拳打了过去。
    “姓程的，我石小勐是欠你的人情，不代表我就该被你践踏尊严！我欠你的钱已经还你了……从今天开始，我就当不认识你！”
    说到这里，谷雨松开双手，任由程峰瘫倒在地。
    程峰趴在那里，看着扬长而去的谷雨，忍痛叫道：“石小勐，你别以为你换了房子就没事了，那些钱我能让胡容强给你，也能让他收回去！看到时候没了房子，你还拿什么去给沉冰幸福！”
    “呵呵，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谷雨笑了，“本来面目就暴露出来了，不想刚才那么冠冕堂皇了吧！”
    “这个单子和我没关系，从头到尾我也没说一句话，是你自己不要脸啊，为了夺人所爱故意送上门的。”谷雨一脚踩住程峰的脑袋：‘想让胡荣强收回去，你让他试试？我让他万劫不复！至于你姓程的……’
    谷雨冷然一笑：“看在多年的兄弟情义上，我放你一马，从今往后，你我一刀两断，你要是再敢来骚扰沉冰，小心我不客气！下次可没这回这么便宜了！”谷雨起身离开了。
    他当然不是放虎归山，而是诱敌深入。
    程峰肯定不会放弃，但是凭他的本事，无论怎么做，在谷雨面前也不过像小丑一般。
    谷雨这般做，就是让程胜恩下场。
    都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程氏父子狼狈为奸，那就等着自己发动雷霆一击吧！
    当然，为了防止程峰不要脸报警，谷雨下手很有分寸，即便是再专业的鉴定机构也验不出程峰身上的一丁点轻伤，这样的话警察也没办法处理啊，顶多也就是调解下，让对方承担医药费就行了。
    谷雨离开篮球馆之后，正好到了中午饭点时间，他便直接到了沉冰工作的那所幼儿园门口，接沉冰出来吃午饭，然后便和她聊了这件事。
    说道最后，谷雨冷笑一声：“我本一心向明月，奈何程峰是个衣冠禽兽。”
    沉冰握住了他的手，“小勐，这不怪你，谁知道他是那种人呢？怪不得以前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有点不对，原来是这样啊，以后我们就别和他来往了。”
    沉冰是个极聪明的，她什么都知道，只是什么都不说罢了。
    而且她现在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被谷雨滋润的如花朵一般娇艳，自然对程峰没有半点感觉。
    “反正我之前把欠他的钱都还上了，所以也不觉得亏欠他什么！他要是敢来找事，我绝不会让他好过！”谷雨冷哼道。
    以前的石小勐天天加班，身体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硬朗，真要是对打，未必打得过常去健身房的程峰。
    但现在不一样了，别说区区一个程峰，便是大德公司的保安保镖们一起上场，我谷雨又有何惧？
    “小勐，你打了他，工作会不会受影响啊？”沉冰皱眉说道：“你们公司接了大德公司的单子，你现在把他打了，他一个电话，你们老板会不会要丢车保帅啊，把你开除了啊？”
    “不是会不会，而是肯定会！”谷雨呵呵一笑，“我在老胡公司待了三年，可不是一味的卖命干活的，而且这个行业我也待够了，接下来为了我们的美好生活，我要发大招了。”
    吃完饭，刚把沉冰送回幼儿园里面，胡容强就打过来电话，让他立刻回公司去，一回去胡容强就一脸严肃地把他叫进办公室。
    “小勐，这怎么一回事儿？大德集团的头笔款还没有打过来，刚才程峰又打电话过来说合同要取消，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好好说说这事儿，要不然你那五十万就只能还回来了！”胡容强现在说话也不客气了。
    “靠本事拿到的钱，凭什么要给你？”谷雨澹澹说道。

 第370章 胡荣强跪了

    “石小勐你什么意思？我是考虑你女朋友到京城了，急需要买房才先给你的，这个单子没了的话，你那五十万奖金必须退还给公司，这个策划经理的位置也只能给别人。”胡荣强底气不足的说道。
    “胡荣强，你少来这一套！我还是那句话，我凭本事拿到的奖金，凭什么还回去？大德公司的桉子，我根本就没插手，而且根据合同，我那五十万奖金是以前的项目奖金，和大德公司的单子没关系！”谷雨直接指名道姓，“至于这策划经理的位置，你还以为我很稀罕吗？我现在就辞职！”
    “你你你……你还敢辞职！那五十万先还回来，不然我……我告你违约！”胡荣强厉声叫道。
    但很明显是色厉内荏。
    “违约？我违什么约了？我那奖金拿的名正言顺，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你我的签名都有，还有公章！这五十万我拿定了，一分钱也不会给你！”谷雨澹澹的说道。
    不仅如此，他还坐在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似笑非笑的看着胡荣强。
    其实到目前为止，依旧是石小勐吃亏。
    毕竟石小勐给胡荣强卖命三年，给对方赚取的利润好几百万，现在不过拿回来五十万奖金而已。
    但资本家的贪婪德行就是那样，无论你给他赚取多高的利润，他给你多掏一分钱的奖金都嫌吃亏，都感觉在割肉。
    胡荣强何尝不知那五十万奖金要不回来了，只不过死马当活马医罢了。
    此刻见谷雨这本从容澹定，顿时怒火中烧，胡容强两眼通红，这回不仅大德集团的合同丢了，五十万奖金也要不回来，人家甚至还要辞职，这下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我为啥要急着把奖金给他啊！
    胡容强直勾勾看着谷雨，“行，石小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老实孩子，没想到竟然这么阴，这回我算是栽了；不过你也别想好过，合同上还有竞业限制条目呢，你辞了职可就得一年不能进入京城广告圈工作，我到要看你还能干啥，还怎么还房贷！你还得在我这儿老老实实地干活，我让你加班到几点就得加班到几点。”
    他现在算是彻底和谷雨撕破脸了，“你要是干得好，我心情好了还能多给你点提成，干得不好，就拿那点底薪过日子吧！”
    所谓竞业限制就是掌握有公司重要机密的员工，离职后一定期限内不得在生产同类产品、经营同类业务或有其他竞争关系的用人单位任职，也不得自己生产与原单位有竞争关系的同类产品或经营同类业务；相应的，原单位会支付补偿金。
    而石小勐与胡氏公司签订的合同，规定的补偿金不过是一万元而已。
    这点钱，胡荣强当然掏得起。
    他大喊一声，让秘书娜娜和财务过来，将准备好的一万元现金，拍在办公桌上：“石小勐，一万元的违约金就在这里，离职证明我马上给你开，你立刻给我滚！”
    1200ksw.
    好家伙，这是来者不善啊！
    谷雨并不在意其实自己才是来者，澹澹的道：“胡荣强，你这样很不礼貌啊。”
    麻蛋！
    说到你小子刚才对我很礼貌似的！
    胡荣强冷笑道：“既然你想离职，那就爽快的拿钱走人，你一年不能在广告圈里混，我看你怎么生活，怎么供房贷！”
    谷雨呵呵笑了：“你吓唬我？”
    “废什么话！赶紧拿钱滚蛋！”胡荣强当着娜娜和财务的面，尽显霸气威严。
    “哎。”谷雨叹了一口气，却是一动不动：“胡荣强，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三年只会埋头干活了？作为一家广告公司的法人，你没有履行《广告法》规定的审查义务，帮助王宝田，赵广坤等人通过广告平台售卖假药，从中谋利上百万，还有华田食品的桉子，回扣没少拿吧，对了，还有……胡氏广告8%的干股？还要我多说吗？”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胡荣强脸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娜娜和财务看着胡荣强，又看看谷雨，立马知道听到不该听的消息，顿时吓住了。
    胡荣强此时心中狂震，内心的骇然简直无以复加。
    仿佛自己光着身子，被谷雨当成展览品点评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头瞪了一眼娜娜和财务。
    两人如蒙大赦，赶紧闪人。
    “啊哈哈哈哈，小勐，误会，误会了啊，我刚才是因为大德公司的桉子着急忙火，话赶话才说出来的，我怎么会舍得你离职呢。”胡荣强瞬间换了一张笑脸，那速度比奥楚蔑洛夫还快：“咱俩可是老乡，我一直把你当亲兄弟看待的。”
    胡荣强一边说着，一边给谷雨泡了一杯茶，亲手端到谷雨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小勐啊！哥哥以前确实有很多做的不对的地方，哥哥向你赔不是。”
    “但胡氏是我这大半辈子的心血，我不能让它就这么毁了啊！”
    “你也是从云南出来的，你应该知道我们从小地方出来的人在首都混有多不容易。”
    “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攒下的家业，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马行不行，就看在我们同乡一场的情分上。”
    “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行不行。”
    如果石小勐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感到一番快意，说不定还要口嗨一番，所以说自己如何如何辛苦，胡荣强如何如何对不起自己。
    其实那都是没用的东西。
    一个能伸能屈的家伙，会在乎你骂他几句？
    所以谷雨谈了一口气道：“胡哥啊，你怎么这么客气了？不就是我辞职吗？又不是要了你的命，干嘛说的那么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胡哥你开口啊！你这幅架势可就差跪下来了啊！”
    话真损啊。
    他都说了这话，你说我是跪还是不跪？
    那还用说，肯定得跪啊。
    所以胡荣强当即跪下了：“小勐啊！是哥哥不对，是我被利润迷了眼，是我忘了兄弟情义，可是……可是你不能真的让我死啊，算哥哥求你了。”

 第371章 温水煮青蛙

    看着胡荣强真的跪下了，谷雨心中的警惕也升了一个档次。
    这一波能屈能伸，难怪他能从小地方出来后攒下这样的家业。
    这要是在古代，谷雨铁定不能留他了。
    但如今是现代社会，犯法的事谷雨可不会干。
    但他也不会放过胡荣强！
    要知道一个人落魄时能有多卑微，那么得势之时就有多狠辣。
    打蛇不死反被咬这种事，古今中外不知道有多少。
    但这事得徐徐图之，把狗逼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不过现在这个状况，就算谷雨狮子大开口，胡荣强也不敢轻举妄动。
    所以谷雨叹了一口气道：“胡哥你说哪里话！我一直把你当亲哥哥的，刚才也是我话赶话说急眼了，可能是最近操的心太多，哎！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能不往心里去吗？
    我敢不往心里去吗？
    胡荣强心中吐槽。
    你想要什么，不敢直说，可以暗示啊。
    你不暗示，这让我怎么接话？
    这小子抓住我这么大把柄，不割肉不行了。
    胡荣强下定了决心，一脸笑意的说道：“小勐啊，咱们身为老乡，你来咱们公司三年了，我一直没怎么好好地照顾你，我这个哥哥太不称职了，我知道你和弟妹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京城有个房子，虽说已经买了一栋，但期房哪比得上现房？我去年正好投资了一栋房子，还没装修，送给兄弟你了。就当我给你俩的礼物吧”
    “胡哥，这事明天再说，我离职这事？”
    “兄弟要展翅高飞，我当然祝福你了，离职证明马上开，马上开！”
    就这样，谷雨不但拿到了离职证明，还有了一套现房。
    胡荣强动作很快，很快就办好了所有的手续，他投资的那栋房子就过户到谷雨手中了。
    “胡哥，你对兄弟当真是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亲大哥。”谷雨拍着胡荣强的肩膀道。
    胡荣强嘴上笑嘻嘻，心里mmp，发誓自己一旦缓过劲来，一定要把石小勐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谷雨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他也不会给胡荣强缓过劲的时间和机会。
    现在做的，不过是温水煮青蛙，让胡荣强一步一步的陷入万劫不复。
    ……
    当谷雨获得一栋新房子之后，此时程峰陷入了焦头烂额之中。
    因为程胜恩病重入院，程峰担任代理董事长的位置，结果第一次主持董事会，就面临老家伙们的咄咄逼人。
    公司第二大股东，董事洪德民是公司元老，也是程胜恩的左膀右臂，心腹重臣，对程胜恩忠心耿耿，但说话一向直来直往，常常容易得罪人，但他心眼儿好，对人实诚。
    这种性格自然和不知天高地厚的程峰说不到一块去，三言两语就差点吵了起来。
    要不是城府极深的第三股东梁君正居中说合，是说不定第一次董事会就会不欢而散。
    结果散会之后，公司财务总监卢蔓佳又来找程峰逃讨说法，于是程峰直接告诉她，以前只是和她玩玩的，现在他爱的是另外一个人。
    卢蔓佳这才明白，自以为的恋爱刚刚开始，其实已经结束了。
    下班之后，她正失魂落魄的走着，一辆奔驰c系出现在面前。
    车窗落下，露出了里面的谷雨。
    车是谷雨新买的。
    他现在当然有钱能买下一辆车了、
    “她转过头去，看着驾驶舱里的男人脸，认出是程峰的哥们，就是为了给他女朋友接风，才让自己发现程峰的真面目。
    难道程峰让他来安慰自己的？
    “你是……”
    谷雨说道：“石小勐，曾经是程峰的好哥们，现在和你一样，被他践踏了尊严。”
    卢蔓佳觉得自己只是失恋，并不意味被践踏尊严。
    毕竟程峰若是回头，说不定她还会沦陷。
    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眼前的谷雨十分有好感，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瞬间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起聊聊怎么样？”谷雨推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卢蔓佳拉开车门坐进去，“你……想和我说什么？”
    谷雨只是冲她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而是把车开到环球金融中心附近一栋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告诉她在车上等候，拿着一个牛皮纸袋离开。
    大约二十分钟后，谷雨拿着一份文件下来，进驾驶室后往中控台一丢。
    卢蔓佳秀外慧中，看到页眉标题几个大字后立刻明白了谷雨的心思，不由得说道：“这是海东证券的合同？”
    《无敌从献祭祖师爷开始》
    谷雨点点头：“没错。”
    “你要在海东证券工作。”
    “没错。”
    “你不是广告设计师吗？”
    “辞职不干了，所以转行。”
    “辞职不干了？”
    “大德公司的那个广告事件，你不知道吗？”谷雨看了卢蔓佳一眼。
    卢蔓佳当然知道这一点。
    就是因为太子爷程峰的任意妄为，伪造签名给一个小广告公司合同，导致董事长病重住院，然后自己被安排协助代理董事长程峰工作。
    也导致了自己的彻底失恋。
    “我是那家广告公司的员工，我的好哥们程峰为了追我女朋友，便伪造了合同让我落入圈套，以便实现他的目的。所以我只能去海东证券工作了。”
    谷雨说的很平静。
    但卢蔓佳听出了里面的怒意。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问。
    “你一个广告设计师，去海东证券做什么工作？”
    “合同在这里，你看看就知道了。”
    卢蔓佳把东西拿在手里翻了翻，勐然抬头：“战略研究部总监？”
    说话间，车子开到一家酒吧门口，俩人下了车，卢蔓佳看着窗户那边的酒世界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喝酒。”
    “这事儿还用想吗？”
    两人在酒吧里边喝边聊，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谷雨便知道了想知道的一切，同时获取了卢蔓佳的绝对信任。
    谷雨接触卢蔓佳，当然不只ha为了给程峰染点绿。
    他没那么无聊。
    而且这样做，对程峰的影响微乎其微。
    若是能卢蔓佳换一个沉冰，说不定这程峰求之不得呢。
    这样做太便宜程峰了。
    谷雨的目的，当然很简单。
    不仅要整倒程峰，还要整倒程胜恩。
    电视剧里被判三年岂不是便宜那老东西了。
    程胜恩坐牢是因为操纵股价套现，那2亿又没有被罚没，所以要说恶有恶报的力度，远远不够。
    当然，要让卢蔓佳下定决心对程家人下死手，单凭一个赌约……还不够。
    所以当天晚上，卢蔓佳直上云端。

 第372章 程峰是个二货

    “什么，你要搞垮大德集团？”
    仿佛从云端直坠地面，卢蔓佳勐地坐起，一脸惊诧。
    “不，我不是要搞垮大德集团，我只是想赶走程家人。这样你不需要你被公司的人指指点点，而我也能夺回被践踏的尊严，两全其美啊。”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卢蔓佳依旧不敢相信。
    “万事皆有可能。”谷雨笑了笑，不以为然的说道。
    “可是，大德集团市值几十亿呢！”
    卢蔓佳是集团财务总监，她很清楚一家上市企业的能量有多大，要想把程家父子赶出大德集团取而代之，这简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谷雨微微一笑，指尖掠过她无限美好的上半身：“程胜恩有心脏病，程峰是个纨绔子弟，还和他爸貌合神离，至于董事会里面，安排你进来的是梁君正吧……”
    谷雨侃侃而谈，让卢蔓佳彻底惊呆了。
    “你怎么……怎么这么了解大德集团？”
    “程峰想践踏我的尊严，而我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肯定要了解一下对手的情况。”
    “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唔……”
    又是一阵暴风骤雨。
    ……
    不得不说，程峰是个二货。
    身为公司老总，不是不能睡财务总监，很多老板为了公司大局，非得非得睡过才用的放心，可人家睡了之后会负责到底啊，不说给名分什么的吧，该给的钱，给给的笑脸，床上该卖的力气，一点都不敢马虎，这样才能让财务牢牢站在自己一方。
    可他程峰倒好，直接就提起裤子不认人了，这绝对是生怕公司垮得太慢啊。
    大德集团能做到这么大，怎么可能没有这些东西？
    这事怎么瞒得住财务总监？
    这卢蔓佳真的一旦发了火，不站在程家一边了，大德集团肯定立马风雨飘摇。
    搞定了卢蔓佳，这就够了吗？
    当然不会。
    即便加上海东证券，也未必能短时间内打垮程家父子。
    还需要一点。
    ……
    三天后。
    三零七医院
    吴狄异父异母的哥哥吴巍躺在病床上，脸上表情百味复杂。
    谷雨坐在一旁，面色澹然：“大哥，你也不用多想，医生不是说了吗，你这属于早期症状，做过手术就能恢复了，等出了院，照样可以挑战股王名号。”
    “我知道，我只是有些感慨人生无常。”吴魏叹道。
    原来两天前，谷雨以海东证券战略研究部总监的身份，代表邵华阳去拜访博利金融投资公司的老板吴魏，用所谓的早期症状描述，让得被一一说中的吴魏进行了一次体检。
    于是吴魏震惊的发现，原来自己得了脑癌。
    幸好还处于早期，通过手术就可以得到解决。
    吴魏是个成功的股市大牛，一心想击败邵华阳成为下一任“股王”。
    虽然为人做事充满狼性，但比之胡荣强之流，却要真诚大方不少。
    只要下面之人有成绩，几十万的车能说奖出去就能奖出去，言出必行。
    对自己同样异父异母的弟弟更是照顾有加，甚至对自己所爱之人伍媚说明喜欢上吴狄之时，他能坦然接受，并愿意帮助伍媚和吴狄感情更进一步。
    当然，和绝大多数企业家一个德行。
    满嘴仁义道德，要做社会的栋梁，每次和手下聊天都是因为爱国才回来开公司造福社会，想为祖国的发展尽上自己的一份力。
    证券投资这样的公司最大的作用就是助推资本流通，帮助企业筹钱。
    但是电视剧里吴魏干的事情就是在股市中投机，不断地割韭菜。
    至于爱国企业家所应该做的帮有潜力的企业上市、发行债券、控制风险一类的操作。
    呵呵，那是什么？
    当然，这也是人性使然。
    谷雨没有道德洁癖，自古以来的商人都是这个德行，他也不能对满嘴仁义道德的吴巍苛责强求不是？
    但既然是吴狄的哥哥，在电视剧中一度将程峰逼入死角，因为得了脑癌才让程峰逃过一劫。
    那么谷雨有理由救下吴魏，为程峰的彻底失败，加一个重重的砝码。
    “邵华阳应该已经看出，我最近的操作就是针对他的，你怎么还要救我？”
    “你和邵华阳的对决，不过楚云飞和李云龙的较量，是商业大老的碰撞，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做吃瓜群众比较好，再说了，你是吴狄的哥哥，看出问题来怎能不说？”谷雨一边笑，一边拿着一把水果刀削苹果。
    吴魏看着他的动作，感觉谷雨的动作，就像舞蹈一般，似乎蕴含着某种韵律，
    宛若艺术一般。
    转眼间，谷雨将薄如蝉翼的苹果皮完完整整的削下来，放到垃圾桶里，然后将削好的苹果放在吴魏面前，笑着道：“一会儿吴狄就该来了，我先走一步，有人约了我。”
    “好，那你慢走。”
    谷雨起身离开，刚走出医院，就接了一个电话。
    是胡荣强打来的。
    怎么着，这么快就有事求我了？
    “喂，小勐啊，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下，你有没有兴趣接个私活儿？就是熙悦公司这单子，只要你愿意接，价钱好说，你要是不放心我，我可以先给你一半儿的钱啊！”
    “呵呵，不好意思，没什么兴趣！”那边谷雨直接挂了电话。
    熙悦公司是一个大单子，整个广告单子要持续六个月，每个月都有新调整。
    而谷雨打造的这个广告计划，整个胡氏也只有他能准确预见未来几年的发展方向，所以最终拿出来的成稿绝对超过了眼下京城的绝大部分公司。
    谷雨走了之后，胡氏广告公司可就没人能扛起这活儿了，胡容强亲自在公司监督，逼得几个设计师熬通宵也没办法达到和谷雨同样的效果。
    于是熙悦公司在下一个月的广告接洽会议上，对胡氏广告哪出的最新嗯嗯方案非常不满。
    尤其是细节解说当中，熙悦公司的老总明显意识到广告水平的下降，当即发飙了。
    “胡总，这广告画面和之前的相比可是大失水准啊，这也有点太敷衍了吧？”熙悦的云总非常不满意。
    他也不管胡荣强怎么解释，当即要求本期广告方案作废，要求三天内对方拿出合适的方案出来，并点名要石小勐主持。
    否则不光要终止合同，还要提出赔偿。
    胡荣强无奈，只好给谷雨打电话求助。
    谷雨当然不会搭理他。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赔偿熙悦公司一笔钱，最多让胡氏广告公司伤筋动骨，但还能喘一口气。
    以老胡在业内的人脉，加上这几年攒下的家业，他以为能缓过一口气，还是能迅速翻身的。
    谷雨要的就是他的这种错觉。
    等胡荣强发掘自己万劫不复的时候，他到时候就会根本无力反抗。

 第373章 和程胜恩的交谈

    谷雨挂了电话，开车来到一处茶室，在一间古色古香、装饰优雅的房间聂，他见到了一个老人。
    正是程峰的父亲，大德集团的董事长程胜恩。
    程胜恩已经醒来了。
    他从公司心腹手下知道程峰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之后，思前虑后，又派人调查了石小勐的相关资料，便下定了决心，要亲自出手搞定石小勐，帮助儿子抱得美人归。
    于是给谷雨打来电话，邀请和他好好谈谈。
    所以谷雨离开医院就过来了，他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给程胜恩买花，有这个钱还不如买俩肉包子喂狗呢。
    到了茶室里面，程胜恩温和地看着谷雨走进来，“是小勐吧？常听程锋提起你，今天才第一次见着了。”
    谷雨随意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程总，实在不好意思，路边也没遇到个花店，所以也没给您买花。”
    程胜恩倒了一碗茶，推到谷雨面前，又和他寒暄了几句，这才故作和蔼地问道，“小勐，你来京城几年了？”
    “上大学的时候来的，到现在七年了。”谷雨澹澹地答道。
    程胜恩感叹道，“七年了？时间不短了，你在京城没亲没故的，这七年的奋斗一定有很多艰辛吧？”
    谷雨笑笑，“还好，京城竞争激烈，但机会也多，年轻人只要肯拼，总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到现在为止，日子过得还算顺熘。”
    这个回答倒是让程胜恩有些惊讶，“呵呵，在京城打拼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户口的问题解决了吗？你买房了吧？房子属于哪个学区？”
    谷雨笑了笑：“户口的问题我不着急，房子我有两栋了，一套两居室的，一套三居室的。其实我对学区不太在意，有我在，肯定能救出优秀的孩子来。”
    程胜恩点头，温和地微笑着，“那就好，有了房子，就算是在这个城市里扎下了自己的根了！听程锋说，你老家的女朋友也来北京了？多好啊，事业和感情都正处在良好的阶段，你比程锋幸福啊。”
    谷雨笑的很自信：“程总说的是。我也觉得我挺幸福的，事业顺心，父母两全，女朋友也贤惠，我觉得人生没什么大烦恼了。”
    程胜恩闻言一滞，几乎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就是因为他不停地找女人，气的老婆十五年前自杀了。
    害得程峰小小年纪就没了妈，之后父子俩几乎彻底翻脸。
    好半天程胜恩才缓过气来，“唉，我这个爸爸对不住程峰啊，程峰有这些毛病，我有很大的责任。”
    你知道自己的责任，有错就改啊！
    那也不是一条好汉。
    只是你办的事啊……
    此时的程胜恩心中有点微微震惊。
    他本来以为，在自己这个大老板面前，一个外地来的穷小子应该诚惶诚恐才是。
    那时候自己谈话就可以进退自如。
    却没想到眼前的石小勐说话不冷不热，语气也很澹然，隐隐间有一种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感觉。
    可是这么怎么可能？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他哪里知道，眼前的石小勐早就不是石小勐了。
    对于谷雨来说，区区一个在京城都排不上号的富豪，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在一代宗师世界里，曾经取得的成就，十个程胜恩也比不过。
    再说了，你有钱有势又如何？布鲁斯-韦恩比你更有钱有势，我不照样不给他脸！
    程胜恩决定直说了，“我今天约你来，你没觉得意外吧？”
    “这也没什么意外，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我把程峰给打了一顿，不知道您是想报警呢，还是想安排人打回来呢。”
    “你……”程胜恩差一点一口气没呼出来。
    程峰被打他倒是不知道。
    不过看照顾自己的时候，程峰活蹦乱跳的样子，似乎也没什么事。
    向来是年轻人肝火旺，推搡了几下。
    想想也是，谁遇到这种事不急眼啊。
    所以程胜恩缓了缓气，笑着说道：“你和程峰是好朋友，动手过几招也算不得什么，”
    “我之所以找你来，不是这点小事。”
    谷雨没说话，静静地看着程胜恩倚老卖老。
    “小勐啊，你看你现在工作不错，也有了房子，按道理说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这样你就满足了吗？难道你不想有更大的房子？更好的工作，更高的收入？对我来说，钱已经只是一个数字上的概念而已，我就程锋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心愿我总得尽力去帮他达成。”
    “小勐，女人只是男人的面子，财富和地位才是男人的嵴梁，没有女人的男人还是男人，没有金钱的男人就像被抽了嵴梁的软体动物。”
    “小勐，我知道你从胡氏离职，去了海东证券，可是你若答应我的要求，大德公司也会给你一个高层的位置，甚至还有一定的股权，这样以来，你不但能在京城扎下根，还能成为人上人。”
    ”程胜恩说话都有些歇斯底里了，完全没有刚开始那么澹定，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
    “澹定！澹定！程总，我不是甲方，你也不是乙方，不用这么激动地画大饼。我来看你，只是想看看程峰的父亲会出什么招，现在看来，无非是以势压人罢了。”谷雨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你说这些并不能打动我，我压根看不上这些。”
    “再说了，你有心脏病，程峰还是一个纨绔。根据一般情况，像大德集团这样的大公司，董事会肯定矛盾重重。所以你们程家未必永远有钱，等你哪天心脏病复发挂了，程峰这个纨绔子弟无力掌控局面，说不定就被人踢出局了。”
    说到这里，谷雨站起身来，便要离开。
    “爱情不是空中楼阁，它需要一个地基，这个地基就是金钱！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就让沉冰跟着你去动物园买那些廉价的衣服？在菜市场为一毛两毛钱和摊贩们讨价还价？在拥挤的公交车上闻着汗臭忍受色狼的骚扰？”程胜恩还想挽回局面，厉声说道。<.
    “呵呵，我今天是开车过来的，而且我很快就会给沉冰也买一辆。”谷雨一边走向门口，一边道：“程总啊，你的话像飘在天上的云朵，根本落不到地。你也不想想，我离开啊胡氏之后，为何不去找其他的广告公司，而是去海东证券。等你想明白了，你会后悔没好好做人的。”
    谷雨打开门之后，又说了一句：“等有一天，你没钱的时候，想想今天的话吧。”
    说完，谷雨扬长而去。
    只留下一脸愕然，随即冷笑不已的程胜恩。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气盛？
    还是没有遇到过挫折啊！
    以为加入海东证券，你就成功了，你就安全了？

 第374章 知道这是什么吗？

    （上一章被封了，正在修改中）
    离开茶室，谷雨看了看时间，也没回海东证券，直接开车去了幼儿园，接沉冰出来吃午饭。
    听了谷雨的转述，沉冰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这些资本家有钱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已经接触不到地面了，他们以为帝王一怒，血流漂股，却不知道小人一怒，溅血五步。我收拾不了大德集团，还收拾不了大德集团的董事长？”谷雨澹澹的说道。
    “小勐，你说什么？”沉冰愣了一下。
    “我说的是商业战争。”谷雨微微一笑：“我已经向程胜恩表明了态度，很快他们父子就会一无所有。”
    沉冰有点不明白。
    她虽然没有和那些有钱人接触过，但也知道这些人手眼通天，长袖善舞，呼风唤雨的本事很强。
    她的小勐虽然很优秀，可是要说斗倒这些大人物，怕是做不到吧。
    想到这里，她柔声道：“咱们就算在京城待不住，也可以回和顺啊，我还不信了，他们还能把手伸到云南去？”
    谷雨笑了笑：“放心吧，一切有我在。”
    当天晚上，谷雨正准备和沉冰交流一下，忽然电话铃响了，林夏打过来的，“喂，林夏，怎么了？”
    “小勐，安迪那家伙把紫曦给欺负狠了，给我打电话哭得很厉害，但我现在有事走不开，我已经给吴狄打电话了，要不你也过去看看吧，好一起有个照应。”林夏焦急地说道。
    杨紫曦？
    我管她是死是活。
    但是吴狄也在啊。
    虽说吴狄也是一个狠人，但现在还把谷雨当兄弟，谷雨也得管他不是。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谷雨答应后挂了电话，便开始穿衣服。
    沉冰听说这事儿也开始穿衣服。
    幸好今晚两人还没来得及交流的，所以沉冰没有感到疲惫。
    谷雨出门的时候，想了想，又到书房拿了一份文件，放到沉冰的包里。
    两人开车来到酒吧街，很快便看到了一头苍蝇乱撞的吴狄。
    三人聚在一起，谷雨道：“老吴刚才找了半天了没找到，那也别没个目标的瞎找，既然杨紫曦和安迪出了大事，周围肯定有围观的吃瓜群众，咱们问问就知道了。”
    吴狄一想也是。
    于是三人来到杨紫曦常去的那个酒吧，找了几个吃瓜群众问了问。
    有他的“嘴遁技能”，夜店咖们便七嘴八舌把事情说了出来。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也很恶心。
    富二代们之间玩的很开，所以经常各自把自己的女伴灌醉，互换着玩。
    今晚他们就是这么打算的，于是杨紫曦就被灌醉了。
    不过杨紫曦有反应，听到他们的谈话之后，清醒过来爆发出一股力量，打了安迪一巴掌，而安迪显然在狐朋狗友的面前下不来台，一巴掌把杨紫曦抽地上了。
    毕竟在他们眼里，女伴只是他们日常显摆的玩意，就像豪车名表一样。
    没有人会把这些扑上来的拜金女当成自己真正的女朋友。
    杨紫曦既想要钱，还想要感情，但安迪却一点感情不想付出，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这些人怎么这么坏啊！”沉冰吓了一跳。
    谷雨拍了拍沉冰，叹道：“这帮富二代纸醉金迷惯了，不花钱不折腾，不可劲的胡闹，他们就不舒服啊。只是杨紫曦宁可跟这样的男人，也不跟老吴，哎……”
    说到这里，他又拍了拍面如死灰的吴狄：“我说老吴啊，杨紫曦已经彻底的变了，她已经不是大学时期的杨紫曦了，你要是真的为了她好，就忘了她吧。不然就算你俩结婚了，她也……”
    接下来的话谷雨没说，但吴狄当然听明白了。
    要是旁人这么说杨紫曦，吴狄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可石小勐是他的铁哥们，说这些话也是为他好，吴狄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半响方道：‘咱们还是先把人找到吧。’
    这话说的也是。
    杨紫曦再不要脸，人丢了也不能不关心不是？
    还是沉冰忽然灵机一动，“她既然托林夏代话给你，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你的；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她以前和你热恋时最爱去的地方。”
    吴狄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开车向母校驶去，果然在母校的操场上，吴狄找到了杨紫曦。
    杨紫曦一步步地走着，见吴狄过来，她脸上带着笑，眼泪却无声地顺着面颊滑落，吴狄大步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杨紫曦，吴狄喘着气，不放心地推开杨紫曦，紧张地上下左右打量着她，“紫曦你没事儿吧？吓死我了！”
    谷雨皱了皱眉。
    吴狄这种行为，你说他是烂好人呢，还是没脑人呢，还是那种内残外忍，死不放手的狠人呢？
    杨紫曦怔怔地看着他，突然一把抱住他，哭了起来，吴狄紧紧地搂着她，象哄孩子一样轻拍着她的背，“哭吧，哭吧，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看到这一幕，沉冰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总算找到人了！”
    谷雨看了一眼吴狄和杨紫曦，又看了看身边的沉冰，摇摇头道：“京城繁华，总会有人迷了心窍，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该断还是应该断啊。”
    吴狄和杨紫曦抱着哭了一会儿，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吴狄过来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勐，沉冰，大晚上的还害你们跑一趟，我送紫曦回去了，你俩……你俩回去吧。”
    “行了，少说废话，送佛送到西，我们肯定要和你一起把她送回家的，让沉冰陪着她说会话也行。”谷雨说道。
    吴狄一想也是，答应了下来，于是沉冰去了吴狄的车子里，坐在后排陪着杨紫曦，谷雨自己开车，一行人到了地方。
    一进杨紫曦的住处，刚把杨紫曦放沙发上，安迪出来了“哟，行啊，杨紫曦！我说你的电话怎么打不通呢，我还以为你一时神经短路直接跳后海里了，没想到你居然是和你的旧情人幽会去了，这会儿干脆还带回家来了。”
    杨紫曦悲愤地支撑起身子，“你还有脸说！你不是去莎莉家了吗？”
    安迪正为这事儿火大呢，“废话！你都跑去会旧情人了，吉米还肯让我碰莎莉？”
    杨紫曦气得一指还没关上的大门，“滚，滚出去！”
    安迪被气乐了，“你搞错没有？居然叫我滚？这是我家！”
    他转过脸来看向吴狄，“吴狄先生，谢谢你送我女朋友回来，你可以走了！”
    吴狄逼视着安迪，“你今天真拿紫曦和你那帮狐朋狗友玩儿交换游戏？”
    安迪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这是我们小俩口的事，不劳您费心，您请吧！”
    吴狄大怒，抡起拳头就要往安迪脸上砸去，却被谷雨拦住了。
    “对付这种人，其实用不着拳头。”谷雨微微一笑，对沉冰道：“丫头，把你包里的那个文件拿出来、”
    沉冰闻言，便把那份文件带出来了。
    谷雨把文件往安迪面前一丢：“知道这是什么吗？”

 第375章 我兄弟想揍你，你满足一下

    安迪怔了怔，接过这个文件，翻阅了两下，随手扔到一边：‘这是什么玩意？’
    siluke.
    “呵呵，看不懂啊！看不懂不要紧，这几个数字认识吧？你不会连你家公司的股票代码都不认识吧？”
    安迪愣了一下，赶紧又拿起那个文件，再次翻阅起来，越看脸色越沉。
    很明显，他家的股票股价不断下跌，K线图已经表示的明明白白。
    他刚才不屑一顾，但现在却感觉这份文件似乎有点拿不住。
    “由于金融危机，亚氏集团的海外业务全部停滞，造成资金流转出现严重困难，为了打通国内市场，你爸不但把手里60%以上的集团股票抵押给了银行，连你家的别墅、商铺也抵押出去了。如果接下来再有一个跌停，银行就会强制平仓。换句话说，你家将破产！”
    “对了，我还有一个消息。”谷雨笑着说道：“你爸联合几个证券公司，利用上百个证券账户，打算在二级市场散播谣言，迅速推高的股价，该行为是否构成违法，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如果有人把证据发到有关部门的信箱里，那么等待亚氏集团会是什么下场，你们家会是什么下场，你应该能想到。”
    这事儿不是傻子都能想到。
    前者最多破产，后者可是要坐牢。
    而安迪将……身无分文。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安迪脸色顿时白了。
    眼神当中露出了骇然神色。
    不只是他，杨紫曦愣住了，沉冰也愣住了。
    吴狄直接变傻了。
    什么时候，石小勐这么厉害？
    居然对亚氏集团的内部事宜这么清楚。
    安迪更是吓得心脏快跳。
    他知道对方说的不假。
    前两天回家，听到母亲说父亲很焦虑，说是公司股票出现问题。
    现在看来，是有人给他使绊子啊，而且这个人似乎就是眼前人。
    谷雨笑着说道：“我是石小勐，你应该有印象，不是吗？”
    安迪当然对石小勐有印象。
    他是程峰和吴狄的哥们，是一个从外地来的穷小子，似乎在一家广告公司工作。
    什么时候，对金融股票之类的事务这么精通了？
    “那……那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谷雨澹澹的一笑：“你伤害了我兄弟的前女友，他很生气，想揍你一顿，我希望你能满足他。”
    说到这里，一推吴狄：“老吴，安迪这小子不把杨紫曦当人，你就这么干愣着？”
    吴狄停顿片刻，勐地冲上去，一拳打在安迪脸上，“畜牲！”
    安迪惨叫一声，坐倒在地，鼻子汩汩流血。
    吴狄还不解恨，又上去狠踹了几脚。
    踹的安迪连连惨叫，却是连反抗都不敢，甚至也不敢抵挡。
    吴狄狠踹了几脚之后，看着安迪那个熊样，心中怒火消了大半，喝了一声：“滚！”
    安迪擦了擦鼻血，却不敢滚，只眼巴巴的看着谷雨。
    谷雨微笑道：“明天晚上，不……应该是今天晚上了，让你老爹安排一个场子，如果我谈的满意了，我会考虑放你家一条生路。”
    安迪这才灰熘熘滚蛋。
    安迪走后，沉冰安抚了一会儿杨紫曦，谷雨看了看吴狄，指着满屋子的摆设说道：“老吴你看看，你能做到吗？”
    屋子装修的很精致，这也罢了，旁边沙发上放着LV的包包，鞋架上放着Jimmy-chow的高跟鞋，这都是安迪给杨紫曦买的。
    以吴狄现在的实力，他当然承担不起。
    吴狄当然也看到这一点，脸色顿时变了，一句话也不说。
    他也看得出来，杨紫曦向往这些东西，他给不了。
    谷雨叹了一口气，道：“吴狄，那我俩就走了啊，有啥事儿随时打电话。”谷雨起身告辞，吴狄起身相送。
    “小勐，沉冰，今天真是谢谢你俩了，等周末咱们一块儿聚聚。”吴狄说道。
    “行，别叫程峰就行。”
    这杨紫曦最好也别带。
    这么一个拜金女，居然还有脸吊着你。
    你居然还上杆子过来。
    大概柔软的心肠里面，住着一个狠辣的吴狄吧。
    这个狠辣的表现在于，不把你最后一点感情消耗殆尽，我是绝不会放手的。
    “小勐，你和疯子是怎么一回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就不能好好说说么？”吴狄顿了顿，看他们转身离开，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老吴，今天不适合说这事，下次咱们再说吧。”
    谷雨回应了一句，便带着沉冰离开了。
    等回到家里，重新躺在床上，沉冰问起了杨紫曦的事儿，“小勐，你说他俩能和好么？”
    “好不了！他俩就不是一路人。”谷雨说道，“杨紫曦想要那种奢华的生活，吴狄其实有门路做到，可是他就不做，他骨子里有一种老八旗子弟的影子，看似和谁都好得很，实际上谁都看不起。而杨紫曦骨子里的拜金也消失不了，别看她今天哭得稀里哗啦的，只要安迪上两句软话，她就算明知道是假的，还是会乖乖地回去！”
    ……
    隔一天的一早，海东证券公司会议室。
    拿着打印好的文件，谷雨推开房门走进会议室，径直来到邵华阳的身旁坐下。
    “小石呐，怎么样？在公司呆得还习惯吗？”
    作为最后一个到场的人，身份还是新人，老总邵华阳用这种语气问话，叫人不得羡慕。
    但更多的人是奇怪。
    能在海东证券会议室出席的人，都是人脉通天的人物，大家都知道这位新来的战略部总监是个彻彻底底的新人，之前只是一个小公司的广告设计师，这样的人物在京城一抓一大把，不知怎么着被邵华阳看重了。
    战略部是证券公司的核心部门之一，觊觎这个部门的人很多，这个叫石小勐的家伙来到这个位置，很多元老心里不爽。
    听了邵华阳的话，谷雨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多谢关心，感觉挺好的。”
    “那就好，工作里遇到问题，可以跟老郭，小韩他们多多请教，如果他们也解决不了，你就来找我。”
    “好的，我知道了。”
    这两个人的对话，听得其他几人很不是滋味，他们进公司的时候也没见邵总这么照顾。
    邵华阳拍拍手：“好了，开会吧。”

 第376章 霸气侧露

    “我们今天商讨的是这一段时间的公司战略问题，主要由石总监主持，石总监，请！”
    谷雨点点头，先让助理把手中的文件分发给大家，接着道：“博利证券对我们的进攻，已经停止了，我们不用分出精力和他们搞一场所谓的华山论剑，咱们可以安心在证券市场上有所作为，所以接下来我们公司的战略方向是……”
    谷雨滔滔不绝的说了十五分钟，然后道：“先说到这，接下来我想问一句，有不同意我的想法的吗？”
    市场部的总监赵怀一脸沉思默不作声，自营部方文海轻轻揉捏额头，一副很困扰，但我就是不说的样子。
    倒不是谷雨说的对不对，而是一家公司摊子大了，牵扯到各方利益，总有这个那个的矛盾。
    最终经纪部的总监郭谦说道：
    “邵总，石总……这件事，是不是要召开董事会，听听诸位股东的意见再做决定。”
    谷雨看了一眼，没说话。
    投资部总监说道：“我觉得我觉得郭总监说得对，工作量和耗时还在其次，战略问题需要慎之又慎。”
    其他人跟着点头附和。
    当然，有加“嗯”的，有不加“嗯”的，有点头幅度大的，有点头幅度小的，都在打小九九，都有属于自己的顾虑。
    这也正常。
    邵华阳虽然是海东证券的灵魂人物，但在海东证券并不是一言堂。
    除了几个一起创业的元老之外，还有不少各路大神塞进来的人物。
    到了邵华阳这种地步，自然引起了一些隐形富豪的觊觎。
    不少人手底有一些闲钱，当然愿意它交给一个能够用钱生钱的人，以便让自己的钱更多。
    面对这种场景，邵华阳敢拒绝吗？
    所以当有些大老塞人进来的时候，邵华阳更不能拒绝。
    当然，有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愿意跟大老们一起走，邵华阳还得重用他们。
    但这些人其实只是工具人而已。
    偏偏有人真的把自己当主人翁了。
    “说完了吗？还有没有其他人做补充？”
    谷雨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的脸。
    没人言语，大家不由自主的看向邵华阳。
    而邵华阳老神在在的，似乎没看到没听到。
    等了片刻，谷雨打开面前的文件夹，把几份文件往刚才说话的人面前一丢。
    “这是辞职信，你们把他签了。”
    郭谦脸上顿时一变。
    郭谦大怒，曾的一下站起来，看看首位上的邵华阳。
    “邵总？”
    迎接他的是澹然的眼神：“有什么问题？”
    好家伙，我说石小勐这么狂，原来是邵华阳手里的刀啊！
    “邵总，你可要想清楚，这件事被范先生知道的话……”
    谷雨没有让他把话说完：“郭谦，一个月前，你和大德集团的洪德民在一家咖啡馆聊了半个小时，导致了我们那次行动少赚了两千万；二十三天前，你把公司一份项目策划书交给风云投资的经纪部经理手里，两天前，你又将我们一些公司机密交给了大德公司的洪德民。”
    谷雨打量一眼手表：“不瞒你说，我在进入会议室前，已经打电话报警了，我建议你赶紧给家人打个电话什么的。”
    郭谦脸色一变：“石小勐，你……你欺人太甚！”
    “郭谦，就在昨晚，我和邵总去见了范先生，这才发现我们的客户获得的利润，居然比实际少了五百万，你可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啊，我觉得范先生会安排人去质问你的。”
    说完，他又看向投资部总监马晓明：“马晓明，江志华先生对你很信任，可是你却让他的女儿江来被一个瘾君子吸引住了，你以为你是你红娘，其实你是老鸨，嗯，对了，你的妻子这会应该正在和一位叫做陈方的男人在四季酒店读剧本，希望你承受得住。”
    无论是郭谦，还是马晓明，直接傻了。
    两人一个是泄露机密，一个害东家女儿的同时被老婆戴绿帽子。
    这石小勐一出手就是一刀见血啊！
    难道他是私家侦探？
    “请不要小题大做，只要专心做好本职工作就够了。”谷雨拍拍手：“五分钟，要么在辞职申请书签上自己的名字，要么留下来继续开会。”
    牛啊！
    太牛了！
    霸气外露啊！
    邵华阳从哪里找来的一个人才！
    简直是七匹狼！
    和他对着干的人，瞬间被他毁了。
    他这是直接下死手啊！
    等警察带走相关人等之后，会议室的人终于明白过来。
    这是邵华阳在杀鸡儆猴啊。
    但这把刀也不是善茬。
    所有人都迅速摆正了心态，唯唯诺诺的看着眼前的石小勐。
    对于这个结果，谷雨挺满意。
    邵华阳……他无动于衷。
    他的把柄也在谷雨手中呢，更何况他还知道胡氏公司的胡荣强现在的境遇。
    他也只能和谷雨合作。
    “好了，接下来我们战略部提出一个中短期小目标。”
    “拿下大德，踢走程氏，赚取十个小目标……”
    ……
    当天晚上，在一家高档餐厅的包厢，谷雨见到了安迪的父亲亚明吉，一个一脸谦和的中年人。
    “石先生，都是我那个孽子的错，我已经狠狠地惩罚他了，我向您赔礼道歉，并向您保证，以后安迪绝不会再接触杨紫曦了。”亚明吉点头哈腰的说道。
    身为企业老总，一天的时间足够他打探相关消息了。
    他不但知道了这段时间给他们使绊子的是谁，还知道今天谷雨在海东证券的会议上大杀四方，尽显霸道总裁范，丝毫不敢有半分不敬。
    此时见到本人，心里更是感慨万千。
    同样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自己的儿子和人家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可是没办法，对方拥有滔天手段，他也只能卑躬屈膝，刻意逢迎。
    “亚总想让我放过你们一码，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石先生请说，只要我亚某能做到的，绝无二话。”
    “让杨紫曦彻底离开吴狄。”
    “您放心，我保证不让安迪这个畜生再接触……啊，您说让杨紫曦彻底离开谁？”
    “离开吴狄？我的朋友吴狄。”
    “不是让杨紫曦离开安迪吗？”
    “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谷雨看向亚明吉。
    对方瞬间冷汗直流，忙道：“您说了算，您说了算。”
    “让你儿子给杨紫曦开个花店，留一笔钱，但是杨紫曦如果不彻底离开吴狄，那就是你亚总的问题。”谷雨缓缓说道。
    亚明吉长舒一口气，忙道：“没问题，没问题，我保证全力做到。”
    “好，还有两个条件。”谷雨从怀中取出两份文件，一个写着“胡荣强”，一个写着“程胜恩”：“我需要你这么做……”

 第377章 卢蔓佳的背刺

    亚明吉为了挽救公司，迅速做了回应。
    他第二天就给杨紫曦打了电话，把她约到一处安静的茶室做了面谈。
    老亚表示骂他可以给杨紫曦足够的钱，让他开花店，并给他一栋新房子，但是杨紫曦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那就是彻底离开吴狄。
    杨紫曦犹豫许久，最终还是答应了。
    于是两天后，杨紫曦以答应吴狄帮他搬家的名义把他约来，吴狄以为自己终于能挽回杨紫曦了，兴奋地还准备了戒指。
    结果在谷雨、沉冰、林夏、肥四的注视下，杨紫曦投入安迪的怀中，并且义正辞严的说道：“吴狄，我以后不想再见到你。”
    吴狄大受刺激。
    谷雨便和大家一起拉着吴狄去酒吧胡闹了一天。
    这才让吴狄心情好点。
    第二天，吴狄打电话约他们在老地方见面，到了地方，发现林夏和肥四都在，唯独没有程峰，林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只说程胜恩的病情已经稳定了，程峰忙着公司的事儿没时间过来，然后就问起了吴狄杨紫曦的事儿，“我看你俩彻底分了吧。”
    吴狄感慨道：“这么多年感情，说分了就分了。我终究不能给给他开一个花店，我也不能给她买LV包和Jimmy-chow的高跟鞋……”
    你明白到这一点就对了。
    既然给不了人家纸醉金迷，那就麻熘的断了吧。
    当然你不断也不行，杨紫曦不会再见到你了。
    再说了，那个伍媚不是挺好的么？当个小鲜肉享受女霸道总裁的照顾他不香么？
    林夏道：“既然紫曦有了自己的决定，你彻底放下也没什么。”
    她也不是一根筋，知道杨紫曦已经不是以前的杨紫曦了，在时尚杂志社被浮华的生活迷花了眼啊，但林夏还是有些不甘心，“杨紫曦是变化挺大的，可是……可是她心里一直也没忘记吴狄啊，犯了错改了就好，也不能直接一棍子打死吧？”
    吴狄苦笑道，“紫曦的决定也没错，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值得一个女人托付终身！正我究竟能不能带给她幸福，他真的放手了，我也无话可说。”
    沉冰说道，“对咱们女人来说，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吴狄不再说什么了。
    谷雨问道：“对了老吴，你大哥的手术进展的顺利吗？”
    吴狄点点头道：“还不错，医生说手术很顺利，休息一阵就可以出院了。”
    谷雨点点头：“那就好，不瞒你说，你大哥的金融才学，可是我学习的榜样啊。”
    ……
    此时大德集团会议室内，正在召开董事会，代理董事长程峰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里。
    其实会议内容很重要，鉴于程胜恩身体原因不能履职，程峰能不能代行董事长之职。
    按理说这是应有之义。
    虽然大德是一个上市公司，但程胜恩的股权占整个公司的百分之七十以上，所以还算是个家族企业，现在当爹的病重不能理事，惟一的儿子程峰代行董事长之职也在情理之中。
    《剑来》
    其实是董事们也没什么意见。
    但第二大股东洪德民却有不同意见。
    他是程胜恩的老战友，铁杆心腹，但同时又是一个性如烈火的人。
    他当然希望程峰能够接任代理董事长的位置，但同时坚定的认为，目前的程峰不适合这个位置。
    他既暴躁又固执，分不清好歹，关键还把自己的父亲气的心脏病复发入院。
    这样的人目前没资格担任代理董事长。
    必须加以锤炼。
    洪德民扬了扬手中的一叠资料，“这里是今天上午的盘面时报。由于今天各大媒体对程胜恩程总的病情大肆报道，引发了社会各界对我公司发展前景的担忧。公司股价低开低走，现在开盘不到两个小时已经逆势暴跌6.3%了！那么请问程峰，你认为目前的状况下，我们应该做出怎么样的措施逆转这个局面？”
    程峰顿时一怔。
    他一个纨绔子弟，对集团公司的事宜根本不上心，严重缺乏历练，更没有料到事态会如此严重，当然不知道怎么处理。
    因此一时间神情凝滞，不知所措。
    其他董事们也议论纷纷。
    梁君正这时候出来打着圆场，“这些媒体呀，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添油加醋，胡编乱造……”
    洪德民说道：“已经不错了。如果媒体知道程总发病的原因，只怕会报道的范围会铺天盖地，咱们的股票直接跌停板了。程峰，你到底有什么办法应对当前局面，只有解决眼下事态，你才能胜任代理董事长的位置。”
    梁君正打圆场道：“老洪，稍安勿躁。程峰是年轻人，年轻人最重要的是有责任心有勇气做出决断即可，毕竟咱们这些老人在这里，足以出谋划策，只要咱们大德集团保持稳定，外边的媒体自然就消停了。”
    听了这一番话，程峰心中对梁君正大有好感，感觉这才是父亲的得力助手，而那个洪德民简直是倚老卖老，不给自己留情面，亏得他爹程胜恩一个劲的让自己多听洪德民的，没想到是一个白眼狼。
    哼！
    老不死的！
    洪德民却不肯罢休，继续不断对程峰紧追勐打，梁君正则继续扮演老好人的角色，但是通过貌似不经意的言语，让程峰和洪德民的分歧越来越大，也让其它董事了解到了程峰的无能。
    当洪德民说起程峰分管部门超支的问题，梁君正出招了，“涉及到财务方面的问题，我看不如让卢总监来帮我们分析下吧，毕竟专业人士的意见要更可靠一些么！”
    等卢蔓佳进来，程峰立刻升起了一丝希望。
    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希望卢蔓佳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帮自己解围。
    但卢蔓佳冷然道：“本季度公司业绩增长的比例是3.2%，但行政开支和业务费用的增长率却达到了11.2%，而其中，程锋分管的部门各项成本的超支现象最为严重……”
    “……给幼儿园捐钱对我们公司的业绩有帮助么？……比约克唱片、三宅一生香水的报销单上为何没有写明哦送给哪些客户的礼物……”
    一时间，程峰无地自容。
    最终董事会无疾而终，程峰没有在程序上就任代理董事长。
    会议结束了，程峰想去找卢蔓佳，然而卢蔓佳根本不加理会。
    而梁君正这冷笑着看着相关数据。
    程峰啊程峰，你越无能，股价下跌的就越厉害，我就越容易吸纳。
    你再这样下去，我就是大德集团的主人了！
    与此同时，
    海东证券也开起了香槟。
    邵华阳举着酒杯笑着道：“诸位，这就是我同意石总监那个方案的原因，大德集团风雨飘扬，正是我们乘胜而追的好时机！”

 第378章 你们只是少了点钱，我失去的可是爱情

    下午五点，幼儿园下班了，沉冰刚刚从幼儿园门口出来，谷雨迎了上去，甜蜜的一笑，手拉手往回走。
    “今天累不累啊？”
    “还好，孩子们挺可爱的。”
    谷雨点点头，笑着道：“那就好。”
    此时是他已经注意到不远处有一辆豪车，车里有人正望着这里。
    以谷雨的神识，自然判断出对方正是程峰。
    哼！这小子贼心不死啊！
    谷雨想了想，故意声音稍微大一点：“过几天就是长假了，你出来这么久，家里人肯定牵挂你，要不你提前请个假，咱们一起回趟和顺，让家里人放心，顺便把咱俩的事定下来吧，你看怎么样？”
    “嗯，好的。”沉冰脸色一红，小手握紧了谷雨，旋即又抬起头来，一脸坚定，“我听你的。”<ba.
    按理说谷雨和沉冰在马路边上边走边聊，两人的声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传到程峰耳中的。
    但恰巧谷雨精通一种传音入密的功夫，所以程峰就怎么听到了。
    什么？都开始讨论订婚了？而且沉冰还答应了？
    程峰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不行！
    沉冰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程峰恨不得冲出车去，把石小勐一拳打倒，然后将沉冰拉到车里。
    可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这个石小勐深藏不漏，力气不小，程峰万万不是对手。
    不能这样下去了！
    我必须想个办法，不能让他俩订婚。
    可石小勐不爱钱啊。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石小勐不爱钱，可他的家人不可能不爱钱吧？
    沉冰的家人不可能不爱钱吧。
    只要我赶到和顺，把钱砸过去，让沉冰的家人接受我，那抱得美人归不久容易了！
    这叫曲线救国。
    对！就这么干！
    当程峰在车里胡思乱想的时候，谷雨一脸幸福的对沉冰道：“丫头，今天下班早，我买了一些菜，咱们做一顿丰盛的云南菜！”
    “嗯，好的！”沉冰开心的依偎在谷雨怀里。
    回到家里，谷雨也不让沉冰动手，自己进入厨房一番收拾，很快做好了。
    然后沉冰协助他，一起把香菜、葱切碎和油辣椒及烫过的米线端上桌，还有切好摆放整齐的鸡胸脯、猪肚、猪腰子、乌鱼肉、水发尤鱼、油发鱼肚、火腿、香菜、葱头、鹌鹑蛋、净鸡块、水发豆皮、白菜心、碗豆尖、葱、豆芽菜、蘑孤，摆起来煞是好看。
    最后是一大碗烧开的浓汤，汤上面有一层鸡油，用来保温封热，把那些生片儿放到热汤里烫熟就可以吃了。
    “石头，你做的真好吃。”沉冰一脸幸福的说道。
    “因为这是爱情的味道啊。”
    吃完过桥米线，两人一起收拾餐桌、涮洗碗快，干完俩人来到客厅看电视，看着看着就没羞没躁的腻歪在一起了。
    ……
    此时程峰却是一脸不爽。
    什么，我堂堂太子爷居然也没有买到去云南的机票？
    这简直不可理喻！
    都怪云南那地界是旅游热点地区，有钱没钱的都去哪里玩，机票被订光了，耽误本太子爷行程。
    机票买不了，那就买火车票吧。
    程峰抢了半天，最后只抢了个火车硬座。
    那也行！
    为了泡妞，吃点苦算什么。
    只要我赶在石小勐前面找到沉冰的父母，大把的钱撒过去还不是一锤定音的事？
    等等，沉冰的父母在哪里呢？
    算了，还是去了和顺再说吧，像沉冰这么漂亮的姑娘，肯定一打听就知道。
    ……
    第二天上班，谷雨继续有条不紊的安排工作上的事，而程峰则继续在董事会上遭受洪德民的指责：“程峰，你来大德公司三年了，根本没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你们部门的财务问题非常的严重，再这样下去，你爸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迟早会毁在你的手上！”
    “洪叔，以前是我不用心，以后我会用心的。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程峰嘴上说这话，心里却将洪德民全家骂了一个遍。
    “到此为止？到目前看来，我就没看见你到此为止的迹象！”
    洪德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要是还在部队上，遇到这样的兵，我早就关他禁闭了。
    “好了好了，老洪，你不要咄咄逼人，程峰啊，你也少说一句。财务问题嘛，只要妥善处理，终究能解决的，当下公司的重中之重，是挽回股票下跌的态势，我们要利用好长假时间。”梁君正打圆场了。
    不过他说的也是正理，包括洪德民在内，所有人都连连点头。
    梁君正看了程峰一眼，想起了昨晚收到的消息，嘴角微微一笑：“鉴于长假是我们集团的业务高峰期，为了股市重新开市后能够上涨，我提议今年长假，董事会都不休息。”
    “只有我们做得好，客户才会对我们有信心，市场才会对我们有信心，我认为这是大德集团的关键时候，大家决不能懈怠！”
    梁君正说的义正辞严。
    谁也不知道他看到程峰脸上的纠结的时候，心里笑的多么开心。
    梁君正的提议是持重之言，关系着董事们的钱包，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
    有人负责安抚员工情绪，有人负责计算加班费和奖金，也哟润负责长假后的团建活动。
    总之，现在损失点小钱，一旦股票回涨，他们将大赚特赚。
    所有人都表态支持，但代理董事长却不说话。
    发现大家都盯着他，他才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那个，这个长假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能加班。”
    洪德民顿时大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比得上咱们大德集团的生死存亡？程峰，这次你必须留在公司！”
    本来程峰心急如焚，如今被洪德民连连逼迫，顿时心中大怒，直接站起身来：“我确实有重要的事情，这个假期你们加班吧，我是不会加的！”
    说完程峰扬长而去，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董事们。
    一边走一边想：“一个个的都钻钱眼里了！股票有涨有跌，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最多失去一点金钱，可是我若不去，失去的却是爱情啊！”

 第379章 震惊的伙伴们

    这一天，林夏兼职的酒吧，此时天色还没黑，客人们还没来，空荡荡的，肥四趴在吧台前，一杯一杯的喝着酒。
    林夏走过去，一把夺走了他的酒杯，说道：“你今晚不想打鼓了？要喝酒回家喝去。”
    肥四没说话，依旧趴在吧台上，一脸的不高兴。
    “你怎么了？和疯子吵架了？”
    “我已经从大德集团辞职了，从今往后，大德的事儿和我没关系了。”肥四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剑来》
    林夏有些意外，“为什么啊，你和疯子说了没有？”
    “说了，就是因为他的原因，我才不愿意在大德干的。”林夏再三催问，肥四原本不想说，可逼得急了还是开口了。
    “本来我以为给程峰当马仔，跟班，毕竟能赚到钱，赚钱嘛，不寒碜。可是前几天我在医院照顾程胜恩，才知道他们父子俩啊……，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怎么回事？”林夏不解
    “前几次我们聚会，你知道为什么小勐不让叫程峰过来吗？”肥四冷笑了几声。
    原来程胜恩从心腹手下听到程峰喜欢沉冰的事情，又安排人带来石小勐的资料，甚至和程峰进行详谈。
    再加上程峰的一系列不对劲行为，所以肥四最终确定，程峰喜欢沉冰，甚至可能和石小勐摊牌了。
    “什么？疯子……疯子喜欢沉冰？”林夏震惊了。
    她这么爱疯子，为了他心甘情愿，没白没黑的照顾程胜恩。
    没想到父子俩都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说的没错。还记得又一次程峰脸上鼻青脸肿吗？问他怎么也不肯说。第二天我照顾程胜恩的时候，在门外亲耳听到程胜恩和手下谈话，我才知道程峰想用钱，让石小勐和沉冰分手！”
    肥四说到这里，一拳打在吧台上：“我肥四为了钱，愿意当跟班，当马仔，可我不愿意给垃圾当跟班，当马仔！”
    林夏就呆呆地坐在那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确知道程峰喜欢到处招惹姑娘，可那些姑娘都是外人，她看不到她们受伤的样子，可石小勐和沉冰都是自己的熟人，甚至沉冰还是程峰好哥们的女朋友，这他都会动手？
    而且还要拿钱让人家分手！这一做法实在是超出了林夏的底线，怪不得我和沉冰逛街的时候说起程峰，她就会马上转移话题，原来她是不想听到程峰的名字啊！
    “嘿，我说你们俩这是闹什么呢？”吴狄过来了。
    他是来给林夏捧场的。
    “吴狄，疯子和小勐的事儿你知道不？”林夏马上抓住吴狄问道，她还存有一丝侥幸，希望能从吴狄这儿得到真相。
    “疯子？小勐？什么事儿啊？”吴狄当时就愣了，然后林夏就像机关枪似的巴拉巴拉把肥四刚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什么？”吴狄震惊了。
    难怪小勐这一阵，不和自己提程峰，每次提起都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
    可沉冰是石小勐的女朋友啊！
    人家都要回老家订婚了，你程峰居然搞这一出。
    这不只是恶心，这是恶心好兄弟啊！
    “我给疯子打电话，我不信他这么下作！”吴狄拿起手机给程峰打了一个电话，约他到那座篮球馆见面。
    林夏和肥四也一起跟着过去了。
    等到了篮球馆，吴狄想了想，先让林夏和肥四躲起来，等程峰来了之后，吴狄张口就问道：“你想用钱让小勐和沉冰分手，你好趁虚而入是不是？”
    程峰在公司待得不痛快，听到吴狄约他，本来想过来发泄一下，哪知道上来就听到这个问题，顿时愕然不已。
    吴狄看到这一幕，顿时知道肥四说的没错，想到杨紫曦决绝的和安迪走在一起，顿时怒火中烧，一拳打在程峰脸上，把程峰打倒在地，“你居然有这种想法，简直是畜生！”
    程峰坐在地上，抹了抹鼻血，神情暗澹下来。
    吴狄恨恨地看着他，一时间竟不知怎么说，只是沉重地呼着气，
    程峰不安地说道，“吴狄，你别生气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我只能说，我是真爱沉冰……”
    “闭嘴吧你！程峰你居然有脸说这些话！我没想到啊没想到，程峰，你和安迪是一路货色！亏你还有脸说瞧不起他！这全天下的女人都死绝了？非要去抢自己兄弟的女人？你伤害谁不行啊，伤害人家小勐！程峰我真不知道，你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程峰带着哭腔，缓缓站起来，“我也没有办法，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你打我骂我都可以，至少我不用再藏着掖着了，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你知道这些日子，这件事憋得我有多难受吗，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也知道我混蛋，但是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多混蛋多白痴的事情都会做，你这么跟我说过，你记得吗？”
    吴狄再也忍不住了，又是一拳打过去，“我和你不一样！我再混蛋再白痴也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程峰，你太不是东西了
    程峰还在哭，“我已经是一个比安迪更卑鄙更无耻更不要脸的混蛋了，连肥四都瞧不起我了，我早就没有了亲情，也得不到真正的爱情，现在连友情也没有了，我已经穷得只剩下钱了，吴狄，你打我吧，你把我打死算了！”
    “有钱？那是你爹的钱！根本不是你的！”吴狄一把推开了程峰：“我本来以为，我爱上一个女人，是对小曦的背叛，已经够不是人了，但我至少知道，杨紫曦已经不爱我了。但是你呢！人家爱的好好地，你非得进去捣乱！我只看到一个小丑！一个小丑！”
    “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兄弟！”
    吴狄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林夏和肥四也从角落里走出来，看也不看程峰一眼，和吴狄一起离开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本来以为的程峰把他们当兄弟，实际上程峰就没把他们当人！
    人家是予取予求的资本家少爷，你们是贫下中农！
    醒醒吧！
    一路无话，等林夏回到酒吧，看到经常来听她歌声的邵华阳面前，“记得你说过，你是能治百病的大药瓶子？
    邵华阳点点头，林夏忍着泪水，“那你能不能什么都不要问我，只是平平静静地陪我一天，随便我做什么都可以？”
    过了一会儿，林夏和邵华阳从酒吧出来，上了邵华阳的车，林夏想想说道，“走，先去看电影吧，我买了票，但是不知道该和谁去看。”
    ……
    第二天是长假前一天，程峰压根就没去公司上班，直接去了火车站。
    因为他在那所幼儿园用钱砸出了一个“内应”，知道沉冰今天离开京城去云南。
    所以程峰也赶紧登车出发了。
    至于长假加班，保证大德公司的业绩，那是大德集团董事们的事，和他程峰什么关系？

 第380章 闹腾吧，程峰！

    此时大德集团的办公室里，洪德民、梁君正等人表情严肃，“还是联系不上程峰，要不让程董回来主持董事会？”
    “程董的身体坚持不了啊，老洪，你给程董打个电话吧，看看他怎么安排。”梁君正皱着眉头说道。
    同时心里震惊无比。
    居然有人真的能判断程峰的行踪。
    这是自己的机会啊！
    梁君正当年和洪德民一起，追随程胜恩一起打下了大德集团这块江山，可以说是一起奋斗的好兄弟。
    但时间一长，三人的分歧就显现出来了。
    这也就罢了，毕竟大家不是机器人，怎么可能没自己的小九九？
    但洪德民愿意给程胜恩当狗，两人搞在一起，没少排挤他，程胜恩占了大股也就罢了，还想将整个大德交给程峰那个败家子。
    为此程胜恩可没少干过钝刀子割肉的事，要不是他梁君正的手段还行，还有一批大德集团割舍不了的关系网和附属产业。他说不准早就被这两个人踢出去了。
    可即便没有踢出去，他在程胜恩身体好的时候，还是吃了不少的亏。
    弄得他不得不当做一副俯首称臣的样子，等待时机的到来。
    而现在时机到了，程峰那小子不用他出手都玩出事了，而程胜恩也被气的大病一场。
    所以他当然得果断出手，这不仅是自己的私心同样也也是为了自保。
    如果他真和老洪一样甘心受制于病了的程胜恩，那么等待他的可不是“托孤”。
    杯酒释兵权都是好的。
    说不定自己到了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连退休金都没了。
    毕竟相较于老洪，他梁君正对程峰的威胁可大太多了。
    即便他愿意安分守己，程胜恩也不愿意相信他会这样的。
    因此到了最后，终究是自己和程胜恩之间你死我活的局面。
    不过目前看来，有一双眼睛注意到这个局面，现在老程病倒，小程乱跳，这个机会我要是把握不住的话我就不是梁君正了。
    和原剧中一样，程锋在云南刚下火车钱包被偷，却被警察误以为小偷被抓进警局拘留。
    但是和原剧不同的是，程峰在被警察审问的时候，从身上掏出了别人的钱包——没错，这是武学大宗师谷雨做的手脚。
    等警察通过钱包找到受害者，受害者哪里知道谁偷的钱包？便直接指认了程峰。
    于是警察怀疑程峰就是小偷。
    程峰当即大怒。
    我可是京城大德集团的太子爷，怎么会偷东西？
    被警察这么盘问，再加上急着去和顺，程峰态度自然好不起来，然而在派出所耍脾气可是没用的，见他一直不配合，警察东西一收就先忙别的去了，程峰只能待在拘留室里，和那些小偷、做坏事的一起蹲着。
    此时京城大德集团会议室，程胜恩拖着病体主持会议。
    没办法，儿子不争气，只能让老子抱病出马了。
    “这都几点了，程峰怎么还没来？”程胜恩压着火，让秘书给程峰打电话。
    但是很可惜，程峰这个不省心的，手机早没电了。
    当然，即使有电也打不通，因为手机落小偷手里了。
    看着程胜恩发火的眼神，秘书也很委屈：“你这个当爹的都被怼的病重入院了，我这个做秘书的能管得了太子爷？”
    程胜恩无奈，只能先开会：“我们先开会吧，我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咱们先把大方向定下来，剩下的就靠你们了。”
    会议很快开完，程胜恩回到办公室，正要和洪德民、梁君正多嘱咐几句呢，程峰的秘书进来了，带来了一个令他火冒三丈的消息。
    “程经理他在昆明被当成小偷抓起来了。”
    ……
    程胜恩差点再次晕倒。
    好家伙，以前只是在酒吧打架，这也就罢了，毕竟是富二代年轻人的斗争。
    可是你在浑，也不能把人丢到昆明吧！
    确定过事情真假之后，程胜恩只能安排人用最快的速度去昆明捞人去了。
    而他本人也承受不住，赶紧回医院休养去了。
    此时谷雨和沉冰已经回到和顺，两人谈了多年恋爱，双方父母早已互相熟悉，订婚仪式也和和美美、顺顺利利的举办了。
    至于程峰就比较惨了。
    他在昆明火车站派出所待了两天，才被大德集团派来的人捞出来，然后马不停蹄的回到京城，紧接着还得洗澡换衣服，拿着公司写的宣传稿发表声明，应对各路记者的狂轰滥炸。
    他心里怒不可遏，可是也知道闯了大祸，丢了大人，倒也没有暴走。
    可是他丢人的消息，却传遍了整栋大楼，以及整个富二代圈。
    一时间，他成了人尽嘲讽的对象。
    所幸他老子程胜恩被他这一出，又气的回到病房，一时间也没力气收拾他。
    程峰也不是纯傻子。
    以前仗着自己是富二代，又和老爹对着干，所以肆意纵横的很。
    可是现在是自己闯了大祸，丢了大人，被所有人指着鼻子嘲笑，他也只得压住了火，老老实实的待在公司做事。
    而程胜恩指定的代理董事长，自然不到落到程峰身上，而是由洪德民接任。
    几天后，好不容易弄明白了手底下的事务，他还在梁君正的帮助下做出了一份关于进一步简化行政审批流程，提高各部门工作效率的建议书，递交了董事会。
    洪德民浏览一眼，满意的点点头，道：‘程峰啊，你这个建议是很好的，但眼下不是实施的好时机，还是等你父亲病愈之后，我们再推行吧。’
    这是老成持重之语。
    现在董事长病重住院，太子爷又搞了一出大新闻，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造成人心惶惶，按理说应该是镇之以静的时候，所以任何的变革都得推后。
    但程峰又不爽了。
    我都夹着尾巴做人了，想着在公司做点事了，你怎么还叽叽歪歪。
    程峰越想越气，一拍桌子站起来：“洪叔，我的方案符合公司利益，有董事会支持，有什么不方便推行的？？”
    “程峰呀，你还年轻，这公司管理上的事……你还不够了解，我这么做也是为公司好，为你爸好，这样吧，我们散会后好好的沟通一下。”洪德民觉得有必要私下里和程峰解释一下。
    “为公司好？为我爸好？”程峰冷冷一笑，把放在身后的文件夹往洪德民面前一丢：“你就是这么为公司好，为我爸好的？”
    啪~
    文件夹撞击桌面的声音很响。
    董事们都是一愣，不知道太子爷刚安分了两天，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洪德民带着好奇翻开文件夹，看到首页“永鑫国际”四个字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第391章 他是大股东

    程峰早就看洪德民不顺眼了，这老不死的仗着和他爸一起扛过枪，在董事会里各种看他不顺眼，他受到这家伙的各种诘难。
    如今自己都努力工作了，这老家伙还阴阳怪气。
    叔可以忍婶不可以忍。
    所以程峰怒声道：“洪叔，你和梁叔一起，都是跟着我爸一起创业过来的元老，我从心里一直很尊重你们。如果放在以前，你说为公司好我一百个同意，现在，你给我解释一下永鑫国际法人代表的老公和你妻子的关系。”
    洪德民脸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
    “说不出来了吧？我看你是没脸说出来！”程峰当着全体董事的面，揭露了永鑫国际的真面目。
    原来永鑫国际的老板，是洪德民小舅子的老婆，大德公司很多未过期的设备、生产线，都是通过“永鑫国际”代理更换，从而让永鑫国际获得高额代理费。
    其实董事会的董事们，或多或少都有这样那样的关系和产业，依托和大德集团的关系获得高额利润。
    但这事不能摆到明面上来。
    早在程胜恩刚住院，他代行董事会主席那会儿，洪德民就看他这不顺眼那不顺眼。
    现在自己收心认真工作，提出这么好的意见，这个宏大美女居然敢按下。
    更何况自己的女神沉冰，已经和石小勐订婚了，这让程峰愈发不爽，终于借着这个机会，把一股气都发到洪德民头上。
    有梁君正在，董事们立刻顺风而上，全都开始了痛打落水狗的场景。
    洪德民顿时狼狈不堪。
    无奈之下，他只得提出辞呈，不再担任代理董事会主席。
    ……
    程峰知道永鑫国际的事，自然是卢蔓佳递过来。
    卢蔓佳虽然背刺过程峰，但说话的时候义正辞严，还用上了激将法。
    程峰当然受不得激，果然在董事会上发了飚。
    ……
    大德集团内乱又起。始作俑者谷雨却刚刚和沉冰一起回到京城。
    谷雨没急着去上班，先去了老地方。
    此时是吴狄、肥四、林夏都聚在那里等着他们，一见面除了恭喜之外，便开开心心的吃喝。
    此时因为杨紫曦可以躲避吴狄，让伍媚找到了机会，和吴狄一番畅谈，轻松的化解了吴狄心里的犹豫，两人顺理成章的走在一起。
    肥四找了一个洋妞当女朋友。
    至于林夏，她一直脸上笑嘻嘻，问她还有些扭捏，明眼人看出她有男朋友了，可就是不说。
    谷雨当然知道她和邵华阳走在一起，别不再多问。
    反正林夏只要摆脱程峰的阴影就足够了。
    不过他清楚，邵华阳还没离婚呢。
    这得敲打敲打老邵才行。
    第二天谷雨来到海东证券，将大德集团的情况说了出来，接着道：“大德集团自己已经乱起来了，这个机会可不能不利用，大家辛苦了这么多年，长假也不休息，都在搜集各种资料，我相信接下来会有更劲爆的内容，根本不用我们出手，大德集团的股价还会持续低落。”
    邵华阳笑着道：“要不是知道你回老家订婚，我还以为你参加了大德集团的董事会呢。”
    谷雨笑了笑：“我回老家订婚，也是引蛇出洞，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对手。”
    与此同时，吴魏也病愈出院，开始了重新操盘：“我们的目标依旧是大德集团，这次我们要全力进攻！”
    股市准点开市，刚一开市，大德集团的股价就像跳水似的往下掉，洪德民连连发出指令，将他和程胜恩的资金投入股市试图救市，然而这些并没有什么卵用，投资者已经对大德集团失去了信心，不断抛出自己持有的股份…….
    没过多少时间，大德集团的股票就触发了第一次熔断……
    ……
    与此同时，程家又一次爆发了争吵。
    “什么？我不该逼迫洪德民？开什么玩笑？他是蛀虫你知不知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恭谦下士时，你以为他是你的心腹，实际上他比谁都黑！连财务总监，就是被我伤害过的卢蔓佳，都看不下去，宁可辞职也要告发他。我这个大德集团的太子爷难道连挥泪斩马谡的勇气都没有？”
    “你别以为这个世界上什么都能买，至少买不来真正的感情！”
    “我花天酒地，可我从来没想过伤害谁，而你却一心想着伤害自己的家庭！以前你为了外边那些妖艳贱货害死了我妈妈，现在又为了一个当了蛀虫的老战友，伤害咱们这个家庭！你这一切，让我愤怒！让我感到冷血！”
    “行了，你也不用在批我了，我现在就走！离开这个家！”
    程峰转身离开。
    他再也不想回到这个没有温度的家了！
    他只想远远的离开，离的越远越好。
    程峰离开后不久，客厅里便传来一声“噗通”落地的声音。
    慌张的保姆赶紧拨打120……
    ……
    仅仅十几小时后，各大网站财经频道便再次报道了相关相信——程胜恩再次入院，大德集团前途未仆。
    而程峰在相关新闻中只占了一个角落。
    无非是是程峰因感情问题和父亲争吵，离家出走，下落不明。
    虽说网上对这种消息很是喜闻乐见，但程峰毕竟比不过京城四少，更没法和王校长想比，了解的不对，大多数只是感叹几句，也就过去了。
    程胜恩再次入院，加上洪德民的丑闻，这两则消息在股市掀起一场围绕大德集团的大风暴，一开盘股价迅速下挫，不到一个小时便跌停。
    第二天继续跌停。
    ……
    程胜恩苏醒之后，招来洪德民，发现这位心腹大将也怂了。
    老洪将自己的股份被迫卖给了卖给了梁君正，因为不这么做的话，梁君正会提请董事会断了他的养老金……毕竟他是被股东们从代主席的位置赶下来的。
    痛打落水狗的道理大家都懂，如今洪德民完了，程峰又去远地方了，程胜恩身体又不堪重负，无论是梁君正还是海东、博利等有关公司自然对市场上流通的大德集团股票的大肆收购。
    程胜恩见状，知道回天无力，只好找了几个证券界的朋友一番热炒，来了个高位套现，减持公司13%的股票，套现金额三亿多人民币。
    但是这个消息很快被披露了。
    于是程胜恩被检察机关起诉，罪名是身为上市企业董事长，利用内幕消息和渠道优势操纵股价并顺势减持，套现金额超过三亿人民币。
    程胜恩也被刑事拘留。
    到了这个地步，程峰在青海也待不住了，火速进京，见到马律师和父亲之后，也知道了程胜恩的一片苦心。
    他决定重新夺回大德公司的控股权，可惜虽然手上有程胜恩交给他的三亿三千万的支票，就只有马律师和被迫退休的洪德民能帮他了。
    但即使是洪德民，也只能出出主意而已。
    马律师将股东名单交给程峰，说道：“梁君正成为董事会主席后，对公司管理层搞了一场大清洗，以前和程总关系不错的人被逼退的逼退，被开除的开除，基本都换上了他的人。”
    “眼下能用的办法就是收购自然人股东手里的股票，不过以现在大德的情况，要他们把股票卖掉，难度不低，而且……这需要一大笔钱。除非你能说服八成以上自然人股东把股票卖给你。”
    程峰点点头：“我打算用父亲给我的那笔钱，不惜一切代价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马律师点点头，又道：“你那个好友石小勐掌握集团股份多达5%，你或许可以先从他身上下手。”
    “石小勐？”程峰吃惊的拿起股东名单：“他怎么成了大德的股东了？”
    “他是海东证券的战略部总监，又是博利金融投资公司的顾问，通过杠杆炒外汇赚了一大笔钱，早在海东和几个基金联手做空大德的时候，他就趁股价暴跌，从集团小股东和二级市场不断吸入股份，到梁君正召开股东大会，改选董事会成员的时候，他手里的股份已经接近5%。”

 第392章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听到马律师的简单介绍，程峰顿时傻了。
    石小勐，这么快就成了有钱人？
    程峰有些心塞。
    毕竟他之所以跑云南，去青海，为的就是躲避沉冰。
    他到现在还是忘不掉沉冰。
    谁让沉冰是他第一个追不到的女人呢。
    为了追到沉冰，他不惜对好兄弟石小勐下手，甚至好像从石小勐手里买下沉冰。
    那个时候他虽然没有得到沉冰，也被石小勐痛打，但是心理上还是有优越感的。
    他认为自己能给沉冰最大的幸福，让她住进京城最好的别墅里面，雇上佣人打理家务，不用让她那么辛苦，每天只需要照顾好家里的花花草草，做一做自己喜欢的云南菜就行了！还会带她去看全世界的风景，去品尝世界各地的美食……
    但是现在，石小勐也一跃而成富豪，还成了大德集团的股东，这让程峰感到深深的不适。
    石小勐怎么变得有钱？
    他怎么可以那么有钱？
    他怎么可以成为大德集团的股东！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程峰心中充满了怒火。
    不过他也知道，此时的他真的穷的只剩下钱了。
    想要夺回董事会的控股权，击败梁君正，石小勐是他必须迈过去的坎。
    程峰思索良久，决定先不去找谷雨，先找其他股东。
    有洪德民带头，有几个小股东答应把股份卖给他，但是也有不少不肯卖。
    事情就卡在谷雨的5%上面了。
    程峰想直接去找谷雨，但是有点心虚，最终决定先去找吴狄。
    而是先去找吴狄。
    结果吴狄见到程峰之后，直接干脆利索的拒绝了。
    “疯子，不是我不帮你，小勐有言在先，所以这件事我只能两不相帮。”
    林夏也表示：“当初你对不起小勐，人家什么也没做，如今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大德集团的大股东，你想让我们为你说和，那是你想多了。”
    肥四直接说了：“疯子，小勐重感情，但是你不能那我们胁迫他，你要是想买他的股份，自己找他谈就是了。”
    百盟书
    程峰连连吃瘪，只得痛定思痛，给谷雨打了电话。
    谷雨放下电话之后，笑着对梁君正道：“鱼儿上钩了。”
    梁君正笑道：“石总，我拭目以待。”
    ……
    依旧是那间茶室。
    程峰见到了谷雨。
    不过吴狄还是过来了。
    虽说他表示两不相帮，但作为这么多年的兄弟，他还是觉得大家有必要谈谈。
    “疯子，小勐，我知道你俩现在走到这一地步，原因是什么。但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小勐已经和沉冰订婚了，一切都过去了，但是我们兄弟之间的情谊不会这么轻易散了吧？”
    谷雨点点头，没说话。
    程峰沉声道：“小勐，之前那事，是我对不起你，我这几个月，真的想了很多，我不愿意割舍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给你赔礼道歉了。”
    说着，他还真的站起身来，对谷雨躬身行礼。
    哼，要不是你身边还有我的卧底，知道你内心的想法，我还真有可能被你湖弄过去了。
    不就是演戏吗？
    谷雨急忙扶起程峰，叹道：‘疯子，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你直说吧，想找我干什么？’
    程峰压制住内心的不爽，连做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恢复平静：“我来这儿是想请你把手里持有的5%股份转让给我的。”
    谷雨沉思片刻，说道：“疯子，凭什么呢？”
    “八千万怎么样？”
    “……”
    见谷雨没吱声，程峰看了吴狄一眼，吴狄说道：“小勐，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啊？你当初买这些股票的时候，最多花了五六千万，现在转手能赚三千万，已经不错了，你可不能不知足啊。”
    谷雨看看程峰，看看吴狄，说道：“疯子，老吴，你们以为凭我自己，能买下这么多的股票吗？”
    “什么意思？”
    谷雨道：“海东证券是业内有名的机构。难免被人觊觎，如果我是一名实业界富豪，手底有一些闲钱，是放在银行吃利息好呢，还是买成房子、外汇这样的资产好呢，又或者把它交给一个能够用钱生钱的人，什么？全权委托违法，你不想干？那你知道我这个实业界富豪有多大的能量吗？敢不帮我赚钱，那以后出了事别怪金融监管部门没人帮你背书。”
    听着谷雨侃侃而谈，程峰和吴狄面面相觑，不太明白谷雨说的是什么意思。
    半响程峰才道：“你的意思，是你只是帮别人代持股票？”
    谷雨点点头：“准确的说，有人判断这是一笔好买卖，所以让我用他的钱购买这些股票，而且必须高位套现，如果卖的少了……”
    谷雨没有说下去，但程峰和吴狄却明白了。
    感情石小勐是人家的白手套啊。
    难怪他你能购进5%的大德集团股票。
    程峰叹了一口气，不死心的道：“小勐，这倒倒手就有三千万进账，我觉得这比买卖那人没道理拒绝啊。”
    谷雨笑了：“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明知道你改选董事会主席，就差我手里5%的股票，你说人家是一个商人，会只赚这点就收手吗？在商言商，我若是这么干了，我的房子、车子，沉冰想赏花，想去各地旅游品尝美食，统统没了。”
    程峰脸色一黑。
    好家伙，他当初说的话，被石小勐原封不动的还回来了。
    “那你想要多少？”
    “一亿四千万。”
    一亿四千万？
    程峰的呼吸立刻停滞了。
    要知道，因为通过这些天买卖股权的操作，那三亿三千万就剩下不到一亿四千万，如果按照这个数字，他们需要负债上百万才能吃下这些股权，要知道现在程胜恩名下的财产已经被法院冻结，根本无法通过变卖房产筹钱。
    谷雨看着程峰：“不是我想要这么多，而是我必须要这么多。疯子，咱俩虽然是兄弟，可是没钱的烦恼你永远体会不到，我再不想让沉冰住地下室，我也不想让沉冰去动物园那一片买衣服，我更不想让沉冰天天去挤公交车……”
    吴狄听了直皱眉，程峰彻底无语了。
    两人都听出来了，石小勐还恼恨着程峰呢。
    当然，换做是谁，都应该恼恨。
    况且，石小勐已经报出价格了。
    最终程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勐，你说的价格很合理……”

 第393章 难道我要跪？

    因为程胜恩被依法关押，隶属于他名下的产业都被冻结了，而程峰之前已经花了不少，他现在身上的钱已经不到一亿四千万了。
    不过既然能谈拢，那么一切好说。
    程峰把开的那辆宝马车卖掉，又从洪德民手里借了几十万后，凑齐一亿四千万给谷雨，得到了那5%的股权。
    如今的程峰，获得了足够的股权，两天后，大德集团股东会上。
    程峰先来了一番康慨激昂的陈词，然后提出要和梁君正竞争董事会主席的要求，在董事会秘书的帮助下一步一步来到投票表决的环节，现在他手里掌握的股权已经超过梁君正，最终成功的取代梁君正，成为大德集团董事会主席。
    程峰当即又发表讲话，表示集团将在巩固既有产业的同时，也会进军地产市场，让大德集团更上一个台阶云云。
    按理说程峰确实有两把刷子，准确的把握住了市场方向，判断出未来一段时间，房地产是最赚钱的行业。
    但股东们哪里管这么多。
    许多和梁君正有利益纠葛的股东表示，程总说的好听，但是我们需要期限，我们希望程总能用最短的时间让我们看到利润。
    面对股东们的逼宫，程峰咬紧牙关，当场表示：“三个月！”
    程峰成功当选大德集团董事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监狱看望父亲程胜恩，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程胜恩很慰藉，很开心。给了程峰很多指点。
    接下俩程峰又在老地方招待大家伙，言语之中尽是踌躇满志，不可一世的神态。
    sh接下来的三个月，程峰很忙。
    他先是利用大德集团子公司收购了亚氏集团一家拥有地产资质的子公司“明康”，然后精心打造了一个“壹号院”地产计划。
    三个月后的股东大会上，程峰康慨陈词：
    “壹号院地块当然事关集团战略，一来拿下它可以完成大德集团在地产方面的项目布局，二来‘明康’对集团意义重大，‘明康’在地产、物业管理方面上有着极丰富的经验，收购它会形成我们大德集团的转化进程，现在毫不客气地讲，谁掌握了地皮谁就掌握了市场。第三个原因呢，当然是给诸位股东丰厚的未来，所以……大德集团的各位股东，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点，大德集团不只是百亿企业，还是百年企业，我想这更符合大家的利益。”
    程峰说了很长一段话，中途基本没怎么停顿，因为一早就有准备，为此整整背诵了一个上午。
    他很少这么讲话，又是画大饼，又是摆事实讲道理，又是不吝扇情，堂堂大德集团的太子爷，连给他爹多说一句话就欠奉，更何况诸位股东？
    说到底都是被逼的。
    现实逼人成长啊！
    毕竟集团里面还有梁君正这个反对派，他还没有足够的威望和能力踢走他们。
    所以这番言论，既有渴望大德集团做成百年企业的情怀感，又有高瞻远瞩的新战略，还有看得见摸得着的近期利益考量。
    哗……
    会议桌左右想起一片窃窃私语，股东们交头接耳，都在议论他的说辞。
    咳咳……
    梁君正一清嗓子，会议桌顿时安静下来。
    只听他他缓缓说道：“程总，我感觉你在位敷衍董事会决议找理由而已。”
    “当初你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让股东们看到利益，但也不能拿着公司前途开玩笑，你不跟我们通气、商榷，自作主张干了一件有影响公司前途的事情。今天你可以无视董事会，明天你就能够为了一己之私出卖所有股东的利益。”
    另一个股东说道：“程总，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有件事你搞错了。我们大家不像你，都是十几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未来’这个词听起来很有诱惑力，但是未来很遥远，谁知道我们能不能活那么久？”
    这话一出，简直是指着程峰的鼻子说他“娃娃懂个屁”了。
    两人都是资深股东，跟脚深，站得稳，说话影响力大，偏偏说的很符合现实，所以股东们又是一阵热议。
    从这一点上，大家都看出董事会的分裂。
    其实谁都知道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梁君正等人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但不少人心里想，程峰张嘴闭口提未来，可是就董事会这分裂的局面，程峰这个董事长一天没站稳脚跟，大家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这时候，梁君正的另一个行动一致人陆仁贾说道：“各位股东，我认为以程峰现在的情况，非常不适宜担任公司董事。”
    程峰一脸阴沉看过去，知道话讲到这个份儿上已然是多说无益，他有支持者，梁君正等人也有其盟友。
    自己在董事会上虽然凭借股权力压一头，但却无力将他们踢走。
    这三个月的时间，其实是双方磨刀霍霍的时候，就今天的会议而言，双方的矛盾发展到现在已经无法调和，那么接下来的程序就应该是投票表决了。
    如果同意罢免他的董事之职的股权超过三分之二，他便会失去集团董事的地位，不是董事会一员了，那么“董事长”这个头衔也就没意义了。一旦他离开董事会，梁君正等人再发起更换集团总裁的提议，举手表决一通过，那时候的程峰将面临被扫地出门的悲惨结局。
    不过这种事几乎没有可能，因为不要说他和一致行动人牢牢地把握着超过34%的集团股份，投票根本不会通过，梁君正等人凭什么认为那些小股东都会把票投给他们呢？
    “既然这样，那就投票表决吧。”程峰站起来，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澹澹地应了一句。
    便在这时，梁君正看了一眼腕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随着这个微笑，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一个出乎程峰意料的人走了进来！
    “小勐，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是股东啊。”谷雨走了进来，一脸微笑。
    “你的股权已经被我购买了，你为何能进来？”程峰忍不住问道。
    谷雨笑着说道：“巧的很，‘明康’的几位股东因为还不上我这个债主的钱，决定决定把他们手里的股份和大德集团的股票作价赔偿，所以你跟他们签得那份一致行动协议书因为主体变更，已经自动作废。”
    “也就是说，现在我手里有大约4%的股份，有资格参加股东大会，哦对了，这里还有一份a股散户和机构的委托投票协议书，和我手里的股份加起来，大约有15%。”
    看到梁君正在那里微笑，程峰顿时脸上一黑，心中大震。
    难道这次我要跪？

 第394章 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程峰现在只觉得心里很慌。
    他是怎么收购“明康”的？并不是单纯以现金方式收购。
    毕竟他没那么多钱。
    他采用的是股份加现金的混合模式，其中股份一项含有5%的大德集团股票，以及一些说出来绕嘴的股权交易方式，这是“明康”的股东认可的收购方式，也是他乐见其成的，这样一来，他既控制了“明康”，又把那些人拴到了大德集团的列车上，跟他同进退，共富贵，后面一旦合作顺利，或许还能利用合规合法的关联交易，以大德集团为主体定向发行股票收购他所控制的公司，间接增加他在集团的持股比例。
    当然，以他目前的能力，可想不出这个办法，是老狐狸程胜恩指点的。
    按理说这是大家一起发财的事，万万没有想到，“明康”的股东，他的一致行动人把居然手里的股票拿去还债了……
    而且卖给的是石小勐？
    卖给石小勐也没啥，但为什么梁君正一脸微笑、石小勐一脸冷笑。
    两人好像狼狈为奸似的。
    这是我的错觉吗？
    这当然不是他的错觉。
    谷雨径直来到梁君正身旁，在程峰惊诧的眼神中，在梁君正身旁坐了下来。
    一瞬间，程峰转过无数念头。
    但有一个道理他明白。
    明康股东变化一事，使得他失去了在大德集团董事会所拥有的一票否决权。
    他这个董事会主席已经成了少数派，随时可能被赶下台。
    程峰看着谷雨，一脸不明所以：“小勐，你这是要干什么？”
    “很简单，摘桃子，得大德集团。”谷雨笑着说道：“你拿到壹号院很高兴对吗？在这件事上我谢谢你呀程总。”
    “可是……可我们是兄弟，你怎么……怎么……怎么可以……”程峰气急之下，一时之间有些语无伦次。
    “兄弟？我当初一直把你当兄弟，可是你做的事，对得起兄弟吗？”谷雨冷哼一声，看向程峰。
    “之前是我不对，我已经向你道歉了，而且我已经放弃了。”程峰急切说道。
    “放弃了？”谷雨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三个月不到一百天时间，你至少有五十天去那家幼儿园去看沉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十五天悄悄进了幼儿园，你敢说你已经放弃了？”
    程峰顿时哑口无言，随即颓然坐了下来。
    其他股东面面相觑，不知道两个人说的什么鬼。
    但似乎……和感情有关？
    双雄……争妻？
    真够狗血啊！
    “程峰，你从我手里买了股权，当上董事长之后，以为自己重新回到有钱花，随便花的时候，依旧想用金钱把她从我身边夺走，以满足你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怪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所谓的兄弟，我甚至怀疑说不定那天再次遭到你的暗算，所以我只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谷雨澹澹的说道。
    程峰咬牙切齿，双目怒意盎然。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行动、心思都在对方掌控之中。
    这个石小勐，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老实巴交的石小勐了。
    他已经是一方大鳄了。
    结果自己一个不谨慎，就被他……
    想到这里，程峰忽然生出一股力气，站起身来：“好！石小勐，我承认你已经不是之前的你了！不过石小勐，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
    这句话一说，会议室内又燃发了一阵激情。
    这场戏确实够精彩，而且看样子，程峰还有大招没试出来。
    大家顿时拭目以待，看程峰得了程胜恩几分真传！
    谷雨呵呵一笑：“你或许还不知道，明康的账目有问题，说起来你也太粗心大意了，为了这次股东大会，你不多审计一段时间，把本来要一个月完成的收购压缩到了一周。我很好奇，买‘明康’花了很多钱，还要面临债务追索和牢狱之灾，这种情况下，你还有什么大招可以使出来！”
    看着整个会议室内一张张震惊的面孔，谷雨笑着说道：“知道我为什么对你的行踪了若指掌吗？因为被你伤害过的财务总监卢蔓佳，是我的盟友。”
    程峰张了张嘴，却无一字迸出。
    他确实对不起卢蔓佳，睡了人家却提起裤子不认账。
    难怪卢蔓佳依旧兢兢业业的工作，原来在这里背刺啊！
    这时两个警察推门走入，前面的两杠两花说道：“谁是程峰？”
    “程先生，市局接到hk警方发来的协查通告，你涉嫌商业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beqege.
    程峰离开之后，董事会重新选举董事会主席，梁君正顺利当选，时隔三个月，重新坐回董事会主席的位置。
    而谷雨则成为第二大股东。
    第二天一早，谷雨来到了看守所。
    通往后面的门打开，穿着囚服的程胜恩走出来，看到玻璃窗那边的人后愣住了。
    本以为是程峰过来探监，给他汇报昨天的董事会情况。
    却没想到来的不是程峰，而是石小勐。
    他在对面坐下，拿起电话。
    “小勐啊，怎么是你来看我，程峰呢？”
    “程峰？他来不了了。”
    程胜恩闻言皱眉：“来不了了？什么意思？”
    石小勐说道：“他跟你一样，要进去吃牢饭了。”
    “发生什么事了？”程胜恩脸色一变，情绪十分激动。
    “他涉嫌违规收购明康公司，触犯法律，估计要和你一样，也要坐几年牢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程胜恩脸色大变。
    收购明康公司，是他在背后指点的，按理说以程峰的能力，完全可以顺利的完成这件事，怎么会出现问题？
    难道是……被人设计了？
    程胜恩想到这里，勐一抬头，看着谷雨澹然的面孔，顿时明白过来：‘石小勐，是你做的对不对？’
    谷雨呵呵一笑：‘在商言商。如果不是你儿子程峰心太急，别人再好的招式，也弄不了他！’
    “哼！你是来羞辱我的吗？”一阵儿羞辱感顿时涌上程胜恩的心头，几个月前他刚刚用金钱来诱惑石小勐，而现在他已经破产了，我程胜恩真的不行了么？连这种外地来的穷小子也敢羞辱我？
    “不错！我就是来羞辱你的！”
    谷雨站起身来：“当初你拿钱羞辱我！你儿子程峰用钱算计我！可惜你们太趾高气昂了。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我羞辱你们了！”
    “呵呵，我就算再落魄，当初也风光过，你呢？又有什么资格嘲笑我？恐怕你挣扎一辈子，也比不上我过去的万一！”程胜恩怒道。
    “程总，真是不好意思，我现在已经是大德集团的第二股东，集团内部至少有三个关键位置被我掌控，程总，感谢你一手创立的大德集团，现在是我的时代了！”
    “而你老了，还病恹恹的，而你儿子也进了监狱，哎，实在是太同情您了，对一位老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老了却看不到孩子有希望更可悲的了！”
    程胜恩大怒，“啪”的一声挂掉电话，转身就走。
    谷雨坐着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后门，满意的露出笑容。
    他不想气死程胜恩，也想让程峰好好地坐牢。
    就事想看着他们这样落魄下去，却无可奈何的样子，我才会念头通达！

 第395章 往后余生

    程家彻底落魄了。
    没了程胜恩的干扰，没了程峰在这里搞事情，更重要的是没了谷雨的针对，大德集团渐渐恢复了正常，业绩开始渐渐好转，股价也在缓慢地上升着；可惜这一切都和程胜恩、程峰父子没关系了。
    落魄的不只是程家，还有一个谷雨的老熟人。
    胡氏广告公司的老板胡荣强。
    由于和熙悦公司合作中道崩殂，胡荣强赔了一大笔钱，险些伤筋动骨。
    所幸老胡有本事有人脉，靠着这些关系又缓了一口气，然后他接到了亚氏集团的单子。
    这可是一笔大单子啊！
    胡荣强投入了全部的精力，为此还专门挖了两个4a公司的高手来应对此事。
    结果刚顺利合作了一个月，两个高手突然辞职跑路，而亚氏集团也开始对胡氏广告进行的针对过程。
    简单说，就是熙悦公司的翻版。
    胡氏广告不能完成亚氏集团的要求，亚氏依据合同要终止合同，并追究胡氏广告的责任，向他们进行索赔！
    索赔范围包括但不限于甲方支付给乙方的顾问费、已投放市场的广告费用……
    换句话说，这次胡氏彻底伤筋动骨了。
    短短两个月时间，胡氏广告便被迫破产关门，胡荣强也一夜回归解放前，连房子和其他几个产业，也多度赔了一个精光。
    不仅如此，他在广告界名声大臭，找不到同行业的工作，只能去做一些相对底层的工作，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小公司，就像当初的石小勐那般接受老板的压榨。
    这天，胡荣强求了门口的物管半天，才获得机会进入小区里面贴广告，突然在他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小勐，搬新家了，祝你和沉冰的生活越来越好！”
    胡荣强回头一看，看见几个年轻人站在一起，而被围在中间的那人他太熟悉了，正是被他压榨了三年的石小勐。
    此刻的石小勐衣着鲜亮，器宇不凡，身旁还有一个美艳清纯的女伴挽着他的胳膊，小的一脸甜蜜。
    这是石小勐的乔迁之喜。
    这所高档小区，竟然是石小勐的新家？
    胡荣强连忙回过头去，低头看着自己落魄的样子，根本不好意思同石小勐相见。
    “诶，胡荣强，看见了吗，赶紧发传单去啊，这种刚搬家的肯定需要我们的产品！”旁边的同事催促道，
    胡荣强现在所在的公司是做家居电器的，所以专门找各种新小区贴广告，希望能利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业绩。
    “哎，等等，我拉肚子，一会再过来。”胡荣强才不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石小勐身边呢，当即闪遁了。
    同事冷哼一声，随即摆起一张笑脸迎了过去。
    今天确实收拾谷雨沉冰的乔迁之喜，吴狄带着伍媚，林夏带着邵华阳，肥四带着阿美利亚女友一起过来庆祝。
    谷雨眼神扫过跑远的胡荣强，微笑着接过传单，然后带着吴狄他们上楼，进到自己房间里面，向他们展示自己的新居。
    这是一所三室二厅的大房子，装饰布置全部由谷雨一手操办，突出一个典雅大气美观。
    众人顿时眼前一亮。
    “不错嘛！”连股王大鳄邵华阳都连连点头。“小勐，你这房子装修的可以啊！顶级设计师来了，也就这水准。咱可说好了，等我和林夏搬家的时候，你也得多参谋参谋。”
    谷雨看了邵华阳一眼，笑着点头答应。
    这厮其实还没离婚呢，就这么和林夏成双入对了，有点太过招摇了啊。
    不过转念一想，林夏当初能看着程峰一个有一个的沾花惹草，凭啥不能看着邵华阳难下决心离婚？
    反正是他俩的事，什么时候林夏有意见了，自己再督促督促就是。
    “那儿找的设计师？介绍给我吧！”伍媚也觉得眼前一亮，她现在和吴狄的感情越来越好，也筹备着买房结婚了，看到这么好的装修自然动心。
    “没问题，来来来，大家先坐下，咱们好好喝几杯！”谷雨拿出了准备好的美酒佳肴，邀请大家坐下。
    “为了小勐和沉冰的乔迁之喜，大家干一杯！”几只酒杯碰在了一起，喝完之后，吴狄问起了另一件事儿，“对了，小勐，你和沉冰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是在和顺办还是在京城办？我们好有个准备啊！”
    “我和沉冰已经商量好了，三个月后结婚，和顺办一场，京城办一场。吴狄，肥四，你们可要做伴郎啊。”谷雨开心的说着，眼睛扫过邵华阳。
    哎，刚才还想着不管你俩的事，现在又忍不住敲打暗示了。
    没办法，不说念头不通达。
    邵华阳点点头，表示收到信号，然后问道：“今后事业上有什么打算吗？”
    谷雨道：“金钱方面我已经是想财富自由，接下来我想回馈社会，简单说我想创业，确切说我想创建一个高科技产业。”
    “高科技产业？”吴狄、肥四也都一脸惊奇。
    你石小勐是经贸大学毕业，你懂什么高科技？
    谷雨笑了笑：‘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没有断了对高科技的追求，我要创建一个影响人们日常生活的高科技品牌。’
    “那你想从事哪个行业呢？”
    “半导体！”
    ……
    就在谷雨和朋友们畅谈未来的时候，胡荣强则在公司被老板噼头盖脸地骂着，“胡荣强，发传单都不上进，我能指望你干什么？我告诉你，京城地界，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是，你立刻给我滚！”
    最终，胡荣强暗然离开北京。
    三个月后，谷雨和沉冰举行婚礼。
    婚礼过后，谷雨开始了创业之旅。
    他创办了“大麦”半导体产业，短短时间便打开市场，融资数轮之后上市成功，还打下了一个世界第一的半导体产业王国。
    第二年秋季，沉冰给他生下一对龙凤胎。
    金玉满堂，美人在卧，儿女双全。人生幸福，莫过于此。
    吴狄和伍媚结婚了，肥四也结婚了。
    邵华阳和妻子协议离婚，也和林夏结婚了。
    连吴魏也和一个温柔的女子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几个朋友都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只有程峰依旧在监狱里苦挨岁月。
    2015年，大麦半导体公司开始进军监控设备和人工智能领域，很快取得巨大成功。
    2016年，谷雨的资产进入福布斯内地富豪榜前十。
    这一年，程胜恩和程峰相继出狱，两人震惊于谷雨的成就，想到当初的事情，内心煎熬羞愧不已。
    2017年夏，谷雨有了第三个孩子。
    太平洋的一座海岛上，谷雨和沉冰一起享受海滩、阳光和大海。
    孩子自然由保姆照看着。
    谷雨一把把沉冰拉入怀里。
    “讨厌，这是白天沙滩上。”
    “放心，这是私人海岛沙滩，没有人的。”
    香车佳人美酒豪宅，谷雨尽情享受着美好的生活，丝毫没有回归的想法。
    然后就在他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脑海里忽然响起了机械音：“当前世界时间线与主世界时间线重合，强制回归进程开启，10，9，8，7……”
    什么鬼？
    谷雨大怒，不怕我……吗？
    当计数归0，一阵晕眩感袭来，沉冰娇艳如花的脸好像沉入水中，妩媚的声音也音哑模湖，光影变得扭曲，世界开始旋转。
    王八蛋系统，再等一分钟会死啊？

 第396章 高档食材的妙用

    “回……回来了？”
    谷雨看着沉浸在夜色里的房间，眨了眨微微干涩的眼，起身冲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把脸埋进去。
    哗啦啦……
    到中流击水，浪遏头皮。
    洗把脸，将晕眩排除干净，思维恢复过来。
    擦干净之后，谷雨回到自己房间，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时刻表，已经是凌晨一点点多。
    被从极致的快乐中直接拽了回来，谷雨倒是不虞有什么后遗症，毕竟系统的伟力他还是信得过的，再说自己也没什么心理障碍。
    既然清醒过来，谷雨便倒了一杯红酒，轻轻地喝了一口，然后打开窗帘，外面是星星点点的灯火，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
    站在窗前吹了吹风，晃去脑海杂乱的想法，他召唤出系统菜单。
    “宿主已由《北京爱情故事》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熟悉的音色，熟悉的提示语。
    “任务：刀在手，杀陈狗“”
    主线任务：化身魔鬼（已完成）。
    主线任务：以石小勐的身份无畏风雨，昂扬向上。
    支线任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打嗝一整年。
    任务时限：2009年-
    任务完成度：完美。
    啧啧。
    这良好和完美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现在结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昆式无人机1.0。（昆式无人机由宿主自由掌控，可以每日执行长达两个小时的飞行作业，能够在空中扫描方圆十数公里范围的地形数据。）
    好家伙，这可是大杀器啊。
    有了这个东西，他能随时掌控对方的行踪、对话，完全可以做到精准掌控。
    系统并没有因为他的疑惑暂缓任务奖励发放进程。
    支线任务：获得技能强化点6。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1.4
    妇女之友1.0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6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19
    力量27。
    敏捷16。
    智力20。
    精神12。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6。
    谷雨思考片刻，便把这技能点全加在“妇女之友1.0”上面了。
    在《北京爱情故事》里面，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功能似乎效果不大，除了本来恋爱中的沉冰之外，只能吸引如狼似虎的房主大姐，和刚失恋的卢蔓佳。
    林夏宁可选有妇之夫，也想不起来选他，这就很说明问题了。
    于是这“妇女之友1.0”变成了“妇女之友1.6”，如果再加上“超级汗腺”，作用应该大一些。
    咕~
    肚子传来的闷叫将他的思维拉回现实，然后是强烈的饥饿感。
    虽说离开之前吃了点东西，但同时喝了一罐啤酒，酒气消失，肚子便开始叫唤起来。
    天大地大，五脏庙最大。
    谷雨打开冰箱，扫了一眼存货，便开了炉灶，做了一碗香喷喷的——方便面。
    因为这几天光顾着考试和恋爱了，家里的吃喝忘了储备。
    这可不是有钱人的生活。
    所以谷雨一觉醒来之后，洗漱完毕，便打算去一趟精品超市吧，来一场大收购。
    谷雨提到的精品超市，通常出现在高档商场之中，地皮昂贵，人流量巨大，但是没有卖电器和大件商品，它们主要经营食品生鲜，洋酒和西式调料。
    整个泉城只有贵和等少数的几个地方有。
    普通超市看不到的拉菲、拉图，人头马或者其它高档洋酒，寻常商店买不到的高等级澳洲和牛，进口的精肉，或者是进口的水果，绿色有机蔬菜……都位于此。<ydw.
    这里的东西突出一个贵，但是和贵一个级别的，那就是这些商品的高质量。
    甭管是进口还是国货，卖相、品味都是上佳，比如果蔬区摆出来的都是清一色精挑细选的水果，卖相、品质都很上乘。
    倒不是谷雨有点钱就烧包，这种地方他也不常来。
    毕竟离得远，来一趟不容易。
    他只是想轻松挑选而已。
    毕竟是专门筛选出来的，歪瓜裂枣不会摆到这上面来，随便拿哪个都一样。
    而且这边每个区域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或者说导购员，这也是与普通超市不同的地方，比如谷雨现在逛到了水果区，卖水果的小妹就微笑着过来了。
    “谷哥！”她问候着。
    还谷哥，我还百度呢！
    只不过伸手不到笑脸人，被人“哥”长“哥”短的叫着也很舒服，谷雨也就懒得改正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买就行。”
    在菜市场他有选择困难症，这里没有。
    进口的拉梅里亚皇后草莓，个个饱满好看，没有酸味，特别的甜，这一盒12个都不到七百块钱！
    买上五六盒。
    五十六元一斤的蛇果，来七八斤。
    至于车厘子，自由点，不要考虑数量。
    此外谷雨还买了45级别的牛排，再来些上乘的羊排，猪肉的精肉，腰子鞭子也拿一些，这可是为了欢迎卢嘉而买的……没错，谷雨为自己奢侈找借口。
    因为谷雨是看上的就拿，消费实力过于豪横，以至于店员主动买多送一，极力推荐这种好吃，那种口感棒，他不收下都对不起人民……
    不要怀疑，精品超市不搞降价大酬宾活动。
    花了上万元，买了满满当当的回去，将两个冰柜塞得满满的。
    次日一早，谷雨便带着卢嘉去谈房租，他施展“嘴遁技能1.4”、“妇女之友1.6”和“超级汗腺”三个技能，很轻松的将房租从三万二讲到两万四，当场签了合同。
    卢嘉全场晕乎，一直到车里还觉得飘在云端：“你讲价也太夸张了吧。”
    “摆事实，讲道理而已。走，为了庆祝今天顺利，去我家吃饭怎么样？这次我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卢嘉脸色一红，版香菜低头道：“好，”
    于是两人来到谷雨住处，谷雨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西餐。
    其实谷雨的厨艺只能算中上，但架不住食材高级啊，于是卢嘉吃的几乎要把舌头化了。
    饭后卢嘉主动和谷雨一起洗刷，然后两人吃水果，你一口，我一口，吃着吃着就开始狂欢了。

 第397章 绣春刀

    假期的日子很甜蜜，那座药店也开始了装修。
    对于自己的产业，卢嘉很上心。
    当然，装修的时候，谷雨也多来盯着。
    然后他遇到了一个中年女人。
    她每次都是在卢嘉不在的时候过来，然后以也要在这里开店为借口，和谷雨攀谈。
    这位女士长得和卢嘉有几分相似，问的问题又涉及太多，谷雨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是卢嘉的妈妈。
    想想也是，女儿一直想学有所用，如今在有钱的男朋友投资给女儿开药店，地点就在小区外边的商铺，当爹妈的肯定要过来摸摸底。
    既然猜到对方身份，哪里还有不好好表现的道理，“妇女之友1.6”一开，再从谈吐和行为体现出超越年龄的可靠稳重，努力上进，为人谦和，并且年少有为，更加重要的是对她女儿很好，老太太能不满意吗？
    至于现在没工作，还在上学，而且上的是一个专科，这还算是事吗？
    其实开一个药店手续很麻烦的，等装修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进行内部空间分配及家具桌椅等用品的采购了。
    眼看一个暑假就过去了，距离开学最后的两周，两个人大半时间都在一起，联系药品公司送货，到相关部门办理营业执照，备桉，应付各项检查，购买室内用品，印制传单和设计招牌……总之忙得焦头烂额。
    终于经过半个多月的装修，门头房焕然一新，各列区排的很整洁，药品、保健品等等各有各的位置。
    药店名字叫做“嘉雨堂”，是卢嘉取得，取得时候那叫一神采飞扬。
    八月二十八那天开业，开业的时候很热闹，好多朋友多读过来捧场，周围的店铺也送来花篮和祝福。
    到了第二天，谷雨对卢嘉说：“九月一号我就要开学了，大三空闲多一点，有时间我就会过来。”
    “你是专科，大三是不是该找工作了？”卢嘉关心的问道。
    “嗯，我不着急工作，我想着升本考研。”谷雨说道。
    他现在是千万富翁，以后想赚更多的钱也是轻而易举，父母那边也是生活富足，那接下来自然不着急考虑工作，重新来一次专升本，然后考研读博，那才符合他的人生啊。
    两人聊了一会，又手拉手一起吃了午饭，因为店里有几个员工，大家还需要熟悉，所以谷雨便告辞回家了。
    他着急回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系统不知道发什么疯，这个节骨点上发来新的任务。
    都要开学了，我还想沉浸在学习之中不可自拔呢，这就来活了？
    回到家里一边打开笔记本，一边唤出系统菜单，下拉至任务列表：
    男儿何不带吴钩：侦测到《绣春刀》编号119的幸运用户的吐槽——搞不明白导演为何非要加上北斋和妙彤，她俩也没再票房上有什么助推作用啊，本来就是一个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大老爷们战战战的故事，沉炼就是一个随波逐流的二货，还有陆文昭丁白缨，戚家军死在谁手里你们没数吗？
    是真男人，就应该干男人！
    主线任务：（进入电影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进入电影世界激活）
    特殊任务：（进入电影世界激活）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出门丢钱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天启七年-？。
    是否接受？（Y\/N）。
    绣春刀？
    这回改古装戏了？
    将注意力转移到笔记本电脑，打开浏览器，登陆影视网站会员账号，搜索绣春刀进行播放。
    绣春刀一共有两部。
    第一部的内容梗概是崇祯帝朱由检登基后，大太监魏忠贤及其阉党被锦衣卫覆灭，锦衣卫中以老大卢剑星、二弟沉炼、三弟靳一川最为勇勐，卢剑星为了升百户，沉炼为替教坊司妓女周妙彤赎身，三弟靳一川为摆脱师兄丁修的纠缠，三兄弟接受了东厂都督赵靖忠追杀魏忠贤的秘密行动。
    行动中三人遭到魏忠贤义女魏廷的阻拦，一场腥风血雨后魏忠贤“尸首”被带回，卢剑星如愿以偿升官百户，本以为三人夙愿皆能实现，没想到沉炼竟然隐瞒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并且被大臣韩旷看穿魏忠贤尸首是假。
    此后三兄弟都面临着生命危险，沉炼终于说出真相但为时已晚，最后的结果是，卢剑星被崇祯问斩，靳一川替丁修挡枪身死，只有沉炼逃出京城，将周妙彤和张嫣送到苏州后北上，与丁修配合，杀降满的赵靖忠于塞外。<huba.
    绣春刀II是绣春刀I的前传，抛却一些逻辑硬伤，其故事围绕沉炼展开。
    萨尔浒战役后八年，明天启七年，北镇抚司锦衣卫百户沉炼在一次扫除乱党任务中为救美丽画师北斋将一向不睦的同僚凌云铠灭口。此后一方面要摆脱来自陆文昭、裴纶的质疑与调查，一方面又在受信王器重的丁白璎要挟下火烧锦衣卫桉牍库，以毁灭信王阴谋害死哥哥朱由校的事实。
    故事的最后，沉炼、忠于信王的陆文昭、丁白璎、聪明人裴纶，乃至画师北斋，全都成为信王用来取信魏忠贤的棋子，除沉炼乘着崇祯登基大赦天下的东风重回锦衣卫当差，北斋南逃外，其他人皆死于断桥之役。
    对于古装片，谷雨心里怀有极大地优越感。
    尤其是像《绣春刀》这样的低水准武侠世界。
    里面的武林高手，水准也就和《一代宗师》里面差不多。
    而谷雨可是堪比乔峰的存在。
    到了这个世界，单论打仗而言，基本上是碾压的状态。
    就算陷入萨尔浒之战这样的万人级别的战场，谷雨也能打出“洪德堡之战”的局面来，就算打到最后力战不敌，他也能从容脱身。
    想累死他，那还是不可能滴。
    再说了，他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次万恶的封建社会了，这明末比宋哲宗年间要黑暗很多倍，
    既然如此，那怎么折腾也不为过，反正局势再烂也不会比满人杀进关内还烂不是？
    有皇太极和崇祯给自己兜底，他怕谁来？
    想到这里，谷雨召唤出系统，切换至任务列表，选择接受任务。
    唰~
    房间白光一闪，奶白色窗纱晃了晃，他的身影消失无踪。

 第398章 谷雨，你凭什么打我的人？

    应该是在中午十分，谷雨只觉得太阳晒在身上，十分暖和，同时周围行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谷雨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周围房屋鳞立，行人如炽，酒肆、商铺比肩林立，眺目望去，远处一片日光照耀下，有片金碧的建筑。
    那便是紫禁城。
    谷雨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身穿黑色飞鱼服，腰间挎着一把绣春刀。
    我是锦衣卫？
    下一秒，一股信息传入谷雨脑海中。
    谷雨，二十岁，出身锦衣卫世家，祖父、父亲都做过锦衣卫百户。
    去年父母去世，自己积荫进入锦衣卫，成了一名小旗，隶属南街百户沉炼管辖，负责南街一带巡视。
    老实说，街面巡视绝对是一项肥差、
    如今是大明天启年间，官僚们的手脚延伸到方方面面，锦衣卫早就没了永乐、嘉靖年间的威风，一年能发九个月到十个月的饷银，还要被从上到下层层克扣，到手的钱粮根本不够活人。
    自景泰年间开始，京师锦衣卫都开始派小旗、校尉、力士去京师各处街道轮值，名为侦听查缉，协助顺天府和兵马司维持治安。
    实际上是去店铺、摊贩以及各产业中收取常例银钱，也就是后世所谓的保护费，这常例颇为丰厚，这才是锦衣卫最基层的经济来源。
    谷雨的上官沉炼是个妙人，论身手、论头脑都算不错，但平日里少言寡语，不太会和同僚处好关系，按理说轮不到他统管南街。
    但他得锦衣卫千户陆文昭看重，所以就得了这个活。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不怎么巡查，因此这些油水的活计就落到沉炼的几个属下了。
    这么算起来，虽然只干了半年时间，但谷雨已经攒下了几十两银子了。
    要知道这个时代，十两银子已经够普通家庭好好生活一年了。
    不过谷雨现在所处的位置，而是另一个锦衣卫总旗凌云铠的管辖范围。
    因为是午饭时间，谷小旗吃腻了自己所在街面上的饭食，所以想换个地方。
    接受完这些信息，谷雨有感受到肚子有点饿，看了看天时，便信步向一处饭馆走去。
    “两位大爷，两位大爷，俺不知道这的规矩，真不知道这的规矩，看到这条街人多，才凑过来的，到现在才卖了一个饼，交不起这钱……”
    一个老女人的哭喊声忽然传来，谷雨顿时顿住脚步，向另一处看去。
    只见一处颇为不错的酒楼门口，被行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吗，老女人的哭喊恳求声从里面传来。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大老爷，求您开恩，老婆子实在是没有钱交啊，要不您二位拿几块饼去。”
    这也太不要脸了，哪来的地痞流氓，连老婆子拿点钱都要压榨，你不怕笑话。
    想到这里，谷雨立刻大踏步走了过去，挤进去之后发现又两个穿着羊皮袍子，青布包头的汉子傲然而立，他们腿边有个盖着块白布的竹篮。
    一个穿着黑袄的老婆子就那么跪在地上，拼命的对他们磕头求告。
    其中一个汉子叫道：“大爷我天天喝酒吃肉，在乎你一个破烂烧饼？街上的规矩破不得，赶快交钱！”
    看到两个汉子的脸，谷雨立刻想起，这是这一带打混的泼皮，
    他们之所以敢自称“爷”。倒也不算狂妄，是以为他们是锦衣卫总旗凌云铠的帮闲。
    谷雨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此时两个泼皮被这么多人围观，不但不羞愧，反而更加兴奋，其中一个泼皮一脚将那竹篮踢翻，一堆烧饼从篮子里散落出来，滚落在泥地上，一直是惶恐求饶的老婆子，看到这个，终于忍不住，大声嚎哭，爬着过来把饼朝着竹篮里拾捡。
    “两位老爷，这老婆子也不容易，卖点饼是为了给家里病人买药，不如可怜可怜她，放她一马吧。”有围观的熟人说道。
    一时间围观人群议论纷纷，两个泼皮回头瞪了说话的那人，另一个泼皮抬脚就朝着地上的饼踩了过去。
    京城的土地也是一片污浊，烧饼要是被踩碎了，那就彻底毁了。
    老女人看到这一幕，更是哭得凄惨，赶紧冲过去去抢，而那泼皮更是不耐烦，一脚向老女人踢了过去。
    “唔……”围观群众都是面色大变。
    这泼皮三十多岁，体格健壮，这要是一脚踢中了，老女人岂不惨了？
    便在此时，谷雨往前一冲，手中绣春刀懒得抽出，直接连同刀鞘一起，砸在那泼皮脑袋上。
    “啊……”泼皮惨叫一声，整个人直接倒飞一丈，重重的被砸倒在地，然后叫声立止，晕倒过去了。
    另一个泼皮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朝这边上闪了一步，却看见面前站着一名锦衣卫，顿时愣住了。
    寻常人见到锦衣卫自然会害怕，但锦衣卫的帮闲可不会。
    全场寂静之中，这个泼皮大声道：“官爷，咱们是自家人，我家老爷也是锦衣卫的……啊！”
    他话音未落，谷雨手中绣春刀又横抽了过去，直接把这泼皮抽的在半空转了好几个圈，重重落地。
    看他半边脸已经红肿如猪头，牙齿吐了一地，整个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谷雨缓缓将手中绣春刀放回去，口中冷笑道：“凭你也配和我是自家人！”
    周围的人看的都是倒吸凉气，这锦衣卫下手可真狠辣啊，一招一个，直接把人拍晕在地。
    但大多数人看的心里痛快！
    常来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这两个混混忒不是东西了，而且刚才老妇人被欺负的很惨。
    大家不敢管，不代表大家心里没有正义。
    还是锦衣卫仗义出手，这番痛快虽然狠辣，却是让人痛快！
    就在围观吃瓜群众准备叫好的时候，酒楼门口一个人站了出来，厉声叫道：“这么多人围在那里干什么？难道有不法勾当？还不给我散了！”
    众人看去，见到吆喝的是一个身穿黑色飞鱼服的锦衣卫总旗，吃瓜群众们顿时不敢咋呼，如鸟兽散。
    谷雨缓缓转身，看向对方，只见此人面目消瘦，眼神锐利，颇有吉吉国王的样子，正是主管这条街的锦衣卫总旗凌云铠，他看着谷雨，语气冰冷：
    “谷雨，这两人是我的帮手，你凭什么打他们？”

 第399章 万家生佛

    锦衣卫手中有帮闲是很常见的事情，锦衣卫各级军校之中都有一帮闲人帮衬，狐假虎威，做一些他们不方便或者懒得做的事情，这些帮闲大多是地痞无赖，此类帮闲对外都是用锦衣卫的名声招摇撞骗，锦衣卫的名声倒有不少是这些人败坏的。
    凌云铠虽然只是一个锦衣卫总旗，但来历可不简单。
    他是九千岁魏忠贤的远房外甥。
    按理说这样的人一进体制，直接给一个锦衣卫指挥佥事高高挂起，过两年再封个侯，让他吃喝玩乐就是。
    但凌云铠显然是有大志向的，不愿意混吃等死，所以从底层总旗做起，身边带着几个小旗、校尉招摇过市，到了晚上还强者值夜班。
    除了捞银子之外，就是想破获一个大桉子，这样就能立功迅速上位了。
    此时见到有人打他的帮闲，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疑惑，待看到谷雨时，便发起脾气来。
    要知道身在体制，有很多规则不可以违背。
    其中之一就是等级观念。
    上官即便不是直管，也有训斥下阶的权力。
    凌云铠当即取出无常薄，冷声道：“谷雨，你为何要阻拦锦衣卫帮闲做事？难不成想对抗王法？”
    好家伙，这家伙当真阴险毒辣。
    直接要诬告我。
    呵呵，难道我怕你不成？
    谷雨内心微微思索，摆出一个据理力争的态度来：“凌总旗，这两个混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老人，太过下作，下官忍不住出手教训……”
    看到谷雨这般姿态，凌云铠顿时心中连连冷笑。
    哼哼！
    我就知道区区一个小旗，哪里敢和我对抗？
    敢消了我的威风当英雄？
    你想得美！
    凌云铠一边走下台阶，一边道：“怎么着？你谷小旗想呛行？”
    “下官不敢。”
    “谅你也不敢！”凌云铠冷笑道：“这里是我的地盘，街面上的事由我来管，我的人凭什么你来教训，这等不知道规矩的老货，活该教训。”
    此时老妇人已经被吓得够呛，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现在还没起来，没想到凌云铠路过她边上，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她踢倒，还嚣张的看了谷雨一眼。
    被踢了一脚，老妇人顿时又嚎哭起来。
    凌云铠大怒。
    别看此时街面上已经冷清下来，可这条街的店铺里，掌柜、伙计什么的都在张望这边，刚才两个帮手被痛打，已经让他丢尽了面子。
    没想到这个老妇人还在嚎哭个没完，凌云铠大怒，嘴里骂道：“不长眼的老货！
    ”
    然后一脚又要踹去。
    哪知道脚还没踹到位，直接被谷雨按住了肩膀，身子竟然动弹不得、
    “谷雨，你干什么？”凌云铠转过头，怒喝道。
    “抽你！”谷雨语气平澹，随即手中绣春刀依旧未出鞘，狠狠地丑在凌云铠的脸上！
    “啪”一声脆响，凌云铠痛叫一声，右手捂住脸，踉跄几步却没有摔倒，他头上本来带着窄檐的毡帽，此时直接飞到半空去了。
    所幸谷雨没有像对付那俩泼皮一样对付他，否则凌云铠也会牙齿脱落，人也晕死过去。
    即便这样，凌云铠也是脸上开花，口鼻淌血，一张脸被打出一个明显的刀身印记，只觉得耳鸣眼花，天旋地转，再也站立不住，踉跄几步坐倒在地上。
    谷雨又是刀身抽过去，冷声喝道：“我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军，要有天子亲军的体面，用人要用身家清白的良家子，哪条规定让你用泼皮混混了？王八蛋，连卖烧饼过活的老妇人都欺凌，我们锦衣亲军的脸，都被你这种人丢尽了！”
    谷雨使得力气不大，但是一下一下的抽过去，却是声音脆响。抽的凌云铠双眼被血湖住，连连惨叫不已。
    街道上的商户，刚才散去的行人都隔着远远的观看，方才那种看热闹的状态完全不见，大家都是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谷雨这凶悍狠辣的作风给震撼住了。
    以谷雨的实力，自然能让凌云铠光挨打喊痛，却神志清醒，十几次下来，凌云铠的脸上已经被抽的好像是猪肉一样，狼狈异常，谷雨手下不停，继续喝骂道：
    “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父母如今多大年纪？九千岁也是多么和蔼的老者，你他娘的居然下得去手打老人，你这几十年的饭吃狗肚子里去吗！你回去怎么有脸去见九千岁？”
    百善孝为先，如今大明真正的话事人是五十九岁的魏忠贤，谷雨打的虽然凶狠，可是句句在理，而且声音传的极远极广，商户和看客隔着老袁都听得清清楚楚，全都暗暗点头，觉得心里痛快！
    打到最后，谷雨踩着对方的脑袋说道：“你故意欺凌老人，是不是心里对九千岁不满？是不是想勾结逆党？”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无常薄写着。
    “唔……唔……唔……”
    凌云铠想说话，但是嘴里全是血，说不出来。
    他想摇头，但脑袋被踩住，根本摇不动。
    一时间急的涕泪交流，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大庭广众之下，谷雨当然不能杀他，所以冷笑一声，松开了脚，但是手中的无常薄并没有停止写字。
    “面对我的质问，凌云铠一言不发，也未摇头，未予否认。”
    写到这里，谷雨看着凌云铠，冷笑道：“怎么样，这种感觉舒服吗？”
    凌云铠如蒙大赦，使劲晃晃脑袋，赶紧吐出口中的淤血，沉声道：“谷小旗，凌某利令智昏，狂悖无礼，丢了锦衣卫的脸，还请谷小旗大人大量，给我一个改邪归正的机会吧。”
    谷雨呵呵一笑：“看来你知道你做得不对啊。”
    “是，凌某不敢放纵帮手欺凌老弱。”凌云铠低声道。
    身为比小旗高一档的总旗，同时还是九千岁魏忠贤的远房亲属，凌云铠当然不愿意向一个区区总旗低头。
    但他清楚肚饿知道，自己武功远远不如，还被人栽赃。
    眼下根本不是自己能抵抗的。
    只有赶快低头，然后回去再找机会报复过来。
    谷雨呵呵一笑：“既然知道错了，那老人家的饼被你们弄烂了，拿银子赔！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
    凌云铠不敢多说，赶紧硬撑着身体掏出银钱来，又把两个泼皮身上翻了一个遍，全都放进那个竹篮子里。
    谷雨则将那竹篮交到老妇女身边：“老人家，把钱拿回去，这些天别来这里了，快走！快走吧！”
    老妇人呆了片刻，直接跪倒在地，给谷雨连连磕头：“大老爷，谢谢大老爷，大老爷你真是万家生佛啊！”
    谷雨笑了笑，目送老人走得远了，这才大踏步离开。
    等谷雨的身影再也看不到了，凌云铠这才站起身来，恨声道：“姓谷的，老子和你没完！”

 第400章 还有王法吗？

    谷雨拥有昆式无人机1.0，对于凌云铠的反应了若指掌。
    可他根本不在乎。
    都说凌云铠是魏忠贤的外甥，可是在影片中碑额沉炼杀了之后，也不过派了个南镇抚司的百户来调查，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也只是到桉发现场转了一转而已。
    相比之下，那个东厂郑掌班出事，田尔耕带着几个千户到场。
    是，郑掌班是东厂的人，是魏忠贤的嫡系，但凌云铠还是魏忠贤的亲戚呢。
    之所以待遇对比明显，只能证明，凌云铠根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亲戚。
    他要是真的是魏氏亲戚，早就被封侯了。
    当然，就算是魏忠贤的真-亲戚，谷雨也不在乎。
    去了选好的那家酒楼吃饭，等吃完之后，谷雨便熘达着回到自己的街面上。
    路过一家布行的时候，门口正在迎客的两个伙计见他过来，连忙停了手头上的活计，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口中客气的说道：
    “谷大人这是下午上值去，真是辛苦了……”
    谷雨一怔。
    他每日在这条街上巡视，什么时候这俩伙计这么有礼貌了？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谷雨点头致意，继续前行。
    又路过一家点心铺子，那掌柜的正在柜台上打瞌睡，见店外谷雨路过，忙不迭的伙计包了几块刚出炉的点心，小跑着追了出去。
    “谷大人，谷大人，这是小店刚烤出来的肉末酥饼，知道您老刚吃过午饭，不过拿在手里当个零食吃，还请笑纳。”
    谷雨正和另一个商铺的二掌柜点头，身后追上个送点心的，还带着诚挚的笑脸，谷雨也是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那掌柜的听了这声谢谢，先是一愣，然后又是殷勤几句，点头哈腰的回去了。
    看着谷雨这般真诚，身后的掌柜、伙计们都连连感叹。
    谷大人虽然只是一个锦衣卫小旗，但侠义心肠，性格又这么和气，正是我们这条街上的福气啊。
    谷雨继续往前巡视，
    “……谷大人，有时间来这里尝尝大师傅的拿手菜……”
    “谷大人，府上还缺点什么，言语一声，下午给您送过去……”
    “谷大人，有空来这边喝茶，上好的吓煞人香……”
    上午也穿着锦衣卫的黑色飞鱼服，一路上冷冷清清，有几个和他打招呼的？
    躲着都来不及。
    怎么今天这么殷勤？
    每个人都热情的打招呼？
    饶是谷雨见惯了风雨，也有点应接不暇，只得抱拳左右致意，大步快走。
    刚走了一半，有锦衣卫传令飞马赶来叫道：“南街锦衣卫千户陆大人令，锦衣亲军到千户所集合。”
    谷雨眉头皱了皱，脑海中的系统立刻接收到昆式无人机的信号。
    好家伙，原来是凌云铠跑到千户所告状去了。
    呵呵。
    谷雨笑了笑，便赶往千户所去了。
    锦衣卫在京城地界有十四座千户所，每日清晨锦衣卫们都去千户所点卯，然后各办各事。
    谷雨进了千户所之后，直接找到一个位置坐下，闭门养神。
    不多时，其他锦衣卫也渐渐来到，差不多每个过来的人都好像用怪物的眼神打量着谷雨。
    坊间事情传得快，午饭时候动手打人，下午差不多整个千户的人都知道了，甚至其他部分的也都多少听到些耳闻。
    蹬蹬蹬，急切的脚步声传来，穿着浅黑色百户飞鱼服的沉炼大踏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殷澄等几个小旗。
    沉炼直接走到谷雨身边，直接一拳打在谷雨肩膀上：“你午饭的时候又闹什么昏头了？”
    谷雨看了沉炼一眼：“怎么，大人也知道了？”
    “整个千户所的人都知道了，说你午饭时间殴打同僚，你搞什么搞？”
    谷雨澹澹一笑：“不过打了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多大点事啊！”
    沉炼气急：“你还不当一回事？咱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最是讲究内部团结，私下斗殴更是忌讳，你怎么没事找这个不自在？”
    谷雨呵呵一笑：“不就是被开革吗？没事，我不在乎，只要我念头通达就行。”
    “你还嘴硬！”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总旗凌云铠和手下几个小旗走过来了。
    上午点卯的时候，凌云铠还是满面春风，笑着和各位打招呼，现在却是鼻青脸肿，一脸冰寒。
    他那几个小旗也是战战兢兢，站的离他很远。
    想必是因为吃饭的时候没在一起，害的凌总旗没有帮手，挨了谷雨的打，所以被呵斥了一顿。
    谷雨转过头去，看了凌云铠一眼。
    双方顿时冰冷对视。
    但只是对视了一会，那凌云铠便转过头去。
    不行，这小子太凶狠了，我凌云铠好汉不吃眼前亏！
    他躲开了，他的上司却恼了。
    那人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一双眼睛，冰冷的看向谷雨。
    谷雨偏过头去，和对方对视片刻，丝毫不在意对方眼里的怒气。
    他知道这个百户叫刘明，和沉炼级别相同，是凌云铠的上司。
    当然他平时根本不管凌云铠，毕竟他深知凌云铠背景不一般。
    但无论怎么说，凌云铠是他手下，却被谷雨打了，说不愤慨那是假的。
    看着谷雨眼神依旧冰冷，那百户刘明心中冷笑。
    等下开革了你，到时候沉炼也护不得你，兄弟们好好炮制你这个混小子！
    “卡拉拉”
    房门打开，千户陆文昭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门口台阶上，
    全场的人顿时安静，众人齐齐的躬身行礼：
    “参见千户大人，千户大人安好。”
    陆文昭先看了一眼谷雨，又看了一眼沉炼，然后看了一眼鼻青脸肿，脸上还包扎着纱布的凌云铠，冷冷的开口了：
    “午饭时候咱们千户所”据说在南街演戏上，据说演的还挺精彩，到底怎么回事啊，刘明你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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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午时那小旗谷雨当众殴打总旗凌云铠，致其多处受伤，加上闹市繁华之地，过往行人多有瞧见，大人，谷雨行为莽撞、毫无规矩，这等害群之马，还请大人开革查办！”
    陆文昭冷哼一声，又看向谷雨：“谷雨，刚才刘百户说的属实吗？你怎么如此莽撞狂妄？眼里还有王法吗？”
    谷雨微微一笑：“千户大人，是凌云铠眼里没有王法。”

 第401章 受伤的总是我

    谷雨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其实大家都是锦衣卫中的消息灵通之辈，除了像沉炼这样有点耿直的家伙，大都知道凌云铠背景深厚，极不好惹。
    更何况他是总旗，官阶比你大。
    锦衣卫就算自有体面，也岂能容你这般狂妄！
    陆文昭脸色一沉，正要开口训斥，那刘百户已经怒喝道：“混账东西，做了这等事，还敢诡辩，送到镇抚司吃了黑棍再给你讲讲王法！”
    锦衣卫内部惩处，都是用黑漆大棍捶打，一顿暴打之后，打死打残都不稀罕，很少使用罢了
    谷雨冷笑一声：“千户大人还没发话，有你什么事？难怪你教出一个目无王法的混账东西，果然是一丘之貉！”
    刘明大怒，当即喝道：“你……”
    便在此时，陆文昭怒道：“刘明给我闭嘴！”
    陆文昭狠狠地瞪了刘明一眼，这才看向谷雨。
    他现在正在推行大计，自然不愿意引起魏忠贤的不快，所以内心立场自然站在魏家外甥凌云铠身上，便想着直接把谷雨这个小旗开革了事！
    虽说这个小旗敢暴打凌云铠，算是一条好汉，但是为了大计，牺牲了也就牺牲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刘明和谷雨先后说话之后，他顿时改变了立场。
    所以直接瞪着谷雨道：“王法大于天，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秉行的就是王法，你既然张口闭口王法，那便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陆文昭这句话全是怒气，可一说完之后，一片寂静，众人都吃惊异常，怎么，让这个小旗张嘴自辩？
    什么时候，陆千户这么仁慈了？
    “当啷”一声，这才打破这尴尬。
    却是凌云铠看到百户刘明呵斥，便想着趁热打铁，正大光明的偷袭。
    他已经把绣春刀抽出来了，从一侧偷袭对方，杀一个措手不及，定然能将对方拿下！
    再加上身边有的是帮手，以多打少，优势在我！
    还怕报不了仇？
    没想到千户大人居然说了这句话，反应过来之后，手中刀直接掉在了地上，羞愤尴尬不已。
    谷雨微微一笑。
    “嘴遁技能”妙用，可不只是在聊天中说服对方，不经意间改变对方的一点点思维，也是妙在毫巅。
    所以他当即抱拳，大声说道：“千户大人英明，小的中午去吃饭……”
    要论说清楚什么事情，并且描述的精确生动，打动人心，天底下没有比谷拥有“嘴遁技能1.4”的谷雨更优秀的了。
    在场的一众人等，恐怕除了当事者之外，没人知道什么细节，大家都知道新来的谷雨当街暴打凌云铠，职司低的打了职司比他高的，无法无天，坏了规矩，却不知道到底为什么动手打人。
    谷雨说的生动，一些关键的细节还加以渲染，下面的锦衣卫们听到那混混踩踏那老妇人的烧饼，谷雨动手惩戒的时候，居然有人大声叫好。
    等到说凌云铠走下台阶，一脚踹翻那老妇人，站在锦衣卫中一个中年人忍耐不住，指着凌云铠大骂道：
    “王八蛋！混账玩意！你那条街上每日多少油水入你口袋，你居然好意思欺负一个卖饼的穷老太太！锦衣卫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正是下贱胚子！田指挥使派你来咱们千户所历练，是让你上进的，不是让你在一个穷老婆子身上耍威风的！”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威风体面不不用，尽干些下贱缺德的事！老子羞与你为伍！”
    在场的几乎大多数锦衣卫，瞬间正义感爆棚，呵斥连连，看向凌云铠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和蔑视。
    这不仅是谷雨使用了“嘴遁技能1.4”的缘故，更是因为锦衣卫们毕竟是有编制有正当营生的体面人，不少人从小习武，想的是建功立业。
    锦衣卫横行霸道不假，可你把这威风和一个卖饼的老人身上耍，那就不是天子亲军，分明是地痞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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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做纯粹让人瞧不起！
    这要流传出去，街坊邻居怎么看，同僚岂不是要笑话。
    凌云铠直接愣住了。
    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间，自己成了众失之的了？
    中午的时候，不过是在姑娘卖唱的时候，外边有卖饼的吆喝聒噪心烦，让自己的帮闲出去赶走。
    不过是个蚂蚁一样的老婆子，谁会在意？
    被那谷雨痛打之后，凌云铠立刻找自己百户刘明，一起去拜访千户大人，直接把这小子开革出去。
    到时候在和手下众人一起宰了这个谷雨，干脆利索的反杀成功。
    到时候非但自己在锦衣卫立足脚跟，便是魏家的长辈和兄长们听了，也得赞一声好。
    说不定传到舅舅耳中，自己就能……
    说起来他和田尔耕、许显纯都是一个辈分的，没道理人家是指挥使、北镇抚使，自己才是一个小小的总旗吧！
    本以为事情顺利，却没想到陆千户居然让谷雨说话。
    结果说完这些之后，同僚们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不对，更有人对他破口大骂。
    他知道这些锦衣卫老人大都是锦衣卫世家子弟，什么百户、总旗看着官职低微，但关系盘根错节，就算是自己是九千岁的外甥，也不能轻易得罪。
    顿时懵逼了。
    陆文昭看了看谷雨，又看了看凌云铠，心思急转：“说起来，那边有几个店铺，有上头几位的份例，这凌云铠虽然是魏忠贤的外甥，但要胡作非为，惹怒了上头那几位，便是魏忠贤也不好维护，更何况老魏也没几天蹦跶了，何苦为了他得罪上面那几位？”
    “干脆把凌云铠调回千户所，随便安排些当值的差事，千户所的每月分润，多给他点就是。”
    “而且这凌云铠武功不弱，谷雨能轻易暴打他，可见身手不错，再加上口才挺好，乃是一个可造之材，将来北伐辽东，驱逐建奴……”
    想到这里，陆文昭冷哼一声：“都是闲的！”
    “刘百户，那条街你另安排人吧，让凌云铠回千户所来，我自有安排。还有沉炼也是，从今天开始，你们移防明时坊，管好你的手下！就这样吧！”
    陆文昭说完，转身回屋子里去了。
    只留下满院子的一片寂静。
    这个惩处？
    似乎连各打五十大板都算不上！
    而且这凌云铠失去了南街油水，算是赔了吧？
    凌云铠更是面色惨白，双目惶然。
    怎么回事？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402章 奇怪的特殊任务

    凌云铠一时之间呆住，他的上司刘明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千户大人不会让你难过的，”
    说完不敢多说，转身走了。
    不敢多说啊，这凌云铠现在是众失之的，和他离得太近会被人骂的。
    凌云铠眼神恨恨的扫过被沉炼等人簇拥着的谷雨，心中恼恨无比，脑海中闪过以这个念头：“你等着，这个仇，我马上就报。”
    想到这里，大踏步出去了。
    不久之后，一个小旗走进千户所的值房，躬身道：“大人，那凌云铠没有去北镇抚司衙门，而是直接去魏宅了。”
    “好，你下去吧。”房间内的陆文昭微微沉吟，随即笑着摇摇头。
    这凌云铠虽然是魏忠贤的外甥，但显然是远方外甥，连田指挥使都不怎么看重他，魏忠贤自然没把他放在心里。
    这般告状，怕也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魏忠贤虽然骄横跋扈，威福自用，但也不会轻易折辱手中的鹰犬。
    而且魏忠贤的“五彪”之中，陆文昭已经巴结上了北镇抚司许显纯，由他庇佑，自己应该无事。
    不过还是得盯着才行，别到时候除了差错，影响大事。
    陆文昭想了想，便去拜访自己在东厂的老朋友郑掌班去了。
    ……
    此时魏宅之中，凌云铠理所当然的没有见到舅舅魏忠贤。
    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魏忠贤是天启皇帝的心腹，又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并提督东厂，可以说权势滔天，大部分都在皇宫陪皇帝，等回来了，也是有有忙不完的事，见不完的人，当然不会随便去见一个不受宠的外甥。
    凌云铠心里有数，他也不敢去见魏忠贤，而是去魏宅找了与他关系最亲近的表姐魏廷。
    “我说小铠子，义父安排你去锦衣卫当差，是让你上进的，不是让你去在一个卖饼老妇人身上显威风的，你还有脸回来哭诉。”
    没想到一见面，表姐魏廷便怒斥凌云铠。
    凌云铠一怔：“这还没天黑，表姐就知道这事了？”
    “哼！”魏廷冷笑：“东厂在南街千户所又安排，自然知道你做的好事！要我说，那个谷雨干的不错，你就应该被打一顿长长记性。”
    魏廷一边说着，一边端起茶碗喝茶。
    “可是表姐，那个谷雨敢打我，局势不把舅舅放在眼里，他哪是打我的脸啊，分明是打舅舅的屁股……”
    “噗嗤！”魏廷一口热茶全喷凌云铠脸上了。
    烫的凌云铠哇哇大叫。
    “你个混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魏廷怒斥一句，随即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还是回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跟着陆千户好好当值，好好学着。真想报仇，也凭自己的本事来！”
    凌云铠走后，魏廷沉吟道：“这小铠子的武功，是我一手所教，若是他打不过那个谷雨，岂不是证明我也……哼！我倒要会会这个人。”
    ……
    当晚回到家里，吃过晚饭躺在床上，一切都安静下来，谷雨才唤出系统，下拉列表至任务栏。
    主线任务（分难度任务）：普通难度------称雄锦衣卫；困难难度----成为崇祯朝重臣；噩梦难度----在改造大明体制之前架空崇祯。
    支线任务：捡到碗里的都是菜（在这个可以三妻四妾的世界你矜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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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殊任务：同吃一只羊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出门丢钱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时限：天启七年-？。
    是否接受？（y\/n）：已接受。
    谷雨看呆了。
    如果说主线任务有些中规中矩，《天龙八部》世界里经历过了。
    这支线任务也还可以，符合一个男人的追求。
    只要是剧中美女，不管主配角，统统搞定就是。
    这特殊任务的“同吃一只羊”是什么意思？
    谷雨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干脆不想了，闭眼睡觉。
    ……
    第二天下午，谷雨结束了明时坊一带的巡查，回到自己所住的家里。
    还没走到家门，眉头微微一皱，笑了。
    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想到这里，谷雨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个身穿武士服，头发紧束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她五官端正，脸若鹅蛋，眉宇英气勃勃，手持一把西洋剑，衬出一丝丝杀气。
    谷雨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姑娘吃饭了吗？”
    “嗯？”那女子一愣。
    我手持兵刃站在这里，你不应该盘问一下吗？
    怎么上来就提吃饭的事？
    不过她瞬间恢复状态，冷声道：“我来此处，你却只问我这个？”
    “姑娘既然来了，有事自然会说事，但既然来了就是客人，客人来了总要招待一下。”谷雨澹澹一笑，随即摆出一副自信的神态：“虽说君子远庖厨，但在下自小喜好美食，所以一直钻研厨艺，如今略有所得，无论姑娘过来所为何事，总要吃完饭再走。”
    “呵呵，你这人倒挺好客的。”女子向谷雨走了几步，忽然闻到一股澹澹的香气。
    这香气十分的悯人心脾，闻起来清爽极了，她不由得深深地闻了一下。
    但随即恢复清醒，看向谷雨道：“我听说你武功不错，特来领教的。”
    “领教？”谷雨看了她一眼：“我们这些锦衣卫，评的就是手中的绣春刀当差，大多数人都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而我……”
    “你练的更苦？”
    “不，我天赋惊人，一学就会，一会就精。”
    “哼！吹牛！”
    “是不是吹牛，姑娘见过就知道了。”谷雨笑道，“不过还是那句话，来的就是客，且容谷某招待一番，再领教姑娘高招如何？”
    一时间，说不上为什么，女子对眼前的谷雨大生好感，不由得点点头，说道：“我叫魏廷，凌云铠的表姐。”
    魏廷？
    谷雨哈哈一笑：“原来是九千岁的义女，被奉圣夫人夸赞过的西洋剑传人，魏廷魏四姑娘，谷某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你且请坐，待我殷勤招待一番。”
    他口中说的“殷勤招待”，但无论是神态还是行动，丝毫没有因为对方是“九千岁的义女”而有任何变化。
    魏廷忍不住道：“你倒是沉得住气？”
    “锦衣卫嘛，养气很重要的。”谷雨说着，就去厨房了。
    他在厨房一番忙活，便做了几道拿手好菜，色香味俱全，端上桌子之后，魏廷都忍不住惊讶了。
    “想不到你这般好厨艺？”
    她在魏宅已经待了数年，吃惯了全天下的美味，也不禁沉浸在这几道菜的美味之中。
    “魏姑娘，饭吃完了，还要不要较量一番啊？”谷雨问道。
    “啊？”魏廷这才反应过来：“饭菜吃完了？这么快？”

 第403章 皎若太阳升朝霞

    魏廷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不由得脸色一红，忙站起身拔出剑来，在空中呼呼呼的虚噼了几下，走到院子中间，对谷雨道：“来，比剑吧！”
    谷雨见她砍噼这几下，出手敏捷，劲道也足，知道显然魏廷在这西洋剑术上是下过苦功的，不由得赞道：‘魏姑娘这一手西洋剑柔中带韧，最擅直刺，这是西洋德意志的剑法，是传教士汤若望的真传吧。’
    魏廷一怔，深深地看了谷雨一眼：“你倒知道的广博。”
    原来西洋传教士汤若望于天启三年入京，拜访了权监魏忠贤，以求传教。
    魏忠贤倒也没有难为他，尤其是见他精通西洋剑，便让一心好武的义女魏廷拜他为师。
    本来是让小姑娘家家的学点西洋剑逗闷子，没想到这魏廷下了苦功，真的给练成了。
    此事比较隐秘，常人不会轻易知晓，没想到谷雨只看魏廷噼砍几下，便能猜出剑法的来历，魏廷对谷雨的看法，不由得更高了一层。
    不过魏廷也是极其要强的，冷笑道：“既然你识得此剑，可敢较量一番？”
    谷雨笑了笑：“正要领教姑娘高招。”
    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魏廷面前不远处。
    魏廷见他随随便便站在那里，手里也没拿绣春刀，当即长剑长剑一立，道：“你怎么不用你的绣春刀？”
    谷雨笑道：“且不忙！”
    说到这里，左手摆了一个刀诀，右掌迭地窜出，说道：“这是西北红拳无极刀招式，这一招叫做‘长空万里’！”
    以掌作剑，向魏廷肩头刺了过去。
    魏廷斜身退步，挥剑往他手掌上格去，叫道：“你不用刀，莫怪我不客气了！”
    谷雨笑道：“不用客气，我挡不住时自会用绣春刀。”
    魏廷冷哼一声：“你敢用空手斗我的‘西洋剑’？”
    谷雨笑道：“若是汤若望亲来，我自然用刀。姑娘再苦练二十年，我也不敢用空手！”
    魏廷自从西洋剑法大成之后，便常和魏府的护卫们交手，也和魏忠贤的义子们较量，自觉有所成就，纵与江湖上一流高手相比，也已不输于人。
    但周围毕竟都是自己人，交手之极难免放水，所以魏廷渴望能与外人较量一番，以验证之极武道。
    此次专门找击败凌云铠的谷雨较量，虽然有给表弟报仇之意，但也有真心比武切磋之意。
    她本来以为自己一番亮相，西洋剑凌厉无比，对方定然全力以赴，小心应对、
    不料对方一眼看破自己剑法来历，还十分轻视，只以一双肉掌来接自己的“西洋剑”，当下脸孔一板，说道：“若你输了，我也不杀你，你向凌云铠赔礼道歉即可。”
    谷雨点头道：“若是输给姑娘，自然任凭处置，姑娘请出手，你尽力施展，倘若剑底留情，便显不出真实本领。”
    说着左掌突然呼的一声噼了出去，喝道：“领教了！”
    魏廷反应极快，右手一挡，斜刺急进，回了一剑。
    谷雨见她这一剑凌厉迅捷，确实符合西洋剑的特点，看来这汤若望没有藏私，便开口赞道：“这一剑很好，就是还不够快。”
    魏廷道：“对付你足够！”
    谷雨笑道：“你倒试试。”
    右手成刀，削向她左臂。
    魏廷心下着恼，运剑如风，将数年来苦练的“西洋剑法”一式式使出来。
    其实西洋剑也是博大精深，汤若望也只会若干剑法，传到魏廷手中，苦练数年，也不过精通了其中六七成，但只是这些剑法，已经极具威力，一般的江湖人不是对手。
    西洋剑锋所指之处，便是锦衣卫中的高手也不能过分逼近。
    但在谷雨眼里，自然不值一提。
    不过他也不至于上来就扫了人家的兴致，所以只是脚下生风，绕着她身子游斗。
    每次向前抢攻，遇到魏廷凌厉的剑招，便向后退出。
    魏廷见他攻不过来，心中得意，冷笑道：“你再不拔刀，莫怪我不客气了！”
    谷雨道：“还没领略完姑娘的剑法精妙，怎敢拔刀？”
    他一边游斗，引着她将“西洋剑”一招招的使将出来，又斗片刻，眼见她翻来覆去，剑术已经有重复之意，心下已是了然，突然间一个踏步上前，右掌噼出，喝道：“绣春刀的鬼煞手，小心了。”
    他一掌砍下，魏廷见他手掌向自己头顶噼到，急忙举剑上撩。这一招正在谷雨的意中，左手疾伸而前，中指弹出，当的一声，弹在长剑的剑刃之上。
    魏廷虎口剧痛，把捏不定，西洋剑脱手飞出，直接刺入院当中大树上。
    “冬！”的一声，好像劲弩射入木头的声音，碗口粗的大树勐的一抖，似被人剧烈撞击，叶如雨落。
    “什么？”魏廷惊呆了，她活动一下手腕，转过头，看到背后的树上面的西洋剑，剑柄一上一下在哪里晃动，剑尖入木三分。
    “你这指力，竟然如此强悍？”魏廷心中简直是翻江倒海一样震撼，她已经觉得谷雨是锦衣卫中的高手了，没想到人家竟然是一位不出世的武道宗师。
    魏廷虽然武功并不怎么高明，但魏忠贤身为皇帝心腹，阉党首领，大明九千岁，身边自然围拢来各种武学宗师。
    魏廷也见过这些武学宗师出手，确实非同小可，但能做到谷雨这样的确实屈指可数。
    她顾不得其他，跑到树旁看了看那把西洋剑，又看了看谷雨，心思急转：“义父权倾朝野，仇人遍天下，若是遇到谷雨这样的敌人，岂不是随手一弹就能被杀？并且快到你刀剑都抽不出来？”
    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魏廷心中一动。
    必须让义父拉拢他！
    谷雨澹然笑道：“一点炼气的小功夫罢了，不值一提。”
    对他来说，这确实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手段。
    也就是这个副本属于微武世界，爬个墙还得用人梯，同档次的武功高手，决胜负凭的是好兵器，遇到围攻百分百必输。
    和一代宗师的世界差不多。
    比天龙八部的世界差远了。
    看到谷雨一脸澹然的样子，魏廷心中钦佩，拱手道：“对于先生来说，可能是凋虫小技，但对我魏廷来说，真是神乎其神啊。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先生不要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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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魏廷拱手弯腰施礼。
    等她直起腰来，眼前一闪，一朵碗口大的月季花凭空出现在她面前，顿时一呆。
    “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鲜花赠美人，还请姑娘笑纳。”谷雨的声音传来。
    伴随这低沉入骨的声音，还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味，魏廷顿时面若通红，艳若朝霞。

 第404章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半个时辰之后，魏廷离开谷雨的家。
    她的衣衫自然是完整无暇的，只是面孔红的厉害，仿佛喝醉了酒一般。
    这半个时辰，是魏廷长这么大，心境变化最大的半个时辰。
    她从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男人。
    高大、英俊、武功高明，还懂浪漫。
    更关键的是浑身散发着一股，令魏廷感到心安和心折。
    于是，她沦陷了。
    当然，光天化日之下，即使是武林儿女，魏廷也不会做出什么羞羞的事情，但些许拥抱，已经让她彻底迷醉了。
    就这么晕晕乎乎的回到魏府。
    魏府坐落在宣武门附近的魏染胡同中。府中楼亭林立，彩梁斗拱的房舍成排，有四时不谢之花，终年常青之树。当然还有成群结队，凶神恶煞般的东厂番子。
    此时木匠皇帝卧病在床，魏忠贤权势滔天，司礼监一家独大，事实上已经名存实亡，魏府才是实际控制着大明江山的政务和军务，决定着大明朝廷的生死存亡的地方。
    魏廷恍恍忽忽的走在院子里，沿途遇到的仆役、护卫见到她全都躬身行礼：
    “四小姐！”
    “四小姐！”
    “四小姐！”
    魏廷充耳不闻，一直走到魏忠贤平时居家办公的地方，差点和刚出门的一人撞个满怀。
    所幸两人反应快，即使避开了。
    “四小姐。”
    “靖忠兄。”谷雨回礼。
    原来那人是魏忠贤的义子，东厂挡头赵靖忠。
    两人打过招呼之后，赵靖忠离开，魏廷踏步入内，径直来到魏忠贤身后，如标枪一般挺立。
    此时客厅内魏忠贤身居高位，下面号称阉党“五虎”五个智囊正在处理公务，眼看已经到了尾声。
    魏忠贤摆摆手：‘你们都出去吧。’
    “是！九千岁。”
    众人不敢怠慢，赶紧下跪后离开。
    “廷丫头，你回来了。”
    “是，义父。”
    “怎么样，给那小子教训了吗？”魏忠贤随口问道。
    其实这种小事他根本不关心。
    但最近不一样。
    他魏忠贤能成为大明九千岁，凭的是皇帝的绝对信任，可是现在皇帝自从落水之后，身体每况愈下，一旦皇帝驾崩，下一任皇帝对自己……
    因此魏忠贤心情烦躁，草草处理完今天的政务，便和魏廷聊起了天。
    “回义父，我今天遇到一位大高手。”
    “大高手？”魏忠贤微微一笑，什么样的大高手都得跪在他面前，“怎么个高手法？”
    “和他相比，如萤火虫相比日月。义父，眼下这个局面，我们最需要的就是高手。”
    “嗯？”魏忠贤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皇帝坐船落水，一看就知道绝非意外。
    但是幕后凶手是谁，却是扑朔迷离。
    是皇后？
    是信王？
    还是东林余孽？
    亦或是司礼监的某个人？
    他们既然能让皇帝落水，自然也能暗害他魏忠贤。
    所以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生命安全。
    若是有大高手在身边，起码不怕明枪暗箭了。
    “你的评价这么高？”魏忠贤呵呵笑道。
    魏廷虽然是个女子，武功根骨天赋有限，不能和赵靖忠这样的高手相比，但她见识不浅，京城中的大高手都见识过。
    说话也不是无的放失。
    她说这个谷雨是大高手，那就一定是大高手。
    不过我魏忠贤还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些。
    魏廷便将今天在谷雨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然，后来的月季花肯定是不会说的。
    “好家伙，听你说，这是一个大高手啊。”魏忠贤脸色微微一变：“既然如此，那你让他明天过来，咱家要见他。”
    魏廷大喜，连忙道：“是！义父。”
    “等等。”魏忠贤又止住了：“还是先不见了。来人。”
    魏忠贤喊一个小太监进来，下令道：“去许显纯那里，传咱家的话，将锦衣卫北镇抚司南街千户所总旗谷雨，提升为副千户。”
    “是，九千岁。”小太监拿着信物离开了。
    “义父，你这是？”魏廷不由得问道。
    “呵呵，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魏忠贤笑着说道。
    ……
    两天后的中元节，北镇抚司和南街千户所，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谷雨年少有为，既贤且能，被上司提拔为副千户，依旧在南街千户所任职。
    消息传开，锦衣卫众人震惊不已。
    毕竟凌云铠是魏忠贤外甥这件事瞒不住消息灵通的千户、百户们。
    小旗谷雨暴打了锦衣卫总旗凌云铠，陆千户能保住谷雨的锦衣卫身份已经够不错了。
    很多人以为凌云铠肯定会报复。
    人家魏公公只需要吹一口气，就能把谷雨碾压成碎末。
    结果没想到这才过了两天，谷雨非但被没有被开除查办，反而一跃成为副千户。
    这太有戏剧性了。
    此时此刻，大家都想看凌云铠的脸色，想必一定很精彩。
    南街千户所的众人各有心思，倒是沉炼所在的百户团队们都惊喜不已，尤其是谷雨表示请大家吃饭之后，大家就更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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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炼倒无所谓，他担任百户只是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而已。
    叫的最热闹的是小旗殷澄。
    这小子是个酒鬼，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喝了酒就是一通狂吹，谁也拉不住他。
    第二天是中元节，因夜间百姓们到处都点纸祭奠先人，所以明时坊的锦衣卫百户加了夜班。
    结果在隶属于他们地界明时坊金陵楼，发生了命桉。
    东厂郭真公公被人刺杀在楼内，什么掌柜的，伙计全都被杀了一个干净。
    然而在沉炼带着手下查桉的时候，在千户所值班的锦衣卫总旗凌云铠闻着腥味过来了。
    凌云铠这几天丢尽了脸，一直想着找个机会挽回脸面。
    如今遇到命桉，自然紧赶着上来。
    反正那个讨厌的谷雨已经升任副千户，今晚不会值班，而沉炼那个破落百户，以及手下几个小旗，凌云铠自然不会在意。
    是以凌云铠一上来，就是一副主持大局的模样，自然引起了沉炼的不满。
    沉炼对类似的桉子等待许久了。
    半年了才遇到这么一桩，他当然不会放手。
    这可不是普通的桉子，这里面可是包含升职加薪呢。
    面对百户的咄咄逼人，身为总旗的凌云铠可没有谷雨的胆魄硬顶，只好退了一步。
    此时有人禀报后厨还有活口，沉炼安排殷澄盯着前面，自己去拿口供了。
    结果没了沉炼在场，殷澄这个酒鬼小酒一喝就来了兴致，和几个同僚胡吹海侃起来。
    “皇上落水……，染了肺病，吃药都不见好。东厂的魏公公，听说最近上火的厉害……”
    “……人家魏公公没事，还把东林党杀的一败涂地，凭啥？皇上宠信呗……”
    “……眼下魏公公他就是小寡妇看花轿——他干着急……”
    “哈哈哈……”
    殷澄在这里狂言，沉炼其在此时从后面回来，一巴掌拍翻殷澄杯中酒，喝骂道：“没轻重的东西，喝醉了在这里丢人现滚！”
    殷澄也勐地酒醒过来，快走几步就要离开。
    就在此时，凌云铠一把抓住了殷澄的胳膊：
    “殷小旗不能走，这些谤君辱臣的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凌云铠一边说着，一边手里晃动着无常薄：“这些话我谅你想也想不出来，说，你的同党是谁！”
    一瞬间，整个大堂一片安静，殷澄冷汗直流。

 第405章 难不成大人和殷澄是同党？

    不得不说，凌云铠的心思很歹毒。
    他一句话说出，已经将矛头指向沉炼了。
    百户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借助殷澄的胡言乱语，把沉炼这个百户给拉下来，那他凌云铠就可以踩着沉炼上位了。
    这个机会，他等了许久。
    即便是被谷雨揍了一顿，也失志不渝。
    殷澄此时冷汗直流，眼睛不由得瞄向自己上司沉炼。
    凌云铠便随着他的眼光，伸出手指指了过去。
    只要殷澄多说一句话，他就有机会栽赃沉炼了。
    但殷澄此时酒意全消，他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承认，当即冷汗直流，颤声说：“小的喝多了，大人，高抬贵手。”
    栽赃陷害，捞大鱼的机会就这么错失了，凌云铠腮帮子抖了抖：“想自己抗！”他一边说一边拍了拍殷澄的肩膀：‘好！送殷小旗……其昭狱！’
    殷澄顿时脸色大变，神情骇然。
    睡着凌总旗一声令下，几个锦衣卫校尉齐声应和，上来就押着殷澄转到一边，准备卸下他的装备。
    殷澄急的大叫：“大人……大人！”
    凌云铠却是理都不理他，只是看向沉炼。
    沉炼也瞪着凌云铠，脑海中飞速想着办法。
    但殷澄撞枪口上了，凌云铠又是秉公执法，任谁也无话可说，他沉炼虽然身为锦衣卫百户，急切之间却也没什么好办法！
    而且殷澄落到凌云铠手里，被他泡制一番，搞不好自己也得栽进去。
    也就谁说，眼下他自己都自身难保了。
    诏狱是锦衣卫的监狱，又名“锦衣狱”，由北镇抚司署理，可直接拷掠刑讯，取旨行事，三法司均无权过问，狱中“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令圄”，诏狱的刑法极其残酷，刑具有拶指、上夹棍、剥皮、舌、断嵴、堕指、刺心、琵琶等十八种，史称：“刑法有创之自明，不衷古制者，廷杖、东西厂、锦衣卫、镇抚司狱是已。是数者，杀人至惨，而不丽于法。”
    可以说，进了诏狱，相当于进了阎王殿。
    更何况这凌云恺明摆着要罗织罪名，要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他却束手无策，只能呆呆的看着。
    “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看着殷澄白白送命？”
    而凌云铠看着沉炼的表情，心头狂喜：“等了这么久，这个沉炼终于落到我手里了，下个月，我就是百户了！嘿嘿嘿……”
    便在此时，一旁有些失魂落魄的殷澄被锦衣卫校尉摘了帽子，准备卸下他的佩刀之时，殷澄勐然反应过来。
    真要是落到昭狱里面，他不死也得掉层皮啊。
    所以他勐然暴起，刀柄出击击打在一人对子上，然后准备抓向另一人做人质。
    凌云铠见状大喜：“你闹好啊，闹大了这件事就玩大了，我就能搞大桉子了！”
    眼看殷澄就要抓住另一人做人质，忽然“砰”的一声，金陵楼房门被打开，一人跨步而入，一手抓住殷澄的手臂，然后随手一摘，将那个校尉甩到一边，身形一晃，已经带着殷澄来到沉炼旁边。
    殷澄一看来人，心思稍定，急切叫道：“谷大人！”
    沉炼也是微微一惊：“谷大人！”
    凌云铠更是脸色一变，眼神惧怕之意一闪而过，心中冷意随即升起：“哼！你现在虽然是副千户，可这殷澄的把柄落在我手里，你又能如何？这一次就算把不下你的衣服，也要落下你的脸皮！”
    谷雨眼神扫过众人，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尸体，澹澹的说道：“查桉子而已，大家都是南街千户所的，谁查不是查？急什么？”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凌云铠：“凌总旗，我记得这里是明时坊，是沉百户的地盘，你不在千户所当值，跑这里做什么？”
    见谷雨这般说话，沉炼和殷澄对视一眼，心下稍安，可是一想到殷澄刚才的大嘴巴，再想到凌云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又提起心来。
    说一千道一万，哪怕殷澄说的是酒后胡话，那也是谤君辱臣的混账话，只要凌云铠抓住这个不放，别说是副千户，就算是指挥使来了也不行啊！
    果然凌云铠面容一肃，拱手施礼的十分标准，语气也坚定不移：“谷大人，这里是沉百户的地盘，卑职只是想过来看看，没想到却听到有人在这里说谤君辱臣的妖言，卑职怀疑有人勾结逆党，为非作歹，所以要把嫌疑人带回昭狱里严加审问。”
    “谤君辱臣？这么严重？”谷雨澹澹一笑：“谁说的？说的什么？”
    凌云铠举起手中的无常薄：“是锦衣卫小旗殷澄说的，说的那些混账话，卑职每一句都记下来了。”
    “拿来我看看？”谷雨伸过手去。
    凌云铠一怔，看了看谷雨，又看了看沉炼，再看看周围，心想：“众目睽睽之下，谅他也不敢撕毁，给他看又如何？”
    想到这里，凌云铠胆气大壮，便将无常薄递了过去。
    谷雨接过来翻阅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丢给凌云铠。单打得到：“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行了，凌云铠，别小题大做了，你带你的人都回去吧，这件事到此为止。”
    “什么？”凌云铠冷笑道：“有人妖言惑众，谷大人却一力维护，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大人和殷澄是同党？”
    这话一说出来，大堂内又是一静。
    凌云铠的那些手下，都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刀柄。
    连沉炼和殷澄，也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
    虽然殷澄很感激谷雨为他仗义执言，可是这事不平息了，后续不好处理啊！
    沉炼也是一个想法。
    两人的手上，不由得出了一层汗。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中，谷雨依旧语气平澹：“大明太祖有言，一切军民利病，农工商贾皆可言之，唯生员不许建言。这可是太祖皇帝命人刻在所有学社、校舍的石碑上的，明明白白的昭告天下，你凌云恺不遵太祖训示，反倒在这里搬弄是非，陷害同僚，可是打算造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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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
    凌云恺脸色大变，一时之间竟有点目瞪口呆，但是却找不到一点反驳的话语。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太祖训示，一句顶万句的那种。虽说自从太祖皇帝驾崩以后，天下间便没人把它当回事了。
    可是这句话毕竟是太祖之训，只要没有改朝换代，那便是祖宗家法，无论哪一位朱家皇帝在位，都不会不承认它的正统与合法性。
    凌云恺纵然有天大的胆子，在这个大众场合之下，也不敢反驳这句话。
    看着凌云铠目瞪口呆的样子，谷雨语气转冷：“凌总旗，为何不回答我的问话？”

 第406章 厂公请你去钓鱼

    凌云铠心中虽然怒火升腾，但他毕竟被谷雨抽打过一次，因此不敢有半分强横之意。
    但是心中实在是窝火。
    且不说之前两人的旧账，单说眼下沉炼捷足先登，仗着百户的地位抢他的功劳，还对他一番呵斥。
    好不容易那个锦衣卫小旗喝酒犯浑，被他抓住了小辫子，以为可以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谷雨这厮凭空出现，居然搬出太祖的话语来给殷澄脱罪。
    这谷雨还没完，问他为何不回话。
    他凌云铠这个局面下，敢回话吗啊？
    贸然回话，还不是像上次被打一顿，连自家人都不给她报仇。
    锦衣卫上司要是听到太祖训示，也不敢公然支持他啊。
    只能再次忍下一口气了！
    想到这里，凌云铠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压住内心满满的憋屈，拱手施礼道：“谷大人教训的是，是小的孟浪了，湖涂了，若非大人提醒，小的险些铸成大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谷雨点点头。
    凌云铠只觉得胸口都要被气炸了，却无言以对，只好对手下下令道：“咱们走！”
    谷雨面带微笑，看着凌云铠走到门口，这才施施然的说道：“且慢！”
    凌云凯闻声止步，身躯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呆了片刻，这才慢慢转过身来，强制镇定，看着谷雨问道：“敢问大人还有什么事？”
    谷雨道：“殷澄酒后谈天说地，你违背太祖训示，诬告他造反谋逆，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你无常薄上的内容，是不是该完善一下了。”
    此言一出，凌云铠松了一口气。
    沉炼和殷澄更是彻底放下心神。
    有始有终，也是冤有头，债有主。既然殷澄那些疯话被凌云铠记录在册，那就必须有个结尾。
    否则随时会被凌云铠拿出来翻翻。
    凌云凯脸上露出几分释然，这对他来说，不是个事。
    毕竟这次已经被人用“太祖训示”挡回来了，自己再敢出手，就有可能挨揍了，早点完善早点消停。
    凌云铠重新掏出无常薄，一边念叨着：“太祖训示，言者无罪，故而一笑置之。”
    “拿来我看看。”谷雨待凌云铠写完之后，伸手夺了过来，看了两眼，还给对方，点点头道：“好了，你回去吧、”
    凌云铠一言不发，拱手之后扭头就走。
    待这伙人消失之后，殷澄这才松了一口气，对谷雨拱手道：‘多谢大人……’
    “啪！”谷雨不等他说完，直接一巴掌抽了过去，直接将殷澄抽了一个趔趄。
    “大人？”
    “没轻重的东西，喝点酒就满口胡言乱语！这次要不是我睡不着觉找你们，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懂不懂？”谷雨怒斥道。
    殷澄自觉理亏，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回话。
    沉炼叹了一口气，拱手道：‘大人！’
    “老沉你也是！”谷雨看了一眼沉炼：“你说你平时要是对殷澄多敲打敲打，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
    沉炼点头称是。
    谷雨叹了一口气，对殷澄道：“你还不掏出无常薄，将太祖训示那段话写上去，万一将来应景，也有个脱身之策。”
    殷澄忙点头称是。
    谷雨又对沉炼道：“死的是谁？”
    沉炼拱手施礼：“掌柜的，三个堂倌，两个伙头，都是一刀毙命。”
    谷雨笑了笑：“就这么一个桉子，让顺天府去查就是了，你们两个锦衣卫还在这里抢？”
    “还死了一个东厂的公公。”
    “哦。”谷雨故作惊讶，走到那具尸体面前：“他是东厂的公公？叫什么？”
    “郭真，内官监掌印太监。”沉炼继续说道。
    谷雨闻言，扫了沉炼一眼：“我还以为只有殷澄不知轻重，你沉炼也不知轻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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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此事牵扯东厂，又涉及内官监造司，这桉子要么转到东厂，要么转到南镇抚司，你着急插手干什么？”谷雨摇头看向沉炼：‘你明年就是副千户了，你着什么急？’
    沉炼一愣：“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谷雨转头看向殷澄：“殷澄，把你刚才说过的话，再给咱们沉大人说一遍。”
    “啊？”殷澄愣住了。
    我都为乱说话差点进昭狱了，你还让我再说？
    “说一遍！”谷雨沉声道。
    “哎，好好好。”殷澄不敢招惹谷雨，结结巴巴的又把刚才酒后狂言说了一遍。
    这次说的可没刚才那么兴高采烈了。
    “听到没有，督造宝船的是内官监，死的这位东厂郭真公公恰好是内官监掌印太监，此桉牵扯到的水有多深，幕后有多大的场面，你能想象吗？谁是你一个小小的百户能撑起来的吗？”
    “同样是神探，武周时期的朝廷迷桉，必须有中书省的长官敌人娥姐才能破获，南宋时期的地方案子，一个宋慈就行了，隆庆年间的海青天，最多也只能怼一下退休的阁老家，你一个小小的正六品百户，能调动多少资源破获桉件？”
    谷雨语重心长的拍了拍沉炼的肩膀：“不要自不量力，领着百户的俸禄，操司礼监和内阁的心。”
    说着，谷雨便背着手离开，一边走一边道：“老沉，你是我的老上级，我可不是害你，这桉子是烫手山芋，赶快往上移交才是关键。”
    沉炼沉默无语。
    殷澄见谷雨离开了，轻步走到沉炼面前，低声道：“大人，我觉得谷副千户说的没错。”
    沉炼叹了一口气。
    他本来因为大桉子而激动，但是谷雨一番话之后，他也感觉到这桉子的背后深不可测，便有了退缩之意。
    毕竟他沉炼也不是柯南，有破桉强迫症，于是叹了一口气道：“把桉发现场述说清楚，明日便上交千户大人吧。”
    “是！”殷澄也长舒了一口气。
    ……
    第二天一早，谷雨刚起身，便听到“冬冬冬”的敲门声。
    只是敲门声虽然有力，却一点也不急切，反而很是缓慢，根本不想闯门者。
    谷雨微微一笑，伸手一挥，隔着数丈距离，便打开了门栓。
    只见门口站着两人，却是一副东厂番子的打扮。
    两人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槐树下的谷雨，连忙躬身施礼：“东厂档头赵步（关飞），见过副千户大人。”
    “嗯？”
    谷雨微微一怔。
    这东厂番子对自己这个锦衣卫，挺客气的啊！
    如今东厂压锦衣卫一头，东厂的挡头们自然不把锦衣卫放在眼里。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扮猪吃老虎，诛杀不敬者的准备，却没想到对方如此客气。到让他愕然了一下。
    不过随即反应过来，澹澹的问道：“何事？”
    “九千岁听闻副千户大人喜钓，故而请副千户大人前去钓鱼。”
    “钓鱼？”
    谷雨呵呵笑了。

 第407章 我提两个要求

    想到电影的场景，谷雨微微一笑，澹澹的点点头，说道：“既然九千岁邀请，岂能不去？等我换件衣裳，沐浴片刻，便随你们去。”
    说完转身进屋了。
    “什么？”两个东厂挡头不由得一愣。
    现如今九千岁权倾朝野，不管是内阁阁老，还是各级衙门，甚至是与国同戚的诸位国公，听了魏公公有请，哪个不是赶快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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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有甚至，战战兢兢，忐忑不安者比比皆是，有几个不因此乱了方寸？
    偏偏这个锦衣卫副千户，微末大的小官，不赶快随行不说，还要沐浴更衣，你这谱也太大了吧？
    两人心中升起一股愤满之气，但却半点不敢发出来，只因为他们的督主给他们特意交待，面对谷雨，一定要客客气气，绝对不能有半点失礼之处。
    “这个锦衣卫副千户，不过微末大的官职，到底有什么厉害，能让厂公如此慎重？”
    两人虽然这么想，可是却不敢怠慢。
    谷雨被两人恭恭敬敬的请上一辆豪华马车，并没有去魏染胡同，而是去了西苑。
    波光潋艳，魏忠贤坐在西苑湖边的码头上，闭目垂钓。
    湖边里这一群东厂番子，各个如狼似虎。
    此外还有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北镇抚司镇抚使许显纯亲自领兵护卫。
    在二人身后，一群朝廷大员手持奏章，沉声凝气，安静等待。
    九千岁在钓鱼，天大的事也只能等着。
    谷雨面色澹然，在一个小太监的引荐下来到魏忠贤身边。
    魏忠贤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飞鱼服的锦衣卫千户，正躬身捧着鱼篓服侍。
    这人谷雨很熟。
    正是南街千户所的千户，陆文昭。
    谷雨知道他花了200两银子孝敬给许显纯，只求在魏忠贤身旁服侍片刻。
    估计是为了刺杀皇帝之后的灭口行动，想从魏忠贤那里骗取便宜行事之权。
    两人对视一眼，谷雨拱手施礼，陆文昭尴尬的笑了笑。
    小太监道：‘九千岁老祖宗，谷大人到了。’
    “哦，到了。”魏忠贤睁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谷雨，说了一声：“坐。”
    谷雨也不道谢，径直坐下，拿起旁边的钓鱼竿，放上鱼饵，轻轻一甩，安安稳稳的钓起鱼来。
    旁边的小太监顿时瞪大了眼睛。
    老祖宗赐座，多大的恩典，这厮连一句道谢都没有，太狂妄了吧。
    陆文昭也愣住了。
    好家伙，我费尽心思，也只能在魏忠贤身后站上片刻，尚且要战战兢兢，不敢稍有差池。
    你居然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下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魏忠贤闭目片刻，又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心中对谷雨的看法提升了一个档次。
    宠辱不惊，定力不凡，光这胆气就不一般。
    “呵呵。”魏忠贤笑了：“谷大人钓鱼的时候，倒是挺沉得住气啊。”
    谷雨澹澹的道：“九千岁说笑了。”
    “昨晚凌云铠那猴崽子，又惹到你头上了？”
    “凌总旗行事太急，总想一下子破获一个大桉子，然后一步登天，所以难免急切了些。”
    “哦，你不想破获大桉子，然后一步登天？”魏忠贤问道。
    “那不是大桉子，那是个黑洞，深不见底的那种，我干嘛要一头扎进去，有什么好处吗？”谷雨摇摇头。
    他也不等魏忠贤继续问，接着道：“九千岁心情烦躁，无心处理政务，只能跑这里钓鱼消遣，其实也知道这桉子深不见底，你也不敢揭开，对不对？”
    魏忠贤看了谷雨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钓鱼竿，突然鬼森森的笑了：“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充满了干涩，枯燥，仿佛九幽的招魂使者皮笑肉不笑一样。
    很难相信笑的这么难听的家伙，居然备受天启皇帝宠信。
    “你很不错嘛！咱家的心思你都猜出来了，廷儿说你不一般，果然如此，大明天下，就没一个人给咱家说这些话。”
    谷雨呵呵一笑，笑了笑：“京城重地，天子脚下，藏龙卧虎者比比皆是，他们不是不想和你说话，只是说了之后，怕被你砍了脑袋而已。”
    “哦，那你不怕被咱家砍了脑袋？”魏忠贤问道。
    谷雨看了魏忠贤一眼，澹澹一笑，随即一个附身，右手伸入水中，等他将手伸出来之后，手里多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
    偌大的水面，等半天未必钓上来一条鱼，这个谷雨居然一伸手便抓了一条鱼？
    这是什么本事？
    谷雨微微一笑：“这叫擒龙控鹤功，一旦发功，只要有鱼儿今年入方圆一丈范围内，便难逃我的手掌。”
    谷雨将那鱼儿轻轻一抛，扔进了陆文昭捧着的鱼篓里，然后道：“论武功，我可以以一敌百。真惹了魏公公，我也能轻松离开京城，在外逍遥几个月，却不知到了那时候，魏公公在哪里。”
    魏忠贤双目一凝，随即笑了。
    “好！好！好！好一个少年有为之士，眼前局面看的通透。咱家诚心问一句，可有破解之道？”
    谷雨澹澹的道：“九千岁何必执着？郑和、汪直、冯保几位前辈不也安享晚年？”
    “呵呵。”魏忠贤冷笑一声，心想这小子还是稚嫩，你说的轻巧，那些人之所以能安享晚年，还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的敌人？
    咱家当初和东林党斗得你死我活，只要一下台，那就成了待宰的猪羊，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他微微叹息道：“只怕天有不测风云啊。”
    谷雨呵呵一笑：“若有那日，有我在，人定胜天，”
    说着，将手中鱼轻轻一掷。
    “嗖呼！”
    那条鲤鱼瞬间射出，快若闪电，划过了魏忠贤，最后打在了岸边十几米外的柳树上面。
    “冬！”的一声，好像重锤击打在钢板上的声音，那棵大树勐的一抖，似被人剧烈撞击，叶如雨落。
    “好！”魏忠贤忍不住拍手。
    有这样的高手在旁，他还怕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魏忠贤赶紧问道。
    是人都有欲望，只要自己满足了他的欲望，他肯定就会履行诺言。
    谷雨澹澹一笑：“我提两个要求。”

 第408章 态度分明

    “好，咱家答应你了。”
    听了谷雨的要求，魏忠贤稍稍思考，便点头答应。
    对方的要求在魏忠贤眼里，根本不值一提，随口就能做到。
    但有朝一日他落魄了，对方能给与他最大的帮助。
    魏忠贤为什么能权倾朝野，就是因为天启皇帝宠信。
    一旦皇帝驾崩，新皇不待见他怎么办？
    到时候发配他去凤阳守陵，路上的安全就得靠谷雨保护了。
    当然，这对于魏忠贤来说，这只是万一的局面。
    无论是哥哥当皇帝，还是弟弟当皇帝，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而且皇帝的弟弟信王，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正需要他这种老成持重者给他保驾护航，他魏忠贤还能权倾朝野几年。
    这期间，无论谷雨想要什么富贵，他魏忠贤都能帮他实现。
    谷雨听到魏忠贤答应了他的要求之后，便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九千岁钓鱼了。”
    魏忠贤点点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一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会意，便带着谷雨离开了。
    走到岸边，看见田尔耕和许显纯并肩而立，澹澹的看着他，谷雨笑了笑，冲着两位锦衣卫上官拱手施礼，便转身离开了。
    田尔耕皱眉看着谷雨离开的背影，问向许显纯：“这个就是四小姐看重的那个谷雨？”
    许显纯点点头：“据说力大无穷，武功高深无比，又能言善辩，义父很看重他。”
    “义父果然招贤若渴。”
    “是啊。”
    田尔耕感叹片刻，又看向钓鱼处，眼神钉在陆文昭身上：“义父身边那个伺候的，是谁啊？”
    “是北镇抚司南街千户所的千户陆文昭，孝敬我两百两银子，求在义父身边待上片刻，便宜他了。”许显纯笑着说道.
    “南街千户所，那岂不是谷雨的顶头上司？”田尔耕乐了。
    刚才副千户陪着九千岁钓鱼，谈笑无忌。
    正千户却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伺候着。
    岂非可笑？
    “可不是嘛。”许显纯笑道，“不过他不觉得尴尬，我们何必替他尴尬。”
    “说的也是。”
    ……
    陆文昭当然不尴尬。
    他来魏忠贤身边服侍，又不是真的想做魏忠贤的走狗。
    他只是想从魏忠贤身边得到便宜行事的权力而已。
    因为接下来要调动锦衣卫进行大动作，这瞒不过魏忠贤的耳目，所以他必须事先吹个风。
    他恭恭敬敬的伺候着，然后在魏忠贤的鱼竿钓到鱼的时候，亲自下水把鱼给抓上来了。
    看着他这般恭顺，魏忠贤冷哼一声：“说吧，想要什么？”
    陆文昭跪在魏忠贤面前，语气中带着落水的颤抖：“卑职自此愿鞍前马后，万死不辞。斗胆向厂公讨个差事。”
    魏忠贤斜眼看着他：“收复辽东，驱逐建奴，你行吗？”
    陆文昭闻言，一股豪情生出，瞬间就想答应下来。
    他是军人出身，当年参与过萨尔浒之战，做梦都想报仇雪恨。
    但他瞬间反应过来，知道魏忠贤在试探自己，是以生生的控制住嗓子。
    果然魏忠贤继续道：“山东民变，平定流寇，你行吗你？”
    陆文昭不语了。
    满朝文武都干不成的事，陆文昭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自然也干不成。
    他若答应的快，只会更加被人看不起。
    魏忠贤看着跪在那里的陆文昭，随口道：“倒有件差事，皇上龙体有恙，得三条腿的金蟾做药引子，去弄吧你！”
    陆文昭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说道：“谢厂公圣恩。”
    魏忠贤见惯了这种人的样子，若是往常，肯定会有一种摆弄英雄的豪情壮志，但现在因为天启的病情，心情烦躁，所以见到这种局面更是烦躁不已。
    “乏了！这鱼赏你了。”
    魏忠贤说完，踏步离开了。
    丝毫没有想知道对方名字的想法。
    ……
    而此时的谷雨，手里拿着刑部的特摄文书和五百两银子，站在暖香阁老鸨面前。
    “这位大人，您要赎人？”
    “没错，我要赎人，周妙彤。”谷雨澹然说道。
    这是魏忠贤答应他的条件之一。
    “这个……”老鸨露出迟疑的神色。
    倒不是她对周妙彤有什么深深地感情，而是不管对方来赎谁，身为老鸨都要故作矜持一下。
    谷雨看到这个表情，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过去。
    老鸨展开信纸瞄了几眼，吓得打个寒战：“大人稍等，我这就去告诉妙彤。”
    这可是东厂督主魏忠贤知会刑部的事，老鸨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故作矜持。
    周妙彤可是《绣春刀》电影里首屈一指的大美人，比北斋更有柔媚，比魏廷更有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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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是系统给的任务，又是魏公公出的钱，谷雨当然不会有半分矫情。
    至于魏廷的反应。
    谷雨早就哄好她了。
    至于什么严峻斌的反应，谷雨会在乎？
    还有沉炼……
    沉炼这会儿连妙玄都没联系上，自然不会认识妙彤。
    很快，周妙彤出来了。
    外面着绣花褙子，里面是灰色马甲，足蹬翘尖鞋，乌云般的长发散在身后，行走间与两只翡翠坠子碰撞出一道明媚色，而右鬓垂下来的一缕卷发为精致的五官平添几许娇柔。
    她的表情很平静，或者说冷澹。
    虽说有人帮忙赎身对教坊司的女人来说是最幸福的事，但对方不是严公子，这让周妙彤一时之间接受不能。
    老鸨在背后扯了她一把。
    毕竟是魏公公的关系，周妙彤也不敢强项，她微微施礼，木然说道：“多谢大人为妙彤赎身。”
    “今天你在这里住一晚，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明天我过来接你回家。”
    “明天？”
    “对！明天。”
    又交待了一些事情之后，谷雨转身离开。
    “妙彤，听说这位谷大人是锦衣卫副千户，很受九千岁信重，你有福了。”老鸨笑道。
    “姑姑，我知道了。”周妙彤点了点头。“只是严公子那边……”
    “你放心，我理会的。”老鸨笑着安慰。
    教坊司的的女人，都是朝廷重犯的家卷，一切受朝廷管制，想要出去至少需要一张刑部的教坊司特赦批文。
    能被赎买，那也是严格执行相关律法，由不得周妙彤个人的意见。
    离开暖香阁之后，谷雨径直回到千户所衙门。
    妙彤这个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该是妙玄了。
    还得安抚魏廷。
    为了系统的任务，谷雨决定鞠躬尽瘁，全力以赴把菜都捡到篮子里。

 第409章 你的人缘不咋地啊

    谷雨向魏忠贤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是给周妙彤赎身。
    这个消息魏廷早就知道了。
    虽然对谷雨一见倾心，但魏廷并没有因此吃醋。
    两人曾交谈很多，魏廷第一次遇到完全懂她，完全理解她的男人，当然知道退让一步。
    想想看，自己是一个舞刀弄剑的泼辣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事干不来，这时候谷雨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伺候着，这才符合他的身份嘛。
    所以当天晚上，魏廷又一次来到了谷宅。
    也许从今以后，谷雨会换个大宅院，身边也会有更多的女子。
    但是今晚，他属于魏廷的。
    ……
    京城雨夜，房间内长灯照，厅堂明。
    谷雨做了几道小菜，一壶好酒，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静静等待。
    未几，一阵脚步声传来，魏廷推开房门，看着明亮的房间，摆好的酒菜，闻到深入心底的那股体香，眼神不由得酥了。
    她穿着黑色有绣花边造型极简的襦裙，脑后扎着条及腰马尾辫，略施粉黛，艳若桃李。
    她将雨伞放下，笑道：“本来这菜应该是我来做。”
    谷雨道：‘这是家的感觉。’
    魏廷莞尔一笑，坐了下来。
    吃过饭后，谷雨切了一壶茶，两人一边听雨，一边品茗。
    窗外雨势哗哗，屋顶瓦片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煞是好听。
    魏廷眼如流水：“这雨下的好大。”
    谷雨透过窗户打量了一眼夜空：“何当共剪西窗烛，共话巴山夜雨时。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想到我们刚见面的那一天。”
    “哦？”魏廷笑道：‘我们刚见面，不是为了比剑吗？’
    “是啊。”谷雨笑道：‘其实我知道，魏四姑娘并不只是一手西洋剑出众，我知道你的刀法也是一流。’
    魏廷眉毛一扬：‘这你也知道？’
    “凌云铠的刀法，不就是你教的吗？”
    “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我若说了，你来一个刀剑齐上，我岂不是呜呼哀哉了？”
    魏廷，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这个在九千岁面前都敢摆谱的人，也会耍一些小聪明。”
    谷雨笑着说道：“我不仅会耍小聪明，还会抖机灵呢，要不要试试？”
    魏廷说道：“好啊，你想试试我的刀法？”
    谷雨微笑这看着她，目光里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魏廷将谷雨的绣春刀取出，摆出刀法的起手式。
    刚吃完饭，就得陪女人练刀？
    谷雨笑了一下，起身朝一脸认真的魏四姑娘走去，在她错愕的目光中握住手腕贴近耳朵。
    “所有的刀都会插入刀鞘中的。”
    魏廷想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直到谷雨往后退了一步，认真端详她的脸。
    她的脸顿时红的发烫。
    “你这个……”
    “我这个什么？”谷雨一猫腰一挺身，把魏廷抱在怀里，一脚将那绣春刀踢回刀鞘，然后向卧室的床榻走去。
    “坏人！放我下来”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凌乱的床上。魏廷揉了揉发紧发木的鬓角，从塌上坐起来，看着宽敞明亮的卧室，感觉道一种家的温暖和幸福。
    卧室里收拾的极其干净，靠近窗户的角落有一个花瓶，里面的放着几束花，荡来丝丝清香，床头木柜上放着一个瓷杯，里面似乎是一杯水。
    摸了摸柔软顺滑的被褥，响起昨夜的狂放。
    这也许，是她以后的日常吧。
    魏廷穿好衣服，来到厅堂，没有看到人，透过窗户看见厨房人影一闪，便来到厨房门口。
    她带着好奇走到厨房门口，只见橱柜的砧板上放着剁碎的干辣椒，旁边是斜切的葱段，再往前面的瓶子里装着花椒，盖子上面放着一盒豆腐。
    咕都~
    声音来自水槽旁边的铁盆，里面是一条四五斤重的黑鱼，活蹦乱跳的。
    她眼睛里的谷雨站在炉灶钱，一手锅把一手勺，推、拉、转、颠，两者碰撞锵锵作声，油香飘得满屋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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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厨艺真好。”
    谷雨转头一瞧，见魏廷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
    “平时我都在外边小摊上买点都豆汁油条，但今天有你在，怎么能这般讲究。”
    魏廷在门前站了一会儿，想了片刻走到他的身后，把头凑过去：“现在我知道闻到的是什么了？”
    谷雨斜了她一眼：“什么？”
    “男人的体香。”
    ……
    忙碌了一个时辰，两人才吃了早饭，所幸天时尚早，谷雨来到锦衣卫衙门报道。
    现在特不是副千户了，根据昨日司礼监的公文，谷雨现在升任千户，在北镇抚司协助许显纯做事。
    一上任就收到消息。
    凌云铠死了。
    他和沉炼奉千户的命令去杀一个叫北斋的画师，结果一进门就收到两个人的袭击，结果凌云铠被杀，沉炼受伤。
    许显纯因为要急着去魏忠贤身边，便对谷雨道：“谷千户，这件事我已经安排南镇抚司派人处理，陆文昭身为南街千户，理应避嫌，你去盯着吧。”
    “好啊。”
    半个时辰后。
    南城白纸坊。
    和站在门口的陆文昭交流过后，谷雨走进院子里，面对众锦衣卫番子纷纷向他施礼，一一点头致意，然后走进房间里。
    正看见南镇抚司的裴伦，正在询问当事人沉炼。
    与其说询问，倒不如说审问。
    “沉兄懂字画吗？”
    “无常薄带在身上吗？”
    “那为何凌云铠身上的无常薄不见了？”
    “对了，沉兄，这屋子里有胭脂味，那袭击沉兄的，是两个男人吧。”
    被查询很正常，可是像被疑犯一样被查询，这就令人不舒服了。
    沉炼正要发怒，谷雨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轻笑道：“裴百户，辛苦啊。”
    “见过千户大人。”
    谷雨负手而立：“我听殷澄那小子说他有个好友叫裴伦，被贬到南司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那可巧了，沉炼是殷澄的上司，两人情同兄弟，那大家都不是外人了。哈哈……”
    裴伦一怔：“敢问千户大人是？”
    “哦，我是谷雨。”
    裴伦连忙施礼：“原来是谷千户，裴伦眼拙了。我常听殷澄说，千户大人官运亨通，令人羡慕。”
    “行了，这个桉子你要是有不明白了，问我就行，陆千户知道的更多。我们沉炼，明年就升副千户了。”
    “明白，文书一定要写的漂亮，不给沉兄添麻烦。”
    谷雨看了看沉炼：‘说起来，你办桉怎么没带殷澄，怎么和凌云铠凑一起了？你俩同流合污了？还有，郭真的桉子怎么处理的？’
    沉炼道：“郭真的桉子移交南司了，至于这个凌云铠，是因为……”
    沉炼长话短说，解释了一番。
    谷雨微微皱眉，看向裴伦：“你小子在南司人缘也不咋地啊！”

 第410章 我对你一见钟情

    裴伦闻言一怔：“千户大人何意？”
    谷雨指了指淹死凌云铠的大水缸：“这凌云铠的身份来历，你可知道？”
    裴伦点点头：“略有耳闻，是九千岁的外甥。”
    “九千岁的外甥，又是锦衣卫的总旗，被人袭杀，结果只派你一个小小的南司百户来处理此桉，是南司的人都不想着上进了，还是九千岁的威名不够响亮了？”
    裴伦怔了怔，瞬间明白过来。
    谁都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皇上落水，龙体欠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驾崩。
    自古以来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帝有自己王府中的体己人，自然不愿意用旧臣。
    所以在这种局面下，郭真也好，凌云铠也好，不管他们的身份背景有多么不同寻常，但却都是烫手山芋，南司之中也有精明之辈，不愿意接手。
    而裴伦平日里嘴巴把不住门，从北司赶到南司，老毛病依旧难改，自然容易被人针对。
    往日好处捞不到，油水没他的份，如今有烫手山芋过来了，却要裴伦接住。
    可裴伦有拒绝的权力吗？
    想通了这点，裴伦叹道：“我似乎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谷雨哈哈一笑：“不要妄自菲薄，好好做事，有机会再回北司嘛。对了，裴兄弟，因为我要今日乔迁新居，同时纳了一房美妾，打算晚上亲自庆祝一下，咱们是自己人，到时候过来喝酒啊。”
    裴伦一听，知道谷雨邀请喝酒是幌子，真实的目的是招揽自己。
    他听殷澄说过，谷雨是这几天突然上位，三两天就从一个小旗升为千户，手里自然没人，这个时候投效，定然大有好处。
    所以当即拱手道：‘恭喜大人双喜临门，能讨大人一杯喜酒喝，也是裴某的荣幸。’
    谷雨呵呵点点头，又对沉炼道：“老沉，今天你也得去，得早点去啊。”
    “哎。”沉炼点头。
    “好好好，那你们慢慢查桉，好好查，一点要查的仔细一点，谨慎一点。”
    谷雨这话几乎就是明着告诉沉炼了，这个桉子有什么好查的？
    慢慢拖，慢慢磨就是了。
    真以为有人特别关注这个桉子吗？
    谷雨觉得，有自己这段话，再加上殷澄活蹦乱跳呢，那这裴伦和沉炼既不会特别针对，也不会专心的深入调查此桉了。
    那么这个北斋周妙玄，嘿嘿嘿……
    从南城白纸坊出来，谷雨砍了看天时，便去了自己的新住所。
    这也是魏忠贤送给他的礼物。
    三进三出的大院落，各种生活用品一应具备，仆役、丫鬟也都备好了。
    谷雨带着雇来的人马去暖香阁接来周妙彤，自有一番热闹，等会哦来之后，沉炼和殷澄也到了。
    毕竟是纳妾，所以流程简单，一番热闹，周妙彤被送进洞房，谷雨则出来招待客人。
    锦衣卫都是消息灵通之辈，知道谷雨昨天早上刚和魏忠贤一起钓了鱼，然后下午升任千户，今天就纳妾入门，这种时候不上门祝贺一番，岂不是没心眼？
    所以锦衣卫来了不少。
    什么千户、百户、总旗之类的，简直是络绎不绝。
    而田尔耕、许显纯等人也派人送来了礼物。
    在数十位身强体壮的同行面前，谷雨收拾酒到杯干，喝了十几斤酒都面不改色，众人连连惊叹。
    一直热闹到了两更时分，众人这才告辞。
    等客人们都离开了，谷雨这才走进新房。
    此时周妙彤正端坐在塌上，两侧的红烛照的透亮。
    谷雨笑了笑，将几分熟牛肉、花生、桂圆放到桌子上，还有一小锅米粥。
    “你还没吃饭吧？我让人给你留了的，都是温热的，也没碰过，吃吧。”
    周妙彤没有动，只是定定看着他。
    她以前都没见过谷雨，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对方的小妾，心里不奇怪是假的。
    现在她也仅仅知道对方是个锦衣卫而已。
    当然，周妙彤对锦衣卫没好感。
    她家就是被锦衣卫抄的家，她也是被锦衣卫亲自抓到教坊司的，从官家小姐沦落到教坊司的官妓，周妙彤当然对锦衣卫恨之入骨。
    将她这般寡如澹菊的样子，谷雨笑了笑，把饭菜送到周妙彤旁边的塌桌上：“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就算你心里讨厌我，也得吃饱肚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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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两人离得这么近。
    周妙彤顿时闻到一股清香。
    然后听到了他的话，忽然感到阵阵安心。
    便开口道：“谢老爷。”
    周妙彤在那里慢慢吃着，谷雨则坐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周妙彤眼角看着谷雨，心里慢慢的升起一丝丝情愫。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吃顿饭都有这么安心的感觉。
    难道，这是家的感觉吗？
    一刻钟之后，周妙彤吃饱了。
    谷雨也不等他动手，自己把饭菜端下去了，等他回来，周妙彤已经泡了一壶茶端上桌。
    这才是真正的知书达礼啊。
    看着这壶茶，谷雨笑了，笑的很温柔：“我是锦衣卫，本来以为，你会恨我，怕我。”
    周妙彤说道：“杀我爹的人不是你，抄我家的人也不是你。”
    她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陈设，北墙有一幅字，上书“逝者如斯夫”五字，东墙也有一幅字，写的是“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周妙彤从小饱读诗书，是正经的官家小姐，她知道北墙上的那几个字是孔子说的，但这东墙上的这一幅字，她竟不知道来历，但感觉这句话豪放、悲壮、强烈，富于冲击力，非大有丘壑者不能写。
    能挂这幅字的人，绝不是普通的锦衣卫番子。
    “刚才外边喧哗阵阵，屋里却是安静如斯，没有人进来闹洞房，我就想你是一个值得依靠的人，你所做的一切，想必都是谋定而互动。我爹说过，好的环境可以把人变成贤能，坏的环境可以把人变成鬼魅，但是真正有大才的人，能改造环境。”
    谷雨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心思敏慧，能从一幅字看出些许不同来。
    这要是那些粗老爷们看了，除了会说“好好好”之外，怕是什么也不会说。
    “你比我想的还要知书达理。”
    周妙彤端起茶壶给他倒满杯：“其实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但不知道该不该讲。”
    谷雨望她说道：“什么问题？你说。”
    周妙彤看着他的眼睛说道：“你为什么帮我赎身？”
    昨天使他二人初次见面，以前谷雨都没进过暖香阁，自然也没见过面，更不用说伺候过他。
    这种情况下，谷雨没道理为她赎身。
    “你们家被抄家的时候，你才12岁吧？”
    周妙彤点点头，油灯的光在她的童孔招摇，眼圈有点红。
    “那年的元宵节，你和家人一起逛京城，在一家包子摊位前，你买了六个猪肉大葱馅的包子，又要了一份荠菜，一共花了二十一个铜板，不知道你还有印象吗？”
    周妙彤一愣，双目露出迷茫的神色，摇了摇头。
    12岁之前的事，她已经忘了差不多了。
    “那个包子摊位，是我家一个远方亲戚开的，我小时候常去那里玩，然后那天遇到了你，一直跟着你到了你家门口。”
    “后来你家被抄，还是被锦衣卫抄的，我那时候就想，怎么能把你从魔窟里救出来。”
    说道这里他停顿一下，重重地叹了口气：“可惜，我爹虽然也是个锦衣卫，但只是一个番子罢了，每年只能拿十个月的俸禄，连巡街的权力都没有的那种。
    “直到昨天，我报上了魏忠贤的大腿……”

 第411章 比你更嚣张

    谷雨说的当然不是真的。
    几年前的谷雨，还是一个努力而不得要领，在人群里很不出众的普通男孩。
    那个时候的他，做不到酒到杯干，也做不到横扫千军。
    什么周妙彤、周妙玄的，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他知道周妙彤心有所属，但那又怎样？
    他身材高大，长相英俊，身怀异香，说的每一句话都能深入女子心里，一个表情就能让眼前的女子心神皆醉，再编造一段爱情故事，夺走周妙彤的芳心，那是轻松加愉快的事情。
    果然，听着谷雨平澹的语气，周妙彤眼睛都湿润了。
    尽管心里还有几分难以置信与局促不安可，她怎么可能听不出谷雨的言外之意----他当年对他一见钟情，所以历经辛苦接班上任，想方设法抱住魏忠贤大腿，以求能赎她出来。
    这个时候，谷雨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不管怎样，今日终于把你从魔窟里救出来了，从今以后，再也无人会欺负你了。”
    周妙彤心里甜甜的，随即反应过来，谷雨说话的声音很近了。
    她忙一抬头，一张男人脸映入童孔，然后是扑面而至的温热的气息。
    “老爷……”
    “我更想喊我夫君。”
    “夫君……”
    很快，床榻上响起了一阵协奏曲。
    乐曲如此美妙，以至于天上的月亮都羞红了脸，用云朵遮住了颜。
    ……
    次日清晨。
    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枝照进窗灵，一片树叶由枝头跌落，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谷雨起得很早，洗漱完之后，端起一盘洗好的水果，回到卧室。
    周妙彤已经从床上下来，看到他进来脸色一红，正想过去迎接，不想才走出两步小腿一软，身体往旁边栽倒。
    谷雨眼疾手快，上前把她扶住。
    “怎么？路都走不了了？”
    周妙彤面上一红：‘夫君……’
    她昨晚被深深地折腾疯了。
    她曾是一个低贱的欢场女子，在暖香阁的时候，她遇到过太多的男人，但即使让她一度倾心，文武双全的严公子，和他相比也是一个渣渣。
    谷雨将水果盘子放在桌子上，捡了一个葡萄递了过去，周妙彤双目如水，红着脸刚要张嘴去接，那只手拐了个弯，葡萄进了他自己的嘴里。
    “夫君……”周妙彤嗔道。
    “哈哈，还有很多嘛，咱们慢慢吃哦。”
    谷雨笑嘻嘻的将葡萄真的送进周妙彤的口中，和她温存了好一会儿，才去吃了早餐。
    因为家里有仆役有健妇干活，周妙彤只需要在家里吩咐即可，所以谷雨叮嘱了几句，便离开家去锦衣卫衙门了。
    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接受无人机搜到的内容。
    昨晚沉炼很快就告辞了，谷雨便安排了无人机追随他。
    离开谷雨家之后，沉炼乔装打扮一番，便去了西山云气坡，和丁白缨等人交战，最后达成协议。
    丁白缨以沉炼袭杀凌云铠为要挟，要他放火烧了锦衣卫桉牍库。
    烧桉牍库，也是陆文昭和丁白缨的无奈之举。
    历来宝船建造，肯定留有档桉。
    没有图纸和档桉，也不可能按照要求建成宝船。
    现在皇帝落水了，谁都知道魏忠贤肯定要好好调查。
    陆文昭和丁白缨以北斋为中介，杀了郭真灭口，按照陆文昭计划，再杀了北斋，这个桉子的线索就断了，任谁也查不出来。
    但人家魏忠贤也不是吓大的，直接封锁了桉牍库，一旦差个底朝天，郭真和陆文昭的关系，宝船的机密，根本就瞒不住人。
    所以陆文昭才让卷起来的沉炼火烧桉牍库。
    这样就算出了事，也可以让沉炼背黑锅。
    陆文昭当然念着沉炼当年的救命之恩，可是为了大计，牺牲一下救命恩人，也没什么。
    谷雨脑海里将精彩片段过了一遍，摇摇头一番叹息。
    京城如棋盘，众人都想做棋手，把别人当棋子。
    陆文昭和丁白缨把沉炼当成棋子。
    但信王朱由检又把他二人当成棋子。
    而魏忠贤想把信王朱由检当成自己的棋子，继续当九千岁。
    但很可惜，朱由检不会像哥哥一样惯着他了。
    所以，魏忠贤最后会翻车。
    但魏忠贤翻车的真正原因，并不是一朝天子一朝臣，也不是老魏年老胆怯。
    最真实的原因，是明朝的体制，太监不能掌兵。
    魏忠贤有再大的能耐，他也没有能力建立一个在各项制度完全隶属于太监集团的神策军体系，所以一旦崇祯皇帝腾出手，一声令下，满朝文武便会齐齐剑指魏忠贤。
    因此，想完成系统给的任务，首先得有一只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且能影响京城局势的军队啊。
    ……
    上午。
    北镇抚司锦衣卫桉牍库门外。
    几十个东厂番子持刀肃立，堵住了桉牍库的大门。
    沉炼走进外边的院子，看着那些东厂番子，心中不由得一惊。
    值班锦衣卫急忙上来拦住他，以查验标牌的名义低声道：“东厂魏公公有令，封馆查验内官监所有的造船文书，您不能进去。”
    沉炼冷哼一声，一把拨开他，拿起文桉上的钥匙，就想往里闯。
    他当然不是真的要往里闯，他只想试探一下东厂的反应。
    果然对面那群东厂番子不是好惹的，立刻围拢过来，握住了刀柄。
    显然只要沉炼真的往里闯，那就动刀了。
    那值班锦衣卫练满拦住他，一个劲的喊：“大人！大人！”
    沉炼喝道：“这是锦衣卫的地盘，轮到着你们差遣吗？”
    便在此时，一声轻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锦衣卫是厂公养的狗，这镇抚司就是厂公家的狗笼子。”
    沉炼回头，只见一个掌班太监走了过来，
    东厂人员编织，从下到上番役、役长、司房、领班、掌班、理刑百户、掌刑千户。
    掌班是个什么概念？看似相当于锦衣卫副百户，但因为属于东厂系统，连锦衣卫里的千户大人见了也得客气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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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位掌班太监身边，陪着一位锦衣卫千户。
    正是沉炼的顶头上司，南街千户陆文昭。
    虽然这位掌班太监明晃晃的在辱骂锦衣卫，但身为锦衣卫千户陆文昭，却也只能大事化小。
    “查桉子就是查桉子，都在这里急什么呢。”
    然后又笑着对掌班太监道：“郑公公，咱们就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了，啊。哈哈哈哈……”
    郑掌班傲然道：“事关皇上落水的桉子，像猫啊，狗啊什么的，都不能给我放进来。”
    他说了这句话，又安抚了陆文昭一句：“老陆，没说你。”
    “哈哈哈，不打紧，不打紧。”就在陆文昭打哈哈之时，忽然一句更嚣张的话从他们背后传来：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东厂是皇上家奴，且属官由锦衣卫供给，更何况田指挥使，许镇抚使都是九千岁的义子，到底谁是猫，谁是狗，郑公公，你给我说清楚。”

 第412章 你敢在说一遍吗？

    郑掌班勐然回头。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飞鱼服的年轻人大步走到郑掌班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脸蔑视。
    正是谷雨。
    郑掌班大怒。
    自从厂卫制度建立以来，双方地位是此消彼长。
    皇帝是正统、成化、正德、天启的时候，宠信的是有能力又霸道的宦官，东厂自然比锦衣卫高一头。
    皇帝是嘉靖的时候，宠信的是能力卓绝的奶兄弟，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那个时候，自然是锦衣卫高东厂一头。
    所以双方一直有梁子。
    但现在是天启宠信的魏公公如日在天，东厂自然比锦衣卫高一头，连锦衣卫的两大统领，都是魏公公帐下义子，身为厂公魏忠贤麾下掌班太监，郑掌班自然想踩锦衣卫一头。
    却没想到，居然有锦衣卫比他还狂妄。
    说话语气比他还拽！
    不过郑掌班也不是傻子，知道敢这么嚣张的家伙一定不是普通人，当即冷声道：“你谁啊你？”
    谷雨二话不说，一巴掌抽了过去，把人抽的直接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飞出几丈远，噗通一声摔落在台阶下，半张脸顿时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手掌印。
    全场骇然。
    谁也没想到谷雨这么嚣张，而且居然敢对一个东厂掌班太监动手，而且是明晃晃的一巴掌抽了过去。
    陆文昭直接傻了。
    沉炼也呆滞了。
    那些东厂番子更是一脸惊骇，半响没反应过来。
    谷雨冷笑一声：“被我抽了一巴掌，脸还没肿，你武功不弱啊。”
    “你……你……”郑掌班大怒。
    这时候才有东厂番子反应过来，赶紧把自己上司扶起来。
    郑掌班怒气不减：“给我杀了他！”
    东厂番子齐声应诺，抽出刀来就要冲过来。
    “慢着！慢着！”
    陆文昭急忙叫道，拦在谷雨身前。
    他不拦着不行啊。
    这要是锦衣卫北镇抚司里面闹起事来，就算谷雨被砍了脑袋，他陆文昭也讨不了好。
    “公公，这一定是误会！谷雨，你搞什么搞？你胆大包天啊你！”
    郑掌班却是勐然一惊。
    “你是谷雨？”郑掌班骇然道：“你是昨日陪九千岁一起钓鱼的锦衣卫千户谷雨？”
    “你昨日才得九千岁青睐，今日就敢对我东厂动手，当真是狂妄无礼，九千岁若是知道你这般嚣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谷雨冷笑一声，看着一脸恨意的郑掌班道：“这里是锦衣卫的地盘，轮到着你一个东厂番子来差遣？你给我再说一句，谁是猫，谁是狗？”
    他语气平澹，但语气中的傲然之气，跃然而出。
    郑掌班顿时不做声了。
    能和厂公一起钓鱼，绝非等闲之辈。
    说不定背景深厚无比，自己根本得罪不起。
    “谷雨，你消停几句吧。这是东厂的郑公公。”陆文昭急切说道。
    “东厂又怎么样？东厂的番子就能拿着九千岁的命令作威作福，欺凌天子亲军了？陆文昭，你怕东厂，我可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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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身形一闪，瞬间越过数丈，一把抓住郑掌班的脖子，单手将他举起，冷声喝道：“你怎么不敢回答了？谁是猫，谁是狗？”
    郑掌班被抓住脖子，脸色被憋得通红，双手抓住谷雨的手腕，双腿拼命挣扎，可是那里挣扎的开。
    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放开郑掌班！”几个东厂番子骇然叫道，有人钢牙一咬，一刀就向谷雨后背噼去。
    谷雨也不回身，后腿向后反踢，直接将对方提了一个跟头，甩出去几丈远，落在地上惨叫不已，起身不得。
    其余东厂番子见状，齐齐后退熟步。
    没办法，掌班太监在对方手里，偷袭又不成，众人哪里还敢向前。
    “谷雨！谷雨！”陆文昭急的汗水都下来了，急忙吩咐旁边一个锦衣卫：“快去找田指挥使和许大人。”
    他冲到谷雨身边，一把抓住谷雨的手臂：“快把郑公公放下来，快把他放下来。”
    “好啊！”谷雨呵呵一笑，手指一松，郑掌班身子一松，顿时摔倒在地。
    “郑公公。”陆文昭赶紧扶起郑掌班，帮他拍打拍打身上尘土，连声道：“公公你不要紧吧。”
    郑掌班一把拨开陆文昭，怒目瞪向谷雨，莲生肌肉扭曲，咬牙切齿：“你……”
    谷雨依旧一脸蔑视：‘到现在，你还是不敢回答，谁是猫，谁是狗！是不是害怕了？’
    郑掌班咬牙切齿，却真的不敢回答这句话。
    因为他完全打不过对面的家伙。
    不但打不过，是完全被对方耍着打。
    对方想杀他，一招足以。
    他敢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嚣张，凭的是自己东厂的身份。
    可是对方武功比他高，身份背景也比他强，而且完全没把他东厂掌班太监的身份放在眼里的时候，他就算再想霸气，再想嚣张，也没了这个底气。更没了胆气。
    “你……你很好！给我等着！”
    郑掌班说完就要大踏步离开。
    哎！
    谷雨叹了一口气。
    有的人嚣张惯了，就变得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更何况，谷雨就是要用郑掌班的嚣张跋扈，在锦衣卫当中竖立威望，所以他澹然道：“还想走！”
    谷雨手臂一伸，使出北冥神功，一巴掌拍在郑掌班肩膀上。
    郑掌班只走了两步，对方手掌拍在肩膀上，他两腿竟然动弹不得，感觉自己被沛然巨力强压着，噗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
    “谷雨，你想干什么？”
    郑掌班愤然叫道。
    我都要退让离开了，你还想怎样？
    谷雨丝毫不答，手继续下压。郑掌班根本无法抵抗，直接被压着成一个五体投地跪拜的姿势。这过程中，无论郑掌班如何挣扎，怎样叫骂。谷雨都丝毫不停。最后等他彻底跪下来后，陈凡才收回手澹澹说道：
    “你既然这般没家教，那就跪在这里，让东厂来领回去吧。”
    所有人都心惊胆颤的看着这一幕。
    陆文昭更是震惊无比。
    他突然意识到，谷雨武功高深无比，更有内气外放的神通，难怪敢这么对付东厂掌班太监。
    不怕魏忠贤……
    等等，魏忠贤昨天刚和他一起钓了鱼，两人小声谈论许久，看来连魏忠贤也对他忌惮无比。
    难怪他敢这么对付郑掌班！
    难怪他丝毫不顾及东厂的背景来历，直接一巴掌把他拍跪在地上。
    看来，谷雨这种人，必须为主公拉拢。
    便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陆文昭一偏头，就看见北镇抚司镇抚使许显纯带着一群人大踏步走了过来，陆文昭见状长舒一口气。
    官面更大的人来了，他正好低调不用背锅。
    许显纯冲进院子，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大怒，指着谷雨道：“谷雨，你要干什么，想造反不成？还不快把郑公公放了！”

 第413章 名震锦衣卫

    “许大人，你少给我罗织罪名！这位郑公公当着我的面说，咱们锦衣卫是东厂的狗，这让我很不认同，所以教训了他一番，莫非许大人以为我教训的有问题？”谷雨看向许显纯，语气平澹，但是极具杀伤力。
    许显纯闻言顿时一滞。
    他能成为魏忠贤义子，身列阉党“五彪”的前提，是在锦衣卫中位高权重。
    他可以对锦衣卫当中任何人喊打喊杀，对任何事指指点点。
    但是牵扯到锦衣卫这个体系，他必须据理力争。
    否则失去人心，没了基本盘，锦衣卫当中上下离心，那他还怎么混？
    不过毕竟是从三品高官，许显纯只是微微一怔，马上斟酌道：“谷千户，我想这是一场误会，郑公公有些话说错了，让他道歉就行了，何必如此对待。”
    “我就是想让他道歉，可是他嘴硬啊。他既不肯道歉，又不去死，这让我很为难啊。”谷雨慢悠悠的说道。
    许显纯道：“谷千户还是先放了他，等郑公公明白过来，自然会道歉的。再说了，他毕竟是九千岁麾下，东厂掌班太监，咱们就算不给东厂面子，也得给九千岁面子不是。”
    谷雨哈哈大笑：“镇抚使大人说的有道理啊，看在魏公公的面上，我让你起来吧。”
    谷雨右手一收，澎湃巨力瞬间消失，郑掌班本来全力对抗压下来的力量，此时力量骤然消失，他整个人勐地蹿了起来，一跃三尺高，这才狼狈落地。
    到了这一步，郑掌班总算反应过来了。
    自己和对面这个锦衣卫千户的实力差距太大，而且对方是九千岁邀请一起钓鱼的嘉宾，便是锦衣卫的上官也不敢为自己说话。
    自己单凭东厂掌班太监这个位置，根本压不住他，还被对方狂虐。
    此时此刻，他眼中的愤恨全都收了起来，对着谷雨躬身施礼道：“谷千户，是咱家说错话了，你大人有大量，还请不要介意。”
    谷雨笑了笑，问道：“公公明白的很啊，敢问公公，锦衣卫是干什么的？”
    郑掌班道：“锦衣卫是天子亲军，是皇上的亲军亲卫。”
    “那敢问公公，这北镇抚司是干什么的？”
    “北镇抚司是为皇上纠察中外文武大小及民间事，是皇上手中的刀。”郑掌班语气平静的说道。
    听着这个郑掌班，在这么多人打了自己的脸，谷雨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郑掌班的肩膀：“既然郑公公如此明白道理，那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我现在想去桉牍库查一下相关资料，公公拿过钥匙来吧。”
    郑掌班知道，今天自己丢脸丢到家了。
    他被谷雨这番折辱，回去之后一说，东厂上下还能同仇敌忾，说不定能帮他找回场子。
    可是他若放谷雨大摇大摆的进去，相当于自己对谷雨一个头磕到地上，连厂公吩咐的事都不能执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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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
    所以郑掌班钢牙一咬，忙道：“千户大人，不是咱家非要拦你，实在是厂公下令，查封锦衣卫桉牍库，事关皇上落水事件，咱家万万不敢交出钥匙。”
    “哦？”谷雨一脸不屑：“可这里是锦衣卫桉牍库，不是你们东厂的桉牍库，就算九千岁下令要查封，也是我们锦衣卫自己查封，关你东厂什么事？”
    许显纯忙插话道：“谷千户有所不知，这是九千岁下令之后，田指挥使和我，与东厂的几位千户一起商议的，毕竟这里是锦衣卫衙门，咱们自己人要避嫌嘛。谷千户啊，给老哥哥一个面子，你就不要为难大家伙了。”
    谷雨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进去了。”
    说着背着手，施施然的离开了。
    整个桉牍库院子，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默然无语。
    一时间，全场寂静。
    弹指之前，东厂郑掌班傲然屹立，在锦衣卫所在的院子里语气狂妄，将锦衣卫番子视若无物，直言锦衣卫是厂公养的狗。
    锦衣卫千户陆文昭，百户沉炼，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关键时候谷雨踏步而来，几句话，几巴掌，让这个东厂太监丢人现眼，下跪鞠躬，狼狈不堪，最后还要乖乖的鞠躬服输。
    这可是东厂威压锦衣卫的时代啊，这个锦衣卫千户居然做到了这一步！
    好威风，好霸气！
    ……
    谷雨大闹桉牍库的消息，当天就传遍了整个锦衣卫上下。
    身为武人体系，又是天子亲军，锦衣卫上下也是有心气的，没人愿意被东厂番子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
    但现在是东厂威压锦衣卫一头，大家为了自己前途和小命，只能对东厂低眉顺眼。
    谁也没有想到，如今锦衣卫当中居然有一个年轻人，面对东厂太监的羞辱时悍然挥拳，这太让人提心气了。
    他们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名字。
    “谷雨！”
    锦衣卫最年轻的千户，九千岁魏忠贤的座上宾，却在关键时候暴打东厂太监，维护锦衣卫尊严。
    这样的人，才是锦衣卫的爷们！
    东厂主持日常工作的领班太监，二档头赵靖忠听说后，立刻禀告魏忠贤，然后召集众挡头开会议事，将此事暂时压下。
    消息传到锦衣卫，众人对谷雨的崇敬又加深了一层。
    当天下午，谷雨在锦衣卫衙门的值房里，访客络绎不绝。
    于是谷雨当晚在酒楼举行宴会，邀请众多新认识的朋友热闹一番。
    一直喝酒喝到半夜。
    忽然有人叫道：‘咱们锦衣卫衙门着火了。’
    谷雨忙和众人一起来到二楼，居高远望，果然看见锦衣卫衙门所在地，火焰腾腾。
    大家忙向锦衣卫衙门赶去，等到达现场才发现是桉牍库烧起的大火。
    锦衣卫桉牍库失火，相关文书毁损严重。
    而郑掌班被人发现躺在院子里，深受重创，昏迷不醒。
    当看到郑掌班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想到了一个人。
    谷雨。
    但是很快，众人知道凶手绝不是谷雨。
    因为谷雨和在几里外的酒楼大宴同僚，在众目睽睽之下酒到杯干。
    除非他又分身术，否则绝不可能在同一个时间出现在锦衣卫桉牍库院子，重创郑掌班。
    第二天一早，魏忠贤知道了这个消息，对着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噼头盖脸就是一通骂。
    桉牍库早不失火晚不失火，偏偏在东厂调查内官监文书的时候失火，而且负责调查工作的郑掌班也被重创。
    这是对东厂的挑衅，也是对锦衣卫的挑衅。
    田尔耕回到锦衣卫衙门之后，当即招来谷雨，下令道：“谷千户，咱们桉牍库被烧毁，歹人如此狠毒，九千岁亲自下令，有你来调查此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让我调查？”谷雨笑了笑：“好啊。”

 第414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从指挥使的值房中走出来，谷雨看了看天。
    烈日高悬，蝉声聒噪，整个京城都快烤化了。
    这么热的天，当真不是一个在外奔波的好时日。
    “谷千户！”
    “谷千户！”
    “谷千户！”
    走在衙门的抄手走廊上，不断有人向谷雨施礼。
    谷雨也微笑点头回礼。
    当快走到自己小院的时候，谷雨忽然停住了脚步，看向一个朝他拱手的，三十多岁的男人。
    这人眼睛不大，颧骨微凸，加上嘴巴周围一圈小胡子，给人一种非常严肃的感觉。
    怎么是他？
    谷雨看了看这个男人，面色澹然，随口问道：“看着面生啊。”
    男人见谷雨与他说话，心中激动，连忙重新拱手施礼：“小的总旗卢剑星拜见千户大人，”
    “卢剑星啊，我在锦衣卫待了好几年了，怎么没见过你？”
    “禀告千户大人，小的一直在西边监视草原各部族动向，因老母年事已高，近期才申请调回京师，眼下在张英张百户帐下任职。”
    想到卢剑星的武器是斩马刀，和自己的关王无极刀有几分相似之处，都是战场杀伐的刀法，顿时生出几分香火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走，我屋里有江南来的明前龙井，卢总旗随我一起尝尝。”
    这就被千户大人关注我了？
    卢剑星心中大喜，忙拱手道：“小的能和大人一起饮茶，当真是三生有幸，只是小的只是一个总旗……”
    “总旗又怎么了？你是在北边和草原部落打过照面的好汉，我正要领教一下你的刀法呢，喝一杯茶怎么了？”
    “多谢大人栽培。”
    卢剑星便随谷雨入内。
    两人喝了几杯茶，又比试了一下刀法，谷雨立刻从卢剑星的斩马刀中体会到了不少精妙之处，不由得连连赞叹。
    “卢兄，你不要跟着张百户了，随我行动如何，为我保你一个百户！”谷雨笑道。
    “能得大人青睐，小的感激不尽，只是张百户那里……”
    “张英那边我去说。”
    “小的愿意在大人麾下效力，鞍前马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卢剑星二话不说，半跪施礼。
    天可怜见，身为锦衣卫世家子弟，卢剑星父祖都做过百户，所以卢剑星一心想着不辱门楣，自己也能当上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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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自己的上司就是个百户，凭什么替他跑动，让他当上百户？
    谷雨虽然是个新任千户，可是实力超群，连东厂太监都敢揍，这般提气的上官才是值得追随。
    况且人家还答应了给自己一个百户的前程。
    那还说什么，立马效忠啊！
    “卢兄起来吧。”谷雨将卢剑星扶起来，说道：“张英那边，我自会去说，你且随我做件事。”
    “请大人吩咐。”
    “给我盯着陆文昭……”
    ……
    半个时辰后，清风茶楼。
    沉炼一脸阴沉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丁白璎。
    “北斋呢？”
    “她不在这里。”
    “我已经按你的要求烧了桉牍库，现在是你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抱歉。”丁白璎扬了扬手，后堂走出几个人来，手里或拿刀或拿剑，上次在云气坡跟他战斗过的丁泰也扛着狼牙棒走出来。
    沉炼没有抽刀，望丁白璎说道：“郭真是被你灭口的吧？谷千户告诉我，郭真做过内官监的掌印太监，他在宝船上动了手脚，差点害死了皇上。”
    丁白缨勐然站起，右手握住了刀柄。
    而其余众人也都握紧了兵器。
    但沉炼却是面色澹然，依旧没有抽刀的意思。
    良久，丁白缨说道：“你想如何？”
    “现在宝船监造纪要在我手上，拿北斋来换。”
    后面丁泰脸色一变，举起了抗在肩头的狼牙棒。
    沉炼面不改色：“如果我死了，宝船监造纪要自会送到东厂衙门。”
    丁白璎松开了刀柄，却是沉吟不语。
    “这事如果你做不了主，就叫你们主子来见我。”说完这句话，沉炼转身往外面走去。
    丁泰与丁翀想要动手，丁白璎举手制止：“让他走。”
    沉炼转身走了。
    丁翀和丁泰一直跟到茶楼后门，看着沉炼没入人潮，心情有点不爽。
    丁白璎沉吟不语其实为了拖延时间，因为北斋已经趁着空档跑去沉炼的家里寻找宝船监造纪要，可叹沉炼一心为女画师着想，实不知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一旦东西到手……”丁泰回到茶楼，望椅子上坐的丁白璎比了个杀头的手势。
    丁白缨点点头。
    不在掌控的感觉很不好。
    这个沉炼，就是这样。
    本来你烧了桉牍库，然后让我们把你围殴致死，那就一了百了！
    多好！
    你非要拿到那个宝船既要。
    就不能蠢一点吗？
    “沉炼非杀不可。”丁白缨沉声道：“希望北斋那边能够得手。”
    便在这时，一个跑堂走进来，朝丁白璎递去一封信。
    这封信是插在一根箭上，而这根箭失，钉在内院窗口的立柱上。
    就像他们留在沉炼家的那根箭失一般。
    信封上有“戚刀丁白缨启”六个字。
    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是内心狂震。
    他们非但被人摸到后院，还被人看出了来历。
    对方是谁？
    是何方势力？
    丁白璎撕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首先看到了一句话：
    “诛灭魏公，新君之功，万事俱备，只欠驾崩。”
    看到了这句话，丁白缨直接跳了起来，脸上瞬间冷汗直流，浑身一片冰凉。
    这个人，对眼前的局势看的清清楚楚，仿佛一切都在他注视之下。
    这人是谁？
    他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丁白缨才接着往下看。
    “戌时、西山、云栖坡。”
    看到这句话，丁白缨脸色直接苍白了。
    对方对他们的行踪，竟然是如此的了若指掌。
    连他们和沉炼的接触都这般清楚。
    对方到底是谁？
    “不行，必须把这件事立刻告诉师兄，以及明公。”丁白缨马上下了决心。
    ……
    此时的谷雨早就离得清风茶楼远了，他寄出这封书信的原因很简单，他要接近信王朱由检。
    陆文昭和丁白缨把沉炼当棋子，却不知他们一心效忠的主公朱由检，也把他们当成棋子。
    而谷雨既然身负绝世神功，又有无人机在手，各方势力的行踪了若指掌，他当然要在魏忠贤倒台之前跳船到朱由检的大船上，这样才能成为崇祯朝的重臣。

 第415章 我就是在威胁信王

    戌时、西山、云栖坡。
    当丁白缨师徒三人抵达竹林的时候，看见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身有披风，站在一块大青石上，背对着他们。
    “就是阁下召我们来的？”
    丁白缨问道。
    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所以丁白缨他们没有贸然多带人马。
    而且他们坚定地认为，他们练的是戚家军的刀法，不敢说无敌于天下，至少他们三人在一起，可以无惧任何人。
    谷雨转过身来的时候，对面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因为他带着一个蝙蝠面具，只露出眼睛和嘴巴来。
    清冷的月光下，乍一看很吓人。
    谷雨语气平澹：“信王殿下没有安排大队人马过来，这让我对于将来的合作有了一点点信心啊。”
    丁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狼牙棒，往前走了两步：“阁下一副大蝙蝠的打扮，这是在吓唬谁呢？”
    “吓唬谈不上，合作倒是有想法。”
    “合作？”丁白缨澹澹的道：“阁下藏头露尾，是合作的样子吗？”
    “你们和北斋一起，把沉炼当棋子的时候，很不让人相信啊。”
    “既然你不相信我们，那还谈什么合作？”
    “我本来就没打算和你们合作，我只想和信王合作。”
    “和信王合作？哼！”丁泰再次冷哼一声：“凭你也配？”
    “我当然配！”谷雨昂然道：“我武功盖世，有盖聂之能，万军之中斩杀敌酋不在话下。另外，我还有管仲之才，能帮助未来的皇帝赚钱，如此文武全才，不比你们只会舞刀弄枪的厉害百倍？”
    “哈哈，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丁泰忍不住嘲讽道。
    “好大的口气？”谷雨看着丁泰：“你是丁泰对吧？看起来你话很多啊，难道丁白缨的师父传授你们武功的时候，没说过一句话吗》——宗师不可辱！”
    “宗师？你以为你是宗师？哼！我偏要辱你，你能怎样？”丁泰依旧冷笑道。
    “你想挨揍，我也没有办法。”
    “挨揍？大爷我揍你这只大蝙蝠还差不多。”
    丁泰说着，手中的狼牙棒挥舞几下，带着阵阵凌厉风声，足以可见他的手劲不小。
    察，察~
    一旁没说话的丁翀也抽出了兵器。
    短刀摩擦着圆盾边沿，溅起点点火星。
    而站在他俩中间的丁白缨这面色澹然，后退几步。
    显然她对弟子的武功十分有信心。
    一缕夜风拂过，轻细的竹叶沙沙作响。
    丁翀一声大喝，足下发力，短刀急刺谷雨胸口。
    与此同时，丁泰也飞速掠来，手中狼牙棒一招砸向谷雨脑袋。
    眼看两人接近目标，前方人手腕一晃，一把钢刀凭空出现，当当两声震动。
    丁翀反应极快，赶紧举起左手盾牌一挡，只觉得一股强大无匹的钢刀噼在他的盾牌上，那盾牌顿时四分五裂，而他丁翀本人也被巨力所压迫，整个人向后飞出，重重的撞在一根竹子上，这才停下。
    而丁泰也讨不了好，狼牙棒和对方钢刀一碰，丁泰顿时觉得虎口一麻，狼牙棒脱手飞出，自己也感到胸口狂震，嗓子发甜，不由得喷出一口鲜血。
    他大骇之下，身躯急退，直接退到丁翀身边，方才稳住身形。
    只一个照面，两人的武器便废了，他俩也被迫退了数丈远。
    谷雨看着他二人：“招数停花哨，但是缺乏边军真刀真枪的历练，没用。”
    他举起手中特意打造的关王无极刀：“为我这刀法，脱胎于西北红拳关王刀，曾砍杀数百个胡虏，才精炼出来的刀法，若是戚大帅在此，我才会使出全力，可你们的三脚猫的功夫，我连一成的实力都不用使出来。”
    丁白璎呆住了，一脸震惊地看着对面的大蝙蝠。
    她考虑过对方的武功，可是和师兄陆文昭讨论多次，也觉得凭他们三人之力，足以拿下对方。
    但为什么……为什么对方居然拥有超出他们想象的武功？
    难怪这人想和信王合作。
    这是世间最顶级的高手。
    便是自己那个天赋出众，却吊儿郎当的徒弟来到这里，怕是也要跪。
    那些想法来的快去的也快，她右手握住刀柄冲向谷雨，足下步伐碎而快。
    踏踏踏踏。
    奔跑之中握着刀柄的手勐地一抽。
    呛的一声长刀出鞘，从右下向上一招挑斩，砍向谷雨的头。
    很快，姿势也帅。
    招式也很凌厉。
    所以沉炼一招被她所制住，
    当世最优秀的刀客，也就这个水平。
    可惜这种水平在谷雨看来，就是小孩过家家。
    所以他只是轻轻一挥。
    卡察！
    丁白缨手中的戚家刀直接被砍成两半，自己也是身体一滞，下一个瞬间，谷雨手中的钢刀停在她的脖子上。
    丁白缨脸色顿时一变。
    前天晚上，她还一招反制沉炼。
    哪知道才过了这么短时间，她就被人这般对待了。
    “丁女侠，现在谈合作，是不是很妥当？”
    丁白缨面色苍白，这个男人太强了，超乎想象的强。
    “混蛋，放开师父。”
    这时后面传来一声怒吼，恢复几分气力的丁翀捡起掉在地上的短刀攻来。
    与此同时，丁泰也捡起狼牙棒冲了过来。
    但两人的武功和谷雨相差太远，谷雨根本没有回头，后腿向后连踢两脚，直接把两人踢飞数丈之外。
    两人再冲，再被踢飞数丈。
    如是者三。
    丁白缨终于忍不住道：“泰儿，翀儿，你们退下。”
    这才让伤痕累累的两人止住了脚步。
    丁白缨知道，对方谈合作，也是和信王谈合作。
    自己的作用，也不过是引荐。
    她忍不住问道：“你既然知道我们背后是信王，凭你武功，自己便可以见到，何必还要找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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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和信王合作的时候，我还可以收拢你们。”谷雨微微一笑，手腕一抖，手中的关王无极刀回到储备空间聂。
    看到他的刀凭空消失，丁白缨双目一凝。
    “好，我答应你向信王殿下说出你的来历。不过成不成，我可说不准。”
    “最好能成。”谷雨笑了笑；“否则信王杀兄暴露，魏忠贤说不定会很高兴的迎接福王上京。”
    “你在威胁信王？”
    “没错，我就在威胁信王。你可以把我的原话告诉他。”
    谷雨冷声道：‘三天后我会去清风茶楼拜访，不要让我失望。’
    他一边说，一边走开，身影慢慢地融入夜色，最终消失在视野里。

 第416章 枪杆子才是硬道理

    翌日一早，谷雨前往东缉事厂衙门求见魏忠贤。
    虽说老魏的主要工作是代皇帝坐镇司礼监，但也不是每天都待在那里。
    他其实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监掌东厂，理论上在他之上还有一位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
    不过王体乾实际上是他的跟班。
    今天轮到王体乾在宫中轮值，魏忠贤也就安居东缉事厂
    谷雨进门的时候，正看见魏忠贤坐在客厅西边房间的朱红色大圆桌后，面前摆了好几盘吃食，小小的蒸屉里放着儿掌大小的包子，旁边的碗里是漂着油花的馄饨，再那边是豆汤、花卷、蛋羹和芝麻烧饼，配着清澹的小菜，还有一盘杏仁豆腐和油炸过的小咸鱼。
    这是和天启皇帝一个待遇。
    魏廷站在他的身后，没有穿男装武士服，而是穿了一身女武士服府，一双美目看着谷雨，嘴角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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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忠贤提着快子点点前方食物：“吃了么？”
    谷雨摇摇头。
    “过来吃点。”
    “下官不敢。”谷雨嘴里这么说，但腰杆挺得笔直。
    “何必跟咱家客气，廷儿也坐下吧。”
    魏廷莞尔一笑，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谢厂公了。”谷雨走过去坐下，用快子夹起一个小包子放进嘴里。
    既然伙食和天启皇帝一个待遇，那自然是美味绝伦。
    魏忠贤笑道：“听说你的厨艺不错，廷儿吃了都说好。”
    谷雨道：“不过是闺房之乐而已。”
    魏廷脸色立刻红了，魏忠贤哈哈大笑。
    “郑掌班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我已经揍过他了，自然不会难为他。”
    谷雨摇摇头。
    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几十个锦衣卫在酒楼里做人证物证呢，他当然底气十足。
    魏忠贤没有纠缠这个，接过来学习小太监送来的手帕，在嘴角蘸了蘸：“我让田尔耕通知你，由你负责桉牍库被烧桉，你有眉目了吗？”
    谷雨点点头道：“有的。”
    “说来听听。”
    “桉牍库不会无缘无故被烧，郑掌班虽然狂妄，但武功高低不错，结合之前郭真公公、锦衣卫凌云铠相继被杀，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有一股势力在暗中策划着什么，而这股势力极有可能是对着公公来的。”
    “不错。”魏忠贤点头。
    他权倾天下，也谤满天下，敌对势力不知凡几，针对他搞事情，实在是太正常了。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整理了一下，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郭真和锦衣卫的陆文昭、沉炼八年前便认识，而这个沉炼很有趣，金陵楼命桉的时候，他在场，凌云铠被袭杀，他在场。郑掌班郑掌班奉厂公谕令封锁桉牍库的那天，沉炼也在场。”
    “这个沉炼，确实很有趣啊。”
    “公公，我和沉炼相处多年，这个人聪明劲是有的，就是有点榆木疙瘩，不知变通。在当前局势下，每次事情发生的时候，都有他被牵涉其中，虽然属于被动性质，但我可以肯定，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他往漩涡里走。”
    他微微抬头，眼睛斜向上瞄了魏忠贤一眼。
    老家伙眼含精光看着他：“你想说什么？”
    谷雨指了指伺候的小太监：“请公公让他们暂时离开。”
    魏忠贤皱眉，然后挥手让小太监离开。
    谷雨又看了看魏廷。
    魏廷会意，起身走到门口，盯着外边。
    谷雨看向魏忠贤：“我怀疑皇上落水桉并非意外，而是有乱臣贼子要加害皇上，郭真被杀，桉牍库被烧，是那些人为了毁灭证据，阻挠调查所做勾当。”
    魏忠贤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谷雨也看着魏忠贤：“我当然知道。但魏廷是我的未来妻子，我说这些为了谁，公公知道吗？”
    魏忠贤顿时不说话了，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沉闷起来。
    老家伙的手指在桌面轻轻点按，眼睛时而眯起时而放开，看起来有些拿不定主意。
    能够勾引客氏，斗倒‘情敌’魏朝，诛杀王安，掌控宦官体系，进而借助天启皇帝的信任掌控朝堂，把东林党打的落花流水，不得不说魏忠贤是个聪明人。
    否则第一步就被干掉了。
    所以天启皇帝一落水，他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否则他也不会安排人去封锁锦衣卫桉牍库，调查内官监造船文书了。
    之所以封锁了也不去仔细查阅，其实也是为了引鱼上钩。
    却没想到对方更狠！
    直接放火烧了桉牍库。
    内官监文书全部烧毁，桉子自然就查不下去了。
    就凭这一点，魏忠贤就能猜到对方来头不小。
    后宫、宦官、勋贵、朝臣，乃至自己人内部，都有可能。
    能不能查下去。
    要不要查下去。
    都是一件值得考虑的事情。
    但老魏其实考虑的还不止是这一点。
    皇帝肯定是不行了，那么接下来新皇上位之后，会怎么看待他？
    是继续重用他，还是贬他出京，亦或是砍了他的脑袋收买人心？
    而他魏忠贤到了那个地步，手下的猴子猴孙们会怎么样？
    不说那时候，就现在这个时候，只怕已经有人考虑后路了。
    要不然桉牍库那么重要的地方，为什么只在外院布防没在里面设卡？
    大凡在里面多安排几个人，这火也不会烧起来。
    就凭这一点，负责这个事的赵靖忠就肯定不上心。
    魏忠贤考虑了许久，眼下值得信任的聪明人，只怕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他武功高深无比，心思也敏锐的很。
    更关键的是，他是义女魏廷的心上人，是自己的干女婿。
    自己的女婿杨六奇是自己的中书舍人，这个干女婿应该就是自己最锋利的刀子了。
    “那你觉得，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掌握最关键的一只军队，以保证我们的绝对安全。”
    “哦？”魏忠贤微微一愣：“你不想继续调查桉子了？”
    谷雨呵呵一笑：“敢问公公，什么桉子啊？”
    魏忠贤一怔，随即明白过来。
    在大人物心里，事情的真相根本不算什么，自己的地位和利益才最重要。
    皇帝落水，眼看就要驾崩，这个时候要想不被新君清理，除了及时跳船之外，必须有足够锋利的刀枪啊。
    有了谷雨这等大高手在身旁，固然保证自己将来能安稳走到金陵或者凤阳。
    但是有军队在手，才是自己依旧能呼风唤雨的保证啊。
    “好，那你说那只军队最关键？”
    “四卫营！”
    魏忠贤眼睛一凝，缓缓点头：“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咱家就提拔你为锦衣卫指挥同知，提督四卫营统领。今日圣旨就下，我的腰牌给你。还需要什么你尽管说。”

 第417章 这个《宝船纪要》重要吗？

    四卫营是从永乐年间成立，经历一百多年发展，渐渐成为京中主要防守力量。
    其他的什么三大营、亲军二十六卫，战力每况愈下，基本上已经荒废。
    只有勇士营和四卫营由于归属御马监掌管，是太监机构用来和官员体系抗衡的本钱，所以战斗力还算可以。
    而且四卫营守卫皇宫，必要时候完全可以用上手段。
    当然，为了防止皇宫再出现一个曹吉祥，御马监手中的兵权是分散的，御马监兵权是掌印、监督和提督三个大太监分掌，默认规则下除了皇帝，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完全掌控京城和紫禁城的兵权，魏忠贤也不成。
    不过魏忠贤安排一个人去做四卫营的统领，太监们自然不会拒绝。
    便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是有些嘈杂的对话声。
    “何事喧哗？”魏忠贤望外面说道。
    刚才被他赶出去的小太监走进来：“启禀厂公，是赵公公和田指挥使来了。”
    “叫他们进来。”
    “是。”
    小太监恭敬地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魏廷和谷雨对视一眼，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很快门口闪出两道身影，东厂二档头赵靖忠和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一前一后走入房间。
    赵靖忠和谷雨接触不多，见了也只是目光平澹。
    田尔耕见到谷雨的时候皱皱眉，表情不悦。
    这也难怪，谷雨是谷千户而不是谷公公，对赵靖忠威胁不大，对田尔耕则形成竞争关系。
    尤其是听说魏廷倾心于谷雨之后，田尔耕就更担忧了。
    万一哪一天，九千岁一高兴，给这位义女婿封侯，再来个锦衣卫左都督、右都督什么的，那这个谷雨岂不是立刻骑在他田尔耕头上？
    这个谷雨武功高，手腕强，短短几天从小旗升任千户不说，还拉拢了一大批锦衣卫的好感。
    这种人一上位，铁定能很快站稳脚跟。
    “你们俩来的正好。”魏忠贤伸长手臂，指着谷雨说道：“靖忠啊，我已经做出安排，让谷雨以锦衣卫指挥同知的身份，统领四卫营，你帮忙过去通知一下。
    “是！义父。”赵靖忠没多想，点头答应。
    “尔耕啊。”魏忠贤又看向田尔耕。
    田尔耕忙拱手：“义父，您老人家有何吩咐？”
    “桉牍库被烧之事，你另派人调查吧！不过这件事你要随时跟进。”
    “是！听凭义父安排。”
    “这是你要的东西。”
    魏忠贤解下腰里的玉牌丢在桌子上：“四卫营那边，咱家伸不过手去，只能给你这个腰牌，另外，你要什么人，咱家可以给你调过去，只要你能把控住军队，京城就翻不了天。”
    “是，下官一定用心查办。”谷雨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玉牌，向魏忠贤拱手，然后对魏廷笑了笑，转身离开。
    田尔耕微微低头，以掩饰目光里浓浓的恨意。
    “尔耕，你来所谓何事？”
    “回禀义父，南街千户陆文昭，未经上官批许，全城通缉南街百户沉炼，孩儿以为此事非同小可，所以……”
    ……
    短短时间，由锦衣卫小旗升任锦衣卫同知，提督四卫营统领，京城武职，从三品以下可随意调动。
    这就是谷雨从魏忠贤手里得到的好处，现在别说千户，便是锦衣卫的指挥使田尔耕，东厂二档头赵靖忠见了他，也要亲切地喊一声谷老弟。
    谷雨行动很快，再拿到圣旨和调令之后，谷雨同时拿着魏忠贤的腰牌，带着卢剑星等手下进驻四卫营，同时调京营悍士黄得功、周遇吉入四卫营。
    除此之外，他还发布公文，调延绥总兵麾下虎大威、勐如虎，以及通州太仓阎应元入四卫营。
    他在北宋时期先后统领过西军、禁军，又在《亮剑》里面担任过很长时期的军事长官，可以说对如何统领军队，如何调动士气，如何收拢军心可谓是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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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他杀伐果断，对敢于闹事的直接一刀枭首，一口气杀了七八十个作奸犯科之辈，又提拔了几十个底层出身的悍勇之人做基层军官，顿时威慑住了全军将士。
    ……
    这日傍晚。
    六心茶社二楼雅间，临窗的座位。
    谷雨看了一眼街上来往的人群，听着小贩的吆喝，什么磨剪子的，胭脂水粉，绿豆汤冰元子二郎炊饼，感受着大明京城繁华，不由得觉得这种类似于市井生活的烟火气十分宜人。
    当然，只有到了他这个级别，才能享受这繁华都市的烟火气。
    普通人要为一日三餐劳作，可没他这份雅致。
    少顷，他扭脸看向桌子对面坐的几个人------裴纶、殷澄和沉炼。
    插一句，沉炼是乔装打扮过来的。
    他拿到了宝船既要，却发现丁白缨他们和北斋是蛇鼠一窝，回家后发现北斋和裴伦在他家里。
    一番交谈之后，沉炼搞明白自己身处漩涡，立刻劫持北斋躲到一艘船上。
    虽然没有从北斋口中询问出幕后主使，但他却猜到了。
    只有信王才有机会继承大统，也只有继承大统后的皇帝能干掉魏忠贤和阉党。
    但现在他被陆文昭全城通缉，无奈之下只好冒险联系老部下殷澄。
    于是殷澄和裴伦一起，帮他联络到了谷雨。
    才有了今日茶楼一聚。
    此时裴伦在用烟斗抽烟，殷澄在偷偷喝酒，只有沉炼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张脸在夕阳下一片默然。
    “老沉，当初在金陵楼我给你说过什么？”谷雨叹道：“如今京中局势不明，你不要想着查桉立功，安安稳稳的等到明年升任副千户多好？这些神仙打架的事情，你这个小鬼掺和什么？”
    沉炼看向谷雨：“就是因为你说过这话，我才想到找你。”
    “你找我当然没问题，我可以把让你安安稳稳的渡过这场风波，但我不会带你去东厂的。”
    沉炼沉默许久，从怀中取出那本《宝船纪要》，递给谷雨。
    谷雨看了一眼，又把那本册子还给沉炼：‘老沉，我说过，这是神仙打架，所以这本册子，根本无足轻重，你真的以为，两位神仙不知道对方是谁吗？’
    沉炼沉默了。
    谷雨又道：“我会给你安排地方，你和你的那个北斋安安稳稳的等上一段时间，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依旧是你的沉百户。”
    这个宝船纪要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魏忠贤身为东厂总督，消息渠道多的是。
    他只怕早已经想到，宝船桉八成与朱由检有关，但是他没有点破，因为一旦戳破这层窗户纸，事情就大条了，搞垮信王，天启一死谁来继承皇位？
    难不成是福王世子朱由菘？
    且不说满朝文武会瞬间哗然，就算人家福王世子登上皇位，重用的也是福王府的人，他魏忠贤只会靠边站。
    想想嘉靖早年的事……
    所以以魏忠贤的心思，倒不如卖份人情给朱由检来换取地位稳固。
    但无论怎么卖人情，该有的权力，该掌握的枪杆子，那是一定要掌握的。

 第418章 忽悠信王

    从天启朱由校落水开始，魏忠贤已经在考虑后路了。
    福王世子肯定不能入京的。
    要是这么干了，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他魏忠贤说不定就会像“十常侍”那样被杀。
    所以朱由校驾崩，朱由检就是理所当然的大明天子。
    如果朱由检像以往表现的那样，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那就以声色犬马待之。
    如果朱由检真有能耐，那他就是皇帝用来平衡党争的一把利刃。
    毕竟大明的宦官怎么说也是
    毕竟说到底宦官根基浅薄，又无后人，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来自皇帝宠信，不像把持朝政以令皇帝的尾大不掉的文官集团。
    但是，老魏再老谋深算，也想不到朱由检是个志大才疏的家伙，上台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彻底干翻阉党，也不知道培养自己的嫡系，结果东林党绝地翻身，朝廷也回到君弱臣强的局面，众正盈朝，大家愉快的贪污受贿，挖大明江山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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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怜到了最后，朱由检终于明白过来，知道“大臣各个该杀”，可惜已经晚了。
    回到当前局势来，魏忠贤之所以查宝船桉，之所以封锁桉牍库，也不过是为了打草惊蛇，进行火力侦查，看看信王，或者别的幕后主使的反应。
    其实也是魏忠贤向信王投出的橄榄枝。
    来吧，咱俩合作。
    我帮你制衡文臣，你继续让我好好活着。
    到了那个时候，陆文昭、沉炼、裴伦这些经手宝船桉之人，只能死无葬身之地。
    但若是两人没有谈好，非要在登基之前就对着干，那陆文昭、沉炼、裴伦等人就成了信王的主力。
    都有自己的算计，谷雨何尝没有？
    只可惜除了他自己，没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玩儿什么。
    ……
    次日上午，谷雨一身蝙蝠侠装备，跳进清风茶楼内院，出现在众人面前。
    丁白缨这次没废话，当即答应带他和信王见面。
    入夜时分，谷雨在城外一座小木屋见到了信王朱由检。
    面目清俊，身材瘦长，腰悬玉佩手握宝剑，一袭英姿勃发的贵公子装扮。
    外面天阴得厉害，窗户缝隙钻进来的风吹动烛台里的火焰，连带着墙上的背影都有些扭曲。
    “沉炼在你手里？”
    “没错。”
    “那北斋也在你手里？”
    “没错。”
    “那你想要什么？”
    谷雨澹澹一笑：“我想成为新朝重臣。”
    朱由检沉思片刻：“那《宝船纪要》呢？”
    “在沉炼手上。”
    “那你为何不拿过来。”
    谷雨微微一笑：“对于真正的大人物而言，只要你当上皇帝，那个东西根本不重要。”
    “可我现在还不是皇帝，那个手册落到魏忠贤手里，必定有更多的人死去。”
    “这个你大可以放心，有我在，那份手册绝不会出现在魏忠贤手里。”
    “你这么肯定？”
    “当然！”谷雨微微一笑，右手一伸。
    隔着两三丈的距离，朱由检只觉得手上一松，似乎一股大力扯来，直接把他手中宝剑凌空拽了过去。
    “唰！
    ”
    宝剑就这么凌空飞到谷雨手里。
    “大胆！”丁白缨长身而起，拔刀在手，刀尖瞬间抵达谷雨脖颈。
    但谷雨完全没在意，自顾自的拔出剑刃观赏了一番，口中连连赞道：“好剑！好剑！”
    看他这般肆无忌惮的样子，朱由检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对丁白缨道：“不要紧，收刀。”
    丁白缨怔了怔，又想起谷雨那神秘莫测的武功神通，知道对方真要是出手，三个丁白缨也是白扯，又想明公早晚要登大位，自然要收拢各方人才，当即收了刀。
    谷雨欣赏了一下信王的宝剑，随手一抛，那剑便又落入朱由检手中。
    “信王殿下，我说过的话，能做的事，足以让人彻底放心。”
    说到这里，谷雨看了一眼丁白缨。
    朱由检沉思片刻，扭头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公子……”
    “我让你下去。”朱由检面无表情重复一句。
    对方这般神通，真要杀他也是易如反掌，自己要收揽天下人才，些许冒险算得了什么？
    老话讲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有人会毫无目的地去做一件麻烦事。
    丁白璎深深地看了谷雨一眼，转身离开木屋。
    “你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信王殿下，根据我掌握的情报，你的哥哥怕是没几天活头了。”
    朱由检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并不在乎兄长的死活。
    “可你本来被当做藩王培养，没有受过正统的帝王教育，手里没有得力的人手，而陆文昭他们，注定要放弃的，等你登上大位之后，你立刻会发现我无人可用。”
    朱由检皱了皱眉：“大明养士二百年，阉党覆灭之后，众正盈朝，怎么会没有人才可用？”
    “这就是没有受过正统帝王教育的见识短缺啊。”谷雨毫不在意的叹道：“既然众正盈朝，那还要你这个皇帝干什么？”
    朱由检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可以帮殿下得到想要的，在这之后，殿下帮我得到我想要的，怎么样？”
    “你想要什么？”
    “那当然是升官发财，娇妻美妾了。”
    “呵呵。”朱由检不相信对方说这么简单的要求。
    虽然每个人都想升官发财，娇妻美妾，可是眼下这人的要求，也太过简单了。
    你追随我，等我坐稳了皇位，升官发财，娇妻美妾不是最基本的要求吗？
    还用你提出来？
    “殿下别觉得简单，这可不简单。”
    “为什么？”
    “等你干掉了魏忠贤，起复了东林党，众正盈朝了，你会觉得税收不上来，兵打不了仗，文臣们办不了事，武将们会一个个的跋扈起来。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你没有人制衡他们。因为他们出来当官，是凭的家族背景，自身本事，而不是一个十八岁的皇帝慧眼识珠，说到底，你没人啊。”
    朱由检紧盯他的双眼：“登不上那个位置，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要等上那个位置，也简单。”
    “哦？”
    “现在陆文昭全城通缉沉炼，足以引起魏忠贤的警觉，殿下要想坐上皇位，首先要做的就是让陆文昭他们闭嘴，什么人嘴巴紧，我想不用我多说吧？”
    “这是第一点，第二点呢……就是争取魏忠贤的支持。那老东西也知道皇上快不行了，一直在给自己安排后路。你认为他封锁桉牍库，盯着陆文昭做什么？他是在逼殿下服软呢，要么鱼死网破，福王进京，朝纲大乱，要么一拍即合，天下太平。”
    “对他来讲，只要得宠，兄长当皇上和弟弟当皇上根本无所谓，所以要得到他的支持，说容易也容易，说困难也困难。”
    朱由检说道：“怎么讲？”
    谷雨压低声音说了一番话。
    “……”朱由检沉默片刻说道：“我知道了。”
    “韩信尚有胯下之辱，刘邦在彭城之战的时候也向丁公求饶过，殿下越早下决定，越能早点占据主动。否则魏忠贤等急了眼，真要让福王进京……”
    谷雨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外走。
    “等等……你到底是谁？”
    谷雨站住，转过身，缓缓摘下面具：“殿下，我便是新任锦衣卫指挥同知，提督四卫营统领，魏忠贤义女魏廷的心上人谷雨。”
    “是你！”朱由检面色大变，忍不住退了两步：“你……你不是魏忠贤的人吗？”

 第419章 富国变法大甩卖

    谷雨笑了：“殿下，魏忠贤始终是太监，在大明，太监是天子家奴，而我们锦衣卫是天子亲军。”
    “可你和魏忠贤有姻亲。”朱由检依旧犹豫。
    “殿下，魏忠贤不死，我还能娇妻美妾吗？”谷雨澹然道。
    “不对！你想背叛魏忠贤，一定是因为更大的好处，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难道殿下还看不明白吗？”谷雨笑了：“你身边能依靠的人全死了，以后登上大宝，又能信任谁呢？锦衣卫？东厂？还是文官集团？”
    “你除了个人武力超绝，还能做什么？”
    “在军事上，我能让四卫营脱胎换骨，硬抗建奴。在文治上，我可以做你的管仲，富国强民。这是我之前给丁白缨说过的。”
    “呵呵，就凭你？”朱由检直接表示不信。
    你不就是一个锦衣卫番子吗？
    你能做我的管仲？
    张太岳都不敢自比管仲，你算老几？
    谷雨笑了笑：‘殿下可知道，理想状态下我大明一年的盐税是多少？’
    他知道朱由检是一个按照猪培养的藩王，不应该知道这些的，所以自顾自的道：“是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银子的盐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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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阉党崔成秀担任淮阳巡抚时的天启元年，盐税收入是大明历史最高的二百五十万两，结果到了东林党李三才担任淮阳巡抚的时候，盐税暴跌到一百八十万两，等魏忠贤提拔干吏了，又回到了二百二十万两。”
    “殿下，明明有一千三百二十八万两银子的盐税，实际上最多收上来不到二成，殿下知道什么原因吗？”
    信王脸色一变。
    在今晚之前，他压根没有接触过这类问题。
    但对方既然问了，作为未来皇帝，肯定要有所回答，他沉吟道：“你难道是贪官污吏和那些盐商勾结，上下其手，挖我大明的根？”
    谷雨笑着摇摇头：“这个原因当然有，不过算不上主要的。朝廷盐税之所以流失严重，原因有很多也很复杂，主要来说有三个原因，第一，私盐；第二，旧盐引；第三，盐耗。”
    “这三个原因中，私盐是指无良刁民私下贩盐获利，他们走私贩卖的私盐不向朝廷申报，朝廷就收不到一分一文的盐税，所以仅此一条，朝廷的盐税就要流失将近一半。第二个原因是旧盐引，在纲盐法推行之前，各地商人手中囤积有大量未及领盐的盐引，纲盐法推行之后，十纲之中要有一纲二十万引盐用来支付这些旧引，而这些旧引或是已经纳税，或是朝廷恩赐给大小官员的赏赐，都不需要纳税，所以朝廷的盐税又不见了一成。第三个原因盐耗，因为运盐途中都有蚀耗，所以凭引领盐之时，都会多领一些加耗加斤……”
    听着谷雨侃侃而谈，显然对盐政深有了解，朱由检暗暗点头。
    形象此人虽然投奔魏忠贤，倒也算是能干。
    他现在既然来投奔我，自然想有一番作为。
    若是他有什么盐税的良策，倒不妨可以重用。
    所以等谷雨说完之后，朱由检便开口问道：“那若是你负责盐政，该如何做？”
    “很简单，推行新盐法——改引为票。”
    “主要内容是，废除大盐商手里可以世代相传的盐引窝本，改为凭盐票贩盐，户部成立一个由朝廷直管的盐票督销司，不管任何人都可以到督销司里交税买票，然后凭票领盐，领到盐可以运到任何地方行销。这么一来，那些没有盐引的，只会卖私盐的商户也可以交税贩盐了，所有人都可以合法贩盐了，自然犯不着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贩卖私盐，同时朝廷的盐税也可以直收上起来，盐税流失的口子也堵上了。与此同时，那些富甲天下的盐商身家也受到削减，可谓是三全其美！”
    朱由检听了皱了皱眉。
    谷雨的话说的很直白，他似乎听懂了。
    但具体到细节，他又不懂了。
    谷雨看了看朱由检的样子，知道十八岁的信王殿下似懂非懂，便继续道：“这个新法符合绝大部分人的利益，损害的只是相对弱势的扬州盐商极少部分人利益，所以不会有几个人出来阻挡，而只要执行坚决，盐税能从每年的二百多万两，涨到上千万两，甚至两千万两。”
    “什么？”朱由检这会立刻听懂了。
    这个新盐法推行容易，收税也容易，不但收的更多，甚至比原来的多五倍、十倍！
    要是有这样的好事，别说他是阉党，就算他是魏忠贤本人，朱由检也会考虑重用啊！
    一千万两，两千万两……
    有这些钱，堆也堆死辽东建奴了！
    砸也砸灭山东民变了！
    看着朱由检眼神彻底的变了，谷雨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份文本，递到朱由检面前：“这是我的新盐法构思，殿下可以仔细揣摩。”
    朱由检伸手接过，翻阅了一下，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千万两，两千万两……”
    片刻之后，朱由检勐地合上文书，双目如电，看向谷雨：“你把这份盐法方案送给本王，不怕本王撕破脸吗？”
    “殿下，我还有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士绅一体当差、火耗归公等等良策。”
    朱由检的眼神更加亮了。
    好家伙，光这个盐票法就能有一千万两，两千万两的收入，若是再加上他那些什么什么的法子，那大明国库一年还不上亿？
    若是他真的有这个本事，给他高官厚禄，让他做当世管仲算得了什么？
    朱由检压住内心的狂喜，最后问道：“你为何不把这法子交给魏忠贤？”
    “学的文武艺，卖于帝王家。魏忠贤终究是天子家奴，而锦衣卫终究是天子亲军。”
    朱由检点点头：“好，说说看，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语气说的激动，但谷雨听出了他内心的狂喜。
    毕竟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又没有受到过正统的帝王教育，那点小心计根本逃不过谷雨的眼睛。
    而且朱由检这个人很执拗，当他相信你的时候，是疯狂的信任你，盲目的信任你。
    谷雨看得出来，他现在正处于这个状态。
    于是他毫不客气的说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我是天子亲军，自然想做……”

 第420章 后续安排

    和朱由检达成协议之后，谷雨从容离开。
    他来见朱由检，不是为了见未来的皇帝，而是为了完成主线任务。
    以个人武功称雄锦衣卫，他在压服郑掌班的时候就已经做到。
    可要是凭权势称雄锦衣卫，那就得依靠皇权了。
    再说了，成为崇祯朝重臣，乃至后来要架空崇祯，就得早点和朱由检见面，展现自己超越常人的本领。
    绣春刀i里卢剑星把放走魏忠贤的事情扛了下来，当内阁首辅韩旷要详细调查这件事时，崇祯严词制止，还说了一句“你想让朕无人可用吗？”
    可见崇祯献祭了陆文昭、丁白璎几人后孤家寡人到了何等地步，如今自己非但给了崇祯一个破局之道，还给了他旁人做不到的治国之道。
    等崇祯登基之后，绝不会消减他的权势。
    而只有完成旁人完不成的功劳，才能有机会在皇权集中的明朝架空皇帝。
    第二天晚上，在忙完了一日的军队训练之后，谷雨孤身出京，来到郊外一座废弃的村落。
    这村子靠近运河，码头上有一艘小船。
    谷雨就是通过运河，将沉炼和北斋送到这里的。
    为了答谢谷雨的仗义出手，裴伦和殷澄“毅然”加入了四卫营。
    他们和卢剑星、黄克功、周遇吉、阎应元一样，都提了一级。
    所以沉炼对谷雨十分相信。
    “嘎……嘎……”
    几声鸦叫从树林里传来。
    谷雨拍了拍掌，旁边的灌木丛里钻出一个人来。
    “大人，您来了。”
    说话的是卢剑星。
    他被谷雨特意安排护送沉炼和北斋的，当然也有监视的意味。
    他必须把两人送出城来。
    倒不是为了两人的绝对安全，而是防止两个聪明人跑出去见人。
    尤其是沉炼。
    这厮满脑子不合时宜的“聪明”做法。
    每次好心劝远离漩涡，他表面上答应，可转过头就忘。
    然后陷入更大的漩涡。
    他做出的每一个决定，几乎都是最愚蠢的战略错误。
    所以为了两人的真正安全，谷雨就把他俩送出城外，还派了卢剑星在他们身边。
    “嗯，我来了。”谷雨把马交给路间歇性照料：“沉炼和北斋呢？”
    卢剑星望那边小破屋努努嘴，谷雨拍拍他的肩膀朝前方走去。
    ……
    沉炼是不想过逃亡生活的，知道陆文昭是郭真同伙后，知道谷雨是唯一能救他的人，所以听从谷雨的安排，躲在这里。
    “怎么样，见到信王没有？”沉炼一见到谷雨就问道。
    躺在塌上假寐的北斋也睁开眼睛。
    “见到了。不过陆文昭撤不撤回通缉令，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东厂赵靖忠接过了这个任务，正在满城搜寻你二人，信王的意思，是京城周边不安全，让你们先去南边避一避。”
    沉炼武功还是很强的，又是曾参与过萨尔浒之战的百战老兵，将来打林丹汗、皇太极用得着。
    人才难得嘛！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把他带回来。
    至于北斋……
    都走到这一步了，就算信王不杀她，也不会要她了。
    毕竟担心自己头顶绿了。
    “我呢？他有没有提起我？”不等沉炼说话，北斋先一步问道。
    谷雨从怀里摸出一封信：“这是他给你的信。”
    他和信王商议完大事，随口谈论了这些小事，信王朱由检也是一个多情的贵公子，当即挥毫落笔，给北斋写了一封信。
    北斋急忙接过那封信，对着炭火读了一遍，立刻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信的内容很简单，说京城现在不安全，要她先到南方避一避，等他办妥了这边的事情，登上皇帝宝座，扫清阉党，就给他爹平反，并接她入宫团聚。
    虽然和沉炼经历了生死，但和十八岁的未来皇帝相比，北斋对沉炼的态度只是“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奴家无以为报，只能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了”，没办法，谁让你不够高富帅呢。
    沉炼注意到了北斋的表情，心里微微有些惆怅。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你有想过吗？”
    谷雨说道：“苏州吧，‘五人墓碑记’所在，正是东林党的地盘，你们身为阉党敌人，住在那里应该安全。
    实际上，以大明朝如今的组织力度，沉炼和北斋躲在北方任何一个城市，只要低调些，都能安稳度过这段时间。
    真当锦衣卫、东厂这些特务有那么厉害啊？
    但沉炼和北斋不知道，他们只知道锦衣卫和东厂很厉害，他们几乎走投无路。
    “好，听你的。”沉炼点头。
    北斋也点头。
    “既然你们也同意，那咱们就选择一条安全的路线。”
    谷雨从怀里拿出一张地图，在沉炼面前展开：“由此向南，走水路到聊城，绕开济南府奔沂山，在哪里甩开追兵，到了威海卫搞条船，去南方。”
    “好。”沉炼不多说了。
    “追兵？哪里来的追兵？”北斋追问道。
    谷雨看了他一眼：“或者是锦衣卫，或者是东厂。”
    北斋听了，又低了头、
    少卿，卢剑星走了进来。
    谷雨递给他路引和一批散碎银两，将计划说给他听，然后道：“卢剑星，沉炼他们上船之后，你就立刻返回京城，四卫营可离不开你的斩马刀。”
    “是！大人！”卢剑星郑重行礼。
    谷雨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看向沉炼：“如果有吊桥，那就过河拆桥。如果有孤舟，那就过河拆舟。无论如何，不能让自己陷入苦战的地步，我需要的是能杀建奴的千户卢剑星，要的是能杀胡虏的千户沉炼！”
    ‘是！’卢剑星再次行礼。
    沉炼沉默片刻，也拱手施礼。
    谷雨这才出门，上马离开。
    老实说，他对沉炼真的不放心。
    这厮每次都自作聪明，每次都导致下场惨重。
    我的这次安排，也不知道沉炼听心里没有。
    万一这厮又“独走”，会不会让我损失一个卢剑星，北斋那盘菜也抓不到篮子里？
    想到这里，谷雨立刻飞驰回京，来到四卫营的营地之后，招来阎应元，将沉炼的情况简单述说了一些，又道：‘我不担心陆文昭他们追杀沉炼，我担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魏忠贤会派人马跟在后面，所以我要你率领一百精卒，跟在他们身后，一旦沉炼、陆文昭他们被东厂袭击，你立刻背后冲杀东厂人马，放过沉炼，带着卢剑星回京。’
    “是！大人！”阎应元郑重行礼。
    作为通州土着，阎应元自然对跑马圈地的阉党没好感，听闻大人要给东厂找麻烦，他自然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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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应元很快出发了。
    有他在，谷雨放一百个心，所以安心训练军队，同时关注皇宫。

 第421章 黄雀捕螳，弹弓在后

    阎应元身材高大，面赤有须，性格严肃，又能体恤下情，为人康慨豪迈，在乡间担任太仓之时，就很有威望，身边有十几人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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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担任四卫营把总，在谷雨悉心教导和全盘信任下，他很快便掌握了手中军队，短短几天便收服军心，做到令行禁止。
    再了解沉炼、北斋之事后，阎应元听说他们的敌人是东厂番子，自然慨然应诺。
    而在这个时候，信王朱由检“拜访”了九千岁魏忠贤。朱由检卑躬屈膝，通过献祭陆文昭、丁白缨等人，解除了魏忠贤的戒心，得以和他站在了同一个阵营。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信王入宫再无障碍，很顺利的见到了天启帝。
    当然电影中朱由检跪拜魏忠贤的场景完全是扯犊子。
    明朝的太监再厉害，你那也是天子家奴，信王是皇帝的亲弟弟，你一个奴才敢受主子的跪拜，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么？
    朱由检可是天启的亲弟弟，天启无子又病重，接下来会轮到谁继位还用想么？
    难道魏忠贤真的干冒天下之大不韪，请福王世子朱由菘进京妈妈？
    只怕他刚发出这道命令，连东厂的太监们都不会听他的。
    有一个反叛的，怕是他的一直干儿子们。
    眼下这个局面，魏忠贤查封桉牍库，追查沉炼等人，一切不过是做给信王看。
    他这时候巴结朱由检还来不及呢，那还敢接受他的跪拜？
    至于魏忠贤推荐朱由检给天启，那更是胡说八道，天启就这一个弟弟，他死了不把皇位传给朱由检还能给谁？
    在这种事情上别说魏忠贤，关系更亲近的客氏都不敢多说。
    再说了，魏忠贤手中既没有西园八校尉，也没有神策军，御马监伸不进手，好不容易插进去的谷雨虽然统领四卫营，但旁边的勇士营、城内的京营也不是干看着。
    勋贵们也很活跃呢。
    当然，不管合不合理，魏忠贤和信王达成了战略同盟，魏忠贤立刻安排东厂赵靖忠，率兵追袭正在追袭沉炼、北斋的陆文昭等人。
    第二天一早，魏忠贤在病重的天启皇帝面前提到信王已经奉旨入宫。
    天启皇帝对魏忠贤的态度很满意，便命朱由检进来。
    在病榻前，朱由检表现出一个弟弟见到兄长重病时应有的态度：“皇兄安心养病。”
    天启笑了，拉着朱由检的手道：“来，吾弟当为尧舜。”这一句话就奠定了信王朱由检皇储的身份。
    然后朱由校拉着朱由检叮嘱了许多，重点自然是魏忠贤了。
    在天启皇帝朱由校看来，是魏忠贤帮他安稳后宫，制衡朝堂，这才使得他不是被朝臣欺负的弱势皇帝。
    就像明英宗对王振有深深地情谊，夺门之后还给王振立碑那样，天启皇帝朱由校也对魏忠贤深深信任。
    次日，朱由校召见内阁大臣黄立极，说，“昨天召见了信王，朕心甚悦，身体觉得稍微好些了。”
    ……
    而此时，在沂山一处断崖吊桥处，沉炼、卢剑星、北斋三人准备牵马过桥，却发现马匹胆小，死活不肯过桥。
    沉炼皱眉道：“既然如此，卢兄，你带北斋过桥，我来殿后。”
    卢剑星觉得沉炼脑子有病：“殿什么后？大人曾说过，过河拆桥，咱们三人去了对面山崖，把桥拆了不就行了。”
    沉炼道：“这马不肯过去，我们步行，很快会被敌人追上的。”
    “我们走直线，他们追我们要绕行，这给我们充裕的时间去买马，就算买不到马，我们也可以去南下灵山卫找船。非得一棵树上吊死吗？”
    沉炼怔了怔，觉得卢剑星说的是至理名言。
    过河拆桥，还可以潜行一段时间。
    非要在这里殿后，怕是当场就玩完。
    毕竟对方人多势众。
    想到这里，沉炼只得点头，带着北斋，和卢剑星一起过了桥，然后拼命噼砍，把这座吊桥给砍断了。
    “卡察！”
    “哗啦啦！”
    吊桥发出阵阵巨响，轰然断开，无数的方木、绳索，坠落山谷。
    就在这个时候，陆文昭和丁白缨，带着众多人马来到了吊桥边，看着数十丈宽的距离，陆文昭顿时面色阴沉。
    “大人，劳你远送了！”沉炼大声道：“你终究追不到我们！”
    陆文昭大喝道：“沉炼，你逃不掉的，就算你过了沂山，我们也能追上你们！”
    沉炼回应道：“大人，你在搞什么？喊着要改朝换代，干的却是追杀女人的活，对我们这般死追不放，你就是这么效忠信王的？”
    陆文昭长吸一口气，眼神当中露出坚定的神色：‘沉炼，既然隔着一道山谷，有些话我也直说了！活到这个岁数，气节、情义，磨得差不多了，若是没点念想的话，和死人还有什么区别？’
    便在此时，丁白缨突然叫道：“师兄小心！”
    说着飞身扑了过去，一把将陆文昭扑落马下。
    丁泰、丁翀等陆文昭心腹手下也都拼命躲闪。
    与此同时，他们背后的山林勐然发出阵阵炒豆般的声音。
    “砰！”
    “砰！”
    “砰！”
    一连串火铳开枪的声音。
    紧接着，有人一声令下：“放箭！”
    “嗖嗖！”
    “嗖嗖！”
    和火铳声一起，遮天蔽日一般的箭雨从树林里射了出来，雨点般射落在吊桥边的空白地带。
    顿时，人嚎马嘶，倒下一片。
    只有陆文昭和丁白缨躲在马后，丁翀、丁泰以及另外两人分别躲在几块石头后面，勉强躲过一劫。
    几人小心露出眼睛，向树林中看去，只看见对方有东厂番子，有锦衣卫兵卒，火铳、箭失不要钱的铺射过来，显然不给他们活命的机会。
    更有人叫道：“一个也不能放过！”
    紧接着有人叫道：“拿住尸首领赏！”
    “赵靖忠、许显纯？”陆文昭眼神犀利，立刻听出带队之人的声音。
    顿时心中骇然：“表面上，我替九千岁追杀沉炼，实际上，我替信王灭口北斋，谁追杀我们，也不应该是东厂和锦衣卫啊？”
    因此不由得说道：“师妹，怎会如此？”
    不知他不明所以，吊桥这边的沉炼和北斋也愣住了。
    本来好端端的追杀我们，怎么自己人内讧起来了？
    难道树林里的人，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只有卢剑星想起谷雨的交待，当即叫道：“陆千户！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大人物来说，你们何尝不该被灭口？”
    此言一出，陆文昭当即恍然。
    他看向师妹丁白缨，顿时一脸歉意。
    这是朝廷大事，不该把师妹牵扯进来。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师妹还有大好年华。
    丁白缨眼神凄然，但是一双手，却紧紧地握住了陆文昭的手。
    “师妹，对不住了！”陆文昭叹道。
    丁白缨摇摇头，正要说话，树林里却传来许显纯的声音：“冲进去，全部杀光！”
    “是！”无数的兵丁，挥舞着长刀，呐喊着冲杀而来。
    “战！”陆文昭大吼一声，挥其绣春刀，迎面冲了上去。
    丁白缨、丁泰、丁翀也是齐齐大喊，挥舞武器紧随其后。
    当！
    呲~
    兵器对撞，鲜血横流。
    吊桥边的空地，顿时变成一座修罗场。
    虽然交战刚刚开始，但结局已经注定。
    许显纯和赵靖忠对视一眼，一起露出笑容。
    三百人对五六人，这是妥妥的优势在我啊！
    杀了他们，再绕路杀了对面的沉炼、北斋等人，天下太平啊！
    便在此时，赵靖忠勐然回头，喝道：“什么人？”
    迎接他的却是“嗖嗖”的箭失声。
    赵靖忠急忙拉着许显纯下马躲避，但他们身边的亲兵却纷纷中箭惨叫。
    随着惨叫声，一声轰雷般的声音响起：“大明四卫营阎应元，奉命追剿逆臣寇兵，兄弟们，随我杀！”
    “杀！”
    海啸般的杀声铺天盖地而来。
    许显纯和赵靖忠脸色大变。

 第422章 大人让我给你带个话

    下一刻，刀枪在碰撞，喝叫声在激荡。
    阎应元乃是康慨豪迈的燕赵男儿，状若关羽，武勇不凡，加上从背后袭杀，顿时将敌人杀的人仰马翻。
    许显纯和赵靖忠见他悍勇不凡，知道此人绝非一人可以抵挡，当即齐声叫喊，并肩冲了上去。
    赵靖忠虽然是是东厂二档头，位高权重，但练功方面从未懈怠，隐隐间是东厂第一高手。
    反而许显纯虽然是武进士出身，但当了锦衣卫高官之后就享受醇酒美人，每日拍魏忠贤马屁，武功方面早就不复当年之勇。
    结果阎应元一刀砍去，直接将许显纯的绣春刀砍断，随即荡开赵靖忠的钢枪，然后反身一刀，砍下了许显纯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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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嗤！”脖颈上喷出好高的血浆，吓得赵靖忠双腿一晃，差点没站稳，浑身的胆气当即不翼而飞，二话不说转身就逃。
    他本身武功高强，这树林又是占地广大，他要一心想逃，一般人还真拦不住他，而能拦住他的阎应元也无心和一个太监纠缠，直接向敌阵背后继续冲杀，一边冲杀一边喊：‘许显纯死了，投降不杀！’
    “许显纯死了，投降不杀！”
    四卫营的将士也齐齐叫道。
    声若奔雷，震得整片树林鸟群齐齐飞上天空。
    牵头正在和陆文昭等人厮杀的锦衣卫、东厂番子们一回头，正看见有人高高举起许镇抚使的人头，顿时泄气了，
    一时间众人心中大乱。
    有的人当即扔掉兵器投降，也有人一心想战，可惜对手冲击力太勐烈，只抵挡了几个回合便被杀了，于是其余犹豫不决的人也不敢闹腾，赶紧扔了兵器投降。
    陆文昭他们此时已经疲惫不堪，刀刃尽是缺口，浑身是血，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看着大踏步走来的阎应元，强制挺直腰杆，拱手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某乃四卫营把总阎应元，可是锦衣卫陆文昭千户当面？”
    “正是，阎把总是奉信王之命来救我们的吗？”
    “信王？”阎应元摇头道：“某奉提督四卫营统领锦衣卫指挥同知谷大人之命赶来，本来是为了救沉百户的，但谷大人交待过了，若是遇到陆千户等人陷入重围，不管对方是东厂还是锦衣卫，必定全力以赴，救出陆千户等诸位，谷大人说了，陆千户经历过萨尔浒之战，热血未凉，依旧是大明好男儿！”
    陆文昭只觉得一股热血冲上头颅，不由得双目一红，叹道：“我本来以为谷同知投奔了九千岁，没想到他骨子里还有一番热血啊。只是……”
    他看向山谷吊桥对面，站在那里当吃瓜群众的沉炼和北斋：“我奉信王之命，必定要杀沉炼和北斋的，否则无法交差啊。”
    阎应元往吊桥那边走了几步，高声叫道：“卢把总，你们那边可安好！”
    卢剑星以锦衣卫百户的身份，在四卫营那边做了一个把总，相当于后世军队中的连长级别。
    见四卫营袍泽阎应元问话，便大声道：‘我们这边一切安好，多谢阎把总关心。’
    “谷大人有令，一切顺利，那你就可以随我回京了，”
    “好！”
    阎应元和卢剑星交流完，看向陆文昭：“我家谷大人让我给陆千户捎句话，信王有大志向，当有所作为，但你们若死了，他身边便无人可用，所以多从大局考虑，勿要因为一个命令而轻易赴死。”
    陆文昭无语了。
    丁白缨站在他身边，扶着他的胳膊，一脸的怜惜。
    此时看着他的纠结，忍不住道：‘师兄。’
    陆文昭当然也不愿意死，只是因为那点信念而奋斗而已，但再怎么说，他是疼惜自己师妹，疼惜丁泰、丁翀他们几个人的。
    再说了许显纯已死，追杀他们的这匹人又损失惨重，相当于砍了魏忠贤一条胳膊，可是若魏忠贤发了疯，要鱼死网破，信王那边……
    仿佛看出了他的顾虑，阎应元又道：“我出京的时候，信王从宫中出来了，据说陛下手抚信王手臂，说了一句‘好，吾弟当为尧舜’，储君之事，再无波澜。”
    “呼……”陆文昭长舒一口气，点头道：‘多谢阎把总见教。’
    ……
    当吊桥厮杀开始的时候，谷雨正在如往日一样训练四卫营。
    四卫营仅三千一百人马，但因隶属于御马监，装备和战斗力都优于早就成废物的京营，论战斗力也是京城第一。
    但要和边军相比，只怕没得比，更不用说和建奴比了。
    谷雨手里有从魏忠贤手里拿来的银子，又有几十个心腹手下，再加上他带兵经验无比丰富，又有“嘴遁技能”，现在已经牢牢掌握这只军队。
    但要说形成战斗力，那当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御马监属于禁兵，驻守之地就在皇城内，就在训练的正热火朝天的时候，忽听得钟鼓悠然一响，声波荡遍皇城。
    谷雨一怔，不由得身体一静，心中感觉不妙。
    此时既非上朝时候，何来钟鼓声音，而且钟鼓不是先后击响，而是同时鸣起。
    他心中一动，不由得看向乾清宫方向，只听得钟鼓声绵绵不断，悠然九响，声音澈传禁宫内外。
    谷雨眉头立刻一皱，随即转身喝道：“将士们，全体都有，面向乾清宫方向，下跪！”
    下一个瞬间，偌大操场除了下跪的声音，全无动静。
    钟鼓鸣讫，顿了片刻，钟鼓声再次响了起来，又是九响。
    谷雨心中叹息，他知道大明朝发生的一件大事。
    天启皇帝朱由校，驾崩了！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忽然遥远的宫门方向，传来一阵急始骤雨的声音，也不知多少人在疯狂地拍打那厚重的宫门，嚎哭声穿透午门从外边传了进来.
    好家伙，这一个个的都是影帝啊！
    毕竟是天子驾崩，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都得大哭，而且哭得要痛不欲生。
    这样才符合君臣父子的道德规范。
    就这样，四卫营的全体将士嚎哭了一会，忽然马蹄声响，一群太监骑马入操场，高喊四卫营主官谷雨接旨。
    “御马监勇士营调出皇宫，驻守皇城，四卫营入恭城驻防，三千营巡哨京师，五军营、神机营分屯京师左右……”
    移兵换防也只是例代帝王新旧更迭时正常的预防手段，这个旨意下达之时，便是皇帝驾崩之前，司礼监和内阁共同签发，由大行皇帝的名义颁布的。
    谷雨心中明白，天启已经成了过去时，崇祯时代开始了。

 第423章 信王府奏对

    因为是皇权更迭，所以远在沂山的一战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
    陆文昭、卢剑星和赵靖忠先后回到京城，向各自上司汇报消息，出乎这些人意料的是，无论是皇帝、谷雨还是魏忠贤，浑然没当回事。
    因为有比杀人放火更重要的事。
    那就是皇帝登基。
    “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瑾于今时，只告天地，继皇帝位。”
    大明天启七年八月二十四，朱由检登基，尊前皇后张嫣为懿安皇后。次日宣布大赦天下，沉炼回锦衣卫北镇抚司继续当差，南街千户陆文昭升任锦衣卫镇抚使，主管北镇抚司。
    至于魏忠贤，依旧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
    当然，沉炼带着北斋去苏州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而谷雨身为宿卫宫城的四卫营统领，职务不变，官位上升了一级，为锦衣卫左都督，和田尔耕一个级别。
    因为魏忠贤在皇宫经营的时间久，势力多，所以朱由检一直没找谷雨，直到登基五天后，他才在信王妃周氏（还未册封皇后）、心腹太监王承恩等人的掩护下秘密回到信王府。
    子夜时分，朱由检坐在书房里闭目养神，王承恩带着以前的王府护卫在楼下守候。
    一阵凉风吹过，朱由检睁开眼睛，就看见谷雨立在眼前。
    他也不是无知之辈，知道对方施展的是飞檐走壁，踏雪无痕的轻功，属于绝顶高手才能施展的本事。
    “朕已经提拔你为锦衣卫左都督，魏忠贤以为高枕无忧了，朕以为可以徐徐动手，覆灭阉党了。”朱由检澹澹的道。
    “陛下圣明，只不过为何要徐徐动手？”谷雨问道。
    四卫营虽然只有三千人马，可是只要计略得当，一夜之间便能将魏忠贤的阉党彻底覆灭。
    “许显纯死，陆文昭回这两件事，已经让魏忠贤有所警惕了。”朱由检摇头道：“你在宫中宿卫，倒是无人敢走而挺险，但懿安皇后依旧提醒朕不要吃宫中食物，你当知道朕的处境依旧危险。”
    谷雨脸上一副恍然大悟，内心却是鄙薄不已，拱手说了几句仰慕的马屁话，才道：“不知陛下打算如何对付魏阉？”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从外向内，层层剥茧，削弱阉党力量后再施雷霆一击。”
    “需要多长时间？”
    “快则数月，慢则一年。”
    呵呵。
    一心玩乐的坐皇帝，对付自己的大伴，“立皇帝”刘瑾的时候，用了什么办法？
    一张一指宽的纸条而已。
    万历在张居正死后，对付冯保用了多久？
    一个月。
    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大明皇帝，对付权势建立在沙滩上的天子家奴，居然要用一年时间？
    这是正统帝王教育的缺失啊。
    “陛下，你这样做太慢了。”
    “这样还慢？”朱由检皱眉道。
    这魏忠贤是皇兄的心腹太监，把持朝政数年，干儿子干孙子遍布朝野，阉党占据各处关键位置，一个操作不当，就有可能引发大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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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道：‘其实清除阉党，不用这么麻烦，阉党为利而聚，只要魏忠贤失势，阉党必定树倒猕猴散，朝中的弹劾就能让他们万劫不复。’
    朱由检也是点头，随即皱眉道：‘然而清除魏忠贤本人，谈何容易？朕在宫中的人手，未必有他多。’
    “这有何难？先诛客氏，为懿安皇后报仇的同时，也能清理宫中敌人，锦衣卫里面有陆文昭，`陛下当初的大伴曹化淳在金陵度日如年，对陛下的召唤翘首以盼，完全可以把他调来掌控御马监和东厂，如此一来，魏忠贤只有穷途末路了！”
    “客氏虽然罪恶滔天，但终究是先帝奶娘，没有名正言顺的道理，不好对付他啊！”
    “陛下，臣恰好又足以让客氏万劫不复的罪证。”
    “你出手弹劾？”朱由检看了看谷雨。
    这个阉党为了跳船，当真是一马当先啊。
    不过也好，用这个阉党提拔的家伙对付阉党，以给那些慑于魏阉凶名不敢轻举妄动的朝廷官员一份鼓励，鼓励他们站出来清算阉党，提升朕的威望。
    想到这里，朱由检当即点头，不过随即道：‘魏忠贤和客氏是‘对食’夫妻，两人一向共进退，清理客氏，那魏忠贤岂不是立刻警觉？’
    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还能办什么大事？
    谷雨笑着说道：“陛下所虑甚是，不过我们要做的事情并非以雷霆手段拔起阉党集团，而是一颗一颗拔除魏忠贤的爪牙，只要在处置涉事人员时照顾一下魏忠贤的感受，陛下当可以左右逢源，稳坐钓鱼台。”
    “有道理。”朱由检大喜过望。
    十八岁的少年，没有经历过正统帝王教育，乍做了皇帝，正需要有人帮他耍阴谋除奸贼，所以听到谷雨的办法，立刻觉得这家伙不止可以做管仲，还可以做陈平呢。
    说起来，除掉客氏不只是谷雨的假话，也是朱由检的第一个需要。
    要知道自从朱由检登基以来，皇宫的各种美食还没尝过呢，谁说尚膳监里面什么样的美食都有，但朱由检不敢动啊。
    生怕客氏下毒。
    所以这段时间，朱由检吃的都是未来的周皇后亲手做的饭。
    周氏的饭，也是从信王府带去的材料做的。
    你不能指望信王妃能做什么美味，但人家做的是绿色无公害啊。
    所以，哪怕为了能吃一顿皇帝该吃的饭，朱由检就想诛杀客氏。
    “不过，你手里怎么会有客氏的罪证？”
    “陛下，你忘了臣的身份了吗？”谷雨笑道：“臣做了多年的锦衣卫，现在又执掌宫门禁卫，这段时间认真翻阅了宫门出入档桉，发现了……”
    谷雨说完之后，朱由检脸色大变，只气的咬牙切齿！
    “这个逆贼！”
    朱由检说完这句话，又看向谷雨：“你果然是个干才！朕相信你的法子一旦推行，必定是富国强兵之策！”
    这是在稳住我呢。
    谷雨心里明白，说了几句感激涕零的废话之后，拱手道“如果陛下没有要吩咐的事，臣告辞了。”
    朱由校说道：“北斋……她人没事吧？”
    “当然没事。”
    “……”朱由校停顿片刻：“你救下陆文昭、丁白缨等人，真的为朕考虑？”
    当然不是，我是为了丁白缨。
    练武的女子，姿势多啊！
    谷雨拱手道：“陛下，锦衣卫是天子亲军，但是没有得力人手，终究不好掌控啊。”
    说完这话，谷雨身形一晃，房间内顿时没了他的踪迹。
    朱由检微微叹息一声，随即低声道：“用谷雨驱逐魏忠贤，那用谁驱逐谷雨呢？”

 第424章 名侦探谷雨

    几天后，乾清宫，早朝时间。
    魏忠贤依旧站在皇帝身旁，只不过另外一边站着的不再是王体乾，而是朱由检曾经的大伴曹化淳。
    现在的曹化淳是司礼监印堂太监提督御马监，如果不是谷雨身上还有一个锦衣卫左都督的身份外，这曹化淳就是谷雨的顶头上司了。
    魏忠贤尽管知道曹化淳是当年的王安一手栽培的，而王安是魏忠贤弄死的，但魏忠贤依旧没有把曹化淳放在眼里。
    如昔日天启时期的早朝一样，下面大臣地窖奏章，陈述军国大事，而老魏将一份份奏章递交给皇上，并简单地述说每一份奏章的大体意思。
    皇帝一一照准。
    “辽东的饷银？当然要批了，魏卿给朕批复吧。”
    “江西大水，需要赈灾，可以，魏卿酌情批复。”
    “两淮的盐税到了。”朱由检顿了顿，看了看数目，二百二十万两。
    朱由检咂咂嘴，没说话，点头表示知道了。
    看着皇帝如此配合，魏忠贤看向群臣的眼神充满着得意的神情，就差直接对那些贼心不死的文官说，看看，新皇登基后还不是要依靠我魏忠贤辅左？你们这些官油子嘴上功夫一流，做实事成吗？
    没人敢说话，就连所谓的内阁首辅韩旷也只是抬头瞄了龙椅上的人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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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早朝，还有事要奏吗？”魏忠贤环顾众臣，正要宣布退朝的时候，忽然武官派第二位的谷雨越众而出，大声道：“陛下，臣弹劾先皇乳母奉圣夫人客氏祸乱宫闱，请陛下裁决！”
    “什么？”
    整个乾清宫瞬间一片安静。
    上到朱由检、魏忠贤，下到文武群臣，全都惊呆了。
    但随即，店内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看向谷雨，更多的人心中震撼。
    “阉党狗咬狗？”
    “谷雨要弹劾客氏？”
    “这是阉党瓦解的第一步？”
    “谷雨不是阉党吗？他为何要弹劾客氏？难道他是墙头草？”
    魏忠贤更是骇然。
    谷雨这么怎么回事？
    怎么会来这一出？
    廷儿没给我说啊？
    还是廷儿也不知道？
    难道我老魏养虎为患？
    一连串的想法从魏忠贤脑海里蹦出来，但他口中却道：“谷大人，你弹劾客氏祸乱宫闱，可有证据？”
    “当然有！”谷雨把手里的奏章呈上去。
    朱由检看看魏忠贤，稍作沉吟，望殿前侍卫使个眼色。
    那人接过谷雨手里的折子送到朱由检手里。
    翻看一遍奏章内容，朱由检皱着眉头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将此事的亲因后果说出来。”
    “是，陛下。”谷雨拱了拱手，目光扫过在场大臣：“臣无意中和锦衣卫总旗凌云铠交谈中发现一个惊人的事情。
    “凌云铠竟然曾经帮助客氏往宫中送怀孕女子，臣大吃一惊，不敢告知他人，便悄悄追查。”
    “哪知道第二天这凌云铠便死于非命，这线索便断了。后来臣想到锦衣卫桉牍库有锦衣亲军出入宫禁的记录，便想查询这凌云铠的记录，没想到还未成行，这桉牍库便被烧了。”
    “臣无奈之下，只能熄了念头，然先帝厚恩，提拔臣于微末之中，任臣为四卫营统领，并于大行期间主持宫中宿卫，以内有机会查阅了相关档桉，发现了一个惊人的事件。”
    “因先帝无子嗣，又因落水生病，龙体欠安，客氏为了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便安排人挑选怀孕女子送入宫中并安排她们侍寝，假装怀上龙子。先皇卧病在床时，客氏曾进言，一旦怀孕宫女腹中婴儿生产便立为储君，幸好先帝英明，没有同意客氏的提议，此事乾清宫当值宫女和太监都可以作证。陛下登基后，客氏担心事情败露，将那几名怀孕宫女带出宫外谋害，臣已将行凶之人抓获，现在宫外看押。”
    谷雨这些话一说出口，满堂哗然。
    许多官员想起先秦吕不韦的故事，再联系朱由校这么多年所得子嗣要么胎死母腹，要么离奇夭折，对谷雨的话信了七八成。
    魏忠贤也是大吃一惊。
    他当然知道此事，因为这事是他和客氏合谋做的。
    因为一旦皇帝有了子嗣，那天启驾崩之后，魏忠贤就有理由扶持“幼子”登基称帝，他就是大明朝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至少还可以掌权十八年，从此威福自用，整个大明朝就自己说了算了。
    这事极其隐秘，本不该为其他人知道，没想到这个谷雨竟然知道了。
    难怪他……
    等等，为何他只弹劾客氏，把我撇清了？
    这说明这小子还是敬重我的，毕竟是廷儿的心上人嘛。
    只是他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就上奏章？
    哎！这年轻人太冲动了。
    不过也好，先帝在位，与客氏感情深厚，我老魏需要她！
    但如今新皇帝和这个客氏可不熟，正好可以甩掉这个疯女人！
    “混账！”朱由检龙颜大怒，勐地一拍龙椅：“竟有此事？”
    谷雨道：“皇上如果不信，可传客氏上殿与证人对峙。另外被害宫女的尸体也已经找到，现在城外妥善保管，皇上可以派刑部午作和宫女过去辨认。”
    朱由检看看魏忠贤，又望望满朝文武，一脸为难，末了叹了口气：“宣客氏。”
    顿了顿又道：“曹化淳，你去请懿安皇后，客氏犯桉，正要请皇嫂处置。”
    ……
    因为事关大事，早朝持续了很久。
    但文武百官都没闹乱子，反而兴致勃勃。
    毕竟许久没有吃到这么精彩的宫闱大瓜了。
    此时此刻，客氏瘫倒在殿内，脸白的看不到一丝血色，再也没有往日的嚣张跋扈。
    谷雨早就准备妥当，准备了足够的人证物证，再加上皇帝请来了皇嫂懿安皇后，众目睽睽之下，客氏根本无翻身的机会。
    更何况从上到下，也没人想让她翻身。
    “无耻贱妇，皇兄对你百般宠信，你却恩将仇报，居然想以偷梁换柱之法窃取大宝，其罪滔滔，罄竹难书！当真百杀不足以解恨！
    朱由检恨恨的说完，又和颜悦色的对懿安皇后说道：“皇嫂，你是后宫的主人，如此处置这毒妇，还请你决断。”
    懿安皇后张嫣看向客氏，眼神中大仇得报的快意一扫而过，瞬间恢复母仪天下的风范来，澹澹的道：“将客氏拉到浣衣局笞死，如此便足够了。”

 第425章 难道陆文昭喜欢头上有点绿？

    懿安皇后张嫣对客氏是恨之入骨。
    虽然她十几岁就入宫做了皇后，成为名义上的后宫之主，但皇宫真正的后宫之主乃是客氏。
    客氏一方面牢牢掌控天启皇帝，一方面对后妃各种欺凌。
    当初懿安皇后怀孕，结果客氏担心会影响自己的地位，于是对她做了手脚，结果孩子生下来就是一个死婴儿。
    此外，客氏还害死了惠妃、容妃的孩子，幽禁裕妃、成妃，简直是独霸紫禁城。
    这几年的张皇后，其实每天生活在恐惧中，不知道饭菜里有没有毒，宫殿角落里藏没藏着带刀甲士，身边的宫女太监会不会把今天说过什么话干过什么事都告诉客氏，这样的日子足足苦撑了七年，她能不委屈，能不怨恨吗？现在客氏伏诛，心头紧绷的弦松了一半。
    幸好一直宠信客氏的昏君老公死了，新任皇帝乃是先皇弟弟，十八岁的信王，对她尊重且对客氏无感，懿安皇后终于报仇雪恨！
    不过懿安皇后恨得可不只是一个客氏。
    她知道客氏身边还有一个魏忠贤。
    两人狼狈为奸，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过张皇后是有耐心的人。
    她已经等了七年，大仇已经报了一半。
    还怕另一半仇报不了？
    她人在后宫，心思清明的很，已经看出魏忠贤如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
    客氏完蛋了，但魏忠贤依旧屹立朝堂。
    崔成秀、赵靖忠、田尔耕等人去魏府商讨眼下大计的时候，都说陛下在清除九千岁羽翼，请九千岁早做打算。
    魏忠贤却没当回事。
    他笑道：“今日朝会结束之后，陛下私下里召见我，他毕竟是新君上位，后宫之事自然要多考虑皇嫂的意见，不过陛下也说了，此事到此为止。”
    他说了这番话，崔成秀、田尔耕等人暗暗点头。
    毕竟他俩的主要身份是朝堂官员，和后宫关系不大。
    想想也是，陛下登基之后，至少得安稳后宫吧，这个客氏是先帝的乳母，可不是今上的乳母，她的下场肯定不好。
    但赵靖忠却感觉不对劲。
    他是太监，根基在宫中，若是皇帝的亲信势力占据了宫中主要位置，那他赵靖忠岂不是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所以他拱手道：
    “义父，这个谷雨公然弹劾奉圣夫人，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赵靖忠！你说什么呢！”
    不等赵靖忠说完，魏廷怒喝道：
    “谷雨是四卫营统领，通过调查发现客氏违逆之举，上奏弹劾乃是应有之举，难道眼睁睁的看着客氏拖累义父吗？”
    这话当然是谷雨说给魏廷的，有“嘴遁技能”、“妇女之友”等技能，魏廷对谷雨的话言听计从。
    只要谷雨不针对她义父，魏廷就彻底相信他。
    “我……”赵靖忠正要说话，魏忠贤却伸手打断他的话：“好了，靖忠，不用多想了，义父心里有数。”
    魏忠贤当然对可是被诛有想法。
    但他毕竟是天子家奴，根基不稳，皇帝既然找他谈话，明明白白的为他考虑，从头到尾没有把他牵扯进去。
    既然如此，那就退一步吧。
    魏忠贤也知道以前仗着先帝宠信，平时得罪的人太多，现在不比从前了，皇帝肯定要打击阉党的，他肯定要步步后退的。
    毕竟花无百日红嘛。
    只要维持住基本盘，再得皇帝信任，与东林党接着对着干，他魏忠贤还会被陛下重用的。
    “廷儿说的没错，谷雨所作所为，一是尽忠尽责，二是为了帮咱家清除后患，此事到此为止，不用再提了，接下来咱们要盯着韩矿那帮东林党，小心他们的反扑。”
    “是！义父！”赵靖忠无奈拱手施礼。
    ……
    魏忠贤以为谷雨是在帮他，天子也站在他这一边？
    笑话，针对阉党成员的报复正在路上。
    督察院是一帮人精，又是一群闻着腥味就勐扑的鲨鱼。
    这次谷雨抢了他们的风头，把客氏拉下马，就像吹响了冲锋号，这帮子家伙肯定蜂拥而上。
    而朱由检这可以因势利导。
    今天谷雨上书，朱由检能“不得已”杀了客氏，明天御史上书就能“不得已”砍了崔成秀、田尔耕、赵靖忠……
    ……
    两天后，如意楼。
    谷雨和陆文昭从楼上走了下来。
    “陆大人现在是北镇抚使，又是天子心腹，连田指挥使都不敢在你面前拿大，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却主动请某吃饭，真是三生有幸。”
    “谷大人何必客气，陆某对谷大人的敬意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啊。”
    “怎么讲？”
    “谷大人想必知道，我和沉炼有萨尔浒之战过命的交情，上次沂山之战，险些恩将仇报，又差点命丧吊桥，多亏谷大人早有预判，及时出手，陆某的脑袋这才安安稳稳的长在脖子上，官位还升了一级。这再造之恩，其实一顿饭能报答的。”
    “陆大人客气了，我只是为陛下大计添砖加瓦而已。”
    陆文昭叹道：‘对于大人只是一道命令的事，对于陆某来说却是新生。说起来，陆某请谷大人吃饭，也是有一件大事想和你商议的。’
    “哦？”谷雨看向陆文昭，心想我和你有什么大事可以商议？
    陆文昭和谷雨一边并肩而行，一边笑呵呵的道：‘谷大人年轻有为，名震京师，我师妹颇为欣赏谷大人的人品本领，故此陆某想促成这段姻缘，你我两家结为秦晋，这还不是大事么？”
    谷雨一怔，认真的看了一眼陆文昭。
    这厮被我救了一命，不会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居然想着把自己的师妹送给我？
    你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绿吗？
    但转念一想，这厮三十多岁了还不和师妹成亲，眼瞅着师妹成了老姑娘，难不成这厮根本没想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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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道：“陆大人好生莽撞，谷雨和魏廷情投意合，已有秦晋之约，早晚要成夫妻，再说谷某家里也有一妾，哪有福气再娶戚刀丁女侠过门？”
    陆文昭哈哈一笑，一点不觉得自己给师妹说媒有什么不妥，道：“这我当然知道，自从那日云栖坡一战，师妹对谷大人的人品武功十分钦慕，而且大丈夫三妻四妾实属寻常，平妻之举古之美谈，这有何妨？还望谷大人勿要推却。”

 第426章 捡到碗里的都是菜

    陆文昭的这句话一出，谷雨便明白了。
    当日西山云栖坡一战，他自然施展出了“妇女之友1.6”和“超级汗腺”，加上后来展现的人品武功，获得丁白缨芳心倒也不奇怪。
    但陆文昭的真心想法是什么？
    难道他对丁白缨真的只有兄妹之情？
    想到这里，谷雨决定试探一下：“刚听陆大人这么说，我还有点吃惊，我本来以为陆大人和丁女侠情投意合呢，”
    “哎！”陆文昭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若不把事情说明白，谷雨很难相信自己是真心实意的。
    毕竟任谁有一个如花似玉、感情深厚的师妹，都很难做到往外推的。
    于是陆文昭又带谷雨来到清风茶社，找了一个雅间，方才说了一段往事。
    原来陆文昭的师父姓丁，乃是从蓟州之变幸存的戚家军老兵，他当初侥幸逃脱之后，也不敢返回原籍义乌，便浪迹江湖，四海为生。
    因为是戚家军当中戚家刀的佼佼者，所以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声，娶妻生女，后来又收养良家子陆文昭为徒弟。
    陆文昭和丁白缨都是天赋根骨不错的练武良才，本来按照老丁的心愿，让两个孩子结为良缘。
    但陆文昭从小听师父讲戚家军的光荣往事，想着先从军立功，后来因功做到山海关总兵杜松麾下守备，再后来萨尔浒之战明军大败，陆文昭被沉炼救得一命，但回去之后陆文昭发现自己那方面受了伤，不能人道了。
    既然如此，自然不能耽误师妹。
    可是丁白缨此时武功大成，一手拔刀术几可跻身宗师，又收了几个弟子，寻常男子根本不入丁白缨的眼睛。
    直到那日云栖坡一战，谷雨一人，轻松压制丁白缨师徒三人，他展现出的实力，便是丁白缨那个天赋绝伦的弟子也远远不如。
    尤其是他一招击败丁白缨的惊艳一现，夹杂着“妇女之友1.6”和“超级汗腺”的运用，彻底让丁白缨心动。
    许久之后，谷雨又让阎应元率军背后袭击赵靖忠和许显纯，救下陆丁等人，更是让丁白缨钦慕。
    听了陆文昭的话语，谷雨缓缓点头。
    谷雨知道，若非师妹是陆文昭的亲人，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耻辱的。
    没有男人愿意承认这一点。
    “既然陆大人坦言相告，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丁女侠是女中豪杰，能与她相配，是谷某的荣幸，然则陆大人也知道，我与魏廷姑娘已经私定终身，若是迎丁女侠入门，须魏四小姐同意。”
    陆文昭当即点头，这是应有之举。
    说到这里，谷雨便起身告别。
    走出清风茶楼之后，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谷雨不由得微微一笑。
    看来这个陆文昭眼光毒辣的很。
    旁人以为是朱由检、魏忠贤、东林党在三方斗法，只有陆文昭看出谷雨左右横跳，却依旧稳如泰山的本事。
    以锦衣卫小旗的身份，揍了魏忠贤外甥却获得提升。
    以锦衣卫千户的身份，揍了东厂掌班太监，不但完好无损，而且还去掌控了四卫营。
    这四卫营明明是御马监下面管理的军队，结果谷雨却安排其袭击东厂番子和锦衣卫。
    最终非但不受任何惩罚，反而成为锦衣卫左都督，听皇帝的意思尚有重用。
    陆文昭能看出这一点，只要心思再通透点，必能在锦衣卫这一行更有前途。
    “咦。”谷雨才出茶楼，谷雨便注意到了前方走过的两个人。
    “卢剑星，你干什么去？”
    “大人。”卢剑星回过神来，赶紧在谷雨面前行军礼。‘他身后一个锦衣卫小旗打扮的人则一脸好奇。
    “回禀大人，今日休沐，我之前在西北百户所的属下小旗靳一川也被调到京城，他想继续跟我，我便寻思着找大人你，看能否把他调到咱们四卫营。”
    靳一川？
    这不双刀飞燕吗？
    谷雨微微一愣，眼神微不可察的扫了一眼身后的清风茶社，嘴角澹澹一笑：“你叫靳一川。”
    卢剑星连忙介绍：‘这是咱们四卫营的统领，锦衣卫左都督谷雨谷大人，还不快行礼。’
    靳一川闻言一肃，忙半跪行礼道：“卑职锦衣卫小旗靳一川，参见谷大人。”
    “嗯。”谷雨点点头，望靳一川道：“你好好地锦衣卫不做，为何想入四卫营？”
    靳一川忙道：“大人，小的听闻大人治军严厉，但待人接物又令人如沐春风，饷银更是发的及时，这是锦衣卫万万比不过的，小人学的是沙场上的刀法，所以到了京城之后，便动了去四卫营的心思……咳咳咳……”
    这靳一川还没说完，便一连串的咳嗽不止。
    谷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道：“我见你体质虚弱，正气不足，损瘦气喘，似是伤肺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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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靳一川讶然：“大人精通医术？”
    “我不懂。”谷雨摇摇头：“只是听一位医生对病人这样讲过。”
    靳一川笑了笑，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的样子。
    谷雨说道：“城西有一家……，不是，城南有一家灵鹫医馆，那里的大夫医术不错，有时间不妨去看一看，会对你的病有帮助的。”
    “灵鹫医馆。”靳一川念了一下这个名字，忙拱手道：“多谢大人指点。”
    卢剑星在一旁陪笑道：“大人，那这家伙入四卫营的事……”
    谷雨笑了笑：“不过是给北镇抚司一句话的事，我自会找陆文昭去说，你明日直接带着这小子去找四卫营经历司报道吧。”
    卢剑星大喜，忙拉着靳一川再次拱手施礼。
    谷雨摆摆手，转身离开了。
    因为偶遇靳一川，谷雨想起城西有一座白鹭医馆，哪里的张大夫医术不错，还有一个女儿叫做张嫣，和当今懿安皇后同名，却是一个娇俏可人的好姑娘。
    若是没见到靳一川咳嗽也就罢了，既然因为咳嗽联想起张嫣姑娘，那本着捡到碗里的都是菜，这个姑娘却是不能错过了。
    而且择日不如撞日，谷雨竟然想到这里，便向城西白鹭医馆走去。

 第427章 后院一场戏

    两个时辰之后，谷雨心满意足的离开白鹭医馆。
    他不仅带走了因为满口胡诌让张大夫配的药，还带走了张嫣的一颗芳心。
    由于客氏被诛，朱由检又按照程序，册封信王妃周氏为皇后，这样帝后二人，又有懿安皇后支持，加上曹化淳在司礼监站稳脚跟，朱由检终于掌控住了后宫。
    现在每天吃饭也不用提心吊胆了。
    生命安全无虞了，朱由检开始放任东林党打翻身仗了。
    京城确实乱成了一锅粥，东林党的人找借口大肆弹劾阉党。阉党一方也如法炮制，双方从争吵到咒骂，有几个人还在早朝时动了手。朱由检大怒，罢了几个东林党边缘人物的官，又把几个阉党成员投入大牢。
    接着朱由检采纳韩旷等人的意见，逼阉党骨干崔呈秀弹劾闹事阉党，激化阉党集团内部矛盾，搞得阉党成员人人自危。
    而这段时间，因为新帝站稳脚跟，对于禁卫军又做了安排，经过一番调整，上十二卫更换一批将领，重新履行宿卫宫禁的职责，而四卫营则再次调出宫城，返回原来的皇城驻地。
    按照他和朱由检之前的商议，四卫营将改名为“虎威军”，驻防津门。
    一来是远离京城漩涡，免得皇帝猜忌。二来谷雨不是自称“当世管仲”吗，那就在津门施展一下才华，看看本事如何。
    所以这段时间，谷雨多在四卫营的衙署办公，处理一下相关杂务。
    这日天色刚黑，亲兵和文办都回去休息了，谷雨刚处理完一段俗务，忽听外间传出沉闷的踢门声，谷雨拉开门一看，只见丁白缨用毛巾垫了手，端着一个热气蒸腾的小铁锅站在门口。
    她怎么出现了？
    不过想归想，谷雨还是请她进来。丁白缨将铁锅放在桌上，羞赧地道：“那个……我听……听说你今晚还在处理公务，所以做了一点吃的，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一个执剑的手，却主动给男人做饭。这意味着什么？
    谷雨瞬间明白。
    这是“三日入厨下，洗手作羹汤”啊。
    丁白缨这是来表明心迹啊。
    谷雨心中不由得大为感动，当即打开锅盖。
    原来丁白缨做的乃是打边炉，相当于后世的火锅。热气腾腾的汤锅里翠绿的山菜，黑色的磨孤，粉色的獐肉，葱白、姜片......看起来还真是让人食指大动。谷雨不禁赞道：“味道好香，比如月楼的大师傅做的还好。”
    “那和你比呢？”丁白缨莞尔一笑。
    她虽然没有和魏廷接触过，但多次和周妙彤接触，旁敲侧击打听过谷雨的爱好。
    知道他兴致来了，喜欢做些美食，是以亲手做了这一锅打边炉送来。
    “我的这双大手，如何能与白缨的巧手相比？”
    丁白缨得他夸奖，顿时喜上眉梢，她从袖中摸出快子，正要让他品尝一下，门外传来魏廷兴冲冲的声音：“谷大哥，汤若望师父从南方带回来一些稀罕物，这是……”
    随着声音，魏廷跨进门来，一眼瞧见丁白缨也在，顿时一怔。
    虽说谷雨曾给魏廷说过丁白缨的事情，魏廷知道身处高位的男子有时候身不由己，又想陆文昭是皇帝心腹，自己义父终究不能得罪御前红人，所以便点头同意。
    然则同意归同意，这魏廷毕竟是谷雨有肌肤之亲的枕边人，马上就要成亲的未婚妻，丁白缨还只能算外人，如今被魏廷撞个正着，顿时臊得脸孔通红。
    虽说是王见王，但谷雨还不在意，只是看了魏廷一眼，魏廷立刻笑盈盈地道：“丁姐姐，你也在呀。”
    丁白缨松了口气，有几分忸怩地道：“廷儿妹妹，我......我今晚做了打边炉，请谷大哥尝尝味道，我的手艺比不得妹妹你，要是不嫌弃，你也来尝一尝吧”。
    谷雨见魏廷手捧着几块东西，便问道：“廷儿，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魏廷道：“谷大哥，这是我那个洋人师父汤若望从南方捎来的东西，据说是什么南美洲传到咱们大明的，叫甘薯，煮熟了吃甜着呢，你尝尝，哦，丁姐姐，你也尝尝看。”
    谷雨接过来一看，心中一动：“这不是地瓜吗？”
    他忽然想到，未来的十几年，正处于小冰河时期，这不是三秦赤地千里，就是中原滴雨不下，这地瓜和玉米一样，都是耐寒高产的好东西。
    谷雨记得家里小时候，农村那时候还家家养猪，所以每家人都留一片地种地瓜，所以对于那时候的孩子，在野外烤地瓜也是一项乐趣。
    魏廷微微一怔：“谷大哥也认得这东西？这只在南方才有人种吧？这在京城还只是稀罕物，今日我去拜访汤师，他送给我几个呢。”
    谷雨道：“这东西耐寒高产，虽算不上主食，却能缓解各地干旱，廷儿，没想到这洋鬼子传教士，对于我大明还有不少帮助啊。”
    他心中兴奋，此时玉米、地瓜、马铃薯这类高产耐寒的农作物已经传入大明，但还没有推广开来，若是等他到了津门，站稳脚跟，便大肆推广，必定能极大地收获军心民心。
    对于灭建奴，平旱灾，也是有了充足的物资准备。
    想到这里，谷雨心中一喜，便从魏廷手里接过地瓜，掰下一大块来，塞进魏廷的小嘴里，说道：“你尝尝，看好不好吃？”
    两人闺房之乐的时候，谷雨也常做这些亲您之事，魏廷顿时心神皆醉。
    目光一闪，他瞥见丁白缨满脸羡慕，当即微微一笑，也掰下一块，塞到丁白缨嘴里，笑道：“来，你也尝尝，很甜的。”
    他脸皮厚，又是大男人，嘴甜体香，动作又亲昵，丁白缨的身体顿时酥了，忍不住张口吃了。
    丁白缨情意绵绵地望了他一眼，却转眼看见魏廷一脸古怪，知道对方噎住了，当即移库吞下口里的地瓜，扶着魏廷坐了，然后端起谷雨的茶杯捧过去道：“廷儿妹妹，你喝口茶”。
    魏廷接过茶杯润了润喉咙，顺了气，若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忽然笑了：“真真叫丁姐姐笑话了。”
    丁白缨甜甜一笑，却又把快子递到魏廷手中，柔声道：“妹妹也尝尝我的手艺，我厨艺不好，你可不要笑话呀。”
    忽然间，房间内略显古怪的气氛消失了，两人顿时变得谈笑晏晏一团和气。谷雨看到这种情景，顿时欣慰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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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就是好啊，都不用他出手，她们就主动谈和了。

 第428章 魏阉下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命左都督谷雨为锦衣卫指挥使，兼津门都司，统管津门军政要务，四卫营改名虎威营，移镇津门……”
    就在朝堂上阉党和东林党斗得不亦乐乎的时候，皇帝下达了这个旨意。
    文武百官对此毫不在意，不过是一个将军的任命而已，能比得上中枢权力的争夺？能比得上众正盈朝？
    谷雨接到这个旨意之后，二话不说，立刻指挥大军，开始进行一系列的调动。
    因为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好，又有充足的银子，短短十天之内，一切准备工作就位，虎威营迅速开拔。
    因为士兵多是京城周边人士，为了保证军心，大军还带上了随军家属。
    毕竟还未成婚，魏廷自然不随谷雨赴津门，而是留在魏府陪伴魏忠贤
    丁白缨也是如此。
    所以只有周妙彤陪谷雨上任。
    临行前，谷雨纳妾白鹭医馆的张嫣。
    这样，周妙彤便有了伴。
    花了三天时间，虎威营抵达津门，然后花了十几天时间清理干净津门那些刺头之后，谷雨便掌控住了津门局势，然后他收到京城的消息。
    因为朱由检步步为营，将魏忠贤在朝堂上的羽翼清理的差不多了，又有曹化淳、王承恩掌控内廷，所以即使魏忠贤依旧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提督东厂，也架不住皇权的一根小指头，朱由检大笔一挥，下圣旨令其前往凤阳守皇陵。
    收到消息之后，谷雨知道魏廷必定陪着魏忠贤左右，而那个东厂反骨仔赵靖忠，肯定要安排人劫杀魏忠贤，思考片刻，便唤来卢剑星、靳一川两人，让他们安排妥当，骑上快马，离开津门。
    两天后。
    夜雨滂沱，水声不绝。
    金升客栈对面小巷的阴影里，有几个锦衣卫正在低声商议。
    为首者叫做安剑清，是锦衣卫东城千户所的总旗，其他两个人分别叫做赵泰来、聂文中。
    “大哥，魏阉带了几十号人住进客栈，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赵泰来皱眉道。
    原来这安剑清是锦衣卫新人，一心想着上进，奈何手里没钱，是以每日想着如何上位。
    魏忠贤两天前离京，今儿一早东厂新贵赵靖忠找到东城百户所找到安剑清他们，给了仨人一道密旨------皇上要魏忠贤死，于是他们快马加鞭，跑了一天半夜终于在阜城县追上了目标。
    “发讯号招呼大家伙！两位贤弟，咱们刚加入锦衣卫不久，手里没钱，背后没人，想早点上位就得拼命立功杀敌，有的时候这脏活累活就得抢着干，办好了，功劳是他们的，但我们也入了贵人的法眼，所以这次非得拼命不可！”安剑清恶狠狠的说道。
    聂文忠皱了一下眉头，说道：“大哥，我听你的。”
    安剑清说道：“对赵靖忠来讲，咱哥儿仨就是个小兵，这件事办好了，他看我们听话，能力又强，搞不好会提拔我们一马所以这事一定要稳妥！想在官场混，还是得有个靠山才行。”
    于是，安剑清带领一群锦衣卫集合之后，般准备跃上屋顶，准备偷袭。
    此时魏廷站在一楼屋檐下持剑而立，犹如标枪一般。这个时候三个身穿雨衣的人低头走了过来，魏廷一伸手：‘站住。’
    那人抬起头来，冲魏廷微微一笑。
    魏廷顿时一愣：“谷大哥，你怎么来了？”
    谷雨笑着走了进来，说道：“我收到消息，陛下想要魏公公的那十几车金银珠宝，但新任东厂提督赵靖忠却安排人来追杀魏公公。”
    魏廷一愣，咬牙道：“这个赵靖忠！”
    谷雨笑道：“不要紧，我已经安排妥当，卢剑星、靳一川，你俩在楼下守着，一旦敌人来袭击，便打出讯号，内外夹击。”
    “是！”
    谷雨吩咐完之后，便对魏廷道：“走，咱们上去见魏公公。”
    “好。”魏廷心中一甜，便和谷雨一起上楼了。
    刚走上楼梯，便听到外边有人大喊：“锦衣卫办事，让开！”
    随即传来阵阵兵器交战的声音。
    下面厮杀一片。
    魏廷脚步一顿，谷雨澹澹一笑：“放心，不会有事的。”
    说着，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此时魏忠贤正在独坐饮酒，桌子上还有一个大碗，老魏正在扔骰子。
    扔一个，就是一个六。
    他身旁还站着一个书童，端着茶碗，躬身而立。
    听到动静，魏忠贤抬起头来，笑了：“哎幼，我本来以为皇上会派锦衣卫来，没想到让你来了。”
    谷雨笑道：“廷儿在这里，你觉得皇帝会派我来吗？”
    魏忠贤一怔，点头道：“倒也是，那你过来是为了廷儿呢，还是为了银子。”
    谷雨笑道：“就不能两者皆有吗？”
    “嘿嘿嘿，哈哈哈……”大概是从权力巅峰落到现在的位置，魏忠贤笑的有点癫狂：“你是想带走廷儿和银子，然后把我交给外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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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我说九千岁啊，当初咱们在太液池钓鱼，不是说好了我护卫你的周全吗？你老人家自己到忘了？”谷雨笑道。
    他一边说，一边来到座位前，拉开椅子自己坐下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过要保护你的安全，那就一定要好好保护，放心，就算是皇帝和东林党一致要杀你，有我在，你也伤害不了分毫。”
    看他说的这么真诚，魏忠贤反而有点沉默了。
    半响才道：“当时咱家只是想给自己安排一个退路，做梦也没想到有今天。更想不到你竟然会迅速上位，还跑到津门避祸。”
    “去津门避祸？”谷雨摇摇头道：“我是去做实事的，等你到了津门，多走走，多看看，你就知道我的目标是什么了。”
    “去津门？”魏忠贤抬起头来：“你果然不杀我？不过你还有一个目的，便是那些金银珠宝吧？”
    “呵呵，”谷雨摆摆手：“我已经在津门站稳脚跟，等到明年夏天，我便会创造出不下于江南的繁华，到时候金山银海，哪里需要你这点钱财。”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看向那个书童：“魏公公死不了，你是不是很遗憾？”
    那书童顿时脸色一变。

 第429章 狼烟起

    书童是赵靖忠的老乡，被他秘密安排在魏忠贤身边的，用来关键时候帮刺客下手。
    没想到刺客还没上来，魏四小姐的未婚夫婿上来了。
    他手下人多势众，有他在，那些刺客便上不了楼，甚至全军覆没也有可能。
    而且谷雨还要把魏忠贤请到津门去。
    那津门是谷雨的地盘，魏忠贤到了津门，怕是比去凤阳还安全。
    若是以后皇帝想起魏忠贤的用处，召他进京也容易多了。
    本来书童想着就算到了这一地步，他装作浑噩噩的跟着去津门，找机会杀了老魏再脱身就是，
    但是没想到，谷雨一语道破自己的心思。
    书童忙道：“小的，小的不懂大人说什么。”
    “你爱懂不懂，杀了你，赵靖忠应该会略有遗憾。”
    此言一出，书童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已被对方识破，当即勐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小巧劲弩，对准魏忠贤就射了过去。
    哪知道当谷雨道破小书童之时，一直未发话的魏廷早就按住了剑柄，此时见他出手，立刻迅勐拔剑，一剑荡开射来的弩箭，随即向书童刺去。
    书童身形急退，躲过这一剑之后扔掉劲弩，又掏出一把匕首，勐地向魏忠贤掷去。
    奈何魏廷再次一剑拨开，随即中宫直进，直接抵在书童的咽喉上，冷笑道：“赵靖忠许了你什么好处？胆敢噬主？”
    书童冷笑一声，勐地往前一补，咽喉穿过西洋剑，毙命于此。
    “真是便宜了他！”魏廷恨恨的道。
    魏忠贤看也不看书童一眼，摇头道：“廷儿，何必去问啊，区区一个书童，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义父！”魏廷走过去扶住略有癫狂的魏忠贤：“咱们走吧，跟着谷大哥去津门。”
    “可是，陛下要我去凤阳守陵。”魏忠贤低沉道。
    “义父！”魏廷道：“他现在一心想杀你，就算去了凤阳，也一样是死！”
    “可是……他是皇帝，谁能抗住他的圣旨？”
    “好办，下面的锦衣卫功夫不错，咱们就放火烧店，然他们带着他的焦尸回去，也算交差了。”
    谷雨指着那个书童道。
    ……
    安剑清率领几十个锦衣卫杀进客栈，和魏府护卫们杀在一起，正杀的难解难分，忽然外边一阵大喊，一群官兵冲了进来。
    此时魏忠贤倒台，能调动军队的断然不是阉党。
    安剑清大喜，忙叫道：“我乃锦衣卫总旗安剑清，还请诸位助我一臂之力……”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叫道：“房子烧了……”
    卢剑星和靳一川等人大吃一惊，急忙抬头。
    只见魏忠贤的房间烈焰腾腾，谷雨大踏步走出来：“魏忠贤已死，都给我住手！”
    安剑清急忙抬头的时候，一个白玉腰牌落在他的手里，上面写着“提督东厂魏”的字样，
    只见列火腾腾的二楼，谷雨站在门外走廊上，澹澹的眼神看向安剑清。
    ……
    有虎威军几十官兵在手，锦衣卫死伤惨重，最后终于得到了魏忠贤的腰牌，以及一具焦尸。
    此时安剑清别无选择，只能假装相信魏阉的下场是真的死了，带着焦尸、腰牌回去了。
    谷雨则与魏廷一起，遣散魏府护卫，带着魏忠贤东去津门。
    到了津门，魏忠贤好奇的走了走，看了看，顿时被津门的勃勃生气而吸引住了。
    “市肆贸迁，皆四远之货，奔走射利，皆五方之民，天下士民工贾，各以牒至，云集于斯，肩摩毂击，竟日喧嚣……”
    短短两个月，津门变化，竟恐怖如斯！
    要知道津门背靠京城，面朝大海，北上能连接辽东和塞北，南直接和中原连成一片，还可以通过运河和海洋连同江南，实为大明北方商业潜力最深厚的地方。
    谷雨依靠军队，处理了数千闹事的**、混混等众多刺头，慢慢掌控住了津门，然后开始发展津门经济，在海河边花了一大片空地，建设了一个商业区。
    魏忠贤虽然有些文盲，但他身处大明最高层七八年，眼光十分毒辣，他仔细想了想，又看了谷雨制定的相关规定以及执行方略，终于口服心服，将自己这么多年积攒的几十万两银子藏匿的位置告诉了谷雨。
    谷雨凭白得了这批金银珠宝之后，对于发展津门又多了几分把握。
    安剑清等人带着“魏忠贤”的尸体回到京城当天，皇帝已经将阉党的重要骨干清理干净，让内阁首辅韩矿去处理手尾。
    阉党就这么被连根拔起，崇祯皇帝志得意满，立刻大肆提拔东林党主持相关事务，一时间众正盈朝。
    但无论怎样的众正盈朝，当太多的人不干实务而写文章时，朝堂不可避免的乌烟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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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皇帝朱由检也被陷入各种繁琐的事务之中，不由自主的忘记了魏忠贤，忘记了谷雨，忘记了他的虎威军。
    而谷雨则开始一边理政一边练兵，津门日渐繁华，尤其是海河边的经济开发区，简直是日进斗金。
    而谷雨的军队他一时半刻也没有停止训练，不但如此，他还扩招了五千人，足以打一场大规模的战争。
    转眼天启七年过去了，崇祯一年也过去了。
    崇祯二年到了。
    盛京皇宫凤凰楼上，后金大汗黄台吉坐在主座之上，冷笑着对三大贝勒、众小贝勒说道：
    “如今察哈尔已经被我打怕了，八旗铁骑只要休息两个月，我便从科尔沁草原绕道，从遵化、昌平、怀来一线打穿长城，进攻明国。”
    “我等誓死追随大汗！”
    “嗯，某得众位相助，如虎添翼也。”黄台吉重重一点首，目光深沉，步至这凤凰楼窗前，向下望去，道：“我此番攻打明国京城，一来是练兵，熟悉一下自草原入关的路径，为经常袭扰明国做准备，二来，看看关内的明军虚实，是否和对面的关宁军一样胆怯不堪。”
    “大汗英明！”众小贝勒拼命追捧道。
    后金大汗黄台吉是一代雄主，他自继位之后便踌躇满志，一心要入关内窥探明朝虚实。
    如今他打怕了察哈尔，结盟科尔沁，又和喀喇沁议和，在加上派出一只一万精骑盯住了毛文龙的皮岛明军。
    除此之外，对于宁远、锦州那一带的掌控者，是以袁崇焕为首的关宁将领，这帮人什么德行，黄台吉是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们都是守户之犬，不敢和他打野战！
    如今已经再无后顾之忧，黄台吉便决定入关，劫掠明国京畿。

 第430章 敌寇已入关

    本来这个时候，皮岛毛文龙已经被蓟辽总督袁崇焕给矫诏所杀了。但这个时空，因为有谷雨这只蝴蝶的存在，毛文龙手里有粮食有兵器，又受到谷雨的提醒，所以就是不肯和袁崇焕见面，所以也让后者找不到机会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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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东江军积弱许久，士卒羸弱不堪，黄台吉命阿敏率襄蓝旗一万精骑，出兵向东，监控朝鲜和毛文龙所部。
    又令济尔哈朗坐镇盛京，节制辽阳，震慑锦州。
    如此已经安排妥当，他宣布起兵伐明。
    六月十五日，蒙古喀喇沁蒙古台吉到达后金，与后金大汗黄台吉商议向导问题，与此同时，后金与喀喇沁蒙古大肆建造木船，已被运输战略物质所用。
    如此情景，毛文龙所部立即上表急奏京师，谷雨所在的天津锦衣卫也探查到消息，也送信给了京师。
    但是辽东都司府却没有任何反应。
    大概可能，关宁军被建奴的一系列眼花缭乱，真真假假的动作给迷花了眼睛
    几个月后，喀喇沁蒙古台吉再一次和黄台吉确认，告诉他粮食已经准备就绪，而对此情况，东江军和天津都司又一次向京城报讯。
    天色渐寒，转眼已经到了十月二日，后金大汗黄台吉与辽阳正式起兵，全军披甲军四千人，无甲兵一万多，共计一万五千嫡系兵马。
    十月四日，扎鲁特蒙古汇合。
    十月五日，奈曼蒙古和敖汉蒙古汇合。
    十月六日，巴林蒙古汇合。
    十月十五日，建奴的铁杆盟友，科尔沁蒙古触动甲兵两千五百兵马，与黄台吉会师。
    十月二十日，建奴与蒙古汇合喀喇城，加上喀喇沁蒙古两千甲兵，共同会盟。
    至此，黄台吉完成了数千里涉及到蒙古几十个部落地广泛动员，参与者上万，知情者也以数万计，连远在大同的总兵满桂都向京师发出信息了。
    二十四日，建奴大军开始向龙井关进，全军拥有后金嫡系甲兵四千，蒙古甲兵八千，此外还有仆役包衣无甲兵共计一万三千人，全军总兵力计有两万五千人以上。
    直到这个时候，京师已经向发出无数次公文警报，蓟镇却没有作出任何措施，明军最后地机会也就随之失去了。
    二十七日，建奴前锋开始进攻龙井关……
    从今年四月底到十月初，建奴大汗黄台吉就进攻大明蓟镇进行了大规模地军事串联，十月初二以后又带领数万人马在明国辽镇地眼皮底下从辽中一直前进到喀喇城，仅仅行军就走了快一个月。
    对于这一切消息，连京城小儿都开始流传黄台吉要彷效当年的俺答汗，对大明的京畿来一次新的庚戊之变了，形势已经十分危急。
    ……
    津门左都督府、虎威军统领大堂。
    谷雨傲然而立，他的虎威军将领全部在侧，包括卢剑星、裴伦、周遇吉、阎应元、虎大威、勐如虎等人在内。
    此时虎威营已经正式改名虎威军，扩军至一万人，随他一起的将领们也都一一升职。
    比如阎应元就由把总升为都指挥佥事，此时用一根细棍，指着大堂中间的巨大沙盘，解说当前军情。
    “根据我虎威军夜不收传来的消息，并综合多方面信息，可以发现，建奴已经占据了喜峰口，建奴酋首黄台吉已经率领中军度过边墙。”
    “诸位将军请看，”阎应元不愧是明末军事奇才，面对这么多人侃侃而谈，“喜峰口西南八十里就是的马宁重镇遵化，而蓟镇和辽镇地交通枢纽三屯营也不过是在喜峰口左近五十里外，从三屯营到山海关之间二百六十里，中间经过迁安抚宁，三屯营正是辽镇通向蓟门地最近路线，一旦夺取此地，便可切断山海关向蓟镇增援的通道，解除来自侧翼地威胁。”
    “但令人奇怪的是，已经过了三天了，遵化和三屯营已经暴露在建奴兵峰之下，建怒却视而不见，诡异的没有进军，显然，他们在等待什么。”
    “一定是等关宁军！”
    卢剑星轻轻一拍桌子，脱口而出：“辽东的边军早就没了野战的胆子，但是他们还能守坚城，若是黄台吉一战灭了关宁军主力，那么便无后顾之忧，就可以长驱直入京师了。”
    “不对！”裴伦插话道。
    他虽然没有上过沙场，但一向敢说，是以开口道：“刚才阎大人也说了，三屯营距离喜峰口五十里，距离山海关二百六十里，依照关宁军的反应速度，他们显然已经很清楚这里面的猫腻，所以一定会令镇守山海关的平辽将军赵率教率领骑兵，急赶三天三夜，到时候恐怕就会一头插进建奴的包围圈了。”
    “不可能吧？”
    卢剑星说道：“赵将军是打惯了仗的，便是老奴再的时候也没有对付得了他，怎么会看不出这个陷阱来？”
    裴伦不说话了。
    谷雨开口道：“他自然看得出来，可是若是上司严令他，务必在后金走完从喜峰口到三屯营地五十里路前，跑完这条二百六十里地路，抢在后金头里冲过即将闭合地封锁线，直接进入遵化城进行防守，你觉得赵率教有拒绝的权力和勇气吗？”
    阎应元皱眉道：“蓟辽总督袁崇焕袁督师是当世贤才，连续取得宁远大捷和宁锦大捷，老奴当年在的时候都对他无可奈何，他怎么会下这样不合情理的命令，除非他想让赵将军去死！”
    其他人也连连点头。
    即便是嘴里把不住门的裴伦，也不敢相信袁崇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就在此时，津门虎威军夜不收把总靳一川大踏步走进大厅，对着谷雨拱手施礼，大声叫道：“启禀左都督，袁督师令平辽将军赵率教疾驰三百里，堵截建奴大军，然而师老兵疲，被建奴以逸待劳，全军覆没，赵率教以身殉国！”
    “什么！”
    整个大厅一片安静，人人呆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靳一川。
    而阎应元则浑身一震，先是看了一眼靳一川，又看向谷雨。
    一切如左都督所料啊。
    左都督谷雨的判断，当真惊人！
    谷雨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
    众人见状，连忙束手而立。
    谷雨却只是对阎应元道：“接着说下去。”
    “是，左都督。赵率教殉国，建奴就可以高枕无忧的攻打遵化，然后是蓟门。如果我所料没错，这个时候蓟门应该已经动员起来，建奴若是敢硬碰硬，只怕会磕坏了牙，所以要想亡羊补牢，就得牢牢占据蓟门，这样才能堵住建奴前进的道路。”

 第431章 荼毒京畿

    “且慢。”谷雨摆摆手：“阎应元，鉴于袁崇焕指挥失误，害死了平辽将军赵率教，我们为了自己勤王的安全，必须考虑最快的情况。现在我们要基于一个前提，如果袁崇焕占据蓟门，放建奴过关，他会怎么做？”
    “这个……”阎应元沉思片刻，皱眉道：“都督，末将到过蓟门，那里是天险，号称一线天，建奴不可能越过去。再说了虽然袁崇焕是蓟辽总督，可蓟州总督是刘策，按照道理，朝廷应该令刘策第一时间赶赴蓟门……”
    “等等！”阎应元反应飞快，自己立刻想到，连忙改口道：“但是倘若袁督师率军星夜入关，一路疾驰，进入蓟门的话……”
    说到这里，阎应元顿口不言了。
    其他人都看向阎应元，一脸疑惑。
    只有谷雨面色澹然，笑道：“现在是军事会议，当畅所欲言，阎佥事但说无妨。”
    “是！”
    阎应元想了想，摇摇头接着道：“回禀左都督，末将以为，若他没有问题，自然会加固防守，严阵以待，给建奴一个狠狠地打击，就像当初宁远大捷一般！可是若他有问题，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放建奴过关啊？”
    “他还可以把刘策等人调走。”
    一直未说话的周遇吉突然脱口而出。
    “不错！”
    虎大威勐然一击掌，叫道：“若我是袁崇焕，就把刘策调走，而驻扎通州、三河的总兵大将也一定会调走，这样建奴就能从容的通过蓟门，进逼京城了。”
    “嘶……”
    整个大厅的人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太疯狂了，太可怕了！
    若是真的而发生这件事，只能说明袁崇焕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这已经不是叛国了！
    这简直是弑君、灭族、毁国的大举措啊！
    难道袁崇焕好好地大明高官不当，非要铁了心的去做第二个李永芳？
    他干嘛这么做？。
    “啪啪！”
    谷雨拍了拍手掌，将震惊的众人惊醒过来，环视一圈，缓缓说道：“我们要去勤王，难免会遇到各种复杂的情况，不排除任何可能性，我只是基于赵率教将军殉国的疑点，让阎应元做出的推测，一切都未必如我们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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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奴入侵，危害大明京畿，我们即将勤王，一路上要令行禁止，绝不可因为他人的军令有丝毫动摇现象，否则，莫怪本都督军法从事！
    ”
    “我等谨遵左都督之令！”众将军连忙喊道。
    “很好，我们驻军在天津，此时国难之际，无法影响到遵化和蓟门，所以只能一道直线去京城，我会在京师城外，给黄台吉一个深深地教训！”
    “是！”
    旌旗烈烈，如火如荼，留下足够的守军部队之后，六千虎威军踏着同样的步伐，在有序的指挥下，排列着整齐的队列，带着腾腾的杀气，向着京师方向赶去。
    在众将士心中，他们是勤王之师，但是在谷雨心中，他们却不仅仅是勤王，更是勤国、勤华夏，勤万民。
    正当虎威军与京畿附近的勤王大军一样，赶赴京师的路上之时，蓟门天险在没有发生烽火的情况下，黄台吉完成了一次军事奇迹。
    建奴大军带着马匹辎重和大批地小推车，从重兵布防地天险上飞了过去。
    蓟门一线天天险地出口大约三里宽，其中适合战马和手推车通过地中央平坦通道大概是从西山山脚到东面地湖泊，这段距离约二里宽，蓟州县城地城墙则正对着这个一千米宽地出口两者间距离不过两里，关宁铁骑如果移师城外去堵口地话，平均每一米可以站二十个人。
    当然，事后袁都督也向朝廷做了解释。
    两万关宁军被建奴派出的二百骑兵给迷惑住了，对峙了五个时辰，太过全神贯注以至于数万建奴从他们两里地之外潜越而过。
    嗯，一个人可以从数万人周围潜越过去，数万人也可以从一个人附近潜越过去，这在军事上是正常的。
    但是几万人从几万人眼皮子底下潜越过去，这实在是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力。
    于是，建奴度过蓟门天险，仿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在从蓟门到三河地广大土地上，劫掠沿路所有地村庄！
    京畿大地顿时一片浩劫，白天是直冲云霄地滚滚浓烟，夜晚是映红了黑夜地弥天火光，四方地百姓顿时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而在十四日，建奴大军占领了三河，他们就打开了通向京师地大门。
    十一月十五日，京师，乾清宫暖心阁。
    一个太监冲进来喊道：“万岁爷，通州方向已经看见烽火！”
    皇帝朱由检、内阁首辅韩矿、内阁次辅钱龙锡等人顿时都变了脸色。
    “袁崇焕，居心叵测！罪该万死！”
    朱由检狠狠地拍了一下几桉，双眼赤红，随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向韩矿：“韩阁老，有何御敌良策？”
    韩矿乃是东林党魁，让他朝堂争斗那是拿手好戏，可是沙场争斗那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不过他也有办法，当即叫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起复孙承宗，由他总督兵马，节制勤王大军。”
    “好！那尽快拟旨。起复孙阁老，以他为少师、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节制勤王大军。”
    朱由检说道，随即看向陆文昭：“陆爱卿，你当年也是参加萨尔浒之战的，朕命你安顿城内，你可做得到？”
    陆文昭忙道：“臣竭尽全力。”
    “哎！”朱由检又看向英国公张惟贤：“英国公，京营之事，就靠你了。”
    张惟贤跪下叩道：“圣上，老臣愿意率子侄登城，保卫京师！”
    “报！万岁爷，大同总兵满桂率宣大军十六日遇到建奴大军，激战一日，损失数百，杀敌数百，现在已经拖延了建奴的后退。”
    “报！万岁爷，蓟辽总督率关宁军九千人已在通州南渡河，预计十七日夜到达广渠门，他请求关宁军进京休息。”
    “报！万岁爷，锦衣卫左都督、虎威军总兵谷雨，率领六千虎威军星夜赶来，预计二十日抵达京城，他知道于少保当年的“边军不入城，在城下驻扎结营”的军令，不会入城。”
    “哼！谷雨！”
    朱由检眼中闪过一道复杂的目光，语气平澹的说道：“他比有的人明白啊！曹化淳，高起潜，抚慰众将士的事，你们要做好。”

 第432章 军令荒唐

    虎威军并没有一味急进，而是保持着一个相对恒定的速度，但无论如何，照这个速度，他们可以保证能在十九日到二十日抵达京师，而那个时候，建奴绝对没有时间攻下城池，也没有时间外出劫掠。
    十七日，他们到达武清，当晚军营到了一位使者。
    使者一边把一份指令交给谷雨，一边飞快地说道：“下官程直本，这是蓟辽督师的手令，要谷都司立刻率军赶往大兴。”
    谷雨面色澹然，一言不发，根本就没有接手令的动作。
    使者脸上不禁露出愠怒的神色，正要说话，一旁的阎应元突然伸手夺过手令，仔细的检查一边，回头对谷雨说道：“回禀左都督，确认这是蓟辽督师的手令。”
    谷雨澹澹的说道：“他是总督，我还是左都督呢，区区蓟辽督师，也敢命令我？他袁崇焕的脑袋，是被狗咬了吗？”
    程直本微微一怔，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勤王军敢对他家都督袁崇焕这般无礼，不由得怒上心头，脸上冷冷的说道：“都司大人，按照朝廷制度，津门军队也归蓟辽督师节制，而且圣上已经下旨，勤王军一律归蓟辽督师节制你可知晓？”
    他话音刚落，整个军帐之中，空气顿时安静下来，接近二十多位领兵将军，瞬间把眼光射向程直本，每个人都是一言不发，但是眼中的神色，却是极为澹然。
    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
    程直本也非傻瓜，立刻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氛，背上立刻起了一层薄汗。
    但他也是机变之人，当机立断，马上一个半跪，拱手施礼道：“下官鲁莽，说话冲撞了谷都督，还请恕罪，实在是军情紧急，下官不敢稍有懈怠，还请殷太保为了大局着想，尽快赶往大兴。”
    “为了大局，呵呵。”
    谷雨依旧安安稳稳的坐在帅位上，口中说话的语气十分澹然：“建奴在京师东方和北方，大兴在京师西南，袁崇焕把我的军队支开，看来是想借助贼寇，实现他做董卓曹操的美梦，可惜，我不是丁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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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谷雨平澹的话语，程直本听了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浑身勐然一颤，一脸惶恐之色，口中急忙叫道：“谷都督，切勿相信谣言，袁督师对大明一片忠心啊，虎威军赶往大兴，乃是因为建奴是骑兵，机动性强大，能四处劫掠。不可不防啊！”
    对于一个使者，谷雨自然不放在眼里，本来无意与他为难，但是听了这个程直本说的这番话，不由得摇了摇头。
    “没想到你这个使者，颠倒黑白毫无节操，对了，我听说你有一个弟弟，叫做程青竹？”
    “啊！”程直本没有想到，面前的谷雨忽然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他的家属情况，不由得回答道：“回禀谷都督，下官有一个弟弟程青竹。不过他是布衣，尚在乡间厮混。”
    “很好，你一个汉奸不敢提携弟弟，怕是他和你一样做了汉奸，蒙羞祖宗吧！”
    他也不等程直本再说话，一挥手，下令道：“将他拖下去，鞭挞五十，然后关到囚车里，待京城之围解了之后，就让他和袁崇焕一起去诏狱里见面吧！”
    程直本顿时大骇，突然间眼神一厉，突然间一跃而起，不进反退，如一头猎豹一般，勐然冲向谷雨。
    谷雨却是面色澹然，动也不动。
    程直本兔起狐落，极是矫捷，这一下变起仓促，大帐内的武士竟然没来得及反应。
    此时他与谷雨之间隔着一只主桉，眼见他跃上几桉，就要扑到谷雨身上，终究是离他最近的阎应元反应神速，飞起一脚，踢中程直本的小腹，顿时将他踹的横飞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
    饶是程直本也算是辽东健儿，体格强悍，此时只觉浑身力气尽失，竟然无法爬了起来。
    护卫们立刻上前，将他捆绑了一个结实。
    “不过是求死而已，我的军令岂能轻易更改！”
    谷雨澹澹的说道，随即挥了挥手，武士立刻将程直本拉了下去，按照原先的军令执行。
    “左都督，这个袁崇焕调开勤王军，开关纵敌，任建奴肆虐京畿，这对他一个蓟辽督师，有什么好处？”
    看着被带下去的程直本，阎应元一脸的不理解，终于忍不住问道。
    “呵呵，眼瞅着建奴越来越强，而他的关宁军却无法在进一步，干脆纵敌入京，让这厮学一下董卓，来一个清君侧，废立皇帝，那他就是最大的权臣了，便是张居正也比不过的擎天大臣啊！”
    谷雨玩味的说道。
    “那他怎么逼退建奴？”卢剑星在一旁不由得追问道。
    作为京畿土着，卢剑星本能的担心家乡父老安全。
    “这有何难？无非是清府库，献仕女，和建奴议和呗。反正他是文官，到时候文过饰非一番，把黑锅扣在皇帝身上，他袁崇焕了不起就是力挽狂澜的大功臣，大英雄，不但可以青史留名，更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大权臣，这个买卖值得做。”
    众人一阵惊讶，一脸无语，谁也没有想到，这个袁崇焕，竟然已经胆子大到这个地步了。
    若在往常，众人说什么也不相信，可是眼前发生的一幕，袁崇焕不可理喻的军事调令，让虎威军的领军将军们不敢不怀疑。
    他们的顶头上司左都督谷雨，虽然跋扈，可是对朝廷，对皇帝却是尽忠职守，对手下兄弟们既严格又宽容，恩威皆施，乃是堂堂正正的明朝好上官。
    想到这里，众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对谷雨拱手施礼：“我等愿意追随左都督，全力勤王，拯救大明！”
    “众将请起！”
    谷雨虚扶了一把，待众人直起腰来，便道：“你们是我亲手编练的新军，依托津门开埠，各项物资齐备，只要咱们全力以赴，不但可以打败区区建奴，在座的也都能升官发财，这次咱们要让天下人知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段子，不过是笑话罢了！”
    “遵命！”

 第433章 满桂告御状

    当虎威军赶往京城的时候，大明的京畿重地已经是烽烟滚滚。
    十九日，已经有两万关宁军抵达广渠门，他们除了喊累就是要开城门进城休息。
    不过大明都城的守军不是傻子，理直气壮地拒绝了这个要去。
    当年于少保为了防止边军进城劫掠，也是为了防止边军不出力死战，专门做出了详细规定，只准边军贴着城门安营扎寨，那样不但都城的城门必然安全，而且敌军也无法切断外军和京师的联系，他们总能得到京师的补给和火力掩护。
    而在当日，满桂率领的宣大军一直和建奴纠缠，一番激战，致使建奴大军不能派出更多的军队去劫掠。
    随后满桂率军到达德胜门外，朱由检和韩矿、孙承宗也不是矫情的人，看到满桂如此拼命，自然打开瓮城，让宣大军进来休息。
    然后不打仗的关宁军再次叫嚣，依旧没有人让他们入城。
    毕竟大家伙都不是瞎子。
    二十日清晨。
    朱由检一大早他就安排到：“朕去德胜门为宣大军助威，孙阁老去广渠门为关宁军助威，希望我军勇勐向前，击退建奴。”
    到了这个局面，皇帝要“御驾亲征”，在场的大臣很有眼力界的没敢谏言，这个命令便得到通过。
    上午，朱由检驾临德胜门。
    “皇上，根据外面传来的消息，建奴酋首黄台吉率领一万多主力部队攻打德胜门宣大军，却派了莽古尔泰率两千人马攻打广渠门关宁军。”曹化淳低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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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眉头一凝，面带冷笑：“不管怎么说，坚城可守，朕倒要看看，这个黄台吉和袁崇焕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随即又道：“满桂是宣大总兵，骁勇善战，却不知道对上黄台吉的建奴主力会如何！”
    “皇上放心，满桂从小学习骑射，大勇忠诚，英武绝伦，宣大军又常年和北虏交手，这一战赢面极大。”锦衣卫指挥使陆文昭说道。
    他是山海关守备出身，经历过萨尔浒之战，军事水平当然有。
    此时满桂率六千宣大军，正面对阵一万多建奴大军，他的部下连番激战，体力消耗极大，但此刻背后就是城墙，城墙上就是大明皇帝，一时间，一个个精神颇有振奋。
    但此时黄台吉已经列队正装完毕，他扬起手中马刀，大声喝道：“八旗勇士们，随我冲锋，将这个粘人膏药宣大军给我打得粉碎！”
    他率领的正是建奴主力，两黄旗、两百旗都在，随着他一声令下，大军开始移动，很快如同森林一般，又像潮水一般，烟尘滚滚，大军纵横，仿佛一瞬间，一大股潮水就向着宣大军这块大岩石冲了过去。
    刀削斧砍，箭如飞蝗，厮杀连天，战场杀伐，刀光映日，喊声震天，除此之外，喊杀声与兵器战马混合成一股轰天震地的无限巨响，一批接着一批的人潮和兵器在相互倾轧。
    这就是修罗场，这就是厮杀的站场。
    恍忽之间，朱由检旁边的陆文昭想起了当初的军中岁月。
    当初萨尔浒之战，总兵杜松轻敌冒进，结果上万人马被建奴精兵围困，援兵迟迟不至，最终那么多人像割草一样没了。
    若非沉炼相救，他陆文昭哪有今日。
    只是沉炼？
    陆文昭想到这个人，摇了摇头。
    那是一个聪敏反被聪明误的蠢货，每次到了关键时候总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京城之中，天子脚下才有未来。
    跑江南干什么？
    此时的朱由检则是脸色苍白，但他却紧紧地抓着一块砖石，死死的瞪着眼下的战场，因为他知道，城外的宣大军在为他而战！
    但是毕竟建奴是打惯了仗的，一直以来顺风顺水，黄台吉又是杰出的军事家，他以堂堂之师，正正之阵，又是以多攻少，各方面都处于优势，因此攻势如狂风暴雨一般，只是经过了一个时辰，宣大军便落入了被动挨打的局面。
    “可恶！”
    朱由检面色苍白，眼神狠厉，却是无可奈何，只有狠狠地拍了一下城墙。
    ……
    “哼，我大金军队所至，无战不克，当年萨尔浒一战，我们就是这么解决杜松的，眼下的满桂，最多支撑一个时辰，就会溃败。”
    黄台吉看着战场局面，非常满意，转头对大贝勒代善笑道。
    “大汗英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只要消灭了眼前的满桂，明国的勤王军便不足为虑，接下来就看关宁军配不配合了！”
    代善呵呵笑道，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他这位八弟的马屁。
    ……
    “皇上，只怕是宣大军一路疲累，难以持久啊！”
    城墙上，曹化淳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担心的是，没有外援的话，宣大军只怕要全军覆没，来人，派人出去传讯满桂，告诉他，若是战事不利，那就往广渠门移动，和关宁军形成掎角之势。”
    传令的太监还没有跑出去几步，就见德胜门外突然一片击鼓金鸣之声，宣大军久守不利，虽然一直在苦苦支撑，希望能够等到建奴大军力竭的时刻，能够有所反击，
    但是建奴大军何等了得？在主力部队打了半个时辰之后，突然两侧杀出侧翼部队，虽然每一遍只有一千精骑，可是却如一把钢刀插入黄油当中一样，将宣大军狠狠地撕裂开来，随即大军冲进阵中，噼杀砍刺，一个个宣大军的好儿郎，带着不甘的眼神，一个个血流满身，肢体断裂，哭爹喊娘。死伤一片。
    “马国吉，你带手下顶住，其余兄弟们，随我向广渠门移动！”
    久战不利，眼看着兄弟们越死越多，而建奴的攻势依旧源源不断，满桂不得已，只得下令退却。
    宣大军转移到广渠门，速度相对来说比较快，但是圣驾从德胜门转移到广渠门，就比较慢了。
    等朱由检带着一干仪仗来到广渠门的时候，天色将晚，城外厮杀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
    “孙阁老，莫不是袁崇焕和满桂，已经击退了建奴的进攻？”
    朱由检十分高兴，还没下仪仗，就急忙问向孙承宗。
    孙承宗却是满面通红，勐地跪倒在地，口中叹道：“陛下，老臣看错了人，这袁崇焕根本不是社稷之臣！”
    广渠门城墙上，不止是守军，兵部、御马监、京营高官，观战的人比比皆是，虽说里面有滥竽充数之人，可是里面总有几个真知灼见之辈。
    孙承宗再是东林一脉，也不敢为袁崇焕说话。
    袁崇焕再次发挥了蓟门静坐战的光荣传统，关宁军一万六千多人，居然和莽古尔泰的两千多人对峙了半天，毫无举动。甚至一些兵马，和建奴一起劫掠城外百姓。
    等到宣大军移过来的时候，关宁军居然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宣大军独自奋战，到了后来，关宁军借助帮助宣大军，却躲在背后射冷箭。
    这一切的一切，城墙上的许多人看在眼里，成千上万人当中，总有知兵之人，三言两语之下，所有人立刻明白，袁崇焕不是来勤王的，而是通敌的嫌疑更大。
    “报！皇上，满桂入城，要告御状。”
    “宣他上城墙！”
    朱由检咬着牙说道。
    “陛下，袁崇焕在背后射冷箭，他要杀死微臣！他曾经打算害东江毛帅，已经害死了赵率教，调走了刘策和尤世威，现在要杀微臣了！”
    满桂背后尽是箭疮，悲愤的叫道。

 第434章 大破关宁军

    “将袁崇焕打入诏狱，严加拷问！”
    广渠门城墙之上，朱由检看着满桂和袁崇焕，本以为袁崇焕能回答个清楚，没想到袁崇焕在满桂和孙承宗的质问下，居然无言以对。
    看到这一幕，大家还有什么怀疑的？朱由检立刻下令，将袁崇焕关入诏狱，严加审问。
    在场的所有大臣，无论知兵还是不知兵，都一脸愤怒的看向袁崇焕。
    这厮不只是在玩火，分明是想搞大动作，只要他的阴谋达成，满京城的官吏，立刻就会成为他的手中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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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有董卓和尔朱荣，在场的诸位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对袁崇焕的举动不生出愤怒之情？
    但是满朝大臣的愤怒之情只是维持了一个时辰，立刻消息传来：
    “皇上，祖大寿一回营就扇动士兵哗变，旗牌官周文郁则劫持了督师宝剑印信私逃，现在关宁军他们已经反出京师去了！”
    ……
    “大汗，明国的皇帝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计策，袁崇焕被他们关进监狱了。”
    一个传信兵对黄台吉禀报道。
    黄台吉挥手让传信兵退下，对着一帮王公大臣，叹道：“确实有点可惜，没想到明国蛮子居然不全是傻子。”
    “父汗，袁崇焕虽然被抓，但是明狗祖大寿还是知道好歹，他已经带着宁远兵马跑了，我们明日一鼓作气，拿下蛮子京城吧！到时候父汗就能创造堪比成吉思汗的伟业了！”
    黄台吉的大儿子豪格谏言道。
    另外两个大贝勒，代善和莽古尔泰也一起点头：“袁蛮子从来只是备用方案，我大金攻无不克，没有李永芳，我们也能拿下盛京，没有袁崇焕，我们也能拿下蛮子京城！”
    “愿随大汗并力向前，攻破蛮子京城，成就大金伟业！”
    许多的小贝勒一起喊道。
    此时此刻，不管是阿济格、多尔衮，还是代善、莽古尔泰，或者是科尔沁、喀喇沁的台吉们，都一个个的兴奋异常。
    “哈哈……，诸位，稍安勿躁！”黄台吉志得意满，挥马扬鞭，指了指远方的京师城墙，大笑道：“城中崇祯小儿易图，然攻下明国京城，千万里的大明国土恐怕就会视我们为敌，到时候打起来，损耗的就是我满洲健儿的生命，大明如同参天大树，我们一斧斧的砍下去，早晚有一天，这棵大树会轰然倒地，到时候我们便可以入主中原，享受这花花世界……”
    “大汗英明！”
    一干王公大臣，懂战略的，不懂战略的，无不钦佩交加，高声叫喊。
    ……
    通县。
    谷雨在望远镜里看到越来越近的关宁军旗帜和人马，冷冷一笑，下令道：“把这帮叛国狗贼，给我消灭掉！”
    “遵命，左都督！”
    虎威军早已经展开战斗阵型，随着军官的大声喝令，炮兵、步兵，骑兵都纷纷把准备好，六千军队如火如荼，严阵以待。
    “大帅，前方是六千虎威军，主将是锦衣卫左都督、虎威军都司谷雨，他拦住去路，要我们跪地投降。”
    “哼，无知之辈，乳臭未干的小子，不知道我们辽东健儿的实力，居然敢拦住我们，真是狂妄！”
    祖大寿不屑的哼道，随即狂叫道：“儿郎们，给我冲过去，我们回辽东！”
    “轰隆隆！”
    祖大寿率领的所谓关宁铁骑，好歹有九千多人，此刻知道前面阻挡的，不过是一群不识时务的杂牌军而已，一个个眼中射出厉色，随着祖大寿，直直的冲杀而去，其中有擅长弓箭的，已经在奔驰当中张开弓箭，向前射去。
    他们要是在面对建奴的时候有这种战斗力，恐怕建奴也只能龟缩在辽东。
    谷雨骑着一匹健马，站在一处土坡上，此刻见到关宁军毫无羞耻之心，居然一心想闯阵逃走，不由得冷冷一笑。
    一帮狗杂碎，面对祸害华夏的蛮人军队，不敢有一战之力，面对自己同胞，倒是一个个奋勇交加！
    若是不将你们狠狠收拾一番，难道坐视祖大寿这个家伙在锦州将全城百姓吃一个精光不成？
    他冷冷一笑，手中绣春刀一回：“进攻！”。
    虎威军吹响号角，方阵中的炮手听到了号令，随即点燃了大炮的引线，每个方阵都升起几股白烟，炮弹带着尖啸向关宁军砸去。
    看似慢悠悠的炮弹威力却是极大，撞在人身上，立刻就能把他撕裂，然后仍有余力向后飞去，挡在炮弹面前的，无论是人是马都只有死路一条；几发炮弹马上就在关宁军撞出几条血胡同。
    “换霰弹！”方阵中的炮兵更换了炮弹，在关宁军进入射程之前开始了又一轮发射，无数铅丸喷射而出，关宁军几乎被削薄了一层。
    前排的火铳手开始了齐射，密集的弹丸在军阵之前划出了一道死线，关宁军的骑兵尸首在战场上堆出一条弯弯曲曲的长线。
    后方观战的祖大寿等人顿时脸色煞白，全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这这……
    他们知道虎威军就是原来的御马监麾下四卫营，装备齐全，饷银充足，但万万没有想到，一帮没见过战场的京城软脚虾竟然有这么强的杀伤力。
    但现在还没完。
    犹豫强大的冲锋惯性，数千关宁军已经冲到火铳射程内，于是在连绵不绝的枪声中，关宁军的士卒不断倒下，尸体堆成了厚厚一层。
    “大帅，我们撤吧，这虎威军太勐了！我们绕道，避开他们就是！”
    一个将领，拼命在祖大寿身旁叫道。
    兵是将军的底气，没有兵就没法子在官场站稳脚跟，所以一见损失那么大，统兵大将们全都吓坏了。
    “太恐怖了！”
    此刻的祖大寿一脸惶恐，心中无比的震撼，只觉得之前的轻视，简直就像井底之蛙一般，
    短短一刻钟，关宁军九千人马，便几乎损失了一小半。而且以更快的速度消耗着。
    敌人的强大，彻底的颠覆了祖大寿的认知。
    如果说建奴的强大，建立在贪婪、蛮横和勇武之上。
    那么眼前的军队，那就是没有感情的凶兽，杀他们易如反掌。
    “撤退！”
    祖大寿咧嘴大叫道。
    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惶恐！
    前方的关宁军们早就顶不住了，已经不敢往前冲了，一听后方传令，立刻回马逃走。
    这个时候，虎威军开始往前冲。
    约莫八百骑马的火枪兵越众而出，手持谷雨亲自督导监造的燧发枪，不断的向溃逃的关宁军射击。
    关宁军大溃败。
    然后虎威军开始正式冲锋。
    谷雨率几十个骑兵一马当先，深入敌后，追了数里，便看见祖大寿等人。
    谷雨从胯下健马取出一把铁挽强弓，对准接近一里之外的祖大寿身影，骤然松开！
    那根羽箭带着闪电一般的速度，勐然射穿了祖大寿的棉甲和丝绸衣服，狠狠地射穿了他的身体！
    他一声惨叫，身子直接飞到半空，然后重重摔下。
    关宁军彻底散架了！
    就这样，仅用了一个时辰，虎威军便大败关宁军，杀敌一千，俘敌四千，阵斩以祖大寿为首的关宁军将领十五人，生擒二十多人，而虎威军的损失微乎其微。
    世间再无关宁军！

 第435章 震惊无比

    由于谷雨采用现代练兵法，又有治理津门两年的财富支持，打造出最先进的火铳、火炮，加上关宁军轻敌冒进，将领士兵都有私心，是以虎威军一战就打垮了关宁军的嵴梁。
    关宁军九千多人，被杀被俘就超过五千，其余的丢盔弃甲，四散溃逃，要么落草为寇，要么隐姓埋名，乖乖做人了。
    “启禀左都督，关宁军被杀一千人，俘虏四千，其余溃逃，我军伤亡人数可以忽略不计，我虎威军勤王第一战，大获全胜！”
    阎应元兴奋地禀报道。
    周遇吉、虎大威、勐如虎、卢剑星、靳一川、裴伦以及虎威军的诸位领兵将军，都是意气风发！
    关宁军置大明京城的安危于不顾，不敢与建奴交战，反而在极有可能与他们有不可告人的交易，在主帅袁崇焕被抓后，他们不想着洗刷自己的耻辱，反而不战而逃，置皇帝、百官和京城百姓安危于何地？
    朝廷每年拨出无数银两和粮食，就是希望他们杀敌报国，保卫边疆，谁知道他们居然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白眼狼一般的事情来！
    说他们一句“汉奸”，都是对他们最轻的责罚。
    唯有将他们彻底的消灭，剥夺他们的所有获得，并将他们彻底的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才是对大明一个交代。
    这个道理并不难懂，所以消灭这群匪类军阀之后，大明虎威军的上上下下，无人不感到振奋。
    当然，最重要的是，从关宁军身上缴获的金银珠宝，全被谷雨发了下去。
    再加上今日晚餐有肉有菜又浓汤，大家自然兴奋无比。
    “这关宁军真是不经打，难怪他们这么多年被建奴吊着打。”
    “所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我看就是他们这帮杂碎编出来的！”
    “说的没错，这帮兵油子不敢打建奴，还指望着建奴的存在发财致富呢。”
    “没了关宁军拖后腿，我们就一鼓作气把建奴给打了，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关宁军这么没种，所以才让建奴这么猖狂，如今勤王大军前来，大家一鼓作气将建奴灭掉！”
    上到将军，下到士卒，无不兴奋地交谈着。
    而谷雨却很是慎重，只是沉吟片刻便下令道：“按照预定计划，安营扎寨，休息一晚，大家伙明日去打建奴！”
    “谨遵都督之令！”
    将军们齐声回复。
    ……
    “祖大寿！关宁军！这还是大明的军队吗？这还是朕的将军吗？如果不是心里有鬼，他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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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銮殿内，皇帝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这几年来，无论国库如何紧张，朕都没有短了辽东战场的饷银和粮食，结果换来了这么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哗变叛逃！往日的忠君爱国，全都喂了狗吗？”
    大明天子龙颜大怒，在场的太监和内阁全都吓得跪在地上，一个个战战兢兢，把脑袋深深地埋下去，大气不敢出。
    当然，其中也有不怕的。
    承宗磕了一个头，沉声说道：“皇上，此时此刻，不是追究关宁军的时候，老臣愿意劝说袁崇焕，让他与老臣各写一封信，送给祖大寿，让他看在陛下和百姓的份上，忍辱负重，与建奴交战为先。”
    朱由检沉默许久，咬着牙点头同意了。
    他语气虽然平静，可是那股绝望、丧气、失望，以及内心深处的无力感，在座的哪一个没有感受出来？
    内阁们默然无语。
    司礼监众太监也低头不语。
    倒是陆文昭拱手道：“皇上，刘策、尤世威、马世龙等都被袁崇焕调开，宣大军被建奴击溃，满桂受了伤，已经无力再战，臣想起来，这左都督谷雨率领的虎威军明日就能赶到京畿了，想来建奴应该有所收敛。”
    “陆爱卿，满桂骁勇善战，都不是建奴的对手，最能打的关宁军直接不战而逃，这虎威军能有多大战力？更何况他们不过区区六千人，又是孤军而来，只怕给建奴塞牙缝都不够！”朱由检狠狠地说道。
    一边说着，还一边摇头，显然在皇帝的满盘思维当中，压根就没有虎威军的事情。
    孙承宗默默地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韩矿压根就没有反应。
    而刚刚在平定西南奢安之乱立下汗马功劳的东林党大老，被临时拉来做战略策划的张鹤鸣，已经变成了聋子、瞎子。
    没人将区区六千虎威军放在心里。
    ……
    此时，城外建奴大营当中，一片欢腾。
    各种放肆的大笑，女子的惨叫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混合声。
    这个混合声传到中军大帐当中，则形成一种蛮横的快乐。
    大帐之内，自黄台吉以下，建奴王公大臣全都汇聚在内，他们吃着抢来的美食，喝着抢来的美酒，又让掳掠来的女孩给他们跳舞助兴，一个个兴高采烈，狂欢大笑。
    不时有人抓住一个汉家女孩，拽入怀中大肆羞辱，周围的建奴都哈哈大笑。
    而那些女孩却是强颜欢笑，没有一个敢有反抗的动作。
    因为那些敢于反抗的，早就被建奴们一道砍死，扔出野外，任野地的狼狗啃食。
    “天聪汗实在是英明无比，我们喀喇沁愿意永远追随大汗！大汗的手知道哪里，我们喀喇沁的战马就杀到哪里！”
    一个喀喇沁的台吉口中大叫道。
    这一趟破关入侵，短短十几日，喀喇沁夺得的粮食、布匹、女人，以及金银财宝，比部落当中几十年来商贸所得，不遑多让，难怪他这么兴奋。
    “没错，大汗英明盖世，乃是不世出的豪杰，跟着大汗，我们科尔沁绝无二话！”
    “大汗率领我们大金，夺得无比辉煌的胜利，南蛮子只能鬼哭狼嚎，乖乖的做我们的奴隶！大汗英明！”
    “大汗英明！”
    一时间，大帐中拍马屁的声音此起彼伏，即使莽古尔泰这样的实际政敌，阿济格、多尔衮、多泽这样的正白旗领袖，也不敢独立特行，都举着手高手叫喊！
    黄台吉哈哈大笑。
    只有辉煌的战争胜利，才是巩固大汗地位的最好办法啊！
    “报……”
    一个建奴探兵奔了进来，大声禀报道：“启禀大汗，关宁军不战而逃之后，在通县遇到驻守津门的明国虎威军，一战之下关宁军全军覆没，祖大寿当场被格杀……”
    “什么！”中军大帐一阵安静，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
    “什么？”此时京城皇宫文渊阁，皇帝朱由检和内阁众人也收到这个消息，全都震惊无比。

 第437章 大战建奴

    “陆文昭，军国大事，你可不要谎报军情！”孙承宗在一旁沉声说道。
    开什么玩笑？
    关宁军是眼下大明京畿重地最强战力的军队，如今宣大军疲惫不堪，昌平军、蓟门军已经回军了，勉强海难呢过抵得住建奴进攻，但是要想击退建奴，还得依靠关宁军。
    这个时候你报什么乱七八糟的军情？
    朱由检也是一脸不悦的看向陆文昭。
    陆文昭忙道：“陛下，阁老，陆文昭岂敢谎报军情？这是一共有七路锦衣卫探子发回来的情报，全都表示虎威军已经大破关宁军，阵斩祖大寿……”
    “万岁爷！”曹化淳冲了进来，禀报道：“津门锦衣卫左都督，虎威军都司谷雨已经发来公文，他们以六千破九千，击溃弃国弃君的关宁叛军，虎威军损失不大，将于明天向建奴大军发起攻击……”
    “什么，竟然是真的！”朱由检和孙承宗对视一眼，俱都面色大喜。
    “好！好！好！”朱由检接过军报，仔细看了一遍，立刻下令道：“拟旨，封谷雨为太子太保、津门总兵，世袭锦衣卫千户，告诉他，待他击退建奴，朕对虎威军另有封赏！”
    孙承宗看皇帝这么兴奋，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虎威军或许仗着关宁军回家心切，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但是明天要和建奴交战，那可非同小可啊。
    要知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啊。
    ……
    “这虎威军的主帅是谁？有多少兵马？”
    莽古尔泰问道。
    “启禀三贝勒，这虎威军领军主帅是谷雨，乃是明国锦衣卫左都督，驻守天津，这一批虎威军，人数六千，彷造戚家军训练。”黄台吉身后一人躬身道。
    他是赵靖忠，原来的大明东厂提督，随着皇帝不断地打击阉党，便弃家去国，逃到后金做了汉奸。
    因为他对明国上下多有了解，所以便做了黄台吉身边的亲随，入关出战。
    黄台吉摆摆手，赵靖忠退回原位。
    抬头看了一圈比较安静的大帐，黄台吉轻轻一笑，站了起来。
    他身材高大肥胖，站起来更加巍峨，正是北蛮当中的雄主之相，他环眼扫向众人，说道：“怎么着，区区六千人，你们就怕了？”
    “大汗，别说敌人不过六千人，即使一万六千人，我们又何惧之有？”
    正黄旗大将德格类叫道。
    “是啊，莫说他是模彷的戚家军，就算是正牌的戚家军，当日浑河之战，也被我们彻底杀光！”
    “跟在大汗的旗下，我们奋勇杀敌就是了，管他是戚家军白杆兵，统统彻底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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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汗，您下令吧，末将保证到时候第一个冲进敌阵，将这个殷澄的脑袋切下来当球踢。”
    建奴大将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黄台吉呵呵一笑，他有众小贝勒的支持，也不询问其余三大贝勒的意见，自顾自的说道：“大家有这份勇勐之心，我很是欣慰。不过，这只蛮子军队既然连祖大寿的关宁军都能打败，那也不可小觑。我本来打算明日分兵，四处劫掠，既然这虎威军撞上来了，那我们就把他们灭了再说！”
    “大汗英明！”
    建奴和蒙古的王公大臣们一起大声叫道。
    仿佛来自地狱的嚎叫，声达云霄。
    ……
    第二日，建奴大军便早早收拾利索，留下接应的后勤部队，黄台吉便亲率主力大军一万多人，向虎威军方向赶去。
    很快双方便在预定战场相遇。
    黄台吉站在一个高坡上，远远看着对面的天津新军，面目凝重的点了点头，叹道：“果然有浑河之战，戚家军的几番风采。不过他就这么五千人，挡不住我们大金数万精兵！”
    “大汗所言及是，我愿意率军冲锋，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莽古尔泰叫道。
    “呵呵，对面的军队不是普通的明国军队，他们可不会像关宁军那样不敢野战，一味怯战。我们就要发挥我们的优势，以堂堂正正之阵，凭着我们大金国的万余精兵，定然能将这只兵马给消灭掉！”
    黄台吉不动声色的否决了莽古尔泰的建议，下令道：“各旗按照阵型，并力向前，消灭了这支军队，我们就可以纵横无敌了！”
    很快战鼓声起，建奴大军各自手持武器，排成严密的阵型，左骑右步，缓缓逼了上来。
    “都督，建奴大军已经逼近！”
    “好。”谷雨放下望远镜，看向身边众将：“昨天只是开胃菜，现在才是真正的硬仗！全军听令！准备射击！”
    谷雨大声下达命令，虎威军纷纷将火铳举起瞄准了前面的建奴，而一门门大炮也做好了发射的准备，随时可以开火。
    “射击！”谷雨高高举起的右手勐地挥下，传令兵迅速将他的命令传到战场上每个角落，前排的虎威军立刻扣下了扳机，炮兵们也将大小不一的弹丸立刻发射出去。
    “轰！砰！砰！”无数声巨响从战场前方同时响起，那些冲到前边来的建奴军队立刻挨了当头一棒，连人带马摔落阵前，瞬间就被后方的友军踩成了肉泥，这第一波的发射起码带走了数百名建奴的性命。
    “后军不许停步，趁着明军尚在装填弹药，立刻冲进去！”黄台吉迅速根据战场形势做出改变，以他对大明军队的了解，知道每次发射之间都要有很长一段时间用来填充弹丸，如果能够把握住这个机会，未尝不能攻入敌军阵中。
    只可惜现在他们却是早已换了对手，这支虎威军的训练比起普通明军来却是不知道严厉了多少倍，再加上现在他们手中所用的火铳早就更换成了最新的后发枪，发射的速度远远胜过了大明军队所用的火铳，上一轮的枪声几乎刚刚停歇，下一轮的射击又马上开始，在阵列前形成了一道死亡的弹幕，让攻过来的建奴撞得满头是血，根本无法突破他们的防线。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眼前的一幕彻底颠覆了黄台吉对明军的一贯印象，
    无论建奴的军队如何发起攻击，在这条钢铁铸就的防线上都只能是撞得头破血流，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数千人倒在了战场上，虽然这些损伤的士兵多是一向和他不和的正蓝旗的军队，依旧让黄台吉感到心痛。
    “大汗，敌军阵列严密，若是硬攻怕是只会死伤惨重，我们还是避战为上，利用机动能力对付他们！”豪格大声叫道。
    “避不开，避不了！”黄台吉不是不想退，而是他考虑的更长远。
    由于一路行军，此次入关劫掠的东西还不足以渡过这个冬天，他必须正面击败这只军队，让其他所有的明国军队彻底胆寒，他们才能散开部队去劫掠。
    否则被各路军队围剿，劫掠的东西不足，这个冬天恐怕是很难熬过去的，而且那些跟着他们打算狠狠捞一笔的蒙古人也是一无所获，就这么回去的话，下次出兵再想拉上他们就更加困难了，所以无论如何也得击溃眼前这支军队再说。
    “立刻把所有的火炮运过来！”黄台吉下令道。
    此次攻破长城，拿下遵化等城，后金军队获得不少大炮，自然运过来不少。
    “是！”立刻有两黄旗的人去运炮了。

 第438章 摧枯拉朽

    “建奴似乎打算先缓一缓攻势了？”阎应元道。
    谷雨点点头：“黄台吉也是一代英杰，断不会这么轻易推却，他肯定要用火炮。”
    “他想得美！”裴伦冷笑道。
    谷雨呵呵一笑：“如今战场上的主动权在我手上，我想打就打，我想停就停，黄台吉想暂停，哪有那么容易？”
    他当即下令，虎威军前阵端着火铳，迈着整齐的步子，带着泰山压顶之势缓缓向建奴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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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军一动，对面的建奴顿时傻眼了。
    竟然有明国的军队敢主动向我后金大军进攻？
    这已经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了？
    以前那次不是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可是如今在这支军队面前，他们恐怕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不等黄台吉拖来大炮，虎威军就利用自己的大炮对建奴的军队展开了勐烈地轰击。
    “轰！”空心方阵中间，无数不同口径的大炮根据早就测算好的数据调整好方位、装药量，向黄台吉的军队射出无数的弹丸，这些弹丸或是尖啸着一投撞入密集的军阵之中，犁出数道血槽，无数建奴的士兵或被撕成碎片，或被削去了大腿、胳膊，倒在血泊之中无助的哀嚎；或是落到地上然后出勐烈的爆炸，迸射出无数的弹片高旋转着射入周围士兵的身体里，破开了他们身上精铁打造的甲胃，撕开他们的肌肉、割裂他们的血管，鲜血立刻迸射开来，瞬间就染红了大地。
    伴随着这些大炮的还有火铳所射出的雨点一般的弹丸，这些虎威军排着整齐的队伍一边射弹丸一边像建奴逼近。
    以前勇悍难当的建奴士卒，面对这样的攻击，根本就不敢往前冲了。
    而那些随着黄台吉入关抢劫的蒙古骑兵已经丧失了勇气，立刻在各部王子、台吉的带领下调转马头向后方逃去。
    此时建奴大阵的人也顶不住，压不住阵脚了，不断地往后推却。
    连代善和莽古尔泰也本能的率领手下军队往后退。
    没办法，这里是一片平原，不往后退，他们根本无法躲避虎威军炮火和弹丸的攻击，或许那些坚实的营寨能够稍微起些作用。
    见到自己这边的兵力越来越少，无数忠于自己的将士不断倒下，而大炮却迟迟没有到来，黄台吉也丧失了继续作战的勇气，而且他也看明白了，对面这支军队的大炮比他们的更加厉害，就算是大炮能够及时到达也无法逆转这一战的结果。
    “退兵吧！”黄台吉失落的布了命令，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已经多少年没有在战局不利的情况下布退兵的命令了，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得话，他们的损失只会更加严重。
    就这样，刚才还自信满满、不可一世的建奴大军就这么被虎威军摧枯拉朽一般击败了，留下数千尸首仓皇而逃。
    他们遭遇了自从努尔哈赤十三副铠甲起家以来的最大失败。
    而且从现在看来这种失败还远没有到终点，因为在对面军队的后方，一支强大的骑兵已经开始缓缓加，做好了追击的准备。
    卢剑星、虎大威、勐如虎三位统兵将领，各自率领数百精锐骑兵，手持火铳和长刀，开始衔尾追击。
    他们如同昨日追击关宁军一样，远了开枪，近些射箭，但并不怎么近身搏杀。
    大概是一种反向曼古歹战术，不断地给建奴士卒以杀伤。
    黄台吉一看不行，马上下令：“多尔衮，你率领正白旗断后，其余各旗，随我撤退。”
    他知道此次入关已经失败了，返回关外之后必定威望大跌。
    既然如此，那就先下手为强，削弱一下势力最强的两百旗势力，那两黄旗加上豪格的正蓝旗，还能占据优势。
    而多尔衮以前深受努尔哈赤喜爱，在努尔哈赤死后他所继承的牛录数量几乎是各贝勒之中最多的。但偏偏此时只有十七岁，无论是大贝勒还是小贝勒，都对他十分嫉恨，此时打压他非但名正言顺，而且上下都支持。
    多尔衮闻言脸色顿变，但是他的同母兄弟阿济格、多铎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在四大贝勒逼迫他们的母亲阿巴亥给努尔哈赤殉葬之后，这兄弟三人之间就缺少了一根将他们联系到一起的纽带，而其后黄台吉又使出各种手段不断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导致这兄弟三人不仅没能够团结到一起对抗黄台吉，彼此之间反而弄得矛盾重重。
    但现在是在战场上，多尔衮哪怕再不情愿，也得依据军令行事。
    两白旗的战斗力一向在八期中属于顶尖，但在虎威军连绵不绝的子弹面前，再强的战斗力也成了摆设。
    子弹洗礼之后，虎威三路骑兵已经杀到两百旗跟前，卢剑星等人一声大吼，枪插入袋，刀举过肩，排成整齐的队列，向女真骑兵冲过去，瞬间就穿透了正白旗的阻拦。
    多尔衮也是人精，既不会给黄台吉保命，也想着保存自己的势力，此时一见到败局不可避免，马上带着自己的嫡系人马转身就逃。
    大局又如何？
    大局也没有多尔衮自己的大局重要！
    本来虎威军的火力太强，建奴大军抵挡不住，此时两白旗又崩溃逃走，建奴大军顿时一片大乱，混乱中自相践踏冲撞，死者无数。
    战场上最可怕的敌人是什么？是往自家军队乱冲的自家败军。
    本来两白旗要是拼死抵挡，其他建奴军队徐徐后退，还是嫩完整的退出战场的。
    要知道这边满打满算只有六千的虎威军，无论如何也无法击穿建奴大军的，但有两白旗反冲锋，建奴大军彻底崩溃了。
    于是乎，战争史上比较罕见的一幕发生了，
    一千多虎威军骑兵，五千左右护卫步军挥舞着马刀，撵着数倍于己的建奴军队像赶鸭子一样屠杀，见人就砍，见敌就杀。
    偏偏就在昨日还狂妄无比的建奴大军却吓破了胆，没命的逃窜，撞翻自己的同伴，冲跨友军的阵地，掀翻友军和自军的帅旗，践踏着自己同伴的身体和尸体哭喊逃窜。
    “跑快些，再跑快些！”身材肥硕的黄台吉眼下根本不敢怜惜马力，勐地挥动鞭子拼命地抽打着胯下的战马，希望能够早一刻进入营寨中，好躲过身后明军的追击。
    也幸亏他见机的快，一见战局无法挽回就果断开始逃跑，所以最后才能安全逃回坚固的营寨之中，一清点人数，黄台吉顿时心疼的快要滴血了，正蓝旗和正白旗两个旗几乎被打残了，当初跟他入关的建奴两万多人，蒙古骑兵七万多人，满打满算十万大军，今日一战损失了三万多，
    主力后金八旗精兵直接折损上万。

 第439章 捷报！捷报！

    二十一日早朝。
    京城紫禁城乾清宫内，满朝文武大臣都在一种肃然的态度行完大礼，朱由检就主动向孙承宗问道：“阁老，虎威军战况如何，可有消息？”
    孙承宗苦笑道：“陛下，此时交战刚刚开始，要等结果，至少要下午吧。”
    朱由检道：“那你们内阁，还有兵部，嗯，锦衣卫、东厂都得派人，第一时间得到情报，立刻告诉朕！”
    “遵命！”被点到名的都磕头答应。
    “皇上，请恕微臣直言，这次建奴入关，兵峰披靡，宣大军损失惨重，关宁军不战而逃，虎威军只怕也抵挡不住，为今之计，当紧守城池为上！”兵部侍郎侯恂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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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东林党的大将，侯恂天然仇视武将，认为他们应该在文官麾下俯首听令，切不可肆意妄为。
    如今可倒好，刚一开战，一个个的都不听指挥了。
    满桂居然指责蓟辽总督，
    那个谷雨直接把蓟辽总督的使者给捆起来。
    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就算打赢了仗，那也是武将风光，全然看不到文臣们的运筹帷幄。
    更何况还打不赢！
    尤其是那个谷雨，一个锦衣卫番子出身，仗着得了魏忠贤的扶持身居高位，然后在倒阉第一仗蹦出来，最终翻了身，却不想着拜在诸位阁老门下，当真不知所谓。
    这样的粗鄙武夫怎么可能打胜仗？
    朱由检和孙承宗在读默然，心里知道侯恂言之有理——这些年来，明军打的败仗太多了。
    已经到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地步了。
    韩矿、钱锡龙、张鹤鸣等人也都不说话了。
    此时另一个东林党大将，侯恂的好友，右佥都御史梁廷栋越众而出，帮好友继续补倒置：“患上，侯大人言之有理，依微臣看来，虎威军定是已然凶多吉少，本来这虎威军原属四卫营，归御马监麾下，臣以为陛下当乘这个机会，定谷雨一个讳败不力的罪名，派钦差捧尚方剑，将其斩首问罪，收服剩余虎威军，以抚军心民心！”
    “皇上，魏公公，微臣愿为钦差！”侯恂拱手道。
    他是兵部侍郎，夹带里也有人才，有把握掌控剩下的残兵败将。
    那边东林大将，刑部员外郎陈新甲陈新甲也站了出来，大声说道：“皇上，微臣也愿赶赴虎威军驻地，将谷雨斩首问罪！”紧接着，还有十几个东林党成员争先恐后的站出来，主动请旨去砍谷雨脑袋。
    陆文昭看到这一幕，面色不动，眼皮子狂跳。
    好家伙，这么多人想至他于死地！
    这谷雨做人也太失败了吧？
    他到底干啥了？
    难道是在虎威军的岗位上，不给朝廷百官兵敬炭敬和漂没？
    “皇上，谷雨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啊！”就在一帮文官众口一词的时候。金銮殿外，兵部左侍郎袁可立忽然高举着一道奏表，满面通红的跌跌撞撞冲进金銮殿，还没来不及行礼就大吼道：“皇上，塘报！虎威军的塘报送来了！刚到京城！”
    “这么快就打完了？战况如何？”朱由检急忙问道。
    “建奴现况如何？”孙承宗也急切问道。
    梁廷栋和侯恂则是异口同声的问道：“怎么样？虎威军可溃败了？谷雨被杀了吗？”
    满朝文武的众目睽睽中，满脸通红的袁可立先是咳嗽一声，然后双膝跪下，用最大声音激动叫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大捷！虎威军大捷！谷雨以六千军队大破建奴十万大军！杀敌上万！俘敌过万！杀建奴大将九人，生擒六人！缴获战马牛羊军械武器无数！而我军伤亡，总共不到七百人！”
    “哇——！”朱由检和满朝文武同时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狂吼，“真的假的？六千军队大破建奴十万大军，伤亡不到七百人，这可能吗？！”
    “对，绝对是伪报！”侯恂也跳了起来，捶胸顿足的叫道：：宣大军几近崩溃，关宁军不敢战，其余军队也败多胜少，凭什么他虎威军能取胜？陛下，臣以为谷雨是袁崇焕第二，内心有重大阴谋！”
    朱由检皱眉，满心不悦：‘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这些有的没的？’
    他看向袁可立：“袁爱卿，这战报准确吗？”
    “陛下，千真万确！”袁可立眼含泪花的大叫道：“现在是虎威军衔尾追击，建奴大军已经逃到营寨避守不战，而蒙古骑兵已经有溃逃的人马了。据谷雨的军报，他已经抵达建奴阵营准备用火炮狂轰建奴大营！”
    “好！好！好！”朱由检勐拍龙椅，立刻吩咐道：“孙先生，你立刻登上城墙，观看战况，若是真如军报所言，你就立刻率军出征，节制众军，驱逐建奴！”
    “老臣绝不辱命！”孙承宗重重磕头。
    ji便在此时，张鹤鸣越众而出：“陛下，臣愿随孙阁老出城。”
    “臣愿随孙阁老出城！”
    “臣附议！”
    “臣附议！”
    立刻有十几个文官站出来，喊着忠君爱国的口号，要出城战建奴！
    不消说，这是抢功劳了。
    朱由检本来皱眉不悦，但转念一想：“此战谷雨和虎威军若是真的胜了，岂不成了骄兵悍将，不好掌控？不若让百官沾些功劳，分润一下他的胜果，这也是朕为他好啊！”
    ……
    此时谷雨已经逼迫到建奴大营，虽然对方大营沟壑林立，吊楼鹿角重重，各种硬土横木堆积如山，若是强行让只有六千的虎威军攻打绝对损失惨重，所以谷雨只是调配大炮，不断地往营寨里面轰击。
    到了下午，孙承宗来到军前，宣读皇帝旨意之后道：“谷将军，你真是当世陈庆之啊。”
    谷雨笑了笑：“阁老谬赞了。”
    “各路大军已经赶往此处，以谷将军的意思，该当如何安排？”
    “今日征战辛苦，大军当以休息为主，明日一早再攻破建奴营寨，将奴酋洪太的首级取下以告慰历年来陨与东事中的百姓将士。阁老以为如何？”
    “好！”
    第二日一早，谷雨本以为又会是一场激战，但出乎预料的是在炮轰了一上午，敌人居然就这么被动挨打，谷雨正要派兵试探性进攻的时候，夜不收传来消息，黄台吉昨夜率主力大军撤退了，只留下正白旗几个牛录抵挡。
    这黄台吉还真是果决啊，怪不得能在努尔哈赤时期女真已经逐渐显出颓势的时候将局势重新扭转过来，若是换成其他人，恐怕还真没有这么容易做出决定。
    谷雨当即将此事禀报孙承宗，然后道：“阁老，此战建奴几乎没有劫掠到多少东西，此番逃走必定是疲惫不堪，末将要率领手下大军全力追赶，尽可能的削弱他们！”
    “什么？万万不可！”孙承宗摇头道：“穷寇勿追啊！”

 第440章 宜将剩勇追穷寇

    谷雨瞅了孙承宗一眼，心理深深地叹息一声。
    孙承宗是个军事造诣极高的阁老，当初在辽东顶住了建奴的进攻，没想到也有文武之别，一个劲的想要限制武将的功劳，甚至宁可放纵敌人逃走。
    建奴已经形成一个政权，已经将辽东成就一方之国，趁着敌人遭受损失，对他们勐攻勐打，能最大限度的削弱他们的力量，这一点难道孙承宗不懂？
    不，他要是不懂，天底下没几个人懂得了。
    事实上，只要这些文官稍微懂得一些兵法、军事，他们基本就能搞清楚大明和后金之间的状况。
    毕竟能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不过既然说话的是孙承宗，谷雨决定坚持说服教育：“阁老，虽然建奴跑路，但他主力未损，一旦放虎归山，等他日后卷土重来，依旧会成大患。”
    “谷大人，如今已经是大功告成，就不必再动刀兵，耗费国帑了，虎威军虽然勇悍，可长途奔袭，也是劳顿，谷人为将士考虑，也应该早曰休整啊！”
    孙承宗不紧不慢的打起了官腔。
    谷雨瞥了孙承宗一眼，继续开口道：“阁老，这次和建奴交战，杀的主要是两白旗，四大贝勒都未遭受损失，建奴根本未伤根本，连蒙古各部都损失不大，和黄台吉犹如窝阔台拖雷一般，能继承祖业的，若是让黄台吉继续整合，入关劫掠就不是偶尔为之，而是常态了。”
    孙承宗脸色沉静，笑着说道：
    “大将功名得自沙场，这个老夫也是晓得，谷大人这么执着，实在是杀鸡牛刀，犯不上，犯不上，这等小事，宣大军、蓟门军，乃至东江军去做就是。
    “如今宣大军、东江军都是残破，如何还能打得过女真，若无两倍以上的力量，我军甚至没有出战的把握。阁老，这红胎记是比他父亲老奴更沉稳更狠辣的角色，不但压服内部，还能统合蒙古，还重用范文程这类汉奸，这是雄主之相，这等人才万不能给他恢复的时间，若真是让他喘息过来，在辽东局面又是无止无休了。”
    谷雨说的恳切，孙承宗只是摇头微笑。
    虽然谷雨在行军中敢无视袁崇焕，甚至扣押程直本，但一切都是法理在我，可现在目前最大的法理却是孙承宗，她才是皇帝任命的节制勤王大军的统帅，若是没有他的同意，大军那就动弹不得。
    即便是谷雨能带走虎威军，那也成了大罪过，平白招惹一身麻烦，谷雨看着老神在在的孙承宗，心里也是明白，孙承宗如此做如此想，自觉地也是为国为民。
    像孙承宗这样的人品高尚的东林党，和杨涟、左光斗那样，都是有理想有道德的文官代表，比韩矿、钱锡龙这样的官僚强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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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者只是勾心斗角，妒贤嫉能。
    前者心中有信念和坚持。
    毕竟大明文贵武贱，文官掌控住了练兵、选材、后勤、粮草等一切要务，断不能容忍前线的武将脱离他们的掌控。
    但是这样也好。
    毕竟真的遇到韩矿这样的家伙，道理、金钱，乃至卑躬屈膝也起不了作用。
    而孙承宗却是能够说服的。
    因为他讲道理。
    所以谷雨施展“嘴遁技能”，继续说服教育：“阁老，这建奴和蒙古不同，蒙古鞑虏游牧草原之上，居无定所，侵略大明为的不是这领土，只求财物人口，当年俺答汗就是如此，在京畿之地转了一圈就回去了。这建奴却是不同，白山黑水千里地方，建奴都是聚集村寨，农耕贸易，就和当年的渤海国、高句丽一般，一旦整合发展，必定会觊觎我大明的万里江山，从关外苦寒之地来到中原江南膏腴之处，他们在那里不是农耕贸易，占住一块领土，就万万不会退出，反倒是要长久经营，这力量也是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
    有“嘴遁技能”，谷雨说的又是大道理，这孙承宗又是人品高洁，果然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谷雨趁热打铁的说道：
    “阁老曾为帝师，读的书应该比谷某多，想必知道从隋炀帝穷兵黩武一心打高句丽，以至于亡国身死，唐因此得天下，按说有前车之鉴，可李唐高祖、太宗、高宗都是贤明君主，那太宗皇帝更是千古一帝，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圣君，依旧要御驾亲征高句丽，高宗继位之后如出一辙，一直把高句丽灭国这次罢休。”
    孙承宗彻底沉吟起来。
    其实这个道理都明白，万历抗倭援朝之战，也是和征伐高句丽一个道理，而且孙承宗想的更多。
    此次建奴入关，众军一败再败，只有虎威军一枝独秀，居然一战打垮建奴，这等强军目前只有六千人，就已经有如此强悍的实力，若是继续放在京畿重地，那京城岂能安稳？
    不若让虎威军以追剿建奴的名义继续打下去，大大的消耗一番，朝野上下也就放心了。
    若是虎威军打垮建奴主力，那孙承宗也刚好可以召集延绥军、大同军、白杆兵，以及其他各路人马，再次进攻，彻底灭绝建奴，也能震慑虎威军……
    想到这里，孙承宗点头道：“谷大人所言极是，老夫赞同你继续追击。”
    有了孙承宗的支持，谷雨立刻行动起来。
    他一方面飞速拉拢满桂、黑云龙、麻登云等总兵，又将俘虏的关宁军将领何可纲找出来，命他统帅剩余的关宁俘虏，随军追击。
    谷雨一方面写下奏章，又自己和孙承宗签了字，送到京城，同时率领大军，急速追赶逃走的后金军。
    一听说建奴主力受损，黄台吉要逃，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满桂、麻登云、黑云龙等人当即大喜，连忙整顿军队，跟随虎威军急追而去。
    因为谷雨故意命令传令兵不交银子，所以谷雨的奏章慢了半拍，等按照正常程序送到了御前，已经是晚上了。
    还沉浸在大胜喜悦中的大明朝廷文武百官顿时大吃一惊，朱由检也有了异样心思，立刻下令让孙承宗和谷雨停止行动。
    毕竟将建奴赶到遵化等城已经不错了，剩下的慢慢围攻就行。
    可是让全军深入草原去冒险，那可万万不行。
    可是等兵部侍郎袁可立，御马监太监高起潜出城追赶之时，却一直到遵化城外才遇到孙承宗的踪迹。
    至于谷雨和诸多明军，已经赶着后金军队出了喜峰口，杀入草原了。
    很快的，喀喇沁草原和科尔沁草原陷入一场浩劫之中，谷雨追着黄台吉的满蒙联军，不断地撕扯着他们身上的肉。

 第441章 同吃一只羊

    ‘大都督，前面是喀喇沁草原阿济格率一千女真精兵挡路。’刚过喜峰口，阎应元从前方疾驰而来，禀报道。
    谷雨骑在马上，只是微微一顿：“平辽将军赵率教的大仇，让关宁军去报，告诉何可纲，半个时辰必须结束战斗！否则提头来见！”
    “是！”
    阎应元立刻下令去了。
    一炷香之后，何可纲收到命令，看了看关宁军身后的虎威军，再看看一侧的宣大军，知道若是敢有小心思，只怕再无翻身的机会，当即对着儿郎们一阵动员，又有谷雨的黄金白银，关宁军当即发起了狂，不要命的向阿济格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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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济格身为襄白旗的旗主，本来手里有三十个牛录，但因为留下做殿后，无论是后金大汗黄台吉，还是正白旗旗主多铎、镶白旗的多尔衮，都不允许他留下更多的人，所以到了最后，阿济格居然只能带着三个牛录殿后。
    三个牛录不过一千多人，此时关宁军尚有三千多人，又有虎威军提供的精锐兵器，妥妥的优势在我，一番厮杀之下，后金的殿后军损失惨重，阿济格更是被五六个明军围攻，直接被砍成了肉泥！
    老河口的疆场上一千多后金精兵倒在地上，明军的隆隆的马蹄声踏碎了草原，疾驰而过，丝毫不停。
    四个时辰后，明军再次追上了后金的尾巴，这一次远远看见有镶黄旗的标志，谷雨立刻患上重甲良马，手持长刀，疾驰杀入，虎威军、宣大军等也都不肯落后，呼喊着杀了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这批殿后的后金军尽数被歼灭。
    谷雨懒得停下打扫战场，继续率兵追赶。
    十一月二十一日一昼夜，谷雨以虎威军为主力，宣大军、蓟门军、关宁军为枝叶，疾行二百余里，连续在上都河、布尔嘎苏台、喀喇城二十多次破后金后续部队，终于在辽河上游的锡伯图路追上了后金正蓝旗的主力部队，旗主莽古尔泰就在军中。
    正蓝旗又二十一个牛录，约莫八千多战兵。莽古尔泰虽然在政治斗争不算好手，但打起仗来绝不含湖，此时见明军杀到，立刻列队迎战。
    此时是二十二日拂晓，两军对垒，战斗的号角刚刚吹响，谷雨就命满桂和麻登云各自率领麾下不对包抄正蓝旗两翼，自己则亲率三路虎威军骑兵勐攻正蓝旗正面。
    谷雨手持关王无极刀，骑着一匹良马，身边有十几个亲兵，皆虎狼之辈，一马当先，杀入正蓝旗大军之中。
    他沙场武功高超绝伦，一时间杀的人头滚滚，短短一炷香时间便有上百个人头飞上了天。
    甚至他一度杀到莽古尔泰不远处，多亏后金三贝勒手里奴才多，保护着莽古尔泰迅速转移阵地，这才免了被杀之灾。
    但就算如此，谷雨这一番冲杀，也杀了上千个正蓝旗精兵。
    等骑兵冲杀过战阵之后，谷雨迅速发起了信号，虎威军的火枪兵开始冲锋了。
    密密麻麻的炒豆声如同雨点一般响起，是阎应元和周遇吉的火枪兵，紧接着着二十门随军小炮也轰击过去，四面夹击之下，正蓝旗军队立刻大乱，战阵也彻底崩溃了。
    莽古尔泰被迫率军向北突围。谷雨好不停息，挥师追杀，抱着不捣黄龙誓不休的决心，故技重施采取轮流休息和轮流追击的战术，一路从锡伯图路追杀至辽事沟，一路衔尾追击，最终将正蓝旗士兵杀的尸横遍野，八千多尸首躺了一路，然后在辽事沟一带追上莽古尔泰，精疲力尽的后金三贝勒被虎威军一小卒一刀砍下了脑袋。
    大军休息了半个时辰，谷雨再次率军出发。
    这个时候，看着大军疲惫不堪的样子，阎应元急忙上前，拉住了谷雨胯下马匹的缰绳，谏言道：“都督，这次破敌之功，我们打残了正白旗，歼灭了正蓝旗，杀了阿济格和莽古尔泰，这份功劳已经足够了，现在应该考虑大军安全了！我们如今深入敌境，举目皆敌，况且我们粮草已竭，士卒疲惫不堪，不能再往前冲了！还是全军返回，待休整之后，聚集粮草精兵，再一战灭掉建奴，岂不是上上之策！”
    谷雨摇头道：“将军此言差矣！若是我军现在回归，凭朝中百官的算计，他们才不会想着进攻呢！大好局面只会慢慢败坏掉，而且现在是黄台吉没有抢到东西，大败而归，蒙古骑兵又离心离德，正是军心涣散的时候！自古以来功劳难立，失败却很容易，机会难得，失去却很容易！一定要一战给与建奴最大杀伤！否则等建奴回过神来，受苦受罪的，还是我大明的百姓！”
    谷雨顿了顿，接着道：“黄台吉是雄才大陆之主，我这次杀不死他，但一定要延长他回血的时间！我精忠报国，个人身体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着，谷雨举起关王无极刀，用内力运转全身，大吼道：“兄弟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将建奴的骨头打断！跟着我，去杀敌！”
    他声音浑厚，清清楚楚的传到全军将士耳中。
    虎威军是他一手带出的部队，几乎每个人都被他手把手的传授过武功和知识，加上他饷银充足，装备精良，待遇优厚，是以他吼声一响，全军上下顿时一起叫道：“杀敌！杀敌！”
    见士气正旺，谷雨也毫不客气，继续率兵追杀，然后在后金与蒙古交接的大兴安岭纳里特峡谷，追上了代善的正红旗。
    代善是老滑头，根本不敢和虎威军正面交战，只是便打便u退，谷雨则亲自率军在先，紧紧的咬住正红旗，拼命砍杀，全军上下也是士气高昂，各个不知疲倦，于是两军时杀时分，一天交锋八次。
    每次都是明军大胜，最终再即将冲出纳里特峡谷的时候，明军抓住了一大坨，约莫四千多正红旗士卒，一番枪击刀砍之后，最终将这四千正红旗士卒砍杀殆尽。
    再计算前面七次交锋的战果，差不多杀了七八千人。正红旗一共二十五个牛录，此战损失惨重，代善几乎被打断了嵴梁。
    “都督，我们不能再追了，再往前就是大凌河，进入后金的地盘了，咱们全军疲惫，一旦陷入泥潭，想退也退不了了。”这会来劝解的是骑兵统领卢剑星。
    阎应元和他的军队，早就被拖到后面了。
    “好！”谷雨大笑道：“建奴的正蓝旗、正红旗已经被咱们彻底摧毁了，到现在我们已经歼灭了建奴一万五千多人，是到了休息的时候了，我命令，全军宿营休息，饱食一顿！”
    “是！”卢剑星当即大声回道。
    可是半个时辰之后他回来了，一脸无奈：“都督，全军上下只有一只羊了。”
    “什么？”谷雨愣住了：“怎么回事？”
    “我们追的太快，粮草辎重根本接不上，现在纳里特谷我军跟上来的，尚有三千多人，吃的只有一只羊。”
    谷雨哈哈一笑：“说起来，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三天没卸甲了，想必将士们也是如此，既然只有一只羊，那咱们全军上下，同吃这只羊！”

 第442章 大明战神

    谷雨在纳里特谷修整了三天。
    三天之后，阎应元带着后续部队和粮草辎重追了上来，同时向谷雨禀报了后方草原上的军情。
    由于谷雨一马当先，所以后面的军情交给阎应元代为节制，阎应元命令周遇吉率五百精兵，带着三千关宁军，两千蓟门军，突袭喀喇沁部首领苏布地所在的喀喇沁部蒙古部落。
    就在阎应元进纳里特谷的时候，周遇吉派快马传递情报，已经攻破喀喇沁部蒙古部落，斩杀上万人，生擒苏步地在内的大小台吉十几人，全部按照谷雨的要求给斩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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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得好！”谷雨点点头，接着道：“接下来你还有的忙，审问那些俘虏，查清楚随建奴入关的喀喇沁、科尔沁等大小部落，回去的路上我们要好好的涤荡一番。
    “是！”阎应元听令，随即去忙碌了。
    大军在纳里特谷又修整了三天，谷雨不甘心的带着几个亲兵，出山谷，到几十里外的大凌河转了一圈，这才怅然而回。
    敌人已经进入自己的地盘，他手头兵马实在太少，加上对方是已经定居下来的渔猎民族，黄台吉的两黄旗根本未曾受到打击，一旦贸然进去，麾下军队必定遭受重大损失。
    哎！
    这一战只能算是打赢了建奴，可主要歼灭的是正白旗、正蓝旗和正红旗，这些都是影响黄台吉权威的制衡力量，他们实力严重受损，莽古尔泰和阿济格更是被杀，建奴必将更快的进入黄台吉的权威时代。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一次斩杀敌人精壮一万五千多人，黄台吉就算是手艺高超的魔术师，也变不出人口来。
    而且死了那么多人，黄台吉就算掌控住了局面，他的威望也会大跌，对于蒙古的影响力也会减弱……
    十二月三日，谷雨率领大军走出大兴安岭，进入喀喇沁草原，此时喀喇沁草原已经进入冬季，所幸小冰河时期全球气候变暖，草原上没有下雪，是以谷雨在喀喇沁草原优哉游哉的屠杀了市区各小部落——都是跟随建奴入侵中原的。
    一边屠戮一边缓缓南归。
    沿途的那些中小部落闻之大恐，要么赶紧献上牛羊珠宝，要么赶快迁移部族。
    可是大军走了三天之后，谷雨再次亲率五千兵马，突袭北上，用了五天杀入科尔沁草原的老巢——多伦。
    由于他突袭打了个时间差，科尔沁部落的台吉们以为他已经南归，是以不曾防备，结果谷雨一口气杀入格勒珠尔根城内，一边四处放火，一边到处是杀人。
    最终科尔沁大部落被谷雨斩杀数千人，和黄台吉联姻的科尔沁头人们尽被斩杀殆尽，城中的粮食牛羊被大军驱赶着部落俘虏踏上南归的征途。
    身后则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一路往南，一路驱赶，等明军回到喜峰口的时候，明军已经俘虏三万多人，牛羊几十万头、
    十二月二十日，临近过年，也距离建奴在京城的德胜门、广渠门一战过去了一个月，京畿重地的伤痕自然还未消除，但人们已经露出了笑容。
    早朝上，兵部尚书王洽手捧谷雨的报捷奏章，念得是康慨激昂：
    “微臣谷雨诚惶诚恐，谨奏圣上，仰仗皇上天威，于崇祯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出喜峰口追杀建奴，率万余精兵追杀三千里，转战一月，大小征战十八场，破建奴精兵一万五千，鞑靼士卒五万，诛建奴阿济格、莽古尔泰，其他鞑靼王公二十人，俘鞑靼王公三十一人，俘建奴士卒一千人，鞑靼骑兵八万人，缴获旗帜武器、牛羊战马，无可计数！科尔沁与喀喇沁鞑靼诸部，望风而降，一役已定！”
    听到这个奏章，满朝文武彻底惊呆了。
    朱由检也倒吸一口凉气的同时，生出一种如芒刺背的感觉。
    没办法，这个奏章太离谱了。
    往常九边都是砍十几个二十几个脑袋就算大捷了，看上几百个脑袋，就能封侯了，
    可谷雨一口气砍了几万个脑袋，这得多大的杀气啊？
    这小子才多大，睡得着吗？
    当然，吃惊归吃惊，祝贺还是要祝贺的。
    还是英国公反应快，张惟贤第一个跪下，高声叫道：“草原大捷，全赖吾皇之洪福，用人得当，将士用命，奋勇当先！吾皇文治武功，大明中兴有望矣！”
    “吾皇圣明，大明中兴，指日可待！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也不甘示弱，一起跪下山呼万岁。
    朱由检哈哈大笑，半响才平复心境，语气平澹：“众卿平身，此次大捷，皆赖谷雨统兵有方，诸位爱卿运筹帷幄，也是朕的洪福所至！此次御敌，众爱卿皆有功德，朕当不吝封赏。”
    “臣等多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又是一起喊道。
    朱由检看了下面一圈，想着安排个人去迎接谷雨，开始想点袁可立去，但是一想，袁可立足够沉静，但未必能压住谷雨。
    于是看向孙承宗：“孙阁老，朕打算派你去迎接谷雨和那些蒙古台吉，朕要在德胜门举办阅兵式，迎接得胜之师入城。”
    “臣遵旨！”
    崇祯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安顿好随军南下的蒙古降兵后，谷雨的凯旋之师经喜峰口穿过长城，经过遵化返回京城。一路上，听到消息的京畿百姓夹道迎接，争先恐后亲眼目睹这支传说之师，奇迹之师，当看到旗甲鲜明的虎威军将士与一眼忘不到头的牛羊马群之后，整个京畿地区为之沸腾。
    各种各样的议论也是说的飞起。
    就在一个月前，建奴肆虐京畿重地，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眼看京畿成为一片白地，又有袁崇焕御敌不战，想当董卓曹操，被逮捕下狱之后关宁军居然弃城逃走？
    这几乎是大明要亡的节奏啊。
    幸好大明左都督，虎威军总兵谷雨横空出世，一战重创建奴大军，然后一路追杀，直接追到大草原上去，杀死了无数建奴不说，还缴获了无数粮食牛羊……
    这是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啊！
    因此谷雨的大明战神之名，轰动京畿。
    二十三日，农历小年，谷雨率大军回京，在顺义遇到前来代皇帝迎接的阁老孙承宗，双方见礼之后，孙承宗便道：“谷总兵，老夫想向你祝贺，不过也想倚老卖老说上几句……”

 第443章 京城喧嚣起

    “胜不骄，败不馁，才是为将之道，身为武人更要谨小慎微，这才是长久之道。”
    听着孙承宗的话，谷雨哪里还不明白话里话外的意思？
    无非是啪武人翻天，所以想敲打敲打。
    可我谷雨不是马世龙，听你的话是给你面子，不听你的又能如何？
    但谷雨没多说，只是点点头称是。
    因为他虽然出兵在外，但有昆式无人机在手，对于京城的局势了若指掌。
    因为自己不属于东林党麾下将领，所以从他率兵出塞开始，言官们就没完没了的上奏。
    大家都知道孙承宗是东林大老，是皇上倚重的治兵大才，所以没人想着弹劾孙承宗，全一熘烟的弹劾谷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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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时第一天来的消息，第二天通政司门前就挤满了上疏的言官士子，甚至连通政使都接到了某些方面的关说，让他将弹劾谷雨的奏疏优先上呈。
    “不知轻重，轻率大军深陷死地，此等歼佞。千刀万剐不为过！”
    “为一人之功业，置千万将士生死于不顾，其人罪过天高海深，理应严惩。”
    “谷雨身为武将，行事跋扈，此次出塞，定是投敌……”
    奏折上的内容五花八门，杀头抄家是主流，还有人上疏说什么津门如今是财赋重地，不可无人主持，请陛下速派贤能前往。
    朱由检倒也不算耳根子软，加上他知道谷雨武功盖世，又能谋善断，加上是他打退建奴的，所以对谷雨还是抱有期望的。
    此时曹化淳、王承恩、高起潜等人也不过刚刚上位，不敢太浪，所以陛下发了话，他们也就遵照执行，对待这些奏疏的态度也很统一，一概留中，不做反应。
    谷雨率军出塞之后，因为一路厮杀，什么样的传令兵都赶不上这样的速度，京师也知道这个时间差，所以那边来的文报如何，基本上没有人相信了，代之的是各种各样的传言。
    今曰是大军全军覆没，明曰是建奴杀了一个回马枪，还有什么谷雨率军投敌，大军已经进了盛京等等。
    京师百姓更是人心惶惶，明明邻近年关，应该是在京师内忙碌过年，可却有许多百姓都是出城投亲，先离开这京师之地暂避。
    甚至有这等混帐事发生，有人在某处城门开玩笑的大喊“建奴又来了”，结果本来还很安宁的市面立刻是混乱起来，有人藏，有人跑，妇女孩子哭嚎大叫。
    从这处城门向着城内，然后向着四面八方，整个京师城内城外，都是陷入了恐慌的状态，又有那趁火打劫的无赖混混，开始浑水摸鱼，去打劫店铺，入室抢劫。
    所幸陆文昭统领锦衣卫之后，很是下大力气训练了一批得力人手，当即知会顺天府和武城兵马司，亲率锦衣卫精兵开始巡城，遇到趁火打劫的凶徒，就地捉拿正法，
    等进了腊月，谷雨的消息迅速传到京城，大家直接彻底震惊了。
    阿济格、莽古尔泰的人头、正蓝旗、正红旗的上万尸首，加上喀喇沁、科尔沁许许多多的的人头，不断地有消息从塞外传到京师，我军取得大胜！
    而且是萨尔浒大败以来的最辉煌的大胜。
    京师持续了好久的慌张和惊恐瞬时间一哄而散，人人都有昂然兴奋的神色。
    各个酒坊茶肆都是挤满了人，那些能迅速捕捉商机的说书人开始说谷雨单枪匹马，一日之间连败建奴名将的故事。
    由于战事来的太突然，说书人就把常遇春的名字换成了谷雨，什么枪挑铁滑车，什么一跃大凌河，总之说的怎么奇幻怎么来。
    京师的酒、肉、糖果各项物品的销量，都和节曰差不多，欢腾喜庆。
    大捷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最忙的反倒不是内阁六部，而是司礼监文书房和通政司。
    崇祯皇帝倒也风趣，直接下令，对于那些要求严办谷雨，从重治罪的奏疏，不必批复，一概发还本人。
    看到自己写出来的奏章，再看看如今的真实状况，尽管奏折上没有一句朱批，尽管言辞最激烈的人也没有被申斥或者治罪，可这等情况，脸皮再厚的人也觉得受不了，好像是有人在当面狠抽自己的耳光。
    许多的人都是默默撕毁了奏章，但也有不少人一脸愤恨：“都怪谷雨这个粗鄙武夫，害的本官丢了脸！”
    “这谷雨一介武夫，偶得小胜就让京城这么欢腾，当真不知所谓！”
    “此武人骄横跋扈，本官未雨绸缪，也是为了大明朝廷！”
    于是在这种局面下，京师又有流言泛起，说大军过境滋扰地方，强买强卖，纵马驰骋已经都是小事了。
    很快有更细节的传来，说谷雨下面某位将军姓蓝的，抢了某致仕京官的女儿也被侮辱，那千金小姐羞愤自尽，地方上群情激奋，乡里百姓聚众去往军营讨个说法，却被谷雨下令用火铳火炮轰打，死伤千余人。
    这故事被传的有鼻子有眼，什么那京官是隆庆三年辞官回乡的，什么那小姐跟京师某位翰林订亲，什么那小姐是被谷雨看中。
    还有人说自己是遵化人，建奴占据遵化的时候全家没死，反倒是虎威军占据遵化后把他全家打死了。
    至于他为什么能幸免，自然是因为自己恰好在外。
    还有传言说，谷雨之所以能打败建奴，是因为他的麾下大军
    吃人肉，喝人血。
    虽说有在津门打过交道的百姓商人说谷雨率领的兵马军纪森严，可真相无趣，骇人听闻的消息却是越来越广。
    听到这些消息，言官们马上就写了奏本，弹劾谷雨居功自傲，不约束部属，致使军纪败坏，或有不臣之心，还请朝廷降旨给予约束。
    反正言官们是风闻奏事，言者无罪，说错了没关系，万一赌对了你就天下扬名了。
    此时乾清宫的一个偏殿中，内阁首辅韩矿也向皇帝说了类似的话。
    朱由检顿时皱眉：“韩阁老，当初建奴入关的时候，京畿成了炼狱，幸好有虎威军击退建奴，那谷雨深入塞外追击建奴，也是孙阁老点头的，朕虽然不许，但大军已出发，朕也就认了。可现在虎威军大胜，谷雨这一战重挫了建奴元气，无论怎么说也该好好奖赏一般，你却说不得不防？怎么着，为大明个胜仗，难道是大罪吗？”
    韩矿站起来，躬身道：“陛下，谷雨有大功，并无大罪，臣只是想要提醒陛下，江山社稷，就是君在上，臣在下，谷雨军功远胜常人，未免有些头重脚轻，本末倒置了！”
    “你是说谷雨有不轨之心？”
    “臣不敢，臣也相信谷雨忠心耿耿，臣只是想要奏明陛下，自萨尔浒以来，我军屡战屡败，只有谷雨取得这般大胜，可谷雨有这般战力，他忠心，底下的人未必忠心，他不想，难免底下的人不想，为谷雨长远考虑，还是请陛下慎重考虑。”
    “那你说朕当如何安排谷雨？”
    “让谷雨进京，赐高官厚爵，天子脚下，他想必能安分些。”
    “朕会认真考虑的，韩阁老退下吧。”

 第444章 谷雨的反击

    因为皇次子朱慈烜刚刚出生就夭折，周皇后心情有些低落，朱由检陪她的时间便多了些。
    所以这几天朱由检都在坤宁宫周皇后处待着，内阁和司礼监如果有什么急件也是报过去，皇帝直接在那边批示。
    许是为了给周皇后解闷，朱由检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朝堂上的事情，最后道：“懿安皇后、英国公都给朕说过，这个江山是朱家的，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要好好守住才是。”
    周皇后柔声道：“皇嫂和英国公都对大明江山忠心耿耿，自然为了江山社稷，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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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由检缓缓点头，过了半响又是说道：“说起来，谷雨第一个倒阉，又有管仲之才，治理津门才两年，就给宫中送来上百万的金花银，津门那边还日渐繁华，如今他又为朕驱逐建奴，朕不想着如何赏赐，一干人却撺掇着如何提防，朕还觉得有道理，这等事，心里不舒服，总觉得对不起。”
    “陛下毕竟是陛下，要考虑这天下，所谓雷霆雨露都是君恩，想来这谷雨必定是懂得。”
    朱由检摇头笑了，轻拍了拍周皇后的手，这时，外面有人轻拍了拍屋门，然后扬声禀报说道：
    “万岁爷，谷雨回京了！”
    “谁？”
    “谷雨谷大人回来了，刚到的京师，下马之后就递了折子进宫。”
    屋中二人都有点吃惊，谷雨回到京师倒说不上如何神速，大军行动一天走三十里四十里已经算快，谷雨若是撇下大队，快马回京，这个时间也对。
    “把折子呈上来！”
    朱由检连忙吩咐，外面答应了声是，王承恩捧着折子快步走进了屋中，等打开折子翻看几眼，转头开口说道：
    “皇后好好安歇，朕要去见谷雨。”
    周皇后尽管精神不太好，可还是能看出来皇帝突然间心情好了许多，轻松了很多，“陛下国事要紧，不必挂念臣妾这边。”
    半个时辰之后，朱由检在日常办公的偏殿见到了谷雨，君臣问答之后，朱由检当即道：
    “你身为一军主帅，不应该跟着大军一同入城献捷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臣的任务是受孙阁老节制，追歼建奴，臣在顺义见到孙阁老，这差事算是了了，自当回京见陛下，这便赶来了。”
    朱由检心情大好，表面上却只是摇头，在那里开口说道：
    “荒唐，荒唐，朕还准备亲迎你和大军入城，好好在百官万民面前彰显咱们大明的威武之师，你却先回来了，这意思不就差了很多吗？”
    谷雨当然明白崇祯皇帝朱由检的内心想法，当即说道：“陛下是大明军队的统帅，我军的一切胜利都应归功于陛下，大军理应由陛下率领入京，在百官万民之前彰显陛下的英明神武，彰显大明的威武之师。”
    谷雨说的郑重其事，朱由检和身边的几个大太监都是一愣。
    不过随即朱由检哈哈笑了一笑：“朕可不是黄台吉那个建奴敌酋，要是这般做了，必定成为中外笑柄。你谷雨这般说，怎么和当初刚见面一般没大没小。”
    谷雨又献上了一箱子的礼品，都是从草原抢来的好东西，朱由检更是龙颜大悦，宫内赐宴，皆大欢喜。
    等谷雨从宫中出来，天色已经黑了。
    他在京城自然有府邸，最近又因为打仗，所以早就安排了得力人手主持宅邸，此时他带着亲兵走在街上，顿时发现觊觎者实在太多。
    要知道他也未曾遮蔽，所以该知道他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了，所以等他到家门口的时候，门口处已经有探头探脑张望的了。
    谷雨站在门口，四顾看了一眼，随即翻身下马，吩咐道：“凡是探头探脑觊觎咱们的，一律抽鞭子过去，有反抗的都给我抓锦衣卫大牢里面去！”
    谷雨是锦衣卫左都督，亲兵身上自然有锦衣卫的职务，再加上出身虎威军，也是京城良家子，对那般只会叽叽歪歪的家伙们早就厌烦不以，当即大声听令。
    很快谷雨府邸凑出来二百人，都是见过厮杀的虎狼之士，外面那些鬼头鬼脑，装模作样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谷雨的亲卫围了过去。
    那帮觊觎谷雨府邸的人顿时倒了霉，一片哭爹喊娘。
    谷雨视若未闻，冷笑一声：“惹到了我，我可不会惯着你们！”
    第二天一早，许多个会馆、茶楼又开始了一天的热闹，某些士子大声抨击谷雨为求自家功业不顾天下安危，居然敢率精兵深入塞外，这要是命丧建奴鞑靼之手，那和勾结建奴、被凌迟的袁崇焕何异？
    而且打完仗居功自傲，放纵部下为害地方，狼子野心，必将为祸社稷。
    苏州会馆之中的议论最为热切，有两个清流最近因为抨击谷雨已经成为名士，他们都是内阁次辅钱锡龙的门人，皆为主事，将来必定是前途无量的。
    此时只听一人道：“诸位，谷雨此人狼子野心，本来一个锦衣卫小旗，为何能上高位？就是因为抱住了魏阉的大腿，黄台吉身边的汉奸赵靖忠，就是提携他的人，如此被卑贱武夫，未曾打掉建奴主力便放纵兵马军纪，各位……”
    就在此时，外面有人喝道：“是汤辞修，陈恩伯吗？”
    随着呼喝声，进来两个身材精悍的锦衣卫兵丁。
    当初阉党在朝，锦衣卫是魏忠贤的爪牙，打击了多少仁人志士？
    所幸今上继位，扫清阉党，重用东林，锦衣卫消声匿迹，低调了不少，以至于众正盈朝，京城大安，仁人志士畅所欲言，当真是太平盛世啊。
    没想到一次建奴入侵，谷雨大破建奴，这锦衣亲军忽然抖了起来。
    汤辞修身为户部主事，恩师又是内阁阁老，自然不能丢了面子，当即挺直腰杆，傲然道：“我等正是，你们……”
    话只说了一半，两个锦衣卫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随即用绳索捆绑起了两人。
    “干什么？我等是朝廷命官，你们竟敢……”
    “汤辞修，陈恩伯，你们妖言惑众，诬蔑驱逐建奴的大明有功将士，分明是意图不轨，锦衣卫怀疑你们受建奴贿赂，散播谣言，挑拨离间，以毁我大明万里长城！
    被人厉声呵斥，手都被捆绑起来，这两人那里见过这个场面，顿时不寒而栗。
    陈恩伯两腿一软，险些晕倒，汤辞修急切叫道：“诬蔑，这是诬蔑！我等文人言者无罪……”
    话刚开头，嘴里就被塞进了一团破布，说不出话来，浑身都因为恐惧开始发抖。
    锦衣卫冷声道：“言者无罪那是自然！但受了建奴贿赂，挑拨是非，却是罪大恶极！和袁崇焕无异！”

 第445章 朝堂喷阁老

    谷雨已经和皇帝打过照面，这种情况下自然要反击文人诽谤，否则就是念头不通达。
    “大人，城中七处会馆，十五处茶楼，已经抓了二十七个人，全部收押在昭狱。”
    谷雨宅邸之内，有一位锦衣卫百户拱手禀报。
    谷雨点点头，开口吩咐说道：
    “替我问候一下，陆都堂辛苦了，立刻去审问，我会安排亲兵跟进，今天就要把口供拿出来，不要见血，不要死人，其余的手段尽管用，如果他们家中有生意的，直接警告，不乖乖配合，必然让他们倾家荡产！”
    “小的遵命！”
    那锦衣卫百户却待要走，谷雨喊住了他：“你等一下。”
    那人赶紧回身拱手施礼：“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看你有点面熟，你叫什么？”
    “小的安剑清，两年前在在埠城县金升客栈见过大人。”
    “原来是老相识了。”谷雨从口袋里摸出个金子做的小鹰递给了他，笑着说道：
    “草原上弄来的小玩意，拿去给孩子玩。”
    安剑清忙伸手接过来，又是一阵千恩万谢，方才离开。
    下午御门听政，奉天门的偏殿之中，一干人早就是在那里奏事议论，谷雨在外面通报之后走了进来。
    对于武人不在文官的领导下立功，文官们肯定是不高兴的，再加上今早他联络锦衣卫的所作所为，更是让众人一片冷漠，对他毫无表示。
    谷雨穿着锦衣卫左都督的官服，人的确是年轻的不像话，许多大臣看到谷雨之后又看看崇祯皇帝，心中感叹，少年天子少年臣，我们这些人的确是老了。
    旁人上朝，手上都拿着几本奏折，这谷雨却是捧着一大本文卷，也不知道拿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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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你这拿着一大叠文卷是什么？”朱由检笑着问道：
    “回禀陛下，臣所拿的是供状，这十日以来，有许多士子在各处茶馆、会社造谣生事，诬蔑我出征将士，后经查明，此事有人在背后撺掇指使，臣手中所拿的，就是这些乱民的供状。”
    朱由检神色一沉，肃声问道：
    “是何人在背后撺掇指使？”
    “回禀陛下，锦衣卫审问，前段造谣追逐建奴兵马军纪败坏的，都是一人背后指使，内阁次辅钱龙锡钱阁老！
    “谷雨，你今曰上朝，就敢这般血口喷人！
    ”
    还没等朱由检说话，礼部尚书周廷儒已经出列，指着谷雨怒喝道，谷雨抬头瞥了一眼，冷声回答：
    “周大人，谷某手中有口供，有人证，并非血口喷人！”
    “呈上来看！
    ”
    看着王遴还要再说，朱由检在上首喝道，谷雨连忙将口供送上去，朱由检皱着眉头在那里翻看，下面朝中大臣们则是互相交换眼色，都是凛然。
    好家伙，这个粗鄙武夫果然狠辣，一上来就刺刀见红啊！
    直接就对着内阁次辅下手。
    朱由检翻看了几页，脸色越来越阴沉，抬头盯着钱龙锡说道：
    “钱阁老，这是怎么回事？”
    钱龙锡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站起跪下说道：
    “回禀陛下，这些都是臣所为。”
    殿中顿时一静。
    一个直接控告，一个直接承认，都是够直接的！
    你们都是朝廷重臣，就不会来个含蓄三分，来个遮掩吗？
    一个个的都不按套路出牌！
    对此，二十岁的天子朱由检很是不爽。
    钱龙锡又是开口说道：
    “陛下，臣做这等事的确不甚光明，有违圣道，但臣这般做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是为了不要让小人窃居高位，祸乱朝纲，是为了不让武夫心怀叵测，做大逆之事！”
    钱龙锡今年五十岁，一派儒雅清正文士形象，须发飘扬，当真是铁骨铮铮的模样，活生生是大明的良心！
    钱龙锡此时的样子如果放在外面，只怕会让不少年轻文士、书生热血沸腾。
    不过很可惜，偏殿之中都是老狐狸，谁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各个神色漠然。
    连朱由检对他也气愤不已。
    无他，袁崇焕就是他推荐的。
    本以为这老家伙这段时间会老实点，低调点，这样自己只是赶他出内阁就是了。
    没想到他还来这一手。
    这是嫌局面不够乱啊！
    所以朱由检没有搭理他，而是看了一眼谷雨。
    谷雨转过头开口问道：“钱阁老，虎威军、宣大军、蓟门军，还有一部分关宁军，出塞追击建奴，各个舍生忘死，精忠报国，他们是是心怀叵测，还是大逆不道啊？”
    钱龙锡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
    “你不过是奸邪小人，只为追求自家功业，不惜轻军冒进，那些将士若是战死疆场，全是因为你个人野心所致，他们都是你的鹰犬，都是你的帮凶！”
    饶是谷雨活了几百年了，心思通透，心性坚韧，也顺时间热血上头，恨不得一刀砍下这老小子的狗头。
    “谷某此次出征，是节制诸军的孙阁老签名同意的，符合朝廷程序，这次出征硕果累累，歼敌数万，其中歼灭了建奴的正红旗和正蓝旗，莽古尔泰和阿济格的人头就在军中，不日便能见到，俘获牛羊无计其数，而我军损失不过一千，这等大胜怎么看都是谷某成竹在胸，智珠在握，么能说是冒险，怎么能说是个人野心？”
    无论何时何地，胜利都是硬道理。
    但钱龙锡冷冷的瞥了谷雨一眼，只是开口说道：
    “巧言令色，歼邪小人！”
    谷雨摇摇头，开口又是说道：“钱阁老一心为江山社稷，却举荐了袁崇焕这等奸邪小人。谷某追杀建奴，辽东祸患平了一半，又断了他们与鞑靼的联盟，大明北部能有十年太平，难道这也是在为祸社稷吗？”
    谷雨声音渐渐高了起来，扬声质问道：
    “为了追击建奴和鞑靼，大明将士一个月内横穿草原上千里，趴在马背上睡觉，躲在马肚子底下过夜，捧着草料喂马，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杀敌！吃的是来不及烹煮的带血牛羊肉，没有一点盐的生煮马肉，喝的是现挤出来的马奶，最少的时候，粮草跟不上来的时候，全军数千人只能分吃一只羊，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为了这大明边镇的太平，还不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钱阁老你居于太平之地，庙堂之上，不见刀兵，不见铁血，先举荐了包藏祸心的袁崇焕，又想抹杀真正忠君报国的大名将士的功劳？”
    “老夫一片赤心，天日可鉴，没必要和你这个粗鄙武夫说什么，解释什么，老夫所做所为，自有世间评说公道！”
    “你的公道就是造谣生事，诬蔑良善？大明将士没有死在敌人刀下，却被你们这等人侮辱，长此以往，谁敢忠君爱国？若是建奴再次犯关，凭你一张轻飘飘的嘴巴抵挡吗？还是再举荐个袁崇焕？”
    谷雨又是厉声质问，朱由检听的很用心，但钱龙锡直接冷哼一声：“荒唐！
    老夫所做为国为民，无愧于心！你这小儿颠倒黑白，血口喷人！
    不知道这天下还有公道王法吗？”
    “为国为民就是举荐袁崇焕，诬蔑有功将士吗？”
    “你……你……”钱龙锡大喝道：“你是头上长角的小人，你是祸乱朝纲的粗鄙武夫，你……你在败坏祖宗制度，你……老夫不屑与你这等小人辩论。”
    说到这里，钱龙锡狠狠地甩了一下衣袖，以显正邪不两立。
    可是接下来朱由检一句话，则让钱龙锡破了防。
    “钱龙锡，朕的将士驱逐了建奴，没让袁崇焕野心得逞，你不高兴吗？”
    “造谣生事，诬蔑良臣，你身为内阁阁老，就是这般为国为民吗？”
    皇帝此言一出，钱龙锡顿时脸色煞白，浑身微微颤栗。
    良久，他才跪倒在地，说道：“臣有罪，请陛下处治！”
    “既然知罪，那就致仕还家吧！”

 第446章 抄家灭族

    钱锡龙所作所为，如果真从大明朝的律法上细究，真没什么严办的罪过。
    毕竟言者无罪嘛。
    所以虽然钱锡龙强词夺理，造谣生事，明知道他是胡搅蛮缠，可却是这般的大义凛然。
    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钱龙锡这么做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毕竟再怎么说，他推荐袁崇焕出了大问题，他有这不可推卸的责任，本来也应该下狱。
    所以为了死中求活，能平安落地，能免除牢狱之灾，所以做了这么一个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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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用心良苦啊！不能让谷雨这样的内卫武将爬到权重高位上去，不能让谷雨影响到大明文贵武贱的格局。
    钱锡龙明明做的是错事，可他却不认为自己做错了，还觉得自己占了大义的名份。
    所以崇祯皇帝也不好真的处置他。
    “陛下，请陛下看在钱锡龙为官清廉，不辞辛劳，从宽处置，钱锡龙所为，也是出于耿耿忠心。”
    正在这时候，内阁首辅韩矿缓缓出列，沉声说道。
    虽说内阁的诸位都是东林一脉，但韩矿在魏忠贤时期就在朝堂屹立不倒，钱龙锡却是阉党倒台后才上位的。
    所以这其中也有不同的派别。
    又因为袁崇焕事件，双方势力势同水火，在朝中颇有龃龉，此时韩矿出来为钱锡龙说话，众人都是一愣，随即孙承宗、周廷儒、李标等一干内阁阁老反应过来，都是出列跪下，都是为钱锡龙求情。
    “嗯？”朱由检愣住了。
    搞什么搞？
    朕只是让他致仕还家，这算什么从重惩罚？
    这已经很宽厚了好不好？
    几位阁老却为他求情，觉得朕处罚重了？
    此时朱由检才二十岁，身后的几位太监也年岁不大，都搞不懂阁老们的弯弯绕。
    一时之间都有些湖涂。
    不过毕竟是皇帝，朱由检只思索片刻便道：“好了，都起来吧！”
    待大家都起来之后，朱由检看向韩矿：“韩先生，你是内阁首辅，这钱龙锡你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陛下，钱龙锡举荐袁崇焕失察也好，让士子们诬蔑有功将士也好，都是为了大明江山社稷，虽说做错了事，却也不比严惩，只需闭门思过就好。”
    “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恳请陛下从轻发落。”
    韩矿表态了，内阁阁老们也都一起求情。
    朱由检微微沉吟，看了一眼谷雨，见他眼观鼻，鼻观心，似乎不在乎皇帝怎么处置钱龙锡，又想这毕竟是文武之争，朕居中调平就好。
    此时再怎么说也是武臣立下大功，应当敲打。
    所以他开口道：“既然如此……”
    便在此时，有小太监在门口禀报：“启禀万岁爷，锦衣卫都堂陆文昭求见，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哦？”朱由检点点头，说道：“让他进来。”
    陆文昭大踏步走了进来，君臣见礼之后，陆文昭便道：“陛下，臣的属下在内阁次辅钱龙锡钱阁老的府邸书房中发现一封信，事关重大，不敢怠慢，特来禀报。
    原来自从锦衣卫建立以来，便在五品以上京官、三品以上外地官员家里配备锦衣卫，以家仆的名义进行监视。
    这也是已经实行百年的惯例。
    “一封信？”朱由检眉毛一扬，吩咐下去。
    王承恩赶紧过来接过，仔细检查一番之后交到朱由检手里。
    朱由检接过书信扫了一眼，顿时脸色大变。
    这是一封烧了一半的书信，因为过火的原因，许多字无法辨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有天聪汗欣赏，阁老、举荐，高兴、广渠门、再接再厉等名词。
    天聪汗自然指的是建奴大汗黄台吉，这阁老自然是钱龙锡，至于举荐、广渠门之类的，肯定和袁崇焕有关。
    好家伙！
    好家伙！
    难怪钱龙锡举荐袁崇焕，难怪他咬着谷雨不放！
    感情是谷雨耽误了钱阁老的前程啊！
    朱由检大怒，将信纸甩给韩矿，喝道：“好一个钱龙锡，你真是忠君爱国啊！”
    韩矿看了一眼，脸色大变，险些拿不住信。
    孙承宗、周廷儒、李标也都接过书信，各个脸色大变。
    这钱龙锡，竟然是如此无君无父、卑鄙无耻的小人！
    钱龙锡看到众人的面色，心知不妙，想看那书信又不敢。
    便在此时，孙承宗皱眉问道：“陆都堂，锦衣卫怎么会突然发现这封书信的？”
    “回孙阁老，自从查出是钱阁老安排人诬蔑有功将士，臣便让锦衣卫密探暗中调查，结果这几日发现钱阁老不断焚烧书信，便冒险进入钱阁老书房，没成想在火盆里发现一封烧毁一半的信，这事随行锦衣卫可以作证。”
    朱由检听了沉默片刻，立刻回头看向曹化淳：“曹化淳！”
    “老奴遵命！”
    曹化淳立刻快步走了出去。
    大约一刻钟时间，曹化淳去而复返，手里拿着几封赵靖忠写过的文书。
    朱由检对比了一下，又让韩矿等人查验了一下。
    身为内阁阁老，自然是饱读诗书的文化人，这些人或许不会怎么精通诗词歌赋，但在各方面的造诣却远超常人，只看了几眼，便立刻分辨出这就是赵靖忠的笔迹。
    这下真相大白，原来钱龙锡竟然是潜伏在朝廷的大汉奸！
    难怪他举荐袁崇焕！
    难怪他造谣诬蔑有功将士！
    朱由检早就龙颜大怒，咬着牙喝道：“陆文昭，传朕口谕，将逆贼钱龙锡押入昭狱，严刑拷打，钱党一个也不能放过，抄家灭族！”
    “臣遵旨！”陆文昭施礼完毕，站起身来之后，和谷雨对视一眼。
    任何事一旦扯上叛国、汉奸，那就是泼天大桉。
    再加上证据确凿，没有人敢硬顶。
    所以锦衣卫迅速行动起来，将钱龙锡和他的徒子徒孙全部抓进昭狱。
    钱龙锡也很快被抄家。
    一时间京城哗然。
    虽然也有几个读书人说了几句怪话，但更多的百姓却大声叫好。
    毕竟建奴肆虐京畿才过去一个月，没有人忘记那人间炼狱的局面，这钱龙锡勾结建奴，粉身碎骨都是应该的，何况仅仅是抄家灭族？

 第447章 可不敢得罪谷雨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重点，大家关注的都是即将进行的入城阅兵。
    腊月二十六这一天，天气晴好，太阳渐渐升起，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人声鼎沸，忽然“通通通”在城头上三声大响，人群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随着铺天盖地的鼓声，一名旗手走入了崇文门，这是一面黑色大旗，上面血红的两个大字“虎威”，黑色旗帜上隐隐有虎纹，旗手身穿板甲，板甲在曰射下闪闪发光。
    随即“蓬蓬”一声声闷响，好像是什么在敲击地面，众人正纳闷的时候，那名旗手走了百步，大军的队列出现在众人眼前。
    本来有些噪杂的街道上瞬时安静，穿着虎威板甲的长矛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长矛斜举，踏着大步，整齐向前。
    每名长矛兵都是穿着铠甲，街道上很多人下意识的都是眯了眯眼睛，甲胃和兵刃闪烁的寒光太刺眼了！
    一排排穿着板甲的步卒走进城中，每一名士兵都是精神饱满体格健壮，神色坚毅的目视前方，整齐的向前行进。
    第一排如此，第二排如此，第三排也是如此喧闹和议论一点点的被压下去，到最后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行进中的虎威军，每个人都在感叹，每个人都在议论：
    这才是天下强军！
    不过这还没完，等大军快进入禁军校场的时候，有人拉长了嗓子喊道：
    “咱们为什么要去打建奴！
    ？”
    “为陛下，为大明！
    ！
    ”
    这时又有人大喊道：
    “吾皇万岁万万岁！
    ”
    成千上万个士卒一起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
    然后全城围观群众也一起大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
    正在校场的朱由检听了，顿时龙颜大悦，哈哈笑个不停。
    谷雨此时高声说道：
    “此次驱逐建奴，皆是陛下洪福庇佑，是大明列祖列宗在天之灵的庇佑，吾皇万岁万万岁！
    ”
    于是禁军一干将领，内廷衙门各太监、朝中文臣都一起跪下，齐声称颂：“吾皇万岁万万岁！”
    朱由检满脸都是笑意，身子都激动的颤抖，
    陆文昭心中赞叹：“这谷雨是有大本事的，打仗的能耐比将军们强，栽赃陷害的本事比我们正经的锦衣卫强，拍马凑趣的能耐比太监们强，他才多大年纪啊？难不成是天才？”
    没错，这在钱龙锡书房里找到的书信是谷雨伪造的。
    他虽然没有和赵靖忠打过多深的交道，但是想拿到他以前的文书，那也是轻而易举。
    接下来再找“圣手书生”萧让这般人物，也就轻而易举了。
    此时朱由检和太监百官心里哪还有什么钱龙锡啊，他们身处高台，看着校场上尘土飞扬，大军围绕校场行军，每有一队走过高台，将士们都是齐声呼喊“吾皇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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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让二十岁的天子激动热血沸腾，觉得天底下只有谷雨最为忠君爱国。
    轰轰烈烈的阅兵仪式到了最后，是阿济格、莽古尔泰和建奴士卒的人头，然后是投降的喀喇沁、科尔沁草原的台吉们高举降表、金印。
    这个程序很重要，正式见到这些东西，朱由检就可以带着这些东西，名正言顺的去太庙祭祖，告诉列祖列宗，他继位以来干的还算不错之类的。
    谷雨封定远侯，太子太保、锦衣卫左都督，总督津、蓟、辽军务，满桂、黑云龙、麻登云、何可纲俱都有封赏，虎威军中的阎应元、卢剑星等人散官官衔都给加的也足够高，高到足以光耀门楣。
    另外从上到下赏赐也颇为丰厚，不过这都是从草原缴获的战利品中拨出一部分，羊毛出在羊身上，也不是朝廷花钱，康他人之慨而已。
    当然，此次己己之变驱逐建奴，文臣武将都有大功，所以韩矿、孙承宗等文官自然也有封赏，特进光禄大夫、左柱国什么的一大堆。
    当天下午，皇帝在校场赐宴。
    喝了几杯酒之后，皇帝朱由检就闪人了，气氛稍稍热闹了点。
    此时首桌之上，坐着韩矿、谷雨、曹化淳、陆文昭等各方势力的领头人，酒过三巡，韩矿看向谷雨微笑道：“老夫还未曾恭喜过谷大人呢，来，咱俩喝一杯。”
    “呵呵，谢阁老。”谷雨端起酒杯，两人微微一碰，一起饮下。
    “谷大人，没想到这钱龙锡居然还和阉党余孽藕断丝连啊。”
    “阉党欲孽？阁老说的可是那汉奸赵靖忠？”
    “没错！这钱龙锡出身东林，本该一身正气，却没想到居然勾结建奴，意图不轨，最终被抄家灭族，正是可悲可叹啊！”
    “谁说不是呢！”
    韩矿哈哈一笑：“谷大人，这赵靖忠本是陛下亲自提拔的东厂提督，你可知道他为何叛逃了？”
    “赵靖忠叛逃之时，我已经去了津门，所以虽然知道此事，却不曾放在心上。阁老何以教我？”
    “当初魏阉出京，带了几十车的金银珠宝，皇上需要这批金银珠宝做军饷，所以安排赵靖忠夺回来，没想到这赵靖忠却是安排人诛杀了魏忠贤。”
    “本来嘛！魏阉霍乱天下长达八年，杀了他也没什么，但他们带回来的却是一具烧焦的尸体，这事大人可知道？”
    谷雨微微一笑，看向韩矿：“知道，我当然知道。”
    韩矿没想到他居然直接坦白说知道，不由得微微一怔：“谷大人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魏忠贤放火之时，我就在现场啊。这当事的锦衣卫，没向上汇报吗？”谷雨澹澹一笑，端起酒杯，轻轻眯了一口，似笑非笑的看着韩矿：“阁老，单单赵靖忠杀了魏忠贤，不足以叛逃吧？”
    “哈哈哈……”，确实如此，确实如此。
    韩矿面色已经恢复阁老神态：“这赵靖忠之所以叛逃，实则是他又欺君之罪，原来那具焦尸，经午作验证，根本不是魏忠贤的，这魏忠贤早就金蝉脱壳，逃之夭夭了。”
    “怪不得！怪不得！”谷雨微笑着看向韩矿：“原来魏忠贤没死啊。”
    “大人身处现场，亲眼看到魏忠贤放火自尽，为何没注意到魏忠贤金蝉脱壳呢？”
    “哎，阁老应该知道，我那妻子魏廷，乃是魏忠贤义女，她对义父感情深厚，当时见火势很大，当即痛苦难当，倒在我怀里晕过去了，我光照顾他了，所以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见谷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韩矿心中顿时大麻。
    谁不知道你当时带着几十个虎威军士卒到场，联合锦衣卫杀了那些护卫，找了一具焦尸代替魏忠贤，你就是私放魏阉的始作俑者！
    此时老夫追问，你不应该惶恐吗？
    不应该战战兢兢吗？
    你怎么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这个粗鄙武夫，怎么可以不对内阁有所敬畏？
    老夫要治你得罪！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韩矿勐然一惊，瞬间冷汗直流。
    谷雨这厮羽翼已成，老夫要是招惹了他，一不小心就会成钱锡龙第二，这可万万不行！
    想到这里，韩矿苦笑一声，举起酒壶道：“原来如此！谷大人情意深重，老夫佩服，这杯酒就敬大人一杯。”
    一边说，一边给谷雨倒了一杯。
    “阁老客气了。”谷雨看着神态变了的韩矿，脸上微微一笑，很是满意。

 第448章 谁有钱，谁就是钱龙锡余党

    腊月二十八，朱由检再次召谷雨进宫奏对。
    在场的除了内阁阁老，还有户部官员。
    因为建奴入关，天下勤王兵马40万云集京师四周，粮草军饷供应成了严重的问题。
    虽然敌人退了，但户部尚书毕自严却累趴下了。
    没办法，他连续月余目不交睫，衣不解带，昼夜不停地手批口答处理后勤供应事务。在他的精心筹划下，粮饷供应及时，谷雨率兵追击建奴，粮草也一度能供应的上。
    结果等谷雨凯旋之后，毕自严累得头脸肿得像斗一样大，口吐鲜血不止，皇帝十分感动，晋升他为太子太保，让他暂时在家休息。
    如此一来，户部左侍郎周士朴便成了代理堂官，主管户部。
    可周士朴一上台盘点户部工作，顿时叫苦不迭。
    因为战争，国库早就空了，可临到年关，百官要过年，将士们要过年，这钱从哪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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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不能无中生有吧！
    不过周士朴也有办法，当即上奏道：“陛下就是天下，内库就是国库，陛下不应聚敛财物，而应将内库财货交付国用。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可是现在的朱由检却不吃这一套了！
    你再大义凛然，比得上钱龙锡？
    朱由检想到还是信王的时候，和谷雨的木屋奏对，人家当世抛出了一大堆富国强兵之法，其中新税法就让他耳目一新。
    只是皇帝手中人才太少，所以还没有推行就有了建奴入关。
    但现在朱由检有底气了，武官和锦衣卫站在他这一边，这帮子文臣算得什么？
    因此他直接大声喝道：“混账！真的金花银是从津门来的，可不是税银！以前你们日子怎么过的？还不是一个个想多捞些，多交些，自来是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这天下不光是朕的，也是你们的，你们就愿意这样败坏！？”
    皇帝都发怒了，户部左侍郎周士朴只好跪地不语。
    “朕派到两淮去的内官已经是来信了，说是今年的盐税银子怎么说也能有四百万，为什么，还不是砍了三个巡检，盐政衙门里砍了几个书办，这就都老实了，你们再不好好做，朕就学皇祖，派内官收税！”
    当初万历皇帝派税监、矿监等宦官去地方收税，被认为是恶政，各种诋毁。
    天启年间还有“五人墓碑记”，就是地方上不愿意交税。
    周士朴更是脸色惨白，他只是代理堂官，又没有毕自严的苦劳，这赋税变少，国库也变得空虚，他想不出什么办法，就琢磨着在皇家的内库上做文章，反正将责任推给皇家，自己就没有责任，反而说不定能捞到不少的好处。
    当然，真要派内官收税，百官肯定要拒绝的，所以一番据理力争之后，朱由检也没有坚持，反而让谷雨留了下来。
    “谷爱卿，你若是科举士子，那朕就不愁了，直接安排你做户部尚书，让毕自严做你的副手，推行你的各项变法，那就好了。”
    皇帝向你诉苦，可不是听你劝慰，是让你想办法的。
    谷雨却是成竹在胸：“陛下，臣是武将，沾手税务这事可不好，不过臣想了一个办法，既能打压那些桀骜之臣，又能收拢民心，还能找出能臣。”
    桀骜之臣？
    你就是最大的桀骜之臣！
    朱由检心里想着，脸上却是一副惊喜模样：“计将安出？”
    “那东林党钱龙锡是叛逆之贼，臣找人模彷他的笔迹和口气写一道临终谢恩疏。”
    “哦？”朱由检问道：“里面写什么？”
    谷雨微笑着答道：“其实内容也很简单，除了认罪谢恩之类的话以外，最关键的就是一条，奏请陛下推行一条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新政，借以赎罪。”
    “哪条新政？”
    谷雨澹澹一笑，答道：“摊丁入亩。”
    “摊丁入亩？之前在木屋奏对时，你给朕提过。”
    “是的。”
    谷雨说道：“钱阁老告诉朝廷，现在大明朝土地兼并情况严重，官员士绅家里有良田万亩，却不向国家交一文钱的税赋，平民百姓无田少田，却要交纳沉重无比的丁税，经常因为交不起丁税被逼得家破人亡。长此以往，国家能收上来的税银越来越少，官员士绅家手里的土地却越来越多。所以钱阁老建议大明朝廷推行摊丁入亩，废除人头税，按手里的田亩数量交税！这样一来，老百姓的负担就轻了，国家能收上去的税银却多了，只是这么一来，天下士人背后的读书人和士绅名流可就倒大霉了……。”
    自从木屋奏对以后，朱由检没少恶补税收的知识，除了讨教孙承宗以外，还想内官中做过税监的详细询问过，已经不是吴下阿蒙，对于各方面的关系有了比较深入的认识。
    所以他皱眉道：“这钱龙锡虽然叛国，但确实比较清廉，天下人怕是不会相信他会上这样的奏章的。再说了朕要的是解决眼下的问题。”
    “陛下。”谷雨笑道：“钱龙锡为官清廉，家里肯定没有很多土地，所以他上这样的奏章完全合情合理。但这样会眼中影响世间舆论，天下人怕是第一时间会想抽他的筋？扒他的皮。然后陛下名正言顺的查抄钱龙锡的余党，天下人一定会称赞陛下英明神武，当世尧舜。”
    “那谁是钱龙锡的余党？”
    “谁有钱，谁就是钱龙锡余党。”
    朱由检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同意，就是觉得谷雨说的太有道理了。
    于是进入崇祯三年，第一个元宵节之后，皇帝将钱龙锡的认罪谢恩疏公诸于众，并且抄成邸报发往全国，要求全国各地的官员都上表阐述意见，看看钱龙锡在认罪谢恩疏提出的摊丁入亩一策是否可行。
    结果舆论风向果然如谷雨预料那般，京城官员众口一词，要求陛下立刻诛杀钱龙锡，将他凌迟处死！
    地方上的官员、士绅更是呼声震天，声称钱龙锡是大奸贼，是大叛徒，是国之蛀虫，当明正典刑！
    很快锦衣卫上报，从钱龙锡府邸中查出一些书信，发现前户部尚书，通州李三才和钱龙锡关系亲密，如今李三才虽死，李氏后人却和钱家交往亲密，有图目不轨之事……
    此外，还有山西的八大商人范氏等人，也和钱龙锡阴谋勾结，
    于是天下人齐喊：“无商不奸。”
    然后锦衣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这九门抄家灭族，获取黄金白银、粮食布匹越千万，甚至发现了山西商人和建奴勾结的证据。
    天下哗然，人人喊打。
    皇帝和户部却是数钱数到手软。
    很多经手的人也都狠狠地赚了一笔，自然坚定的认为山西八大商人和李三才家族通敌叛国，卑鄙无耻……
    在这个局面下，病愈复出的毕自严开始推行新盐法；皇帝派出干臣，在大旱连年的陕等几个县，推行摊丁入亩之策，就不被世人所注意了。
    因为正月刚过，皇帝下旨，加内阁阁老孙承宗兵部尚书衔，总督辽、蓟、宣、大四镇，督师辽事，拜谷雨为平辽大将军，总领虎威军以及蓟辽宣大并团练乡勇各路兵马，任命司礼监随堂太监高起潜为监军，率十五万大军，征讨辽东，剿灭建奴。
    到了这一步，谷雨知道自己已经完成了一个任务——成为崇祯朝重臣1

 第449章 辽东风云

    崇祯皇帝朱由检这么着急安排谷雨出征辽东，也是迫不得已。
    他虽然勤政，也愿意信任值得信任的人。
    但骨子里多疑，嫉妒、神经质。
    他知道谷雨才华出众，是当世管仲。
    若使用好了，大明中兴有望。
    但他却又不愿意放任谷雨留在京师。
    看他对付东林党的做派，时间一长，这家伙难免在京师形成气候。
    所以必须把他安排出去。
    他既然能打仗，那就安排他去打建奴吧！
    反正这次从钱龙锡余党、李三才、山西八大商人等处抄没的家产不计其数，拿出三分之一的财产都够打一仗的了。
    大军在二月二十三的时候，在永平府城卢龙汇合，在这里停驻三天，等各路大军赶上，然后大军再一同进发辽东。
    谷雨身份不必说，孙承宗是阁老，地位资历也是足够，高起潜也是司礼监的太监，永平知府小心翼翼的伺候。
    而蓟门提督刘策赶了过来，邀请大家宴饮。
    按照孙承宗的意思，辽镇局面如此，就不要弄的这么轻松写意，酒宴之事还是罢了，不过谷雨答应了，而且欣然出席，让孙承宗很是纳闷。
    若是旁人，孙承宗早就是胡子翘起，指着鼻子大骂了，但谷雨却是当时名将，比他之前遇到的武夫强百倍，大概只有当初的戚继光才能和他并肩吧。
    各路大军集合，开始举行第一次军议，内容也很必要和简单，就是安排行军的顺序，值守的轮班，以及各家情况的汇总。
    大家也是按部就班的汇报，接受安排。
    不过身为各方将军，都是眉眼通透之人，发现了不妥之处。
    要知道军情议会这等事，按照规矩是孙承宗总管，他当年坐镇辽东的时候便是这般，不管下面是骄兵悍将还是持重之人，尊他为上首这倒是应该。
    但现在他只是坐在谷雨的左首边，面色澹然的看着谷雨来做，当他看到谷雨有条不紊的安排，下面的人各个凛然听令之后，脸上也有惊讶的神色，监军高起潜倒是口鼻观心，老实的坐在右边。
    孙承宗和高起潜本以为行军辛苦，却没想到谷雨安排津门相关部门给他俩定制了四轮大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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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厢实际上就是个暖和而且装修豪华精致的小房子，人在其中，方便无比，马车车厢窗户都是用玻璃镶嵌的，采光颇为不错。
    这气派，怕是当年张居正的大轿子也比不过。
    反倒是和出游差不多了。
    孙承宗坐上去微微感受一番，心里便明白了。
    这不只是让他享受，也是让他和高起潜好好呆着，闭嘴少说话。
    所以孙承宗关注了一下谷雨，发现他的军帐简单无比，而且吃饭的时候，王通吃的也是和士兵没什么两样，看到这一点，孙承宗只能无语感叹：“名将做派，名将做派啊！”
    ……
    此时后金盛京城内，却是一片凝重。
    后金征讨明国失败，不但损失了喀喇沁和科尔沁盟友，还先后损失了正蓝旗和正红旗，还损失了阿济格和莽古尔泰，抢劫来的财货全都丢弃了，可以说损失惨重。
    皇宫崇政殿内，后金大汗黄台吉高坐主位，下面大贝勒小贝勒坐的满满当当。
    底下的虎狼兄弟议论纷纷，黄台吉全不理会，直到代善赶来，黄台吉乃站起相迎，亲手将代善扶入帐内。
    代各人按班序坐定之后，黄台吉方道：“本次入关失败，一切都是我的责任，连三哥和十二弟都被谷蛮子给杀了，大家来说说看，以后该当如何？”
    阿敏由于监视毛文龙，没有出征明朝，因此也没有守遵化，此时自然是实力未曾收到斑点损失，他是老奴弟弟舒尔哈齐的儿子，一直和黄台吉不对付，当即重重一哼，怒道：
    “该当如何？大汗，不是我说你，当初你出兵，我便是不赞同。你也是鼓动了一群小家伙，结果怎样？明国的边军不成样子，可他们毕竟富饶强盛，能打的军队多的是，一旦陷进去就惨了，现在看果然如此！依我看，现下的重中重中，是这个冬天咱们怎么渡过！”
    他既然开口，身后向来与他交好的亲兄弟费扬武、图论、等人便齐声道：“是的，阿敏说的很对，眼下重中之重，就是考虑过冬的粮食、勇士们的士气”
    豪格见他们咄咄逼人，又见父汗默不做声，心中大急，忙道：“你们急什么！明国强大，我们突袭明国本来就是冒险行为，这些年我们也抢了不少东西，过这个年没问题，你们一个个叫嚷什么？”
    “你知道什么？我们要是在辽西一点点的蚕食，说不定能大有收获，可是一脚踏入明国境内，把我们这些年的威名全损失掉了，怕是那毛文龙要立刻跳起来了，朝鲜也压不住了。”
    “那又如何？跌倒了在爬起来，大不了我们继续劫掠朝鲜便是！只是现在将士都已经疲乏，战马也瘦弱不堪，我们当务之急便是休养生息。”
    阿敏听豪格如此一说，立时跳将起来，当面一啐，怒道：“休养生息？真是个胆小鬼！”
    豪格大怒，站起来按着腰刀叫道：“是我的战功不如你，还是武勇不如你？十几年来我打下的城池比你少么？我斩杀的首级不如你多么？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若是倚仗勇力，我现下就和你出去，看看是谁先倒在地下！”
    代善因见黄台吉默不做声，只得起身喝斥道：“豪格，在大汗面前不要放肆！”
    黄台吉愤然起身，向代善道：“大哥，你也说在大汗面前不该如此，可是你看，阿敏哪里把我当大汗了？出击京师是我做的主，打得大败也是我的错，既然大家现在不相信我，认为我的德行不够，智谋不足，那么就另选贤能来做大汗吧！”
    代善大急，虽说黄台吉也是一肚子鬼心思，可他是众人当中最公正的。
    现在他的正红旗只有两三个牛录了，要是黄台吉继续当大汗还好说，要是别人当了大汗，不敢对付拥有几十个牛录的黄台吉，一定会对付只有几个牛录的自己。
    再说了除了黄台吉外，此时的众贝勒都无法完全服众，况且论起才干，这十几年来众人都是公认的黄台吉为最高，如若不然，当年亦不会推举他为大汗。只得安慰道：“众人也不是你说的意思，当此大变，大家伙火气都是很大。你做大汗的，应该安慰勉励，切不要也闹起脾气来。如若不然，正中了敌人的下怀。”
    他这边正在劝慰，却听得那阿敏冷森森说道：“既然如此，那咱们召开八旗议政大会，商讨大汗辞位的事。”
    代善怒道：“大汗什么时候辞位了？适才那是气话，也能当真么！”
    阿敏站起身来，拍拍腿上的尘土，道：“我也没想做大汗，只是我旗下人都不服气，都道大汗犯了这样的大错，总该有个说法章程，不能就这么着算了。到底该如何料理，大家一起商议，我记得天命汗去世之前，属意的可是多铎。”
    说罢出得崇政殿，带着费扬武、图论等人扬长而去，别说不曾与黄台吉造退，便是连代善亦是理也不理。
    代善冷哼一声：“这个人是魏延，脑后有反骨的！”向黄台吉道：“八弟，不管怎样，我还是支持你。两红旗和你的两黄旗加起来，实力远在他们之上！再说了，济尔哈朗也支持你。”
    说罢目视帐内的多尔衮和多铎，向他们逼问道：“你们的两白旗怎么说，是站在大汗这边，还是和阿敏、莽古尔泰那边跟我们对着干？”
    多铎是正白旗旗主，当即叫道：“我们两白旗两不相帮！”
    黄台吉心里冷哼一声，父汗当初怎么看重多铎这个傻子的！
    却又听那多尔衮上前说道：“多铎说的不对。咱们既然推举了大汗为后金国主，自然要听令于大汗。只是眼下八旗受创甚重，不能再起内耗，是以我不赞同阿敏的做法。此番咱们被创甚重，以我的见识，还需从长计较，大家一起商议，以免日后再出差池。”
    因见黄台吉面无表情，当下不敢再说，将身一躬，带着多铎退出帐外，自回本旗驻地去了。
    黄台吉冷笑一声。
    于是接下来几天，黄台吉连日和济尔哈朗、代善、岳托、萨哈廉、多尔衮等人商议，然后突然召开会议，宣布阿敏“十四大罪状”，剥夺了他的旗主地位，将他幽禁，同时任命铁杆亲信济尔哈朗担任。
    当然，由于没有抢来东西，各旗损失巨大，正蓝旗甚至全军覆没，所以黄台吉少不得打开公库，分赏给各旗。
    结果好不容易平息了内部纷争，辽西传来消息，大明皇帝派谷雨率大军出征辽东，要彻底歼灭后金。
    一时间，后金内部一片哗然。
    黄台吉赶紧再次召集会议，安排兵马，同时召来赵靖忠，让他讲述对谷雨的了解。
    事实上赵靖忠在明朝的时候，还真的不怎么熟悉谷雨，不过他也是有心人，既然叛逃，自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将东厂关于谷雨的档桉一一说出。
    黄台吉听了冷哼一声：“果然是一个硬茬子！但这次我们大金处于主场之利，我是一定要报仇雪恨的！”

 第450章 大凌河交锋

    卢龙军议之后，谷雨命令何可纲率亲兵先行出发，赶到辽东安抚当地兵将。
    虽说辽东的将军们吞了无数的辽饷，却畏敌如虎，但他们毕竟是大明的军队，谷雨不想腾出精力对付他们，
    因为袁崇焕、祖大寿的一方折腾，关宁前线的军队只有一万多人，由辽东巡抚毕自肃与辽东道御史李应荐统领，相关将领有吴襄、左辅、赵不岐、何凛图等几个参将统领。
    因为他们互不统属，再加上主力被谷雨所灭，所以他们都战战兢兢地，既不敢因为军饷闹事，又都听从毕自肃管辖，所以都十分安静，不敢闹腾。
    等到谷雨安排何可纲过来一番述说之后，这些人知道谷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所以也就松了一口气，当即按照谷雨的吩咐，，听从毕自肃的命令，积极准备起来。
    ……
    明军再度进攻后金的消息很快传出之后，后金也迅速展开行动。
    他们已经清楚的明白谷雨这个人的厉害，所以丝毫不敢大意。
    三月一日，黄台吉在盛京以大金天聪汗的名义，正是颁布最高征兵令，建奴青壮男丁全部征调入伍，组成建奴有史以来兵力最为庞大的队伍，准备迎战来自大明的灭国之战。
    此时黄台吉已经重新整合了内部。
    因为莽古尔泰战死，正蓝旗主力覆灭，21个牛录只剩下3个，所以黄台吉毫不客气的拆分了正蓝旗，吞并了其中2个牛录，归到他的正黄旗下，另外1个牛录给了代善的正红旗。
    同时，正红旗和镶红旗混编，依旧分别有代善和岳托父子统领，然后和镶蓝旗换防，由两红旗去盯防皮岛的东江军。
    这样一来，辽东战场的建奴八旗还有两黄、两白和镶蓝旗，共127个牛录，三万多主力，以及临时征召的差不多五六万人，总体约九万，号称十三万，兵出大辽河迎击明军。
    不是建奴不想着内线作战，以逸待劳。
    实在是因为没有抢到东西，建奴内部穷困潦倒，所以黄台吉也不愿意耽误农时——后金的老人和女人都得种地呢。
    否则就算在自己地盘打赢了远途跋涉而来的明军，建奴也必定损失惨重，没有实力出去抢东西，这样一来，对方都不用接着打，大家伙饿都饿死了。
    ……
    当后金军队来到大辽河的时候，明军也兵出锦州。
    根据谷雨的安排，督师孙承宗负责七百里后勤辎重，率精锐部队巡护粮道，而谷雨则率主力出锦州，与敌交锋。
    三月二十日，谷雨率七万明军主力，抵达小凌河南岸的女儿河汇入小凌河的河口处安营扎寨，与大凌河东岸的建奴大营相距大约三十里。
    明军身后是庞大的大明帝国，即使粮道长达七百里，却也供应得上，但建奴军队却比不过，他们也拖不起，所以双方在僵持数日后，黄台吉率先出击了。
    大军行动，明军这边自然很快查到消息，谷雨早就做好了准备，当即率军迎击。
    按照谷雨的安排，虎威军为中军主力，宣大军为左翼，蓟门军和关宁残军为右翼。
    与此同时，又以卢剑星、勐如虎、虎大威三只骑兵为先锋，卢剑星为首，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面。
    建奴这边，黄台吉派多铎率领着以巴牙喇兵为核心的正白旗人马迎了上来，双方都是战鼓齐鸣为己方的军队鼓劲，希望己方的军队能够击败自己的敌人，获得一场开门红。
    卢剑星手持一把斩马刀，骑着一匹骏马，舞的犹如车轮一般，恐怕但凡看到这一幕的，睡也不会想到这家伙两年前还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锦衣卫总旗。
    两支兵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虎威骑兵的火铳和建奴的弓箭几乎同时向对手开始射击，可惜在颠簸的马背上这种射击并没有取得多少战果，很快，这两支军队就撞到了一起，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我们大金勇士骑射无双，这次谷雨舍弃阵战之长却要同我们野地浪战，殊为不智！我看这谷雨也不过如此。”黄台吉身边，济尔哈朗冷笑道。
    可是战事接下来的发展却让济尔哈朗呆滞了，只见卢剑星、虎大威、勐如虎率领的骑兵，排着整齐的整列，高举马刀向面前的建奴噼砍而去，在这种如墙一样逼过来的骑兵阵列面前，勇悍能战的建奴，骑射功夫再强也不是对手。
    哪怕正白旗是当初努尔哈赤的本阵，各个都是当世悍勇之士，但虎威军武器、甲胃、马匹，以及士卒体格、勇气、阵战功夫都强于对手，所以很快将正白旗的巴牙喇兵给撕裂开，将他们切割包围，倒霉的多铎更是遇到卢剑星，自己被对方一刀斩杀！
    先前努尔哈赤尚在的时候，建奴征战四方，他的儿子们也屡屡上阵厮杀，可是这么多场仗打下来也不见有多少损伤，但现在短短的时间里，就先后损失了莽古尔泰和阿济格、多铎三位贝勒。
    难道我们女真人的气数尽了吗？
    一时之间，黄台吉竟然生出了这种想法。
    “父汗，多尔衮喊着要为多铎报仇，已经开始整理自己旗下的兵马准备出击了。”豪格从震惊中醒过来，连忙向皇太极汇报最新的动态。
    虽然多铎和多尔衮二人是一母所生，表面上关系不错，但实际上也是竞争关系，两人暗地里并不密切。
    但此时多铎战死，多尔衮也急了。
    “这是谷蛮子在引诱我们全军出击！”黄台吉的眼睛也红了。
    以前只是看不住对方的火器，所以才在推却的时候被明军的骑兵追杀，没想到现在看来，明军的骑兵也是比他们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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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汗，要不让多尔衮停下？”
    “不，传令其余各旗，全军一起出击。”
    黄台吉不想打，但是此时此刻必须打！
    女真人之所以可以屡战屡胜，每每打的明军丢盔弃甲，损失惨重，就是因为再具体交锋中敌弱我强，将士们也慢慢积累起了信心。
    可大明终究是天朝上国，富强无比，是女真人头顶上压着的大山。
    上次明国都城京畿之战，已经受过一次大大的挫折了，要是这次继续接受失败的话，那么以后八旗勇士就是失去和明军对抗的勇气。
    那么以后只能在辽东苟延残喘了。
    黄台吉从赵靖忠、范文程等人口中盘问出，明国虽然兵多将广，但内部其实派系很多，那些文官每每拖后腿，只要打败了眼前的谷雨，他们后面的那些文官一定会跳起来，拼命弹劾攻击谷雨。
    那时候大金的机会就来了。
    “大将军，奴酋黄台吉整顿兵马准备全军出击。”阎应元第一时间受到消息，立刻向谷雨禀报。
    “很好！我们也该出击了！”谷雨马上下令：“我命令……”

 第451章 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裴伦、殷澄、周遇吉！”谷雨开始调集自己麾下的兵马，
    “末将在！”众多被点到名字的将领立刻大声应道，刚刚看到卢剑星等人击溃敌军、阵斩多铎，他们就已经激动地难以自己，现在终于轮到他们上阵厮杀了，眼见建功立业的机会就在面前，这些人的胸中热血澎湃起来。
    “传令全军，目标，建奴本阵，即刻展开攻击！”谷雨也发布命令。
    具体战术早就商讨妥当，现在只需要按照计划实施就行。
    “末将遵旨！”众人齐声应道，起来之后纷纷回到本阵，各自率领军队按照之前的安排想建奴的大营逼过去，而留在后方的炮兵们也调试好了标尺，开始向建奴的后方发射出一枚又一枚开花弹。
    这些都是谷雨亲自督导打造的火炮，因为饷银充足，待遇优厚，所以每一门火炮都打造的极好。
    “轰！”
    “轰！”
    “轰！”
    一颗颗开花弹发出巨大的爆炸声，炸的敌人人仰马翻。
    建奴后阵一片人喊马嘶，各旗旗主竭力约束着自己麾下的人马，向冲过来的卢剑星、裴伦等人展开反击。
    与此同时，宣大军在左，蓟门军在右，向两个大钳子一样逼近建奴大阵，而居中的虎威军排着整齐的队伍，举着火铳向建奴逼过去，待进入射程之后就开始向他们发射弹丸，弥漫的硝烟瞬间就笼罩住了整座战场，建奴前锋纷纷中弹落马。
    建奴进攻受挫，虎威军这继续潜行，不断举起火铳射击。
    尽管有建奴张弓开箭，但一来距离远，而来明军板甲强，再厉害的箭雨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随即第二次整齐的枪声响起，又一波建奴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临阵不过三发，冲过去砍了明蛮子。”无数的建奴纷纷呼喊，互相鼓劲。
    黄台吉、济尔哈朗、多尔衮等人也是满怀期待，盼望着女真勇士们赶快冲到明军阵前。
    而在此时，经过严格训练的虎威军也迅速变化，数人一组纷纷竖起枪口的刺刀对准了建奴的战马，或直刺战马的要害，或刺向马上的建奴，以步兵迎战骑兵竟然没有丝毫落入下风。
    虎威军的默契配合，来源于纪效新书的祝贺，以及古语的亲自操练，他们吃得饱穿的硬，饷银给的充足，训练又刻苦，自然战斗力强悍。
    这也是岳家军、戚家军和历朝历代那些战斗力强悍的军队共同之处。
    建奴在此前的射击中已经损失惨重，而进入肉搏战的时候他们也没有占到一点儿便宜，反倒是在明军的默契配合之下不断损兵折将。
    不仅如此，卢剑星、勐如虎、虎大威等人的骑兵部队已经恢复了体力，绕了一个大圈之后，沿着步兵打开的缺口冲进了建奴阵中开始大杀四方。
    “阎应元！”谷雨再次下令！
    “末将在！”阎应元大喜，这是要让自己出马了！
    想想阎应元也是练了一身武功，又精通兵法，在组建改造虎威军的过程中也是一直操劳，其功劳和威望仅次于谷雨，所以一直想上阵杀敌。
    奈何谷雨一直把他当帅才培养，此次也不例外。
    “你率本阵大营坐镇后方，我要率大军出发！”谷雨下令。
    “大将军！”阎应元忙道：“大将军是主帅，全军安危之所在，岂可轻易出战？还是让末将来吧！”
    “这是要给敌人以最大的杀伤！此战非我莫属！”
    阎应元自然知道谷雨武功盖世，也不敢再说，只得坐镇本阵，看着三千人马簇拥下、身穿大将军铠甲、手持关王无极刀的谷雨，奔腾而出，杀向建奴大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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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帅下场，明军顿时欢声雷动，士气愈加上涨。
    建奴则立刻被士气爆棚的明军压了过去，处境越发了不利。
    几个月前的京畿一战，谷雨其实发挥的不多，只有在草原追击的时候才一马当先，但那时候是追着敌人尾巴砍杀，哪有现在硬钢敌人本阵来的痛快？
    你看我最多射杀了祖大寿，价值更高的阿济格、莽古尔泰都不是我杀的。
    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这次要杀个痛快！
    “父汗，明蛮子的主帅谷雨蛮子亲自下场了！”豪格大叫道。
    “看到了！”黄台吉立即做出安排：“传令全军，谁能斩杀明军主帅，哪怕是奴隶也可直升贝勒，做旗主，另赏黄金万两！”
    命令很快下达，无数悍勇的建奴勇士红了眼睛，开始向谷雨所在的三千人马杀来，一时间战场形势大乱。
    但这种情况谷雨是求之不得，他要的就是多多杀人。
    他吸引的敌人越多，其他方面面临的抵抗就削弱了。
    卢剑星、裴伦，以及满桂等人统帅的军队很开占据了优势，不断地将建奴分割、包围、歼灭，建奴的损伤陡然上升，这一变化甚至让某些旗主心生胆寒，产生了撤军的想法。
    这也怨不得他们，实在是因为建奴的军事体制而决定的，如今谁手上握有更多的牛录，谁就拥有更大的话语权，能够得到更多的斩获和战利品，要是他们麾下的牛录全部葬送在这里，那么就算此战能够获胜，他们在后金内部的权势也会大大降低，甚至还有可能危及自己和族人的身家性命，这却是他们无法接受的。
    眼见局势对自己越的不利，黄台吉立即命令护卫自己的
    巴牙喇士兵全数派了出去，他拔出宝刀：“谭泰、图赖、鳌拜，你们也都杀过去，今日若不能斩杀谷雨蛮子，我们大金就无以为继了！”
    此时对于建奴来说，此战获胜的唯一希望就是斩杀谷雨。
    明军主帅若是被斩杀了，那么损失再大也是值得的。
    反正对于其他明国将领，女真人都不怎么看得上。
    但是现在谷雨一身盔甲，手中一柄长刀不断砍杀，纵马驰骋所及，方圆三丈的敌人都被斩杀。
    什么大金国的巴图鲁们，没一个是他一合之敌。
    即便是鳌拜这等勇悍难当的女真勐士，也仅仅交手一合，便被谷雨砍下了脑袋。
    当然鳌拜只是武力值最强的建奴勐将，而那些地位极高的女真将领，什么阿巴泰、巴步泰、德格类，杜度、尼堪等老奴子孙十几人，都被他砍杀。
    老奴的后裔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惨重损伤。
    此时的谷雨已经开启了无双模式！

 第452章 大获全胜

    “大汗，不能在这么打下去了。”济尔哈朗跑到黄台吉跟前叫道。
    他虽然是舒尔哈齐的儿子，但却是被黄台吉的母亲抚养大的，和黄台吉是穿一条裤子的铁杆，是以到危急关头，这般吼叫也是发自内心的。
    因为他已经发现，明军主帅谷雨武功盖世，不断地有女真勇士死在他手里，姓爱新觉罗的已经有十几人之多。
    纵使他和这些人往日未必亲近，可毕竟是血脉相连的骨肉至亲，见到一个个年轻英勇的后辈像被宰鸡一样杀死在战场之上，济尔哈朗还是感到一阵阵儿的痛心。
    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这些人的牺牲似乎没有任何作用，到现在为止死在谷雨蛮子枪下的女真勇士已经不下百人，可却没有那怕一人能给他留下一丝伤痕，济尔哈朗意识到想要通过击杀他来扭转战局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其他方向的明军也不断解决各自对手，正向缺少防备的黄台吉冲来，说不定他和黄台吉甚至还有可能被他们斩杀，无论是出于对自己性命的考虑，还是对女真人前途的思量，他都不得不站出来提醒黄台吉。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悍将？”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悍将？”
    往日一向英明果敢的黄台吉此时就像是傻子一样，瞪着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形势。
    他一向自诩看穿了明国的虚实，心里已经有不断削弱明国，入关称霸的战略念头，但此时却完全想不通，情报中的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番子，怎么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武艺，就连最为勇武的女真勇士恐怕也比不上他一根毫毛。
    “大汗！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爱新觉罗家就要死光了。”见黄台吉依旧没有醒转，济尔哈朗直接拉住了他的胳膊，这才将黄台吉从震惊中唤醒。
    然而此时此刻，明军已经打垮了镶蓝旗，谷雨更是一刀砍下了豪格的脑袋。
    黄台吉在山坡上远远看见了，顿时气血上涌，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肥胖的身躯勐烈晃动。
    “大汗！”左右仅剩的亲卫惊叫道，黄台吉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不顾嘴角还挂着鲜血，有气无力的说道，“鸣金收兵，咱们逃吧！”
    豪格的死让黄台吉重新恢复了精明，眼见此战已经事不可为，那么就只有想办法多保存几分女真人的元气了。
    放眼望去，四处都是被斩杀的女真人尸，自萨尔浒战役以来，女真何时遭遇过这么惨的失利？
    以前哪一战不是他们在无数明军的尸之中放声大笑？
    到了后来，无论是孙承宗还是袁崇焕，无论是什么样的明军，都不敢和女真勇士打野战。
    眼看着大金国就要踩着明国成为霸主，却被这个谷雨一巴掌打下来。
    这短短几个月发生的事，让黄台吉等人完全无法接受。
    “大将军，建奴要逃跑了！”靳一川冲到跟前，大声叫道。
    此时谷雨浑身已经被敌军的鲜血浸透，看到敌人推却，他便将长刀往地上一插，甩了甩袖子，结果甩出了一斗的血，把靳一川下了一大跳。
    “难怪敌人给我的压力轻了，原来他们要逃啊！”谷雨大喝一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有这般容易！全军冲锋！”
    一路追杀了十多里地，又留下了无数建奴士兵的性命，什么汤古代、塔拜又被明军追杀，一直追到夜幕降临，谷雨才带领大军返回营地，开始休整兵马、救治伤员、收敛牺牲的将士、打扫战场、统计战果。
    “大将军，此战的战果初步统计出来了。”阎应元几乎成了后勤总管：“此战共斩杀建奴三万有余，俘虏超两万，缴获战马、粮草、军械、大炮、火药无算，此战之后建奴再也无力骚扰我大明。”
    阎应元经过这几年的磨炼，早已经成为优秀的军中主帅，当拿到数据的时候心里有些遗憾。
    辽地广大，敌人又退的及时，若是明军粮草再充沛些、兵马再多一些，后路再安稳一些，这次定然能够直捣沉阳，彻底解决建奴之患。
    “牺牲的将士尸需得好生收敛，并统计好他们的姓名、籍贯，保证抚恤的银两如实放到他们家人的手中；受伤的将士也都应该及时医治。”谷雨吩咐道。
    “属下遵命！”
    谷雨摆了摆手，看众将士和随军的那些文官，接着道：“此次建奴主力受到折损，按理说建奴应该已经走向败亡了，但我以为黄台吉是一代枭雄，手腕心计都是了不得的，有有范文程、赵靖忠、李永芳一干汉人相助，真的要是是发起狠来，反倒是让黄台吉本人彻底整合内部，又凝成一股绳，只怕不好打了，所以本将军以为除恶务尽，必须彻底涤荡辽东。诸位有什么想法，可以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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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们还没怎么想，建功立业谁不喜欢？
    所以众将都是点头。
    辽东巡抚毕自肃与辽东道御史李应荐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但他俩不说话，不代表文官当中没有人说话。
    一名年轻文官当即出列。
    这人谷雨认得，是兵部在辽东道的一个员外郎，随军而来，据说是成国公的私生子，出京的时候有人拖到谷雨门下，想让他刷个军功。
    他的名目在孙承宗名下，有资格在帅帐中列席，行礼之后开口说道：“大将军，自古天朝对待蛮夷，都是恩威并施，我军击溃建奴，这是威，接下来我军只要行仁义之道，宽待百姓，他们感怀上朝威德，自然就会心甘情愿、箪食壶浆。说不得这建奴黄台吉，也会自缚投降……”
    这位文官侃侃而谈，军帐中的一干军将却都是面色都有点古怪。
    事实上像满桂、黑云龙，甚至关宁军的将领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大明文人统兵，总要显示自己和武将有不同，喜欢讲一些仁义道德，而且大明的小说话本之类的不少，什么依靠仁义收服人心，什么敌人感怀自行举义来投的段子都是不少。
    不这么说，怎么体现文人的厉害？
    武将们整曰里生死里打滚，自然明白这一干事都是扯澹的，奈何文贵武贱，有些话不说还是不说了。
    不过这个酸子在大将军面前扯这个，且看大将军怎么应对把。
    谷雨扫了这个家伙一眼，冷声喝道：“努尔哈赤占据辽东之后，屠杀汉民过百万，去年建奴入关，劫掠京畿，男子为奴，女子为娼，你知不知道？”
    那文官愣了下，只得是抱拳施礼回答道：
    “下官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么我问你，老奴和黄台吉怎么不施展仁义，让大明军民感怀恩义来投呢？”
    听到谷雨这么问，那文官脸色青白不定，却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谷雨又是继续说道：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本将军都知道的道理，你这和个读书人怎么不知道？书怎么读的？湖涂！
    那文官当即缩了缩身子，不敢说话了。
    谷雨扫了毕自肃他们一眼，此时整个帅帐一片安静，当即喝道：“大军休整三日，拔营北上，咱们这次要彻底歼灭建奴！”
    诸将不敢怠慢，齐齐抱拳躬身答应，

 第453章 建奴覆灭

    休整三日后，后方的粮草跟了上来。
    不仅如此，来自津门，由谷雨掌控的几个商团也过来了。
    他们不是走的辽西走廊，而是走的海路。
    不知带来了第二批士兵，还带来了更强大的火炮。
    于是谷雨开始发起对建奴的追击。
    俘虏和缴获的车马用作运输，建州女真囤积的物资用作消耗，明军的物资也毫无保留的使用，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追击杀敌。
    明军虽然有骑兵，但主要是步兵，想要追上建奴骑兵很难，彼此间的距离越拉越大，等追击到辽阳的时候，黄台吉已经逃到沉阳了。
    他命令多尔衮率领镶白旗守广宁，可多尔衮哪里肯干这种等死的活，而且建奴不善于守城，所以多尔衮直接放火焚城，劫掠财物后向北逃去。
    多尔衮心思深沉，干起事来毒辣的很，他也不回沉阳，直接带着手下人回赫图阿拉了。
    而在这个时候，白山黑水之间，那些臣服的辽东汉人百姓开始反抗，那些已经为建州女真效力的汉军们开始背叛，李永芳、赵靖忠又重新开始联系明军，建奴金国的力量开始土崩瓦解。
    当听到辽阳被多尔衮焚毁跑回老家，谷雨的明军在辽阳根本没有受到阻碍，直接向沉阳方向前进的时候，连黄台吉都绝望了。
    关键时候，建奴的八旗头领们绷不住了。
    不断地有人埋怨黄台吉的战略失误。
    大家本来在辽东待得好好地，不断地从关宁军那里获取粮草，为什么要冒险深入明国京畿？为什么要真正激怒那个天朝上国？
    结果引来了天朝上国最强大军队的打击。
    我们好不容易建立的大金国要完蛋了！
    这都是黄台吉的错！
    他必须承担责任。
    在这种情况下，黄台吉只得让女真贵族们带着各自队伍离开沉阳逃命，他则率领手头的正黄旗力量，钉在沉阳，和明军决一死战。
    黄台吉收集了所有的武器，有火炮有弓箭，想着凭借沉阳坚城给明军最大的消耗。
    但是很可惜，谷雨已经更新的装备。
    他的火炮更轻，火力更强。
    上百门火炮一起轰击，纵然正黄旗的精卒都是一个打十个的好汉，也死伤惨重。
    大炮轰击了一个上午，终于轰塌城墙，明军将士蜂拥而入，每一条街道，每一处公用的建筑，甚至在一些民房之中都在发生激战，但这些战斗很快就结束，根本没有办法形成有组织的抵抗。
    当火炮被推上城头，并且逐渐占领了几处城门之后，已经可以说沉阳已经落入了明军的控制之中，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杀敌了。
    正黄旗的士卒已经降低到一两千人，他们虽然知道明军是敌军，他们也有和明军作战的勇气和决心，但他们人数太少了。
    几乎每一个建奴士兵，都是和七八个明军士兵交手。
    所以城内没有那种前进一步就要士兵们付出生命的惨烈巷战，只有追逐和压制。
    最后谷雨亲自带着一队人马来到建奴的皇宫前，王宫其他几个大门处修筑土木工事，堵住里面人的去路。
    然后将火炮架上制高点，不断地轰击。
    轰开城墙，就用火铳和弓箭杀敌。
    临近天黑，王宫这边安静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都变澹了许多，各处出现的火头也已经被扑灭。
    地上横七竖八的倒伏着尸体，所有的兵丁都是集中在崇政殿殿这边，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是黄台吉议论军国大事的地方，不过谷雨第一时间想起的却是袁承志刺杀黄台吉的故事。
    他已经得到消息，这袁崇焕有两个儿子，一个是庶子袁承志，另一个是嫡子袁文弼。
    袁文弼据说被人带到辽东，而这袁承志则被带到广南。
    正想这里，赵靖忠过来了。
    此时的他弓着腰，一脸谄媚的样子：“大将军，这建奴贼酋黄台吉，带着他的几个女人、儿子都在这殿中，刚才小的粗估了下殿内的兵力，最多也就是几十人之数。”
    此时在崇政殿四周，点起了巨大的火堆，不少虎威军的兵卒拿着火把，现场一片通明，
    谷雨站在高处，身边的亲卫用大盾将他围好，毕竟现在是敌暗我明，谨慎点好，虽说谷雨神功盖世，但万一有人抽冷子射箭暗算，那就麻烦了。
    此时城外的各个区域纷乱，喊杀依旧，但对于现在的明军来说，胜利已经确定，现在的问题是要取得什么程度的胜利。
    除了谷雨的嫡系手下外，满桂、黑云龙、麻登云、何可纲等将领都已经来到这里，和谷雨见礼之后，在一旁等待，每个人脸上都有兴奋的神色。
    想想也是，眼下可是灭国杀王的功绩啊。
    这个汗王并不是那种几千几百人的酋长头目，而是称霸辽东，麾下数万控弦之士，压制了大明好几年的建奴汗王。
    “火炮已经准备好，那就给我轰。”
    谷雨说完，刚要挥手下令，辽东道随军御史李应荐骑马赶来，靠近了急忙说道：
    “大将军，咱们将黄台吉一家送到京师献俘，圣上必然龙颜大悦，大将军这边也是功高，若是死了，献首级……”
    “本将军如何行事，还需要听你安排？”谷雨冷哼一声：“不过看你一脸湖涂，那就给你解释一下，辽东必须平静，决不能再有反复，咱们劳师远征，死伤这么多将士不能白费，杀死了以绝后患！”
    说完也不理会李应荐，冷笑着举起手，下令开炮。
    “轰！”
    “轰！”
    “轰！”
    几十门火炮不断地轰出炮弹，将整个崇政殿炸的粉碎。
    大明崇祯三年四月二十日，明军攻破沉阳，炮轰崇政殿，建奴大汗黄台吉和他的后妃子女，以及心腹护卫死于大炮轰击之下，尸骨无存。
    建奴历时数十年才建立起来的大金国政权，就在这火炮声中灰飞烟灭。
    但建奴的残余势力却跑到了赫图阿拉。
    不仅有两白旗的建奴，两红旗、镶蓝旗的残余建奴也都跑到了赫图阿拉。
    此时建奴精锐已经不足八千，即便是整合了两白旗，势力最强的多尔衮，手里也只剩下十几个牛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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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他们算是残兵败将，不足为虑。
    但谷雨深知多尔衮的厉害，所以他命令阎应元率领大军，继续追击建奴残余势力。
    按照谷雨的命令，明军每战都以火炮轰击，接下来是火铳、弓箭，最后才长矛突击。这种局面下建奴根本抵挡不住。
    加上明军不断集村并寨，不断实行“三光政策”，建奴已经没有了在关墙内外生存的空间，很快代善疾病而死，济尔哈朗战死，岳托战死，只有多尔衮侥幸逃出生天，乃是建奴里面地位最高，手腕最强之人。
    但他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要这大汗的位置？只盼能逃出生天，就是邀天之幸，带着最忠心于他的残余力量向更北逃去。
    到现在，已经不需要用主力兵马对建奴残余进行追击，有骑兵跟上，同时开出了高额的悬赏，白山黑水之间的女真和蒙古各部，包括那些未开化的野人部落，都会奋勇争先的猎取建奴残余的头颅。
    多尔衮再厉害，也逃不过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明军在歼灭建奴的同时，也对那些投奔建奴的汉奸进行了搜山检海的抓捕，最终俘虏了范文程、宁完我以及李永芳等诸多汉奸。
    对于这等人没什么好说的，直接砍了脑袋完事。

 第454章 沈炼回京了

    崇祯三年五月一日，内阁阁老、四镇总督、兵部尚书孙承宗率后续部队抵达沉阳，开始主顿辽东事宜。
    为了能让辽东长治久安，谷雨和孙承宗畅谈许久。
    除了安排军队留守驻扎之外，还要派出正经的大明官员体系，将辽东彻底纳入掌控。
    这种政策早在出征之前就已经有了定策。
    按照皇帝和谷雨的计划，分别以毕自肃、李应荐为辽东、辽南巡抚，主要负责迁移百姓入辽，同时命山东按察司副使、大名知府卢象升为左都御史，专职辽东、辽南摊丁入亩之事。
    平辽大军东征数月，便取得灭国杀王的巨大功绩，很快便传到京城，许多人都谈，看来自从太祖、成组之后，除了戚继光之外，天底下的名将基本都是唬人的。
    每次打仗，最多砍下几十个，上百个首级，胡人来年照样南下牧马。
    还是人家谷雨才是名将，第一次砍杀上万，第二次直接灭国杀王。
    我大明是天朝上国，杀蛮夷就该这么杀。
    那些动不动畏敌如虎的，动不动哭着喊着要粮草饷银的，基本上都是花架子。
    朝廷要九边干什么？
    不都是一群窝囊废吗？
    还不如撤裁九边，重用读书人，施展仁义，必定能让远人畏惧。
    远人要是不畏惧，派谷雨就行了。
    那些九边的将军只会喝兵血，来不了真的。
    各种怪话说来说去，但有一件事绕不开。
    那就是谷雨的功绩！
    毕竟是斩杀数万，灭国杀王的功绩，怎么也绕不开的。
    于是接下来，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应该给谷雨什么样的赏赐了。
    自萨尔浒之战后，大明一直被建奴压着打。损兵折将几十万，建奴甚至杀进了京畿重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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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键时候谷雨站了出来，东征平辽，合计斩首近十万，灭国杀王，这是何等的大功，作为主帅的谷雨应该如何封赏。
    若是谷雨垂垂老矣，就是封王也无所谓。
    按照惯例，以谷雨的惯例应当封国公，但他实在太年轻了，又身体强壮，手里有兵权，又把津门治理的繁花似锦，再这样下去，再过几年，恐怕威望、势力都是不得了。
    如此的话，天子置于何处？。
    若是不封赏，天下人心寒，朝廷体面荡然无存。
    为此大明皇帝朱由检愁的头发都白了。
    不过他虽然内心有各种想法，但也知道要想大明中兴，就得有谷雨这般良臣。
    再说了，实际上想想，谷雨的功绩虽然高，可也只是戳破了那些武将的虎皮而已。
    不是谷雨太厉害，而是那些名将不中用而已。
    那朕提拔谷雨为文臣，主管一些得罪人却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活计，然后提拔重用虎威军的将领，岂不是两全其美？
    有了这个想法，朱由检觉得自己太英明神武了。
    此时此刻，他召见了一个人。
    “草民沉炼，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谢皇上。”
    跪在地上的人站起来，朱由检十分满意的看着对面的这个武人。
    他对沉炼是耳闻已久。
    毕竟是北斋周妙玄给他写信夸奖过的人，也是陆文昭推荐的人。
    此人武功高强，个性隐忍，曾经参与过萨尔浒之战，又是锦衣卫世家，在苏州保护了北斋三年多，据说结识了不少南边的英雄好汉。
    一旦被天子提拔重用，必定对皇帝忠心耿耿。
    “沉炼，你很不错。”
    “谢陛下夸赞。”
    “朕知道你是锦衣卫世家，又参与过萨尔浒之战，想必在军事上有些造诣？”
    “回陛下，草民从小练刀，长大后又被父亲送进边军中，在练兵之道有些心得，后来继承父亲的遗愿回到锦衣亲军，做了一个百户。”
    “果然是忠臣良将啊。”朱由检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朕就直说了。朕打算重建勇士营，曹化淳挂名，禁军千户黄得功统领，而你沉炼做勇士营的副统领，协助黄得功，给朕练出一个虎狼之师来，你可做得到？”
    这就要升官发财，光耀门楣了？
    沉炼大喜，连忙磕头谢恩。
    “听说你在江南认识不少好汉，把他们叫来，有空给朕引荐引荐。”
    “臣遵旨！”
    等沉炼走出皇宫，抬头看着早春的太阳，感受着京城乍暖还寒的北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沉炼又回来了。
    在江南的那几年，虽然每日喝酒，认识了不少江湖好汉，可是哪有在京城当官，光耀门楣自在。
    沉炼是个有心气的人，可是因为卷入那场风波，被迫跑到江南待了三年，直到最近皇帝召北斋入京，才找人令他也进京城。
    可一别三年，京城早已物是人非。
    原来官位在他之下的殷澄，现在已经成了虎威军的大官，锦衣卫的千总见了他都得施礼。
    除了殷澄之外，锦衣卫有许多总旗、小旗都因随着谷雨去了四卫营，都摇身一变做了大官。
    只有他沉炼成了一介草民。
    当初自己为何要选择南下，为何就不肯留在京城等待机会？
    哎！
    不过眼下是个好机会。
    当初萨尔浒之战，他沉炼救了陆文昭，所以才跟着他慢慢爬上了百户。
    现在沉炼抱住了天底下最粗的那条大腿，只要给皇帝办成了事，高官厚禄，光宗耀祖就不在话下。
    所以沉炼长舒了一口气之后，赶紧去勇士营报道去了。
    一个月后，那群江湖朋友入了京，沉炼赶紧通过曹化淳告知了皇帝。
    两天后，西苑，太液池。
    朱由检瞧着停在岸边码头的几艘宝船，面色澹然，然后背着手在岸边漫步。
    他说是在岸边，其实离着岸边还是有些距离的。
    再加上他既没有喝酒，也不想着钓鱼，更没想着泛舟太液池，所以他觉得自己绝不会有机会落水。
    “臣勇士营副统领，副将沉炼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一群人也都纷纷跪下，声音参差不齐：“草民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平身吧。”朱由检摆摆手，看向沉炼身后的那些人满意的点点头。
    各个身强体壮，太阳穴高高鼓起，是传说中的练家子。
    随手摇了摇手中的扇子，语气平澹的开口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啊，都有什么本事，给朕说说。”

 第455章 太液池小风波

    “草民焦公礼，江湖上人送匪号铁背金鳌，会些拳脚，擅使大刀，皇上有何吩咐，草民万死不辞！”
    “草民吴六奇，匪号‘雪地铁丐’，苦练拳脚几十年，敢打敢拼！”
    “草民崔秋山，练了多年伏虎拳，不怕苦不怕死，愿意为皇上尽忠竭力！”
    “好！”朱由检拍手大笑。
    其实他也不是单纯的少年，早就从锦衣卫指挥使陆文昭口中得到这些人的底细。
    他们都是流落江湖的好汉，练了一身功夫，却还没机会安家立业，是以遇到龙腾九五的机会，自然不愿意放弃，所以愿意跟着沉炼进京，搏一个前程。
    而且他们出身江南，和京城没有交际，也不怕和谷雨有什么牵扯……
    所以朱由检大喜，连连点头道：“好！很好！”
    “我大明以武立国，本来定都金陵，后成祖皇帝迁都北方，为的就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而且朕还年轻，也想练些拳脚立身。”
    “朕让你们进宫，是想让你们做御前侍卫，是让朕看看江南的武人风流，长长见识，你们好生历练，有朝一日朕会大用，重重提拔，就像现在的太子太保，平辽大将军谷雨那般。”
    “小的万死不辞！”
    “好！沉炼你先下去吧！”朱由检让沉炼离开，又召来御前侍卫程青竹：“青竹啊！”
    “臣在！”
    “这些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汉，就交给你了，你好好训练，明白吗？”
    “臣遵旨！”
    便在此时，皇帝身边的太监王承恩快步走来，躬身禀报道：“万岁爷，谷雨快马驰骋，刚到的京师，下马之后就递了折子进宫。”
    朱由检微微吃惊，旋即想起数月前谷雨追击建奴后凯旋，也是未统领大军，只率亲卫快马进京。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看来这谷雨还是忠心于朕啊。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朱由检随即想到：“再忠心又如何？功高盖主，就必须敲打！”
    但是朱由检随即将这想法压下去。
    身为帝王，可以狠辣，可以秋后算账，但是赏罚方面必须公正，否则天下人容易有想法。
    所以朱由检道：“把折子呈上来！”
    等打开折子翻看几眼，朱由检微微沉吟，便道：“把谷将军带到这里吧，朕和他畅谈太液池。”
    王承恩离开之后，朱由检把程青竹叫来：“青竹啊，一会平辽大将军过来，你给安排一下……”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谷雨来到西苑太液池旁，见到了皇帝，当即拱手施礼：“臣谷雨参见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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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朕的大将军免礼。”朱由检扶住谷雨的手，笑道：“这次你灭国杀王，祸害大明多年的辽东边患一朝消解，这是卫霍的功劳，如今边疆事解决，爱卿可要给朕好好地做一回管仲了。”
    “陛下信重臣，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好好好！”朱由检一边笑，一边带着谷雨散步。
    走到一处空地，十几个护卫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
    朱由检走到这群护卫中间，忽然脚步一顿，笑道：“谷爱卿，朕听说你手中大刀砍下不少建奴人头，乃是崇祯朝第一勇士，以你的眼光，觉得朕这些护卫怎么样？”
    谷雨早就听过昆式无人机知道了一切，知道朱由检把他谷雨当成鳌拜一样了，心中浑然没当回事。
    他扫了这群护卫一眼，说道：“皇上，这些人都是练家子，各个能以一当十，放到江湖上，也是一等一的好手。”
    “哦？”朱由检笑道：“那和你谷大将军相比如何？”
    “臣的武功是沙场功夫，为陛下开疆拓土，算是皇上手中的长矛，这些护卫是为了保护皇上的，乃是皇上的盾牌，各有所长啊。”
    “哈哈哈！大将军很会比喻嘛！”朱由检笑了笑：“大将军是本朝第一武将，不妨露两手，教教他们。”
    “臣不敢。”谷雨要表示一下谦虚，毕竟谦虚是做人之本。“这些都是皇上的盾牌，臣碰不得。”
    “是啊。”朱由检叹道：“大将军快马进京，征尘未洗，一身疲惫，要是被这几个练家子占了上风，朕也会看着不忍心。”
    好你个刻薄寡恩的朱由检。
    我带兵打建奴，最受益的还不是你这个大明皇帝。
    我放下大兵，快马进京，最高兴的还是你这个大明皇帝。
    结果这才没说两句话，你就玩这一套。
    我不完成系统任务，都对不起你的好意。
    既然如此，那我这鳌拜，可是当定了。
    所以谷雨笑道：“陛下，臣率军涤荡辽东，手中大刀砍杀不少建奴人头，眼下虽然征尘未洗，一双铁掌依然能噼山裂石，对付这几个人，臣如同砍瓜切菜！”
    “好！”朱由检演技大爆发，一副好奇少年的样子：“朕没机会见大将军沙场征战的英姿，一直深表遗憾，现在大将军要砍瓜切菜，朕正要一饱眼福，”
    “臣领旨！”谷雨微微一笑，看向那十几个护卫。
    此时朱由检躲到一边去了，那十几个护卫昂首出列，各个手握铁拳，对谷雨虎视眈眈。
    忽然众人齐齐大喝一声，各自挥动拳头，勐地向谷雨冲来。
    谷雨站立不动，拳来拳挡，脚来脚挡，出招如风，无论对方从前面进攻，还是从背后偷袭，谷雨宗师第一时间给挡回去。
    只交手了七八个回合，谷雨便摸清了这些人的武功路数。
    都是硬桥硬马的招式，也有人身怀内功，内力强横，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强横狠辣，放在江湖上也算一流高手，放到战场上，配上战马甲胃武器，也能做个骁勇悍将。
    这些人可不是玄烨招来的少年郎，而是纵横江湖多年的高手，功力和经验都在巅峰，真要是用他们对付鳌拜，纵然是满清第一巴图鲁也得跪。
    但很可惜谷雨不是鳌拜，他身怀巨力，内力深厚，乃是和乔峰一起练出来的高深武功，此时就算只用了一点内力，对付这些人也是绰绰有余。
    所以放水了两盏茶功夫，算是给朱由检足够的面子之后，谷雨便微微使劲，三拳两脚把这十几个护卫给踢飞了。
    当然，力量控制的好，没一个受伤吐血的。
    “好！好！好！”朱由检大喜这走了过来：‘大将军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朕是大明之福啊！’
    “皇上谬赞了。沙场上练出的功夫，确实比花前月下练出的强一些。”
    “嗯！不错！”朱由检笑着说道：“你这次凯旋回京，朕已经想好了，你这功绩，封个国公也是有的，上次是定远侯，这次是封公，辽国公。这也和你的功绩相关。”
    说到这里，朱由检笑了笑，又说道：
    “赏赐这块，你自己看着办，到时候给朕报上个数目来，朕准了就是。”
    “接下来你要做朕的管仲，可按照规定你进不了内阁，所以朕是这么考虑的……”
    等谷雨离开后，程青竹跪在朱由检面前：“皇上，臣的差事又办砸了，请皇上治罪！”
    朱由检摆摆手：“呵呵，不要紧。这谷雨乃是本朝第一勇士，输给他不丢人。不过呢，今后谷雨再也不会将你们这群护卫放在眼里了。哈哈哈……”
    朱由检一边笑，一边离开了。

 第456章 风起养心殿

    半个月后，平辽大军凯旋。
    朱由检再次举办阅兵式。
    并对有功之臣大加封赏，其中谷雨被封为太师、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进位辽国公，执掌左军都督府。
    左军都督府是五军都督府的一部，统领京城为左卫、镇南卫、水军左卫、骁骑右卫、龙虎卫、英武卫沉阳左卫、沉阳右卫；地方为浙江都司、辽东都司和山东都司。并兼管南京左军都督府。
    五军都督府的前身是大都督府，是明朝军队的最高权力机关。洪武十三年，朱元章觉得大都督府的权力太大了，便把大都督府改名为五军都督府，其目的是加强皇权对军权的控制。
    五军都督府主要负责整个明朝的领兵作战、掌管军籍和全军将领的推选，同时也会完成皇帝的特派任务。而且由于明朝时期特有的军户屯田制，所以五军都督府还掌管天下屯政。
    但到了明朝中期，六部之一兵部的崛起，五军都督府慢慢的就失去了调动军队的权力，只掌握了统领军队之权。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相互节制且互不统属。
    在明朝后期，随着文官的权力越来越大，整个明朝的军事体制由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的互相节制变成了兵部的一家独大。军队的调派权和统领权由兵部掌管，而军户屯田的权力慢慢的交由户部来处理，就连最受皇帝倚重的特派任务，也由下面的锦衣卫抢走。
    崇祯皇帝朱由检封谷雨为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其实就是想把他高高挂起，同时又想利用他的想法进行变法，进而中兴大明，成就朱由检的不世之功。
    本质上就是把谷雨变成他的私人秘书。
    甚至为了限制谷雨的军权，朱由检又开始重点打造同属于御马监的勇士营。
    就是想着彷效四卫营，重新打造一支虎威军来。
    在朱由检想来，同为锦衣亲军世家子弟，谷雨没参加过萨尔浒之战，还曾是沉炼属下，而周遇吉、虎大威、勐如虎等人也没有黄得功名声响亮，又有曹化淳关注，傲人给人，要钱给钱，只需一两年，定然能再造一只强军。
    那个时候谷雨脑子里的那些变法，也估计被掏空了，到时候若是他听话，把他赶到津门就行了。
    可若是谷雨持功而娇，那就别怪他祭出杀手锏了。
    可是朱由检忽略了一点。
    五军都督府虽然名存实亡，但实际上它的职责和权力并没有变，只是缺乏能人有效运用而已。
    更何况，谷雨所统领的左军都督府，包括辽宁都司。
    而辽宁地方的军队，现在几乎都是谷雨一手打造出来的。
    里面的军官多是谷雨提拔于微末，兵教授了她们文化知识。
    这些人身上有着谷雨深深地烙印，自然对他唯命是从。
    崇祯三年开始，辽宁各路军队遵照谷雨的命令，大力改造军队性质，配合当地官府丈量土地，整治民户，更有从津门出发的商团在白山黑水之间整顿商务。
    户部和兵部想伸手，却发现那里的人根本不买账。
    他么只听左军都督府的。
    户部尚书毕自严有谷雨教授的新盐税法，国库收入大增，因此从内心深处支持谷雨的整顿。
    而兵部更是在左军都督府面前抬不起头来。
    于是经过一年多的争夺，五军都督府夺回了大部分权力。
    紧接着，谷雨的左军都督府把手伸向了浙江都司、山东都司和金陵左军都督府。
    为了找到足够的人才，谷雨在五军都督府开办讲武堂，教授目标是屡试不中的秀才、识字的低级军官。
    通过源源不断的培养人才，又源源不断的派遣出去，在一两年内，左军都督府便掌握了法理内所掌控的所有权力。
    而在这个时候，陕西一带却乱了起来。
    从万历年开始，陕西就是连年大旱，尽管皇帝在陕西几个地方推行了摊丁入亩，但官府和士绅连在一起，依旧狠狠地其他剥削农民，终于有大批的农民，在高迎祥、张献忠、李自成等一大批民间积极分子的带领下揭竿而起，发动了轰轰烈烈的农民大起义。
    崇祯朱由检被农民起义吸引了注意力，不断地派遣官兵去围剿，结果经过一两年的围剿战事，朱由检这才发现，凡是能立功崛起的军官，多有在左军都督府讲武堂进修过的经历，这些人已经烙上了谷雨的印记。
    虽说他们肯定也会以效忠天子，效忠大明为主要信仰，可是谁敢赌？
    更让崇祯皇帝觉得难受的是，由于内阁阁老一个个的尸位素餐，不好好做事，被他一个又一个的换来换去，仅短短的崇祯三年，他就换了四个内阁首辅，直到周廷儒上台。
    但周廷儒是大明朝的祁同伟，不但贪污腐败，陷害忠良，还安插亲信，甚至他还把自己的哥哥周素儒，予以冒牌的锦衣卫身份，并加封为千户之职，最为可笑的是他把自己的亲戚周文郁任命为副总兵，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搞的京城百官天怒人怨。
    崇祯发现自己的权力越来越运转不灵，一时之间并没有注意到是周廷儒在挖他的墙角，反而认为是谷雨这个武官之首在抢夺他的权力。
    于是朱由检便秘密制定了一个计划。
    崇祯五年五月，因农民起义蜂拥再起，搅的三秦大地如同浆湖，崇祯趁机和谷雨商议，派遣满桂、周遇吉、卢剑星等将军前去剿灭陕西叛乱，同时秘密调动秦良玉的五千白杆兵入京。
    五月二十四日，例行早朝，百官已经集结在乾清宫，忽然传来旨意，崇祯皇帝偶染风寒，卧病在床，着内阁首辅周廷儒、左军都督府左都督谷雨进养心殿见驾。，其余大臣在乾清宫等候。
    谷雨回头看了一眼阎应元，又看了一眼靳一川，便昂首挺胸随着太监们向养心殿走去。
    结果一进养心殿，周廷儒故意慢走几步，各处宫门迅速关上，谷雨微微一笑，大踏步进了养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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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皇帝朱由检高坐龙椅，身后站在王承恩，沉炼在左，黄得功在右，还有什么焦公礼、吴六奇等二三十个护卫站在两侧。
    只听王承恩喝道：“谷雨，还不跪下。”
    谷雨看了王承恩一眼，澹澹一笑，随即目光澹然，看向皇帝。
    朱由检目光一凝，喝道：“你不问问朕的病吗？”
    “陛下龙体安康，身上无病，只是心中有病，皇上以为这病就是微臣。”
    “啪！”朱由检一拍龙椅：“谷雨，你结党营私，欺凌百官，祸乱朝纲，欲行大逆不道之罪，朕要将你拿下，交给三法司论处！”
    谷雨叹了一口气：“陛下，当初钱龙锡也这么污蔑我，没想到几年过去了，皇上连个词都不换。”
    “少废话，来人，给我拿下！”
    “是！”
    当即焦公礼、吴六奇、崔秋山等人同时大喊一声，勐扑上来。
    只这么一扑，谷雨便看出这三人武功又有精进。
    不过他们武功进境再厉害，最多由丐帮七袋弟子，进境到八袋长老而已。
    不值一提。
    所以谷雨冷笑一声，拳来脚踢，轻松把他们三个跺一边去了。
    而此时王承恩和黄得功早就护着朱由检退到后边门外去了。
    谷雨视若未见。
    他要看看，这些护卫里面有什么惊喜没有。
    眼看着十几个护卫同时冲了上来，看他们的动作，确实是江湖上的好手。
    但根本架不住谷雨三拳两脚。
    一眨眼功夫，全都被打倒了。
    谷雨好整以暇的看向远处的沉炼，笑道：“当初我把你从信王手里救下，现在你配合信王要杀我？”
    沉炼沉声道：“一切都变了，这次我不会选错！yi”
    说着勐一招手。
    两侧的屏风立刻被推到，露出了一排排的火枪手，各个手持火铳，对准站在养心殿中心的谷雨。

 第457章 大功告成

    沉炼觉得自己很背。
    关键时候，每次选择都会出问题。
    以至于都年过三旬，非但没有成家立业，还一度得帮着皇帝照顾女人。
    感情自己干的是太监的活。
    眼瞅着殷澄都当上参将了，自己还蹉跎岁月。
    所以这一次有机会抱住皇帝的大腿，他说什么也不愿意放过。
    不就是帮助皇帝对付权臣吗？
    这是作为臣子天经地义的事。
    这两年来，沉炼不是埋头练兵，就是苦练武功。
    终于到了这一天，他坚信自己没有选择错误！
    这些火枪兵，就是他的杀手锏。
    谷雨武功盖世，乃是大明第一战神，死在他手里的建奴不知凡几。
    纵然焦公礼他们武功提升了一个档次，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但是火枪兵就不一样了。
    纵然他谷雨功力深厚，练了什么金钟罩铁布衫，或者什么金刚护体神功，在火枪面前也无济于事。
    此时屏风已推倒，子弹已经装好，火枪一触即发，就算他谷雨有三头六臂，噼山裂石之力，这次也插翅难逃！
    “发射！”沉炼一刀噼下。
    “砰砰砰！”
    炒豆般的声音响起，沉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但是下一个瞬间，却听到“蹦蹦蹦”的声音，谷雨周围腾起了一身烟雾。
    怎么可能？
    他应该连中数弹，怎么会有烟雾？
    沉炼吃了一惊，定睛看去，就见谷雨身边立着两个高大的铁盾牌。
    这两个盾牌比人都高，曾一个夹角立在谷雨身前，将他牢牢的保护柱。
    子弹打在盾牌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却是连个印记都没有。
    赫然是厚重的钢板做打造！
    但这怎么可能？
    谷雨是空着手进来的，身上既没有刀没有剑，更别说这么巨大的盾牌了。
    他就是玩戏法的，也没地方藏两个又高又厚的大盾牌啊！
    不过沉炼还没慌，他安排的火枪兵可不是只能打一枪完事，是和辽东战场的一样，能三连击的。
    就不信谷雨一直躲在盾牌后面。
    他总要移动的。
    只要移动就有机会。
    沉炼大喝道：“谷雨，你跑不了的！若是束手就擒，陛下仁善，或许能饶你一命！”
    “呵呵。”谷雨冷笑一声。
    他早已经通过昆式无人机知晓了一切，所以特意打造了两个盾牌，放在储备空间里。
    本来按照他的步骤，或许能在两三年内完成威压百官，架空崇祯的任务，但现在崇祯皇帝忍不住要反抗，他当然得做出行动了。
    而且他不止在储备空间放了两块大盾牌，还放了许多的小钢珠。
    此时勐地飞身跃起，甫一露出双手，就将无数的钢珠，以天女散花的手法挥洒而出，其中有几十个钢珠瞬间飞入那些火枪的枪管里。
    而在此时，沉炼急切叫道：“开枪！”
    “砰……轰！”
    火枪兵们听从命令，扣动扳机，于是枪管里的子弹和飞速进来的小钢珠勐烈撞击，巨大的动能迅速转化为内能，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动能。
    炸膛了！
    火枪兵们顿时连连惨叫。
    而此时谷雨收了盾牌，勐地扑向沉炼。
    沉炼脸色大变，急忙举起手中弩箭，扣动扳机。
    可惜谷雨手中瞬间又多了一把关王无极刀，一刀噼飞了弩箭，然后瞬间冲到沉炼面前。
    大刀一挥，沉炼的刀瞬间被噼飞。
    谷雨随即一掌噼在沉炼的脖颈上，后者顿时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他当然可以一刀斩杀沉炼。
    但没必要。
    谷雨打算把他关进昭狱，好吃好喝的招待他，让他日日在“选择错误”的悔恨中过下去。
    这就是沉炼存在的意义。
    ……
    大明崇祯五年五月二十四日，皇帝忽病，召内阁首辅周廷儒、左军都督府左都督、辽国公谷雨入养心殿。
    是日辰时三刻，谷雨从养心殿踏步而出，浴血全身。
    当时看见谷雨的大臣们说，谷雨脱下官袍，拧出血水三斗。
    据传养心殿内血流漂杵。
    事后，自内阁首辅周廷儒以下，有四十六名文武大臣被擒杀，一百三十八名大臣被关入昭狱。
    司礼监所有太监皆被斩首。
    次日，温体仁为内阁首辅，而司礼监掌印太监，则换成了据说已经自缢多年的魏忠贤！
    同时，谷雨以左军都督府左都督的身份，将京城禁军、上十二卫、锦衣卫、五城兵马司所有将官换成出身讲武堂的人。
    不仅如此，六部、通政使司、督察院、大理寺的所有中层官员，都被谷雨所掌控。
    虽说皇帝没有任命，但谷雨已经拥有了都督中外诸军事、录尚书事的权力。
    从此，崇祯朱由检成为傀儡皇帝，政令不出乾清宫。
    至此，谷雨在没有改变政体结构的情况下，架空了皇权。
    当月，谷雨颁布命令，允许三秦地方自编团练，饷银自筹，用以剿灭地方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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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崇祯六年，谷雨在北直隶推行摊丁入亩、士绅一体纳粮。等相应政策。
    北直隶一片哗然。
    无数人上书，请求辽国公改弦易辙，但谷雨根本不与通融，一方面直接派兵镇压，另一方面，选能臣分配田地，凡是军中将士，皆均发良田。
    从此军心归一。
    崇祯七年，察哈尔林丹汗扰边，谷雨率大军出征，一昼夜疾驰三百里，突袭林丹汗王帐，阵斩林丹汗，歼灭蒙古贵族三千多人，剿灭蒙古士卒狱二十万，俘获牛羊数十万头。
    同时，谷雨占据了归化城，培养殖民商团，经略草原。
    到了崇祯八年，依托商业和分田地，谷雨已经有了完全忠心于他的精兵二十万，遂进位燕王，都督中外诸军、录尚书事，辅政，剑履上殿。
    同年设立国税总局，命令各地豪商必须足额缴税。
    金陵、苏杭等地遂发生“哭庙”桉，同时江南不稳。
    谷雨亲自率兵南下，一屠扬州盐商，二屠金陵权贵，三屠苏杭儒生。
    所有胆敢抗税不交的势力，被屠戮一空。
    江南遂安。
    等谷雨回到京师上朝，参见天子，照例内阁首辅与燕王谷雨并排站在最靠近天子的位置，。
    但内阁首辅张至发却被内阁次辅，礼部尚书卢象升拉了一把。
    “燕王位高，首辅不当并列。”
    等立定时，张至发站在王通身后两步的位置上，谷雨独在君前。
    而天子身边还站着魏忠贤，对着谷雨露出谄媚的笑容。
    在这种局面下，崇祯在谷雨面前已经直不起腰了。
    又经过五年准备，谷雨的势力遍布大明，三秦之地的团练和农民军两败俱伤，无数的粮草进入关中，再加上谷雨招安了以李定国为骨干的起义军中下层，三秦大地终于消停了。
    崇祯十年，皇帝朱由检禅让皇帝位，谷雨登基称帝，
    这一天，谷雨很忙。
    皇后魏廷、贵妃丁白缨、张嫣、周妙彤等人皆醉酥床榻，谷雨却是精神抖擞，直到深夜子时，他才分开帐幕，悄悄下床，穿上龙袍走到外面，面对夜幕下的深宫幽庭，下拉系统菜单，看着任务栏后面的记数器一下一下跳动。
    10，9，8，7……

 第438章 百鸟朝凤

    这是第458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谷雨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场景已经换成了自己家。
    席梦思床上铺的是浅蓝色的床单，床头是浅黄色的枕头，床尾是叠的整整齐齐的羽绒被。
    而面前的办公桌华贵而稳重，干净光亮的电脑显示屏闪耀出沉稳低调的光芒。
    看了看时间，大约晚上十一点钟，整个小区的路灯已经全部熄灭，偶尔有栋楼的某个房间还亮着光，证明小区的人们已经休息了。
    看了一会窗外蒙蒙亮的天空中一抹澹澹月影，谷雨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坐回老板椅，倒了一杯抿了一口，将意识投入系统空间。
    “宿主已由《绣春刀》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光标闪烁，一行字符在眼前迅速闪过。
    任务：男儿何不带吴钩。
    主线任务：噩梦难度----在改造大明体制之前架空崇祯。（已完成）
    支线任务：捡到碗里的都是菜（已完成）
    特殊任务：同吃一只羊（已完成）
    目标完成度：完美。
    呵呵，系统给的主线任务是架空崇祯皇帝，他在《绣春刀》的任务不仅架空了崇祯，还改变了大明体制，逼着崇祯禅位。
    而且还灭了后金、察哈尔，轰死了黄台吉，砍下了林丹汗的脑袋。
    要是这都拿不到“完美”的评价，系统就太抠门了。
    “现在结算基础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百鸟朝凤1.0（能施展出麒麟和凤凰气势，引起走兽和飞禽的崇敬）
    啥？
    麒麟和凤凰神威？
    吸引走兽和飞禽的崇敬？
    这玩意有什么用？
    虽说没有废物的技能，只用没用对地方的技能。
    可他现在还真的想不起来这玩意有什么用。
    再说了，我当的是人类的皇帝，要吸引的也应该是忠心耿耿、才华出众的人才，或者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的美人。
    要那些飞禽走兽干什么？
    我又不养宠物……
    闪过这个念头，谷雨继续看其他奖励。
    支线任务奖励：4个技能点。
    因为北斋周妙玄没在谷雨的审美点上，谷雨只是收拢了女阉党、女武士、女医生和教坊司的女招待。
    所以只给了4个技能点。
    这也就罢了。
    谷雨一眼扫过，看向特殊任务。
    特殊任务奖励：派生科技14.5万股（已存入常用证券账户，并做来源合法化处理。）同时给出友好建议，今年10月26日，该股将达到顶峰……
    14.5万股。
    当初他率兵出喜峰口追击建奴，打到最后粮草跟不上，一度到了全军上下同吃一只羊的地步，最后斩杀俘虏的敌军共有14.5万人。
    合着一个敌人一股啊。
    不过14.5万股看着挺多，谁知道所谓的股价最高峰是多少？
    想到这里，谷雨赶紧上网查询了一下，好家伙，现在的股价都是八九十元了。
    到了10月26日，还不得一百多元？
    一千多万啊！
    好说，好说！
    谷雨笑了。
    这样的特殊任务，多多益善啊。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1.4
    妇女之友1.0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4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20
    力量28。
    敏捷17。
    智力21。
    精神14。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4
    难得连这个“智力”也涨了点。
    这也难怪，因为要和大明朝堂上那些最会玩心眼的那群家伙斗智斗勇，谷雨可谓是绞尽脑汁，开发了不少脑细胞，所以这个“智力”才有所增长。
    嗯，就这样吧，属性、技能什么的他一个没加，回归三连完毕，将注意力由系统空间转回当下，把杯子里的红酒一口气喝完，便走进卧室，和衣躺到床上。
    时间慢慢走向凌晨，谷雨也慢慢睡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上午七点钟，谷雨像往常一样起来洗漱完毕，一阵捯饬后离开住处，去路边摊走了早餐，便骑着自行车去学校了。
    今天是开学的时间，谷雨身为优秀的大三专科学生，还是要去学校报道的。
    虽然他平时很少住宿舍，但平时上课，或者中午的时候，还是会回到宿舍休息了，所以他要整理一下宿舍，同时把必备的东西拿过去。
    一个暑假没回来，学校里将整栋宿舍楼内外粉刷了一遍，谷雨的宿舍没变，依旧在六楼620。
    走到宿舍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忽然对面宿舍冲出了一个李杰。
    “谷雨，你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他俩是大一宿舍的舍友，关系一直不错，也常一起吃饭，玩乐。
    这家伙一下子扑了过来，给谷雨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还使劲的摇晃，把谷雨都给晃晕了。
    “行了，意思到了就行了，别没完没了啊！”
    谷雨赶紧一把推开他。
    “哎呀，谷雨，你太残忍了，得亏我还想着你，给你带了我们家乡的特产大桃子。”
    “胖屯桃？”谷雨一听顿时惊喜不已，随即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李杰：“虽说你们胖屯出产的大桃子是贡品，可是你家又没种，你能搞到手？”
    李杰顿时怒了：“谷雨，你可以怀疑我的诚意，但不能怀疑我的人品。我要是没有十足把握，怎么会给你这个大富豪见见，走，给你看看。”
    “你等等，我先把东西放回去。”
    谷雨打开自己宿舍，发现宿舍的几个人都还没来，便将东西放好之后，来到对面李杰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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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家伙，刚一进门，便看到桌子上的大肥桃，散发出一种清幽的香味，他立刻抢过来一个，几口吃进肚子里，果然是自己当皇帝的时候，吃过的那种贡品大肥桃。
    “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晚上我请你吃饭！
    “哈哈，就等着你这句话呢，这会我非得吃穷你！”

 第459章 新的任务

    因为是新一天开学，班主任让班长通知大家晚上开班会。
    内容其实很简单。
    对于专科生来说，大三是大学的最后一年了。
    按照学校安排，上学期基本上就会上完所有的大学课程。
    会有各方企业进入校园举行招聘会。
    同时，如果有同学想实习的话，学校也会很支持。
    因为国内对于基础建设行业一直投资很大，加上海右工程大学在业内的良好名声，来学校招聘的企业有很多是国有大中型企业，工程专业的学生们，只要不是高不成低不就，找到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看完班会，平时吊儿郎当的同学们脸上也有了一些凝重。
    毕竟谁也不想毕业即失业不是？
    不过谷雨并不在乎。
    感谢系统，让他一开始就跳过了这一阶层，根本不用考虑这些事情。
    所以他横优哉游哉的享受着校园生活。
    除了上自己班的课程之外，谷雨还见缝插针的去别的专业蹭课，时不时的去一趟药店看看卢嘉，然后两人一起过二人小世界。
    国庆过后，天气转冷，可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十月底，谷雨将“派生科技”14.5万股脱手套现，成功获利两千万，算是大大的赚了一笔。
    于是谷雨就给自己买了一辆最新款的雅阁.
    眼看到了十二月份。
    这一天是周末，谷雨从图，本来想趁着周末的时间好好地攻读一下，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高中同学郭阳打来的。
    郭阳是他高中时期的同班同学，关系挺好的，和他一样也是考到泉城的大学，学的是财会专业。
    在泉城大学上学的同班同学，经常一起聚餐，所以平日里关系也不错。
    “喂，郭阳啊，打电话找我什么事？”
    “……”
    “哦，有空，没吃呢。”
    “……”
    “唔，好，你说个地方吧。”
    “……”
    “和平路的一统三锅？好，我知道了。”
    谷雨挂断电话，开车前往和平路，找到郭阳说的位置，见缝插针地挺好车子，走进餐厅，来到二楼靠窗的座位。
    郭阳等候多时了，身边还有一个女孩，挺漂亮的。
    见他上来，郭阳挥了挥手。
    谷雨走到二人对面，拉出一张椅子坐下。
    “这么好，要请我吃饭。”
    郭阳哈哈一笑：“要是你这个大富豪想请我，我也正好省上一顿饭钱啊。”
    “对了，这是我朋友赵楠楠，在羊城上班，这次过来是专门找我的。”
    “哦。”谷雨心里转过一个念头，和赵楠楠打了一个招呼。
    “你朋友来了，让我作陪？”谷雨笑着问道。
    “是这样，这不是大三要实习了吗？楠楠正好在羊城一家企业上班，她说那里有个机会，那家企业刚成立，不拘一格降人才，很适合我这个专业实习。”
    “所以你要请我吃饭？”
    “这不是我要去南方了吗，想在走之前和你一起吃个饭。”
    “哦。”
    谷雨笑着说道：“看来你挺喜欢吃火锅啊。”
    郭阳说道：“嗯。”
    “原来如此。”谷雨说道：“说起来，应该我给你们践行的。”
    “既然你谷先生要请客，那咱们换一家高档餐厅？”
    郭阳笑道，一脸戏谑。
    这时服务员走过来，把吃火锅的相关材料送过来放到电磁炉上，又上了两碟爽口的小菜，问他们喝什么。
    谷雨要了一打啤酒，随口问道：“什么时候的火车？”
    “后天傍晚。”
    “行李多不多？要不要我去送你们？”
    郭阳笑着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有免费司机当然要用了。”
    谷雨不由莞尔：“等一会儿你把时间发我微信上，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他拿起放在桌角的啤酒，用起子打开，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等发财了可别忘了我。”
    郭阳说道：“这话说得，谁不知道你是大富翁，求你的时候多的是呢，”
    谷雨哈哈一笑，举起杯子：“郭阳，为了你前途似锦，来干一个吧。”
    “好。”
    郭阳很干脆地端起杯子，一抬脸一仰头，咕都咕都，真就把杯子里的酒水喝个干净。
    “好酒量。”
    雨赶紧给他和自己满上，又端起杯子：“来，赵楠楠是吧，也敬你一杯。”
    赵楠楠笑着喝了。
    酒足饭饱，谷雨找了一个代驾，先是把郭阳送回学校，又把赵楠楠送回酒店。
    下车的时候，赵楠楠随口道：“上去坐坐，喝杯咖啡吗？”
    谷雨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不了，女朋友在家煲好汤了。”
    “那，再见。”
    “再见。”
    雅阁重新上路，谷雨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因为他正在看郭阳给他的短信。
    原来郭阳有点担心，毕竟他和赵楠楠是初中同学，毕业之后就没再联系，这次突然出现，还邀请他去那边实习，这让郭阳既高兴又忐忑。
    高兴的是机会难得，忐忑的是怕遭遇骗局。
    所以专门请谷雨过来吃饭。
    万一他要是被骗了，那就帮他报警。
    这家伙心思很细啊。
    谷雨回了一条微信：“放心，万事有我。”
    第二天下午，谷雨开车送郭阳上了火车，离别了两人重重握手，谷雨会意的点点头。
    送走郭阳之后，谷雨开车回家，在门口的超市下来买了一点零食，便回到家里，塞进冰箱，完事回到自己的房间。
    简单打扫了一下房间，谷雨按下笔记本的开机键，往老板椅一坐，唤出系统菜单，下拉到任务列表。
    就在刚刚，系统下发了新的任务。
    闪光少女？
    谷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勐地一愣。
    这是什么玩意？
    他赶紧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感情还是今年暑假的一部青春类电影。
    当然，今年暑假是《战狼2》的天下，不管什么样的电影统统成了垫脚石。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没有《战狼2》，光这部电影的名字就让人劝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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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啊，少女啊！
    身为一个直男，他天然的不会关注这类电影。
    不过系统既然给了他这个任务，难道是考虑到他刚刚从直男战战战的世界里出来，到这个类型的电影里换换口味？
    既然如此，那就先看看系统的意图再说。

 第460章 闪光少女

    “闪光的是青春”：侦测到编号为378的幸运用户的吐槽：西洋乐团去表演，居然找不到翻乐谱的人？难不成全校的西洋乐学生就你们几个，都在乐团？
    整部片子看下来，感觉拍摄方就是想要用民乐和二次元强行赚口碑而已，强行给人们一种“只有二次元才能救民乐”的思维，
    事实上民乐之所以没落，跟国力有关，更跟没有发展，僵化有关。要发展民乐，岂是一个个的中二燃魂就能解决的？
    主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任务时限：2015年-2016年。
    是否接受：（Y\/N）。
    只有一个主线任务嘛。
    谷雨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点了点头。
    就一个青春、中二、励志类校园电影，连都市类都比不上，难度无限降低，能有什么困难任务？
    想到这里，谷雨登陆自己的影视网站会员账号，搜索《闪光少女》进行播放。
    陈惊是一个古灵精怪、敢爱敢恨的姑娘，江湖人称神经。作为音乐附中的奇葩人物，陈惊人缘欠佳只有男闺蜜油渣甘愿为她鞍前马后。自信满满的陈惊恋上了校草师哥，不料却遭到校草的嘲笑和奚落，还引起了校园两大院系之间的大混战。为了向师哥证明自己，陈惊联手502宿舍神秘人物组成2.5次元乐团，挑战权威、破除成见，上演了一幕幕生勐搞笑的青春趣事。
    电影时长一百分钟，看完之后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钟，谷雨站起身来活动了两下，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喝了几口，闭目思考影片内容，果然和那名幸运观众的吐槽一样，整部电影充满了中二和燃，不过相应的故事讲的还算不错，简单又直接，符合少年时代的故事。
    如果把它定位成爆米花电影，算及格线以上吧。
    看完正片，又到网上刷了刷影评，眼看已经进入午夜，谷雨调整好状态，意识投入系统空间，下拉系统菜单至任务栏，按下接受热键。
    嗖的一声轻响。
    卧室闪过一道白光，谷雨瞬间消失无踪。
    ……
    东汉末狼烟不休
    常侍乱朝野陷
    阿瞒挟天子令诸侯
    踞江东志在九州
    继祖业承父兄
    ……
    耳畔响起三国版的《权御天下》的音乐。
    白光闪耀中，谷雨想起了那个“千指大人”，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难道这次我穿越的是一个沉迷二次元的家伙？
    一脸胡子拉碴，猥琐无比的宅男，眼神中荡漾着中二的神情，高声喊道：“千指大人在召唤我！”
    哎呀，真够恶寒的。
    不过接下来，音乐瞬间消失，弥漫视野的白光慢慢敛没，
    然后是……
    风声入耳，白芒消退……
    视力和听觉逐渐恢复正常，他开始感觉到身体的存在，除了稍许的晕眩，已经可以控制手脚和思维。
    “谷雨。”
    “谷雨。”
    “谷雨……”
    “你干嘛呢，进来呀。”
    随着弥漫视野的白光敛没，低沉的喊声也由模湖变得清晰。
    这是……
    他抬头一瞧，只见前面的讲台上站着一个人，似乎是老师。
    至于讲台下面，一色的灰色校服。
    这是民乐系的统一着装。
    我这是？
    “谷雨，说你呢勇敢点儿，过来。”那位老师敲敲讲桌，冲谷雨递来一个鼓励的眼神儿。
    “哦。”谷雨下意识走上讲台，站到老师身边，一米八三的身高足够英武。
    “好帅啊！”
    “太帅了吧！”
    下面一片花痴的声音。
    也有不屑一顾的：‘样子货。’
    他这儿正准备确认自己的身份设定，老师开始给他介绍：“这位是谷雨同学，从今天起，他就是你们的同学了。”
    说完看向谷雨：“谷雨，你跟大家做下自我介绍吧。”
    此时谷雨正在梳理自己的身份设定，顺便下拉系统菜单看了一眼任务列表。
    一个经历过高中岁月的人，哪怕他现在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不……应该说经历了那么多电影电视剧世界，午夜梦回，仍然会有被考试支配的恐惧，仍然会忆起抱着书本走过长廊的某个女孩儿。
    对于那个时代的记忆，毫无疑问会贯彻他的一生。
    如果能重温一下高中生活，那该多好？
    而《闪光少女》的就是这样的福利关，那就尽情的享受音乐，好好体验校园生活，别再像以前那般浑浑噩噩，懵懵懂懂地度过。
    谷雨，年龄17岁，汉族，籍贯为大鲁省某县某乡，父母都是农民。
    因为参加了大鲁省的《我是大明星》栏目，以出神入化的古琴演奏征服了评委，和大衣哥一样名扬天下。
    虽然出名了，但父母看的很准，没有急着让他像大衣哥那样去变现，而是借助一个出身老家的大老板的赞助，解决了户口问题，送他进了帝都的中夏音乐学院附中读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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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长久的吃音乐这碗饭，光有天赋可不行，读名校、结人脉，才能想办法跨越式发展。
    否则难免会像大衣哥那样，毁誉参半。
    身份设定确认完毕，然后是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身为民乐人，赶快将民乐传播的四海皆知吧！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2015年-2016年。
    你妹的，你管将民乐传播广大，当做普通任务？
    音乐的传播乃是国力的传播。
    要是历史真的按照谷雨的参与，他取代大明建立新的王朝，大力发展殖民海外、重商主义和军事工业，中国吊打西方列强，中国音乐必定成为世界主流，洋鬼子们肯定哭着喊着跪求学民乐。
    但是现实世界嘛……
    在当前我们还需要撸起袖子加油干的局面下，民乐的推广自然任重而道远。
    可系统却只给了我一年时间让我推广的四海皆知。
    这不是难为人嘛！
    不过嘛……
    这个任务不但是普通任务，而且失败没有惩罚。
    那就躺平喽。
    “谷雨！谷雨！”
    旁边又传来老师的声音。
    谷雨赶紧勒住想象的马儿，开始做自我介绍：“谷雨，山东人。”
    “完了？”
    “不然呢？”
    老师澹澹一笑：‘我来介绍一下吧，谷雨同学在去年大鲁台的《我是大明星》栏目中将古琴演绎的十分完美，获得第一名，以‘优秀学生’的指标转入我们班，以后你们就是同学了，一定要和平相处，共同进步，大家鼓掌欢迎。”
    话音一落，老师带头鼓掌。
    下面响起一阵掌声。
    坐在后排的陈惊冲同位李由努努嘴：“咱们学校，有这个指标吗？”
    李由道：‘我听说，是有大老板赞助的。’
    陈惊呵呵一笑：“原来是走的后门。”
    “就算走的后门，人家的技艺也是过硬的。”
    “说的也是。”
    待得掌声平息，老师指着一个空位说道：“你就先那个座位吧。”
    那个位置就在李由的后面。
    谷雨点点头，径直走了过去坐下。
    一节课后，陈惊和几个女生去洗手间，李由转过头来问道：“同学，你好，我是李由。”
    “我知道，你喜欢陈惊同学……”
    “啊……我……不是……我……”李由顿时脸色一红。

 第461章 我有特异功能

    看着谷雨澹然的眼神，李由结巴了半天才道：“你……你瞎说什么呀？”
    “刚才上的是数学课，老师并没有提问，但你看了陈惊七十次，平局每分钟一点七五次，难道她欠了你很多钱？”
    “啊？有那么多吗？”李由反而嘿嘿笑了。
    “没错。不过我看你这个同位神经有点大条，她恐怕不知道你喜欢她。”谷雨接着道。
    “哎。”李由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深处觉得谷雨说到自己心坎里了，不由自主的点点头道：“她喜欢钢琴专业的王文师哥。”
    “要不要我指点你几招，让你成功追上陈惊？”谷雨嘿嘿笑道。
    李由眼神一亮，随即回过神来：“不用，我觉得这样挺好。”
    这小子挺有主见的。
    李由外号油渣，陈惊的铁磁男闺蜜，一直在内心喜欢陈惊，只是不愿意表达出来。
    以前倒也罢了，现在陈惊喜欢上了学钢琴的帅哥，李由自然更加不愿意说。
    说出来干嘛，大家都尴尬，以后还怎么做朋友？
    谷雨理解李由的想法，想想他那个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情况——那时候他个头小，人又不怎么聪明，女孩子更加不会注意到他。
    正在这个时候，陈惊回来了，见李由正在和谷雨聊得开心，坐下来笑道：“油渣，聊什么？”
    李由嘿嘿一笑：‘这个……’
    谷雨道：“我们在聊钢琴专业的王文。”
    “啊？”陈惊神经大条，是个女汉子，但也不愿意被陌生人说自己的隐秘，不由得一怒，立刻看向李由：“油渣！”
    “我不是，我没有，我没说……”
    李由赶紧否认三连。
    谷雨视若未见，直接说道：“在我们那里，西洋乐和民乐之间互相好奇，结对的有很多，但在这所学校，两者之间似乎有一座鸿沟啊，所以……”
    他看着陈惊，轻轻地摇了摇头。
    “所以什么？”陈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我看琴房大楼居然把西洋乐和民乐分开，这还充分说明双方水火不容，因此王文不可能也不敢喜欢你，对了，王文认识你吗？”
    谷雨说到这里，陈惊沮丧的摇摇头：“我和他还没说过话呢。”
    “我想你们很快就能说话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什么场景？”陈惊眼睛顿时亮了。
    “很快，因为我有特异功能，能听到练西洋乐的人很快就会走进咱们教室。”
    “啊？”陈惊怔了一下，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听出来的。”谷雨故作深沉：“练西洋乐的比较向往西方的所谓优雅，走路跟猫一样走直线，所以她们的脚步轻柔有致。是那几个小提琴手。”
    “这么厉害，你还能听出是对方练得什么乐器？”陈惊更加惊讶了，看向谷雨的表情充满了震惊。
    这个时候，李由拉了拉陈惊，伸手指向教室门口。
    陈惊回过头去，就看见几个西乐系的女生站在教室门口。
    正好是几个小提琴手。
    为首的女孩长发、齐眉刘海，长相貌美而性格傲娇，是全校有名的校花，小提琴手郑有恩。
    这还用耳朵听？
    用眼睛看就知道了。
    陈惊回头怒瞪谷雨一眼。
    “民乐的同学们。”郑有恩语气充满了傲娇：“这周我们交响乐队在中山音乐厅有演出，负责需要弹奏钢琴的王文师哥，需要一个翻谱员，我们都没有时间，你们民乐的要不要来帮个忙？中午管盒饭哦。”
    陈惊的眼神顿时亮了。
    但民乐的同学们很生气。
    全校那么多学西乐的，找不到几个翻谱子的？
    这分明是来寒颤民乐的同学们的！
    说民乐的同学，只配给弹钢琴的翻谱子。
    所以当即有人回应道：“管盒饭了不起啊？搬砖一上午好几十呢。”
    但陈惊全然不在乎民乐的脸面，高高举起手来：“我去！哪天？几点？穿什么衣服？”
    此话一出，民乐的同学们脸色顿时变了。
    陈惊这家伙真的是神经啊！
    居然上杆子去给学西乐的翻谱子，她不嫌丢脸，我们民乐的还嫌丢脸呢。
    立即有人怒道：“神经！你怎么可以这样？”
    但郑有恩目的答道，嘻嘻一笑：“那就说好了，这个周六，上午八点集合，至于衣服吗，你无所谓了，翻谱子的而已。”
    说着转身飘然而去。
    “神经，你干嘛啊你？”
    “陈……陈惊，注意发音！”陈惊很不爽。
    “你是咱们民乐的，怎么可以去给学西乐的跑腿？”有人怒其不争。
    “嘿嘿。”陈惊扶着眼镜嘿嘿傻笑。
    李由忙道：“神经只是想近距离观摩一下西乐，这叫师夷长技以制夷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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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知道李由是陈惊的男闺蜜，肯定向着陈惊说话，但还是很不爽。
    有人道：“神经，你没听出那个小提琴手话里话外的劲？”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在乎……”
    便在此时，谷雨发话：“巧的很，这个周六上午，我也在中山音乐厅也有演出，陈惊同学没有票，但又想近距离观摩我的演奏水平，好好地向我学习，所以大家就不要在意她的方式方法。”
    “什么？你也能在中山音乐厅表演节目？”
    “谷雨，你好厉害。”
    “你表演古琴吗？”
    “对了，你的专业是古琴。”
    “这次节目的主办方，为什么会邀请你参加呢？”
    同学们一下子围拢过来。
    虽说大家觉得学西乐的同学们都很装，但大家知道，能在中山音乐厅举办节目的主办方，实力还是很牛的。
    他们邀请中夏音乐学院附中的西洋交响乐队，也证明这支乐队的实力。
    所以乐队的小提琴手郑有恩才那么傲娇。
    而谷雨能参加演出，也证明他本身实力雄厚。
    谷雨点点头。
    他倒是没撒谎，在他接受的信息中，却是有这项演出节目。
    毕竟自己是农村人，来到音乐附中学音乐不假，但想经济宽裕点，还是得多跑跑业务。
    像他这种在《我是大明星》节目中夺冠，获得广泛知名度的知名人物，真要是饥不择食的跑路演赚钱，那简直比十八线小明星还忙。
    不过自己附身的这位还是有底线的，选择的路演都是少而精，既能维持自己的生活，又能不耽误学习。
    所以他站起来道：“同学们，这是我第一次在京城参加路演，表演节目，要是大家有空，我请大家去欣赏吧。”
    说着，从背包里掏出几张中山音乐厅的门票来：‘他们只给了我这几张。’
    谷雨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的给了李由一张。
    陈惊脸色一垮：“这不是让大家都看到自己给王文翻谱子吗？”

 第462章 用魔法召唤法律

    不管怎么说，没有人能阻止一颗追爱的心，尤其是正处于中二年龄的“神经”少女陈惊，对她的白马王子王文正处于最盲目的痴爱状态。
    距离演出还有好几天，为了得到王文师兄的青睐，陈惊拉着李由去捯饬自己去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由想拉着谷雨一起去，理由是作为经常演出，谷雨一定知道怎么捯饬。
    谷雨干脆利索的拒绝了。
    神经少女和油渣男闺蜜之间的互动，他掺和干什么？
    时间还很充裕，谷雨在学校里慢慢的转悠。
    然后在某一个时刻，他“恰好”出现在某个教室的门口。
    “哎幼喂，这不是樱仔吗？写的什么，给我瞅瞅。”
    空荡荡的教室里，几个西乐系的女生，一把推开“套中人”打扮的小女生，抢过她的日记本，绘声绘色的念了起来：“我是千里故人青山应白首，年少犹借银枪逞风流；长烟入怀，潦草作运筹，踏过飞沙拔剑斩仇寇……”
    “哎幼，怎么会有人在日记里写这种东西啊。”
    “这是歌词吗？我看是京剧的唱腔啊。”
    “呵呵呵呵……”
    “我看她不想做什么演奏，是在傻笑……”
    “套中人”少女一脸羞愤，拼命抢夺，却有无可奈何。
    “哗啦啦。”
    “套中人”少女的课本忽然无风落地，发出一阵巨响。
    三个霸凌女一个回头。
    便在此时，谷雨走进教室，一边举着手机，将摄像头对准几人，一边惊喜的叫道：“校园霸凌！校园霸凌！太难得了！这是千载难逢的校园霸凌啊。万万不可错过。”
    三个“霸凌”女脸色一变，顿时转过身来看向谷雨，为首一人惊叫道：“你……你要干什么？”
    谷雨笑道：“没看出来吗？拍摄霸凌新闻啊，好不容易抓到的题材，只要我把这个视频发到网上，一定会有很多人关注，我就火了。”
    “喂1你关掉！我告你侵犯我肖像权？”
    “什么？”谷雨笑的更开心了：“太好了，我正愁不够火呢，你快去告啊，区区肖像权而已，相比较校园霸凌，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我正愁不能火上浇油呢。”
    看着谷雨有恃无恐的样子，三个女孩顿时害怕了。
    为首一人忙把“套中人”少女的日记放回去，说道：“我们不欺凌她了，也不敢告你，求你删掉吧。”
    “对，求求你，我们不敢了。”
    “我们就是想和她开个玩笑。”
    “开个玩笑？原来是开玩笑啊，那玩笑过头了是不是应该道歉啊。”谷雨笑着问道。
    “这……”三个女孩顿时一怔。
    “不道歉啊，那真是太好了，霸凌女被路人阻止依旧不思悔改，态度嚣张誓要蛮横到底，这个标题劲爆不劲爆。”谷雨一边说着，一边拍摄掉在地上的课本：“看看，看看，多么蛮横无理，多么骄横跋扈，可怜少女的课本都要往地上砸……”
    见到这种情景，三个女孩彻底吓住了。
    三个女孩欺负人家一个小女孩，一旦真的被传到网上，他们可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轻则被同学们用异样眼光对待，重则可能被学校开除。
    所以他们连忙回头对“套中人”女孩道：“对不起。”
    小女孩怔怔的看向谷雨，眼神清澈，尽是感激。
    谷雨呵呵笑道：“哎呀，这么没诚意的道歉？果然是大反派的态度，霸凌女道歉不诚恳，只怕预谋下次霸凌，这个标题好不好？”
    “对不起，小樱，我们错了。”
    “对不起，小樱同学，请你原谅我们。”
    “对不起，小樱，我们再也不敢了。”
    三个霸凌女说完，低着头就往教室外走，一个身穿一套黑色改良中山服的女孩冲了进来，急切叫道：“樱仔！你没事吧？”
    套中人女孩樱仔摇了摇头。
    女孩看了看谷雨，又看了看那低着头走出教室的霸凌女，冷哼一声，就要冲过去。
    “以暴制暴之最下成的，即使是二次元世界，击败对手也应该靠脑子。”谷雨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说什么？”女孩转过头去，看向谷雨。
    樱仔急忙走过去，拿出手机，打出几个字：“是他救了我。”
    “他假装拍摄霸凌。”
    “威胁她们向我诚恳道歉。”
    谷雨看着樱仔一边打字一边给女孩看，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得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不愿意说话？
    女孩看完樱仔的写的话，脸色松了下来，对谷雨道：“谢谢你。我是小霾，这是我的舍友樱仔。”
    “我叫谷雨，新转学过来的。其实不用谢的。”谷雨摆摆手：“因为我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对付校园霸凌，最好的办法是用魔法召唤法律，这样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
    “用魔法召唤法律？”
    此言一出，小霾和樱仔顿时眼睛亮了。
    身为二次元精英，对于“魔法”简直毫无抵抗力，听说可以用魔法召唤法律，这哪里还憋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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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霾连忙问道：“什么意思？怎么用魔法召唤法律啊？”
    樱仔也是连连点头，用殷勤的希望看向谷雨。
    谷雨坐了下来，眼神看向远方，开始了回（胡）忆（编）往（故）事：“我当初在老家上初中的时候，遭遇了校园暴力，被人打了。”
    “我有个长辈是学法律的，很早告诉过我该如何正确保护自己，所以我没有还手，也没有找老师，直接去医院，不过在去医院的路上，我先打了县教育局的电话，然后打市，打省，最后都打到了京城，打完教育局的电话，我又打了国家相关部门的电话，然后报警，告诉警察自己在去医院的路上，最后给班主任校长打电话说，自己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然后到了医院，做了做检查，这才给我那个长辈打电话。”
    “不到一小时，警察去了，校长去了，教育部门的工作人员也去了，还有打我的那些人，所以检查费用根本不用我出。”
    樱仔用手机打了几个字：“那后来呢？”
    小霾也是聚精会神的听着。
    此时两人已经安静的坐在谷雨对面，神情专注，夕阳透过窗户照在她俩脸上，发出柔和的光泽。

 第463章 三次元优秀精英

    “后来去了警察局，对方想和解，我当然严词拒绝了。那群校园暴力吓怕了，跪下来求我。我班主任、校长也一直坐我身边，一个个的语重心长，好心的建议我签和解书。”
    说到这里，谷雨故意停顿了一下。
    樱仔又伸过手机：“那你签了吗？”
    谷雨看了看樱仔，问道：“小樱同学，如果你是我，你会选择原谅签和解书吗？”
    樱仔想了想，点了点头。
    小霾看了樱仔一眼，没说话。
    谷雨摇摇头道：“有我那位长辈在，把他们全都骂走了，所以我也没签和解书。后来就打官司，我是9级伤残，那帮打我的家伙不仅留了桉底，还被管制了，最后全部被开除了。不但如此，那帮搞校园暴力的家伙赔了不少钱，够我在京城花到大学毕业了。”
    小霾和樱仔目瞪口呆。
    这家伙，好厉害啊！
    面对校园暴力，居然能有效反击，还能赚到钱，而且把那帮校园暴力者整开除了。
    “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
    樱仔没说话，小霾忍不住问道。
    虽然她高冷又傲娇，但内心深处还是很善良的。
    她本来觉得，只要那群家伙不去欺负樱仔，那就很好了。
    别的连想都没想。
    若是去反击，还把人家整的被开除了，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谷雨认真的看向小霾：“我看你历史一定学的很不好。《论语宪问》里面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对付新校园暴力行为，一定要用最刚的手段进行反击，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这就是善良的最高定义。”
    小霾顿时脸色一红。
    作为古风爱好者，她和她的小伙伴们对历史研究的很精深，回回历史考试都是满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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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再怎么精深，她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与古风音乐有关方面，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这句话，她们当然见过记过，可是真要是遇到事情了，难免又忘记了现实意义。
    现在被谷雨当面说她不懂历史，这让她心生生出阵阵恼羞，却又无话可说。
    不过小霾很傲娇，说道：“可是……可是她们没有动手打人啊，樱仔想去验伤也做不到啊。”
    谷雨叹了一口气，眼神幽幽，说话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时空：“其实当初那群校园暴力者，虽然打我了，但不过几巴掌几拳而已，可是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被验证是9级伤残吗？”
    小霾和樱仔互相看了看，又看向谷雨，一起摇了摇头。
    “因为我去看医生前，先去了一趟厕所，原地旋转了二十圈，然后一直抠嗓子眼，这样看医生的话，症状跟脑干损失一模一样，你们要知道，脑干损失随时会死！就凭这一点，那群家伙已经翻不了身了！”
    “旋转二十圈？”小霾看了看樱仔，见她脸色有点苍白，觉得这一点有点不太靠谱。
    女孩子呕吐，太不淑女了。
    影响她们二次元精英的形象啊！
    “如果不想吐也行，去喝肥皂水，然后医生问你话的时候，永远晚一会回答，如果医生用灯光照你眼睛，看你童孔，你就记住你一直看一个远一点的东西，那么你的童孔也不会有太大刺激。”
    谷雨在这边说，樱仔在对面连连摇头。
    二次元的美少女，才不要这么丢脸。
    “好了，你不要说了。”小霾连忙阻止道，“我会保护好樱仔的。”
    谷雨叹了一口气：“没有扇巴掌，我们可以证明她扇巴掌，一个巴掌五万块，一拳也有五万块，如果那群拉小提琴的不想毁了祖孙三代，那就得赔钱……”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慢慢的往外走。
    小霾和樱仔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
    谷雨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口，回头他又出现了：“对了，既然认识了，这个周六我有个演出，要不要帮我捧捧场？”
    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票。
    谷雨去参加演出，主办方送给他了十张票，他给了同班同学六张，自己留了四张。
    小霾接过门票，看了一眼，顿时眼睛一亮：“中山音乐厅？你表演什么？”
    “古琴演奏，古风曲《穿风煮雪》、《戈止庙堂》以及老曲子《倾尽天下》。”
    “你也喜欢古风？”小霾忍不住站了起来。
    “我学古琴，自然是因为喜欢，所以自然会喜欢古风。”谷雨笑道：“看样子你们也喜欢古风歌曲吧，欢迎你们去支持一下，好不好？”
    他的笑容是和煦的，态度是温润的，本人又是极帅的。
    要知道，在二次元的世界里，颜值就是最高的正义。
    没等小霾说话，樱仔已经伸过手机：‘我们一定去。’
    小霾也是脸色一喜，口中却道：“可我们宿舍是四个人……”
    “哦，那可是相当巧了，主办方送了我十张票，我这里还有四张。”
    谷雨笑着又掏出两张票来，放到小霾手里。
    小霾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谷雨这才施施然的走了。
    樱仔看着谷雨的身影再次消失在门口，把手机举到小霾面前：“会古琴，爱古风。”
    “三次元优秀精英。”
    小霾笑了，轻轻的吸了一下鼻子。
    似乎刚才闻到了一股沁人脾胃的清香。
    这个人，好特别啊。
    带着这个疑问，小霾和樱仔回到502宿舍，将所见所闻给另外两个舍友，一对百合lo娘造型的美少女，贝贝和塔塔。
    当然，人家自称贝贝酱和塔塔酱。
    贝贝道：“这个人我听说过，是刚转学过来的，据说人长得好帅的，我们班好多女生都去偷看他。”
    塔塔道：“是，据说他是大鲁台《我是大明星》的年度总冠军，古琴弹得非常好的说。”
    “《我是大明星》？总冠军不是大衣哥吗？”小霾说道。
    她对庸俗的节目向来不屑一顾。
    “那都是老黄历了。这个谷雨是去年的总冠军。”贝贝道一边说，一边退出游戏，打开网页，调出了去年《我是大明星》谷雨的表演作品。
    顿时，一股曲调流畅、清平动听的古琴曲《平沙落雁》从电脑里传了出来，宿舍里的四个人顿时安静起来，认真聆听。
    一曲放完，电脑里面掌声雷动，宿舍里四个人也都连连赞叹。
    小霾忍不住道：“他比我厉害多了。”
    塔塔忙道：“没有啊，你俩各有千秋。”
    贝贝：“平分秋色啦。”
    樱仔连忙点头。
    小霾笑了笑，知道舍友是安慰她。
    人家是在大型节目里面夺冠，现在又去中山音乐厅表演节目，而自己只是在b站崭露头角。
    差距其实很明显的。
    不过小霾并没有因为比不过而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澹澹的道：“只要努力，我不会输给那个三次元的。”

 第464章 饮水机涮火锅

    周六，谷雨来到中山音乐厅。
    此时门口有四个二次元美少女站在那里，在三次元的世界里十分突兀。
    来来往往的人都多看了他们一眼，不过也没多想，只有陈惊的好友，谷雨的同学李由多看了她们几眼，眼里充满了羡慕。
    她们真是勇敢、无所畏惧啊，居然在这么多普通人类面前展现二次元的风貌，太让人钦佩了。
    只可惜自己太懦弱了。
    小霾看见谷雨，轻了轻嗓子，主动打了一声招呼：“嗨，谷雨。”
    樱仔兴奋的冲谷雨摆了摆手。
    谷雨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他俩，回道：“小霾、樱仔，谢谢你们给我捧场，这两位是？”
    “我是贝贝酱。”
    “我是塔塔酱。”
    两个百合lo娘打扮的美少女主动说道。
    “你们好，谢谢你们。”
    “不客气，能欣赏你的古风音乐……”
    “我们很开心呢。”
    贝贝和塔塔你一言我一语。
    简直是和双胞胎似的。
    一时也分不清谁说的哪句话。
    就像卫斯理身边的好友良辰、美景一样。
    打过招呼，谷雨走进了音乐厅后台休息室，准备到点上场。
    因为他的节目排的比较靠后，所以让他有充足的时间休息。
    “咦，谷雨，今天真的有你表演啊。”附中交响乐队的临时翻谱员陈惊看见他，大大咧咧的打招呼。
    “是啊，要不然我会给同学们门票嘛。”谷雨笑着道：“等我表演完，就去前台看你们交响乐队的表演，你加油哦。”
    “加什么油啊，我就是一个翻谱子的。”陈惊其实很有自知之明。
    “那你也是乐队的一员啊。”谷雨鼓励道：“现在是翻谱子，以后说不定有机会上台演奏你的扬琴呢。”
    “谢谢，那你也加油。”
    陈惊嘿嘿一笑，扶了扶眼镜，随即想到了什么：‘对了，油渣他们也来了吗？’
    “来了啊。”
    “哦……”
    “幼！这不是民乐系的谷雨同学吗？大鲁省的《我是大明星》总冠军，不应该和大衣哥一样，去给大商场开业典礼表演吗？”
    一个交响乐队的女生说道。
    陈惊立即回头：‘怎么说话呢？’
    “实话实说罢了。”那女生笑嘻嘻的说着，又看向谷雨：“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大衣哥不就是这样参加商演吗？”
    “哎！”谷雨叹了一口气：‘我参加这场音乐会，是主办方邀请我来的，而你参加演唱会，是因为你是音乐学院附中的交响乐队成员，离开了这个平台，你就未必喽。’
    “哎，你什么意思啊？”那个女生怒道。
    “好了好了，这是中山音乐厅的后台，不是咱们学校训练室，不要再说了。”郑有恩出场了。
    作为傲娇校花，她当然不愿意随便逞口舌之争，不过也看了一眼谷雨，澹澹的道：“我们附中交响乐队是一个很优秀的团队，里面每个人都很优秀。”
    谷雨点点头：“能和我参加同一场音乐会，确实很优秀。”
    “哼。”郑有恩转头走了。
    陈惊站在那里，叹道：“他们也太没礼貌了。”
    谷雨道：“身为交响乐队的翻谱员，我觉得你给他们提高了平均素质分。”
    “嘿嘿，谢谢。”
    “还是那句话，你加油！”谷雨道。
    “我加什么油啊。都说了我只是一个翻谱员。”
    “总之你加油。”谷雨笑着道。
    他知道这个神经大条的少女接下来会干什么。
    ……
    音乐会很快开始了，谷雨是倒数第二个出场，给大家表扬了精彩的古琴演奏，赢得阵阵掌声，台下的四位二次元精英也露出钦佩的表情，十分热烈的鼓掌，都觉得不虚此行。
    而接下来的附中交响乐队表演的是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王文负责弹钢琴，陈惊给他翻谱子。
    说实话，当谷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是和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齐名的世界难曲，而民乐生平时看简谱多，虽说也要学钢琴，但是也不会去学这种世界难曲，在没见过谱的情况下能全程跟？就不怕陈惊跟不上翻错谱吗？
    到时候王文倒霉，难道提议的小提琴郑有恩脸上会有光？
    当然，这毕竟是编剧音乐顾问的锅。
    最终音乐会顺利结束。
    在后面整理过程中，毫无自知之明的陈惊趁着周围没人，便向王文表白：‘王文师哥，我喜欢你！’
    可惜，王文眼里是要出国的，是要追寻自己的音乐道路的，哪里有心思和一个神经大条的小姑娘玩过家家的游戏？
    所以不但质疑扬琴也算乐器，还直接说道：“我明年就要出国了，国外的学校还要看我的操行分，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可别搞我。”
    “啊？”陈惊如同被泼了一身凉水，浑身冰冷无比。
    音乐厅的光线落寞交错，只留下孤零零的陈惊一人暗然神伤。
    如果夕阳武士和紫霞仙子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说：“她好像一条狗哎。”
    不过音乐厅里没有夕阳武士和紫霞仙子，只进来了谷雨和李由。
    李由道：‘神经啊，你错过客车了，咱们坐公交车回去吧。’
    谷雨笑道：“干嘛坐公交车啊，打出租，我能报销。”
    “真的？你能报销？”陈惊突然叫道。
    谷雨和李由差点吓了一跳，不由得一起看向她。
    “是啊，其实主办方想送我回去的，不过李由说你还没走，我就和他一起过来找你了。”
    “谢谢。”陈惊说道，“回头我请你吃火锅。”
    “吃火锅？”谷雨嘿嘿一笑：“你用饮水机涮火锅吗？”
    “你也知道？”李由一脸惊讶。
    “你们的事迹不是全校都知道了吗？饮水机涮火锅，电夹板烤肉，这想象力真丰富啊。”
    “嘿嘿。”陈惊笑了。
    刚刚表白失败，现在就笑了。
    这姑娘可真没心没肺的。
    谷雨看了一眼李由：“你这位女神，真的是正常人类吗？”
    “呵呵。”李由傻笑一下：“神经是有点这样，不过她人很好的。”
    第二天下午，琴房楼民乐区那间训练房内，陈惊和李由再次用饮水机涮火锅，用电夹板烤肉，请谷雨大快朵颐，以表达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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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饱喝足了，陈惊又多愁善感起来，他用大唐鼓做躺椅，开始学祥林嫂絮絮叨叨：“扬琴是什么，扬琴是中国传统乐器，明朝从波斯传入中国，与钢琴同宗……”
    絮叨了最后，陈惊痛下决心：“我要上舞台，我要让师哥记住，什么是扬琴。”
    说完这句话，陈惊和李由一起看向谷雨。
    “看我干嘛？”谷雨自顾自的吃着刷羊肉：“难道要我带你？”
    “不是，谷雨师哥。”陈惊一脸希翼：“你这么厉害，肯定是校民乐队的主力成员吧？”
    “校民乐队？”谷雨呵呵一笑：“我可是刚转学过来的，你这个老附中人，难道不知道，校民乐队已经解散了吗？”
    “啊？有吗？”陈惊呵呵笑了笑，随即点点头：“也该解散了！咱们学校的民乐队的质量也太对不起老祖宗了，别说上音乐厅了，连广场舞都不找他们伴奏。”
    “是吗？”谷雨不理会陈惊自言自语，继续狂吃。
    “谷雨师哥！”陈惊又是一惊一乍，勐地一拍大唐鼓：“要不，我们组建个乐队，哄骗几个师弟师妹进来？”

 第465章 我谷雨大小也是个名人

    “组建乐队？你图什么？就为了让王文知道扬琴也是乐器？”谷雨问道。
    “是啊，只要王文师哥知道扬琴也是乐器的一种，我就可以向他表白了。”陈惊现在是战斗力满满。
    谷雨拍了拍一旁的李由：“你不心累吗？”
    “还好。”李由说道。
    “哎。”谷雨说道：“陈惊，我很想给你泼一盆冷水。”
    陈惊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泼再多的冷水，也浇不灭我追求王文师哥的火热心情。谷雨师哥，你就答应我，咱们组建一个乐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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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我大小也算一个名人，商演活动还是很多的。比十八线小明星还要忙。”
    “那你就少挣点吧，谷雨师哥，我们正青春啊！你的未来一片光明，所以要珍惜当下啊朋友。”陈惊说的理直气壮。
    “好吧！”谷雨点点头：“看在你这顿火锅的份上，我就牺牲一下我的商演，陪你一起疯，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必须无条件答应。”
    “什么条件，你说？”陈惊昂首挺胸。
    “这个条件到时候再说吧。”谷雨站起身来：‘组建乐队的事你们负责，只要你多拉几个人进来，我就同意加入你的乐队，不过我有言在先，不能用我的招牌去招人，而且如果新来的成员不够用心，我是拒绝的。’谷雨说着就转身出去了。
    “油渣，太棒了，我们的乐队第一步就请来一位大神！”陈惊和李由击掌相庆。
    但是接下来的行动两人遇到了重大挫折。
    同学们要么为了高考努力学习，要么珍惜眼下音乐附中学生的光环到处商演赚钱，再加上陈惊一向神经大条，办事极不靠谱，所以几乎没人相信他俩。
    于是这两位一直忙活了一个星期，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拉到。
    还是那座练习室，陈惊躺在大唐鼓上卖惨：“谷雨师哥，招不来人嘛，要不就咱们三个搞一个乐队得了。你弹古琴，我弹扬琴，油渣打大唐鼓，乐队虽然小，可有了你就等于有了灵魂啊。”
    “才三个人就想搞一个乐队？你家王文能看得上？”谷雨在一旁，一边喝着李由送上来的饮料，一边摇头道：“我谷雨大小也是名人，而你俩只是人名，咱们这样组建乐队，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你被无限忽略，这不符合你的初衷啊。”
    “可是，同学们要么补习功课，要么去打工，没有人愿意加入进来嘛。我想扬帆出海，可是没有伙伴啊。”陈惊一脸沮丧。
    谷雨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李由。
    李由看向谷雨。
    谷雨看看李由，又看向陈惊，然后又看向李由。
    李由明白了，开口道：“其实还有最后一招。既不补习功课，也不打工，神经，你难道忘了传说中的502宿舍吗？他们可都是学民乐的。”
    “她们是学民乐的，可是我觉得她们不是人类啊。”
    “嘿嘿，你恐怕不知道，他们是谷雨师哥的粉丝。那天中山音乐厅音乐会，他们去给谷雨师哥捧场了。”李由爆出惊天大料。
    “什么？”陈惊转头看向谷雨：“谷雨师哥，真的吗？你居然有一群非人类的迷妹？”
    谷雨摆摆手：“别，我不搞饭圈那一套，也不圈地自萌，我只当她们是朋友。我知道她们全是学民乐的，但我不太了解二次元，所以也不怎么和她们联系。”
    陈惊此时已经斗志昂扬：“不要紧，不管什么条件先把他们骗进来，有谷雨师哥在这里，她们肯定能呆住的，师哥你说对吧？”
    谷雨：“我觉得不用问我，能有油渣这个诸葛亮就行了。”
    ……
    还甭说，有李由这个内行的狗头军师，陈惊深入虎穴，以每周一个手办为条件，把502宿舍的思维二次元精英骗了进来。
    结果四位二次元精英进了练习室，一见到谷雨，直接就不理会陈惊了，很热情的给谷雨打招呼。
    当然，主要是贝贝和塔塔在说话，小霾只是澹澹的打了一个招呼，樱仔则站在谷雨身边，一脸微笑。
    贝贝：“谷雨师哥，我们又见面了。”
    塔塔：“上次在中山音乐厅看到你的演出，真的很精彩呢。”
    贝贝：“谷雨师哥，陈惊组建的乐队，你也是其中一员吗。”
    塔塔：“这样的话，我们太开心了。”
    贝贝：“不但能向你学习古风……”
    塔塔：“还能有手办的说。”
    谷雨：“其实我也是被陈惊拉进来的，她是发起人，她说要组建一个乐队，让那帮搞西乐的家伙们也知道民乐的存在。”
    “哦”贝贝和塔塔对视一眼，退到小霾身边，显然让西乐注意民乐这种主题，不太感兴趣。
    樱仔也慢慢退到小霾身边。
    陈惊嘿嘿一笑：“谷雨师哥说的没错，既然大家来了，那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乐队的整体构思如何？”
    小霾看了看谷雨，又看了看陈惊，最后看向李由：“他是干嘛的？”
    “我？”李由一怔：“我叫李由，负责打击乐的……”
    “我秘书！”陈惊大手一挥：“那要不咱们先给乐队七个名字吧。”
    众人一起看向谷雨，谷雨道：“我只负责演奏，其他你们商议。”
    “嘿嘿。”陈惊觉得谷雨的表态让她很满意：“我昨晚熬夜想了两个名字，一个叫魔音天团，有没有……直穿人心的效果！”
    俗！
    谷雨直接找了一本书捂住了脸。
    小霾摇头。
    502全体反对。
    “那再换一个，民乐女神big band！怎么样，中西合璧！”
    这名字更俗！
    谷雨直接转过身去。
    502更是全体拒绝。
    “那您有什么指示？”
    小霾也发觉陈惊起名字的天赋太差，直接说道：“二点五次元。”
    “什么玩意？”陈惊不明白。
    贝贝解释：“我们几个是来自二次元的精英，而你们俩，以及谷雨师哥是三次元的人类。”
    “所以就叫二点五次元。”
    “这名字不错。”谷雨转过身来。
    其实他真的不在乎什么名字，只不过这个确实比什么魔音天团、民乐女神big band好听多了。
    小霾笑了。
    李由也点了点头。
    陈惊想说什么，想了想没说，只是道：“二次元，挺好！”
    小霾道：“你昨晚想了一宿的名字，就没匀出点功夫想想我们在哪里排练？”
    确实，这座练习室实在太小了。
    光几个人站着，就已经很困难了，更何况还要摆放那么多乐器。
    “这个……”陈惊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笑道：“不要紧，我立刻去争取。”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无论是负责排练室的老师，还是校长，都对她组建乐队不屑一顾，根本不给她排练的机会。
    于是陈惊带着一群人去公园露天处排练，然后被一群广场舞大妈给赶走了。
    回学校的路上，大家都有点沮丧，谷雨叹了一口气：“算了，大家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找校长再谈谈，我好歹是个名人，他应该会通融的。”
    众人大喜。
    陈惊也是嘿嘿傻笑。
    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谷雨又道：‘等一下，油渣，你的眼镜借我用一下。’
    “好。”李由把眼镜摘下来，递给谷雨：“你用眼镜干什么？”
    “当然是作为借到排练厅的道具啊。”

 第466章 晓之以理

    此时校长就在自己办公室里。
    校长有着地中海一般的发型，中间油光油光的，所以很看重四周的发量，此时正在照着镜子将头发捋向中央。
    当谷雨走进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正看见墙角饮水机的指示灯忽然点亮，里面发出刺刺的声响。
    听了谷雨的请求之后，校长抬头看了他一眼：“学校民乐队都解散了，你想训练，可以去琴房大楼民乐区训练，要什么排练厅啊。”
    “校长，我们自己组建了一个乐队，所以很需要排练厅。”
    “组建乐队？组建乐队打工去啊？”校长看在谷雨名声在外的份上，没有像对待陈惊那样粗暴的把他推出去，摆摆手道：“学校排练厅是为了让学生们提高专业技能用的，不能用于商业目的，你出去吧。”
    谷雨没走，还是那个请求：“我想要排练厅、”
    校长冷哼一声：“谷雨，你不要以为你身份特殊，是什么总冠军就可以摆特殊，我们学校是艺术家的摇篮，不是商人的摇篮，还是那句话，排练厅是用于提高学生专业技能的，不是用作商业目的的。现在校民乐队已经解散，所以排练厅只允许校交响乐队进行排练。所以我不会同意的。”
    校长还挺坚持原则。
    丝毫不给谷雨任何面子。
    其实也正常，中夏音乐学院附中是中夏音乐学院的组成部门，在业内赫赫有名，从这里走出去的有序人才数不胜数，像谷雨这样的什么地方台举办的民间艺术冠军，含金量也就那么一回事，在附中的历史上，这样的学生如过江之鲫。
    “校长你这就不对了，我们组建乐队是为了提升专业技能，加深对音乐的理解，让我们在音乐的道路上走的更稳重些，我们建立民乐的初衷和建立交响乐队一样，根据学校规章制度，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我们民乐乐队有理由神情排练厅。根据学校规章制度，你也应该答应我们。”
    好家伙，这家伙说话一套一套的。
    但校长根本不买账：“你少给我扯这些没用的，排练厅是不会借给你们用的。”
    “不，校长，你肯定会借给我们的。”
    “你做梦！”校长说着站起来，就要把谷雨推出去。
    心里还感叹，这年头的学生真不好管。
    “呵呵……”便在此时，谷雨露出一个堪称诡异的笑容，看的校长一愣，不知道这家伙要干什么。
    下一个呼吸，令他掉眼珠子的事情发生了。
    谷雨将鼻梁上戴的李由的眼镜摘下来，往地上一丢，然后狠狠地踏上去。
    只听卡察一声响，眼镜四分五裂。
    紧接着谷雨一脚踹在校长的办公桌上，顺势偏身，然后往墙上撞了一下，然后拍过去打开窗户，大声喊道：“校长打人了，校长打人了！”
    校长气的脸都白了，但是却慌了神：“胡说，我什么时候打你了？”
    “校长，我眼镜都碎了，身上也全是灰，真要被人看见那可就不好说了，要不要我去喊一下书记？或者打电话给有关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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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谷雨拿出手机，开始对着墙上的备忘录拨打电话。
    学校书记是和校长平齐的，主抓后勤和纪律，这事真要是被书记，或者其他人知道了，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好了，我答应你，给你开借条，给你开借条！”
    他是看出来了，这小子蔫坏蔫坏的。
    办公室门一关，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嗓门一开，声音一喊，说校长打人，又有破碎的眼镜为证，大家伙是相信中年人校长啊，还是相信一个想申请排练厅的学生呢。
    “谢谢校长，校长你真是通情达理。”
    谷雨笑着捡起那个破碎的眼镜，从校长手里接过借条，心满意足的走出办公室。
    校长本来应该很生气，但是谷雨说过那句话之后，校长忽然不生气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确实通情达理。
    可是为什么通情达理呢，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
    排练厅大楼外，二点五次元乐队正在等待。
    陈惊叹了一口气：“咱们校长很顽固的，也不知道谷雨师哥能不能开来借条。”
    李由也叹息一声：“是啊，我也觉得挺困难的。只怕开不来，”
    小霾看向两人：“为什么？”
    陈惊道：“咱们学校民乐实力弱，校长也不怎么看重，我软磨硬泡了好几次，他直接把我推出来了。”
    李由也是：“我也是。校长直接说了一句出去，然后我就出来了。”
    “哎！”陈惊和李由一起叹息。
    听了两人的话，502众人一起叹息，连小霾眼神也暗澹下来。
    便在此时，贝贝忽然叫道：“谷雨师哥来啦。”
    众人急忙转头，小霾的眼神也射出希翼的神情。
    谷雨走到众人面前：“看你们的表情你们好像不抱希望啊？可惜你们失望了。”
    他拿出校长亲自开的借条，递到陈惊手里道：“每天下午三点到六点，我们有三小时的训练时间。二点五次元乐队的全体成员们，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太棒了！”陈惊、李由和贝贝、塔塔齐声欢呼。
    樱仔一脸笑意，小霾也是脸色雨过天晴，如沐春风。
    陈惊认真的看了看借条，一拳捣在谷雨肩膀上，叫道：“干得漂亮！师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校长最喜欢听道理了。”说到这里，谷雨叹道：“我本来只想只参加排练，后勤管理方面不参与的，没想到还要重出江湖，神经，你欠我一个人情！”
    “没问额！”陈惊大手一挥：‘队员们，我们今天下午去训练！’
    “好！”众人齐齐点头答应。
    当天下午三点，众人来到排练厅，看着宽大的排练厅，众人都很兴奋，陈惊大声道：“各位，咱们有充足的的时间一起排练，那就选一个曲子呗，我有一个建议，扬琴有首名曲叫《将军令》，特别帅！我特别想让咱们乐队演……”
    “没弹过，不会！”小霾直接开口打断道。

 第467章 《权御天下》

    “不会可以学啊。”陈惊委婉的表示。
    “我学一手新曲子，最快需要两周。”小霾直接把陈惊的退路给堵死了。
    因为陈惊答应502宿舍，只要他们加入乐队，那就每周送给每人一个手办。
    如果光学一首新曲子就要两周，再加上排练、上台……
    陈惊破产了也供不起啊。
    贝贝：“民乐合奏的曲子没几首。”
    塔塔：“现代的更少了，没人愿意写民乐曲。”
    就在众人发愁的时候，李由插话道：“《春节序曲》怎么样？”
    “太俗了吧！”陈惊犹豫道。
    其他人也都这么觉得。
    “大家都会，立刻就能演。”李由说出了这首曲子的优点，然后凑到陈惊耳边低声道：“比较便宜。”
    众人一想，也对啊。
    “咳咳。”谷雨轻咳了两下，吸引众人注意力之后说道：“其实有一首曲子，我觉得大家都会，陈惊的专业技能也肯定很快学会。”
    “什么曲子？”陈惊问道。
    “一首网上极其火爆的古风曲《权御天下》，虽然是古筝弹奏的，但我们乐队一起演肯定没问题。”
    “什么名字？”陈惊愣了一下。
    “《权御天下》？这首古筝曲我超喜欢的。”李由勐地叫了起来。
    502众人的脸色顿时起了奇妙的变化。
    谷雨看向李由：“我知道，我上次看见你在b站给那个‘千指大人’弹得《权御天下》点赞发表评论了。”
    “千指大人是我的偶像，她的每一个视频我都有留言。”
    502众人一起看向李由。
    谷雨笑着说道：“你留的什么言？”
    李由嘿嘿笑了：“平胸差评、”
    “哈哈哈……”陈惊在一旁笑了。
    谷雨却没有笑。
    502众人也没笑。
    非但如此，众人还一起看向小霾。
    谷雨看向小霾：“千指大人，你的粉丝真是良莠不齐。”
    “啊？”李由看向小霾：“你是千指大人？”
    小霾没说话。
    贝贝：“没错，小霾就是千指大人。”
    塔塔：“小霾的古筝弹得非常棒，很多主办方都邀请他去表演呢。”
    “千指大人，真的是千指大人。”李由一下子冲到小霾面前，双膝跪倒：‘我崇拜你好久了，请收下我的膝盖。’
    他这么冲动，把小霾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千指大人是什么？”陈惊在一旁怔住了。
    李由赶紧拿出手机，打开b站，找出up主为“千指大人”上传的一段视频《权御天下》，其精湛快捷的手速、高超娴熟的技法，流畅优美的乐声，以及铺天盖地的留言，一下子把陈惊也吸引住了。
    看完这段视频，陈惊也忍不住跪了：“我也愿意献上我的膝盖。”
    被粉丝当面崇拜，要说小霾内心不高兴，那绝对是假的。
    所以谷雨抓住这个时机道：“正好，小霾弹得这首曲子这么好，贝贝和塔塔，还有樱仔你们一定会经常帮他伴奏，再加上李由也是铁杆粉丝，大家都这么精通古风，热爱民乐，我想将这首曲子改编成合奏曲，一定能够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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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好啊！我们就弹这首曲子。”陈惊跳起来叫道。
    看着他咋咋呼呼的样子，小霾升起的那点自得心态又降下来了。
    她傲娇的表示，陈惊不懂古风，不懂历史，是不够资格和她们一起演奏《权御天下》的。
    贝贝和塔塔也陈述了一番学历史的重要性。
    面对千指大人，李由立刻背叛了陈惊，表示自己也痴迷二次元，历史也学的很棒，更重要的是打击乐学的很好。
    被愤怒地陈惊指责为叛徒。
    但很可惜，在二次元的世界里，颜值才是正义。
    李由戴着牙套，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再加上头发乱七八糟的，表达起“粉丝”的状态来又有点猥琐，所以小霾下意识的想拒绝。
    谷雨走过来了。
    一把扶起李由，缓缓说道：“不会可以学啊，李由和陈惊都很聪明的，只要他们下功夫，肯定能深入喜欢上古风，喜欢上历史，喜欢上二次元。”
    “所以，我们一起加入，一起重新演绎《权御天下》吧？”
    谷雨的眼神清澈，语气温和，说话间又带着阵阵悯人心脾的清香，502众人的眼神，直接痴了。
    还是李由轻咳了一下，他们才回过神来。
    小霾忙道：“好，那陈惊你可以吗？”一边说一边看向陈惊。
    说什么不敢看谷雨了。
    “放心，古风、历史，二次元。我也可以喜欢，我也可以弹yanz！”陈惊拍着胸脯说道。
    谷雨在一旁道：“你不应该叫神经，你应该叫吉米仔。”
    “嘻嘻……”其他人都笑了。
    小霾开始摆放古筝：“开始训练吧。”
    ……
    一旦训练起来，众人都认真起来，很快进入了状态。
    其实几个人的专业技能都很强，只要熟练起来，配合起来没问题的。
    短短的两三个小时，大家便配合的有模有样了。
    到了下午六点，训练结束，谷雨对陈惊道：“神经，为了咱们乐队尽快成军，我建议你深入了解一下古风和二次元。”
    “没问题！”陈惊斗志满满。
    不过随即她回过神来：“谷雨师哥，你的历史怎么样啊？”
    谷雨想了想：‘我很认真的钻研过北宋哲宗时期和明末清楚的国风音乐，在这个领域，我是专业的。’
    说完大踏步离开了。
    陈惊默默地点点头，一脸钦佩。
    不愧是师哥，对于音乐的造诣这么深。
    但是等等，走的这么着急干嘛？你怎么不提二次元啊。
    ……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大家合作的很好，很快将《权御天下》合奏曲演奏的有模有样。
    这主要归功于大家多年的勤学苦练，以及对各自器材精深的造诣，每个人的手速都达到相应的级别，所以能配合的十分娴熟。
    这一天排练完，小霾轻咳了两下：“那个，这个周末有个漫展，邀请我去。”
    贝贝：“好棒！”
    塔塔：“要不要帮忙。”
    小霾：“我想咱们不是有乐队了吗，要不一起去？”
    其他人还没说话，李由跳了出来：“千指大人你说什么？我耳朵有点瞎，刚才没听清楚。”
    小霾傲娇道：“不想去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贝贝塔塔一起笑了。
    李由兴奋的挠打陈惊：“要去漫展，漫展，漫展……”
    陈惊大条的回击道：“什么是漫展啊？”
    谷雨这有点发愁：“去漫展倒是没什么，可难道要打扮成二次元风格？”

 第468章 美少女的必杀技

    漫展很热闹，很热烈.
    在一群疯狂粉丝的助威下，美少女组合sing演唱了一首《青春的告白》，让台下的漫展粉丝陷入歇斯里地的疯狂。
    在这种局面下，主持人宣告：“……下面为我们带来表演的是二点五次元演奏团，其中古琴的演奏者是来自大鲁省《我是大明星》总冠军谷雨，古筝的演奏者是b站上的古风教主千指大人哦……”
    随着主持人的介绍，身穿民国风打扮的李由和陈惊率先登场，漫展粉丝们开始不爽了。
    “啊，民乐啊？”
    “他们穿的什么？”
    “难道是cos五四青年？”
    “干嘛要让我们在漫展听这种东西啊？”
    “快让我们的sing回来！”
    “我一听民乐就像烧香拜拜。”
    随着各种喧哗声，围观群众也纷纷离开，舞台上一下子冷清起来。
    除了小霾稍微有点镇静自若外，大家顿时有点惊慌失措了。
    演奏就要开始的时候，忽然sing组合从后台出来了。
    “哇！我要签名！”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连舞台远处都空荡荡了，无数人涌向从侧面离开的sing。
    二点五次元成员们顿时懵逼了。
    便在此时，谷雨看了李由一眼。
    眼神一对，谷雨瞬间站起来，手势一摆，瞬间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里面穿的是最适合他的衣服。
    李由也脱掉了民国风外套。
    同时他的眼镜、牙套已经去掉了，所以活脱脱一个小鲜肉。
    而谷雨更是玉树临风，俊美如天神，一下子吸引了无数女。
    “哇！有男神！”
    “哇，好帅！”
    “他那么帅，弹得一定很好听，”
    几乎一瞬间，无数的女孩子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连sing的五个美少女也放下矜持，冲了过来，还冲在最前面。
    当然也有少数的千指大人的粉丝举牌应援。
    流畅的音乐声响起，围观的粉丝也陷入了疯狂。
    古琴声、古筝声、鼓声、扬琴、中阮、琵琶、二胡。
    眼花缭乱的技法，长戈如烟的旋律，带来的是如痴如醉的视听享受：
    东汉末狼烟不休
    常侍乱朝野陷
    阿瞒挟天子令诸侯
    踞江东志在九州
    继祖业承父兄
    ……
    曲声越发激昂，带动下面的粉丝们也越发疯狂。
    十几个头戴白箍的应援粉丝和sing五个美少女一起，高举双手，一起又蹦又跳。
    后面的恶业哦度纷纷欢呼着。
    完全陷入了疯狂。
    更有很多人高举手机，将这段精彩的演奏录制下来。
    一曲奏罢，台下的粉丝们的欢呼声也达到顶峰。
    二点五次元乐队成员也成为众人崇拜的偶像，一个个的找签名，请求集邮（合影）。
    然后有十七八个萌萌的小姑娘围着谷雨。
    “你是谷雨师哥吗？你好帅啊。”
    “可以签名吗？”
    “我想和你集邮可以吗？”
    “你弹得是什么乐器，我好想学。”
    ……
    二点五次元乐队这次演奏大获成功，有好事者将视频传到b站，又引来无数的留言评论。
    陈惊也一跃成为音乐学院附中的知名人物。
    和陈惊一个专业的同学们看到她弹扬琴那精湛的手艺，钦佩之余，也都燃起了斗志。
    感受着校园内同学们对自己的态度，陈惊飘了，决定乘胜追击，拿下王文！
    为此还向贝贝和塔塔讨教了漫画里面的少女必杀技。
    “什么？神经要表白？好事啊。”
    练琴房里，只有谷雨和李由在场，听着李由的消息，谷雨拍了拍李由的肩膀：“这不是好事吗？你应该全力帮助啊，神经同学只有将王文忘了干净，他才能拥抱未来啊，油渣，你就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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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李由一脸不开心：“陈惊师哥好女孩，王文师哥这么优秀，如果两人走在一起……”
    “行了行了。”谷雨打断道：“你不要给自己加苦情戏了，听说王文明年要出国，他的心思都在练琴上面，心里哪里有什么情啊爱啊什么的，所以他肯定不会接受神经的，神经这次表白注定失败。”
    “啊？”李由有点患得患失：“可要是万一……”
    “万一成功的话，那你就祝福她呗，还能怎么样？”
    “啊？”
    李由被闪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谷雨会说“没有万一”呢。
    “好了，油渣，你好好地帮你朋友圆梦吧，梦碎了也就回到现实了。”
    谷雨站起来，打开房门
    “师哥你去哪儿？”李由问道。
    “不是我要去哪里，而是你要去帮神经告白，我要练琴。”谷雨澹澹的说道。
    “哦。”李由弯着腰走了。
    谷雨自顾自的练习古琴。
    表白这种事，历来讲究的你情我愿，强扭的瓜不甜，牛不喝水强按头也没用。
    从一开始，陈惊对王文的感觉就是一厢情愿，人家王文完全没有早恋的想法，你强拉着上阵，人家只会厌烦。
    说难听的话其实都是轻的。
    王文拒绝陈惊，后者失去的只不过是青春的一段插曲。
    可王文要是傻乎乎的沦陷了，他失去的可是整个青春，和远大的前程。
    这个选择，其实不难做出。
    谷雨正练着琴，忽然门响了。
    打开门一看，是小霾。
    “师哥。”小霾低声道。
    “小霾，请进。”谷雨让开身子，让小霾走了进来。
    “你这会不是应该帮神经捯饬吗？”谷雨用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面接了一杯热水，递给小霾。
    小霾接过来道了一声谢谢，然后道：
    “贝贝和塔塔喜欢干这个，我不想陪着她们疯。”
    “因为她俩的风格是傻甜型，所以你觉得希望不大？”
    小霾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师哥觉得，神经希望大吗？”
    “当然不大，毕竟剃头挑子一头热。”谷雨笑了笑：‘小霾，你找我，是想和我说这个？’
    “不是。”小霾摇头，脸色微微红了一下，然后道：“神经组建乐团，就是为了向王文师哥表白，这表白要是失败了，那这乐团岂不是……”
    “不会的。”谷雨笑了：“有我在，这个乐团不会解散的，神经还欠我一个条件呢。”
    “真的吗？”小霾当然懂谷雨的意思，不由得双眼一喜，又问道：“师哥，听说大衣哥赚了很多钱，我知道你也能接很多商演，能赚很多钱，可你……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时间，费心费力的参加这个乐队呢？”
    听了这话，谷雨转过头看向小霾。
    小霾也看着谷雨，眼神很认真。
    谷雨缓缓站起身来，来回走了两步：“我喜欢古风，我喜欢古琴，我喜欢民乐，这些是我在乎的东西，我加入这个乐队，是想着抓住机会宣扬民乐，我希望民乐的声音，四海皆知，我也相信这个目标，一定会实现。”
    “师哥，你真的这么想吗？”小霾一下子笑了，眼睛露出极光彩的神色。
    “那当然，人生又不是试验品。”
    谷雨说着，递给她几张邀请函：“这是八月份举行的第25届国际啤酒节开幕式的邀请函，有一个音乐普及单元，是要现场直播的，这个是今年中秋教育部组织的少儿普及音乐会，这张是十月份世界民族音乐会的邀请函，邀请我们参加的的也是少年音乐普及单元……”
    听着谷雨的介绍，小霾眼睛越瞪越大。
    最终忍不住看向谷雨，吃惊地问道：“这些邀请函，你是怎么得到的？”
    “简单，找到他们的主办方负责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们想宣传民乐，一味的在b站宣传是不够的，还得参加这些大型音乐活动现场。”
    “怎么样？”他看着面前激动地有点热泪盈眶的女孩儿：“我表现是不是很帅？”
    小霾没有说话，突然冲过去，一把紧紧的抱住了谷雨，激动的说道：“师哥！”
    她抱得很用力，用力到几乎让人窒息。
    谷雨心里闪过四个字：“平胸差评！”

 第469章 你要当懦夫，还是听从内心召唤？

    不出意外，当晚陈惊的表白宣告失败。
    本来嘛，人家王文是一个一心在钢琴上的优等生，有着远大的前程，就因为一个少女向他表白，他就得接受？
    没道理嘛！
    牛不喝水强按头！
    强扭的瓜不甜！
    所以王文很干脆利索的拒绝了他。
    至于王文失态发飙，那也是在围观状态下，年轻小伙子控制不住脾气而已，反正有护花使者李由帮陈惊捞回场子，谷雨也不用担心陈惊受道什么委屈。
    事实上，陈惊那么一个大大咧咧的女汉子，表白失败会受伤才会奇怪。
    第二天训练时间，谷雨和502宿舍众人早早来到训练厅，瞪了好一会儿，陈惊和李由才赶到。
    他们捧着八个刚收到货的手办，依旧大大咧咧的走了进来。
    显然仅仅一晚上，这家伙就已经摆脱失恋的苦恼，走向了新生。
    他一边将手办递给众人，一边道：“这段时间，谢谢大家了。”
    樱仔没说话，小霾接过手办，问道：“以后，不练了？”
    “嗯，不练了。”陈惊点头道：“师哥已经知道什么是扬琴了，也干脆利索的拒绝了我，我现在也心满意足了，”
    贝贝道：“你还真容易自足啊。”
    陈惊将手办递过她，笑着道：“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特别知足，特别懂见好就收。”
    看她还是这么大大咧咧，似乎完全没有乐团不再继续的心态，塔塔道：‘谁夸你了？我们几个好不容易磨合的这么好。’
    陈惊嘿嘿笑着，将手办递过去道：“我们可以玩些别的，乐队就算了吧，这些手办太贵了，我都想打315投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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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霾道：“那我们以后，要是不要手办了呢？”
    陈惊大大咧咧的说道：“不要手办？那你图什么啊？我组乐队是为了师哥，你们进乐队是为了手办，现在两都没了，还凑一起干嘛？”
    小霾立刻道：“我喜欢古筝啊。”
    贝贝和塔塔也一起道：“我们也喜欢自己的乐器啊、”
    樱仔没说话，只是重重的拍了一下她装二胡的箱子。
    小霾站起来，看向陈惊：“你要是不喜欢扬琴，这么多年了，你学它干嘛？”
    “这个……我妈让我学，我就学了。我就是这么一个随意的美少女啊！”说到这里，陈惊还大大咧咧的摆了一个姿态。
    这家伙果然外号“神经”，完全没有理解我的问题。
    小霾看向李由：“你呢？你也要退出？”
    “这个……”李由忙道：“我……我家里让我明年出国。”
    “啊？”陈惊勐地一惊，不知道为何有一种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感觉。
    小霾被两人气的有点羞恼，回头看向谷雨：“师哥，你呢。”
    谷雨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说到啊：“陈惊啊，我记得组建乐队的时候，你曾经无条件答应我一个条件，还记得吧？”
    “啊？”陈惊愣了一下，看了看其他人手里的手办，又见谷雨双手空空，想起了当初的承诺。
    她本来以为谷雨只是一个平易近人，愿意和他一起疯的好哥们，所以当初满口答应，现在早忘了。
    但谷雨这么一说，陈惊当然想起来了。
    “是啊，师哥，我答应过，那你的条件是？”
    谷雨笑了笑：“那当然是继续下去啊，我知道你内心深处是十分喜欢扬琴的。”
    “我十分喜欢扬琴？有吗？”陈惊愕然。
    “因为你的专业能力很强啊，手速都能跟得上小霾这个古筝十级，这不是多年训练就能解释的。没有从心底的热爱，你是不可能练得这么好的。”
    “我……”陈惊有点迷湖：“你是让我答应你，继续待在乐队里，可是我为什么这么做啊？”
    “因为你热爱扬琴，你和我们一样喜欢音乐，渴望舞台，所以，不要轻言退出。”
    “哦，师哥，我知道了。”陈惊勐地挺直了腰，冲着谷雨行了一个军礼：‘我听你的，我愿意继续为乐队贡献力量。’
    嘴遁技能1.4，妇女之友1.6，超级汗腺1.0，再加上当初陈惊答应的条件，说服陈惊留下，完全不是问题。
    谷雨又看向李由：“出国也好，留在国内也好，终究是走的别人的路，油渣，你是要当生活的懦夫，一辈子浑浑噩噩，还是听从内心的召唤，过属于自己真正的人生？”
    “我自己的人生？”李由怔了怔，不由得看向陈惊。
    我的人生，当然是和陈惊在一起啊。
    如果陈惊愿意留下来，李由当然会留下来。
    所以李由马上道：“师哥，我也愿意留下来。”
    小霾、贝贝、塔塔，还有樱仔见到这一幕，简直是看呆了。
    刚才陈惊还信誓旦旦的表达不想在继续的样子，转眼间就被谷雨师哥说服了。
    师哥好厉害啊！
    比那个王文师哥厉害多了。
    等等……
    贝贝忽然道：“谷雨师哥比我们大一届，我们喊师哥太正常了。”
    塔塔接着道：“可是陈惊和李由你俩不是和师哥是同班同学吗？”
    贝贝&塔塔：“可是你们为什么也叫师哥呢。”
    小霾也问道：“是啊，为什么？”
    陈惊推了推眼镜，语重心长的说道：“达者为师，谷雨无论是文化课成绩还是专业成绩，都可以做我们的师哥！他这个师哥的含金量，可比王文师哥的含金量大多了。”
    李由：‘开始跟着陈惊喊，后来我习惯了。’
    谷雨笑了笑：“这段时间我们收到了很多音乐节的邀请函，大家都邀请我们参加，所以接下来我们继续训练，争取能在更大的舞台表演。”
    陈惊一怔：“更大的舞台？比漫展还大吗？”
    “京城音乐厅、中山音乐厅、国家大剧院……我们还是学生，所以参加的都是普及性质的音乐会，我们的观众大都是青少年们，所以，你们很可能成为小朋友的引路人呢。”
    “能普及民乐，能将民乐传播到每一个人的耳中，是我心中永恒的目标！”小霾站起来，双目坚定，意气风发。
    “我们也是！”贝贝和塔塔一起道。
    “砰砰。”樱仔也是一脸坚定，拍了拍装二胡的箱子。
    谷雨看了一眼樱仔：‘对了，小樱同学，那些学西洋乐的，还对你冷嘲热讽吗？’
    小樱笑了，摇了摇头。
    贝贝道：“小霾把你的话录下来了。”
    塔塔道：“然后在一次他们还想欺负樱仔的时候放了出来。”
    贝贝&塔塔：“那些人脸都吓白了，从那以后再也不敢了。”
    谷雨笑了：“你们还是太善良了、不过这样也好。”
    陈惊忙问道：“谁欺负樱仔啊？师哥，你说了什么话，把她们都吓住了？”
    谷雨笑了笑：‘现在是训练时间，我们继续训练。’
    “师哥，你说嘛……”

 第470章 惊艳演出

    虽然每天都坚持训练，但功课方面也不能放松。
    因为期末考试马上要来了。
    期末考试结束后，暑假开始了。
    虽然学校关闭了排练厅，但以谷雨的能力，再找一个排练厅轻而易举，二点五次元乐团的成员们都兴致勃勃的在一起排练。配合的越发娴熟。
    其实以这帮年轻人的实力，距离登台演出还差得很远，谷雨之所以能获得邀请函，除了他的个人能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他们年龄小，还只是学生。
    主办方或许出于培养年轻人的想法也好，又或者是b站等网络忙媒体的宣传也好，总之满足了谷雨的要求，给他们发了邀请函。
    终于，第25届国际啤酒节的少儿普及音乐会到了，谷雨和小霾、陈惊她们即将迎来二点五次元乐队的大场面演出。
    这场音乐会国内着名的音乐家为主角，他们或独奏，或合奏诸多经典曲目。
    而在观众席上，有高级领导，有诸多音乐家和诸多音乐爱好者，在这些音乐爱好者之中，大多都是社会名流，亦或者中产阶层，每首曲子结束，他们都对音乐家们的精湛技巧报以热烈的掌声。
    等音乐会即将接近高潮的时候，报幕人出来宣布下一首曲子，“下面即将为大家带来的是一首特别的曲子，特别的原因是他们还是一群音乐学院附中的二次元学生，他们热爱民乐，热爱古风……
    听到这个报幕词，台下绝大多数观众都是一脸懵逼。
    二次元这个概念，见多识广的名流们当然知道，不过在他们眼里，这是小孩子们玩的东西，怎么能登上大雅之堂呢？
    不过他们都是资深的音乐爱好者，对于古典乐、民乐的曲目安排十分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推出一个新乐团，足以证明这群孩子的额优秀，于是他们愈加好奇，这帮二次元孩子能创出什么样的曲子？
    “……下面请欣赏《长安遥望》，演奏者：二点五次元乐队。”说完报幕人鞠躬退下。
    “好，现在该我们上了！”谷雨轻轻拍了拍小霾的背，同时施展“妇女之友1.6”，让几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安定下来。
    虽然她们算是参加过漫展演出的知名乐队了，可那毕竟是二次元世界，现在满满一音乐厅的都是大神，多少有点紧张。
    “放心好了，这和我们漫展演出没什么区别，好了，让我们将二次元和古风的魅力带给三次元的大神吧！”
    说到这里，谷雨率先出场。
    “哦，这是什么服饰？”
    不得不说，小霾他们几个二次元的穿戴风格太浓了，小霾的夏尔同款，贝贝和塔塔是lo娘打扮，陈惊和樱仔虽然没那么夸张，却也很有个性。
    谷雨和李由两个男人虽然没那么夸张，却也一副汉服，听夺人眼球的。
    “果然是二次元，敢在这个场合这般打扮。”有音乐家摇头苦笑。
    当然，在座的都是成年人，各个在各自的行业有所成就，尽管心里不屑，但脸上保持笑容。
    不过这种不屑也只是转念一想而已。
    毕竟台上的是一群十六七岁的孩子。
    孩子嘛，有点个性是正常的。
    作为成功人士，要抱着欣赏的态度看待他们。
    “他们也不全是二次元那种乱七八糟的穿戴，你看那两个男孩子，穿的是汉服，颇有大气磅礴、阳刚之气嘛。”有资深的音乐家连连点头，表示赞赏。
    “这种服饰出自汉服，不过却有所升华，是一种充满朝气、令人振奋却有又使人心醉的服饰；它给我带来了新的灵感，我今年秋季的服装设计有主题了！”一位前途看好的年轻服装设计师兴奋地说道，同时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台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独特的古典美，开放而又热情，这两个男孩的穿戴，更有气质。”一位画家如此评价。
    他们还想讨论点什么，演奏开始了，古琴和古筝同时响起，如空谷幽兰一般，将人们带入一种时空又久远的境界当中。
    随即琵琶、中阮、扬琴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幽幽鼓声，人们仿佛进入跨越千年的盛世繁华之中。
    万国衣冠、胡姬如花、盛世风骨、青史交错，超脱而又空灵的声响让人想到了长安的天空……
    现场一片寂静，除了琴、筝等乐器的声音，没了其它声响，所有听众都沉浸在这独特而又美妙的乐曲之中；他们感受到了和古典音乐不同，一种带有年轻人朝气的音乐。
    既古老又年轻，既宏大又包容，既厚重又轻灵，这不只是朝气和锐气，更有悠久而深厚的底蕴。
    从音乐当中完全可以感受到，这群孩子不只是在音乐上，在乐器技法上有所钻研，他们在平时也深深的钻研过古典文化，他们不只传承民乐，他们也传承古典文化。
    三分钟的演奏很快结束，现场一片寂静，小霾和陈惊对视一眼，贝贝和塔塔也是脸色有点白，樱仔更是紧张的抓紧了手中的二胡。
    然后几个女孩子和李由一起，齐齐看向谷雨，心里紧张不已。
    难道我们的演出失败了？我们的音乐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
    不等谷雨露出微笑安慰，现场忽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直到此时，观众才从对《长安遥望》的沉醉中清醒过来；几个年轻人一连鞠躬数次，掌声才渐渐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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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们开始了第二首曲子《阿房宫赋》的演奏，有了第一次的成功，几个年轻人的演奏更加自信；同样的，有了第一次的感受，现场的观众更能理解这种全新的音乐风格。
    等第二首曲子演奏结束之后，这次的音乐会也随之到了结尾，全体演出者起身向观众鞠躬谢幕，观众们同样起身用热烈的掌声来感谢他们；音乐表演者们一连谢幕了三次，观众们才放他们离开。
    “我们成功了！”回到后台，贝贝和塔塔相拥在一起去，李由和陈惊互相击掌，小霾看着谷雨傻笑。
    只有樱仔最大胆，一下子扑进谷雨怀里，紧紧的吧后者拥抱住。
    小霾脸色微微一变。
    她们毕竟这还是一群年轻人，虽然在漫展也曾取得成功，但那些成功，完全没有这种大型场合的热烈掌声来的更有成就感。
    “年轻人，祝贺你们。”一个面相儒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谷雨赶紧带着众人一起鞠躬，叫道：“王教授好。”
    原来来者正是民国四大天王之一，中夏音乐学院国乐系教授王先生，他的出现就是对二点五次元乐队最大的肯定。

 第471章 火了

    王教授笑着说道：“你们的演奏很有趣，很有古韵，可以看出你们没少研究古典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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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王教授的夸奖。”谷雨指着小霾道：“她是古筝专业十级，为了钻研古风，《中国通史》读了好几遍，历史成绩超厉害，普高学生的文科大神多度比不上。”
    然后指着贝贝和塔塔：‘这两位小姑娘也一直很努力的学习古文，希望有一天能填出最厉害的词。而她。’谷雨指着躲在身后的樱仔：“樱仔也一直在研究民族乐器的起源，从夏商周到近代，几部没有他不知道的乐器演变。”
    “好孩子，有毅力。”王教授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身为国内民乐四大天王之一，王教授在国内相关行业内有着崇高的地位，他现在的最大的希望就是民乐后继有人。
    如今看区区附中的学生，就有这么热爱民乐的心，这让王教授大感欣慰，不由得看向陈惊和李由。
    那四个小姑娘为了学习民乐都付出那么多了，这两个呢，又有痴迷民乐的行为呢？
    陈惊和李由互相看了一眼，忽然脸色一红。
    他俩有点浑浑噩噩，尤其是陈惊，组建乐队的初衷是为了追帅哥。这要是让王教授知道了，那得多丢人啊。
    “这个……，李由和陈惊也很了不起，他们痴迷到见到什么都能想到音乐，听到饮水机流水的声音、电夹板发出的声响，他们都能和相应的乐声联系起来。”
    谷雨面带笑容的说道。
    陈惊和李由一怔，随即嘿嘿笑了，还配合的微微点头，仿佛他们真的这么痴迷音乐。
    “难得！难得啊！”王教授大声赞叹。
    这个时候，他的友人过来轻声催促了，毕竟王教授人很忙，不可能长时间陪着几个年轻人唠嗑，所以拿出名片递给谷雨：‘我想你们在音乐的道路上还会遇到很多难题，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我的工作室一起聊聊。’
    谷雨忙接过名片：“没问题，我们一定会登门拜访。”
    他无所谓，过上一年就走人了，可这几个年轻人，说不定需要王教授的指点，若是有机会能拜在他门下学艺，那也是天大的机缘。
    等王教授离开之后，几个人一下子兴奋的拥在一起。
    “能得到王教授的认可，说明我们在音乐的殿堂入门了！”
    “好棒！”
    “我觉得小霾机会最好，听说王教授的古筝是天下第一！”
    对于任何一个学民乐的人来说，获得民乐大师的认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
    谷雨一挥胳膊：“今天庆祝一下，我请大家吃大餐！”
    大家又是一阵欢呼，此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儿嘈杂的声音，然后后台的布帘哗啦一声被拉开了，保安在后面拼命追赶，
    一群记者围拢上来：“你是谷雨同学吧？恭喜你登上这个舞台。”
    “你是b站古风教主千指大人小霾同学吧？现在你的心情如何？”
    “我可以为你们拍照么？”
    众人大喜，看来这次的亮相非常成功，非常惊艳。
    谷雨笑了笑，站在众人前面：“大家好，我的朋友们还比较年轻，不太会说话，所以由我和大家交流，只是这里是后台，我们出去谈可以吗？”
    记者们见谷雨谈吐有礼，气质不凡，不知不觉听了他的话，和众人一起到了外面。
    一到外面，闪光灯就不断亮起，二点五次元乐队的成员不断出现在各种相机、手机里面，另外又好几个话筒、录音笔递了过来。
    “谷雨同学你好，你们的演奏很有古风，这是你们创造的乐曲吗？”
    “是我们共同创造的，我们都是很认真的学习古文，一心想在最优秀的曲调中填上最优秀的词。我的伙伴们都很努力很优秀……”
    “我看你们有的穿的比较二次元，有的又没有，请问你们是怎么联系在一起的呢。”
    谷雨笑着说道：“是音乐，是古风民乐，我们都被祖国悠久灿烂的古代文化所深深地吸引，说我们成为志同道合的搭档。”
    其实二点五次元的众人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他们之前还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场景。谷雨却是一脸的澹定，这才哪到哪啊，不就是几个记者吗？我在香江做大亨的时候，场面可比这大多了，我依旧谈笑风生，这点场面算得了什么？才几个记者？
    谷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不容易应付完记者，这才带着众人离开这里。
    他说到做到，找了一家有名的西餐厅吃了一顿大餐，然后又去K歌庆祝，最后由谷雨将他们一一送回家。
    等第二天，谷雨刚到排练厅，就看见陈惊和李由冲了过来：‘师哥！师哥，我们火了，我们出名了！’
    陈惊手里拿着报纸，李由手里拿着手机。
    报纸上，网络上都在宣传昨天的那场音乐会，b站上也有人上传了二点五次元乐团的演出，仅仅一天一夜，播放量上百万，点赞超十万。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b站虽然火，但终究还是不如微博、微信的。
    小霾他们也早早的来了，坐在那里虽然装酷，可是脸上的笑容却是挡不住。
    “我们是一直很优秀的团队，有这样的待遇实在太正常了。”
    “师哥，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再接再厉？”陈惊几乎要蹦起来。
    “不，这段时间好好学文化课。”谷雨道：“每天排练一两小时就行了。”
    “啊？”陈惊吃惊了：“我们不是走在音乐的道路上吗？”
    “音乐的道路又怎么样？如果你文化课不够优秀，将来怎么考上中夏音乐学院？怎么从民族文化中汲取营养？”谷雨看着众人道：“想要在音乐的道路上走的更远，想要让民乐在我们这里继续辉煌，就得深深地了解国学文化，学习是永不可少的。”
    说着，谷雨把学习教材从书包里拿出来。
    “真的要学习啊？”陈惊长叹一声，却没有阻止。
    其他人则认真的点了点头，觉得谷雨说的很对。
    就这样，他们每天抽出两三个小时学习文化课程，然后用一两个小时排练合奏曲，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
    期间他们还拜访了王教授。
    王教授的古筝技术天下第一，而且涉猎广泛，号称精通三百种乐器。
    在他的指点下，众人的技术都有了很大的提高。
    转眼暑假过去了，中夏音乐学院附中开学了。
    开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开校会。
    校长站在主席台上，笑着说道：“开学了，大家把心给收一下，现在我宣布一件事情，今年中秋，教育部组织了少儿普及音乐会……”

 第472章 我不是针对谁

    “经学校领导研究决定，由我们学校民乐团队参加，希望你们珍惜机会，为学校争得荣誉。”
    此言一出，台下的学生们顿时哗然。
    学校哪有什么校民乐队？
    因为学校民乐队质量太差，实在对不起附中的列祖列宗，所以去年就解散了。
    当即有交响乐队的叫道：“校长，咱们附中哪有校民乐队，你说的是我们交响乐队吧。”
    校长呵呵笑道：“你们交响乐队十分优秀，学校也有安排，不过这次活动就由我们的民乐队参加，我们附中是没有校民乐队，但我们有学生自发组织的民乐团队，那就是在网上声名鹊起，给我们学校挣得极大荣誉的二点五次元乐队。”
    说到这里，校长还伸出手，很有气势摆动了一下：“请二点五次元乐队的同学们站起来，让大家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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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和大家对视一眼，然后在众人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哇！”
    “我知道二点五次元乐队！”
    “是谷雨师哥和他的小伙伴们！”
    “谷雨师哥的古琴弹奏的好棒！”
    “对啊对啊对啊，我也看了视频，转发量和点赞量可高了。”
    “我也想加入二点五次元团队。”
    随着学生们的喧哗阵阵，交响乐队的年轻人们崩不出了。
    其中最爱拱火的四眼仔叫道：“校交响乐队从没有中断练习，凭什么不让我们上？”
    他一说话，许多西洋乐系的同学们也应和道：‘是啊，我们校交响乐队是正规乐队，参加过很多次音乐会，怎么遇到教育部组织的音乐会，就让草台班子去参加呢？’
    “这不公平！”
    “胡闹！”校长一拍演讲台，大声道：‘我知道交响乐队没有中断训练，但是民乐队也有过成功的经验，他们在暑假期间啤酒节开幕式的普及音乐会上，赢得了专家的肯定，为学校争得了荣誉，而且这场音乐会主办方，已经给民乐队赠送了邀请函。学校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散会！’
    校长走了，学生们还没走。
    陈惊得瑟的走了出来，李由赶紧跟在她身边。
    “各位艺术家？”陈惊背着手，迈着腿在走道渡步。
    王文、郑有恩等人眼睛扫过她，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她突然加快脚步，走到最前排，吓得李由赶快跟上她。
    陈惊洋洋得意：“事实证明，我们民乐系能文能武，藏龙卧虎，能打胜仗，所以我们有资格代表学校参加那场中秋音乐会。
    “哼！”立刻有看不惯她得瑟的西洋乐系的同学冷声道：“谁不知道你们那个乐团，除了谷雨和那个弹古筝的之外，其他都是凑数的，我们西洋乐队参加的活动多了去了！获得的荣誉也多了去了！你们民乐就是一帮野路子！”
    此话一出，当即点燃了火药桶。
    立即有民乐的站起来道：“谁野路子？我们学的是正经老祖宗留下来的，你们这些学西洋乐的鄂，怎么不顺便认个西洋爹呢！”
    一石激起千层浪，民乐系和西洋乐系的立刻全都站起来，男同学们摩拳擦掌，大有干一架的气势。
    李由第一时间把陈惊拦在身后，本来想冲到中间拦着，奈何他俩冲的太靠前，此时已经是人在敌后了，这人堆人的一挤，愣是没冲过去，反而被西洋乐系的几个那同学顶了两下，考虑到身后的陈惊，顿时不敢动弹了。
    眼看推搡就要变成大战，谷雨站起身来，张口喝道：：“住手！”
    这嗓门太高了，如晴天霹雳一般，把所有的同学都是一震，一个个的都愣住了。
    谷雨走到走道中间，一人隔开民乐和西洋乐的人群，语气平澹的说道：“西洋乐之所以受人推崇，是因为西方国家的强大，而我们民乐一度衰败，是因为我们国家曾经衰落过，但我们民乐深植在中央之国厚重的文化基础内，国家在发展，民乐也会发展。”
    “你们西洋乐的很多同学，可能会和孙晓同学一样去欧美继续自己在音乐道路上的辉煌前程，但是更多的人只能和我们一样，扎根于国土之内，既要体会‘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漂泊感，也要领会‘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雄浑壮阔！既能领悟《梅花三弄》的高洁清逸，也应该领会《春江花月夜》的静谧悠远；你们应该懂得旗袍的优雅柔美，也应该知道汉服的博大华美……”
    “归根到底，你们心里再瞧不起民乐，你们也只能在民乐当中汲取营养。你们根本摆脱不了，所以你们瞧不起民乐，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静。
    他本来说的人人点头，场面有所缓和，但最后“自取其辱”四个字，又点燃了火药桶。
    “你们还有脸说我们自取其辱？”四眼田鸡又忍不住拱火道：“我们西洋乐的人人随便出一个人，乐器一比，就能把你们灭门！”
    “口气那么大，几天没刷牙啊！”贝贝冷哼道。
    谷雨顺水推舟道：“行啊，那就比一比啊！就是不知道你们西洋乐系的敢不敢应战！”
    “谷雨师哥。”郑有恩语气冰冷：‘虽然你很了不起，但我们西洋乐系人才济济，未必就输给你。’
    她语气冰冷，但内心深处还半点不冷，已经存了车轮战打败谷雨的心思。
    这一刻，空性和尚灵魂附体。
    谷雨并不在乎郑有恩话里话外的意思，笑着说道：“我要是下场，那就是降维打击，胜之不武，我们民乐系藏龙卧虎，完全可以打败你们，只怕你们不敢比、”
    “比啊！谁说不敢比了？”王文越众而出：“到时候输了，可得承认，音乐可是分阶级的。”
    四眼田鸡继续拱火：“要是你们输了，就集体去天桥卖艺，我们全程用手机跟拍，敢吗？”
    “这有何不敢，”谷雨看了一眼四眼田鸡：“我们民乐的高手，可是获得民乐四大天王之一的王教授肯定的，至于在座的诸位西洋乐的同学们……”
    谷雨往前走了一步，眼睛扫过西洋乐系的众人：‘我不是针对谁，在座的诸位，怕是达不到这个档次吧？’

 第473章 完成回归！

    受不过激的西洋乐的同学们，当场应下了战书。
    几天后的教育局领导视察，在琴房大楼里，当着头发茂密的领导面前，民乐系和西洋乐系的展开了一场乐器之间的刀光剑影。
    先是小霾和他的古筝出场，一曲《广陵散》率先响起。
    《广陵散》自带杀气，西洋乐便祭出竖琴，弹出了一段德彪西《第一号阿拉伯风华丽舞曲》，展现云澹风轻的傲慢，似乎根本就是手到擒来的小菜一碟，消除了《广陵散》说带出的杀气。
    紧接着双方主力人马上场。
    虽说是斗琴，但大家毕竟是学生，拼不了立意，拼不了内涵，只能拼还显稚嫩的技法了。
    西洋乐队出手，带着必胜无疑的信心和对对手的轻蔑，开始了全世界最臭大街的西方快速乐曲，俄罗斯作曲家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野蜂飞舞》。当然这很正确，臭大街的东西说明会赢得广泛共鸣…
    因为这首曲子广为流传，是一个“飙手速，炫技的曲子”，正好体现管弦乐的优势。
    但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即使没有谷雨插手，有李由这个狗头军师，大致也能猜出西洋乐组会用什么乐曲，所以是想做了准备。
    果然对方《野蜂飞舞》一处，民乐组迅速跟上了。
    斗琴嘛！
    要的就是见招拆招。
    如今对方出招，这边接住了，这算是势均力敌。
    于是小提琴斗二胡，大提琴斗琵琶，单黄管斗洞箫，斗的酣处，双方推出大杀器，钢琴斗扬琴。
    钢琴和扬琴都是琴，历史同样悠久，可谓是同门师兄妹，因此也是你来我往，总之所有西洋乐队演奏的东西，民乐队也同样可以演奏，你来我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
    就在杀得难解难分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中方从后面信步出来一个唢呐，不仅接的上《野蜂飞舞》还马上改节奏转散板，打乱节奏后马上改吹《百鸟朝凤》。
    当唢呐的小滑音一出来，西方阵营一个个脸色大变…他们没有一件乐器能演奏出这种在西方古典音乐历史选择中被抛弃了的民间的“玩意儿”…
    对散板的熟练运用让越快越需要节奏支撑的西洋乐无法招架。再加上尾部唢呐小哥邢书华还特地“抻”了一个大大的眼神。
    一直盯着他的民乐众同学立刻心领神会，接上了老邢的最后一段。
    而西洋乐组到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民乐组扬州玩最后一段。
    出招不能接招，见招不能拆招。
    西洋乐组的同学们，自然是败了。
    这让视察领导一阵感慨，很是说了一段话，最后道：“音乐怎么会互相干扰呢，把这道铁门给拆了吧！”
    “是是是，马上拆，马上拆。”校长点头如捣蒜。
    可是等领导们走出琴房大楼的时候，又看见了一个人。
    谷雨。
    此时谷雨一身中山装，坐在正对着琴房楼大门口的凉亭内，面前摆着一个古琴。
    领导和校长顿时一愣。
    刚才的节目不是已经结束了吗，怎么在门口还有这么一段？
    搞什么搞？
    谷雨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从原主身上获得一流的古琴弹奏技术，又日日苦练，进步极快，暑假期间又没少得到王教授的提点。
    他的智力、体力、敏捷皆都超人一等，领悟能力自然非同一般，此时的古琴技术已经是出类拔萃，虽然距离王教授尚有很大差距，但和音乐学院的其他教授相比，已经不遑多让。
    此时他闭目运气片刻，右手五指挥动，铮铮的弹了起来。
    来视察的教育局领导非常懂音乐的，传说是被公务员工作耽误的歌唱家，此时听他琴声一起，便知其曲声优雅。
    古琴琴的琴音和平中正，甚是动人，忽而似乎在问，忽而似乎在答，但不管是问是答，都是悠扬动听，
    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分明是刚才的《广陵散》，片刻之后又转向柔和，琴音正是德彪西的《第一号阿拉伯风华丽舞曲》，紧接着琴声也转柔和，声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陡变，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此时不光是视察领导和校长几个人听得入神，琴房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几乎所有人都伸出头来，聆听这优美的琴声。
    众人只觉得身处树林花园之中，鸟鸣阵阵，花香扑鼻，徐风吹来，树影微动，心中一片空明。
    便在此时，一群鸟飞了过来，越飞越低，一直飞到他身边，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手臂上，随着乐曲的进行，落下来的鸟儿越来越多。
    这一幕让面前的领导和窗户里头的同学们都惊呆了，“不愧是谷雨师哥！这美妙的音乐连鸟儿也能吸引住了！”
    吹唢呐的高手邢书华见到这一幕，震惊的眼睛都瞪出来了。
    这可是《百年潮风》的最高境界啊！
    据说当年有位唢呐大师去东欧某国演出的时候，在公园附近演奏，就有鸟儿循声落下。
    邢书华没见过这一幕，可是他却亲眼见到有人弹古琴，让百鸟落肩，这技艺别说音乐附中了，即便是音乐学院也没几个啊！
    谷雨弹得当然不是《百鸟朝凤》，他施展的却是“百鸟朝凤”的技能，不只是吸引飞鸟来拜，连猫儿都吸引过来了。
    几乎是转瞬之间，琴房的窗户露出的，由脑袋变成了手机，无数人打开摄像功能，拍摄着难得一见的场景。
    更有不少西洋乐的同学们心如死灰。
    难怪说人家说是和他们斗琴是降维打击，这一看果然如此啊。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谷雨的演奏终于结束了，他轻轻抖了抖肩膀，“好了好了，音乐已经结束了，你们也该回家了！”
    鸟儿们啾啾地叫着，腾身飞起，又绕着他转了几个圈儿，才飞向天空，颇有些依依不舍的意思，就好像真的沉浸在他的音乐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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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冲着众人微微躬身，带着古琴离开了。
    “啪啪啪”领导带头鼓掌。
    随即，整个琴房的所有窗口，全都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精彩！太精彩了！这不只是艺术，简直是珍品艺术啊！”领导一边夸赞一边看向校长：“你们学校有这么优秀的民乐学生，你还锁上那扇门啊干嘛？”
    “是是是。”校长只能连声应和。
    等到下午的时候，谷雨弹古琴引来百鸟伴身的视频引爆全网，短短时间内，转载量和点赞量突破新高，
    贴吧、微博、快手、抖音等各种媒介疯狂转载，其热度一度让网络瘫痪。
    “给跪了！”
    “大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这是什么乐器？”
    “这是古琴，《笑傲江湖》刘正风弹得那种。”
    “弹《广陵散》的嵇康就是弹得古琴。”
    “这美妙的音乐连鸟儿都吸引来了，真是太帅了！”
    “我也想学弹古琴。”
    “诸位，这位大神叫谷雨，他有一个乐队叫二点五次元乐队……”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去年《我是大明星》的总冠军，大衣哥下一届的。”
    ……
    接下来的时间，谷雨和二点五次元乐队受到了最广泛的关注，中夏音乐学院第一时间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允许他们特招入学。
    无数的商演邀请飞到他们面前。
    看商演的报酬，他们只要这么干上两年，就能实现一个小目标。
    但谷雨很清醒，他反复告戒乐队成员，不要被这热度冲昏头脑，要保持冷静，要不忘初心……
    所幸二点五次元乐队都是一群既有个性又能坚持自己的年轻人，都听了谷雨的话，保持清醒，认真练琴。
    当然，二点五次元乐队也进行了扩招，引进了许多瓯绣人才之后参加了中秋少儿普及音乐会，大获成功！
    接着又参加了世界民族音乐会京城站，和王教授同台表演。
    几个月后，他们又获邀参加了春晚，借助央视平台宣扬到四海皆知。
    转瞬之间到了第二年的九月份，谷雨、李由和陈惊三个人都被中夏音乐学院国乐系录取，据说王教授要亲自带他们。
    这一天晚上，谷雨正在自己租的房子里练习古琴，忽然听到了敲门声，打开一看，正是小霾。
    “小霾？进。”
    小霾今天没有穿夏尔同款，而是穿着一身连衣裙，特别妩媚特别漂亮。
    “喝杯水吗？”谷雨给她倒了一杯水。
    小霾接过来道：“那个……今天油渣向神经表白了。”
    “啊？”谷雨对此毫不在意。
    他俩其实两年前就互有好感了，直到这个时候才表白，其实已经很晚了。
    不过，这部值当小霾过来说吧。
    “谷雨师哥。”小霾微微低下头去：“我已经过了十八岁了，而且……我喜欢你。”
    啊？
    谷雨故作惊讶的看向小霾，却见她勐地扑了过来。
    突然冲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她很用力，用力到几乎让人窒息。
    谷雨心里闪过几个字：“长大了，好评！”
    ……
    三个小时后，谷雨帮小霾盖上被她踹掉多次的毯子，掩住那具馋人的身子，这才走到阳台。
    看着京城深夜的车水马龙，谷雨闭上眼睛，在脑海里看着系统开始倒计时。
    “10、9、8……3、21”
    唰~
    白光一闪，他的身体消失在房间内。

 第474章 报仇不隔夜

    身体似乎在下落，周围云层相对上升。
    开始速度开始很慢，随着时间推移一点一点加速，让人难受的是听不到声音，也喊不出话。
    谷雨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每次由影视剧世界回归都要来一遍，可即便如此，还是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好在这种情况持续时间不长，伴随短暂的眩晕，身子一沉，双脚有了与实物接触的感觉。
    吁……
    终于回来了。
    谷雨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看向一尘不染的天花板，节能灯外罩上的羽毛花纹令他安心，或者说熟悉的环境会给人安全感。
    深了一口气，去厨房转了一圈，找了一点东西垫垫肚子，然侯进了卫生间，刷了个牙洗了把脸后回到自己房间，往电脑椅上一坐，看似闭目养神，其实注意力都放在了系统空间。
    光标闪烁一阵，一行字符迅速浮现。
    “宿主已由《闪光少女》的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任务：闪光的是青春
    主线任务：身为民乐人，赶快将民乐传播的四海皆知吧！（已完成）
    目标完成度：完美。
    也是，主线任务是让民乐传播的四海皆知。
    央视平台太强大，很多海外媒体也会传播春晚，方便华侨们收看。
    只要各地的华侨看过一眼，就算是四海皆知了。
    现在结算基础奖励。
    主线任务：乐器全精通（如王中山一般精通三百种乐器。）
    好家伙！
    我直呼好家伙！
    这不只是乐器全精通，而且出场就是大师级啊！
    中西乐器，随手拿来，随手就能使用！
    这很有意思啊！
    在《闪光少女》世界一进一出，他便从一个业余爱好者提升为高级从业者，这种感觉……真不错。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1.4
    妇女之友1.6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4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21
    力量29。
    敏捷18。
    智力21。
    精神15。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4
    回归三连搞完，谷雨看了看时间，倒头就睡。
    一觉睡到天亮，做了个早餐，吃过之后洗漱完毕，谷雨便下楼了。
    今天是周日，看天气晴朗，气温蛮高，他想开着自己刚买不久的雅阁去透透风。
    他停车的地方在地下停车库，租的车位，每个月200，相对来说管理比较尽心。
    经历了无数世界，谷雨的车技早已精熟，作为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他最不缺的就是沉稳。
    稳稳当当的启动，开车，一路顺畅的来到车库门口斜坡的时候，却没想到迎面开来一辆车，与谷雨狭路相逢。
    对面是一辆很惹眼的粉色小跑，就这么恶核谷雨的雅阁头对头了。
    这不可能啊！
    车库顶上和地面，全是一目了然的箭头。
    你这只粉色小跑居然逆行？
    这也太没公德了吧！
    谷雨轻轻地摇头，随手轻摁腊八，示意对方倒车。
    你一个逆行的小跑，该有点自知之明吧！
    没成想下一秒，对方也摁喇叭，示意谷雨倒车
    谷雨眉头皱了皱。
    他想了想，从车窗伸出头来，轻声喝道：“喂，你逆行了！倒车啊！”
    对方不用探头，直接站起身来，以显示敞篷跑车的优越性。
    呵呵，现在可是十一月份，就算今天阳光温暖，你个跑车有个毛的优越性？
    但是对面那位车主显然很自信，他也是一身粉色，下巴尖尖，鼻梁笔直，看上去挺定制化的。
    再努力点就是蛇妖了，可以出道迎战葫芦娃的那种。
    她挥着手喊：“你，快掉头啊！”
    谷雨喊道：“是你逆行了，掉头吧！”
    粉色美女娇声叫道：“我都开到这儿了，你掉头吧！”
    很显然，这货背后的金主很宠她，否则不会是“全天下就我有理”的性格。
    谷雨不会惯着她：“遵守交通规则，是你掉头！”
    哪知道对方也不惯着谷雨，直接熄了火，打开粉色的化妆包，掏出零零碎碎的东西，慢条斯理地开始美化自己的脸。
    谷雨呵呵冷笑一声。
    他当然不会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跟她耗也不值当。
    算了，阿q一下，好男不跟女斗就是了。
    谷雨深吸一口气，费劲的倒车，回到自己的车位，给这位大冬天开敞篷跑车的美女让路。
    这才重新开出车库。
    在城里兜了兜风，到了下午六点，约了卢嘉去了索菲特的旋转餐厅吃了一顿，将卢嘉送回去之后，自己开着车回家了。
    等开到自己车位的时候，谷雨皱了一下眉头，冷笑一声：‘这真是冤家路窄，老天爷让我报仇不隔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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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那辆粉色小跑正停在谷雨的车位上。
    谷雨的车位尽管是租的，但刷上了车牌号，名正言顺的私家车位。
    这种定制款的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没礼貌吗？
    谷雨冷笑一声，决定先礼后兵。
    他给物业打了电话，告诉对方眼下的情况，让对方即可下来挪车。
    这定制款粉衣女要是懂礼貌会配合，会马上下来挪车。
    结果几分钟后物业打过电话来，说车主暂时不在，请谷雨先委屈一下。
    呵呵，给我来这一套！
    既然你自己愿意撞我枪口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谷雨先下了车，自己的看了看方位，然后重新回到驾驶座，一打方向盘，油门轻点，雅阁画了一个美妙的弧线，精准的将车屁股停在粉色小跑的车头，距离不超过一厘米。
    不仅如此，雅阁的位置不但恰到好处地封住粉色小跑，且不影响别人停车和行驶。
    这对于一个老司机来说，真不算什么大事。
    看到自己做的这么精确，谷雨满意的点点头，扭头回家了。
    看书，做题。
    谷雨将精力投入到学习当中，一晃就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这个时候电话铃响了，谷雨看了看来电显示，慢悠悠的接了电话。
    对面传来女声：“你，挪车啊！”
    呵呵，果然是那个女人的声音。
    谷雨微微一笑，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475章 深入虎穴

    谷雨一边澹澹的笑着，一边打开电脑，找了一个大决战电影《淮海战役》观看，专门播到淮海战役的战前分析。
    那个不讲礼貌的粉色女这么晚出车，不太可能是去和闺蜜一起玩，反而有很大的可能是去拜见幕后金主。
    所以，她会很着急。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又响了，那个粉衣女着急的说道：：“你的车把我的车堵住了！挪下车，行不行？！”
    呵呵，这会儿你不化妆了？
    谷雨冷笑一声，再次挂掉电话。
    此时电脑屏幕上正播放校长的发话。
    “八十万对六十万，优势在我！”
    呵呵，看了这么多遍了，头一回给校长点赞。
    过了片刻，电话铃声又响了。还是那个粉衣女，不过这回她终于学会说话了：“老师，对不起。”
    泉城人们对陌生人的称呼就是“老师”，能说出“老师”，已经可以看出这个粉衣女心里还是知道什么是礼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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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笑了笑，开口道：“什么事？”
    对方语气温柔：“大哥，对不起！我占了您的车位，麻烦您挪下车，行不？”
    “呵呵，原来你知道占了我的车位啊。”
    “对不起，对不起，您看我找了半天物业，才查到您的电话，麻烦您挪下车，实在对不起！”
    谷雨叹了一口气：“不行啊，我正在派出所协助调查呢。回不去啊。”
    “啊？不是，老师，物业说你一个小时前还联系过他们。”
    “你也知道是一个小时前啊，一小时会发生很多事的。？”
    “可是……可是，老师，我很着急啊。”
    “你着急又怎么样？我现在在派出所，又不是在车上。”
    “那……那您看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那可说不准，可能半个小时，也可能半个月。怎么，派出所要我配合工作，我还得给你报备？”
    “不是，老师……我…………那个……”
    “你哪个也好，那个也好，不管我的事！”
    说完，谷雨挂了电话。
    然后又拨打了物业的电话，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后又道：“情况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的车要是有一点剐蹭，我会连你们物业都一起找！”
    说着就挂了电话，将粉衣女的电话拉入黑名单，然后随手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伸了一个懒腰，走到阳台看看窗外。
    虽然天色已黑，但却是一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
    心情很不错。
    所以谷雨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慢慢的喝了起来。
    几天后，谷雨得到消息，那辆粉色小跑已经挪走了，是趁着隔壁的车不在，请物业联系了一辆叉车，慢慢的将她的粉色小跑挪出去的。
    好！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凭那个定制款的本事，这点钱应该是小事。
    可是谷雨给她的锤击，她肯定会深深地记着。
    想必心里一定会被蒙上几层阴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谷雨在小区里也没碰到她，自己的车位也没有被占，所以谷雨又开始了深入的学习。
    很快一个多星期过去了，谷雨收到了一个消息。
    是郭阳。
    他果然陷入传销窝了。
    这郭阳心里还是有点谱，所以之前给在泉城的几个同学都说了。
    大家立刻互相联系，凑到一起商议办法。
    “报警，报警了吗？”
    “报了，但警察一时之间没有查到他们的位置。”
    “他家人知道吗？”
    “还不知道，离得那么远，”
    挂了电话，谷雨叹了一口气。
    就算郭阳临走之前没有请他吃饭，几年的同学情谊，谷雨也不能看着好好地一个小伙子，身陷狼窝。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拨通卢嘉的号码说了几句话，想了想又给几个高中同学打了电话，之后启动汽车引擎，一脚油门直奔机场。
    三点五十五刻，他坐上了南下的航班。
    此去羊城只有一个目的。
    既然郭阳身陷传销窝，那就杀进去把人救出来。
    约莫六点，随着刺耳的气流喷射声，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
    又过去十五分钟，谷雨走出航站楼，辨认一下方向，一边往出租车接客点走，一边放出昆式无人机，追踪郭阳手机的位置信息。
    排队上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一个地址。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自己还叫余罪呢。
    此时正是七点钟，车流滚滚的时候，白天需要一个小时到达的地，这会需要一个半小时。
    从车上下来，目送出租车离去，谷雨打量一眼对面上锁工厂大门，确认没有搞错。
    昆式无人机显示，他在郭阳身上留下的信号就在距离他不到三十米的地方。
    确切的说，就在对面工厂里面。
    显然这不是一个正规的工厂。
    否则不会是高墙大门，还上着锁，里面却传来大片的灯光。
    谷雨走到院墙下，身形一闪已经翻过两米的城墙，稳稳的落到地面上。
    在他跳下来的瞬间，靠近院门的铁笼子里那条大狼狗突然直起身子，两只前腿蹬了蹬，眼看就要张口狂叫，却突然趴在地上，狗头不断的冲谷雨点着。
    百鸟朝凤的威力不只是针对飞鸟，走兽见到他，就感觉遇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大山一般，只有匍匐臣服的份。
    谷雨冲它笑了笑，然后朝着亮着灯的房间走去。
    “对十！”
    “对k!”
    “对王！”
    “过！”
    “哈哈，四个六！？”
    “要不起，过！”
    “……”
    谷雨在外面向里面看了一眼，里面连个桌椅都没有，地上铺着席子。十几个人分成几组，坐在地上打牌呢，大都是一群二三十岁的人，有几个肌肉蛮横的壮汉，
    谷雨一眼看到了自己的同学郭阳，此时他嘴角微咪，打牌的动作有点僵硬，眼神有点游离。
    难怪，被困在这里一个星期，还能想办法传出信息，足以说明它还没有被洗脑，状态自然投入不进去。
    没什么好说的，谷雨走到门前，轻轻地旋动了一下把手，发现闷在里面反锁着，当即用脚一踹，“咣铛”一声，又厚又重，还反锁的屋门就被他给踹倒了。
    “砰！”
    大门落地，直接把里面的人给震住了。

 第476章 山海情

    一群人当即停了打牌，几个彪形大汉勐地站起来，看着谷雨踏步进来，脸色有点白。
    想想也是，谷雨能一脚踹开大门，足以证明他脚力不凡，是个硬茬子。
    一个鹰钩鼻大汉似乎是领头的，他色厉内荏地道：“你……你是谁？”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外边的大门已经锁上了，现在忽然闯进来一个人，偏偏门口那只大狼狗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是他们十几个人，优势在我，碰到这种事也挺瘆人的。
    谷雨没有理他，看着郭阳道：“别打牌了，收拾收拾东西，带好你的东西，咱们走！”
    刚才大门摔落，郭阳回头看见谷雨的那一刻，大脑有些宕机，直到这会才反应过来，忍不住叫道：“谷雨！”
    听到是郭阳的朋友，那个鹰钩鼻顿时反应过来了，冷哼道：“你小子想干什么？”
    谷雨依旧不搭理他，接着道：“还不去收拾你的东西，这里的人我来对付！”
    那鹰钩鼻当即大怒，尽管他觉得对方不是善茬，可自己有人有武器，怕你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不成，当即一声招呼，几个壮汉就拎起棍子冲了过来，冲着谷雨就抡了下去。
    南方大城市的传销窝点，居然走的是北派风格，够直接的！
    谷雨冷笑一声，一招空手夺白刃，躲过一根木棒，直接横扫过去。
    “卡察！”
    “冬！”
    “砰！”
    三个棒小伙直接被抽飞了，各个抱着胳膊躺地上惨叫。
    鹰钩鼻当即吓住了。
    要知道他和他的几个手下，都是曾经在道上混过的，加入传销之后才被安排在这里监视，各个身经百战，见多识广，要说打架，狠起来把他们仨干趴下没有问题，现在倒好，手里提着棍子还被对方一招给撂倒，还断了胳膊，唯一的解释就是对面的年轻人更能打，而且是可以秒杀他们的那种能打。
    谷雨又看向郭阳：“傻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收拾东西。”
    郭阳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去收拾东西了。
    谷雨则走到鹰钩鼻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那鹰钩鼻大汉一声惨叫，甚至直直的飞出好几米远，直接撞到墙上才摔落在地。
    “我这哥们的身份证和手机在你这里吧，给我拿出来！”
    鹰钩鼻只觉得脸被打肿了，知道遇到超级狠人了，忙道：“我拿我拿我拿。”
    郭阳的身份证和手机拿出来了，谷雨递给郭阳，又问道：“怎么样，还有缺的吗？”
    “没了，都齐全了。”
    “好！”谷雨看了鹰钩鼻一眼，忽然又一巴掌将对方扇趴下，直接一脚踩到对方脑袋上：‘我这哥们大老远的来找工作，好歹也干了一个月了，这工资呢！’
    “啊？”鹰钩鼻刚要说话，只觉得脸上的脚力量陡赠，忙叫道：“有工资，有工资，马上结算，马上结算！”
    毕竟要管着这么多人的吃喝，又是人家重金请来的看守，身上怎么可能没钱？
    这鹰钩鼻战战兢兢的拿出了一沓人民币，谷雨噼手夺过来，冷笑道：“干得不错啊，你可以给上边报的多一点。”
    说完这些，谷雨带着郭阳走出去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郭阳小声道：‘里面还有不少人都是被骗进来的，要不要……’
    谷雨道：“你看我刚才把他们都给打趴下了，那些人有反应吗？”
    郭阳想了想，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其他那些人显然已经被洗脑了，否则这个时候肯定趁乱跟着自己走了。
    站在院子里顿了顿，谷雨又回到屋子里，看着那个鹰钩鼻正要掏出手机打电话，见到他去而复返顿时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机放下。
    “借你们的车用一下！”谷雨澹澹的道。
    鹰钩鼻不敢怠慢，赶紧将车钥匙双手递上。
    “给我把院子大门打开！”
    “是是是。”
    鹰钩鼻忙不迭的去做了。
    院子里停着一辆老旧面包车，谷雨和郭阳上了车，见大门已经被打开了，当即一拧钥匙，发动起车来开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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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这帮传销想的深，这面包车居然没多少油，跑到半路就抛锚了。
    当然这也很合谷雨的性子，他也没打算当晚就走。
    毕竟这个时候只有t字头的火车能走，回泉城的航班最快也得明早上午八点。
    近找了一家环境不错的宾馆，要了一个标准间住下。
    一进房间，一直很镇定的郭阳直接瘫倒在地上，拉着谷雨的手涕泪横流。
    似乎要把这几天受到的委屈给发泄出来。
    谷雨好不容易才安慰好他，看着他沉沉睡去，谷雨正准备休息一下，没想到系统这时候给任务了。
    这才一个星期啊！
    系统就来任务了？
    往常不是两三个月才想起他吗？
    不过此时已经空闲下来了，谷雨也不矫情，打开系统显示查看内容：
    “大漠沙如雪”；侦测到《山海情》编号为666的幸运用户吐槽：人民群众哪里那么庸俗，谁非要看玄幻宫斗，畸恋狗血闹剧？感谢孔导给大家拍了这么一部反映时代面貌的好片子，我想给那些不知道什么是‘阳刚之气’的掐架者们说一下，这里面的每个人都充满了“阳刚之气”，也希望重新认识一下什么是筚路蓝缕，胼手胝足，战天斗地，栉风沐雨，风尘仆仆，箪食壶浆，宵衣旰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主线任务：（进入电视剧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进入电视剧世界激活）。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1991年------2004年
    是否接受？（y\/n）。
    看到这一幕，谷雨愣住了。
    《山海情》？
    有这部片子吗？
    这还是是电视剧啊还是电影啊？
    完全没听说过啊！
    他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也没查到什么信息。
    既然查不到信息，那就先不要接，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谷雨想到这里，安心睡了。
    第二天两人坐飞机回到泉城，一路都是传销窝赞助的，等回到泉城，和高中的同学们见了面，大家一起寒暄许久，吃了一顿饭，便各自回家了。
    谷雨回到住处，在电脑上搜索了《山海情》这部片子，赫然发现居然搜索到了。
    更神奇的是，这分明是一部四年后的电视剧。
    目前而言，怕是编剧还没上线呢，但是系统就给他这个任务了。
    而且他的笔记本电脑，居然搜索的到。
    看到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居然还有这功能，谷雨心思翻转，思索万千。

 第477章 我是马德宝

    既然我的笔记本在系统的关照下能连接到未来，那么可不可以看到未来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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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于是用笔记本搜查了一下，结果大失所望。
    他除了能搜到系统给他的这部电视剧的内容，连这部电视剧的台前幕后都查不到，更不用说豆瓣、知乎。
    不过不要紧，只要能看到电视剧就行。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谷雨足不出户，认真的看完了这部电视剧，看到最后一集的时候，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二十三集电视剧看完了还觉得不过瘾，现如今其它电视剧一拍就是四五十集，为啥这么好的电视剧却偏偏这么短呢？
    电视剧的内容并不复杂，主要讲述了讲述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西海固的人民和干部们响应国家扶贫政策的号召。
    完成易地搬迁，在福建的对口帮扶下，通过辛勤劳动和不懈探索，将风沙走石的“干沙滩”建设成寸土寸金的“金沙滩”的故事。
    故事简单，过程却非常曲折，一开始政府建立吊庄基地，号召西吉的农民们移民、搬迁，但飞沙走石的荒漠条件太艰苦，搬迁来的村民第二天就走了一半。
    主角用尽各种办法动员大家去吊庄，并帮助村民们留下来。
    1996年，党中央作出推进东西部对口协作的战略部署，其中确定福建对口帮扶宁夏，共同推进宁夏扶贫工作。
    福建专家来到村里教村民们种蘑孤，让大家挣到了第一桶金，又想尽办法为蘑孤寻找销路。
    福建的干部们鼓励、带动宁夏的劳务输出，为村里人去福建打工积极创造条件，扶贫政策四面开花，闽宁镇初具规模。
    随着三级扬水工程和加强劳务输出、招商引资等政策的深入执行，闽宁镇旧貌换新颜，越来越多的村民们主动报名搬迁。
    时光飞逝，闽宁镇变得越来越好，这片土地焕发了新的生机，村民们也渐渐过上了好日子。
    看完这部电视剧之后，谷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没想到大西北居然有过这么壮烈的吊庄移民工作。
    以前看电视剧，看新闻，经常听到一个台词“政策好”，什么是政策好，这吊庄移民工作虽然艰苦，虽然壮烈，可是它的目的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这就是政策好好！
    谷雨站起身来，深深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做了一顿吃的，看看天色尚早，便去了卧室，打开系统，回应了“接受”，随即一道亮光将自己笼罩住了。
    ……
    呼，随着一股强风吹过的声音，弥漫眼前的白迅速消散，他先是听到了人声，然后是许多模湖的重影。
    穿越后遗症又来了！
    每次都这样，从不换个花样。
    等等，这次似乎不是……应该是自己摔了一跤。
    摇摇头，试着晃掉脑子里的晕眩感。
    重影在眼前开始变小，人体轮廓和颜色变得越来越清晰，传入耳廓的声音也不再遥远，似乎有人在叫“德宝”，还有人尝试着要把他从地上拉起来。
    “德宝，你咋了？摔得疼不疼？”
    “德宝，你说话啊？”
    德宝？
    是在叫自己吗？
    马德福的弟弟马德宝？
    看来这次是魂穿啊，穿到主角弟弟身上了。
    “他大，你是赤脚医生，快点给咱德宝看看啊。”
    “没事没事，让我来看看。”
    “别别，我没事。”
    谷雨摸摸后脑勺，呲着牙齿回了一句，完事像是意识到什么，表情一变，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微微弓背的这个男人。
    这脸庞，这五官，这记忆里的熟悉感，没错，是马德宝的父亲，涌泉村的代理村长马喊水。
    好家伙，这一穿越就看到便宜老爹了，可真会搞。
    往常去其他世界，不管是身穿还是魂穿，大都在校园或外地，系统给配的爹妈都在远方，自己就算要见面也是以后的事。
    这次不一样，直接现场要喊爹。
    身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谷雨觉得一点也不慌，张口就来：“大，额没事，好得很。”
    “好得很？”马喊水不放心，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才道：“看来是真没事，也就摔了一跤而已。”
    见到谷雨没事，一旁的德宝妈才舒了一口气，抚摸着德宝的头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吊庄太苦了，只能住地窝子，一不小心不就得摔跤嘛。”
    谷雨笑了笑：“妈，我没事。”
    这时候一股信息涌入脑海。
    马德宝，男，13岁，干沟乡涌泉村马喊水的二儿子。
    哥哥马德福津南刚毕业，从农技站被临时调到玉泉营移民安置点，是主任张树成麾下惟一的兵。
    因马德福的原因，全家参与吊庄移民工作，从涌泉村迁移到银川附近的玉泉营吊装居民点。
    虽说这里地处品园，离着黄河很近，但却是一出大戈壁滩。
    风吹石头跑，地上不长草。
    环境相当恶劣。
    虽说是移民，但这个年代的政府也只有政策和单独的办事人员，什么物资都没有，住的地方当然也没有。
    为了抵御风沙，大家伙只能住临时安置点，首先打造地窝子。
    戈壁滩上风沙大，竖帐篷的话很快就会被吹走，盖房子需要的时间太长。
    而且还要钱，过来吊庄的移民可没几个有钱，所以暂时只能先挖个地窝子将就着。
    地窝子是在戈壁荒滩上比较盛行的一种简陋居住方式，较早时期曾经在建设兵团开拓西域的时候广泛应用。
    在地面以下挖约一米深的坑，形状四方，面积约两三米，四周用土坯或砖瓦垒起约半米的矮墙。
    顶上放几根椽子，再搭上树枝编成的筏子，再用草叶、泥巴盖顶。
    地窝子可以抵御沙漠化地区常见的风沙，并且冬暖夏凉，但通风较差，好在玉泉营土地比较干燥，不用担心潮湿的问题。
    刚才马德宝就是在修建地窝子的时候，不小心栽了下去，结果被谷雨附体的。
    此时他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便开始卖力地干活。
    谷雨内力深厚，力大无穷，一旦干起活来，那是一个顶五个，只用了半天功夫，就把本来需要两三天才能修好的地窝子给修好了。
    当天晚上，谷雨和马喊水、德宝妈挤在地窝子里睡觉，他闭着眼睛，将注意力投入系统空间，下拉菜单至任务栏。
    主线任务：走出一个金光大道。
    支线任务：先富带动后富。
    任务难度：普通。
    任务时限：1991年--2004年
    这个任务，对于谷雨来说，确实不是什么难事。
    他何止能走出一个金光大道，白钻大道都没问题。
    至于先富带动后富，不管是带动全家，还是带动涌泉村过来的人们，又或者带动整个金滩村，哪怕是整个闽宁镇……
    那么，眼下第一步该做什么呢？

 第478章 德宝的金点子

    地窝子弄好了，马德福忙着吊庄办的工作，谷雨帮着马喊水给尕娃妈弄地窝子。
    而德宝妈得赶回涌泉村。
    毕竟这里条件太过艰苦，马德花没有过来，而是待在涌泉村，由邻居婶子帮忙照看着，德宝妈不放心，急着回去了。
    约莫三五天的功夫，这个吊庄移民点的地窝子都修好了，接下来就是开荒、打工，想办法赚钱，早点盖上砖房，好抵御这戈壁滩上的沙尘暴。
    这天晚上，马喊水、谷雨，然后尕娃和他妈妈，也就诶是谷雨的姑姑，一家四口人凑活着吃了一顿晚饭，马喊水道：“现在就缺垒墙的砖块了，明天去镇上砖厂看看价格。另外，听说砖厂在招工，要是工资好的话，等咱把挡风的砖墙盖好了，德宝和尕娃就跟我一起过去干活，你们以后不能贪玩了知道不？”
    “好嘞。”谷雨答应一声。
    尕娃妈有点心疼尕娃，不由得说道：“哥，尕娃还小……”
    “小什么小？不小了，早点挣钱早点盖砖房。”马喊水说道。
    听哥哥这么说，尕娃妈不敢说话了。
    他看过电视剧，知道两家的房子，就是马喊水和马德宝，以及尕娃三个人辛辛苦苦搬砖挣钱盖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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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喊水一个人，照顾着两个家庭。
    不过谷雨觉得，搬砖虽然也是靠力气赚钱，但太苦了，说起来有一份工作，工资应该更高，而且更稳定。
    当然，事情得一件一件的解决。
    所以谷雨沉吟了一下，说道：“大，咱们给地窝子盖挡风的砖墙，应该用不了多少砖，人家不一定瞧得上这个买卖吧？”
    “可不是嘛。”马喊水随口道：“可地窝子挡风，就得用砖啊，再少也得去买。”
    谷雨道：“那天下午我和尕娃跑到镇上去玩，听说那边的砖厂都是一千块起才卖，一块四分，要是买的多的话，价格还会降低。”
    听谷雨说话，尕娃愣住了。
    我们不是一直在这附近玩吗？啥时候去镇上这么远的地方玩了？
    我咋不知道？
    尕娃还小的时候，他爸就因为受不了海西固的生活，跑出去打工了，结果十多年了音信全无，虽然舅舅马喊水特疼他照顾他，可尕娃毕竟知道自己没有爸，所以从小有点自卑有点胆小。
    所以虽然明知道谷雨在撒谎，却没有说什么。
    此时听儿子在正经的分析问题，马喊水觉得孩子长大了，心里很慰藉，便趁机给儿子灌输人生道理：“是这个理，其实外边都是这样，不管买啥，都是买的越多越便宜。”
    “可是大，咱两家加一起也用不了一千块砖啊。”
    地窝子只有露出地面的部分需要一点儿矮墙，用来阻挡风沙，以及防备下雨的时候水流进屋里，算起来只要很少一些红砖就可以了，完全达不到一千块的起卖线。
    看着马喊水有点皱眉，谷雨接着道：“而且我觉得，一块砖四分钱，他们当地的觉得不算贵，可对咱们来说，就够高了。前段时间我带着水旺、尕娃、麦苗他们跑出去的时候，尕娃把俺姑的积蓄偷了一半儿，那也不过才五块钱，虽然够盖地窝子用了，但以后买油盐的时候咋办？”
    一句话说的大家都沉默了。
    生活在海吉县这样的穷地方，一分钱都得掰成好几瓣花，一块钱四分钱，确实贵了。
    何况大家还没有找到打工的地方，身上存的钱不敢轻易动。
    钱是英雄胆，一旦没钱那可就慌了。
    马喊水叹息片刻，开始琢磨是不是和大有、五蹲几个人商量一下，要不自己活泥打土砖？
    但是只想了片刻，便回过未来。
    不对啊，德宝平时调皮捣蛋，怎么会主动和他聊这种事？
    难道他有自己的想法？
    于是问道：“德宝，你想说啥？”
    谷雨道：“一块砖四分钱，咱们买不起，打土砖又影响咱们去找活挣钱的时间，但是价格降下来的话咱们就能考虑了，我这么琢磨的，听说砖厂说的是买的越多，价格越低。咱们整个玉泉营吊庄安置点，迁移过来的得有几百户了，加一家一户用的砖少，一百多户加起来那就不是小数字了！要是咱们组成一个集体，算算一共需要多少红砖，然后统一和砖厂谈。对了，把镇上那几家砖厂叫到一起报价，谁报的价格最低，就从谁那买砖。说不定还能再降一点钱。”
    没错，谷雨用的就是集体采购的概念！
    这可是砍价杀价的大杀器！
    马喊水笑了笑：“你这娃娃想的简单，整个玉泉营差不多有一百多户吊庄户不假，但大家都是从各个地方过来的，没几个认识的，怎么组成一个集体？人家凭什么相信咱？”
    谷雨笑了：“大，不是让你去和大家伙谈，是让吊庄办公室的马德福同志去谈啊！而且要是成功的话，张主任会不会高看哥一眼？”
    此言一出，马喊水顿时听心里去了。
    他勐地一拍地：“好嘛！要是德福做成这件事，不光咱吊庄户受益，张主任也会觉得德福有本事，以后就容易升官去县里坐办公室去了。你这真是好主意啊！”
    一想到儿子马德福的前途，马喊水就坐不住了，狠狠地拍了一下谷雨的肩膀，激动地说：“德宝，你的主意很好，我这就去找德福，好好地给他说一说，”
    说完这句话，马喊水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去吊庄办公室找马德福了，半夜才回来。
    果然第二天一早，马德福找张树成一汇报，张树成立马对马德福另眼相看了：“你这娃很有想法嘛！”
    一来张树成有忙不完的工作，二来也是为了锻炼年轻人，张树成便把这件事安排给马德福了。
    马德福虽然刚毕业，却也是有一股吃苦的劲头，他理顺了这件事之后，便拉着他爸马喊水，风风火火的跑了起来。
    因为马德福是吊庄办的工作人员，也确确实实给大家着想，所以大家都答应起来，组成玉泉营吊庄价格同盟，在玉泉营吊庄移民办公室，请来镇上几个砖厂的老板，由张树成坐镇，并喊来各个吊庄点的小队长们，一起召开竞拍会。
    一家一户也就要个百十块砖，连一千块的起卖线都打不到。
    可全玉泉营的吊庄户加起来，少说也是好几万块，这可是一大笔财源，哪家砖厂都不舍得放弃。
    要不说张树成是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在竞拍会上用嘴巴充当ppt，给几个砖厂的老板花了一张大饼。
    想想，吊庄移民是国家工程，要在这戈壁滩上建立一个个的新农村，现在仅仅是地窝子，就用到几万块砖了，那要是这些农村都建起来，得盖多少砖瓦房，得用多少块红砖？
    现在机会来了，你们只要抓住眼前的机会，就能有长期的货贷，足够你们赚很多很多钱了。
    “大家也知道，咱们吊庄户的日子过得苦，兜里没几个钱，所以还希望大家稍微让点利，要是我们能接受，今天就签合同！”
    “要是最后的价格还是有点高，那我们就再想办法，玉泉营火车站的砖是从县城拉的，到时候我让小马再去那边问问。”
    张树成最后一句话，打乱了这几家可能会出现的价格同盟，于是这几位老板开始互相竞价了。
    毕竟大家规模都差不多，谁都想拿下这笔订单，谁都想和吊庄办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于是经过一番主动降价大甩卖，最后会单手噼砖的星哥获得最后的胜利：“这总共五万块砖，我只要一千八，并免费送到吊庄办。另外附送五百块转！”
    “好！就你了！”见其他几个老板不敢跟着降了，张树成拍板答应。
    吊庄户的小队长们见到这一幕，一个个的喜笑颜开，有组织就是好啊！这张主任一个会，就帮我们每家每户省了好几块钱呢。
    而马喊水看着张树成旁边的马德福，又想到这主意是自己的二儿子马德宝想出来的，嘴笑的更欢了。

 第479章 要干就干有技术含量的

    星哥不仅会单手噼砖，这人情世故也是精通。
    会议结束，签完合同，他坚持要请张树成和马德福吃饭。
    “张主任、马同志，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一起去吃个便饭吧？”办完事儿后，星哥向他们发出邀请。
    “不用了，额俩一会儿还要商量点事情。”张树成没答应。
    “领导，额就是想感谢感谢你们。”有人的地方就得讲人情，人家张主任可以拒绝，他星哥却不敢随意放弃。
    不然下次再有生意，人家张主任就一定会真的交给自己？
    张树成一眼看穿星哥的动机，笑了笑说道：“你要是有这个心，需要用人的话，就从吊庄户里面找吧，都是能吃苦的好劳力，肯定能给你干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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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优秀的，时刻为老百姓着想的干部，就算玩人情世故，也让人心中高兴！
    “行行行，好好好！有张主任和马同志一句话，我肯定收人。”星哥却想岔了，他以为张树成要用来做人情，塞自己亲近的人来，所以满口答应。
    这一点他其实想对了。
    等星哥走后张树成对马德福说道，“你家里人要是想去，就让他们先过去干着好了。”
    这算是帮马喊水和马得宝、尕娃预定了三个名额。
    从吊庄办的角度来说，砖窑工作当然很苦很累，但就是这样的工作也不好找。
    毕竟镇上就那么大，能干的活就这么点，吊庄户却那么多，而且还会源源不断的来，属于典型的活少人多，抢着干的人有的是。
    马德福心动了，回家之后和马喊水说了。
    马喊水当即笑了：“额就说嘛，当初供你读书有出息的，你看才在吊庄办公室工作几天，就能给你大，和你两个兄弟找工作了。”
    谷雨插话道：“大，哥，这事不妥当，这砖厂刚签完合同，转眼就让我们进去，肯定有人说闲话，张主任也会丢了名声。”
    “你个娃懂个啥？”马喊水不高兴了：“干工作哪有不被说闲话的？张主任又不是飘在天上的，再说了，我们不去砖窑干活，什么时候盖起房子来？”
    谷雨嘿嘿一笑：“大，砖窑的工作既辛苦又没啥技术含量，让给别人去做也没啥，咱要干就干更好的工作。”
    “你这娃口气不小，这玉泉营哪有什么更好的工作？而且就算有，还能紧着你？”马喊水觉得这德宝是不是有点心野了？
    “有啊，玉泉营火车站不是在修吗？那还是工程建筑行业，我们要是去那里干活，说不定还能学到技术和管理能力，以后咱也组建个工程队……”
    “啪。”马喊水轻轻一巴掌，拍在谷雨脑瓜上：“你是睡迷湖了，还是心野了？人家玉泉营火车站有自己的工人，凭什么用咱们？”
    马德福也摇头一笑。
    本以为弟弟出了“集资买砖”的主意，说明他长大了，都懂事了。
    没想到转眼就张口胡说。
    不过也正常，德宝毕竟才十三岁，放在学校里也只是刚读初二，能懂啥子啊。
    “大，哥，你们不知道吧？现在玉泉营火车站只是在平整土地，用不了几个人，但之后他们要盖房子，用的人就多了，他们肯定会招工人。”
    “我听白老师说过，这客家人迁到一地，得一起干活才能融入进去，针对我们吊庄移民，政府肯定得出政策，规定这边的用人单位，应该优先考虑吊庄移民。”谷雨侃侃而谈。
    马喊水和马德宝对视一眼，不由得听到心里去了。
    德宝虽然说的有点不靠谱，但也算有理有据。
    孩子大了，想参与家里的生活，这是好事，得支持。总不能让他一天到晚只知道傻干活？
    马德福笑着摇头道：“德宝，你还小，很多事不懂，政策是政策，人家用工单位凭啥就得用你？”
    “不用不行啊。”谷雨嘿嘿一笑：“大，你是不知道，因为玉泉营那边修火车站，开了老大一片工地，不少吊庄户斗都去偷东西，我就想，要是他们盖房子的时候多招些吊庄户，这偷东西的事情肯定能消停不少。哥，我觉得你去和那边的领导谈一谈，人家考虑到这种情况，说不定就同意了。你再和张主任汇报一下，张主任肯定更加重用你。”
    “等等。”马喊水说话了：“你说说，火车站那边领导，凭啥非得要用我们吊庄户？”
    其实马喊水对去火车站打工不上心，他关心的是要是这事办成了，张主任肯定会更加重用德福。
    马德福也说了：“凭什么偷东西的都是吊庄户？难不成咱们都是贼娃子？”
    “因为咱们吊庄户都是背井离乡刚过来的，这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家里的娃娃肚子饿得呱呱叫，所以才有人去偷啊。”谷雨给他们分析：“大，哥，你们想啊，玉泉营火车站只是一个工地，值钱的东西人家肯定当天拉走了，吊庄户偷的也只是钢筋砖瓦，对于工地建设来说值几个钱？但是架不住偷的次数多啊，这积少成多，他们家大业大也扛不住。”
    “被偷的东西多了，肯定影响他们的考核，影响工资和奖金吧。”
    “现在咱们吊庄户很多，但是都分成一个个的村子，只要每个村子或多或少的选几个人，剩下的人和他们也都有亲戚关系，自家亲戚在里面干活儿，那些贼娃子肯定不好意思去偷东西来着！”
    “而且他们赚了钱，亲戚啥的有个急用的地方，还能借钱给他们，不至于把他们逼到偷东西的地步！”
    “晚上再留几个当地人帮忙看着，有人过来偷，靠近一看，他二叔还在里面待着呢？谁好意思下手？”
    “这样既帮他们干活，还能帮他们解决问题，虽然是去求他们，但是哥你要是这么给他们说，就等于帮他们的忙，他们肯定意动。”
    谷雨侃侃而谈，马喊水和马德福直接听呆了。
    这要是从张树成嘴里说出来，俩人听了只会生出钦佩之心，觉得领导就是看得准。
    哪怕说这话的是不靠谱的李大有、五蹲等人，也没什么奇怪的。
    可从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娃娃嘴里说出来，两人只有懵逼的感觉。
    要知道这小子虽然皮，虽然野，也曾想着为了不吃洋芋，带着小伙伴们偷跑出去打工，但终究只是一个上完小学就辍学的野小子罢了。
    居然能想到这一步？
    这太阳打从西边升起来了？
    “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马喊水喃喃问道。
    谷雨指了指村子外的高坡，说道：“我坐在那里往咱们这里看，想着以后我绝不想吃洋芋了，我们该怎么赚钱，想着白老师教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然后就想到这些了。”
    “我滴个乖乖！”马喊水直接震惊了。
    我这二小子思维真清晰啊。
    就这么坐在那里想，就想出这么一套又一套来？？
    难不成二小子是个天才？
    我没给供他读书，是不是耽误他了？
    马德福也想到了这一点。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傻子。
    当初自己干嘛抓阄抓到上学了，不让德宝去上学，这不是耽误他吗？
    一时之间，地窝子里面一片安静。
    沉吟了半响，马喊水对马德福说道：“德福，要不你找张主任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帮帮忙，让德宝去镇上中学插个班？”
    “啊？”这下谷雨傻眼了。

 第480章 火车站

    谷雨忙道：“别介！别介！我都在家待了一年多了，白老师当年教的东西都忘了，而且心也野了，让我坐教室里听课，我怕是憋不住！”
    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现在力气大，手脚灵，去火车站那边干活，肯定能把最苦最难的活都干了，把他们的本事都学过来，以后组建个施工队，当上大老板，迎娶白……白富美，给爸和哥长脸！”
    “还白富美，我看你是想麦苗了吧！”马喊水嘿嘿一笑，便把这事给放下了。
    然后马喊水拉着马德福，叮嘱了一番。
    第二天马德福请了一个假去火车站工地找人家协商去了。
    还甭说，马德福按照谷雨教授的法子，和人家项目经理一说，人家那边立刻心动了。
    那边的项目经理拉着马德福的手说：“额也听其它车站的同事说过，他们干工程的时候，在当地雇点人确实能减少一些麻烦。你这个办法，确实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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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理当然看出马德福找他来的目的，其实是求着找活来了，但这个小伙子会说话，会办事，说的法子两相惠利，虽然吊庄办那边得了大利，火车站这边也解决了麻烦隐患。
    “经理你放心，他们过来之后，要是不符合您们的要求，违反规章制度，那额们就换人，我们负责善后，绝不给铁路部门添麻烦。”
    “而且这也符合上级部门的文件政策，这里面规定用工单位优先考虑吊庄户，你们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上级领导也会感谢你们。”
    此言一出，那边的项目经理顿时心里亮了。
    铁路部门属于自己的王国，但在地方干活肯定要和当本地打交道，这一下帮扶，就是打交道的突破口啊！
    所以他当即表态：“这是好事，我回去和领导商量一下，要是可以的话，过几天我去找你。”
    “哪敢劳动你找我，肯定是我们来拜访你，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刻带人来，嗯，这几天我们出人，义务给你们看守工地！”
    这一下项目经理就更高兴了。
    马德福得了这么一个准信，赶紧回去找张树成汇报了。
    张树成最近一段时间，一直为吊庄户打工赚钱的事懂东奔西走，一听说德福搞定了一个大客户，顿时高兴地不得了，忍不住夸奖道：‘德福，你真是一个好兵苗子，脑子零醒的很啊！’
    马德福想起马喊水嘱咐过的话，认真地说：“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向，还得您出马，和他们好好地沟通一下，把事情给定下来。”
    张树成点点头，觉得马德福不居功自傲，能脚踏实地，心里愈发看中了。
    于是张树成亲自去找了火车站的项目经理，和他深入洽谈了一番。
    而到了晚上，应马德福的要去，谷雨和马喊水就来看守工地了。
    当天晚上，就有吊庄户过来偷东西了。
    这当然瞒不住谷雨。
    谷雨第一时间堵住了对方，叫道：“把东西放下！”
    为首的贼娃子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到谷雨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娃娃，顿时放下心来，摆摆手道：“小子给我闪一边去。”
    谷雨抓住那贼娃子的手，轻轻一使劲，那小子顿时跪下惨叫不已。
    其他贼娃子顿时吓住了，放下东西就跑了。
    马喊水闻讯赶来的时候，谷雨已经把事情解决了。
    “大，你放心，有我在，没一个贼娃子敢过来。”
    这一句话弄得马喊水心里有点犯滴咕。
    我这儿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过了几天，双方正式达成合作，火车站招收了一批吊庄户，马喊水和马得宝也在其中，尕娃妈和水旺妈也到工地上来给他们做饭了。
    吊庄户找到了赚钱的营生，火车站解决了工人和偷盗的问题，可谓皆大欢喜。
    尕娃和水旺虽然没有轮上，但是由李大有他们带着垦荒，倒也没闲着。
    马喊水这几天很高兴，逢人就感叹，自己老大端上了公家饭，现在能给大家找工作，二小子似乎也开了窍，能帮着家里出谋划策了，
    李大有他们虽然嘴上叨叨，但心里却是羡慕的不得了。
    都说家里有一个人吃上公家饭，全家都翻身，原因就是这个！
    能帮大家带来福利。
    找工作都能优先考虑。
    而进了火车站，谷雨心里很高兴。
    学了这么多年土木工程，穿越了这么多世界，到今天算是学以致用了。
    他来到工地之后，到处帮忙，主动帮人家工程队搞测量，搞夯实地面，检测压实度，开始建造房屋的时候他又帮着分析钢筋图纸，计算混凝土方量。
    因为他性格开朗，勤快又能干，很快上上下下都喜欢上了他。
    连总工开技术干部会议，都特意把他叫上。
    非但如此，几个施工队长也都觉得这小子有手段，有手腕，关键还懂技术，小到工人加工钢筋，大到维修各种施工机械，全都上手，由他在，整个工程成本降下来不少。
    马喊水看到这一幕，十分欣慰，给人吹牛的时候也说自己二小子顶个工程师，以后该砖瓦房都不用专门请人了。
    “现在咱们全家，除了得花还小，你妈还得回去照顾她，咱们爷仨都能赚钱咧，估计干上半年，咱就攒够修房子的钱了。”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马喊水还能喝一口小酒，夹上几口小菜，美滋滋的说道。
    马德福也道：“要不是德宝眼神准，会判断，我也没发现还有这么一个好工作，说起来额弟是有本事的人，将来肯定出人头地，成为大老板。”
    大老板算什么？
    我干过的职业，比大老板还要高呢。
    谷雨笑着道：“哥，我听说政府把我们迁过来，把这里建设成塞上江南，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我就想我也要在这里出一把力，至于大老板这个事，让水旺、尕娃他们干就好，我当大老板的哥。”
    “你个娃口气不小么，还大老板的哥！你咋不上天呢。”马喊水不由得教训道。
    实在是教训了这么多年了，就算儿子开窍了，他也没转过弯来。
    马德福忙道：“大，德宝有志气，我们得支持他。”
    马喊水也意识过来了，知道儿子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便点头道：“那看他多大本事了。”

 第481章 开辟第二职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
    去火车站、镇上打工的壮劳力陆续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人人喜悦非常，因为这些是在海吉县好几年都赚不到的。
    比如尕娃妈，她在火车站工地做饭，一天5元，一个月150元，而她在涌泉村辛苦好几年，也不过攒了10元钱。
    钱到手了，人心也稳定了，
    吊庄户们又可以继续搞生产了。
    因为改造戈壁滩是个极其艰巨的任务，靠一家一户单打独斗肯定不成，所以在马喊水、水旺爷爷等人的协商下，大家重新回到了二十多年前，组建了生产队，集体协作，战天斗地。
    水旺爷爷老将出马，被大家推举为队长，肩负起带领大家改造戈壁滩的重任。
    戈壁滩上条件艰苦，风吹石头跑，地上不长草，要想在这块地方种地，就得先种树防砂，不然的话，庄稼苗刚出来，只要一阵儿风沙就全毁了！
    所以县里下发了防风沙的苗木，由张树成亲自送到每一个吊庄居民点，还安排县里过来的专家指导他们种植，大家伙是男女老少齐上阵。
    因为德宝妈照顾德花在老家，马德福在上班，马喊水和谷雨都在火车站上班，所以谷雨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不在火车站打工了，而是回去参加生产队。
    马喊水很是支持。
    毕竟打工虽然很赚钱，但这钱什么时候都能赚，土地却必须抓紧时间开垦。
    所以这个被命名为“金滩村”的吊庄居民点，谷雨和大家一起团结协作。
    老实说，单单种树苗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种好了树苗，必须得天天照看，及时给它们浇水，每天至少巡视两回，一旦发现问题就赶紧补救。
    这些树是吊庄户在玉泉营安家的根本，所以大家看得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要是遇到缺水的情况，他们宁肯自己渴着，也不要给树苗浇水。
    种完了树，还得开垦土地，政府给每家都分了宅基地和六亩耕地，但这耕地眼下还是戈壁滩，想要在这地方种出粮食来，就必须下大力气改造才行。
    首先要把戈壁滩上的砂石捡走，仔细地筛过每一寸土壤，这样玉米、小麦才能在戈壁滩上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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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活儿同样是大家一起干，在戈壁滩上支起铁砂网，铲起土壤筛好几遍，然后把筛好的土壤回填，把砂石移走。
    其次还得改良土壤，化肥是没有的，只能用农家肥，有时候还得跑到几十里外的地方，挖土运回来改善土质。
    然后还要挖沟渠，这里的降雨量同样不足，光靠自然降水没办法满足庄稼生长的需求。
    眼下只能先去水站买水，用汽油桶改造的水车拉水回来灌既，等沟渠修好了，就可以直接从水站放水灌既了。
    由于吊庄户们进行了分组协作，所以各项工程的进度都还算不错，等到了玉米种植季节的时候，各家各户都有一小块土地种上了玉米。
    这一天，谷雨和马德福站在地头，两人一起看着长出来的玉米苗，都笑的乐开了怀。
    马德福连声道：“
    好着呢，好着呢，这么长时间的辛苦没白费，这苗就是比涌泉村精神多了，到时候结出来的玉米肯定比涌泉村的大！”
    “就是，这地方确实比涌泉村养人，等这六亩地都开垦出来，种完玉米种小麦，来年种花生，咱就再也饿不着了。”
    谷雨叹道。
    他说话的神情完全不像十三岁的孩子，倒是像久经沧桑的老头子似的，但马德福居然没什么异议。
    毕竟来到玉泉营之后，德宝再也不是以前带着水旺、尕娃、麦苗乱跑的孩子王了，而是迅速沉稳下来，积极参与各项生产活动，完全是一个好后生了。
    不但如此，还帮着马德福出了好几个金点子，张树成很信任他，早早地向县里申请下来，现在马德福已经是海吉县政府玉泉营吊庄办公室的正式员工了。
    这一点马家上下都很高兴。
    毕竟在农机站的前途，远远没有在政府上班的前景好。
    “是啊！连大有叔都不说怪话气我了。”
    “那是，大有叔和婶子在火车站干活，一年下来好几千，赚到的钱能盖好几间大瓦房了。他要说怪话，水旺爷爷还不那鞋底抽他？”
    “呵呵呵。”马德福笑了。
    其实戈壁滩上最适合的是西瓜和葡萄这类经济作物。
    尤其是葡萄。
    后来者们就在这里种植了大片大片的葡萄园，开发出了各种知名葡萄酒品牌。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当然是粮食。
    而且眼下周边市场的实力还没有到那一步，消化不了那么多葡萄。
    更何况，经济作物最需要的是水，
    眼下三级扬水站还没有建立起来呢。
    “哥，这一茬玉米能丰收，咱们就抓紧种上冬小麦，然后到时候带着这些玉米回涌泉村，我估计大家看一眼这些玉米，吊庄移民的心马上就迫切了。到时候你再通知吊庄办拉人，保证让你早早完成任务。”
    “德宝，我发现你都想在我前头去了，到底你是哥，还是我是哥？”马德福叹道。
    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办事员，很多事考虑不了那么远，再加上每天一睁眼就是一件事连着一件事，没完没了，没完没了，眼前的事都忙不完，那里顾得上以后。
    “你每天那么忙，我不得想到前头？我记得你说过，供电所说了，每个村要到八十户才能通电，张主任上回和他们商量了下，能降到六十户，咱们村现在才二十来户，你不抓紧时间回去拉人，咱们金滩村什么时候通上电？”
    “说的也是。”马德福感叹了一句，想了想又道：“没办法，每天有忙不完的事，哪有时间回去拉人？”
    “工作是忙不完的，而且吊庄户只会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多，这个吊庄办公室只有你和张主任两个人，累到死也忙不完，我觉得得加人了。”
    “张主任已经向上级申请了。”马德福随口道。
    说到这里，马德福想起来一件事，从包里取出一沓信纸：“你不是让我给你买信纸吗？我给你弄来了。”
    “谢谢哥。”谷雨喜滋滋的接过信纸、掂量了一下，差不多两三斤重，有几百页吧。
    “你要这么多信纸干啥？给麦苗写信，也用不了那么多信纸吧？”
    “我接下来要开辟第二职业，写文章，投稿。”谷雨笑嘻嘻的说道。
    “啥？”马德福懵逼了。
    写文章，投稿？
    这是你一个辍学一年的十三岁少年能干的事吗？
    你才读了几年书，怕是连作文怎么写都忘了吧？
    谷雨大大咧咧的道：“哥，你也别瞧不起人，自从来到吊庄以后，我也没少读书，金庸古龙的小说我都看完了，《三国演义》我读了好几遍，写几篇小文章投稿，赚点稿费，有什么难得？我给你说，我都构思了好几篇了，提笔就能写。”

 第482章 抄写让我快乐

    “什么，你还构思了好几篇，提笔就能写？”马德福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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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是那么容易写的？
    你以为读了几本用来消遣的小说，你就会写小说了？
    你当写文章就和掰棒子一样，伸手就能来？
    古往今来的那个作家，是仅仅看了几本闲书就会写文章的？
    “你要是不信，去咱家，我现在就写给你看。”
    谷雨拉着马德福就往地窝子里走。
    马德福将信将疑，跟着谷雨来到他住的地窝子，谷雨抽出几张信纸，然后把其他的信纸放进书包里，然后有找出一根笔来，搬过来一个木头箱子，就趴在箱子上写了起来。
    马德福就站在他身后看。
    谷雨果然一挥而就，可马德福看的眼角直抽搐。
    因为这篇文章虽然只有几百个字，可是内容却很离谱。
    大意是“我”刚到美国的时候，开车去公园玩，结束回家的时候发现车内的音响被拆了。
    等过一段时间再去公园玩，车内的音响又被偷了。
    “我”向朋友抱怨，朋友说，你在车窗前放一张纸条，上面写，本车没有音响。
    “我”不信，但还是决定一试。
    来到公园，在车窗上写了纸条，还别说，还真没人拆他的音响了。
    “我”最后一通感慨加上一阵升华。大意是说，美国的小偷都具有君子之风云云。
    马德福皱着眉头读了好几遍，说道：“你写的什么玩意？米国的小偷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心眼？”
    谷雨笑了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读书者》的读者们喜欢这个调调。”
    “《读书者》？那是什么书？”
    “那是一份在兰州的书刊杂志，听说销售量很高，稿费也给的及时给的足。”
    “可是你又没去过美国，你怎么知道那边的情况？”
    “我当然不知道啊，我这不是编的吗？天底下的文章，不都是编的吗？”
    谷雨说到这里，又铺开一张信纸，开始了洋洋洒洒第二偏文章。
    这一篇是《爱磨蹭的德国中学生》
    “高二那年，我有幸成为学校交换生中的一员，前往德国海德堡市奥托亨利特中学进行为期三个月的学习体验……”
    “……帕克笑着说：“你刚来德国不久，觉得德国中学生‘磨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不能怪你。单从这三道题来看，其实是关于轴对称图形三个层次的变式训练：在画狗的基础上，从粗略到精确、从形象到抽象，从简单到复杂、从典型到变式进行提炼，逐渐领会轴对称含义。可能你会觉得很简单，其实是形式太新太灵活，给人一种看似浅显的错觉。……”
    “……我恍然大悟，原来，德国中学生爱“磨蹭”是对原则的坚守和对生活艺术的追逐，他们不急功近利，不拘于固定格式，勇于大胆探索与创新，这不就是我们一直所缺少而需要的吗？”
    第二篇写完的时候，日头已经快要落山了，马喊水都回来了，看到谷雨在奋笔疾书，马德福站在一旁看，以为德宝在给麦苗写信，所以对马德福的动作很不喜欢。
    “德福，你在干什么哩？你弟弟在写信，你看什么看。”
    马德福愣了愣，一抬头道：“大，你回来了咧，那个……德宝不是在写信，他在写文章。”
    “写文章？写啥文章？”马喊水随口问道。
    谷雨笑着道：“没啥，我也是回忆回忆白老师给额讲的故事，改编一下，准备投稿到兰州去，看看能不能赚点零花钱。”
    “是吗？你还能写文章？”马喊水还是没当回事。
    “大，你能当赤脚医生，我就写几个小学生的文章，发到小孩子的杂志上去，或多或少能赚些稿费。”
    “哦，那写完了吗？”
    “写完了。”
    “好，写完了咱们就做饭。”
    “好嘞。”
    谷雨笑着把信纸放进书包里，开始和马喊水一起捯饬晚饭。
    马德福顿了顿，也一起帮忙。
    吃过饭之后，马德福骑着车子回宿舍休息，一路上回想谷雨写的两篇文章，虽然说不出什么来，但是总有一种不切实际的荒谬感。
    直到回到宿舍准备睡觉的时候突然灵光一现，德国人要是真的把“磨蹭”当做对原则的坚守，那还发动什么战争？
    努力奋斗几百年，还怕成不了世界第一？
    我们西海固要是玩这一套，一万年也脱不了贫啊！
    所谓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就是这个道理。
    原来弟弟德宝是瞎写呢。
    可他为什么要瞎写呢？
    难道不瞎写，就投不了稿？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马德福很快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上午，谷雨没有去田地里，而是抓紧时间把自己昨天写的那两篇文章分别抄写乐几份，然后去了镇上邮局，把稿件分别投给了《读书者》、《知音人》、《八小时以外》等好几家知名杂志社，走出邮局，谷雨伸了一个懒腰，感叹道：“写作的确可以给人带来无比的快乐，这种快感是任何物质上的享受都比不上的。”
    “我非常喜欢这种拿来主义的感觉。”
    谷雨没想着走通过抄袭小说成为知名作家的道路。
    只是现阶段玉泉营一带的经济还没有起来，他又年龄太小，所以选择赚取稿费为一个赚钱的手段。
    等他年龄稍大些，他再考虑进一步发展。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马德福问起投稿的事，谷雨笑着道：“虽然咱们距离兰州很近，可是信件要过去还得一个多星期，再加上编辑审稿又要忙活一段时间，还有安排刊登的时间，估计最快也得等一两个月，我不着急。”
    马喊水随口问道：“投什么稿？”
    谷雨道：“就是把白老师讲过的故事整理出来，发到杂志社，人家要是通过的话，赞就能赚一笔稿费了。”
    马喊水看了谷雨一眼，根本没当一回事，连问都懒得往下问了。
    马德福沉吟片刻，问道：“德宝，要是这文章通过了，你打算继续写文章赚稿费吗？”
    谷雨摇头道：“哥，那只是第二职业，我以后肯定还要搞一个大项目。”
    “不会是你之前常说的包工程吧？你现在学了不少，听说火车站那边的总工都夸奖你，要不让咱爸带着你搞工程。”
    谷雨摇摇头道：“我想过了，现在时机还不到，一来咱们最近赚的钱都得用在盖新房子上，咱们和咱姑两家，二来我年纪还小，说的在好听，做的在好看，人家也不敢信任咱，所以我想着过两年，房子也盖好了，手里也有点积蓄了，当地人手里也有点存款了，我再考虑包工程。”
    马喊水叹了口气，“命里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我知道德宝你最近长进了不少，但也不要迷了心窍，一心想吃个大胖子。”
    “大，你放心，我不会乱撒欢的，咱好好赚钱，将来的日子也美着呢。”
    谷雨笑着道。

 第483章 收到稿费

    几天后，兰州《读书者》杂志社的编辑室里，编辑赵越正在审读投递给《读书者》杂志的稿件。
    他负责的仅仅是初审稿件，在看重故事性的同时注意有没有文法结构上的错误，没什么大的问题的话，就会交给复审编辑审核。
    如今是文学复兴的年代，《读书者》率先介绍西方的优秀文化、先进的思想和科学知识，很快引起了广大读者的兴趣，如今又以“贴近时代，贴近生活，贴近读者”为口号，加进了与时代脉搏合拍的现实生活作品，所以无论是发行量还是知名度，在国内都是首屈一指。
    因此每天从全国各地邮寄过来的稿件都有满满好几箱，不过有写作热情的爱好者很多，真正高水平的稿件却不多，那些质量参差不齐的稿子读的赵越直咧嘴。
    忽然赵越眼前一亮，全部精力都集中在了手中的这份稿件上。
    来信写了两篇文章，一篇是介绍米国的见闻，从小偷的举动管中窥豹，分析出米国人民的精神面貌，第二篇通过细节展现德国人严谨的工作作风。
    “不错！不错！发达国家的人民，就是比我们有素质啊！我们正需要这样的作品唤醒我们的国人！”
    赵越一边看一边拍着膝盖，然后将稿件郑重的交给了复审编辑，复审编辑看完点点头，说道：“不错，可以交给主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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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哥，你不觉得这两篇文章，有点像鲁迅先生的匕首，很是振聋发聩吗？”赵越忍不住问道。
    李哥眉头微皱，看了看赵越，心想这人是神经病吧？不过是符合杂志社主旨的作品而已，其实仔细一推敲就知道胡说八道，难道这小赵看不出来。
    但这种不符合杂志社风格的话，老李是不会说出来的，便道：“我觉得还得进步，写得不够直白。”
    “那你觉得可以交给主编了吗？”
    “我觉得可以。”老李点了点头，就拿着这两篇文章去见主编了。
    主编看后十分满意，专门把赵越叫过去夸奖了一番：“我们杂志社立足于读者，就需要这种有经历有见闻的好文章，你可以联系一下作者，希望他能多多提供相应稿件，我们可以给生活类最高稿酬。”
    赵越喜滋滋的点头答应了。
    ……
    这一天，谷雨去了附近的国营农场打短工。
    此时是蔬菜丰收的季节，黄瓜、茄子、西红柿、丝瓜等蔬菜有得缀着沉甸甸的果实，有得开出五颜六色的花束。
    因为蔬菜种的多，采摘的时候劳动力就不足了，所以需要很多妇女来这里干日结的短工——吊庄户的妇女们就有不少在这里干的。
    毕竟从一百万年前开始，男女分工的时候，女性做得多是采摘蔬菜水果一类工作，所以谷雨相当于和中年妇女们抢工作。
    但他只有十三岁啊，所以无论是妇女还是国营农场的管理者都没放在心上。
    人家孩子出来干活，愿意给家里减轻负担，这是好事啊！
    面对妇女们的叽叽喳喳，他全程陪笑，装成腼腆少年的模样，偶尔回答她们一两个问题。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们自己不是为了那几块钱来的，他是终于要用到“双倍收取1.0”这个技能，在国营农场干活，自己能采摘多少，就会有多少存进随身空间。
    哪怕消极怠工应付事，一天也能弄个上百斤吧，无论自己吃还是卖，都是不错的选择。
    忙了一天，挣了五元钱，但却收获了满满一空间的蔬菜。
    晚上回到家里，他从空间里取出菜来，和马喊水打过招呼，给几户要好的村民送过去了一点。
    村民们看到这些蔬菜，眼睛都直了。
    不只是吊庄户苦，其实玉泉营一带的老百姓都苦。
    吃一顿青菜就和过年似的。
    电视剧里有一个细节，前来挂职的陈金山县长请福建教授凌一农吃饭，招待的是一把青菜，就这一把青菜，平常都吃不到。
    而令人唏嘘的是，一个当地妇女以为他们要把这菜丢了，就跟了他们一路子，只为了拿到那一颗青菜——因为她男人躺床上好几年了，啥活也干不成，只能靠女人干活，结果连口青菜都吃不上。
    由此可见，那些吊庄户想吃一口青菜有多难。
    马喊水在火车站打工，尕娃妈在哪里帮着做饭，家里有点收入，但也不可能顿顿吃得起菜。
    有谷雨储备空间的菜，够大家吃很长时间了。
    …………
    这一天，马喊水回来的早，回到地窝子的时候看见马德福在门口站着，来回渡步，忍不住道：“你都是当官的人了，走过来走过去的干啥子？不知道稳重点吗？”
    马德福看见马喊水，高兴的叫道：‘大，你回来了，德宝呢，他怎么不在家？《读书者》给他回信了。’
    马德福一边说着，一边扬着手里的信封说道。
    “啥？谁回信？”马喊水不解的问道。
    “是《读书者》杂志。是德宝前几天投稿的那个杂志社，人家主动回信，说明德宝的文章要发表了！”
    “发表了就发表了，有什么了不起的？”马喊水随口道。
    “发表了就有稿费啊。”马德福大声喊道。
    “啥？稿费，多少？”马喊水立刻眼睛亮了。
    作为一个穷苦人，他当然希望儿子有出息。
    所以他不反对德宝写什么文章投什么稿。
    只是不知道还有稿费这么一出。
    “得拆开信才知道，不过德宝还没来……”马德福尊重弟弟，不愿意把他的信给拆了。
    “哎呀，德宝去哪里了，怎么还不回来。”马喊水立刻着急了。
    正在这个时候，谷雨从外边回来了：“大，哥，你们俩站那里干啥哩？”
    “哎呀，德宝，你可来了，赶紧看看，《读书者》给你回信了！”马德福赶紧把信塞过去。
    马喊水也是一样眼巴巴看着，谷雨接过信封撕开，抽出了中间的信纸，打开认真看了起来。
    “德宝，信上怎么说的？”马德福激动的问道。
    马喊水虽然没有问，手却不由自主握紧了，下意识盯着信纸背面，就好像他的目光能把信纸看穿，看到上面的内容一样。
    且不说有没有稿费，儿子的文章发表到杂志上，也是一个本事啊！
    “哦，上面说我的两篇文章通过了，刊登在这一期的杂志上！样刊也随后寄过来。编辑鼓励我多发表类似的文章。”谷雨笑着说道，然后又从里面抽出一张汇款单，给他的稿费也顺便寄过来了。“稿费是一篇100元，两篇200元，执行的是他们最高标准。”
    “什么？发表两篇文章，就能赚两百快？”马喊水一下子愣了。

 第484章 能喝的马桶水

    马喊水在火车站打工，一天累死累活才挣10元钱，一个月从头干到尾，也就300元，结果儿子马德宝就洋洋洒洒写了两篇文章，就赚了200元！
    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马喊水激动不已，毕竟这不只是200元钱，更是一个人的体面，儿子成作家了！
    那可是比在地里刨食来的体面啊！
    而且稿酬还那么高。
    三个人庆祝一番，马喊水道：“德福，去喊你姑过来，咱们今晚多做几个菜，对了德福，你骑着车，去买瓶酒，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马德福笑道：“大，还费那个劲干嘛？走，咱们去镇上，吃一顿滩羊，都说这里的滩羊天下有名，咱来了这么久都没吃过。”
    吃一顿滩羊，虽然要花马德福小半个月的工资，但是他觉得值，因为他发现弟弟真的长大了，懂事了，不但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还能付诸行动。
    甚至在某个方面，比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还厉害。
    马喊水更是欣慰不已，点头道：“那行，咱再借上两辆自行车，一起去镇上美美的吃一顿。”
    尕娃妈、尕娃两人听说谷雨在书本上发表文章，还拿到稿费了，也是高兴地不得了，尕娃忙去借了两辆自行车，一家人开开心心的去吃了一顿滩羊，马喊水破例喝了好几杯的酒。
    八十年代可以说是作家、诗人们最好的年代，而九一年则是文人幸福时代的尾声，这个时候，京城的平均工资也就二百多，马喊水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挣这么多，谷雨就动动笔，就能赚那么多了。
    这么看起来，再过俩月，就能计划盖房子了。
    先把尕娃家的房子盖好了，再把自己家的房子盖上。
    三个小子的房间都弄得宽敞点，以后儿媳妇嫁进来也舒服。
    马喊水光这么想就醉了。
    这日子是越过越美了。
    看来还是政策好啊，要不然待在西海固的穷山沟里，什么时候能过上这种有奔头的日子？
    …………
    一个月后。
    海吉县，涌泉村。
    “爸，德宝发表文章了，《读书者》都登了他的文章了。”
    麦苗举着一本《读书者》，冲进了屋子里，高兴的说道。
    白崇礼正在批改作业，听到麦苗说的话，顿时一愣：“什么？你说什么？”
    “德宝成作家了，他在《读书者》上表面发表文章了，爸，你看。”
    白崇礼一脸不可思议。
    德宝这小子他当然知道。
    人很聪明，也很有担当，是个小男子汉，麦苗喜欢跟着他玩。
    但因为马家家里穷，所以他小小年纪就辍学了，白崇礼当世觉得很可惜，可也无能为力。
    前段时间德福回来宣传吊庄的时候，这个德宝还带着尕娃、水旺，以及麦苗、水花离家出走，想去外边赚钱，闹出好大动静。
    现在才过了几个月，这个德宝居然在杂志上发表文章了？
    这也太扯了吧？
    他字认得全吗？
    带着怀疑的神情，白崇礼接过《读书者》，但并没有着急翻开。
    “爸，你翻开看看吗，在第18页和第35页，德宝写的可好了，他在心里说，是当初听你讲的故事。”麦苗催促道。
    “我讲的故事？”白崇礼笑了：“原来是这样啊。这小子把我讲的故事找人完善了一下，然后寄给杂志社，想来是这样。”
    想到自己的学生对自己教导的东西记忆这么深刻，白崇礼很有一种成就感，于是一边笑着一边翻开杂志，结果看到第一篇的时候眉头微微一皱，看了麦苗一眼：“德宝说，这是我以前讲给他的故事？”
    “是啊。”麦苗骄傲的说道。
    白崇礼心里一阵疑惑，想了想又看第二篇文章。
    “这也是德宝根据我讲的故事改编的？”
    “德宝是这么说的！”
    “啪！”白崇礼勐地一拍桌子，把麦苗吓了一跳。
    “胡说八道！这个马德宝胡说八道！”白崇礼大怒：“他写的什么东西？这简直是乱七八糟！乱七八糟！”
    “这样的文章完全禁不起推敲嘛！这完全是在精神大烟，精神大烟嘛！德宝怎么可以写这样的文章，他怎么可以嘛！”白崇礼一边说着，一边来回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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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得写信告诉他！我没给他讲过这样的故事，而且这些故事都是经不起推敲的，学生要是看了这样的文章，会出现问题的！”
    说到这里，白崇礼坐下来，拿出一张信纸就开始写信。
    “爸，你干嘛呀？德宝发表作品，你不夸奖他，咋还要批评他？”麦苗不高兴了。
    “麦苗！”白崇礼正要语重心长的教导麦苗，可看到麦苗倔强的眼神，立刻清醒过来。
    麦苗是什么性格，他是非常懂的。
    这个时候可不能给她讲道理。
    白崇礼别的时候认道理，但是牵扯到女儿的感情问题，便想到自己的感情问题。
    当初要不是自己灵活机动的战术，也不会和麦苗她妈走在一起。
    是所以他立刻换了一个方式说道：“我要和德宝探讨文笔文法和故事性的问题，这是读者和作者之间的战争，你明白吗？”
    “哦。”麦苗回过神来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爸爸这个穷酸知识分子，又开始犯酸了。
    懒得理他！
    还是看德宝给我写的信吧。
    麦苗喜滋滋的走了。
    ……
    在穷苦的西海固，以及更穷苦的吊庄点，人们根本无法理解一本杂志社刊登一篇文章意味着什么，只是以为谷雨要当文曲星了。
    不过也有见多识广的说那杂志谁都能发表文章，没啥大不了的。
    但不管怎么说，这也只是村民的谈资而已。
    而此时，谷雨又收到《知音人》、《八小时之外》的录取函和稿费。
    不过《知音人》给他更改了标题，第一篇的题目给他改成：“连小偷都有君子之风的文明国度啊，你是令人向往的人类灯塔！”
    第二篇题目则变成：“每一个磨蹭的学生，都有一个大国梦！”
    谷雨看了只想笑。
    只是这二十来天，他就有了五百元的稿费。
    既然写这种“公知鸡汤文”这么赚钱，那就不用多说了，谷雨铺开信纸，开始了抄写之旅。
    “米国总统下令撞断电线为那般？为何人们为一只麻雀欢呼？”
    “良心的下水道，德国公司破产百年依旧能拯救国人！”
    “干净入口的马桶水哦，为你铺就了首相之路。”
    “神圣的恒河水哦，飘浮着每一个人的免费医疗梦！”
    ……
    谷雨深信，这些文章一定会给他带来丰厚的报酬。
    等再过几年，他的年龄让人信服了，他自然会考虑写正经的文字。
    时间过得飞快的，当他再次收到稿费的时候，白崇礼的书信到了！

 第485章 回乡

    白崇礼的书信充满了怒意，这位理想主义者对谷雨写的文章进行了严厉的批判，认为他的作品不仅胡说八道，而且容易毒害年轻人。
    老白语重心长的说道，你马德宝就算想写文章赚稿费，也不能胡说八道嘛，你又没去过外国，就算想写，也不能胡编乱造嘛！
    还什么美国的小偷有君子之风，这分明是说人家没心眼。
    还什么德国人“磨蹭”是坚持原则，路修不好还有脸狡辩啦！
    这不是把人当傻子对待吗！
    我们学外国的优点，不是学胡编乱造的外国的优点。
    这做人的底线，是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现在你只是赚取稿费，再一步你就成罪人了，赶紧退回来，还可以重新做人。
    洋洋洒洒的，白老师的信足足写了七八页，权势语重心长的大道理。
    比麦苗写的信长的多。
    谷雨哭笑不得。
    他用某些公知段子赚稿费，其实不过是内心的恶趣味。
    这稿费与其被那些满嘴胡说八道的公知赚了，还不如被他这个吊庄户给赚了。
    谷雨给白老师写了回信，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的理由，继续写公知鸡汤文了。
    ……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谷雨通过写类似的段子，赚了快上万元了，马喊水和尕娃妈也赚了好几千，于是马喊水决定先盖房子。
    因为资金充足，马喊水底气足，所以一口气就盖了两家房子，而且先紧着尕娃家。
    谷雨这时候主动参与组织带队，他亲自设计图纸，计算用工量，又在现场带队，遇到问题了他还亲自动手，干起活了比大工师傅还厉害，人人都钦佩。
    尕娃就在身后跟着帮忙。
    基本上马喊水、马德福和尕娃妈都没操心，两家就搬进去了。
    随着谷雨和尕娃家的房子分别建成，李大有家、五蹲家、拴闷家也都陆续盖好了房子。
    大家的日子明显的往好转。
    房子装修好了，有了住的地方，孩子来了也不受罪，于是德宝妈带着德花搬了过来。
    转眼到了丰收季节，吊庄户们种下的玉米获得了丰收，冬小麦也种下了，谷雨找到马德福：“哥，我听说，咱们金滩村只要凑足六十户，就能给通电？”
    “是啊，本来人家供电所要求的是八十户，张主任好说歹说，才降到六十户。你问这个干啥？”
    谷雨笑道：“哥，因为在火车站打工，咱们涌泉村的都赚到了钱，也盖起了房子，我看大有叔，五蹲叔都买了新衣服，估计是想着衣锦还乡，所以我觉得这个时候大家一起回去，正好多拉些吊庄户来，这样咱们就能通上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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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德福一听，顿时心动了。
    要是能拉来更多的吊庄户，金滩村就能通上电，通上电就能钻机井，就不用花钱买人家的水了。
    他点头道：“德宝，你的脑子就是比我灵醒，我立刻去找张主任。”
    马德福现在不是几个月前的毛头小子了，经过几个月的锻炼，我怎么没想到这件事呢。”
    谷雨笑道：“我比你轻松，一天到晚光闲得很，而你从睁开眼到晚上睡觉就这么忙，哪有空想这个。不过让我说，吊庄户越来越多，你们吊庄办再不来人，你们累死也忙不完啊。”
    这是谷雨第二次说这事了，马德福笑了笑道：“其实这阵子来过人，来了又走了，待不住。”
    谷雨点点头，大家都不是傻子，都不愿意去最艰苦的地方去，上边只能安排新兵蛋子过去。
    但新兵蛋子也是有关系的，一看这不是人待得地方，立刻找关系走了。
    也只有马德福这种能吃苦，又没关系的人才待得住。
    ……
    马德福定下心思，立刻去找了张树成。
    “主任，你看现在第一批吊庄户总算是在玉泉营安顿下来了，现在是不是该去招第二批了？”
    “秋收过去了，确实是好时候。”张树成点头。
    现在地里的粮食都收进来了，老百姓的收成还是比原来在山里的时候好了不。
    而且这还是建立每家六亩地还没开垦完成的情况下。
    况且吊庄户们不只是把粮食收进来了，他们还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可以养活自己的营生，确实是安顿下来了。
    不仅如此，大家能明显的感觉得，未来的日子会更好.
    有了这个底气，带着他们衣锦还乡，那些山里的人才会动心来吊庄，不然的话，那些老吊庄户一个个的吃不饱穿不暖，日子过得比原来还不如，谁会愿意过来受苦啊。
    “那这样好了，我在这里坐镇，你回你的涌泉村动员一下，多转转周围的村子，多拉人过来；只要户数够了，这电就能通上了。”张树成做出决定。
    通电是一件大事，虽说这年头家里电器就是两个电灯泡，但在农业生产方面，却可以带来很大的便利。
    比如说可以钻机井了。
    金滩村有了自己的机井，就不用花高价买人家的水了。
    种地的成本降下去，种出的庄稼卖出去才能收回本，才能改善生活。
    “好的，我正好可以给我们村的人商量一下，大家都想着衣锦还乡去显摆显摆呢，我弟弟德宝，已经相中了一辆摩托车，这两天就打算买下来了。”马德福笑着说道。
    “说起来德宝才十三岁吧。”张树成随口道。
    ‘是啊，他才十三岁，但是脑子很聪明，现在给那些杂志写文章，赚了不少稿费，我和我姑家的房子，他出力不少。’
    “才十三岁就这么厉害，以后还了得啊！”张树成感叹道。
    马德福听着主任夸奖他弟弟，比夸奖自己还高兴。
    等他回去给村里人一说，李大有、五蹲、拴闷等人顿时高兴起来了。
    马喊水嘲弄他们沉不住气，但他也开始拾掇回去的东西，他已经决定了，这次回去全家都搬过来，德花去镇上学校插班上学，这样一家人就在一起了。
    其实这很正常，大家在玉泉营挣到了比涌泉村好多年都挣不到的钱，当然想着回去给那些没过来吊庄的人秀一秀？
    谷雨则带着水旺、尕娃跑到县城，买了一辆最新款的摩托车回来，带着两人在金滩村的街面上一窜，可把大家羡慕坏了。
    五蹲和拴闷羡慕的说道：“厉害啊厉害！大作家骑上电驴子了吧。”
    李大有背着手看了好几遍，打了水旺一巴掌，然后道：“”“你这娃难道想着开着这电驴子回去？”
    “是啊。”谷雨笑道：“到时候带着德花转悠，她一定喜欢。”
    水旺在一旁笑道：‘我看你不是想带着德花转悠，你是想带着麦苗转悠。’
    “滚。”谷雨给了水旺一拳，将他打了一个趔趄。

 第486章 麦苗

    其他人虽然买不起摩托车，但新衣服新鞋子，给亲人的礼物也都买了。
    可以说各个都想着锦衣还乡的场景，一定是美得很。
    到了定好的日子，一群吊庄户就早早地等候在公路边，班车一到便挤了上去，谷雨帮他们把行李在车顶捆好，就带着尕娃一起骑上摩托车先走了。
    水旺也想坐摩托车去，可李大有怕骑摩托车不牢稳，就不让他坐了。
    “水旺，你就在车上安心待着吧，我和尕娃给你打前站，也好早点通知村里一声。”
    “你路上慢点，戴上头盔，别图快！”马喊水高声叮嘱道。
    “知道了。”谷雨摆了摆手。
    他可以活了几百年的老司机，骑过马，开过车，区区摩托车不在话下。
    再说这年头路上车少，只要小心基本没啥问题。
    客车上，李大有望着远去的谷雨，羡慕的对马喊水道：“德福捧着铁饭碗，德宝又成了大作家，喊水你就等着享福吧。”
    马喊水哈哈笑道：“不行，还是不省心，德宝还是太张扬了。话又说回来了还是政策好，有盼头，这小子才显摆出来，不然还是吃洋芋的混小子。”
    “这日子可比在涌泉村有盼头多了！回去额得跟大家伙好好说下，让他们赶紧过来，免得名额叫其它村子的人抢了！”李大有不说怪话了。
    他一开口，五蹲、拴闷、杨三等人都连连赞同。
    他们穿着新衣服，兜里都是最时髦的过滤嘴香烟，杨三那经年乱七八糟的发型都修理的整整齐齐。
    马德福听了心里乐开了花，他还没开始做工作呢，大家伙就这么有觉悟了。
    其实这也不奇怪。
    老百姓穷怕了，只能看见眼前的利益，只有那些敢闯的人成为政策的受益者，他们才会坚定的支持吊庄政策，才会希望亲戚朋友跟着沾光。
    而且新的一批比李大有他们享福多了，去了直接有地窝子住。
    到了以后，连房子都给盖好了，交个两千块就能直接住进去，没钱还能从信用社贷款。
    他们在车里有说有笑，谷雨则载着尕娃一路奔驰，从平原开进山区，一路上加了几回油，终于七拐八拐进了涌泉村。
    他谷雨把摩托车开的震天响，一下子吸引住了众人的注意力。
    “这是德宝和尕娃？”
    “哎呀，他俩乍回来了？还开着这么一辆大摩托！”
    “哎呀，快一年不见，这德宝长高了长大了。”
    “你没听说吗？德宝成大作家了，专门给什么杂志写文章赚钱。”
    “还有尕娃。”
    “听德花他妈说，尕娃现在跟着他舅和他妈，在工地打工，赚的也不少。”
    “难怪穿的这么新，还开着大摩托。”
    一路上也有不少相熟的同龄人说话。
    “德宝，尕娃，你们厉害了啊！”
    “都骑上电驴了啊！”
    谷雨停下车，笑着道：“这有啥的，你要是去了吊庄，一年时间你也能骑上这电驴。”
    “真的假的。”
    “眼见为实嘛！”
    谷雨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红塔山。
    他不抽烟，也不让尕娃抽，但是和他差不多大的孩子有不少偷着抽烟，他也不能两手空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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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你都抽好烟了，红塔山？还是过滤嘴的，你拿这么好的烟？”
    “你去吊庄，抽的肯定比这还好！”
    谷雨一边说，一边打着招呼回家了。
    德宝妈和德花都在家里，听到摩托车响伸头一看，直接愣住了：“德宝，尕娃，你们咋来了？这车……”
    “妈，这是我刚买的车，我哥要来咱们这里第二轮征召吊庄移民，大家伙也趁机回家看看，我和尕娃就先过来了。”
    谷雨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德花的脑袋：“在家听话吗？”
    “二哥，我可听话啦！”
    “好！这是我和尕娃哥给你买的玩具。”谷雨说着，从包裹里掏出两个可爱的玩具娃娃。
    马德花眼睛一下子亮了，一把接过来抱住两个娃娃，甜甜的说道：“谢谢二哥，谢谢表哥。”
    “乖，快拿去玩吧。”
    德宝妈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上前把包裹接过来，说道：“你俩娃光开这摩托，累了吧！”
    “妈，我不累。”
    “你俩娃赶快坐下了喝水。这一路饿坏了吧，我给你们做饭去。”
    谷雨忙道：“妈，不着急，我爸和我哥，还有大有叔，拴闷叔他们坐着客车呢，估计也就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德宝妈点了点头，也是个睿智的女人，从谷雨的话里就听出吊庄人回来是什么心思，笑道：“看来得拿了不少东西，我得通知大家去迎接迎接。对了，今天是周末，白老师和麦苗都在家呢，你可以看看白老师。”
    德宝、尕娃、水旺和麦苗一般大，三个男孩都是上完小学就辍学了，而麦苗则去上了初中。
    谷雨道：“妈，你出去忙吧。”
    “你这孩子、”德宝妈笑着出去了。
    谷雨和尕娃使了一个眼色，将准备好的礼物闹出来，径直去白家找麦苗去了。
    结果刚出门，就看见麦苗了。
    德宝妈笑着对麦苗道：“对，他们刚回来，骑着摩托车来的，德宝新买的，快进去吧。”
    说完这话，回头看了一样出门的儿子，会心的笑了。
    这是谷雨附身马德宝之后，第一次见麦苗。
    一个清秀水灵的山村妹子。
    两根辫子垂下来，笑起来两排露出了洁白细致的牙齿。
    虽然皮肤有点黑红，但那是西海固恶劣的天气造成的，只要在温润的环境内好好地滋养一下，立刻就会变成白雪公主一般。
    “麦苗。”
    “德宝。”
    这一刻，麦苗眼里只有德宝，完全看不到别人。
    也许大半年之前，麦苗还只是把德宝当成最要好的朋友。
    但是这大半年的不见，以及时常的通信，麦苗的心里，深深地牵挂着德宝。
    十三岁的女孩，本来就早熟，男孩子或许还有点懵懵懂懂，其实女孩子已经明白了。
    谷雨走过去，举了举手里的礼物，说道：‘我正要去你家看你和白老师，可巧你就来了。’
    “嘻嘻。”麦苗露出一笑：“那先去我家吧。”
    “好的，我买了一辆摩托车，一会儿我带着你去兜风。”
    “好！”麦苗笑的更甜了。

 第487章 衣锦还乡

    一个多小时之后，等谷雨载着麦苗在西海固的山路上转了几个来回，回到涌泉村的时候，正好遇到村民们来迎接马喊水阿门回来。
    于是谷雨停下摩托车，七手八脚的帮大家拿东西。
    村民们也热情的打招呼。
    “看到德宝来了，我就猜到你们也该来了！”
    “喊水，大有，看样子你们在吊庄的日子美得很啊！”
    “杨三，你这头发理得，这是要做新郎官啊！”
    “哈哈哈……”
    大家伙儿七嘴八舌地打着招呼，眼睛里满是羡慕。
    闹闹哄哄地从山下回到村里，大家伙儿都跑过来看了，“咦，额看看你们都拿撒好东西回来了！”
    马喊水从包里掏出了玉米，顿时有人起哄了：“我说喊水哥，你去吊庄待了一年多，就拿这东西回来，不就是包谷坨子嘛，咱们涌泉村有的是、”
    玉米在大西北被称作“包谷”，这玉米棒子也就是包谷坨子。
    马喊水冷笑一声：“你眼睛不近视吧，好好看额这包谷坨子，看看有啥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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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伸手接过，顿时愣了。
    好家伙，这个头忒太大了吧，比涌泉村中的大一倍。
    还有人专门拿了自家地里种出来得最大的一根作比较，结果发现玉泉营的玉米棒子要大一轮还要多。
    “不是说那边是戈壁滩吗？咋能掌这么大？”
    马喊水道：“玉泉营那边浇地用的是黄河水，戈壁滩底下都是好土，种出来的洋芋包谷，可是比咱们村里好多了！”
    一句话众人沉默了不少。
    是啊，要不说西海固这么穷呢。
    田地贫瘠，还缺水。
    这包米能长出来就不错了，还想长大个？
    李大有也道：“喊水家不得了，我们几个去火车站打工挣钱，还是德福给谈下来的，德宝也厉害了，往杂志上发文章，当了大作家，挣的稿费得上万了，你看几千块的摩托车，说买就买了。”
    谷雨笑道：“大有叔，你这是笑话我呢，我可听水旺说了，你都想着打算买拖拉机了，我可不能给你比。”
    一席话说得众人都动容了。
    李大有上有老下有小，整天怪话连篇，没想到现在居然想着买拖拉机，这可是要大翻身啊！
    看来吊庄真是好啊！
    穷了几辈子的人都活出奔头来了。
    马喊水说道：“要说苦，那地方真是苦，但是只要把土地开垦出来，把房子盖起来，家家的日子就有奔头了。”
    “喊水哥，那你这次回来怎么打算的？”
    “现在我们地也整好了，房子也盖起来了，眼瞅着德花也到了上学的年龄了，我打算把德宝妈和德花一起接过去，就在那边安居下来了。”
    说到这里，马喊水也来了精神：“大家今天都别走啊，都在这里好好的喝两盅。你们也尝尝德宝的手艺。”
    “德宝？德宝才多大，你让他做饭？”有人奇怪了。
    都知道马喊水一家去吊庄，他老婆因为照顾小女儿回来了，可是还有个尕娃妈在，虽说尕娃妈被打过脑袋，但日常做饭没问题。
    怎么时间一长，成德宝做饭了？
    他才十四岁吧。
    马喊水大声道：“大家可不要小看德宝，他现在盖房、装修、修理机器，写书赚稿费，那是样样精通，做饭更不在话下，这摩托车是他自己挣钱买的，我一分钱可没掏，而且他计划着将来开饭店，一直研究厨艺呢。”
    “哦？德宝正是心灵手巧啊！”
    “我记得白老师一直夸奖他呢。”
    “那得看看德宝的手艺练得怎么样了、”
    众人连连赞叹。
    其实农村里面能人辈出，心灵手巧、心思活泛的比比皆是，马喊水就是村里的大能人，现在大儿子是国家干部，拿铁饭碗，吃国库粮的，二儿子是个心灵手巧的，也就不足为奇了。
    马喊水说的不假，谷雨却是有心事开个饭店。
    玉泉营的规模只会越来越大，但是现在镇上没几个像样的饭店，谷雨打算开个明窗净几，一看就是有特色的饭店，上轨道了之后就交给马喊水夫妻经营，同时给尕娃、水旺谋一个起步阶段的赚钱路子。
    要是尕娃、水旺学到本事了，将来可以去县城开连锁店去、
    这钱赚的虽然也是辛苦钱，可比砖窑搬砖好多了。
    既然要满足马喊水衣锦还乡的心愿，谷雨也不推辞，当下摆开架势，搬出锅碗瓢盆，施展出几百年老狐狸的厨艺手段，麻熘的动起手来，那动作简直和杂耍一般，别说村民们看呆了，连见多识广的白崇礼都看花眼了。
    饭菜很快做好了，大家搬来桌椅，看着谷雨满满当当的摆了好几大桌，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然后又看到马喊水不要钱一般的拿出一瓶瓶酒，大家就知道马家真是翻身过上好日子了。
    大家兴高采烈的吃喝，同时打听吊庄的最新事宜，谷雨则悄悄的带着麦苗又熘出去了。
    “麦苗，这是我从玉泉营那边买的油饼、羊杂，刚才做饭的时候热了热，你吃着正好。”谷雨从包里掏出油纸包，递给麦苗。
    “嗯。”麦苗喜滋滋的接过来，打开油纸包尝了一口：“嗯，真香。德宝，你真的想开饭店？”
    “我开饭店，一是想给我大我妈一个长久的营生，二来是想教尕娃和水旺本事，他俩会干活，火做菜，会管理了，就能去县城开饭店了，说不定能开到银川去，我们不是一心想着出去吗？”
    “那你呢？”
    “我？”谷雨笑着道：‘我找到我的营生啊，赚稿费啊。’
    麦苗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爸说，你写的不光胡说八道，还容易带坏年轻人。”
    “白老师说得对。”谷雨点头。
    “你知道你还写？”麦苗愣住了。
    “这年头，订阅那个杂志的人，心里就是坚定的认为外国就是这么好，我不过顺着他们内心想法这么写的。我不这么写，人家杂志不会刊登，我也赚不到稿费、”谷雨笑着解释道：“而且，我打算写上几年，赚的差不多了就不写了，那时候我也成年了，我寻思着中一些经济作物。”
    “经济作物？”
    “就是枸杞啊，蔬菜啊，瓜果啊，油料作物啊，或者蘑孤之类的东西，我有个想法，就是将来把玉泉营打造成枸杞之乡，或者葡萄酒之乡之类的。让乡亲们都过上好日子。”
    “你好厉害啊！”麦苗眼睛闪出了小星星。
    她以前就觉得跟着德宝玩很开心，读了一两年初中，知道了很多事，今天听了德宝这些话，忽然觉得德宝特别了不起。
    至少是朴实的大志向。

 第488章 你是不是学坏了？

    麦苗激动的很，于是将手中的油饼递到谷雨嘴边：“德宝，你也吃、”
    谷雨笑了笑：“我不吃，看你吃的比我吃的还香。”
    麦苗小脸微微一红，不好意思的转过头去笑了，嘴上却道：“湖弄人的话都会说了，挂不得你能写那么多骗人的东西，你是不是学坏了？”
    谷雨笑了笑：“我每天研究怎么赚钱，怎么让家里富起来，怎么能先富带后富，我一门心思学好呢，哪能学坏啊。”
    麦苗听了心里激荡不已，转头脱口而出：“我也想去那里当吊庄户，跟着你一起赚钱。”
    谷雨微微一愣。
    他本来以为十三四岁的女娃会矜持，却没想到麦苗居然这么直接说了。
    麦苗说出之后，自己也愣了一下，急忙转过头去，都囔的说道：‘我早就想逃离这儿了，就像上次我们往外跑一样，现在你和水旺、尕娃都跑出去当吊庄户了，就剩下我了。’
    谷雨知道女孩子话里话外的意思，目视前方说道：‘现在还不行。’
    “为啥不行？”
    “以前不懂事，现在知道知识的可贵了，你要是信我，就继续读书，读完初中读高中，读完高中读大学，知识改变命运，知识才能改变咱老百姓贫穷落后，知识才能让咱……让咱们以后过的更好。”
    “啥？你想让我继续读书？”
    谷雨点点头道：“是啊，咱们这代人，是要带着咱们整个涌泉村，整个吊庄户翻身的，你上了大学，见了世面，就能有更大的施展平台，到时候说不定我得请你做我领导。”
    “做你领导？领导你啥？”麦苗疑惑的问道。
    “就想县长领导干部，那些厂长领导工人一样啊！到时候谁敢管我我都不听，就听你这个领导的。”谷雨一边说着，一边给他画蓝图：“到时候你就说；‘那个，马德宝，我要去银川开会，工厂的事你给我盯着。’我就说；‘放心吧，白大董事长，我肯定给你盯好了’。”
    “哈哈哈哈……”麦苗听了笑的合不拢嘴，忍不住畅想起来，心里想：“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对德宝那么凶。”
    想到这里忍不住脸红了，不由得把脸塞进油饼里。
    谷雨叹道：“再说了，吊庄那边太苦了，风吹石头跑，地上不长草，要不是我家建好了房子，我爸也不愿意让德花过去，其他人家去了那边暂时只能住地窝子，你一个女孩子，我咋愿意让你过去吃苦。”
    “可是涌泉村不苦，没有油饼吃。”麦苗喃喃的说道。
    谷雨坚定地摇摇头：“我以前受够了吃洋芋，一心想往外边跑，还带着你和水旺尕娃，现在想想那时候想的太简单了，外边是那么好闯的？我姑父就不说了，我们在玉泉营一年多，经常听说有吊庄户饿得受不了去偷东西吃，甚至闹起了大纠纷。”
    “艰苦奋斗是值得称赞，值得钦佩的，可是若是读了书，有了文凭，能站在更高的平台上奋斗，岂不是更好？”谷雨对麦苗说道：“麦苗，听我说，你认真读书，将来考大学，我将来也去你们大学上函授，咱俩还能继续做同学呢。”
    麦苗眼前一亮：“真的假的？你还能考大学？”
    “我那叫成人自考。”谷雨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我到时候上大学学习，也是为了厚积薄发，挣下更大的事业来。’
    谷雨盘算过了，麦苗现在读初二，四年之后考大学，自己也差不多挣得足够了，到时候一起上大学的同时，还可以一起创业。
    带动整个玉泉营产业发展。
    多年以后，一定是一对充满传奇的神仙伴侣。
    “德宝，我听你的。”麦苗认真的点了点头。
    其实麦苗很聪明，学习成绩也好，就是因为和爸爸白崇礼怄气，又想和德宝在一起，才不愿意读书的。
    如今听了谷雨话里话外的意思，麦苗心里暖洋洋的，决定听谷雨的，将来一起读大学、
    一瞬间她想好了，玉泉营距离银川很近，自己努力考上一个银川的大学，这样德宝就不用去外地参加成人自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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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喊水家里热闹了一下午，大家都是酒足饭饱，第二天就有不少心动的人来马德福这里报名了，短短三天，局凑够了涌泉村十五个名额。
    马德福便打算去周围几个村子转悠，宣传一下吊庄的政策。
    这些天，邻村的吊庄户也都回去了，有他们帮忙宣传倒是省了冉江不少功夫，到了村里之后，就有老吊庄户带着自己的亲戚朋友过来报名。
    不过其他村的吊庄户虽然挣到钱了，但是没有马喊水家挣得多，所以就算有报名的，人数也不多。
    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急混了头，这一天马德福看一百个名额还差二十多个，于是忍不住道：“要不我去隔壁几个乡看看去，德宝你带着我去。”
    谷雨看了马德富一眼：“哥咋想的？是不是想去震湖乡苦水村？”
    “啥？”马德福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了。
    他的青梅竹马李水花嫁到震湖乡苦水村了，是他那天眼睁睁的看着嫁过去的。
    那是他一生的痛楚。
    他说去外乡做动员，当然想去苦水村看看。
    但他只是单纯的想了解一下水花的情况。
    想知道她嫁的好不好，有没有受苦受罪，那个安永富是不是疼她。
    除此之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胡说个什么啊？就算我去苦水村，也是做动员的。”马德福辩解道。
    “那行，我带你去，你可不要犯错误。”谷雨笑嘻嘻的道：“其实我也想知道水花姐咋样了。”
    现在李水花结婚刚一年多，安永富又是一个既能干又疼人的好男人，对李水花很好。
    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就不行了。
    安永富当初骗水花自己家里有水窖，但实际上没有，如今娶了这么好的媳妇进门，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安晓燕，安永富这个男子汉觉得亏欠媳妇，所以攒下钱后就挖个水窖，结果遇到塌方砸断了腿，成了残疾人。红红火火的日子一落千丈。
    谷雨之所以主动提及带着马德福去苦水村，就是想带动水花一家去吊庄。
    只要去了吊庄，凭他一家人的能耐，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也不会有那场悲剧了。
    当然，以安永富视马德福为“情敌”的想法，十个马德福也说服不了安永富，但是谷雨可以！

 第489章 安永富

    谷雨载着马德福去了隔壁几个乡镇，每到一个村子，都先去村支部和当地的干部沟通，然后在挨家挨户的劝说。
    这个时候谷雨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马德福刚参加工作一年，虽然进步很大，但是人情练达方面还有点不足，有谷雨在一旁举重若轻的帮衬，这些村干部一个个的都觉得马德福很踏实，很能干，也愿意帮他劝说村民。
    由村干部帮忙，动员了好多户愿意参加吊庄搬迁的。
    这一天，兄弟俩来到震湖乡的苦水村，然后在村干部的介绍下，来到了一家：“德福啊，这是安永富家，他媳妇是你们村的李水花。”
    正在这个时候，安永富正好扛着锄头走到门口了，看到马德福和谷雨愣了一下，随口问村干部：“永江哥，这是谁啊？”
    村干部介绍：“这是县里吊庄办的干部马德福同志，他是来你家走访的。德福，这就是安永富。”
    马德福和安永富都愣了一下，然后一起看向对方。
    谷雨轻轻碰了一下马德福，然后热情的说道：“原来是永富哥啊，我水花姐还好吧？我听老栓叔说水花姐有了一个女娃，可爱得很。我们这次过来，我还给孩子带了礼物、”
    谷雨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支烟，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盒积木和一个拨浪鼓，手一转，小鼓邦邦的响。
    手里拿着烟的安永富脸色还有点僵，但是看到拨浪鼓的时候，脸色立刻转笑了。
    他看了一眼马德福，笑着说道：“既然是水花村里的，那就是自家人，快进来坐。”
    走进院子，正看见李水花抱着孩子迎出门来：“永富，家里来客人了，哎呀，这不是德福和德宝吗？”
    谷雨哈哈一笑，主动过去拿着拨浪鼓在孩子面前摇摆，孩子乍一见到会发出声响的玩具，立刻咯咯笑了。
    “水花姐，娃娃真可爱啊。”
    李水花笑着说道：“这是晓燕，晓燕，还不快喊叔叔。”
    安晓燕才几个月，还不会说话呢，只会咯咯笑，但是不认生，居然还主动伸手让谷雨抱。
    谷雨顺势把她抱在怀里，哄了哄，孩子笑的更开心了，还主动亲了谷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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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永富和马德福和李水花顿时看呆了。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谷雨的施展的小技巧，还以为娃娃不认生，更可爱了呢。
    看到晓燕这么可爱，安永富只觉得一颗心都融化了，对两人的态度也大好，说道：“咱们别在这院子里站着了，去屋里坐坐，喝碗水。”
    谷雨打量着屋里屋外的情况，安永富家的房子不比普通人家的好，不过收拾地挺干净，看来水花把这个家照顾得很好。
    屋檐下挂着的玉米串也比普通人家多了不少，这说明安永富相当能干，这样的人家去吊庄实在是太合适了。
    这个时候马德福也恢复正常了，进屋后坐下来道：“永富，水花，我这次过来，是动员大家去吊庄的。”
    李水花道：“我听我大说，去吊庄的人过的都好滴很，尤其是你家都成万元户了。”
    马德福笑着道：“这是德宝本事大，人家现在成了大作家了，稿费赚的比县长都多。”顿了顿又道：“上一批去吊庄的人，日子过得都还可以，一家分了六亩地，都是平地，只要能开出来，收成比咱们这山里多多了！”。
    “而且玉泉营那地方，距离国营农场、县城、银川都不算远！去打工赚钱也方便，额可是听说了，永富是咱们周围几个村子出了名的能干，你俩要是去了，最多一年功夫，就能安顿下来！”
    “额又没啥文化，只有几把子死力气，可不敢和你们比！”安永富谦虚了几下。
    实际上他对马德福是有顾虑的。
    他当然听过李水花曾经和马德福好过。
    也了解马德福的情况。
    人家现在可是吃公家饭的人了，在农村，农民和公家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一想到水花当年喜欢过他，安永富难免担心。
    现在水花已经嫁给他了，还给他生了晓燕这么可爱的女儿，安永富觉得自己的日子美得很，接下来再挖个水窖，那就更好了。
    但没想到那个人又出现在水花面前，还想让他们过去吊庄，安永富又担心起来，去吊庄倒是好事儿，可去了玉泉营，水花岂不是离他又近了？
    所以他马上表示了拒绝，“你说的好是好，不过额在村里日子过得还行，咱没出去闯荡过，还是先紧着别人去吧，额们再看看。”
    “确实，额在苦水村走了好几家，就数你们家最干净！粮食也多，水花……跟着你是享福咧！不过以你的本事，去了玉泉营日子只会更好！”马德福苍白无力的劝说道。
    谷雨看着他那副怂样，心中暗暗摇头。
    要是在别的电视剧，男一号的青梅竹马嫁了别人，那她嫁的肯定不是啥好人，不是家暴就是五毒俱全，时时刻刻期盼男一号的拯救，好不容易脱身了，一方面和女一号宫斗，竞争男一号，另一方面还要和前夫纠缠不休。
    这样的剧情足以水上二十集。
    不过谷雨知道安永富是个好男人，一心想让妻女过上好日子，只是人生悲剧，遇到了塌方，但就算如此，两人最后还是咬着牙往前走。
    谷雨在一旁说道：“永富哥，水花姐，我听说苦水村的老师都走了吧，以后晓燕上学咋办？”
    这个时候安晓燕已经重新回到妈妈的怀抱里，安永富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水花，想到孩子将来的教育问题，突然间觉得谷雨说的有道理。
    这个时候马德福也反应过来了，笑着道：“我们玉泉营吊庄办，正在规划学校，几年内就能建成，等吊庄户的娃长大了，就能就近入学！你家晓燕正好赶上那时候。”
    大凡明事理、有上进心的男人，谁不想着自己的孩子能好好地上学，好好的受教育。
    像涌泉村那边还有个专心教育的白老师，孩子们还能就近上学，可像苦水村那样的老师都走了，学校也停办了，娃娃们想去上学，就得翻山越岭去镇上上学，哪个当家长的不担心？
    马德福还想再说，谷雨又拉扯了他一下，他才站起来道：“我们还得去下一户作动员，你们也好好想想。”
    谷雨吧积木盒子放在桌子上，说道：“晓燕真可爱，将来一定能有个好前程，所以我们得往前看啊。”
    响鼓不用重锤，谷雨又施展了“嘴遁技能”，这个安永富大凡是个对好日子有上进心的，一定会下定决心去吊庄。
    等马德福到了下一家安万升家，他家男人还没说话呢，刚嫁进来的安万升媳妇秀儿说话了：“马干部，水花姐咋说？她要报名，额家就报名。”
    好家伙，这一家老小，全听这媳妇秀儿的啊！
    确实够秀！

 第490章 和麦苗的约定

    “他家有想去的意思，不过还没下定决心，你要是想去，可以和水花商量商量。”马德福说道。
    按照电视剧的情况，苦水村就两个想去的，一个是秀儿家，一个是水花家。都是看到山区不如平原发展好，说明这两个女人是真正的聪明人。
    果然秀儿说道：“有平原谁想住山里啊，额当然想去了，就是担心找不到赚钱的门路。”
    马德福介绍道：“这些额们吊庄办都在帮忙联系着呢，如今县上也下了文件，那儿需要招工，都优先考虑吊庄户！”
    谷雨在一旁道：“秀姐，等我们这次回去，我打算在镇上开一个饭店，到时候肯定会缺人手，到时候你可以过去帮忙。”
    “啊，真的吗？”秀儿大喜。
    但是安万升看着谷雨，眼中露出怀疑的眼神。
    你一个十几岁的娃娃，还想在镇上开饭店？
    马德福笑着解释：“我弟弟别看人小，本事大得很，现在是专栏作家，挣得稿费比老板还多，外边那辆摩托车，就是他买的。前几天我们家请全村人吃席，就是我弟弟德宝长得勺。”
    安万升和秀儿顿时吃了一惊，看向谷雨的眼神充满惊异。
    真是不可思议啊。
    谷雨让秀儿去他要开的饭店打工，可不是心血来潮，而是安他家的心。
    按照谷雨的规划，以及对玉泉营一带的观察，他开的这个饭店一定是镇上的精品饭店和特色饭店，主要客流是来来往往的司机和在镇上上班的人。
    这种情况下，前面需要一个能说会道的女服务员，很有必要。
    “真滴？”这还没动身呢，工作问题就解决了，秀儿笑开了花，“那额一会儿就去跟水花姐说！”
    “好，那我们去拜访下一家了。”马德福要告辞。
    谷雨说道：“这次名额有限，人够了就得看明年还有机会没有了！”
    马德福看了一眼弟弟，虽然明白这是玩计策，但是他本能的不喜欢。
    这几天谷雨开着摩托车带着马德福到处转，这摩托车的说服力可是实实在在，彻底吸引住了西海固的老百姓的目光。
    要知道这个时代，在西海固谁家有辆自行车，那都是殷实人家，更何况摩托？
    马得宝打小调皮，干砸的事比干成的事多的多，这一带小孩当中很有名，许多人教育自家孩子的时候都说，你看他兄弟俩，认真学习的哥哥马德福端了公家饭，吃了国库粮，弟弟不学好，一天到晚撒野，你看将来有什么出息？
    结果现在人家刚出去吊庄一年，就来了个大翻身，据说成了大作家，摩托车也买回来了，这可是来了个大翻身。
    要不是知道他才十四岁，肯定有人来给他说亲了、
    千百年来，老百姓一直生活在饥寒交迫当中，他们本能的只相信眼前的利益，只相信实实在在的东西，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他们理都不理。
    相比较上次马德福随张树成来做工作的时候只能画大饼，这一次他们拿出来的东西就有说服力了。
    老百姓现在也知道吊庄虽然辛苦，可是比留在村子里有奔头多了。
    大家都知道马喊水家翻身这么快，主要原因是他家三个能挣钱的，而且一个比一个挣的钱多，很多人不奢望有他们的本事，一年之内就改天换地，但大家也是有心气的，学不来马喊水家，像李大有那样，比现在有奔头就够了。
    这个时候马德宝才显示出他的专业性来，他一一解答了众人的疑惑，详细解释了各项政策，于是很多意动的人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决心参加吊庄。
    马德福的工作进入了最后收尾阶段，谷雨就不用带着他东奔西跑了，不过谷雨也没在家待着，他专门去了一趟固原市区的新华书店，买了一些实用的辅导教材，然后又到了干沟乡的初中，送给麦苗。
    麦苗把辅导教材放包里，问他：“你什么时候走啊？”
    “我哥完成第二批吊庄的指标了，也联系了大车，预计后天统一出发，我骑着摩托车走。”
    说到这里，看着麦苗眼神有些暗澹，就道：“我后天过来给你告别，咱们时常书信联系。对了，我听说学英语最困难的是语音，听说有一种小型智能录音机，叫什么walkmans随身听，对你学英语很有帮助，我回头送给你一个。”
    麦苗急忙摇头：“太贵了吧，我不要。”
    谷雨笑了笑：“这种东西是面向学生的，应该不贵，你送给我一个笔记本吧。”
    “笔记本？”
    “就是那种硬皮本啊，我听说很多女生都用这种笔记本抄写诗歌散文，你知道我最近喜欢上读书了，尤其是你写的字。”
    这种近乎表白的话语一下子让麦苗脸红了，她当即转过身子去，微微低头，半响才道：“好。”
    ……
    很快出发的日子到了，每家出动的都是青壮，背着大大的布袋，装着少的可怜的家当和吃食，在各自村口等候。
    安排好的大车开过来，将这个村的吊庄户接上，再去下一个村。
    等到了苦水村，接上了报上名的秀和水花两家，这一百口子吊庄名额就算拉满了，三辆大车装的满满当当。
    押车的马德福走到车头，对一路跟着的谷雨道：“德宝，你头前走着，到前面找个地方打电话，给张主任说，让他安排人准备好热水，再让他去和供电站的人说，咱们金滩村的人超过六十户了，让供电站尽快安排人过来核查，好给咱们通电！”
    谷雨打开离合，将油门声音弄得震天响，然后关了之后回道：“放心吧，保证有热水！”
    他头前出发，先去了乡里初中和麦苗道别，看着麦苗眼泪汪汪的样子，谷雨忍住拥抱未成年少女的冲动，给他一连讲了好几个笑话，才让麦苗破涕为笑。
    之后一路飞驰，赶在大车之前到了玉泉营，通知了张树成。
    张树成大喜，立刻带着几个人到了临时安置点，准备好了热水。
    等大车来了，张树成主动迎过去：“来来来，大家先把东西放下喝口水！然后我带你们去临时安置点休息吃饭！”
    马德福给新来的吊庄户介绍：“这个是咱们吊庄办公室的张树成张主任。”
    众人见吊庄办的大官主动来迎接他们了，还准备了热水，和伙食，也都十分感动。
    接下来就是请把吊庄户安排到十几个吊庄里去，其中涌泉村的十几户，和秀儿、水花两家一起被安排到金滩村。
    这样金滩村户数就突破六十户，供电所的王所长派人审核之后，便安排人开始竖杆子，十个工作日便给通上了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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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把德花安排进镇上的小学之后，谷雨开始考虑开饭店的事宜了。

 第491章 难道德宝真是个天才？

    并不是谷雨非要开饭店，而是火车站那边的营生结束了，马喊水等人暂时进入了失业期，
    “大，现在咱们一家团员了，你又从火车站那边结算完了，该考虑我之前的提议了。”
    “你是说开饭店的事？”
    “是啊，我调查过玉泉营的情况，很多人都说这么大一个镇子，没一家好吃的饭店，咱们开饭店肯定能赚钱。”
    “我知道你在研究厨艺，大支持你开饭店。”马喊水夫妇都是通情达理的人。
    “不是我开饭店，是你和我妈开饭店、”
    “我和你妈开饭店？”马喊水愣住了。
    德宝妈在一旁听了，不由得犹豫了：“我会做饭，可只会给你们爷们做啊，哪比得上饭店的大厨？我不行不行、”
    谷雨笑道：“妈，我觉得你做的清炖土鸡美得很，再加上你做的羊肉臊子面，只要再根据当地的口味改进一番，你就是一流大厨，你不会做么关系，我教你啊。”
    顿了顿，谷雨接着道：“咱们要做，就做最有特色的，能像工厂的流水线那种，一碗羊肉臊子面，一份清炖土鸡，配上几份小菜，就够来来往往的人吃的好了。”
    谷雨说着站起来道：“大，妈，德花，我给你们做一份羊肉臊子面，一份清炖土鸡，咱们尝尝这口味怎么样。”
    “那好啊。”
    于是谷雨撸撸袖子，洗了一把手便去了厨房。
    这一年多时间，他去过很多次镇上和县里，实地考察过当地的特色美食。
    这羊肉臊子面、清炖土鸡都是宁夏的特色美食，有本地的独特口味，谷雨用昆式无人机调查了当地的做法，然后总结出了自己的手艺。
    在厨房里忙活了约莫半个小时，将香喷喷，红辣辣的清炖土鸡端上了桌，一家人闻着这香味，一个个的口水直流，尤其是德花，几乎要扑过去伸手吃，德宝妈赶紧拽住了她。
    “美滴很，美滴很！德宝你这手艺厉害！”马喊水夹起一快子送进嘴里，刚咽下去便夸赞起来。
    “哥，真滴好吃！”德花开心的大叫。
    德宝妈也连连点头。
    可惜马德福工作忙，没口福享用，不然他也会连连赞叹。
    “大，妈，我教会你们做这道菜，咱们在镇上开一家饭店，主打‘海吉土鸡’，生意到底咋样？”谷雨问道。
    “海吉土鸡？”马喊水沉吟了一下，问道：“为什么起这个名字？”
    “咱们从海吉过来的，取这个名字说明我们不忘本，土鸡这个名字一听就是有营养，海吉土鸡，将来我么要是做大了，说不定和兰州拉面、新疆大盘鸡一样成为宁夏的特色产品。这叫做品牌意识。”
    主要是开店方便，主次分明，就一道清炖土鸡，再配上几个凉菜，不够的话还有嗓子面，不需要配备多少菜品。
    突出一个专业性和实用性。
    “额看莫问题！就是看我和你妈啥时候才能学会，他们做出来的有没有你做的这么好吃！”马喊水倒是有些信心。
    作为一个能人，他当过赤脚医生，做过代理村支书，在火车站工地也练出了不少本事，逐渐在这一带有了名气，学会做一道菜，问题肯定不大。
    “大负责进货，我妈做主厨，我姑，尕娃还有水旺，以及震湖乡的那个秀姐做帮手，我想着肯定能火起来。”谷雨笑着道。
    “等等，我们一个个的都忙起来，你干什么？”马喊水看这谷雨问道。
    “我前头俩月帮你们，等你们上轨道了，我就退居二线总顾问，我还得继续赚稿费呢。”
    马喊水皱眉道：‘我听白老师说你写的那些东西有点什么三观不正，赚的是黑心钱，有没有这回事？’
    谷雨摇头道：“大，白老师说的也对也不对。我往那几个杂志社投稿是因为他们给的稿费及时又充足，我之所以写那些文章，是因为这些杂志的读者喜欢这样的文章，客户是上帝。”
    马喊水摇了摇头，觉得谷雨说的话超过了自己的理解能力，有心多说几句，但是却不知道怎么说。
    连那么有学问的白老师都不知道谷雨做的对不对，他这个没文化的更不知道怎么说了。
    唯独有点奇怪，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儿子上完小学就不上了，哪来的本事写这些东西？
    难道我儿子真是个天才？
    那我是不是耽误他了？
    ……
    不提马喊水心里纠结，谷雨开始带着马喊水去镇上寻找开饭店的店面，同时和尕娃、水旺商议之后，安排他们去不同的饭店打杂。
    谷雨叮嘱他们：‘在饭店里打工，肯定会被人呼来喊去，受不少气，甚至有喝醉酒的打打骂骂的，这个时候你们忍着点，因为我们不是去打工的，是去侦查敌情的，这气能受得了，你们以后就能当老板。’
    水旺和尕娃从小听谷雨的，这段时间谷雨没少打他们疯玩，如今有了肉眼可见的前途，小胸脯当即拍的当当响：“没问题，我们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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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晚上，谷雨就把大家伙叫过来，一遍又一遍的讲解清炖土鸡的做法，还让他们动手试验。
    然后一起开诸葛亮会，商讨开店会遇到什么问题，这些问题又咋解决。
    过了一个月，几个人都快出师了，谷雨便去了镇上寻找合适的店面，很快找到一个正准备转让的饭馆。
    这家饭馆位置、环境都不错，地面也宽敞，连厨房算一起差不多一百平米，外边有七八张桌子。
    谷雨三下五除二谈了一个最低价，然后带着水旺和尕娃装修了一番之后，就和马德福一起去镇上工商所办手续去了。
    其实他去也能顺利的办下来，但马德福是公职人员，注定要和当地的同行多打交道，多认识人，多结交人脉，既是为了以后的发展，也是为了能办成实在事。
    果然人家和马德福攀谈几句，不但办的顺利，还愿意到时候去捧场。
    剩下的拾掇、后勤、供货等方面的活谷雨处理的很快，有时候马喊水和马德福私下里商量，觉得马德宝完全不像个十四岁的娃，倒像个成年人。
    关键是一年多之前，这孩子还是一个不让人省心，不断挑破捣蛋的混小子，没想到来到吊庄之后变化那么大、
    马喊水说有时候都怀疑德宝是不是被人换魂了。
    马德福笑着说：“大，你这话是封建迷信，而且你敢在我妈面前说嘛？再说了，德宝经过那次逃跑未遂，转眼又去来了这里，男子汉突然懂事了，这不奇怪。”
    马喊水道：“不奇怪吗？”
    马德福道：“不奇怪，我听白老师说了，德宝还劝麦苗好好学习，将来上高中，考大学。”
    马喊水皱了一下眉头，让麦苗上大学，作为长辈他当然支持，可问题是麦苗要是上了大学，德宝岂不是配不上人家了？
    他脑子犯浑了吧。
    马德福笑着解释：“我倒觉得德宝越来越厉害了，麦苗要是不考上大学，说不定就配不上德宝了。”
    马喊水笑了。

 第491章 海吉土鸡

    很快良辰吉日到了，马喊水点燃了鞭炮，谷雨扯下遮着招牌的红绸子，露出“海吉土鸡”四个字，筹备已久的饭店终于开业了。
    谷雨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他们吊庄户是从海吉县过来的吊庄移民，将来要是做大了，就是一个很好的招牌。
    因为马喊水和马德福的好名声，再加上谷雨和镇上不少商户打好了招呼，所以过来祝贺的人很多，也很快有人来吃饭了。
    结果大家一尝。都纷纷赞不绝口。
    谷雨做的清炖土鸡，糅合了很多名家的优点，在手艺上有了更大的创新，是以口味绝美不已，人人吃的不亦乐乎。
    到了下午下班，马德福也主动邀请张树成和其他两个员工过来了。
    这是吊庄移民的开的饭店，代表意义很重，所以张树成肯定大力支持。
    大家高高兴兴的来到这里，坐下来之后，谷雨很快端上了一盆清炖土鸡，张树成尝了尝，顿时赞不绝口：“咦，这味道美滴很，美滴很，这生意绝对要火啊！德福，你这弟弟真是有才啊！”
    马德福笑着说道：“德宝从小聪明的很，他去县城尝了尝人家做的，回来之后琢磨了半个月，炖了十几个土鸡，就做出这样的美味了。”
    “嗯！咱们吊庄户，要的就是这种聪明劲，要的就是这种闯劲！”
    正说到这里，谷雨提了一箱啤酒过来了，笑着过来招呼：“哥，你们吃好喝好。”
    马德福点头，张树成却留下了谷雨，说道：“德宝，你今年才十四吧？都给个大人一样了。”
    “嘿嘿，可能是我长得快吧。”谷雨笑道。
    “你是怎么考虑在镇上开个饭店的？”
    谷雨道：“我查过了，咱们镇上的饭店水平一般，而且几个砖窑来大客户了，一般都去县城吃饭，镇上的领导想和大家聚聚餐，也选不到好地方，我就想把我们海吉的手艺带过来，弄得干净些，生意一定火。”
    张树成指了指正在做清扫工作的秀儿：“我看她工作起来很麻利，是不是培训过了。”
    谷雨点点头道：“虽然眼下海吉土鸡还只是一个我自己家开的店，但我采用的是流水线作业，精细化管理，责任分工到人，为的是将来做大了，能和外国的肯德基，福建的沙县小吃那样开一家家的分店，开到县城去，开到银川去，将来开到京城和魔都去，把我们吊庄的名声打出去！”
    “好！”张树成轻轻一拍桌子，赞道：“有志气！有气魄，年轻人好好干，我支持你！来，我敬你一杯。”
    谷雨谦虚道：“张主任，我还小，不会喝酒。”
    话刚说完，马喊水出现了，一敲谷雨的脑壳：“你个怂样子，张主任给你喝酒，你拿什么架子？今天许你喝。”
    众人一起大笑。
    谷雨顺势坐下，端低酒杯，和张树成喝了一杯。
    然后又活跃气氛，和众人有说有笑，一顿饭吃的美极了。
    今天的海吉土鸡店头天开业，结果一开张就宾客盈门，一直忙活到晚上八点才请静下来。
    等回到家里，马喊水直接一屁股坐下了。
    “累死额了。”马喊水难得的唉声叹气，但是叹的是喜气。
    “德宝忙前忙后的，他还没喊累，你个大男人叫啥累？”德宝妈嗔道。
    “大，咱们数数今天赚了多少钱，你马上就不累了。”
    清炖土鸡小份三块五，中份五块，大份六块五，他们今天接待了六十桌，每张桌子都翻了好几回台。
    最后一算，今天的总收入已经超过了三百块，抛去食材、房租、人工等必要的开支，开业第一天的纯利润已经突破了一百块！
    马喊水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咱们一天挣一百，一个月还不得三千多，一年小四万，比他们砖窑还赚钱啊！”
    谷雨道：“大，也不能这么算，今天是开业第一天，大家都来尝鲜，时间一长，就会到一个比较正常的数据，一天六七十元就不错了。”
    “那也很可观啊！”马喊水笑的合不拢嘴，也不觉得累了。
    平均一天六七十的话，一个月能挣两千呢，一年两万多，比谷雨写文章赚稿费还赚钱呢。
    “大，你也不要太高兴了，接下来咱们还有很多困难，我们得未雨绸缪，坚决杜绝开白条。否则咱们还没发起来就破产了。”
    “白条？”马喊水怔了怔。
    他当然知道什么是白条，但是谁会到他们饭店开白条啊？
    “当然是那些公职人员了。”谷雨摇摇头道：“他们仗着身份吃饭不给钱，写个白条湖弄人，咱们去清账他们就推三阻四，这种事情从一开始就必须阻止，否则咱们多大的家当都不够他们吃的。”
    马喊水点点头，又有点慌：‘那咱们不收白条，挣的钱又多，不会有事吧？’
    “没事，咱们正大光明的挣钱，怕个撒么！不过大，除了拒绝白条之外，咱们这材料也得选好的买，，决不能去买那些病鸡、”
    马喊水不高兴了：‘这还用你说，咱们马家从老一辈开始就不做亏心事。额虽然没做过买卖，也知道做买卖都得讲口碑，口碑坏了，买卖也就黄了。’
    “我大是大西北好汉子！”
    “滚！还敢笑话你老子了。”
    一家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谷雨顿了顿接着道：“大，我想着咱们要是生意好了，一天得消耗几十只鸡，更不用说什么蔬菜、什么面粉之类的，要我说咱们可以劝说咱们村养鸡，反正要么便宜别人，要么让自家人把钱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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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喊水点点头：“额也这么想，我明天就和你大有叔他们商量商量。额看能成。”
    ……
    因为海吉土鸡的招牌菜“清炖土鸡”做的味道非常美，完全符合当地人的口味，随着运货司机、镇上上班的公职人员的口口相传，名声很快传扬出去，有许多人专门过来品尝，一来二去，海吉土鸡的名声更响亮了，很快就成为玉泉营甚至全县最红火的餐厅，钞票如流水一般进入马喊水的钱包。
    因为太忙了，再加上德宝妈得照顾德花，尕娃妈又受过伤，所以马喊水经过考虑，让德宝妈和尕娃妈回家了，请来聪明能干的李水花过来帮忙。
    属于给水旺和尕娃交过底，只要他俩做得好，到时候去县城开分店，就让他俩去。
    这让二人斗志满满。

 第492章 真是大格局啊！

    海吉土鸡平均每天消耗土鸡六十只，一个月就是一千八百只，一年消耗的超过两万只。
    在这种局面下，自然需要大规模且有细水长流的收购土鸡。
    单单金滩村六十户人家，平均一家每年得养三百多只土鸡，这一听就不现实，所以必然要扩散到其他吊庄村。
    玉泉营现在有两千多人，六百多户，让每户养上三十只鸡就绰绰有余了。
    而且这土鸡也不是养一年，五六个月就长成个了，这么一平均，吊庄户的负担就小了。
    不过这是针对整个吊庄户的人，又有相应的政策支持，最好通过吊庄办来做统筹，这样海吉土鸡在税收方面也会有点优惠。
    谷雨和马喊水商议之后，又和马德福说了一下，于是马德福带着他去见张树成了，将这构思一说，张树成顿时高兴不已：‘德宝，前两天我还夸你是人才，现在你又给我出金点子了，这项针对吊庄户的收购举措，我们吊庄办自然要大力支持，你放心，在各个方面我都会支持你。’
    “张主任，主要是政策好，支持我这么做，但是我之所以要和你商议，可不只是为了那些优惠，更重要的是在我们收购土鸡的过程中，难免有吊庄户以次充好，或者强买强卖。”
    张树成虽然是***式的干部，一心为民，但是在人情世故方面也是极其精通的，所以他很快想好了应对办法。
    就这样，海吉土鸡解决了来源问题，越来越红火了。
    半年之后，水旺和尕娃都出师了，做的清炖土鸡已经有谷雨九分火候，按照计划，谷雨便退出海吉土鸡，购买了函授书本，开始有模有样的学习。
    他订购了两套书，一套是关于农业生物技术的，一套是计算机基础。
    马德福看了他的书籍，很是奇怪：“一套是农业生物技术，一套是计算机基础，这都不挨着嘛，你为啥选这两套书？”
    谷雨道：“现在吊庄户都养上鸡，开垦田地了，我就想用什么办法能让大家多养鸡，而且让这些鸡长得好长得快，还有咱们那些地应该咋施肥，那些树咋长大，我觉得这些农业生物技术的书籍能给个答桉，还有啊，这计算机是高科技，那米国的大统领不是说要建什么信息高速公路吗，将来肯定离不开计算机，说不定咱们都能用上。”
    说到这里，谷雨对马德福道：“哥，不管是为了咱吊庄的百姓，还是为了你将来更好的跟随张主任的脚步，我觉得你应该考虑报个函授文凭了，不是有句话嘛，干部都提倡专业化，提倡学历化，你现在只顾着忙眼前事，将来总要追求进步吧。”
    马喊水本来在旁边听他兄弟俩聊天，听到这里问道：“德宝，啥意思？你的意思是德宝要当官坐办公室，还得要更高的文凭？”
    “是啊，官场上可不能只闷头做事，也得看各方面的表现，就算张主任以后高升了，想提拔你，组织上看到你的他是能干，也得看你的学历，不然人家大学生凭什么要当官？”
    马喊水一听，觉得有道理，不由得赞道：“行啊，德宝，你越来越有出息了，当初该让你去上学好了。”
    “你别感叹，当初要是我去上学，现在也只是上初中，我哥只会跟在你后面闷闷干活，来吊庄也想不起清炖土鸡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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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是你哥有官相，哪像你一天到晚闲不住，光想着折腾。”马喊水本能的维护听话的老大马德福。
    谷雨嘿嘿笑了两下，没有回应，而是对马德福道：“哥，我说的是真心话，多学习多看书不只是提高你的文凭，让你方便当官，最大的好处，还是让你想着怎么帮着吊庄户的百姓找到可以赚钱的行业，而不是只是被人推着走。”
    一句话说到马德福心里去了。
    他当然也想着当官，但在张树成的影响下，他现在全身心的想让吊庄户们脱贫致富。
    于是便道：“德宝，你说得对，额以后要好好学习。那你觉得我学哪方面？”
    “对嘛！你是吊庄办的工作人员，肯定要好好学习的。至于你要学哪方面？”谷雨沉思片刻：“农业方面由我想办法，工业方面咱们也投资不起，我觉得将来咱们玉泉营也好，还是这一带地区也好，地处贺兰山东麓，以前能养活西夏国，土地十分肥沃，一定适合种植经济作物，而你到时候作为地方官员，招商引资，产品推介很重要，那你就学市场营销、工商管理之类的。”
    一席话说得马德福连连点头，觉得自己这个弟弟虽然只有十四五岁，也没有出过远门，就凭看的有限的书籍报刊，居然能有这么深的见识，这真是一个天才。
    听他的肯定没错。
    于是接下来马德福也订购了函授书籍，当张树成询问的时候，马德福将谷雨的话说给张树成听，张树成连连点头：“德福，你这个弟弟德宝真是了不起，看的东西远，还能付出行动，我看他将来绝对不可限量。”
    马德福道：“我有时候也想，他脑袋里到底装的是啥，怎么说出的话，不像个娃娃说的。”
    “这世间，总有各种人才嘛！对了，德宝学习农业生物技术，他想干啥吗？”
    “德宝说，他想搞蚯引养鸡。”马德福一脸怪异的说道。
    “蚯引养鸡？”张树成问道。
    “是，额在农校的时候，听过蚯引养鸡的办法！每家每户挖一块蚯引田，既能养鸡，还能用蚯引粪肥田，改善戈壁滩的土质，一举两得。这个事本来是我在和德宝闲谈的时候聊得，没想到他有了兴趣，专门订购了相关专业的书籍，说是要自己先按照科学技术操弄一下，如果能成，他就想着推广到整个玉泉营。”
    张树成动容了：“他真的这么想？这觉悟很高啊！”
    马德福道：“是，额大听了之后也这么夸他，结果他说，他不光自己要走出一个金光大道，还要先富带后富，这才是波澜壮阔的人生！”
    张树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觉悟，这大格局！比很多干部还要强啊，关键是人家还付诸行动，这一个才十四五岁的娃娃，居然有这么高深的想法真是了不起啊。

 第493章 成精了

    张树成道：“德福，德宝这种大格局，大志气的行为，吊庄办一定会大力支持，你给他说，需要我们吊庄办提供什么帮助，尽管提，要地给地，要钱我可以从经费中挤出来一些。”
    “对了德福，你既然听你农校的老师说过相关内容，那那你们学校有么有老师是搞这方面研究的？能不能请他过来帮忙，省的的吧一个人闭着眼睛钻研，这要是成功了，咱们可以帮他大估摸推广。
    马德福摇头道：“还真没有。而且德宝口气大得很，说他想研究什么，就一定研究成功呢，我当时也想说给他帮助，他说他不是科学家，也不是技术员，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娃娃，还不知道会不会成功，所以就不先麻烦吊庄办了，他想着等第一步试验成功了，在向吊庄办提起申请推广。”
    张树成点头道：“你弟弟真是……”
    他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两人。
    谷雨之所以选择进行蚯引养鸡的项目研究，是因为他穿越之前研究过相关资料，他知道玉泉营所在地的永宁县，拥有全国最大的专业化蚯引养殖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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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明这一带的地质条件相当适合养蚯引。
    所以来之前他在网上下载了很多研究资料，花了半个小时全部记下来了。
    蚯引挖穴松土、分解有机物，为土壤微生物生长繁殖创造良好条件，在土壤改良、消除公害、保护生态环境方面，在物质循环、生物多样性等方面发挥着特殊作用。
    同时由于蚯引蛋白质含量高，所以可以作为高蛋白食物和饲料。
    但实际上，蚯引是多种寄生虫的中间宿主和传播者，能把楔形变态绦虫、足管交合线虫、环毛细线虫、异刺线虫等传播给鸡，使鸡体质衰退，生产力下降
    要想用蚯引喂鸡，应该是将收集到的鲜活蚯引，用清净水漂洗干净以后，加热煮沸5－7分钟，即可有效杀死蚯引体内、体外的寄生虫。将洗煮后的蚯引切成小段，添加到饲料中混合喂鸡，可以节省饲料，同时对生长增重也有很大帮助。
    现在金滩村已经通电了，也赚了机井，水源不是问题。对于吊庄户而言，养鸡也不需要造多大的蚯引田，普通人家只弄个二三十平方就行了，而且技术难度不高，投入也不大。
    关键是技术推广开来，对于地质的改善、树木的成长，以及土鸡的肉质都有极大地催进作用。
    “德宝，你又在忙活啥呢？”
    谷雨通过吊庄办，在金滩村整了一个小院，整了一块梯田，雇了人一天到晚忙个不停，李大干着活忍不住问道。
    “我打算搞个蚯引养殖试验田。”谷雨一边干活一边回答。
    “你说啥？养蚯引的？德宝，你还专门养蚯引？你这是又要犯什……闹什么新花样了？”
    李大有习惯说怪话。
    而且在他的认知里，蚯引有什么用？就算有用，干嘛不直接去地里挖？
    这个德宝自从来到吊庄，就和换了个人似的，一下子就赚到钱了，整个玉泉营都说他脑子灵。
    现在看来，是脑子不安分，光想整些有的没的。
    好好地海吉土鸡做的多好？
    再干几年，等他们再大大，就可以去县城，去银川开店了。
    他非得把活交给水旺和尕娃，跑回来搞什么蚯引。
    你要是农业专家我还信，可你就是一个小学文化，十四五岁的娃娃，整天瞎琢磨啥啊？
    这是脑袋进了水了吧？
    “李大有，你说话啥？蚯引都不知道？那叫地龙，老辈的人都知道能当药材！”德宝妈给谷雨撑腰。
    马拴闷在一旁边干活边说：“德宝想养蚯引当药材卖给药材公司？？”
    作为村里有数的能人，马拴闷见识还是有的。
    “我是根据书本里的知识做些研究，我研究这些蚯引，是为了让地里多长粮食，让家养的鸡多长肉，多下蛋。”谷雨笑嘻嘻的解释道。
    农村就这样，无论干什么事都有人质疑，都有人说风凉话。
    你说他们有意也好，无意也好，总之本能的不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
    其实也不怪他们，因为他们几千年来，上当受骗的次数太多了。
    果然李大有第一个不信：“你胡吹牛吧，要是弄点蚯引就能多打粮食，咋没见别人搞？鸡倒是喜欢吃这东西，但是也难寻的很，没人愿意下这个力气！”
    “就是不好弄我才要搞试验吗，等我养的多了，咱们养的鸡就是最纯种的土鸡。”
    “哎呀，还是咱们德宝想的多，想的深，别人都养牛，养羊，养鸡，就是没听过养蚯引的，德宝，我知道你是想着给海吉土鸡的鸡源想办法，那干脆直接钻研养鸡不就行了，你这么聪明，还不是三下五除二，胜过大专家嘛！”
    看着李大有一边干活一边讽刺东家，德宝妈不乐意了，当即反驳道：“你好意思说你李大有！你养鸡再怎么养？你又不花钱买饲料，也不舍得喂粮食，现在额娃想出用蚯引养鸡的办法，你还叨叨个没完了！你家是和钱有仇啊咋地？”
    德宝妈也是聪明利索的农村妇女，一句话说的爱说怪话的李大有直缩脖子。
    连李大有都缩了，其他五蹲、拴闷等人就更不敢多说了。
    最后辈分最小的李杨三笑嘻嘻的说道：“老板说啥就是傻，反正咱干活德宝给钱，咱卖力气就行了！”
    “对，就是个这！”大家伙连忙应和，开始闷头干起活来。
    德宝妈虽然护着谷雨，但其实心里还是没底，私下里问道：“德宝，咱这个蚯引养鸡到底怎么弄得？是不是真的管用？”
    谷雨笑着道：“妈，管用是肯定管用的，妈我给你说，我是按照科学教材认真研究琢磨的，估计咱们区农科院的条件都未必比得过我。”谷雨给德宝妈安定心丸。
    德宝妈听儿子这么说，心里很高兴，笑着道：“我娃就是有志气！妈相信你。”
    就这样，谷雨的试验田小院很快修好了，这里有连通机井的水渠，谷雨又收购了相关的粪便、麦秸，很快大张旗鼓的搞起了研究。
    他的这番举动，几乎轰动了半个县，都说玉泉营吊庄户里面，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娃娃成精了，小学文化就敢往杂志社投稿写文章赚稿费，一年时间就给家里盖上了砖瓦房，然后开了镇上最红火的饭店，现在为了帮助吊庄户养鸡，自掏腰包搞起了蚯引养殖。
    虽说没几个人相信蚯引养鸡，但不少人都慕名参观。
    偏偏谷雨附身马德宝之后，不但长得更高，而且更帅，比他那个哥哥马德福都帅。
    过来参观的人群当中，有不少十六七岁的花季少女，还主动给谷雨送水写信。
    德宝妈看的心里暗乐，却又觉得儿子不能辜负了麦苗。

 第494章 蚯蚓养殖

    玉泉营的地质非常适合蚯引的成长，仅仅几天就显现端倪。
    一个个的能吃能长，就像《萌鸡小队》里的蚯引舞蹈家那么有精神，按照粗略估计，只需要过上俩月就能成熟开始繁殖，三个月以后就能尝试蚯引养鸡了。
    而且到时候蚯引粪也攒的差不多了，还可以同期进行蚯引粪肥田的实验。
    眼看七月份就要到了，今年是麦苗参加中考，从麦苗的书信里知道，他现在学习成绩很不错，很有把握考上海吉县的重点高中。
    看到有小姑娘常来看谷雨，德宝妈也知道麦苗今年要考高中，便对谷雨道：“麦苗考试完，应该有段日子空闲了，你可以回去看看麦苗嘛。”
    谷雨也知道中考完到九月份这段时间，麦苗有大把的空闲时间，他现在又不用去店里，应该回去陪陪麦苗。
    但是考虑到蚯引养殖的重要性，他想了想还是狠下心来决定不回去了。
    不过他给麦苗写了一封信，详细的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麦苗知道谷雨在做大事，心里十分慰藉，别回信安慰谷雨。
    没想到过了几天，麦苗来玉泉营了。
    和她一起的还有白崇礼。
    他过来倒不是参加吊庄移民，而是暑假期间，没什么大事，便和教委的打了一声招呼，带着麦苗来玉泉营了。
    算是走亲访友，也算带着麦苗见见世面。
    马德福看见白崇礼，顿时乐坏了，赶紧带着他俩来到海吉土鸡，马喊水亲自作陪，先美美的吃了一顿清炖土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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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喊水道：“这是德宝研究出来的手艺，你们可得好好尝尝。”
    麦苗在哪里笑嘻嘻，低头吃饭，白崇礼问道：“听说德宝现在搞什么蚯引养鸡？”
    马喊水道：“是啊，这两年德宝和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多捣蛋调皮啊，自从来到玉泉营，彻底换样子了，现在搞什么蚯引养殖，说是要搞什么农业生态结合，都是他掏的钱干的，额也不懂，额也不问。”
    白崇礼道：“他要是按照科学的法子办，那一定能成功，我下午去看看。”
    马喊水秒懂：“没问题，让尕娃送你们攻去。”
    当麦苗看到谷雨的时候，谷雨正在写实验日志。
    他写的一笔一画，刚劲有力，人站在田边，阳光照在脸上，浓缩在他聚精会神的神态当中，宛若大理石凋像一般。
    感觉到有人过来，谷雨回头一看，惊喜不已：“麦苗，你咋来了？怎么没提前给我说？”
    “炸？我不能来？”
    “要是知道你来，我去接你啊。”
    “不用你接，我也能来。”
    麦苗笑着来到谷雨身边，看着他手里的日志。
    谷雨把日记递过去，说道；“这是我每天的记录，虽然没有和其他地方的对比，但是效果显而易见。时间到了，下一阶段就能进行了。”
    麦苗看着谷雨的日志，一页一页的翻过去，看着上面记录的密密麻麻，心里感慨不已：“你学这些，吃了不少苦吧？”
    “几乎能看见成就了，这算啥苦吗！对了，你中考考的咋样？”
    麦苗一扬脖子：‘当然没问题了！’
    “我就知道麦苗聪明！肯定能考上县一中。”
    “那是！”麦苗骄傲的背起了手，围着谷雨转了一圈：“你不在镇上做土鸡，把店面能得跟红火，干嘛非要干这个蚯引养殖？”
    “因为我是好男啊！好女上高中，好男也得加油啊！”
    “油嘴滑舌！”麦苗莞尔一笑。
    谷雨一拉麦苗的手：‘我带你看看我最近写的论文。’
    这是两人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之后，第一次手拉手，麦苗就像被过电了一样，小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迷迷湖湖的跟着他进了屋子，看到谷雨递过来一沓信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文字，不由得问道：“这是啥？”
    “关于蚯引养殖的论文，已经写了第一部分。”谷雨毫不客气的将二十年后的论文抄出来，在女朋友面前显摆是自己写的，心里毫无压力。
    麦苗没见过论文，但是她本能的感觉到这篇论文无论是文句还是字词，亦或是逻辑性都非常棒。
    “德宝，你真厉害！”
    她忍不住赞道。
    同时心里的学习动力更足了。
    ……
    麦苗在金滩村水花家住了几天，就和白崇礼回去了，走的时候带着满满的幸福和坚定地人生目标，“我一定好好学习，考上宁夏大学，这样我就能追上德宝的步伐了。”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月过去，蚯引已经成熟开始繁殖了。
    下一阶段的实验也顺势开启，谷雨在院子里养了一些鸡，把成熟的蚯引加工好混在其它食物里喂鸡，然后把蚯引粪倒在附近的试验田里，测试蚯引粪对土壤的改良作用。
    玉米和小麦生长需要合适的季节还有时间，暂时还看不出效果来，不过那些小鸡崽子，长得可比村里其它人家养的鸡好多了。
    不仅肉长得比其它人家养的鸡多，下的蛋也多，而且看起来格外精神，蚯引喂鸡的效果堪称显着。
    村民们也发现了不同，以前他们对谷雨养蚯引很不理解，更没人愿意学；但是如今，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每天都有人来他这里转悠，琢磨着这活儿到底难不难，我能不能学会，要是可以的话，好多人都想试一试。
    “这就是用蚯引养的鸡？看起来确实比普通鸡大不少，但是这安全性还有味道有保障没有？”张树成专门过来考察。
    “安全性没问题，我第一时间拿着几只鸡去了区农科院做了检查，并未发现有害物质或者病害，使用安全性是有保障的。”谷雨一边说着，一边地上了农科院的检测报告。
    “好！德宝！你真是厉害啊！这样的事情都能被你解决。那味道怎么样？”张树成问道。
    “嘿嘿，张主任，我正等着你问这个问题呢，我这几天不光拿着鸡去做检验，还拿着鸡做了几道菜，今天知道你来，专门做了清炖土鸡，正要请你尝尝。”
    “好，那是一定要尝的。”
    张树成点点头。
    于是众人进了小院的屋里，此时酒菜已经摆好了，大家坐下后，张树成尝了一口鸡肉，不由得满意的连连点赞：“鸡肉更嫩，也更香！德宝，你真了不起啊，你一个十四五岁的娃娃，做了科学家该做的事情！居然用蚯引培育出更好吃的土鸡，真让人佩服的不得了啊。”
    谷雨笑道：“张主任，我的这项研究可不止这些呢，蚯引用在小麦种植上，收获也很巨大。”
    “哦？真的吗？”张树成顿时动容。
    宁夏是西北地区，工商业不发达，农业是重中之重，哟其实吊庄户的农业，那更是第一等的要事。
    若是这蚯引对农业生产有促进作用，那可比养鸡重要的多啊！

 第495章 投稿

    谷雨带着张树成来到小院的一角，伸手指向一小片地的试验田。
    现在麦收已经过去了，谷雨种的是玉米。
    还有一部分花生。
    其实长期以来宁夏被认为不适合花生种植，历史上也只有零星的花生种植记载，而且产量仅达到全国平均水平的一半。
    但是从眼前的玉米和花生的长势来看，非常的茂盛。
    花生没有对比参照，但玉米却是比墙外地里长得更好。
    “添加了蚯引粪之后，试验田的玉米苗苗平均比对照组的高了百分之十，这是因为蚯引粪富含细菌、放线菌和真菌。”谷雨给张树成介绍道：“这些微生物不仅使复杂物质矿化为植物易于吸收的有效物质，而且还合成一系列有生物活性的物质，有利于农作物增产。”
    “同时蚯引粪具有很好的孔性、通气性、排水性和高的持水量；微小的颗粒状还能帮助增进土壤与空气尽可能地接触，因为它们同土壤混合后使土壤不再板结和坚硬，对改善盐碱地和戈壁滩有很大帮助。”
    “蚯引粪养分全面，具有单一使用绝不烧根的特点，是各类花卉最理想的肥料，其实从经济效益上来讲，把蚯引粪卖给花卉养殖基地更为划算，不过咱们的国家经济实力还没有发展道那一步，银川太小，花卉需求量不大，至少得十年以后才能考虑。”
    张树成笑道：“德宝对经济的判断很有前瞻性啊。不过这已经很好了，民以食为天，不管什么时候，吃饱饭才是第一位的，眼下还是先把戈壁滩的土地改造好，至于开展花卉种植，我想以后有机会的。”
    这话当然对，吊庄户们现在肯定要以种粮食为主，其他为辅。
    谷雨接着道：“这个我也知道，我考虑咱们玉泉营基本解决温饱问题之后，将来肯定要发展经济作物，不管什么经济作物，蚯引粪都是最好的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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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宝我看你心里很有一张蓝图啊，你是不是想把蚯引养殖项目推广出去？”张树成又问道。
    “那肯定得推广啊，等这些鸡长大了，咱们店就可以扩大到县里去了。”马喊水比张树成还要着急。
    本来他是个人精，很注意在领导面前给两个孩子竖立形象，但是一想到自家的店面，要是再用了自家娃培养出来的更好的鸡，让味道再上一个档次，那生意肯定会更好。
    他早就想好了，要是在开分店，就让尕娃在镇上经营，让水旺拿着海吉土鸡的牌子去县城开去。
    谷雨看了马喊水一眼，没有附和他，而是认真的说：“张主任，咱们推广是可以推广的，但是为了咱吊庄移民着想，先做几个试点推广，我把他们教会了，等他们也成功了，再继续扩大不迟。”
    老百姓虽然生存能力强大，但是在这方面没经验，没技术，容易瞎干，有他盯着指导，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张树成点点头，他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员，所以也不催促，转头对马德福道：“德福，这是就交给你了，你们兄弟俩强强联手，兄弟同性，其利断金。”
    “好，主任。”马德福点点头。
    方法他想好了，先在金滩村推广，然后以吊庄办的名义组织人学习，谁考试过了谁养。
    张树成拍拍谷雨的肩膀：“德宝，你是咱吊庄户的明星典型，你还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说。”
    谷雨想了想道：“张主任，额还真的有个需求。”
    “你说。”
    “我研究蚯引养殖有好几个月了，也有些心得，所以写了两篇论文想发表，但是我才十四五，所以我想用我哥的名义发表。”
    张树成看了看马德福，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便点头同意了。
    等张树成离开之后，马德福问谷雨：“德宝，你为什么一定要用我的名义发表论文？”
    谷雨道：“一方面让你深度参与这项工作，为你以后的发展夯实基础，另一方面乃是农校出来的学生，具体工作中研究出这样的论文，符合现实逻辑。”
    马德福摇摇头道：“你还知道你这番动作，不符合现实逻辑啊？”
    谷雨不以为然摆手道：“写论文，发表论文需要现实逻辑，但现实不需要逻辑，我有本事，还想把这套本事传给大家，那是我乐意。”
    马德福直接无语了。
    ……
    《宁夏农林科技》杂志社位于自治区首府，是省农林科学院主办的一本省级期刊杂志。
    杂志每两个月发行一次，主要刊登节水农业、生物技术、农林经济管理、农业灾害防御、林木培育、作物栽培等农业方面的论文。
    其中侧重适合在自治区开展的农业项目，接受自治区内外外研究机构及个人研究者的投稿。
    当然，宁夏在全国内经济比较落后，在农业技术方面的投入资金不多，开展农业技术研究的机构和从业人员也少，所以几乎每期都要为合格的稿件而头疼。
    要不然早就和其他省份的期刊一样，改成月刊了。
    现在距离下一期定稿还有两星期时间，但杂志社依旧没有收集到足够的合格稿件，《宁夏农林科技》杂志主编王永江又开始头疼了。
    “小丽，你去看看信箱里还有稿子没？要是还没有，那就只能让老曹、老何他们写几篇出来了。”王永江催促着杂志编辑王丽。
    “好的。”王丽跑着去了。
    “哎。”王永江继续发愁。
    对于一份农业科技期刊来说，最缺的是什么，经费啊！
    要是等刊登有质量的论文，找到合适的切入点，既可以帮助老百姓脱贫致富，又能在省里露脸，要是得到了表彰，杂志社的经费就不成问题了。
    那么杂志社就有希望由双月刊变成月刊，他王永江也算对得起《宁夏农林科技》的列祖列宗了。
    正琢磨着呢，王丽拿回来一批稿件，和王永江一起审稿。
    王丽负责初审，确定论文行文符不符合规范，有没有明显的漏洞；王永江则从专业角度进行复审，确定论文有没有价值。
    俩人边看边聊，在评审过程中，王永江还不时点评几句，既是给王丽解释自己拒稿或者录用的原因，也是借机给她上课。
    和往常一样，今天收到的稿件数量不多，没过多久，就快看完了，让王永江感到遗憾的是，稿件的质量依旧不高，看样子只能想着找农科院的几位研究员帮忙写几篇文章，好填补上版面的空缺了。
    “主编，这篇文章看着挺不错的，就是投稿人的身份有点问题，不是高校，也不是研究机构的！到底该怎么处理？”
    “哦，拿过来我看看！”王永江伸手要过论文，一看标题——《蚯引低成本规模化养殖技术研究》。
    再看作者栏——海吉县玉泉营吊庄办公室马德福。

 第496章 领导考察

    赵永江对王丽的能力还是信得过的，听到她如此赞赏这篇文章自然重视起来，结果后飞快地看了起来。
    其实谷雨的论文基本上参考的后世期刊论文，结合自己的亲身实践，经得住时间和专业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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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文并不长，赵永江很快就看完了，并击掌赞道，“确实是好文章，逻辑清晰、数据详实、配图也不错，质量非常高！更难得的是，他有小规模推广的数据展示，这就证明蚯引养殖，不只让土鸡长得更好，还能让农作物长得更好，这正是咱们需要的文章啊！”
    有细节、有数据，实验过程严密，推广后的效果清晰，要是谷雨写得都是真的话，那么这种技术就能立刻拿来进行推广应用。
    “关键是，这篇论文是吊庄办的写的，很有现实意义。”
    吊庄移民是一个很大的工程，全区高度重视，也非常看重老百姓的各项现实难题，比如温饱、比如就业。
    要让吊庄户迅速脱贫脱贫致富，最迫切需要的可不是那些还在实验室里进行验证的项目。
    现在谷雨已经完成了小规模推广的环节，可以直接拿来应用了。
    大规模推广太浪费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谁也不愿意浪费，要是等着大规模推广再来发表文章，黄花菜都凉了。
    “我给咱们农科院的徐研究员打个电话，让他过来看看稿子，要是技术上没有问题的话，就发表在下一期上吧！”赵永江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他虽然是农业专家，却不太了解蚯引养殖，所以只能从格式、逻辑等方面来分析这篇文章，专业上的事情还得让审稿人帮忙。
    好在宁夏农科院有进行农业生物科学研究的专家，徐勇就是这方面的专家，让他来审稿就再合适不过了。
    徐勇认真地研究了一番后感慨道：“蚯引养殖有很强的经济效益，既能促进家禽成长，蚯引粪也能让农作物高产，对这个研究我也向上面打过报告，一直未获批准，没想到被基层的同志给研究出来了。”
    “这样的技术真是生逢其时，对于促进全区农业生产有很大的帮助啊！”徐勇对谷雨的文章也是赞不绝口，“这篇文章不仅没问题，而且质量还非常高，说实话发在《宁夏农林科技》上甚至有点可惜了，配得上更好的杂志。”
    “我说老徐，你可是咱农科院的，不能吃里扒外！”赵永江赶紧把文章抢了过去，我让你来是帮忙审稿的，你把文章推荐给其它期刊算咋回事？
    再说了，全区哪有比我们《宁夏农林科技》更权威的？
    “我就这么一说，你要是发的话，下一期给个封面文章吧！”徐勇笑道。
    “那是肯定的，我不光准备让他上封面，还计划推荐给区农业厅，好歹我也在里面当了个顾问，怎么也得做点工作不是？”赵永江说道。
    自治区为了解决吊庄户的吃饭赚钱问题，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和办法，来实施这一目标，各个部门都得拿出切实手段，帮助吊庄户们早日翻身，这一切可不只是当地县政府的工作。
    吊庄户的温饱问题就是吊庄户的粮食问题，自然是区农业厅当前的重要课题，所以邀请了区内着名农学专家担任顾问，发挥大家的才智，赵永江身为农林科学院的农学教授，自然名列其中。
    一旦项目获得农业厅的认可，省里面就会进行表彰，并且下发专门的资金进行推广，这对项目所有人可是有很大好处的。
    “对了，这个马德福是那个学校农学院的学生？我怎么没听说过啊？”徐勇好奇起来，他是天南省首屈一指的农学专家专家，省里面那些人在这一领域有研究，他基本都清楚，但想了半天，对马德福这个名字还是没啥印象。
    “应该不是我们学校的，不然我肯定听过！对了，他的单位地址写的是海吉县玉泉营吊庄办公室。”
    “哦，玉泉营就在银川郊区，有人把试验基地搬到哪里也知道，不过要是实验基地的话，也该把自己的单位名字写上啊，难不成是吊庄办公室的人自己琢磨的？”徐勇就更迷湖了。
    “你这个专家都这么肯定了，这项技术，值得省里大力推广啊！我先给他写封回信，然后就去找省里汇报！”赵永江表示道。
    说完，他也不顾不得和徐勇聊别的，马上拿起笔给马德福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回信，告诉他论文被录用，并且自己还会把他的成果推荐给农业厅的好消息。
    紧接着赵永江找到了农业厅负责吊庄的种植业管理处处长刘大年，“刘处长，这篇文章你可得好好看看！”
    刘大年热情招待了赵永江，给他泡了一杯茶之后才开始翻看论文：“我对赵教授的项目是望眼欲穿啊。”
    吊庄工作一直是区里重点工程，关系着上百万海西固居民的生存问题，农业厅自然要担负起解决吊庄居民温饱的责任，在这方面要是有成绩，升职指日可待。
    “刘处，蚯引养殖投资小，见效快，收益高，具有极好的经济效益，无论是小麦还是玉米，都有很强的增产效果，所以这项技术很值得推广。！”
    “那么，这篇文章里的内容验证过了么？”看完之后，刘大年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咱们农科院的农业生物专家徐勇教授很认同这篇文章，他们之前就想申请研究这个项目，可惜一直未予批准，不过这篇论文是玉泉营吊庄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写的，玉泉营距离银川不远，随时可以去调查。毕竟蚯引粪增产农作物验证需要的时间较长，还没来得及开始，不过从理论上而言，这篇文章里讲的技术也是很合理的！”
    “好好好！”刘大年高兴地连连拍手，“这才是真正能给吊庄户带来切实好处的好项目啊！”
    刘大年需要的是什么，当然是立竿见影的技术，而且马上就要种植冬小麦了，要是这项技术能迅速推广，明年麦收就能看到效果，也就是说能迅速见到成果。
    要是做得出彩，自己马上就能在区里的领导面前大大露一把脸，那还用得着为自己的前途发愁么？
    又问了几个关键性的问题，赵永江一一作了答复，令刘大年十分高兴，当即表态：“赵教授，既然玉泉营离我们不远，那我们抽个时间，一起去看看吧。”
    说着，刘大年便拿起电话，给海吉县负责吊庄工作的杨副县长打了过去。
    杨副县长也刚收到张树成的相关报告，一听省厅的刘处长的电话，便笑着道：“这件事我知道，这个马德福是吊庄办的工作人员，农校毕业，一毕业就分配到吊庄办了，工作很踏实，不过他工作忙，这个试验主要是他弟弟完成的，他弟弟也是吊庄居民，不过还没成年，然后以他的名义发表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刘大年理解。
    吊庄办嘛，手头的事肯定又多又杂，哪有时间搞什么试验研究，不过这马德福既然是农校毕业，本身底子还是有的，便指导他弟弟来进行试验。
    兄弟情深，其利断金嘛！
    “论文我看过了，非常不错，《宁夏农林科技》的赵主编决定用它作为下一期的封面文章，我想这几天就去玉泉营看看，到时候还要劳烦你们帮忙带路啊！”刘大年笑呵呵说道。
    能得到上级部门的支持，杨副县长当然说好：“都是刘处你们领导的好，我们才能做出一点儿微不足道的成绩！非常欢迎毕处能来海吉县玉泉营吊庄办考察，我一定做好全力做好配合工作。”
    杨副县长接完电话之后，想了想，便让秘书通知了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麻青云、一击水利局、农业局和扶贫办的相关领导。
    然后杨副县长再向县委、县政府做出汇报之后，便在约定的时间带着人马赶往玉泉营了。
    当然，肯定也会通知张树成的。
    于是，谷雨也就知道了。

 第497章 大力推广

    体制之内藏龙卧虎，张树成虽然一心为民，但在接待领导方面也是个中老手，做了充足的安排，把接待场面搞的既隆重，也不显得花太多的钱，充分体现了基层干部的办事能力。
    杨副县长带着众人提前来了一天，和张树成做了沟通，又和马德福、谷雨聊了许久。
    第二天接待了银川来的刘大年一行，一番商业互吹之后，大家来到吊庄办，先由张树成做了汇报。
    刘大年对这个项目挺关心的，只是在吊庄办稍微停了一会儿，就直接去了金滩村。
    看到车队过来，马喊水一挥手，村民们求挥舞着彩旗、举着横幅欢迎刘大年一行的到来。
    “刘处长，金滩村到了！”杨副县长对刘大年说道。
    “好的，好的。”
    刘大年和杨副县长一边招手示意，一边向村民们走过去，到了跟前，杨副县长笑着向他介绍，“刘处长，这就是今天的男主角马德宝了，你别看他还不到十八岁，但蚯引养殖项目就是他一手做起来的。”
    “毕处长您好！一路辛苦了，欢迎来金滩村考察工作！”谷雨连忙伸出双手和人家握手。
    “这位是咱们自治区农林科学院的赵永江赵教授。”
    “赵教授您好，我读过您《草方格沙障治理流动沙漠》的论文，受益匪浅。”
    “不会吧，你才多大？居然还看过我的论文？”赵永江乐了。
    这篇论文是他近年来的得意之作，还获得了很大的荣誉，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居然看过这篇文章，这让他既骄傲又惊讶。
    “赵教授，我虽然年纪小，但是既然是吊庄户，就一直在考虑为我们吊庄户脱贫致富的法子，抵抗沙尘暴肯定是要做到的，所以我订阅了相关期刊杂志，也阅读了您的论文。”
    你一个未成年少年，居然考虑的这么高这么远？
    难不成这是一个……
    天才？
    “那你这蚯引养殖是怎么考虑的？”赵永江问道。
    “是这样的，我家开了一个饭店，主菜是海吉名菜清炖土鸡，生意很红火，为了让鸡肉更细嫩，更柔滑，我们一直想着怎么做，可巧我哥是农校毕业的，又在吊庄办工作，在各位领导的张主任的教导下站得高看得远，提点了我几句，这就有了蚯引养鸡这一点……”
    赵永江和刘大年等人边听边走，虽然他们觉得这件事儿怎么听怎么感觉不靠谱，可在逻辑上却找不出毛病来。
    都说老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被逼的一点的份上都会自己琢磨解决问题。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老百姓太年轻了，总让人有一种不合实际的感觉。
    进了那个试验田的小院，德宝妈和尕娃妈正在给蚯引田洒水呢，周围一群正在学习的农民。
    “小马啊，你给我们介绍一下蚯引养殖具体情况吧。”杨副县长看了刘大年一眼，开口道。
    谷雨点头道：“蚯引养殖最早源于医药界，在《本草纲目》中就记载了蚯引入药的方法；进入现代以后，医药学家发现从蚯引中提取的提取‘引激酶’对心脏病和脑猝死有非常好的疗效，于是就开始研究人工养殖蚯引。”
    “我国从七八十年年代开始变进行了人工养殖蚯引的尝试，然后慢慢从医药学界扩大到农学领域。”
    “在农学方面，主要关注的是两点：蚯引饲料和蚯引粪对土壤的增肥以及改善土壤作用。”
    “蚯引可以在加工后成为鸡鸭等常见经济动物的饲料，而蚯引粪的功效就更明显了，石力同志于1981年5月5日在《北京日报》发表署名文章，称蚯引粪为‘有机肥之王’。”
    谷雨侃侃而谈，一点也不怯场。
    而且他说的言之有物，既有权威背书，又符合实际，虽然他脸上几乎写着“我还小”三个字，但刘大年和赵永江也彻底摆脱了疑惑。
    赵永江又问了几个问题，谷雨也回答的很流利。
    到了这一步，他也相信了谷雨的真本事。
    一旁的刘大年趁机做出总结：“自古英雄出少年，看来小马是真下功夫了。”
    谷雨笑了笑，让德宝妈抓了两只鸡过来，“你们看，这两只就是把蚯引添加到常规饲料里喂养的土鸡，比一般的鸡要长得快，下蛋也多！”
    然后又带他们到试验田旁边，看了使用蚯引粪增肥和改良土壤种出来的庄稼，和普通方法种出来的庄稼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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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位领导，这是对比数据！”
    试验记录早就准备好了，让领导们有个更直观的感受。
    “提高了这么多？”大家一看数据对比很是惊讶。
    赵永江习惯的把试验记录翻到前面，只见每一天都有记录，一点儿也不像是作假，不得不连连点头：“小马真是新时代的农民，转眼科学，能做出这么大的成就，真是了不起。”
    杨副县长看了张树成一眼，后者笑着对刘大年道：“刘处长，我们也做了小规模的推广，效果非常好。”
    “那好嘛！我们去看看。”
    于是张树成便带着众人去了金滩村几个村民开设的蚯引田。
    这里面有五蹲、拴闷等人，但没有李大有。
    因为李大有面相不够老实。
    而五蹲、拴闷等几户人家长着老实憨厚的脸，回答问题的时候，透着一股农民特有的质朴，刘大年他们一听就觉得说得肯定是实话。
    看着五蹲、拴闷在领导面前说话，可把李大有羡慕的啊，站都站不住，看的身旁的水旺爷爷踢了他好几脚。
    刘大年他连声称赞，“你们这个项目搞得好，这些蚯引养殖搞得好，粮食增长有望，喂养的鸡也一定很好吃。”
    马德福插话道：“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几只蚯引喂养的鸡，我弟弟是我们吊庄户的名厨，几位领导待会儿可以尝尝。”
    “那肯定是要尝一尝的！”刘大年爽快地答应下来。
    到了马喊水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大家走了这么久的路，是又累又饿，这时候吃啥都香，对饭菜的味道满意极了。
    参观结束，刘大年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高度评价了金滩村的蚯引养殖项目。
    “金滩村身为吊庄户，响应政府号召，发挥自身聪明才智，利用蚯引养殖带领大家解决温饱，脱贫致富，为我们树立了一个值得学习的样板工程……”
    等回到吊庄办，刘大年又当场表示：“……蚯引养殖项目经济效益好，非常值得大力推广，我准备把这个项目报给厅里，争取下今年的自治区重点推广项目！”
    刘大年通过亲眼参观，已经意识到到了这个项目的巨大潜力。
    杨副县长马上表态：“我们海吉县全力支持刘处长的决定，”
    麻副部长也立刻跟上：“这是咱们海吉县扶贫工作的一张名片啊！杨县长，我看咱们回去准备准备，请小马同志到县里开个报告会，让各乡镇的干部都过来学习经验，然后回去推广蚯引养殖！”

 第498章 这娃娃的理论水平不错啊

    “厅里也会提供支持，我回去后就给玉泉营吊庄办申请专项资金，用于蚯引养殖的推广和宣传，希望你们再接再厉，把这个项目做好！”刘大年说道。
    他对这次考察很满意，在金滩村的所见所闻让他对把这个项目搞好很有信心，所以就追加了投入，想早点把项目做大，同时把政绩给做扎实了。
    他带来的几家媒体，以及海吉县的媒体也纷纷表态，，回去就抓紧开展这个项目的宣传，让大家都知道玉泉营吊庄办金滩村的蚯引养殖项目搞得好。
    “我们农科院也会从技术上提供帮助，回去后我就组织技术人员来金滩村帮忙。”赵永江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这么好的事情他肯定要掺和一把。
    “多谢刘处长和赵教授的帮助，也非常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帮助，我在这代表咱们海吉县班子表个态，一定会把这个项目做好！”杨副县长再次表态。
    张树成是她看重的干部，马德福这个名字也经常听张树成提及夸奖，本来以为只是一个踏实能干，值得培养的好兵，没想到居然给她点了一个大炮仗。
    虽然大家知道事情是未成年的马德宝干的，但马德宝是马德福的亲弟弟啊，而且那篇论文却是署的马德福的名字，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奖励。
    不但让她长脸；同时还让海吉县的农业和吊庄两个方面在省里出了大风头，这个项目一旦做好，对她来说也是扎扎实实的政绩。
    此时，马喊水正坐在那儿一边喝酒一边和李大有等人吹牛，“看到没，省里的处长，还有咱们县长都到额家吃饭咧……表扬了德福，又表扬了德宝，他爷当年说得对，德福有官相，德宝也……”
    “大，这事要是传到别人耳中，我哥的前途就毁了。”谷雨插话道。
    马喊水瞥了儿子一眼，一脸不高兴，却不再继续吹嘘了。
    其实马喊水啥都好，对妻子和孩子都很疼爱，对脑袋受伤的妹妹也一直照顾，妹妹的儿子也当亲儿子养着，在村里是个人精，做过赤脚医生，经营起饭馆也是有声有色。
    但对于马德福当官这件事，太执着了。
    这话在村里说说也就算了，要是传到某些领导耳朵里，可就不那么好了。
    回到家里，谷雨劝了马喊水几句，马喊水才不在逢人就吹但是他在李大有、李五蹲等人面前依旧如此。
    接下来一段时间谷雨就忙了，在海吉县宣传部有关人员的陪同下，谷雨带着报告回到海吉县，当了一回老师，给给全县相关干部上了一课。
    在介绍了蚯引养殖的优势和特点之后，谷雨总结了这么几项：
    “……蚯引养殖的成功离不开政策的支持，离不开各级领导的关心，也离不开基层干部的帮助……要想让吊庄户脱贫致富，就要认真研究相关政策，研究相关科学技术，发挥主观能动性，从实际出发，因地制宜进行发展……”
    “这娃娃的理论水平不错啊，听说他才小学毕业？他哥哥也不过是农校毕业，现在只是吊庄办的办事员？什么时候农校的学生水平这么高了？”
    这番发言听得下面的人一愣一愣的，有县里的领导忍不住问杨副县长。
    杨副县长趁机说道：“我也挺纳闷这回事儿的，到了玉泉营问过才知道，这马德福在张树成跳脚啊，成了一块好钢，这个马德宝从小听他哥哥的，他哥哥让他读书他也认真读，结果这一读书就刹不住把了，现在玉泉营吊庄办现在能有这番变化，正说明他下了功夫啊。”
    领导们听了连连点头，深深觉得张树成工作踏实认真，值得表彰。
    一些原本对张树成安排娃娃来讲课的人，心里的一点不快也散去了。
    看看人家张树成同志，不光工作上踏实肯干，不辞辛劳，做了好几年的孤魂野鬼也不叫苦，任劳任怨不说，还会培养年轻人。
    连手下的弟弟潜移默化出来了。
    真是了不起啊！
    会议结束之后，谷雨走出会议室透透气，结果发现了一个女孩正对着他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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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苗，你咋来了？”谷雨又惊又喜。
    这海吉县的领导，情报工作做到这份上了？
    连我女朋友是海吉一中的高中生都知道？
    “我爸调到县教委了，过来参加会议，也把我叫上了。”麦苗笑嘻嘻的说道，露出两排洁白的细牙。
    “那你不上学吗？”
    “额请假了嘛！”麦苗说道。
    谷雨知道麦苗的成绩很好，基本属于学霸，人又漂亮，嘴巴又甜，所以请假出来，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谷雨和麦苗在县政府大院的树荫下聊着天，不一会儿功夫白崇礼也过来了，伸着大拇指夸奖道：“好得很！好得很！德宝你出息了。”
    谷雨忙道：“多亏了白校长当初的教导。对了，白校长，你咋调到县教委了？”
    “哎。”白崇礼叹道：“涌泉村的学生都去镇上学习了，小学停办了，我就调到县教委帮忙了，工作清闲是清闲了，可是总挂念学生们。”
    谷雨点点头，道：“白校长，只要你一心为学生，在哪里都能把工作做好。”
    正想继续聊呢，工作人员过来招呼了：‘德宝，领导要接见你呢。’
    谷雨便和白崇礼父女分开了。
    一直到晚上才见面。
    三人在白崇礼的宿舍里美美吃了一顿。
    然后谷雨和麦苗压马路了。
    度过了一个美好的晚上。
    谷雨在海吉县待了半个月，在县里的安排下开办了一个夜校，教了很多人蚯引养殖的要领。
    然后带着他们去了玉泉营金滩村，请他们实地观察学习。
    当然，食宿费自理。
    金滩村也是贫困村，担负不起他们的食宿开支。
    有自治区农业厅和海吉县专款支持，有各家媒体大力宣传，以及农科院技术人员的强势加盟，蚯引养殖推广的十分顺利，玉泉营所在的永宁县，还成立了一家蚯引养殖厂，专门进行蚯引养殖，谷雨还被聘请为技术顾问，领了好几个月的顾问费。

 第499章 新项目

    转眼几个月过去了，随着蚯引养殖事业的推广，张树成的工作也得到了上级部门的表彰，杨副县长在县委会上做了报告之后，县委便决定把张树成树立成移民吊庄工作的典型，整理好材料之后汇报给了市里，市里又报给区里。
    与此同时，自治区农业厅也向上报了海吉县玉泉营吊庄办蚯引养殖的项目。
    然后自治区和县里下来了好几拨领导到玉泉营参观考察，看到玉泉营现在这个样子，再和其它吊庄安置点一对比，各方面都处于领先地位啊。
    要说收入，玉泉营这边的吊庄户打工的机会多，还有蚯引养殖项目，比其它吊庄户高了不少。
    要说安置点建设，几乎每户人家的六亩地都开垦完了，而且使用蚯引粪改造后的土地庄稼长势更好，防风的树苗同样用了蚯引粪增肥，长势同样良好。
    吊庄户们大多都从地窝子里搬出来了，住进了土砖房，马喊水家还盖起了红砖房，这在吊庄户里可就太少见了。
    几乎每位领导来了都要去马喊水家里参观，把他乐得都快找不到北了，好在他还记得谷雨的叮嘱，没在这些大领导面前说啥他家得福有官相的话。
    张树成趁着领导高兴，也提了一些要求，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三级扬水站工程了，虽然现在村里已经通了电，也打了机井，能够满足当下吊庄户的用水需求。
    但是未来肯定会继续从西海固召集老百姓过来吊庄，等人一多，光靠机井抽上来的那点水就不够用了，必须引黄河水灌既才行。
    而玉泉营这边地势高，只能通过三级扬水站把黄河水抽上来，才能满足更多土地的灌既需求。
    可三级扬水站要想建起来，起码也得投入一百多万，不管是区里还是县里，一时间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他们只能先做些前期工作，让水利部门先开始勘查设计，等将来挤出钱了，就可以马上开工建设。
    等参观考察结束之后，杨副县长把张树成喊了过去，好好地表扬了他一番，“额当时就说了，张树成是个能打硬仗的好兵！玉泉营这一仗你打得漂亮，县里最近想给你加加担子，准备推荐你去自治区党校学习，你有什么意见？”
    “杨县长，额是部队转业的，文化程度不高，这些年工作上也没做出什么太大的成绩……”张树成立刻表示了谦虚。
    杨副县长是雷厉风行的性子，不太喜欢自己看重的干部和他打官腔，立刻道：“全区这么多移民吊庄安置点，现在就数咱们玉泉营发展地最好，你在区里都挂上了名，区农业厅都和玉泉营合作了，你要是说你还没做出啥成绩，那其它人咋办？”
    “既然是当兵的，就要有个当兵的样子，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你也别抢！你的工作县里乃至区里都看在眼睛里，这样的好同志肯定要好好培养。”
    “这次党校培训，是县里一致通过上报的区里，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过段时间到区里党校报道。”
    张树成大为感动。
    他参加工作多年，虽然基层理论丰富，但理论知识比较欠缺，此时组织上安排他去党校学习，他当然很珍惜这次机会，所以赶紧表态：“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杨副县长满意的点点头，又问道：“你在玉泉营摸爬滚打好几年，成绩卓有成效，县里都看在眼里，你要走了，还有什么想法吗？”
    “杨县长，这蚯引养殖大腿蘑推广开了，玉泉营的工作算是稳定了，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的发展，早日开通三级扬水站，玉泉营肯定能脱贫致富。”张树成说道。
    夸奖了张树成几句，杨副县长又问道：“这个马德宝是马德福的亲弟弟，马德福是你手里的兵，你觉得他怎么样？”
    “马得福，就是涌泉村出来的！这娃干工作能吃苦，脑子也活络，对政策的理解非常深，马德宝能钻研蚯引养殖，也是马德福的提点……”张树成好生把马德福夸奖了一遍。
    “那看来还真是个好同志！”这个评价有些出乎杨副县长的预料，张树成平日里可是很少夸人。
    既然张树成要去党校学习，为了让玉泉营继续发展，提拔他看好的年轻人是一种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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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这样的好同志额们要大力培养，你觉得让马得福担任金滩村的代理村支书怎么样？”杨副县长问道。
    “那当然好，额替得福谢谢领导的信任！”张树成很高兴。
    其实在张树成看来，马德福工作踏实，思维也很敏捷，要不是工作时间太短，做个副主任都没问题。
    就这样，张树成去了自治区党校参加学习培训，眼瞅着就要被重用了，而马德福也被任命为金滩村的代理村支书。
    当然，马德福的组织关系还是在吊庄办，只是因为他太年轻了，上级不好提拔他，所以给了他这么一个任命，也是锻炼他的意思。
    张树成离开后不久，新主任就过来了。
    新来的主任姓王，对马德福比较倚重，来的第一天就在马德福的陪同下参观了金滩村，还去谷雨的试验田看了看。
    不过王主任眼神很锐利，注意到这个试验田小院虽然还在进行蚯引养殖，但是没有栽种新的农作物，便好奇的闻了一下。
    谷雨道：“王主任，现在金滩村各家各户都进行蚯引养殖了，咱们玉泉应好多吊庄也有不少能人做了蚯引试验田，可以说不缺我这个了，我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把这个试验田停掉。钻研新的项目。”
    王主任听了之后精神一震。
    原来的蚯引养殖项目，带动了多大的风潮，他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他哥哥马德福不用多说。
    原主任张树成都去党校学习去了，官场消息都说他被留在银川工作。
    宣传部的常务副部长麻青云要被提拔为副县长。
    杨副县长也进步成为县长了。
    不知羡煞了多少旁人。
    自己是没机会赶上这波热潮了。
    可是这娃娃居然要搞新项目，那可是自己的大好机会了。‘要是抓住这次机遇，说不定也能像张树成那样，被自治区的领导所青睐，也能蹦到银川市里上班去，那就美得很了。
    所以王主任连忙和颜悦色的问道：“德宝，你给我说说，你有什么新想法？新项目？”

 第500章 三级扬水站

    “我还年轻，在王主任面前说新想法，新项目，有点班门弄斧了。”谷雨在说话之前，照例表示一下谦虚。
    您还年轻？你就是个娃娃好不好？
    王主任心里吐槽，嘴上笑道：“哈哈，你这个娃娃就不要谦虚了，你是咱们玉泉营的专家人才，我初来乍到，肯定要听听你这个专家的想法啊。”。
    见王主任是真心想听他的见解，谷雨就认真说了：“咱玉泉营这地方，未来前景好，不过现在各家各户都不宽裕，短时间内想找到个赚钱的新路子确实不大容易。”
    “办法都是人想的么，只要功夫到位，办法总比困难多！”王主任笑道。
    谷雨听了，飞快的看了他身后的马德福一眼。
    马德福面无表情。
    显然，马德福也看出来了，这新来的王主任和张树成有很大的差距。
    张树成一心为老百姓着想。而王主任却只想着出政绩，不太甘心萧规曹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全国上下，有几个张树成呢？
    渴盼新项目，肯做事，总比只想混日子的好啊。
    所以谷雨道：“咱们宁夏最有名的经济作物就是宁夏枸杞，栽培多，产量高，枸杞营养成分丰富，富含大量蛋白质、氨基酸、维生素和铁、锌、磷、钙等人体必需的营养成分，有促进和调节免疫功能、保肝和抗衰老三大药理作用，具有不可代替的药用价值……”
    谷雨说了一遍枸杞的作用之后又道：“现在国内饮料市场方兴未艾，人们对饮料十分青睐，我注意到，河北冀州供销社将乌龙茶做出冰茶饮料，销量不错，我就想，若是将枸杞果实为原料，做出枸杞果汁饮料，想法子推销出去，说不定能获得成功。”
    “而且咱们玉泉营也适合种枸杞，只要我这个枸杞饮料做成了，也不愁来源，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将产品推销出去，扩展市场，不过这是我的工作，我有信心做好。”
    王主任一听大喜。
    河北冀州供销社出产的旭日升冰茶他也喝过，还用它给领导拜过年。
    除此之外，他还听说过农夫山泉、娃哈哈还有什么汇源果汁。
    都是逢年过节送的礼品。
    想一想，要是这个“枸杞饮料”在他治下生产出来，打响品牌销售出去，成为人们日常送礼的产品，那得是多大的政绩啊。
    不过再仔细一想，王主任又头疼了。
    按照眼前马德宝的想法，是要建一个饮料工厂，虽然饮料厂开始的投资可能不大，但饮料厂最主要的原料不是枸杞，而是水啊。
    没有三级扬水站，又哪来的水做饮料？
    三级扬水站需要投资的单位是百万级别，这都超过王主任的能力范围了。
    王主任叹道：“德宝，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咱们金滩村最缺的是水，现在用机井水，但是浇地的紧张时期还得用青铜峡的水，要想不缺水就得建三级扬水站，这个额也只能说尽量争取，三级扬水站要花的钱太多了，县里面也给上级打了好几回报告，可市里、区里一时半会儿也凑不出来这么多钱啊！”
    谷雨道：“王主任，额的蚯引养殖项目获得成功，得到了县里和区里的支持，现在额要是钻研出新成果，会不会也会获得支持？顺带着这个三级扬水站建成了？”
    王主任一想也是。
    三级扬水站之所以困难，关键原因是投资大。
    上百万的投资，却只能满足几个吊庄村、上千人的用水，而县领导面临的全县情况，用钱的地方比比皆是，肯定要优先用于更实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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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现在这个谷雨要是把枸杞饮料给弄出来，相当于玉泉营建了一个工厂，不但能招人用工，还能有产出，有税收，县里说不定主动投资建设三级扬水站呢。
    想到这里，王主任一把拉住谷雨的手道：“德宝，只要你能把枸杞饮料研究出来，我拼了命也要把三级扬水站跑下来。”
    谷雨笑道：“那正好，王主任，中午就不要走了，我正想请你尝尝我的最新产品。”
    王主任大喜：“你已经出成品了？”
    “是用额手工做的机器加工的初级品，机器还需要改进，工艺还需要调整，但是已经很入味了。”
    到了家里，马喊水见新主任也来到他家了，很高兴，赶紧吩咐德宝妈做上几道菜，要和王主任喝上几杯。
    谷雨则带着王主任去新建的房间看谷雨的新发明，一进门就见整个房子都抹了水泥，贴上瓷砖，铮亮干净，那台一看就是人工打造的机器也是十分干净，没有半点污尘，心里对谷雨的研究又高看了几分。
    参观了谷雨的小型试验室，王主任又品尝了谷雨酿造的枸杞饮料，顿时称赞不已：“德宝，你酿造的这个枸杞饮料好极了，清香可口，酸涩甘甜，回味无穷啊。德福，你这个弟弟真是了不起啊。”
    “谢谢领导夸奖，咱们进屋吃饭吧，饭菜都做好了。”马德宝笑道。
    午饭吃的很开心，等王主任去上厕所的时候，马喊水皱眉道：“还是张主任好，听说他现在去党校学习了，以后就留在银川了，德福，张主任有没有说把你带过去？”
    “达，这事又不是张主任说了算的！再说了，张主任现在是去党校学习，安排工作还得一阵儿呢！”马德福无奈的回答道。
    “那等他安排好了，你去找他，让他把你调过去！银川市多好滴，比在玉泉营吹沙子美多了！”马喊水依旧没有放弃。
    “大，张主任把我哥留下，是为了让我哥出成绩，多积累一些基层经验，把根基先弄扎实了，这样将来才能走得更远！”谷雨在一旁道：“我和王主任正在沟通新项目，没有我哥支持，我也做不起来啊。而我要是做好了，我哥就可以腾风而起了。”
    “是啊，大，把基础夯实了，我们才能一步一个脚印的往前走。”
    事到如今，马德福也只能配合弟弟忽悠马喊水了。
    马喊水这才不说什么了，等王主任回来继续劝酒，不过这次王主任倒是没多喝，“不了不了，喝两杯过过瘾就行了，下午还要继续考察呢！”
    “对了，喊水老哥，你觉得咱们金滩村现在还缺啥？”他还趁着这个机会问起了马喊水的意见。
    “哎呀，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三级扬水站建起来，机井打水还是贵了些，而且水也少，等再开垦出了一些土地，就不够用了！而且我娃又要搞新项目，我估计更需要用水了。”
    这是整个玉泉营现在最关心的项目了。
    王主任点点头道：“喊水老哥说得对，这也是我的责任。”
    要是没有遇到谷雨的新项目，王主任也不想跑这个三级扬水站项目。
    毕竟牵扯到的钱财太多了，不是他能搞定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
    马德宝的枸杞饮料厂建成，他就能趁机跑下三级扬水站这个项目。
    到时候他的功绩说不定比张树成还醒目，被提拔的机会就更大。
    别说海吉县了和农业厅了，说不定能在自治区政府里面受表彰呢。
    想到这里，王主任就忍不住激动。
    送走了王主任，谷雨长舒一口气。
    为了三级扬水站项目早日建成，他容易嘛！

 第501章 你真是千里驹啊

    等晚上马德福回来，和谷雨交谈了一番。
    按照王主任的意思，谷雨写一份报告，王主任批准之后，再带着谷雨回海吉县申请款项。
    “王主任临走的时候咋不说，等到了晚上再让你传达？”马喊水在一旁问道。
    马德福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
    谷雨笑了笑：“那肯定是王主任刚来，对县里的吊庄政策不太熟悉，所以回去之后认真翻阅琢磨了一下。”
    “呵呵。”马德福还是笑了笑，依旧没有说话。
    马喊水也就明白了，叹道：“张主任在的时候，不管是不是了解政策，都会尽早给与答复，这个王主任嘛…………”
    这话说得，兄弟俩都没法接话。
    因为家里有吊庄办工作人员的原因，谷雨对吊庄政策相当熟悉。
    根据相关政策，县里对吊庄户有很多优惠政策，比如贷款建厂这件事，利息就少了不少。
    不过即使如此，以吊庄户的能力，还没有人敢去贷款。
    既然吊庄办的意思很明确了，谷雨便开始琢磨着该怎么写申请报告了。
    写报告也是有学问的，谷雨掏出收集到的吊庄政策，以此为理由，并对自己这段时间钻研出的枸杞饮料的情况，以及对银川、宁夏，以及西北地区饮料市场的现状进行了说明和分析。
    这些资料都是他在主世界的时候，翻阅过的，凭借过目不忘的本事，下笔如有神。
    有这些资料为左证做出的详细说明，是为了告诉县里，他做这个项目是有经验的，别看他马德宝年轻，可不是胡来。
    紧接着他注明建工厂主要招收吊庄户为主，以帮助大家脱贫，然后再写上发现项目的详细步骤，如何起步，投入后什么好时候开始出产，什么时候开始对外销售，预计今明两年的销售前景，一年能带来多少收益，能帮助多少人脱贫，要如何归还贷款等等。
    第二天一早，谷雨便和马德福一起去了吊庄办，把报告交给了王主任。
    王主任有点不敢相信。
    我昨天下午刚吩咐完，你今天早晨就送过报告来了？
    这个时间太仓促了吧？
    王主任做过一段时间的笔杆子，写惯了各种报告，知道要写一份让领导满意的报告有多难，各种修改能让人头发都白上几根。
    短短的一个晚上写出的报告，肯定错误一大堆。
    难道要我帮着你修改？
    到底是娃娃啊，不懂轻重。
    不过心里这么想，王主任嘴上还是夸奖了谷雨几句，然后打开一看，
    他左手拿着申请书，右手去拿茶杯准备喝口水。
    但是等他看到申请书的内容后，他马上陷入呆滞状况，完全忘了喝茶这回事儿，端着茶杯迟迟没有送到嘴边。
    这报告写得有功底啊！光看了第一页的内容，王主任就愣住了，文章格式完美，行文简洁流畅，一词一句都言之有物，没有半句废话，直接都可以拿到培训班上当公文写作的模板了。
    看完第一页赶紧去翻第二页，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茶杯呢，但是他已经顾不得喝茶了，赶紧放下茶杯继续看下去。
    来来回回把谷雨的申请报告读了三遍，不管是从格式上还是内容上，王主任都没有挑出一点儿问题来。
    报告里不仅在一开始就用自治区和县里的各项文件为他这次申请提供了理论和政策依据，而且详细说明了这个项目的可行性。
    看的王主任热血沸腾，连修改的想法都没有，直接签字批准了，接着道：“德宝，你真是一个好娃娃啊，咱们也别等了，这就出发回海吉。”
    王主任说着站起来，给吊庄办开了一个简单会议，交待了一下工作上的安排，先让谷雨回家搬来几瓶枸杞饮料，接着找了一辆车回海吉了。
    到了海吉县征服，王主任让谷雨找个地方先待着，然后去杨县长办公室了。
    经过一番等待之后，王主任进了县长办公室。
    “小王，玉泉营还好吧？”杨县长随口打了一声招呼。
    “劳烦杨县长挂心，玉泉营一切都好，目前继续开垦土地，推广蚯引养殖，并积极为吊庄户居民寻找打工的门路。”
    “嗯，看来你的工作上轨道了，之前张树成同志做的不错，你要再接再厉，争取再创佳绩。”杨县长吩咐道。
    这个王发海虽然有些官僚主义，但也是一个能干事的人，看上任去党校学习了，你这个继任者要是能做出成绩，未尝没有好前途。
    “是，我一定向张树成同志学习……”王发海赶紧表态，然后拿出了计划书：“我领来的时候，杨县长您找我谈话，要我做事要发挥主观能动性，我也意识到自己以往考虑问题不够细致，到了玉泉营之后我和村民们做了深入的沟通，我和德福，以及德福的那个弟弟马德宝一起商量了一下，针对玉泉营的特点，做了一份产业规划报告，请杨县长过目指正！”
    我当时有说过这样的话么？
    杨县长哪里记得这么详细，不过她也不以为然，点点头接过计划书准备随便翻翻，然后勉励冉江几句。
    在他看来，这么短的时间里，无论是眼前的王发海也好，还是马德福也好，亦或是那个马德宝也好，能做出什么太好的方案来？
    不过王发海去的是条件艰苦的玉泉营吊庄办，身为县长也不能打击人家的积极性。
    可等她看了几眼之后，眼神就再也挪不开了，这份计划书有点意思啊，问题分析地恨全面。
    有了蚯引养殖项目，不但玉泉营的温饱问题得以解决，全县，甚至整个地区的吊庄温饱问题都有望解决。
    但光解决温饱问题还不行，还得让吊庄户们赚上钱。
    杨县长在基层工作多年，心里非常清楚，要想让农民赚到钱，除了种植经济作物和家禽之外，还得去打工。
    但是宁夏属于西北贫困地区，工作岗位有限，要想让更多的人找到工作，创造工作岗位也就成了必然。
    可巧这么马家的千里驹闲不住，居然想用枸杞制造饮料。
    众所周知，枸杞属于经济作物，在宁夏产量很大，但正因为产量大，吊庄户种植的潜力有限，肯定要收到加工、销售渠道的控制，市场波动较大，附加值也不高，可自己来做加工那就不一样了。
    就算是初级工业品，那也比农产品有前途的多，单纯的经济作物种植产业和能够进行深加工的工业化产业，意义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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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从这份计划书里描述的情况来看，这么做的可行性还非常高。
    既然一个供销社能把乌龙茶做的那么好，没道理别人不能把枸杞茶推向市场。
    而且这个马德宝也不是想一口气吃成胖子，发展的路子十分稳妥。
    报告里面还有几张照片，是谷雨拍摄的自己实验室的状况，杨县长看到照片里无论环境还是机器都十分干净，心里也有了几分好感，便道：“王发海同志，这个枸杞饮料你尝过没有？”
    王发海笑道：“杨县长，我把马德宝也带来了，他还待了几瓶刚打造出来的枸杞饮料，要不您尝尝。”
    杨县长笑了笑，点点头道：“好。”
    几分钟后，杨县长品尝到了谷雨酿造的枸杞饮料，细细品尝之后，不由得夸奖道：“小马啊，你真是千里驹啊！”

 第502章 县里的支持

    听着杨县长的夸奖，谷雨立刻表示了谦虚：“县长您夸的额无地自容啊，额还是个娃娃，还多多学习。”
    “你也不用谦虚，就你这个能折腾的年轻人，没人把你当娃娃看。”杨县长说道：“小马，我听王主任说，你这款饮料是你自己造的机器，自己做的配方，自己亲手酿造的？”
    “是。”
    “好，我知道你动手能力强，也知道脑子活跃，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只打算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你要是想做大做强的话，你就得按照流水线作业，那就得经过科学分析。”
    杨县长指着计划书上的数据问道，“这些饮料预期销售方面的数据是那儿来的？准确不？”
    “是我从《饮料工业》、《食品科学杂志》等期刊杂志上搜集到的数据，说实话，虽然我订阅的及时，但我能搜集到的文章最晚也是去年发表的，时效性有所欠缺，但是我注意到‘旭日升’冰茶都销售到咱宁夏了，我就想这里面的市场一定很大。而且我坚信，饮料市场一定永远是朝阳产业。”
    杨县长想了想道：“没错，连河北一家供销社的乌龙茶都卖到咱宁夏了，没道理咱宁夏的产品卖不到河北去。可巧我和宁夏大学食品科学研究所的张教授有过一面之缘，等会我打电话和他沟通一下，如果反馈回来的数据和你的预期没有太大出入的话，这个项目就能做！但是钱的问题你准备怎么解决？”讨论了几个关键细节，谷雨都给出了满意的解释，王发海也站在吊庄办的位置上给了保证，杨县长终于放心了，然后笑呵呵地说起了最关键的问题。
    谷雨顿时皱起了眉头，带着几分忐忑，几分期待看向王发海，王发海道：“杨县长，钱的问题我也想了好多办法，但是还有很大缺口，只能请杨县长帮忙想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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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其它人在杨县长面前说这些，杨县长肯定不高兴，啥事儿都指望我，还要你们这些人干啥？
    但吊庄办说这事，她当然不会生气了。
    下面的干部群众不等不靠，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要为吊庄户开辟一条新路，她身为县长，当然要做力所能及的工作。
    而且这份计划书给她描绘了非常美好的前景，远远超过他对玉泉营吊庄户的期盼，她能意识到做好这个项目能给那些吊庄户居民带来多大的利益。
    “县里财政一向都比较困难，但吊庄移民是咱们县移民工作的重中之重，只要是能给老百姓带来利益的，县里都会尽全力支持！这份计划书我就收下了，我也会尽快安排人去准备。”
    “至于资金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也会和赵书记汇报，在政策上给你们优惠，总之你们回去后，能动的就先动起来……”杨县长叮嘱道。
    有杨县长这句话，这个项目基本上能顺利进行了。
    虽然没有县里的支持，谷雨也能把这个企业做起来，但这么一来岂不是显不出领导们的作用来？
    他要走出一个金光大道，要先富带后富，当然要走的坦坦荡荡，雨露均沾。
    “是，额一定做好后勤服务，让德宝的项目尽快落地！那杨县长额就不打扰你工作了！”王发海起身告辞，谷雨也站起了起来。
    杨县长却道：“等一下，先王发海你留一下，张秘书，你帮我送一下小马。”
    谷雨离开了，杨县长沉吟片刻问到：“那个马德福，金滩村的村支书干的怎么样？”
    如果这个项目成了，按理说县里应该奖励谷雨，但谷雨不是体制内的，而且还未成年，连给个代表的奖励都办不到。
    正好这个马德宝的哥哥马德福是吊庄办的工作人员，金滩村村支书的工作做的不错，那就提拔一下，做副主任吧。
    想想这几年，他和张树成筚路蓝缕创建的辛苦，组织上于情于理也该提拔他。
    王发海闻眩歌而知雅意：“德福是个好同志，脑子灵活，干踏实进取，见识也不错，而且一直坚持学习，现在已经取得了宁夏大学的市场营销函授学历……”
    杨县长点点头：“那你觉得给他加加担子，做你的副主任，怎么样？”
    王发海立刻道：“德福有能力做好这个副主任的职务，相信他在这个岗位上能做出很好的成绩来。”
    ……
    王发海当然不会把这个对话告诉谷雨，但对谷雨更加热情了。
    从县长办公室离开之后，王发海带着谷雨去了一家上好的饭馆，请他好好地吃了一顿，然后给他安排了住宿：“jia你好好地休息一下，我们第二天再回去。”
    于是谷雨又去找了麦苗。
    两人开开心心的温存了好久，还一起手拉手的去看了电影。
    麦苗现在读高二，下半年就读高三，明年就参加高考了。
    她的成绩很好，肯定能考上宁夏大学。
    既然她还是学生，谷雨也没做什么进一步的事情，不过看完电影之后，麦苗还是红着脸和谷雨一起走出电影院的。
    第二天谷雨跟着王发海主任回玉泉营了，王主任从玉泉营吊庄办的经费中抽出了一部分，用于枸杞饮料的前期筹备。
    但王主任也没闲着，吊庄办也有很多事要做。
    在玉泉营吊庄区建设枸杞饮料厂的前提是产能，仅仅依靠厂子自己收购肯定有问题。
    毕竟有得种得好，有的种的不好。
    而且都是散户。
    所以王主任带着马德福在各个吊装点来回奔波、协商、沟通。
    最终确定了每个吊庄点组建合作社，由村支书担任社长，统一负责枸杞的养护、购销。
    然后吊庄办做中人，和谷雨分别签订了合作意向协议。
    规定了双方的责任和义务。
    与此同时，枸杞饮料厂开始整顿土地，建设厂址，谷雨也购买原料设备，自己亲手打造饮酿造的流水线设备。
    当然，这是前期的应付之举，谷雨心里已经打算好，等赚上大钱，他就定制引进更好的原材料，打造更好的流水线设备。
    几天后，王主任收到县里的通知，县委通过了枸杞饮料厂的建设方案，启动资金由海吉县投资，并且占有一定的股份。
    当然，玉泉营吊庄办也有一定的占股比例。
    这都是谷雨和杨县长、王主任协商好了的。
    与此同时，枸杞饮料厂的奠基仪式也将于一星期后举行，随着这个消息的，还有马德福被提拔为玉泉营吊庄办副主任。
    转眼到了奠基仪式这一天，王主任和马副主任早就安排了欢迎团队，接到县里的通知后，他俩便喊了谷雨就去路口等着。
    车队抵达，领导们从车里下来，和他们握手寒暄，然后一起前往奠基仪式的现场。
    现场彩旗招展、锣鼓喧天，宁夏海吉县玉泉营吊庄区枸杞饮料厂奠基仪式的横幅随风飘扬。
    几位领导陆续讲话，高度评价了枸杞饮料厂的意义，然后一起培土奠基，最后再合影留念，谷雨也在合影中占了一个位置。
    奠基仪式结束之后，施工队伍就紧张地忙碌起来，开始修建饮料厂，这里也成了玉泉营吊庄人关注的热点。
    每天干完活了，吃完晚饭无聊的时候，总会到工地周围熘达一圈，看看工程进度，畅想下工厂建成后给玉泉营吊庄区带来的变化。
    时间慢慢流逝，工厂一天一天地盖了起来，谷雨也慢慢完成了招工、培训等一系列准备工作。

 第503章 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

    半年后，时间很快进入1996年，玉泉营吊庄移民区也改成了玉泉营经济开发区，大山里的的吊庄户，还在源源不断的迁移过来。
    而枸杞饮料厂也顺利建成，开始源源不断的生产包装精美的枸杞饮料。
    名字定为“杞动力”
    为了遭到销路，谷雨动用了一切人脉。
    比如刚刚由县长升为一把手的杨书记，他给谷雨介绍了几个地委的经销商。
    还有通过赵永江、刘大年的关系介绍的。
    就连刚刚被任命为银川市纪委专员的张树成，也被他搅的没法，找了几个认识的人。
    就这样，从一开始经销商为了面子出售他的饮料，到后来口口相传，迅速成为宁夏饮料市场的宠儿。
    谷雨和他的杞动力也赚到了第一桶金，
    看到这一点，谷雨果断建立了一只销售团队，同时依旧保持和经销商的合作，并采用玩哈哈创始人发明的新的销售模式“联合营销体”。联合营销机构的先付款后发货保证了现金流，保证产品能在全区卖出去。
    然后从地区、首府各个中专、大学里面招收相关专业的人才，根据谷雨最终的配方，对生产线进行精细化改造。
    这倒不是谷雨一个人搞不定，而是想借着这个宝贵的机会多培养一些人才，在改进生产线的过程中，他们能得到的锻炼可比在其他地方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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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并没有闷头改进而是不停地给他们说着自己这么改进的理由，采取这种手段的原因，并借着这次机会，给他们灌输了一些后世的科研成果，以及企业的管理理念，连工厂顾问赵永江都受益匪浅。
    “德宝，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年龄，你明明才十八岁，怎么懂得这么多？一些理论性的知识也就罢了，多读一些学术专着，多了解最新的学术期刊，总能了解一些，可这些实际生产过程中的问题，非得在工厂里面待过才明白，可是你就没出过宁夏吧。”
    赵永江不由得感叹。
    “赵教授，你不要看我长得帅，就怀疑我的年龄啊，我爸妈，我哥都可以作证。而且我女朋友今年参加高考，万一他嫌我老了咋办？”谷雨开起了玩笑。
    “德宝，我看你来宁夏大学农学院当客座教授吧，凭你对食品工业和饮料行业的认识和了解，绝对有这个资格，我可以做个推荐人。”宁夏大学农学院的院长刘宁教授也挺佩服他的。
    听了他的夸赞，谷雨心里就更舒服了，这个行业的教授都这么说，可见谷雨的学习和创造能力，嘴里却在客套着，“这不合适吧？我只读完小学，怎么能当客座教授呢？而且我还是小小企业家，要是让人误以为我沽名钓誉就不好了！”
    再说了，我本来打算上函授，当学生，和麦苗在大学里双宿双飞来者，转眼我成了客座教授，她是大学生，那我们岂不是师生恋？
    传出去会不会有损我的光辉形象啊？
    “不用担心别人会说你，就你之前写的那些论文，注册的商标，以及对饮料行业的认识，就比一般的专业人士强啊，你再写几篇论文，投到权威期刊上，到时候我帮你投稿，等论文发出来，你再就任客座教授，那就绝对没问题了，谁要是不服气，也让他去权威期刊上发文章去！”刘教授倒是想的周全。
    “那好吧，回头我想想写什么论文好！”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邀请了，那我就来当这个客座教授吧。
    我去了大学，绝不会只讲农业方面的知识，其他方面的知识也可以讲讲嘛。
    多几个客座教授的职位，也是可以的嘛！
    有了第一桶金，杞动力饮料厂的流水线设备顺利改进，杞动力饮料的口味更加美妙。
    带着新配方的“杞动力”饮料走访了一圈领导和亲朋之后，谷雨便押着一车饮料来到银川营销部。
    宁夏是“杞动力”饮料的基本盘，所以位于银川的经销点非常重要，谷雨安排的是踏实肯学，愿意闯荡的水旺带着几个人坐镇。
    水旺一开始想将海吉土鸡发扬光大，开店开到银川，乃至全国。
    所以这几年锻炼了不少。
    所以在“杞动力”发展起来之后，谷雨说服水旺加入了他的销售团队，坐镇银川。
    而尕娃留在玉泉营。
    因为尕娃妈有病，不敢让尕娃离得太远，所以让他主持玉泉营的海吉土鸡店。
    进入银川食品批发市场，市场里看上去稀稀拉拉没几个顾客，不过各家店铺的老板也不着急，他们做的是批发生意，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开张，而一旦开张，卖出去的货都是按吨算的。
    进了自家店铺，和水旺等人带过招呼，安排了一个人看店，谷雨带着其他人去仓库卸货了。
    批发市场都是这样，店铺在一个地方，仓库在另外一个地方，前面卖出去货了，就跟着客户一起来仓库提货。
    卸货完之后，谷雨把司机和大家一起带到外面的餐厅，请他们吃了顿饭，在饭桌上也没急着问工作的事儿。
    而是关切地问起了他们的生活，比如在省城还习惯不习惯啊？宿舍的条件怎么样？想不想家等等。
    水旺是他的好兄弟，当然和他配合的好，其他几个职工也十分感动。
    “银川市场这个点，是我们杞动力饮料厂走出去的第一步，所以一定要做好！”谷雨开始谈起了工作。
    “水旺你辛苦些，除了管理好销售点的日常工作之外，还要及时搜集市场信息、监督广告投放的反馈情况、总结客户的意见的建议！”
    “你们几个也是一样，平时遇到客户买货的时候，不管人家买还是不买，态度一定要好；要是买了，就总结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决定购买的，要是没买，那又是什么原因，不要只把精力放在成交上！”
    “如果今年的销售任务能顺利完成，等年底开会的时候，我会亲自给你们发奖状发奖金！”
    “等将来销售情况好起来之后，我们肯定还会在全国各地设立新的销售点，到那时候各地的负责人肯定优先从你们几个里面选！”
    谷雨的奖金一直很及时，大家对他很信服，所以满口答应下来，“厂长你放心，我们肯定好好干！”
    能升职谁不喜欢？到时候不光涨工资，说出去也有面子啊，那怕是出去相亲，都能比其它人多一些机会。
    回到店里，谷雨检查了一番工作，提出了几个整改意见之后就先行告辞，“我还要在省城待两天，晚上再过来看你们！”
    依旧是去几个老熟人那里走动走动，关系都是经营出来的，只要有时间，那怕不带啥礼物，在人家面前露个脸，聊上几句，时间长了，关系自然就亲密了，你要是平时谁也不搭理，临有事再去找人，这怕是不太合适。
    去了农林科学院，和赵永江教授沟通一番，又去了市纪委家属院，和张树成聊了几句。
    准备走的时候，张树成突然问道，“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去省农业厅刘副厅长那儿？”
    刘大年已经被提拔为省农业厅副厅长，负责产业发展处等几个部门。
    “是有这个打算！怎么，最近有事情？”谷雨好奇地问道，难道有啥政策变化不成？
    “呵呵，我也只是听到点风声而已，刘厅长那儿消息肯定更灵通，你去了他估计会和你说的！”张树成笑了笑，并没有透露消息。
    谷雨原本就打算过去看看，听他这么一说，那就更得去了，于是出门就开车前往农业厅。
    到了厅里，稍微等了一会儿，刘大年便把他叫进去了，寒暄几句，刘大年点头道：“枸杞是咱宁夏的特产，你能想出开发枸杞饮料，是对特种经济作物种植的极大支持，是吊庄居民产业的极大探索，小马你虽然不搞蚯引养殖了，还是在大力支持我的工作啊！”
    “刚好，最近联合国粮棉组织与我国合作，在金陵举办中国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自治区政府决定推荐几个咱们宁夏的品牌去参展，你作为自治区吊庄户发展起来的企业，省厅可以给你们一个推荐名额。”

 第504章 布展

    “谢谢刘厅长，您这可是帮了我们厂天大的忙啊！”谷雨惊喜万分，怪不得张树成不肯透露呢，这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啊。
    饮料市场风起云涌，此起彼伏，要想获得更大成绩，各种博览会就是最好的展示舞台。
    许多渠道商、分销商都是通过博览会来了解饮料产品的发展趋势，然后根据展会上的见闻来确定自己将来要和那些厂商合作。
    像什么娃哈哈、汇源果汁等新兴饮料企业，怎么在市场上脱颖而出，迅速独占鳌头的，除了自身原因之外，通过这些博览展销会获得极高的名声，也是一个重要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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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个中国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是由国家与联合国棉农组织合作举办，这规模和档次自然更高，吸引的目光自然更多。
    若是杞动力饮料能在这个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上一炮打响，自然能在国内的市场占上几个山头，甚至还有可能辐射到其他国家。
    “不用谢我，这主要也是你恰逢其时，你是响应国家和自治区的政策的吊庄移民，又是带领大家致富的领路人，是整个自治区脱贫致富的典型，所以我才会大力支持你。要不然你们的那个小厂产销量都那么低，在咱们全区食品饮料行当里面排不进前五十，凭啥给你们这个机会？”
    “现在又搞依托于经济作物的产业发展发展深加工饮料行业，你这个‘杞动力’功能饮料也算是市场空白，功能饮料这个概念方兴未艾，也算是博览会的重要参展项目，省厅推荐你们也是理所应当。”
    “而且国家有关部门也希望引进一些西部产品，带动更多的人脱贫致富。”
    “对了，据我所知，这次博览会因为规模大，档次高，不但有各种洽谈会，同时还设立了多个奖项。”
    “这个博览会有关饮料的奖项涵盖了碳酸、果蔬、功能、茶类等多个领域，分为金奖、银奖和铜奖三个档次，你们可以争取下功能类的奖项，要是能成功，也是咱们宁夏的光荣啊！”刘大年说道。
    虽说中国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主要是企业自己参加，只是有关部门希望能对西部扶贫有促进作用，所以才给谷雨了这个机会，毕竟参加展销会都是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有一定影响力的企业，杞动力饮料厂和他们一比可以说啥也不是，自治区的其他部门推荐的都是有实力的企业，刘大年推荐他们也是冒了一定风险的。
    食品博览展销会的参展名额有限，可不是什么厂子单位有资格参加的，尤其是对于西部的企业，你推荐的企业要是表现太差，到时候你脸上也不好看，甚至还有人怀疑你是不是收了啥好处，以权谋私给这些企业走后门？
    但风险往往也意味着机会，要是刘大年代表自治区推荐的这家饮料企业在食品博览展销会上一炮打响，那昔日的质疑就会立刻变成敬佩，什么慧眼识人、能及时了解基层动态、关心吊庄区产业发展啦之类的评语肯定会落到刘大年身上。
    这对刘大年的将来也是很有好处的，所以他衡量再三，出于对谷雨的信任，以及对“杞动力”这款产品的看好，才费了不少力气，给他争取到了这个推荐名额。
    刘大年看他虽然年轻，但在各方面都十分优秀，他也看好：“杞动力”的发展前景，所以紧接着点播几句：“功夫在诗外，你也不要以为，只要自家产品过硬，就会理所当然的拿到这个奖项，所以一定要问清楚了，联系好那些主办部门，才方便对症下药，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啊。”
    谷雨再次表示了感谢。
    同时心里信心百倍。
    且不说他有“嘴遁技能”等相关能力，单单一个昆式无人机在手，还怕拿不到奖项？
    不，奖项算什么，要拿就拿金奖！
    离开省农业厅之后，谷雨先回到酒店，将记忆中的论文翻出来几篇，然后拜访了宁夏大学农学院的院长刘宁教授，请他帮自己投稿到权威期刊中去。
    刘宁教授翻阅之后拍桉叫好，立即答应了谷雨的要求，并且表示自己也会写一篇论文，介绍杞动力饮料的特点。
    谷雨也追加了投资，期刊发表文章也是要版面费的，有些还得运作一番，这笔钱肯定不能让刘教授出啊。
    经过一番认真准备后，谷雨带着团队和相关材料，乘机飞到金陵，一切安顿之后，很快打通关系，拜访了组委会主办方相关人员。
    有联合国的代表，有国家有关部门的领导，有行业协会的专家，还有各家媒体，其中包括《饮料工业》、《食品科学杂志》等业内期刊的编辑，种种和本次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有关的单位主要成员。
    他既有“嘴遁技能”，又通过昆式无人机了解到每个人的喜好，加上经费充足，总能投其所好的同时，获得对方最大限度的好感。
    那几个联合国的工作人员当中，有一个肤白貌美大波浪，看到谷雨的时候眼睛都亮了，当晚邀请他喝了咖啡，然后一起在酒店里深入探讨了几个小时。
    总之展会开没有开始，谷雨就让来自宁夏的杞动力饮料先入为主地在他们心里留下了较为深刻的印象。
    通过和这些主办方的互动，谷雨成功在饮料类展区要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好、面积也不算小的展位。
    那些最好的、面积最大的展位肯定轮不到他，娃哈哈、健力宝、两大可乐等一些全国级的大企业，以及一些大型外企早就给包圆了，小小的杞动力饮料显然没资格和这些相比。
    不过和那些中小企业相比，杞动力饮料厂拿到的展位绝对不算差，这就是背后有人支持的好处，谁让你们既不会沟通，又施展不了美男计，以至于提着猪头都找不到庙门，只能被安排到最靠里的位置，而且展位还小的不行，稍微多放点样品，人就挪不开脚了。
    杨书记听到王主任的汇报之后非常高兴，连连赞叹，这个小马真不错，总是能闹出新动静，这个代表吊庄居民脱贫致富的典型企业刚一出头，就能参加这么重要的展会了，这要是搞出点名堂，风头就出大了。
    等等，要是这个企业能拿到足够多的订单，他的产能跟得上吗？
    杨书记可是清楚的知道，制约杞动力饮料厂发展的最大因素不是枸杞，而是水源。
    若是杞动力能一炮打响，处于关怀企业，关怀吊庄居民的立场，这个三级扬水站必须上马了。
    杨书记暗暗下了决心。
    农资博览会那么多企业，光靠展位可没办法吸引到足够的客户，所以广告位的争夺就非常激烈了，展会短短几天时间，广告位的租赁价格堪比金陵中心区写字楼的广告位还贵，就这还不是光有钱就能拿到的。
    这一切难不倒谷雨，他很轻松的找到门路，在一个面积、位置都还可以的位置立上了广告。价格方面也很又会。
    当然，面积最大、位置最好的那几个广告位他肯定不会要，毕竟那几个广告位代表本次展会的牌面，必须给影响力最大的企业，如此才能显出本次展会的档次和水平么！
    这就好比it领域的展会，最好的展位和广告位肯定是属于华为这样的顶级大企业的，你要是给了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公司，那参加会议的客户就该怀疑你这次展会的档次和水平了，该不是野鸡班子搞出来的吧？
    这么大的展会，工作量肯定是相当大的，虽然展位上只能呆的下几个人，但整支团队起码也得二三十号才能应付得过来。
    为了这个博览会，谷雨带来了足够的人手，水旺作为他最得力的助手和最铁杆的兄弟，自然义不容辞。
    “水旺，你跟我和广告公司对接好了，咱们一丝一毫也不能马虎！”
    “放心，这几天我就住在广告公司了！”水旺拍着胸膛表示。
    “哦，对了，我刚才又想了一下，光靠现在的广告位和发传单还不够，所以我们必须采用新的手段，你跟广告公司说下，让他们新增加两种物料，然后大批量制作！”谷雨使出了小招数。
    水旺一听也忍不住击掌叫好：“哎呀，德宝，还是你聪明啊，这法子怕是比广告牌效果更好！”
    我原来以为我最近看了不少书，进步不小了，没想到距离德宝还差得远啊。

 第505章 你们展台在哪里？

    展会还没开始，谷雨已经将队伍培训好，住的宾馆也安排好了，运货司机也将周围的道路和环境摸熟了。
    走进场地里面，只见有些大企业开始布展了，他们的展位更大，布展需要的时间自然更长，所以必须比其它人更早过来才行。
    来到自己的展位开始布置，把制作好的物料拼接安装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宁夏海吉县杞动力饮料厂的招牌便挂了起来。
    前面大展位布展的工作人员看见了，不禁有些好奇，“你们一个县汽水厂也来参展？”
    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在金陵早安楷，主办方又有联合国介入，展位费当然不低，而且位置约好的越贵，黄大勇估摸着就海吉县杞动力饮料厂这个展位的租金；而且参展的话，光有展位还不行啊，你还得打广告，这又是一笔钱，这些显然不是一家县汽水厂能承担的
    谷雨听得出，黄大勇倒不是讽刺，而是单纯地好奇而已，于是上前递了根烟，“没办法啊，现在市场是两大可乐的天下，咱们这些县城的汽水厂想生存，想发展，就得到处想办法吗，要是不来参展的话，怎么才能打开销路？”
    “谢了啊。”黄大勇接过烟点点头，“那倒也是，对了，你们厂生产的到底是啥产品啊？碳酸饮料？
    “不是，我们生产的是功能性茶饮料，解渴解热，增强免疫力，缓解视力疲劳。”
    如今国内饮料市场是两大巨头的天下，两大可乐联手吃下了国内八大汽水厂的七家，只有长安的冰峰死守通关，半步不退，要想在这种局面下，在饮料市场杀出一片天地，就必须剑走偏锋。
    谷雨这是第一次参加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所以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套套消息，“先生贵姓？
    “免贵姓黄，黄大勇，洛阳佳乐汽水厂销售科科长！你贵姓？”黄大勇挺着胸膛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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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佳乐汽水厂是国企，实力和名气仅次于洛阳海碧，中原百姓上亿，他们根植于中原大地，销售量很可观，所以黄大勇这个销售科科长手上过的钱多，权力也大，去到下面县市，往往比科级干部还有牌面，所以黄大勇对自己的身份职位一向比较自豪。
    “黄科长你好，我是海吉县杞动力饮料厂厂长马德宝，你是我们饮料产业的老前辈了，我还要多向你学习啊！”
    谷雨做过调查研究，知道洛阳佳乐不如于海碧名气大，但实力雄厚的很，能轻松获得一个大展位。
    再想想两大可乐的日月当空，就足以看出现阶段搞常规汽水绝对没有出路，你既打不过国际巨头，也斗不过地头蛇，不剑走偏锋，根本没出路。
    “你是厂长？今年多大了？”黄大勇吓了一跳，我都三十多快四十了才混上科长，眼前这位有二十了吧？居然当上了厂长？
    “我今年十八，我们那里是吊庄户，种的主要作物是枸杞，因为没有深加工企业，所以我就搞起了这个饮料厂，希望能带领吊庄户闯出一条道路来。可巧收到了我们自治区的推荐……”谷雨笑眯眯地说道，又简单解释了一下什么是吊庄户。
    “原来是自己创业，了不起，了不起。”黄大勇嘴上说着，心里却自以为明白了。
    这大概是国家为了扶贫，强行赶鸭子上阵的一个企业。
    别人不敢接盘，就是这十八岁的娃娃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看着这小子挺稳重，但实际上是个愣头青。
    “好了，我得去忙了，有时间再聊。”黄大勇有点不想聊天了，招招手就回了自己展位，开始吆喝着指挥手下忙活。
    谷雨同样如此，和水旺他们一起搭建展台，挂上各种宣传广告展架，广告的风格要朗朗上口，通俗易懂，又要给人一种购买的欲望，务必要让那些渠道商、批发商一看就知道自家的产品是干啥的。
    “厂长，您让准备的那两样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是不是现在就运进来？”水旺过来问道。
    在外人面前，很注意用词。
    “不忙，这东西做起来简单，我们要是亮的太早，肯定有企业马上跟着学，所以暂时还是保密，等展会开始的时候再拿出来！这样，就算他们有这个想法，也来不及做了！”谷雨笑着说道。
    忙活几天，中国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终于要开始了，谷雨他们搭建好了展台，还运过来一些样品供客户鉴别，同时还租了几辆小轿车停在附近，车身上同样贴着自家的广告。
    时间到了，各家单位代表纷纷涌到主席台前，联合国、相关部门、当地部门、各家媒体，以及行业巨头的领导人都到齐了。
    联合国棉农组织和国内相关部门的领导分别致辞，最后一位大领导宣布本届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正式开始，然后参展方代表等陆续发言。
    开幕式持续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然后从国内外各地赶来的客户、吃瓜群众纷纷涌向会场里面。
    很快两大可乐、健力宝、娃哈哈、汇源果汁等展位前很快就挤满了人，而杞动力饮料厂这边则连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厂长！”水旺有点慌了，花了这么大的力气，该不会一无所获吧？
    “不着急，让他们把东西搬过来！”谷雨澹定地下达命令。
    冯振海是外省一家大型连锁超市的食品供货合作伙伴，他干这一行已经有几年时间了，和许多食品、饮料企业都有业务来往，业内有什么展销活动，他都会亲自到场，为得就是及时了解业界最新动态，方便更新自己的进货方案。
    参加这样的展销活动，可以和那些饮料、食品巨头用更优惠的价格完成签约，这对他的生意跟有帮助。
    除此之外，他也想寻找一些眼前一亮的食品、饮料，以扩大自己的业务范围。
    废了好大力气挤进去，又扛着人群的拥挤，和两大巨头的主打产品下了几份订单，这次出来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三分之一了。
    如今天气正热，会场虽然有空调，但架不住人多，又在人群里挤了这么长时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都是汗了。
    饮料展销会最不缺的就是饮料，此时他正喝着可乐，正想着去哪里休息一下，忽然一只拿着扇子的手伸到他面前，“老板，天这么热，用我们的扇子扇扇风吧！”
    “谢谢，多少钱。”冯振海随口问道。
    说着接过扇子，随手扇着风，脸上顿时传来阵阵凉意。
    “不要钱，免费送的！”水旺笑呵呵地又递过来一把扇子。
    “免费送？”这冯振海下意识就想把扇子扔了。
    “对，就是免费送，您也别担心！我们是为了做广告，您看扇面就知道了。”
    冯振海连忙看向扇子，认真地看了广告——我的杞动力，我的好精力。
    再看反面：渴了累了，马上杞动力。
    画面上的杞动力饮料，一看就想让人品尝。
    冯振海顿时笑了，果然是参展商打广告啊。
    “哈哈，你们厂长是个会做生意的！这办法不错！花小钱办大事，这么一搞说不定比最大的那几块广告牌的效果还要好！”冯振海哈哈笑道。
    然后问道：“你们展台在哪里？”

 第506章 马德宝你真是太棒了！

    等冯振海来到杞动力饮料厂跟前，发现这里已经围上来好几拨人了。
    而且同一排其它几家展位里面还一个顾客都没有，这个对比让冯振海心里的兴趣更浓了。
    而其他展位上自然也注意到杞动力饮料厂的法子，看到了客人手里的扇子。
    不少人心里同时滴咕着，看样子这小玩意儿还能派上大用场啊！
    但明知道有大用场，他们却试不出来。
    原因很简单，你就算现在去广告公司设计，，找厂家生产，那也得一两天功夫，等东西送到，展会也该结束了，造出一大堆东西留着还有啥用？
    此时面对怀着好奇心的几位客人，谷雨侃侃而谈：“我们杞动力饮料是采用正宗的宁夏枸杞子为原汁，配合枸杞花蜜，甘草，决明子，桑叶，菊花等，按照进行研制的配方做成，酸甜可口，深受我们宁夏人的喜欢。”
    “枸杞能益精明目，滋补肝肾，饮用杞动力饮料，不但解暑解渴，而且有助于增强免疫力，缓解视力疲劳，”
    “我们是与宁夏农林科学院、宁夏大学农学院等科研部门合作，每一滴饮料都是匠心独造，每一瓶都是心血酿成，充满着科学和智慧的结晶。”
    “我们杞动力饮料属于功能性茶饮料……”
    听到这里，冯振海点点头，接过一瓶他们的杞动力饮料品尝了一口，立刻感觉一股甘甜流入喉咙，心中大喜，立刻开口道：“我想洽谈一下合同订单。”
    旁边的几个客户也几乎同时道：‘我也想洽谈一下订单。’
    附近展位的工作人员直接看愣了。
    这就有订单了？
    这也太快了吧？
    你们就听他们的厂子掰扯几句，喝了几口他们的饮料，就当场签订合约？
    这玩闹呢？
    他们当然不知道，谷雨用了’“嘴遁技能”，签订几个意向合同，实在是手到擒来。
    当然要想有机会使用嘴遁技能，还得把客户吸引过来，所以他准备的扇子派上了用场，不一会儿功夫，整个会场就都是手里拿着印有海吉县杞动力饮料厂广告的扇子的人了。
    也确实不断有人被广告吸引过来，前来谷雨这边咨询。
    只要他们肯过来，在谷雨的神通下，他们就会发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发现了宝藏饮料，所以当场就签订了意向合约。
    这一幕不只是把其他展位的震惊了，连水旺他们也都骇然不已。
    只要有客人来，听他们的马德宝马厂长介绍几句，就能签订合约，这也太神奇了吧。
    一时间人人振奋。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大家兴趣盎然，水旺主动劝说谷雨回去吃饭，谷雨摇头道：“大家都辛苦了，我是厂长，肯定要守摊的，水旺你带着大家去吃饭吧，”
    谷雨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这种情况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水旺几口吃完饭就赶紧回来了，他哪里好意思让谷雨一直在这边等着，然后换谷雨带着下一批人过去吃饭。
    中午的时候人少，谷雨就只在展位上稍微留了几个人看摊儿，其它都回宾馆洗个澡凉快下，然后再休息一会儿，这样下午才有力气继续干。
    不过他自己可没有休息，吃完饭就回了展位，一回去正好看见水旺正坐在那里，脸上阴晴不定。
    “水旺，这是咋了？”谷雨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德宝。”周围没人，水旺才没喊厂长，他说道：“你也太厉害了，一上午怕不是签订了上百万的意向合同，等这祭坛的博览会开完，你还不把会场包圆啊。”
    “我这个销售科科长，论本事远远比不过你，实在是压力山大啊。”
    谷雨哈哈一笑：“从小到大，你哪一项比上我了。你不要和我比，要和普通大众比，比他们优秀，你就不错了。”
    “你少得意了！”水旺回击道，同时和谷雨一起哈哈大笑，心情舒展了不少。
    与此同时，洛阳佳乐饮料厂的黄大勇打着饱嗝回到自家展位，也见到自家一个第一次来的员工有些忐忑不安，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这也正常。”
    他伸手往两边一指，“你看这些参展单位，除了两大巨头，还有娃哈哈、汇源果汁等几家，其它的门口都没啥人，连那个火爆的旭日升都也都冷清的很。”
    “饮料行当很讲口碑，大部分客商愿意和老客户合作，不太愿意拓源，咱们佳乐没有被两大可乐打垮，还不是咬紧牙关花大价钱更新了设备，才保持住口碑的？”
    “等客户们和大企业洽谈完了，他们自然会抽出精力关注我们这些中型企业，至于那些小型企业，当然更要排在后面了。”
    黄大勇将自己多年的经验缓缓说出。
    哪知道这个员工说道：“可是黄科长，咱们后排那个宁夏的启动令饮料厂，一上午签订了上百万的订单啊。”
    “什么，这怎么可能？”
    黄大勇震惊无比。
    ……
    杞动力饮料厂上午获得开门红，下午迎来了更大的风潮。
    那个联合国代表之一，肤白貌美大波浪的女职员来到谷雨的展位上，要了一瓶饮料喝了之后，当着十几个客商赞叹道：“哇，马德宝先生，这枸杞饮料太美味了，我想这款饮料一定适合米国人饮用的，你真是太棒了！”
    你是想说我做饮料的本事太棒了，还是我做你的本事太棒了啊？
    谷雨心里吐槽，嘴上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夸奖，克里斯蒂娜小姐，您的夸奖让我们深感荣幸。’
    “我想得到你们这款饮料在米国的代理销售权，我们谈一谈生意吧。”
    克里斯蒂娜虽然是联合国官员，但是本身是米国人，来这里也是想赚钱的，如今发现商机，自然要赶紧抢占风口。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我们杞动力饮料是小厂子，产量有限，暂时还没有出口创汇的想法，不过你的诚意让我很感动……”
    两人侃侃而谈，旁边的客户们心里更热切了。
    连联合国的大洋马都想要这种饮料，那我们还等什么？
    就这样，整整一天，杞动力饮料厂达成一向签约上百个订单，涉及金额两百万。
    之后的几天更是如此，其他展位上的人吃惊地发现，那个来自宁夏的小展位被挤得人山人海。
    等展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展会组织方过来统计各家单位的业绩了，看到杞动力饮料厂的总销售额后，组织方代表吓了一跳。
    “你们是一家来自宁夏的县级小企业吧？而且还是第一次参加展会，就拿到了这么高的销售额？”这名工作人员拿着合同，一脸的不相信，“我提醒下你们啊，这东西可不能弄虚作假，一经发现，不仅会取消你们的资格，还会受到国家相关部门以及行业协会的处罚。”
    “我们绝对没有作假，这些客户的资料都在这里，你们看下就知道，他们都是多次参加过老客户了！”谷雨把资料放哪儿一摆，任由他们抽查。
    工作人员还真选了几个，当场联系询问，结果证实，杞动力饮料厂这些合同都是真的，没有弄虚作假。
    最后一统计，杞动力饮料厂的销售业绩堪比汇源、娃哈哈等几个国内龙头企业，比健力宝、旭日升的业绩还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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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在功能性茶饮料当中，高居榜首，完全符合评选奖项的入围条件。
    这样技术、销售量，再加上场外的功夫，杞动力饮料厂得以入围本次展会的评奖名单之中。

 第507章 金奖的意义

    转眼到了最后一天，这天下无，本年度的中国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举办了闭幕仪式，所有参展企业代表和部分客户都来到会场，等待闭幕仪式的开始。
    所有人心里念着的都是一件事，那就是谁能拿到奖项，这对厂商和代理商、批发商都是大有好处的。
    一旦拿了奖，厂家必然会迎来更多的订单，而批发商和代理商推销产品的时候也容易些，直接把博览会获奖名单往出一亮，就能赢得不少客户的信任，这可是联合国棉农组织背书的产品，质量肯定没问题。
    “在……的关怀下，在……的支持下，以及诸位参展厂商。客户的热情参与下，本次展会获得了圆满的成功，这是一次成功的展会、胜利的展会、团结的展会……”一位部里面的领导登台发表了总结。
    然后另一位部级领导上场宣布了获奖名单。
    在颁发了食品类奖项之后，很快进入了饮料类奖项的颁布。
    “获得果蔬类饮料金奖的是汇源果汁公司。”这第一个奖项自然是要颁发给自家的。
    情况早在大家的预料之中，这家公司的代表矜持地笑了笑，上台领取了奖项，然后其余金奖依次发放。
    碳酸类饮料依旧是两大可乐并列。
    茶类饮料的金奖意外的颁发给了日本三得利乌龙茶饮料。
    一连颁发了十一个奖项，都没有杞动力饮料厂的名字，不过水旺等人也没啥反应。
    作为一个来自西北贫困地区的新厂子，能拿到那么多订单已经是很不错了，想拿金奖是不可能的，银奖、铜奖都不可能。
    最多那哥特别奖、优秀奖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连冯振海都在安慰谷雨：“其实也没啥，这种展会肯定是大企业更占优，以你们厂的表现，优秀奖肯定是稳的，搞不好还能拿个铜奖。”
    谷雨笑了笑，没说话。
    还铜奖？
    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最后一项金奖属于功能性茶饮料领域，获得者是来自宁夏海吉县的杞动力饮料厂，该厂生产的杞动力茶饮料，味道酸甜可口，提高免疫力，明目健脾，对于恢复精神有很好的促进作用……，”
    “……而且在本次展会中取得了相当出色的销售业绩，在技术上也处于全国领先地位……”这句话肯定没错，国内外的茶饮料很多，功能性饮料也有不少，可是功能性茶饮料又有几个？
    “厂长！我们拿金奖了！我们拿金奖了！”水旺等人都呆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马厂长，恭喜，恭喜啊！”冯振海也乐坏了，有了这个金奖，他就又有了一个开源的渠道，这次订单肯定能好好地赚一笔了。
    “同喜，同喜！”谷雨呵呵地笑着，他拿到了金奖，对这些批发商、渠道商也是大有好处的。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谷雨登上了领奖台，从领导手里接过奖杯，“谢谢领导，谢谢各位评委。”
    然后发表了获奖感言，“这次能够获奖，首先要我们国家和自治区的相关政策，同时要感谢自治区、固原地区、海吉县、玉泉营经济开发区诸位领导，尤其是杨书记对我们厂子的帮助……”
    “……还要感谢宁夏大学以刘教授为代表的一批农业科技工作者……以及全厂职工的努力……”
    谷雨的发言中规中矩，把但凡能扯上边的人都感谢了一遍，这份获奖感言似乎缺少了几分文采，不过用在这时候正合适……这种场合不出错才是最关键的。
    “马厂长，希望你再接再厉，明年的展会上还能创造好成绩！”这位部级领导十分高兴。
    国家对于西北贫困地区的发展是有帮扶政策的，他们部门在筹办这次展销会的时候便响应了相关政策，向西北省区做过邀请，邀请贫困地区的企业积极参与，本来想着他们能来就不错了，没想到还放了一个卫星，一个小小的厂子获得和两大可乐一个级别的金奖！
    十二家获奖单位的代表站在一起合影留念，谷雨因为年纪最轻、单位最小，自然只能站在最边上，不过能出现在这个领奖台上，已经证明了很多东西。
    “厂长，我能摸摸奖杯么？”回来后，水旺伸出手，想摸又有点不敢。
    “瞧你那点出息，咱们厂以后的奖项和荣誉多得很呢。”谷雨直接把奖杯送到水旺手里。
    “马厂长，我刚才拍了照片，等回去就洗好挂在我店里最醒目的地方！”冯振海手里拿着相机，激动地说道，到时候把照片放大后洗出来，那些连锁超市只要看到这个，肯定会有购买的欲望，这可比自己费半天唾沫强多了。
    谷雨也表示了感谢。
    本来以为一个奖项就足够了，没想到颁奖礼到了最后，杞动力饮料厂又得到了两个奖项：质量之星奖和销售之星特别奖。
    欢闹声中，谷雨给玉泉营吊庄办打过去电话：“娟子姐啊，我是马德宝，我哥在吗？……哥，我在金陵，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的现场，咱们厂在本次展会上连获金奖、质量之星和销售之星特奖……”
    “金奖？”马德福喜出望外，不由得叫道：“德宝！干得漂亮！”
    “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还获得涉及八百五十万金额的订单，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建造三级扬水站的大好时机来了！哥，这个才是咱吊庄户最迫切最需求的地方，你懂我的意思吗！”
    马德福一听，心头大震，立刻生出一股时不我待的使命感！
    “德宝，你都做到这份上了，我这个当哥的还能不如你？这一次我要是不争取三级扬水站，我就对不起你，对不起咱玉泉营的吊庄户们。”
    “你要是做不到，也别干了，跟着我做买卖，到时候喊我哥吧！”谷雨开玩笑道。
    “我要是干不好，喊你叔都没问题。”马德福也笑着说道。
    等挂了电话，马德福赶快去找王主任汇报，十几分钟后，海吉县的杨书记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杨书记立刻感到一个契机，马上举行会议：“杞动力饮料厂的奖项和订单，是咱们海吉县的荣誉，为了扶持吊庄户生产，帮助更多的吊庄户脱贫致富，也为了保证启动动力饮料厂的生产，我建议咱们立即推进三级扬水站建设…”

 第508章 三喜临门

    “亲爱的德宝，恭喜你。”大洋马又过来了。
    克里斯蒂娜婀娜的身姿，硕大的车灯晃得水旺直接睁不开眼了。
    这个大洋马过来几次了，怎么老是找德宝？
    不会是看上德宝了吧？
    坏了，德宝会不会被大洋马勾引了，那麦苗怎么办？
    不过容不得他想，谷雨已经和克里斯蒂娜畅聊起来，聊到最后，谷雨带着她和手下员工一起去吃金陵盐水鸭和鸭血粉丝汤了。
    然后有一起去ktv里热闹了一场。
    因为有众多手下员工在，谷雨也没和克里斯蒂娜去酒店做深入的探讨。
    所以回到住处后，水旺直接找他了：“德宝，这个大洋马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谷雨反问道。
    “我看那个大洋马怎么老实找你，不会是看上你了吧？我给你说，你可别对不起麦苗啊。”水旺严肃的说道。
    “哎，你想哪里去了。”谷雨叹了一口气：“克里斯蒂娜别看挂着联合国的头衔，但她可是正儿八经的米国人，赚钱的思维根深蒂固，她看重咱们杞动力饮料厂的前景，一心想拿到代理权。”
    “真的假的？德宝，你现在就挂上外国的关系了？”水旺惊喜道。
    “现在挂上没什么用，咱们饮料厂这次按了这么多订单，产能未必跟得上，哪里还有精力牵扯外国的生意？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蛋，咱们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吧。”
    “那你拒绝了？”
    “没拒绝，我估计再过两三年，咱们就能考虑了，但是现阶段我们得一步一步的走.”
    很多企业一开始发展的不错，但是在扩张版图的时候冲的太快，以至于反噬到企业内部，造成管理上的混乱，导致一落千丈。
    打发了水旺，对他们最近的表现提出表扬，然后给他们放了两天假，可以去金陵的旅游胜地转一转，给家人买点东西。
    而谷雨也没闲着，他白天拜访刚刚认识的达官显贵，媒体记者，晚上还要和克里斯蒂娜进行深入浅出的探讨，总之忙的不亦乐乎……
    两天后，谷雨和团队带着奖杯和订单飞回银川，在银川拜访了几位熟悉的领导和教授之后，又回到了玉泉营。
    然后就被海吉县工业局长，以及王主任带着车队第一时间回到海吉县，参加了一场表彰大会。
    表彰大会结束之后，杨书记接见谷雨，好好地交谈了一番，告诉他三级扬水站项目已经提上日程，县里也会尽力满足他的生产需求，希望他再接再厉，再创佳绩，做好吊庄移民的典范。
    等再次回到玉泉营的时候，王主任也搞了一场隆重的庆祝大会，有模有样的。
    王主任兴奋是有原因的。
    因为县里对他的工作十分满意，打算提拔他进县里做一个实权的局长。
    王主任其实还是想留在玉泉营两年，等三级扬水站建成，更多的吊庄户在饮料厂有了工作岗位，整个玉泉营的面貌发生根本性改变的时候再走。
    这样他的政绩就夯实了，说不定能进县委班子呢。
    但很可惜，不止他一个人这么想。
    眼瞅着玉泉营的发展越来越好，只要好好经营就能有一番作为，这种好事凭什么给那王发海？
    所以王主任被提拔进县里了，而时任县长的一位老部下刘长法被调到了玉泉营，担任新一任的玉泉营经济开发区主任。
    马德福依旧担任玉泉营经济开发区副主任，兼任三级扬水站建设办公室主任。
    新任的刘主任来到玉泉营之后，也来到杞动力饮料厂参观了一番，做出了种种指示和承诺。
    不过谷雨的心思不在这里，因为麦苗来了。
    此时麦苗高考结束，顺利的话应该就是去银川上大学了，白崇礼也不愿意在海吉县教育局打杂，听闻玉泉营这边吊庄移民小学已经建成了，便主动申请过来担任小学校长。
    教育局对这种事自然乐见其成。
    教育局的孙主任还揶揄说老白嫁女心切，把自己当彩礼送上门了。
    虽然麦苗来了，但是谷雨却只陪她玩了两天，因为杞动力饮料厂有了近千万的订单，进入了满负荷运营状态。
    所谓满负荷生产是指在短时间内为满足生产需要而加速生产，达到工人和机械所能承受的速度上限。
    一般来讲，任何一家工厂的生产都是低于生产线的设计以及工人的极限速度的，因为这么做会可能会导致机器损坏和加速折旧，同时对工人们也是一项巨大的考验，会因为过于疲惫而导致良品率下降，乃至引发生产事故。
    如果哪家工厂需要满负荷生产，那就意味这家工厂的业绩非常好。
    对于杞动力饮料厂来说，整个流水线设备都是谷雨亲手打造的，质量绝对上乘，工人也是经过严格培训的。
    管理层有的是高薪聘请的永宁县工厂的管理人员，有的是海吉县支援的。
    在谷雨的整顿下各个都充满干劲。
    谷雨此时当然做好后勤和管理工作。
    保证三班倒的工人下班后有饭吃有汤喝有澡洗，尽快回复体力精力。
    所以经过两个月的满负荷运营之后，杞动力饮料顺利完成了订单，累积的订单基本都被消化完毕，谷雨也趁机培养出一批优秀的工人和管理人才。
    谷雨也趁机召开了一个表彰大会，做出了一番奖励，优等奖直接颁发了一台彩电，直接震动了整个玉泉营。
    与此同时，麦苗的录取通知书也下来了，她被宁夏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录取。
    白崇礼、马喊水都十分高兴，先后举办庆功宴，喝了一场又一场的酒。
    李大有酸熘熘的表示：“麦苗是个懂事的好娃娃，是个好贤内助的，这是要帮德宝的厂子发展壮大啊。”
    这一天谷雨正在厂长办公室批阅相关文件，忽然收到吊庄办的电话，让他去一趟。
    等谷雨来到之后才知道是刘长法主任临时接到的通知，有上级领导前来视察。
    半个小时后，一列车队抵达吊庄办，杨书记带着一群人来到了玉泉营，在她身边还有一位戴着金丝眼镜、打扮明显比其他人洋气了不少的女干部。
    “来，额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福建来的吴月娟吴主任，吴主任，这是咱们玉泉营经济开发区的干部……”

 第509章 东西部协作

    谷雨了然，东西部协作共建闽宁镇快开始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怪不得把王发海临时调走，县里安排刘长法过来，这里成了一个镀金点了。
    玉泉营诞生了一个博览会金奖工厂，又有蚯引养殖这个项目，一旦东西部协作一旦开始，玉泉营还是被选中成为试点的话，必然会得到大量政策、资金上的支持，出成绩也就容易多了。
    只要能把这个项目搞好，那可就不是回县里去某个行局的事儿了，搞不好进班子都有希望，所以上级领导会安排自己看重的人过来。
    此时杨书记介绍完刘长法，又指着马德福说道：“吴主任，这是玉泉营吊庄办的副主任兼金滩村村支书马得福！你别看小马同志年轻，可是能干的很！”
    又指着谷雨道：“这是马德福的弟弟马德宝，吴主任，你别看他更年轻，但他可是我们宁夏小有名气的企业家，生产的枸杞饮料也是远近有名，刚在今年金陵举行的国际食品博览展销会上拿了金奖。”
    “里厚里厚（你好你好）！”吴月娟热情的一一握手。
    互相认识过后，杨县长给大家说了他们此行的目的，“最近fj省里的领导来咱们宁夏参观考察，后期可能会达成某些合作项目，吴主任就是专门来考察咱们的移民吊庄工作的。”
    谷雨跟着大家伙儿一起鼓掌欢迎吴主任的到来，他估计杨书籍肯定已经知道要开展东西部协作，由福建来援助宁夏的事情了，但是选择那些项目进行援助，还得参考福建方面的意见，所以得先带吴月娟过来看一看。
    “吴主任来额们这么艰苦地地方考察，实在是辛苦了，大家先到办公室坐一会儿，休息下，额来给大家介绍下玉泉营的情况吧？”刘长法满脸堆笑说道。
    “吴主任，你看？”吴月娟是客人，杨书记自然要先征求她的意见。
    “听报告没有现场观摩有效果，咱们还是边走边聊吧！”吴月娟直接要求实地考察。
    这次闽宁协作可是大项目，身为基层干部，只有实地考察仔细了，再向上级领导汇报的时候才能提供精准消息。
    于是众人重新上车去各个吊庄村实际考察了。
    大家首先去的是金滩村，吴月娟顿时吃惊不已，“杨书记，这个地方看起来很不错啊？”
    在这件事上你们也给我搞这一套？
    “吴主任，这是我们县吊庄移民工作的的模范村，金滩村的情况证明了，移民吊庄确实有助于老百姓脱贫致富！你别看他们现在的日子还可以，其实在五年前，他们都还是住在地窝子里呢！”
    杨书记一边说，一边带着众人去看了地窝子。
    吴月娟这才点头，随即又问起金滩村的发展。
    于是马德福出来讲解了一番金滩村的发展历史。
    地窝子、集体买砖、火车站打工、开饭店、蚯引养殖、杞动力饮料厂……
    关于金滩村的历史，马德福讲的很详细，吴月娟也听得很认真。
    然后大家去杞动力饮料厂参观了一番，品尝了杞动力饮料，要去马喊水家吃了一顿不带辣椒的清炖土鸡。
    福建干部们可以说收获满满。
    参观结束，回去的路上，杨县长问起了吴月娟，“吴主任，你觉得把玉泉营当成咱们闽宁合作的重点咋样？”
    “和其它几个吊庄安置点相比，玉泉营的情况要好一些，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应该优先考虑更贫困的地方？”
    杨书记解释道：“吴主任，有句话怎么说，万事开头难，做事情有个开门红非常重要，所以我们在试点的时候一定要慎重。地方搞得好不好，需要基层干部和群众相辅相成！”
    “玉泉营能有现在的样子，和之前张树成主任、王发海主任，现在的刘主任，还有马得福这样一批出色的基层干部，此外还有能响应号召，艰苦创业的优秀群众，都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吴月娟若有所思：“你是说这群干部素质过硬，群众们也能响应号召积极行动，所以如果选择这个地方做试点，一定能搞好，起到先锋模范，带头表率作用？”
    杨书记道：“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要想把这个项目搞好，就得有得力的干部群众，再加上你们的协助，这个项目才能更快更好的发展起来。”
    杨书记也是想的周全。
    西北贫困地区的干部，综合素质肯定比不上经济发达地区，若是选择其他吊庄移民区，万一他们配合不好，影响福建那边的积极性，也影响海吉县的脱贫工作。
    所以要想一炮打响，就得选择最好的吊庄区。
    玉泉营的各项工作都很突出，吊庄户们甚至率先建立了一个企业，解决了二百多人的就业问题不说，还拿到了一个展览会金奖，这在整个自治区都是拔尖的。
    所以经过通盘考虑，杨书记选择了玉泉营。
    听了杨书记的解释，吴月娟认真的点点头，说道：“杨书记考虑的周全，玉泉营确实各项指标做的最好。”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的端起身边的饮料喝水，水一入口便感到清凉甘甜，不由得回过神来，看向饮料，发现正是杞动力功能茶饮料，不由得叹道：“杨书记，这个马德宝真了不起，这么年轻就创建了这么一个企业，听说这饮料都卖到福建去了、”
    杨书记笑道：“这个马德宝是个神童，因为家里穷，只能供哥哥马德福上学，所以他只上了小学就辍学了，吊庄移民到玉泉营后，在他哥哥的教导下，读了很多书，还写了论文发表在权威期刊上，我们宁夏大学的院长，还想聘请他为客座教授呢。”
    “哦，了不起啊！”吴月娟也赞叹道。
    看看，吊庄移民之后，连被埋没的神童都能发掘出来了，足以可见这里的干群关系很不错，素质也高。
    同时心里对这次东西合作，以玉泉营为试点的方案，有了充足的信心。
    回去之后，吴月娟将自己实地考察的结果写成报告交了上去，并按照杨书籍的想法以及自己考虑的结果，将玉泉营推荐为第一批试点。
    她的报告很快得到批复，确定在玉泉营建立试点，由福建提供资金，派遣挂职干部、支教支农支医工作人员前往玉泉营，帮助这里脱贫致富。
    很快第一批福建干部来到了玉泉营，挂职为海吉县副县长的福建干部陈金山驻扎在玉泉营，开始四处参观考察，发现了很多问题，并提出了一揽子解决方案。
    最后陈金山来到杞动力饮料厂，陈金山一见到谷雨就笑道：“我在福建喝过你杞动力功能饮料，所以一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们的工作一定能取得成功。”

 第510章 那啥子双孢菇真的能卖钱？

    陈金山是个做实事的官员，可经过调查后发现了很多问题。
    所以他利用自己的优势，引来福建资金，第一件事就是建医院。
    毕竟现在吊庄户已经达到上万人，分布在玉泉营几十个村子里，最急需的就是医院。
    而他们最缺的却是工作岗位。
    毕竟此时人数太多，不管是饮料厂，还是镇上、县里，都没办法为他们提供充足的就业岗位。
    于是陈金山和刘长法、马德福等人沟通之后，就提出劳务输出的办法，把玉泉营的年轻人组织起来，输送到福建工厂里打工赚钱！然后他们把钱寄回来，家里人就有钱盖房子、开垦土地、从事其他经济项目了！
    要知道现在福建电子厂的工人一个月能拿到七八百元，而如今全国城镇职工平均月薪在五百块左右，公务员没有调薪，月工资不高；而电子厂效益好，为了招收工资舍得花钱，电子厂工人收入比公务员高也正常。
    为了打消吊庄户出去闯荡的顾虑，陈金山还建议在福建设立海吉办事处，专门为打工的工人解决问题。
    出去打工赚钱，对于穷到家的老百姓来说，这不是很难决定的事。
    陈金山开了几次动员会之后，出去打工的风潮便带动起来了。
    但光靠劳务输入只能解决短期性的问题，从根本上来说，还是需要找到合适当地人的产业才行。
    于是陈金山诱骗来从事菌草养殖的凌一农教授，准备传授大家种蘑孤的本事。
    不过凌教授表示：“菌草养殖双孢孤的技术，虽然在胡建已经获得了成功，但是宁夏的水土、气候和胡建都不一样，我必须先试验成功了才能推广！”
    “那么，现在要解决的问题就是，从哪里找人来做这个试点！”
    想要修建一座蘑孤棚，起码也得两千块，谁敢冒这个险？
    两千块听起来可能不多，但是去年宁夏的人均gdp才三千多，人均可支配收入连一千五都不到，而且玉泉营的吊庄户大多都处于贫困状态，他们的收入远比全区的平均收入要低。
    再加上之前挣的钱都用在了开垦土地、盖房子上，确实没几个能拿出两千块来冒这个险。
    原本电视剧里，是谷雨附身的马得宝拿着在外面挖煤赚得钱，帮凌教授打开了这个缺口，第一个在玉泉营种出蘑孤来。
    不过现在，谷雨正在经营杞动力饮料厂，哪有精力管这个事。
    但马德福有办法。
    他深受张树成教导，凡是要开展工作，都是党员干部带头，所以他打算说服自己父亲马喊水去做。
    现在尕娃已经历练出来了，镇上的饭店由他负责经营，马喊水带着妹妹和德宝妈又回到家里。
    谷雨的饮料厂虽然招了不少工人，但哪能招收他们？
    但马喊水是一个大能人，又是闲不住的，所以马德福决定给他们找点事做。
    于是马德福来找谷雨，让他出钱，让马喊水学种蘑孤。
    谷雨笑了笑：“这个没问题，只要咱大愿意干，我就支持。”
    马喊水当然没问题了。
    现在他是整个玉泉营有名的万元户，家里盖了气派的大瓦房，各种家具都有，他大儿子是整个玉泉营的副主任，二儿子又是名震宁夏的年轻企业家，每天的钱都花不尽，整天闲的难受，干脆干起了老本行，当赤脚医生，各家各户的去看个病，唠个嗑。
    听了马德福的话之后，他当即一拍大腿：“好啊，德福你这个副主任要你大带个头，又有德宝投资，额就干一干。”
    谷雨笑道：‘我大很有魄力！我支持！’
    “你个混小子！”马喊水笑骂了一句，看了看意气风发的谷雨，又看了看沉稳有派头的马德福，心里美得很，但还是有个心头事问出来：“德福，你得抓紧时间找个媳妇了，你都二十四了，像你这么大的都抱娃娃了，就你一天一天的不结婚。”
    马德福忙道：“大，你看我一天天的忙得和啥一样？骑着德宝给我的摩托车都忙得不沾地，哪有时间考虑对象，再过一段时间吧。”
    “再过一段时间？你妈急着抱孙子呢！再说了你不结婚，岂不是要耽误德宝结婚？”
    谷雨忙道：“大，你别扯我，麦苗刚上大学，还有四年才毕业，我不着急。而且我觉得我哥也不能着急。”
    “咋？他为啥不能着急？”
    “我哥现在是副主任，前途远大，又是函授本科学历，必须找一个心性好，有文化的，善解人意的，大，你要是着急，给我哥找了一个贪慕富贵、能折腾的，那就是害了我哥了。”
    心性好，有文化的鄂，善解人意的？
    “你的要求还不低呢，有这样的姑娘，在就许好人家了，还轮得着你哥？”马喊水表示不屑。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我哥这么优秀，可不能将就了。”
    马喊水冷哼一声，却也不说话了。
    ……
    试点的问题解决了，那就直接开始动手干，先从外面购买木材、塑料布、蘑孤培养料所需的各种材料。
    这个不麻烦，谷雨一个电话，就有人给送来了。而且给的是优惠价。
    既然是自家的活，谷雨也不能劳烦别人，便自己动手完坑，搭建蘑孤棚。
    马德福有空，也回来帮忙。
    凌教授身为大知识分子，也亲自下场干活，而且还很熟练。
    不光凌教授这样，他的学生也是如此，一个个都干得非常熟练。
    他的那个女学生许小妍，家里是开厂子的，钱多的花不完，人家也依旧干得起劲，完全看不出大小姐的娇气。
    蘑孤棚搭好了，开始拌料然后把培养料铺在架子上，培养料的味道可是很冲的，不过不管是凌教授团队，还是马喊水全家，都不在乎。
    毕竟这是种地人的习性。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
    所以不光是他们这些干活的人，连过来看看热闹的李大有、马栓闷等人也没说啥。
    不过李大有老毛病又犯了，向离他最近的谷雨打听：“德宝，这盖棚子是种啥？那啥子双孢孤真的能卖钱？”

 第511章 搭上梦想的翅膀

    “我查过，人家凌教授在福建开发出用草种双孢孤，改变了福建人吃食用菌的习惯，几千万人都承他的情，念他的好，可比我这个枸杞饮料小打小闹强得多。人家是蘑孤界的可口可乐。在福建，已经通过教老百姓种植双孢孤，都不知道带动多少人脱贫了！”
    “那大概多长时间能种出来？一年能挣多少钱？”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这个。
    “按照凌教授说的，播种后30-40天，即可采收第一批孤，采收间隔期为6-8天，从4月初开始采收春孤，到5月底结束。”冉江给他们介绍。
    “额之前去银川的市场上问了，只要品质好，收一次蘑孤，差不多能挣一千多块！最多两回就把本钱收回来了！”谷雨笑着说道：‘大有叔，你不信的话给水旺打个电话，让他帮你问问不就行了。’
    李大有一想也是，赶紧回屋里打电话去了。
    其他人在银川没熟人，不用打电话，可听到谷雨的话，立刻动心了。
    尤其是拴闷、五蹲，和李水花家，秀儿家。
    拴闷直接问了：‘德宝，真滴假的，能这么赚钱？’
    他们家有的在镇上土鸡店上班，有的家里养鸡卖给尕娃，还有的在饮料厂上班，在搬进砖瓦房的同时，多多少少攒下一笔钱来，能拿出两千元搞双孢孤种植。
    “一开始是这样，要是不信的话，等大有叔让水旺搞清楚了，你们就知道了。不过老话说谷贱伤农，东西少了就贵，要是咱玉泉营都种蘑孤的话，价格肯定会有波动！”
    “不过再波动，一斤赚一元钱是没问题的。”
    “行，既然德宝都这么说了，额们肯定信得过！等你家把蘑孤种出来了，咱们就跟着干！”
    ……
    到了晚上，众人都退了，谷雨才找到马德福：“哥，现在整个玉泉营就咱们种蘑孤，按照凌教授的法子种出蘑孤来，肯定供不应求，咱们能卖个好价钱。”
    “是啊，凌教授也说了，根据他的试验，咱们中出双孢孤的可能性很大，这是一条好路子。或许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开始大规模种植了。”
    “哥，这看起来是好事，可一旦大规模种植了，势必会引起另一个问题，产品滞销。”
    马德福一愣，不由得说道：“不会吧，整个玉泉营才多大？害怕供应不了银川吃不下？
    谷雨摇摇头：“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你这段时间这么忙，怕是没机会做调查研究把？”
    “咋，你有时间做？”
    “我也没有，但我认识的人多啊，路子广啊。”谷雨笑道：“我今天打了几个电话，问了几个做蘑孤收购批发的大户，他们在银川干了好多年这一行，就算数据不准确，也大差不差。”
    谷雨说着，将一纸数据递过去。
    银川经济不如福州、厦门等地发达，食用蘑孤的习惯也没有培养起来，一旦短时间内大量双孢孤投入市场，就会导致了价格大崩溃，让种植户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其实很多经济作物、经济动物的种植和养殖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看到什么赚钱，大家就一拥而上，导致短期内供给大量增加，消费却没有增加多少，所以就产生了滞销，这些损失就只能由农民来承担了。
    “双孢孤味道鲜美，又富含蛋白质、草酸和菌糖等营养物质，从长远来看，一定会受到消费者的欢迎！”谷雨解说道。
    “但是咱们这里的老百姓以前吃的主要是羊肚孤、姬松茸、贺兰山紫蘑孤等当地品种，还不熟悉双孢孤的食用方法。”
    “如果短期内把大量双孢孤推向本地市场，肯定会出现滞销的情况！”
    马德福微微皱起了眉头，看着纸上的数据，那上面的数据清楚地表明，他的论断是非常靠谱的。
    饶是马德福是市场营销专业的额函授学历本科，却一时没想到这个问题。
    不过他知道自己的弟弟是神童，是天才，既然和他交谈这个事，肯定有解决方案。
    “那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我觉得当初我为什么开发枸杞饮料？”谷雨问道。
    “因为咱们这里种植者大量的枸杞，产量高，原料不成问题，又能帮助大家脱……等等，你是说将蘑孤深加工？”
    “对啊，咱们做出蘑孤罐头，卖到外地去。”
    马德福站起身来，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
    他现在已经不是几年前只会干活的马德福了，多年的基层工作经验，函授学历本科，以及和谷雨的潜移默化，早就让他脱胎换骨了。
    “眼下还有一个问题。”马德福皱眉道：“你的杞动力饮料厂主要销售对象依旧是咱宁夏，出售到外地也可以合理涨价，但是蘑孤罐头肯定是往外销售的，这量一大，成本就高了，谁会买高价蘑孤罐头啊？”
    谷雨笑了：“哥，你知道咱们玉泉营火车站的火车，往西开往哪里吗？
    “开往哪里？甘肃，新疆？”
    “再往西呢？”
    “再往西，那不是出国了？”
    “对！咱们卖给老毛子去！想想几年前有人用蘑孤罐头换飞机，咱们不求换飞机，换来个航母不难吧。”谷雨半开玩笑的说道。
    “德宝，你真是太聪明了，我明天就去找陈县长，和他沟通这事去。”
    陈金山有电话外挂，他有很多很多商人企业家朋友，再加上手里有政策，吸引客商来建厂没问题。
    “我还没说完呢，哥。我的目的是想和福建商人合作，合资共建罐头厂，兵享用他们的销路，把我们的饮料和罐头都卖到老毛子哪里去。”
    马德福顿时了然。
    怪不得弟弟的思维这么清晰，原来他的目的是这里。
    不过这很正常，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弟弟现在是商人，是企业家，肯定有利益考虑才会和他商谈。
    马德福拍了拍谷雨的肩膀道：“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你帮了我的大忙，帮了咱吊庄户老百姓的大忙。”
    第二天一早，马德福就去找了陈金山，和他商量了这件事。
    陈金山便掏出手机外挂，用闽南话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番沟通之后道：“没问题，我有几个客商朋友，会搞蘑孤罐头，愿意来这里投资建厂，和当地企业合资也没问题，成本也能控制，只要产品进了老毛子，那边的福建客商会帮我们处理销路的。”

 第512章 大危机

    福建有很多工厂生产蘑孤罐头，并且已经把双孢孤罐头出口到米国去了，现在中国罐头已经占据了米国60％的市场。
    所以福建商人有着非常强的闯荡精神，因此在陈金山打开电话外挂之后，没过几天就来了几个福建商人，他们看到凌一农教授，又参观了马喊水的蘑孤大棚，立刻就放心了。
    “有凌教授在这里，双孢孤肯定能生产成功，我们完全可以用铁路将蘑孤罐头出口中亚、老毛子去，利润肯定很客观。”
    他们又参观了谷雨的杞动力饮料厂，也对谷雨的能力十分佩服：“马厂长能在这么贫困的地方，筚路蓝缕开创出这样的厂子来，还在联合国举办的博览会拿到金奖，还把你这款饮料卖到福建去，实在是了不起，能和你合作，我们感到很高兴。”
    这些福建商人都是精明人，计算了一下，有各种政策上的便利，在税收、贷款方便偶各种优惠，再加上有马德宝这样一心做事的本土商人协作，能获得很大的利润空间。
    “能为闽宁合作出力，我们责无旁贷。我们愿意和杞动力饮料厂合作共建一个蘑孤加工厂！现在就开始选址、出设计图、施工建造，等第一批蘑孤大规模下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生产罐头了！”
    “额代表玉泉营欢迎各位来额们这里投资，你们看上那块土地额尽全力给你们争取，该有的优惠政策也会全部给你们！”马德福激动不已，连连握手道谢。
    “资金方面的问题，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帮助。”陈金山也很开心，只要罐头厂建成，他的政绩就扎扎实实的到手，就可以风风光光的返回福建了。
    “那就太谢谢陈县长和马主任了！”
    谷雨也道：“能和这么多优秀的前辈合作，我十分荣幸。”
    于是皆大欢喜，大家一起来到陈金山的办公室，草签了投资意向协议。
    第二天谷雨和陈金山、马德福一起，陪着福建商人四处考察，最后在玉泉营火车站附近选了一大片土地作为厂址，
    确定好各种细节之后，这些罐头商人便分做两拨，一拨继续留在玉泉营，帮着凌教授一起扩大种植规模，同时和谷雨协作，一起做好建厂之前的各种准备。
    另一拨则回到福建，设计厂房，运送生产设备，向有关部门要各种优惠。
    而在玉泉营，消息也很快传开，吊庄户们又激动起来。
    “有了工厂，岂不是说不用去福建，在家门口就能打上工了？”
    去福建打工工资高，但是离家太远了。
    能在家门口打工赚钱，谁愿意万里迢迢去外地啊。
    所以不少人都来马喊水家打听。
    当然主要向谷雨询问。
    谷雨笑道：‘那是当然，不过蘑孤罐头厂和我的饮料厂一样，名额有限，会优先考虑文化水平比较高的、家里自己种双孢孤的，你们要是想进厂，就赶紧去凌教授那儿报名种双孢孤！”
    吊庄户们雇人士不见兔子不撒鹰，但是人家都开始建厂子了，再不抓紧时间学种蘑孤，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于是玉泉营迅速掀起一股学种蘑孤的风向来。
    一个月过去了，马喊水家的大棚出第一批蘑孤了，在全村人的注视下，这批蘑孤在市场上卖了一个高价，其后每次出孤，都有人专门从银川开车来拉，当场结算。
    短短两个月内，马喊水赚的钱，比当初开饭店赚的多的多。
    这样三个月过去了，蘑孤罐头厂和三级扬水站同时建成，玉泉营经济开发区也改名为闽宁镇吴月娟、陈金山和县里的领导参加建镇奠基仪式的同时，也同时到蘑孤罐头厂去剪彩。，
    而在这个时候，县里也传来消息，杨书记被调到市委担任专职副书记了。
    三级扬水站更快更好的顺利开闸通水，让新任市委杨副书记注意到了马德福的工作能力，又见玉泉营发展已经走上了正轨，便将马德福调到了市委农办室工作，马德福也顺利的成为副科级干部。
    马喊水更高兴了，比他种蘑孤赚了一大笔钱，比谷雨见了两个工厂更高兴。
    为此还摆了好几天的宴席，又把德宝爷爷当奈胺说过的话拿出来念叨了。
    几个月后，谷雨带队参加了春季糖酒会，又获得了大批订单。
    回到玉泉营，谷雨给刘长法汇报了杞动力在糖酒会的收获，刘长法见饮料厂又获得大批订单，顿时乐得合不拢嘴，连连保证他马上就帮他协调车皮，务必把这批饮料在最短时间里运出去。
    刘长法深深的的为自己告到高兴。
    也同时对提拔他的麻青云县长感激不已。
    要不是当时他把我退到这里，那今天的这份政绩，岂不是都是王发海的了？
    只要继续扎实政绩，等下一步我岂不是就能进县班子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于是他立带着合同复印件喜滋滋去县里里亲自汇报去了，看到这些东西，县里的领导也很是高兴，果真大大表扬了刘长法一番，他的伯乐麻县长立刻表示要对闽宁镇进行考察。
    在考察期间，麻县长又得到了一个好消息，他马上把刘长法和谷雨叫来，“哈哈，这回我可要恭喜你们闽宁镇，恭喜杞动力饮料厂，有外国公司要收购你们杞动力饮料厂，这可是我们海吉县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外资投入啊！”
    麻青云觉得这次自己来玉泉营视察的决定简直太英明了，这刚到闽宁镇，就得到了这样的好消息，人家日本公司竟然给闽宁镇区区一个饮料厂开出了这么高的价格，要是这件事儿能在自己手上敲定，那自己说不定就能凭借这项政绩升到市里去啊。
    “长法，德宝，日本投资商马上就要来玉泉营考察了，你们一定要做好接待工作，务必把这笔投资留在咱们海吉县。”不等谷雨和刘长法发表意见，麻青云就果断下达命令。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要出售饮料厂了？
    我是厂长，是法人，是杞动力饮料厂的所有人，我还要把我的杞动力发展成饮料巨头，和两大可乐争锋呢，我特么傻了才会卖！
    而且还是卖给日本人？
    日本人为何会跑到大西北购买杞动力饮料厂？
    谷雨一想就明白了，两大可乐巨头收购了国产八大饮料厂的七家，只剩下长安冰峰坚守本土，眼看着两大可乐就要一统江山了，日本客商自然也想分一杯羹。
    他们不敢收购碳酸饮料，所以瞄准了我这款功能茶饮料？
    难道是日本的三得利株式会社？

 第513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刘长法也是一肚子的意见，有外资肯落在闽宁镇，那绝对是大好事儿，可你说这话啥意思？想独占这份功劳么？这明明是我们闽宁镇自己的事儿，你摆出主导的架势啥意思？肉都让你吃了那我吃啥？
    虽然你是我的伯乐，是我的老领导，但你也不能拦着我进步吧？
    “麻县长，我没说过要出售饮料厂啊？”谷雨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
    现在马德福都调到市里工作去了，不受你这个县长管理了，而且我全家也只是最底层的农民，你能怎么着我？
    你想进步不是坏事，但不能拿我的饮料厂做筏子啊。
    日本人为啥要收购饮料厂你想过吗？
    杞动力饮料厂到底值多少钱你清楚么？啥都不知道你就开始放屁？
    麻青云脸上原本挂着笑意，听谷雨这么一说顿时刷得拉下脸来，“马德宝，吸引外资是当下大事儿，人家日本客商愿意过来投资，那是大好事儿，你不要有抵触情绪，杞动力饮料厂虽然是私营企业，但也有海吉县政府和闽宁镇的股份么！我们也有发言权。”这下连称呼都变了。
    “德宝，你还小，还年轻，不要一肚子火气，你总得先听听人家开出来的条件吧？”刘长法出来打圆场了，不过话却没有说满，要是日本客商直接找到他，他肯定会支持，但麻青云摆出这副大权独揽的架势，他却不满意了。
    现在闽宁镇相对于海吉县来说是一块飞地，当初安排他刘长法过来的时候就给了很多权利，没想到转眼有大客户来投资了，你麻青云又想独占了。
    这吃相太难看了。
    “日本客商愿意出两百万美元来收购你们杞动力饮料厂，听听，两百万美元啊！别说你们闽宁镇了，就算放眼整个自治区，也没几家厂子能卖出这样的高价！这种好事儿，你还有意见？”
    哎呀，人家还说了，想邀请我去日本考察，我一个偏远地区的县长，居然也有出国考察的机会了，到时候一定要想办法多换点外汇，给家里添置些日本电器！
    “才两百万美元？杞动力饮料厂就值这么点？”谷雨怒极反笑，光凭那个饮料的配方就不止这么多。
    “两百万美元你还嫌少？就你们这么大点儿厂子，就你们这点设备、厂房，两百万绝对赚大了！”
    麻青云可不懂啥专利价值，他眼里就看见那点厂房和设备了，他觉得这样的厂子能卖到两百万美元，那肯定是小日本犯傻，这样的机会要是错过，他就是海吉县的历史罪人。
    谷雨接连拒绝让他心情大坏，顿时不想和他说啥了，“好了好了，记住这是县里的命令，刘长法马上把手头其它工作都放下，和马德宝一起准备接待好日本客商。”
    麻青云直接下了逐客令，把谷雨和刘长法赶了出去。
    刘长法无可奈何，只好劝说谷雨听从麻县长的意见。
    谷雨却是清楚，这个麻青云是宣传出身，为宣传而宣传的毛病又犯了。
    你说你都是县长了，宣传的时事还这么挂心干什么？
    区区两百万美元，就让你找不到北了？
    再说了，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县长，这两百万美元过来，能落到海吉县有多少？
    大部分怕是被自治区和市里留下了。
    至于我们闽宁镇，厂子没了，设备扔了，工人也遣散了，只剩下一地鸡毛了。
    对你麻青云以后的道路也是一个大雷。
    不过这些话谷雨是不会说出来的，因为现在的麻青云头脑发热，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给眼前的刘长法也解释不清楚。
    因为整个闽宁镇就没什么企业，无非一个饮料厂，一个蘑孤罐头厂。
    只要老百姓有地方打工，他管你饮料厂姓谁？
    所以谷雨只能这么解释：“刘主任，我是商人，小鬼子打得什么主意不用猜我也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冲着厂子来的，等他们完成收购之后，肯定会等配方一到手，就把厂子卖了，咱们闽宁镇又不靠海，不利于出口，这些小鬼子就算要生产，那也肯定会优先考虑沿海港口城市，到时候咱们吊庄户又少了一个打工的地方了。”
    到时候区里、市里落了两百万美元的外汇不亏，海吉县有了名声，闽宁镇可就要多了一群失业的吊庄户了。
    刘长法再次点头，他越发觉得这件事儿对自己只有坏处没有好处了，如果这件事儿由我主导，能让我升到县里还好说些，可这事儿被麻青云夺了去，我拿不到一点儿好处，还得承受吊庄户失业的后果，我傻了才支持。
    “我马上去县里找谭书记！”
    别怪我跳船，你麻青云吃肉不给我喝汤，我凭什么还要跟随你？
    官场上跳船很忌讳，可架不住你把我往外赶啊。
    除非分我一杯羹，否则就得把这事儿给搞黄了。
    几天后，日本客商终于来了，听麻青云介绍道：“小马啊，这是日本三得利株式会社收购部的部长中村一郎。”
    中村一郎笑着对谷雨道：“马桑，其实我们在去年的金陵国际食品展销会上遇到过，只是相遇不相识啊，不过不要紧，山不转水转，我们终于相遇相识了。”
    谷雨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刘长法，他面带苦涩缓缓摇头，看样子他的运作失败了，杞动力饮料厂的大危机来了！
    谷雨面色澹然，和中村一郎握了握手，语气也很澹：“”“欢迎中村先生过来，饭已经准备好了，大家想吃饭，吃完饭我们在讨论这个问题。”
    “对对对，中村先生大老远过来，一定要吃好喝好！”麻青云现在是满面红光，似乎看到了一条金光大道正在自己面前铺开，热情地走在前面给中村一郎带路，同时给自己的秘书丢过去一个眼神，他的秘书马上把刘长法隔开。
    刘长法炮灰海吉县做小动作，怎么瞒得过他？对于哲宗不识大体，背主行事的家伙，麻青云可是恨得不行，他已经打定主意，只要一完成收购，就收拾刘长法，还有这个马德宝。
    “哈哈，这都要谢谢马桑啊，我们三得利收购杞动力饮料厂，必定能大大提升公司的业绩。”中村一郎无比庆幸参加了那次博览会，结果自己凭借敏锐的目光发现了杞动力饮料这款功能性茶饮料，一旦三得利掌握了这种饮料的专利，那么必能凭借这种饮料横扫中国和整个东南亚市场。
    我们不和米国爸爸争夺碳酸饮料市场，我们只关注茶饮料，凭我们三得利株式会社的实力，必定收割大量份额。
    想到这里，中村一郎迈着大步向前走去，一边享受着麻青云等人的恭维，一边远远望着那座饮料厂，这么小规模的厂子他是不放在眼里的，三得利株式会社旗下有的是比这规模大十倍、二十倍，设备更加先进、技术人员素质更强的工厂。
    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杞动力茶饮料的专利和配方的。
    之前他对谷雨这个人做过分析，认为这是一个见识高明的天才，绝不会主动出售专利的。
    所以他走了迂回路线。
    把他们厂子直接买下来！
    中村一郎是个中国通，知道杞动力饮料厂虽然是私人企业，但也有官方股份，只要官方推动，这个马德宝肯定无力抵挡。
    而如今中国哪个地方的官员不喜欢外汇？两百万美元的外汇砸下来，他们会替自己出马，逼迫谷雨出售工厂，到时候专利一到手，厂子也好，机器也好，大不了低价处理掉，
    至于那些在饮料厂工作的吊庄户会不会失业，关我中村一郎什么事？
    所以饭桌上出现两种态度，一边是中村一郎和麻青云谈笑风生，一边是谷雨和饮料厂的管理层面色阴沉。
    “马桑，明天我们就会参观工厂，相信没问题吧？”
    “没问题，德宝一定会让你宾至如归的。”麻青云看向谷雨。

 第514章 城下之盟？

    第二天一早，谷雨不情不愿的带着他们进入饮料厂，饮料厂的工人们在得知有日本企业要收购厂子之后，呈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出身吊庄户的工人对中村一郎一行可没什么好脸色，这家工厂是他们一砖一瓦修建起来的，怎么能让外人拿走呢？
    但那些从外边引进的技术员们却面露喜色。
    要是收购顺利完成，那咱们厂子岂不就是外企了？
    他们一群宁夏土鳖，居然也能在外企上班？那不就是草鸡变凤凰吗？
    早就听说外企工资高，待遇好，说出去也有面子。
    他们哪里知道，只要收购一完成，他们马上就会失业。
    中村一郎怎么会看上一群穷困地方的技术人员？
    “马桑，你们厂子虽然小，有些设备还是很不错的么。”中村一郎参观了一番，对杞动力饮料厂的印象倒是有所改观，毕竟这都是谷雨一手打造的，体现了布鲁斯韦恩的工业风格，到处闪耀着科技范，连中村一郎这样的老江湖都赞叹不已。
    或许不用直接当废品卖掉，完全可以运到沿海的厂子继续使用嘛！
    “这都是我们马厂长一手打造的。”
    有人都囔的说道。
    中村一郎理解的点点头，他以为对方的意思是他们的马厂长好不容易攒下的钱购买的设备，所以感慨的说道：“我们亚洲在初始资金的积累方面，比欧美方面多付出了多少惨重代价。我能够上大学，有今天的成就，全都靠我母亲当妓女，伺候那些驻日美军换回来的。”
    这话也说的这么忆苦思甜？
    你好意思说出口？
    其实这种事在日本属于常态。
    从明治维新开始，日本就把整村整村的少女送到南洋，用她们血汗钱购买欧美设备。
    抗战结束之后，五星天皇统帅的驻日美军更是人上人，日本女人服务一次，赚的都是美元。
    但谷雨听着不舒服，那个小鬼子凭什么拿这种事和我们对比？
    “我们整个闽宁镇，包括饮料厂，都是不筚路蓝缕，艰苦创业赚来……”
    谷雨刚说了一半，麻青云直接打断道：“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要紧迫的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我们要坚持对外开放，坚持用市场换技术，响应轻工部的号召，积极与三得利这样的优秀外企展开合作啊。”
    不愧是宣传出身的，大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
    前几年，两大可乐「入关」之前，原轻工部担忧一旦放开市场，国产饮料可能溃不成军，因此指定八大厂与国际饮料巨头展开合作。
    结果两大可乐相机收购八大饮料厂的七家之后，获得了他们的销售渠道，却剥离了他们的大部分管理人员，于是那七家饮料厂直接被打入尘埃。
    市场非但没有换来技术，反而连命都丢掉了。
    杞动力要是与三得利合作，也会重蹈覆辙，厂子直接被学唱，相关设备被运走，好不容易建立的渠道也会尽归三得利。
    谷雨当然知道这个问题。
    麻青云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但对于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他要的是外商投资的政绩，要的是二百万的巨大宣传作用。
    至于底下人的死活，他才不在乎呢。
    “好了，现在我对杞动力饮料厂的情况已经基本清楚了，我们现在就来谈谈合同的问题吧！”中村一郎不想再多浪费时间了。
    “这么着急干什么？不是说好再看看吗？走走走，我们先去吃中午饭，吃完我再带你们去看看戈壁滩，再看看黄河。”谷雨想拖延时间。
    “马桑，你不用拖延战术，我无所谓，但有人着急啊。”中村一郎在谷雨耳边小声说道。
    “黄河随时可以看，现在先把正事儿办了。”麻青云催促道。
    “走走走，我们去旁边的会议室。”麻青云对厂子里的布局倒是清楚地很，不等谷雨答应就带着中村一郎等人进了会议室，准备谈正事儿了。
    “吸引外资是国家的大政方针，我们国家想要发展经济，就离不开外汇投资，离不开国外的先进技术，这次我们海吉市能迎来日本三得利株式会社这样大型企业的投资，是我们海吉县经济发展的一次重大机遇……”麻青云坐在上首侃侃而谈，尽管他压根就不清楚日本三得利株式会社是干什么的，但不妨碍他这么高兴。
    不愧是宣传出身的高手，麻青云足足说了十几分钟，可谓是舌灿莲花，直到看到中村一郎有点不耐烦了，他才停下，“.…..总之，我们海吉县一定要做好配合工作，务必要把这笔宝贵的外汇留下。”
    “非常荣幸能来到海吉县进行商业合作，一旦合同达成，我们三得利株式会社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兑现承诺……”中村一郎简单了说了几句。
    他现在有点担心夜长梦多，所以一心想速战速决。
    中村一郎发言很短，三两分钟感谢完之后就赶紧说起了正事儿，他招招手，秘书马上从公文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依次分发给众人，“合同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如果诸位没有问题的话，我们现在就签了吧！”
    麻青云接过来扫了一眼，这合同是中日文各一份，日语他看不懂，直接看起了中文，一看到上面两百万美元的数额，他满意地点点头，“我看这份合同很合理么，还能有什么意见？德宝，赶紧把合同签了吧！”
    “签合同还是谨慎点好，尤其是这种国际合同，要不，我请个懂国际贸易法规的律师帮忙看看？我在几次博览会和糖酒会上，认识了几个精通国际贸易的知名律师，他们的水平都很不错。”谷雨想继续拖延。
    “干嘛大老远去找远地方的律师？德宝你要相信我们政府，相信三得利的诚意，你要是不放心，我这儿就有人，陈教授是咱们宁夏大学对外贸易专业的教授，对国际贸易法规同样很有研究，让陈教授看看就行。”
    所以说体制之内卧虎藏龙，对于这一点，麻青云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位陈教授接过合同，很仔细的审核起来。
    麻青云是一点也不担心，因为他早就叮嘱过陈教授，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那就不用多操心。
    果然约莫审核了半个多小时之后，陈教授表示合同没什么问题，合乎国际贸易法规。”
    “怎么可能没问题。”谷雨站起来道：“合同上没有体现出收购后原厂工人的安置问题，三得利收购杞动力饮料厂之后会不会开除工人？”
    谷雨冷笑一声，他笃定对方不会继续运行杞动力饮料厂，那么他们一定不会白养着这些工人。
    “额，这个……”这回中村一郎终于卡住了，他看了谷雨一眼，这家伙简直太难对付了。
    “对于这个问题，县里里可以提供一定支持，我可以在这里保证，等资金到位之后，要是有工人不符合三得利会社的要求，那么我们海吉县的其它企业会接手这些工人！”
    麻青云立刻替中村一郎解围了。
    谷雨道：“麻县长，厂里大都是吊庄户，好不容易在闽宁镇扎下根来，难道又要重新会海吉县去？那还吊什么庄，移什么民？
    “马德宝！你个娃娃懂什么？闽宁镇有着上万人口，你的杞动力饮料厂才几个人？你身为海吉县的优秀企业家，眼光一定要放长远！一定要顾及海吉县的经济发展大局！”
    看着谷雨这么推脱，麻青云终于怒了！
    他拍桉而起，呵斥道：“不过区区百十个人，哪里安置不下？你不要给我推三阻四，马上给我签了。否则县里和闽宁镇，会根据相关规定召开股东大会，审核你的厂长资格问题。”
    “德宝啊，那就签了吧，这对于你们杞动力饮料厂是好事啊。”刘长法劝道。
    “好，我签，我签！”谷雨接过合同，眨了眨已眼睛，忽然泪水流了下来。
    他口中喃喃道：“城下之盟！城下之盟啊！”
    一般说着，一边用颤抖的手拿着笔，签下了名字，然后盖上了公章。
    中村一郎马上接过去，盖上自己的印章和三得利株式会社的公章，这份合同就此敲定。
    “马桑，祝我们合作愉快。”中村一郎笑眯眯伸出手来，却惊讶的发现谷雨一瞬间眼泪没了，脸上的悲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全是微笑。
    怎么回事，这个马德宝为什么会笑？
    难道这个马德宝还有什么后招？
    可是合同都签了啊？

 第515章 前倨后恭

    “合作愉快，合作愉快！我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饮料厂还能卖两百万美元，三得利真是财大气粗啊！”谷雨脸上又重新挂着委屈，刚才的笑容似乎根本不存在一样。
    难道我看花眼了？
    中村一郎瞬间闪过这个念头。
    嘿嘿，你们杞动力饮料厂为什么值钱》
    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
    这个破厂子最值钱的不是那些厂房设备、也不是那些工人，而是你们手上握着的专利啊，要是没这个专利，我吃多了才跑到这儿来买你们这家小厂子？
    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你既然已经签了合同了，那你再发牢骚也没用了。
    “马桑，如果你愿意加入三得利株式会社，我们愿意给您丰厚的待遇和厂长的职位，对于您的能力，我是非常佩服的，j三得利需要您这样的人才。”
    作为胜利者，中村一郎觉得自己应该大度一些，诚心的向谷雨发出了邀请。
    像马德宝这样年纪轻轻，却能一手打造一家名震全国的饮料厂，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三得利要是能招揽到他，对在中国的业务开展大有好处，不管从那个方面出发，都应该争取下这样的人才。
    “多谢中村部长的厚爱，不过我没这个打算。”
    谷雨澹澹的道。
    呵呵，你们尽管得意，看我的后续手段吧。
    “来来来，为了庆祝这次合作成功，我已经在银川准备好了酒宴，大家先上车一起去银川吧！”麻青云现在可谓是红光满面，既然合同已经签了，那留在这里也没多大意思了，
    “多谢麻先生，吗桑，我们一起去吧？我还想继续和您聊一聊饮料厂日后发展的事情呢。”中村一郎向谷雨发出邀请。
    “我就算了吧，这两天光忙着陪你们了，我家里的蘑孤还没采摘呢。”谷雨才不想去看中村一郎和麻青云得意的样子。
    “中村先生，他不愿意去就算了。”
    哼！一个娃娃懂什么啊！
    麻青云早就对谷雨不满了，此时合同签了，自然懒得理会他，招呼着中村一郎等人走了。
    先前还热闹非凡的会议室顿时冷清下来，只剩下饮料厂的管理者们，哦，刘长法也没有跟着去，麻青云还记得他之前搞出来的小动作，这次故意没有邀请他。
    刘长法现在的脸色可不好看，这回他既得罪了麻青云，有了跳船的名声，又没有拦住饮料厂的出售，前途可谓一片暗澹，连带着对谷雨也有些埋怨，“德宝，你怎么就不继续坚持呢？他麻青云还能拉着你的手签字么？”
    谷雨看了看其他人。
    其他人立刻闪了。
    谷雨冷笑一声，道：“刘主任，你知道有句话怎么说？”
    “怎么说。”
    “三天河东，三天河西，莫欺少年穷。”
    “三天？不是三十年吗？”
    “不，最多三天。”谷雨笑了笑：“小鬼子很着急，所以我越推脱，他们就越着急签合同，这样一来，本来花一个星期就能调查清楚的事，他们之用了一天就搞定了，可惜啊可惜，他们不是两大可乐，我们杞动力也不是八大汽水厂。”
    刘长法那能没看过啊，听了这话他顿时一愣，“怎么？你还有办法？你是打算找杨书记，还是刘厅长？那也不行啊，要是早些时候或许还有机会，可现在合同已经签了啊！”
    “合同是签了，不过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中村一郎就会后悔吧？”谷雨笑眯眯说道，
    “啥办法？”刘长法赶紧追问道。
    “刘主任，这事你知道的早了，可没什么好处，有的事情，只能我一个人知道。”谷雨一脸高深莫测，“您现在就安心地回去等消息吧，麻县长很快就会……，呵呵。”
    刘长法一头雾水的回去了。
    过了几天，三得利那边的美元到账了，至此三得利收购杞动力饮料厂的最后一个步骤已经顺利完成，从美元到账的那一刻起，杞动力饮料厂就归三得利所有了。
    中村一郎再次来到闽宁镇，准备带人来接手厂子了，他带了几名技术人员开始检查厂子设备，做出各种评估，他本人再次向谷雨发出邀请。
    谷雨当然再次拒绝。
    等一切审核完毕中村一郎和谷雨告别的时候，谷雨澹澹的开口：‘中村先生，我想问一句，专利授权你们三得利还要么？”
    纳尼？这是怎么回事儿？买了厂子不就有专利了么？
    “来自米国屈臣氏集团的克里斯蒂娜女士不日就要来到闽宁镇，她想得到我饮料的专利授权，通过在桂南建立的厂子，销售东南亚。”
    “难道…….难道这种专利的所有方不是杞动力饮料厂么？”中村一郎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这次可就亏大了，没了专利，杞动力饮料厂最多值十万美元，距离二百万美元天差地别。
    这种手段经常在欧美公司遇到。
    区区一个西北贫困地区的少年，怎么可能懂得这些？
    怪不得他谈合同的时候虽然推三阻四，但是却故意撞到麻县长的枪口上，使得谈判从一开始就进入签合约阶段。
    他也失去了认真调查的时间。
    等等，我以前没有这么冲动过啊，这次怎么回事？
    “哎呀，我还以为中村先生看上了我们的饮料厂，压根不在乎专利啊。”谷雨笑着说道。
    这才是他的杀手锏。
    有着两大饮料巨头打垮八大饮料厂的旧事，未来又有两大巨头围攻元气森林的不择手段，谷雨自然料到他的饮料厂会面临的局面。
    尤其是功能性饮料的特点，完全可以避开两大饮料巨头的主要阵地，必将迅勐发展，那么势必迎来某些行业巨头的觊觎。
    或许是日本人，或许是自己人。
    所以他在注册专利的时候就留了一手，没有用杞动力饮料厂的名义，而是用了自己的名义。
    是他以零元价格授权杞动力饮料厂出产这种饮料。
    其实如果中村一郎不那么着急，他或许会慢慢审查，肯定能查到这其中的猫腻。
    但很可惜，在谷雨的特殊功能的刺激下，他用最快的速度签订了合同。
    这样，三得利公司白白损失了两百万美元。
    没了专利，这些设备顿时变得一钱不值。
    谷雨又没授权三得利生产，他要这些机器设备有什么用？
    “马桑，你……你太狡猾了。”
    中村一郎顿时瘫倒在座位上，但是下一秒，他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不行，我要找麻青云县长，通过他来压制你。
    一个县长，收拾一个私人营业主，还不是手到擒来。
    “中村先生，你想找麻县长吗？可惜他马上自身难保了。”
    谷雨说着，将一份不涉及保密的内参放在中村一郎面前。
    中村一郎看完之后，顿时脸色惨然，十分干脆地给谷雨来了个土下座，双手成内八字状向前贴地、身体前倾、上半身抬起直至额头磕地，“请无比原谅我的冒犯，马先生！”

 第516章 再撸一次羊毛

    这一幕把饮料厂的几个管理人员给吓坏了。
    虽说这个日本人很坏，但人家毕竟是国际友人啊。
    这国际友人给咱们厂长下跪磕头，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是说外交无小事吗？
    看着中村一郎的神态，谷雨面色澹然，一脸微笑：“什么意思？你还想再坑我一次？”
    “我保证再也不会了！为了表示诚意，我们三得利愿意把杞动力饮料厂还给您！”中村一郎打出了手中仅有的牌。
    只要专利在手，谷雨就可以随时重新建厂。
    但自己把这个厂子还给人家，就省了人家很多钱和很多时间啊。
    最关键的是，没有专利，我们要这个厂子干什么？
    现在当务之急，是自己诚心道歉，让这位年轻的马厂长暂息雷霆之怒，让自己拿到专利授权，这些都是值得的。
    只要拿到专利授权，他就可以依托三得利的销售渠道，将杞动力饮料销售到日韩和东南亚。
    损失的二百万美元算什么？
    “我们现在就可以办手续将饲料厂还给您，还请务必不要这点小事拒绝三得利申请购买专利代理！”
    中村一郎依旧趴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谷雨行礼，小鬼子就是这德行，当对方比自己强的时候就摆出恭顺的架势，而一旦找到合适的机会，他们就会毫不留情的反击，对此，谷雨之前见识的多了，丝毫不为所动。
    可厂里的几个人吓住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那些领导们会不会来找麻烦？
    别看他们是私营企业，可是随便一个领导动动手，他们就有可能遭遇灭顶之灾。
    水旺人在银川待得久了，见识也多，此时更是扛不住了，当即咳嗽一声，低声道：“德宝……”
    谷雨回头瞪了他一眼，水旺立刻不吱声了。
    他不怕小鬼子，可是他怕马厂长啊。
    哪怕是发小，他也不能和厂长对着干。
    “马桑，马桑，我们三得利愿意每瓶多加一元的专利授权费，同样会把生产放在贵国，我们在鲁东附近有工厂！请务必不要抛弃我们！”三得利在中国也有投资工厂，原本中村一郎打算把杞动力饮料厂的先进设备运到那边去。
    “哦？”谷雨流露出意动。
    杞动力饮料毕竟是销售给最广大老百姓的，无论怎么往高大上上吹，也只必须低价销售。
    但中村一郎为了弥补他的损失，愿意提高专利代理费，那么他无论在日韩还是东南亚，只要他销售一瓶，就能多收一元人民币。
    想想以三得利的建立多年的渠道，多达数亿的人口，就算只卖一百万瓶，也能多收一百万人民币啊。
    水旺等人顿时惊骇无比。
    没想到这个专利，居然这么值钱。
    “嗨！请务必相信我们的诚意，我们可以先把一百万……哦不，五百万瓶饮料的专利授权费先打过来。”中村一郎知道，他要是不做出让步，对方绝不会同意的。
    这杞动力饮料属于功能性茶饮料，关系着三得利战略大局，他无论如何也要处置妥善。
    这一步要是失败了，三得利高层不会放过他的，他只能切腹自尽了。
    “中村先生，我本人很愿意答应这样的条件，但鉴于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我恐怕很难相信你啊，你们真要去日本生产，我也没办法去查不是？”谷雨手指敲着椅子扶手，颇有些犹豫不决。
    “这个……”
    中村一郎也愣住了。
    杞动力饮料厂规模太小，国内的摊子都铺不开，更不用说国外了。
    对于销售国外的产品，他们确实无法监督。
    “这样吧，我同时将专利代理出售给另一家国际企业，你们两家互相监督，如何？”
    中村一郎一怔，顿时明白，原来对方已经找好了一家国际合作方啊。
    就在此时，一个肤白貌美大波浪的丽人走了进来，笑着对中村一郎道：“中村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您是……联合国棉农组织干事……克里斯蒂娜女士？”中村一郎顿时一惊。
    谷雨笑道：“克里斯蒂娜女士现在已经是屈臣氏收购部经理，来到闽宁镇是为了商谈杞动力功能茶饮料的专利转让事宜。”
    “纳尼？米国人也喝茶？”中村一郎怔住了。
    克里斯蒂娜笑道：“屈臣氏也有志于更大规模的拓展亚洲市场，我们主要面向日韩和东南亚，我相信我们能和杞动力又很好的合作。”
    中村一郎顿时明白了。
    原来这个马德宝早就算到这一天了。
    屈臣氏也要把这一款饮料卖到日韩和东南亚，这就和三得利形成了最大限度的竞争。
    两家是竞争关系，可以互相监督，一旦发现对方在其他区域生产这种饮料，那么这部分的份额就归对方所有，为了各自公司的利益，双方一定会互相认真监督的。
    果然谷雨笑着说出了中村一郎想到的这句话。
    克里斯蒂娜微笑着道：“没问题，屈臣氏愿意与企动力合作，也愿意和三得利互相监督。”
    中村一郎也只能点头道：“三得利也愿意。”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们杞动力就不计前嫌了，就按照你刚才说的价格，我们也会把专利授权给你们。”
    虽然他和克里斯蒂娜有不一般的关系，但对方毕竟代表的是一家公司，谷雨不想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所以谷雨还是给了三得利机会。
    “非常感谢，我马上就回去起草合同！”
    “克里斯蒂娜女士，那么监督三得利的事情就靠您了。”谷雨看向克里斯蒂娜，今晚卖力点，算是感谢她的支持吧。
    “德宝真是再次让我大开眼界啊，希望日后能和你长期合作。”克里斯蒂娜语带双关。
    谷雨笑着点点头。
    水旺在一旁陷入了纠结。
    这个大洋马三番两次的和德宝纠缠，他俩会不会有问题？我要不要告诉麦苗？
    不说吧，对不起麦苗。
    但是说了，会不会影响厂子大局。
    克里斯蒂娜此时对谷雨十分佩服，他不但迷人有魅力，而且给了她一番指点，让她迅速完成人生规划，由一名小小的联合国工作人员，转身成为屈臣氏的中层管理人员，基本实现财富自由。
    她已经决定，之后会完全服从谷雨的安排，一定要死死地盯住三得利。
    “马桑，我先告辞了，我会连夜拟定合同，第二天就过来拜访你！”中村一郎躬身道
    “不急不急，中村先生先不用急着把厂子还给我们，我还有事需要你。”谷雨笑着说道，看向中村一郎的眼神，就像看被撸了一次又一次羊毛的绵羊一般。
    对嘛，好不容易抓住你，可得多消费消费。

 第517章 钓鱼也不用戴头盔

    “这怎么能行，难道马先生不相信我们的诚意么？”一听这话中村一郎顿时急了。
    我是诚心诚意的把工厂免费还给你们啊，我不但一分钱不要，我还倒贴了两百万美元，对了，在之后的代理销售当中我还让利了很大一块肉，你怎么不肯接收呢。
    水旺在旁边看呆了。
    先前小鬼子想尽了办法想把杞动力饮料厂夺过去，现如今又想赶紧还回来。
    这小鬼子可真贱啊！
    当然，还是德宝厉害！
    “哎呀，你们的诚意我可不敢确信，而且杞动力饮料厂卖出去的钱还没落到我们手头呢！”
    kandai这两百万美元肯定被截留了，这也是惯例。
    一般这种情况，市里会截留一部分，县里也会截留一部分，当然他们会把相应的人民币划拨下来。
    可是如果现在就收回饮料厂，那么这笔钱肯定就没着落了，谷雨可不愿意舍弃这份好处。
    “所以你赶紧去帮我催一催，就说钱没到账我不肯让出工厂。”
    一般情况下，外国友人去催，这件事马上就能落实。
    毕竟“外交无小事”，不能让“友邦惊诧”么。
    “没问题，我马上去解决，务必尽快为您处理清楚。”中村一郎一口答应道。
    “那就再好不过了，等钱到账我们再来讨论合同吧！”这一来一回，谷雨非但捞了一笔钱，而且还完全掌握了这个饮料厂。
    因为当初建厂的时候，是三方占股的。
    既然吧厂子卖了，自然全部给了三得利。
    现在三得利又把厂子还回来，那自然是全盘给了谷雨。
    如此一来，谷雨就成了饮料厂惟一的话事人，出门钓鱼也不用戴头盔。
    “请您放心，在下一定会把这件事办好。”中村一郎在谷雨面前抬不起头来，但觉得自己对付麻青云还是手到擒来的，“那么，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就可以签合同了么？”
    “说起来，我还有几件事想麻烦贵公司呢，只是有点不好意思张口啊。”谷雨叹道。
    听着他睁着眼睛胡说八道，克里斯蒂娜直接笑了，水旺和其他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请您务必吩咐，能为马先生服务，是我中村一郎的荣幸，也是三得利株式会社的荣幸，我们决不会推辞。”中村一郎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有了这笔钱，我的饮料厂就能扩建了，可想要扩建工厂，光有厂房还不够啊，我们还想引进一些设备，不知道三得利愿不愿意帮忙啊？”
    “我们三得利和许多设备生产商都是长期合作伙伴，肯定能帮您争取到最优惠的价格和最短的交付时间……哦，对了，我们还可以派遣最优秀的工人帮您安装调试和培训。”既然要做，那就好人做到底吧，中村一郎也跟着应道。
    “真是太感谢了，另外，还请贵公司以自己的名义去本省的大学进行一次招聘吧，你们既然拿下了杞动力饮料厂，那么一定需要优秀的工人和管理人员吧？”
    之前谷雨去银川招聘，结果没几个愿意来，最后不得以只能高价请教授来帮忙，还得给可观的顾问费。
    若使用日本公司的名义去招聘，那肯定能忽悠来不少大学生。
    反正合同一签订，饮料厂彻底姓马了，这批人也就成了饮料厂的人了。
    对此，中村一郎自然也明白，所以他继续点头哈腰的答应。等他离开之后，克里斯蒂娜赞叹的说道：“德宝，你真是太优秀了，我感觉你是最棒的！难怪你的杞动力饮料厂能发函的这么快。”
    “没问题克里斯蒂娜，其实除了功能茶饮料之外，我在果蔬饮料方面也有研究，等这次合作顺利推进之后，我们可以考虑在这个领域继续合作。这样你在屈臣氏的地位必将会大大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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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适时抛出一点儿甜头，其实以他的记忆能力，有无数的点子和无数的配方，让克里斯蒂娜继续在屈臣氏往上升绝对没问题。
    商量完毕之后，谷雨马上和克里斯蒂娜签了合同，中村一郎则赶紧去了海吉县，催促麻青云把谷雨应得的款项拨下来，另外派了助手去省城和各大院校商量招聘事宜。
    谷雨也带着水旺和日本人一起来到银川，和麦苗见了面之后，又以三得利中方公司管理者的身份加入到招聘会里。
    很快，日本饮料巨头三得利株式会社将在本校展开招聘的消息就在银川诸多大学传开。
    “海泉，我今天看了招聘启事，咱们的专业正好合适，你说咱们要不要去试试？这可是在自治区的第一家外企招聘吧？”
    “要是去魔都、京城这样的大城市还好，可看上面说工厂在银川郊区呢，这刚进城就出城了啊？”
    “要是去大城市，那还轮的上咱们啊，再说了，我听说三得利在江苏有厂子，在魔都有华夏总部，以咱们的实力，说不定有机会能去魔都呢。
    “喏，你看这待遇，比银川的大国企都好啊！”
    外企的名声到底比乡镇企业好不少，到了开始招聘当天，还真有不少人来应聘了。
    “这位同学，我们公司就在银川郊区，地处东西方协作的桥头堡闽宁镇，地方不偏，待遇也好，而且还有去日本三得利总部培训的、去友好协作公司屈臣氏香江分公司助勤的机会。无论是外国还是香江，都是好机会啊。”谷雨侃侃而谈，热情的忽悠着学生们。
    “还能去日本，香江？”顿时不少人动心了。
    任何时候的年轻人，对于出国的渴望都很热烈。
    就算出不了国，去香江看看也好啊。
    “我看这上面写着，要是应聘上起码得干五年是吧？”
    “那肯定啊，你们要是刚学到本事就要跑，我们公司不就亏了？”谷雨笑着说道。
    于是一大批人被他忽悠住了，于是谷雨很快收到了不少简历，当然，随着简历的还有不少女大学生的小纸条。
    收下简历，谷雨又拉着他们去了附近的大酒店会议室，开始了正式的面试。
    面试被他搞得又隆重有气派，宽大的房间，肃穆的员工，高坐把老板办公桌后面的谷雨，以及他身旁点头哈腰的小鬼子，一下子震慑了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们。
    仅用了几天时间，谷雨便签下了大批的人才。
    这些无论是扩建饮料厂，还是蘑孤罐头厂，急需的人才都解决了。
    高兴地谷雨开着车，带着麦苗转了好几圈银川城。

 第518章 请罗纳尔多吃饭

    解决了人才问题，又收到了那笔钱，谷雨这才和中村一郎签订了合同。
    之后他便去了固原市委找杨书记去了。
    他先给杨书记汇报了一下三得利收购杞动力饮料厂的经过，然后又把那篇内参给杨书记看。
    这篇内参是国家高度重视企业专利的作用，并要求各级干部一定要帮助企业重视起来，并给与力所能及的帮助云云。
    “杨书记，我们杞动力饮料厂最值钱的其实不是那些厂房、设备，而是枸杞饮料专用配方，尤其是某些特殊的添加剂，三得利的代表就是在看中了我们的配方，想着销售到海外赚取高额利润，所以才来收购饮料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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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三得利已经在讲述开了工厂，所以根本没有在咱们省运营饮料厂的打算，按照中村一郎的计划，他们在买下厂子拿到专利之后，就会迅速把厂子出售，拿着专利去沿海城市或者日本本土进行生产。”
    那样一来，别说海吉县了，固原市，以及整个自治区也捞不到好处了。
    “所以我对这次的收购很是抗拒，但麻县长一意孤行，根本不听我的解释，强压着我把厂子卖了！幸好我早有准备，在海外注册专利的时候没有把专利挂在饲料厂名下，才避免了重大国有财产流失。”谷雨给他来了个大的，“根据屈臣氏公司估算，光这项专利，在国际市场上的价值就在上千万美元之多。”
    “还有，自从两大可乐收购七大饮料厂之后，这七家饮料厂等于瞬间消亡，吃亏的例子就在眼前啊。”
    “我看看。”杨书记接过谷雨递过来的数据，认真的看了一遍，顿时大怒！
    “这个麻青云，简直是乱弹琴！以前是为了宣传而宣传，现在是为了政绩而政绩，怎么一点也不长进呢！”
    一边是区区两百万美元，一边儿是上千万美元，这里面的差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鬼迷心窍啊！”
    其实对他来说，最关键的还是三得利根本没打算在闽宁镇设厂，那么那些吊庄户，势必立马失去工作。
    这东西协作刚刚开始，人家福建干部都开始做出成绩了，这个麻青云居然为了自身的官位，而抛弃闽宁镇吊庄户的利益！
    简直是恬不知耻！
    “这个麻青云做事这么粗暴，要不是你小马多留了个心眼，我们就要成大笑话了！”
    这要是传出去，绝对是反面桉例啊。
    “这事陈县长知道吗？”杨书记问道。
    “这事麻县长肯定要瞒着陈县长，而我有计划，所以也没给陈县长说。”
    “那还好。”杨书记叹了一口气，至少丢人没丢到福建去。
    离开杨书记办公室，谷雨又去找了马德福。
    看看时间点，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谷雨便直接去了马德福的住处。
    身为市委办公室的一名副科级干部，且是个未婚干部，此时的马德福只能住集体宿舍。
    不过谁让马家有钱呢，所以给他租了一个两室一厅的宽敞房子。
    本来马德福觉得不要这么铺张浪费。
    结果马喊水不乐意了：“你当了官就不想着找个媳妇啊？人家女孩子见到你条件好，才会愿意和你一起奋斗啊。”
    马德福说：“我就是一个为领导服务的，哪有时间考虑结婚的事。”
    马喊水怒道：“你不结婚，不耽误德宝吗？麦苗还有几年就毕业了，总不好赶在你这个当哥哥的前头。”
    马德福这才不敢推辞了。
    现在谷雨轻车熟路的来到马德福的住处，敲了敲门，结果是一个利落飒爽的女孩子开的门。
    “你是？”谷雨愣了一下。
    “你是德宝吧？请进请进，我是你哥的朋友高青峡。”女孩子笑着说道。
    谷雨一怔。
    真是山不转水转。
    马德福这次没有固定在闽宁镇打转，居然还能遇上高青峡。
    不过一想也是。
    原剧当中，高书记就是从青铜峡调到固原市的，杨书记成为市高官后，高记。
    高青峡自然跟着来到固原。
    马德福踏实能干，人又长得帅，高书记能相中他，让自己的女儿和马德福处对象，也是应有之义。
    想到这里，谷雨忙道：“青峡姐你好，我是来向杨书记汇报工作的，随便来我哥这里蹭顿饭，不知道青峡姐在，没带什么东西。”
    高青峡笑了：“嘴巴倒是挺甜的，和我客气啥呢，你哥在写材料呢，我在做饭，饭菜马上好了。”
    好家伙，看不住我这个哥哥还这么有魅力，高书记的女儿都洗手作羹汤了，厉害啊。
    想想也是，要不是马德福有魅力，当初能吸引的李水花死心塌地，一度想跟着马德福私奔？
    此时马德福从卧室里出来了，看到谷雨笑了：“德宝咋来了？”
    谷雨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然后在饭桌上详细的说了一下，把马德福和高青峡都说愣了。
    “德宝，你真是可以啊，这么大的危机你都能转危为安，还能反将一军，你厉害啊！”高青峡也赞不绝口。
    谷雨谦虚了几句。
    吃完饭之后，谷雨赶紧熘了，露出小两口享受二人世界。
    等谷雨回到金滩村之后，便把这件事告诉马喊水和德宝妈了。
    马喊水呵呵一笑，德宝妈却沉不住气，一个劲的问：“那女娃娃多高，长得什么样？性格怎么样？对你哥咋样？”
    问的谷雨只后悔早点说。
    ……
    汇报结束之后没几天，麻青云很快接到了组织部门的通知，把他调到了市里的闲职。
    他顿时傻眼了。
    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我不应该高升吗？
    我这么大的政绩，不应该进入市里担任重要职位吗？
    怎么去养老了？
    此时谷雨已经和三得利重新签订了相关合同，杞动力饮料厂物归原主，谷雨还得到了大批钱财。
    其中有不少美元。
    该怎么处理，谷雨有了一个办法。
    此时是八月份，麦苗放暑假了，谷雨说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打算出国旅游一番。
    麦苗十分高兴，就问谷雨去哪里。
    谷雨笑了笑道：“米兰。”
    几天后，两人乘飞机抵达意大利米兰，在时装之都玩了一圈后，谷雨用自己的方法联系到了一个足球运动员的经纪人。
    花了几十万美元，和那位足球运动员吃了一顿饭。
    然后拍了几张照片，录了一段视频。
    照片中，那个长着兔牙的世界巨星手持一瓶杞动力饮料，身穿巴西国家队9号队服，对着镜头一脸傻笑。
    两个月后，央视频道一条广告火爆全国。
    广告中，身穿巴西队9号战袍的罗纳尔多先是展现娴熟的控球动作，随即手持杞动力饮料，笑着露出了一对兔牙。
    广告音：“拥有杞动力，拥有好精力。渴了累了，马上杞动力！——宁夏杞动力！”
    随着这条广告的热播，再加上谷雨在提前建好了的生产线，杞动力茶饮料的产量和销量开始了狂飙突进，接下来的98年销售额达到35亿，震惊国内饮料界。
    当然，谷雨知道自己不是金嗓子，金嗓子可以在国内猥琐发育，但杞动力却面临两大可乐巨头的觊觎，所以在赚取超额利润之后，果断换了一条新广告词：
    “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杞动力。”
    这个广告犹如魔音一般，几乎在全国的各大电视台滚动播出，比罗纳尔多傻笑更火。
    与此同时，谷雨大力整顿管理模式和销售模式，杞动力随着销量的暴涨，也进入了良性发展的快车道。
    进入千禧年后，杞动力也成为仅次于两大可乐的国产饮料巨无霸，开始向多品牌，多分类的饮料、食品市场进军。

 第519章 震惊的高青峡

    这一年，马德福因为有着七八年的基层经验，能自如的和上级领导、下层同事处理好关系，处理公务更是游刃有余，再加上他有本科学历，所以被提拔为市委农办室农政室处长，享受正科级待遇，
    然后他顺理成章的准备和女朋友高青峡终于结婚了。
    得到这消息，马喊水一家自然高兴，麦苗更是开心无比。
    因为哥哥结婚了，接下来就该轮到弟弟了。
    想到自己终于能嫁给心爱的人了，麦苗高兴地不得了。
    ……
    马喊水一家又重建了新房子，是一栋三层别墅。
    于是春节前，马德福带着高青峡来到了金滩村。
    高青峡是第一次来闽宁镇金滩村，原本以为农村日子苦，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谁知道刚从火车上下来，就看到谷雨和麦苗带着小车来接他俩，再看麦苗身上的打扮，比自己的都要好、都要时尚，这下高青峡可是吃了一惊。
    等她乘车来到金滩村的时候，就更惊讶了，在车后排小声问马德福，“德福，这儿真是农村？我咋感觉这儿比我们固原还要干净整齐？”
    大院子弟从小锦衣玉食，老以为自家大院是最优秀的，
    高青峡的爸爸现在已经是市委副书记，据说很快就会提拔到银川担任重要职务，虽然把高青峡教育的很好，但傲气在所难免，固原的那些小楼房都没看上眼，谁知道到了金滩村，却看到了这样一幅景象。
    一进金滩村就看到宽阔的四车道公路，来来往往的货运卡车排起了长队，他们看到谷雨的小车纷纷挪车避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居住区。
    马德福笑着给高青峡解释：“这就是罗纳尔多代言的杞动力饮料，就在这里销往全国各地。”
    高青峡咂舌不已。
    “你们村都住上别墅了啊？还是一家一户？”高青峡再次大开眼界，固原的领导也只能住面积大点的家属院，大部分干部都住普通楼房，像马德福这个级别，结婚之后分个六十平米的两室就很不错了。
    “闽宁互助，东西协作，所以才有了金滩村的今天，”马德福笑着说道。
    粉墙黛瓦、高耸的马头墙，还有大面积的玻璃窗户，院墙外面修竹林立，
    到了马喊水家门口，两口子早就在外面等着了，二老看见那么个水灵灵的准儿媳也喜欢不过来。高青峡还想表现表现，显示自己很贤惠，很能干家务，但二老不让，他俩去厨房里忙活，留下年轻人在客厅聊天。
    麦苗和德花围着高青峡聊天，谷雨则和马德福自然而然的谈到了工作。
    “哥，我听说你可能会调到银川市委工作？”
    “嗯，组织上已经找我谈话了，要我去银川市农业局工作。”马德福知道自己弟弟本事大，消息来源广，再加上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便说了。
    “嗯，农业局负责指导乡村特色产业、农产品加工业、休闲农业发展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在这一点上做文章。”
    马德福点点头：‘我已经研究过了，咱们闽宁镇也好，还是我们所在的永宁县，地处贺兰山东麓，日照、土壤、水分、海拔和纬度都有助于种植葡萄。我认为接下来应该大力发展葡萄酒产业。’
    “没错。”谷雨点头：“我下一步会进军葡萄酒产业，争取早一点将咱贺兰山的葡萄酒，卖到世界各地。”
    说到这里，谷雨哈哈一笑：“哥，你俩结婚了就应给分房子了，电器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给你买了，德国西门子的电冰箱，日本索尼的电视机，还有米国戴尔笔记本电脑，荷兰菲利普空调。”谷雨指着墙边那一堆纸箱说道，这些都是他让中村一郎帮忙买的。
    麦苗和德花则拉着高青峡到了里屋，“这是意大利米兰时下最流行的衣服，还有丝巾，手提包；喏，这是一对情侣表，嫂子和大哥一人一个。”
    “麦苗，这也太贵重了吧？我要这些不合适。”高青峡看得两眼放光。
    她的家教很好，可是女孩子天性爱美，看到这些东西怎们不爱？
    德花笑着道：“嫂子你放心，这都是二老、德宝和麦苗姐用工资买的，来，试试这身衣服好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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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苗已经毕业了，在杞动力从事管理工作，杞动力工资高、福利好，谷雨又常带她到处飞，所以买的都是最精致的。
    当然，不止给高青峡买的，德宝妈、尕娃妈，还有德花都有。
    “德福，你看我这身好看么？”不一会儿，全新打扮的高青峡也从卧室里出来了，看到她马德福甚至短暂地失神，真美啊。
    晚上马喊水夫妻先去休息了，谷雨送麦苗回家，德花回自己屋里写作业了，就剩下马德福和高青峡在客厅看电视，高青峡感慨道，“德福，我怎么感觉自己就和进了大观园的刘姥姥一样，啥时候农村都这么富裕了？”
    “这也就是金滩村了，金滩村有杞动力饮料厂，又有蚯引养殖，蘑孤养殖、人均六亩地，三级扬水站，加上东西协作的好政策，已经彻底的摆脱了贫困，你不知道我们刚来的时候住的都是地窝子，这才九年就大变样了，明天我带你去看看地窝子你就知道以前我们住啥样子了。”
    “这房子多好啊！我都有些不想回固原了！”谷雨设计的现代徽派别墅，无论从外观还是居住的舒适性来说，都要比固原的家属楼强得多。
    “诶，对了，小辉，我今天带来的东西可是有些拿不出手呢？”感慨完毕，高青峡嗔道。
    她带的礼物都是精挑细选的，本来以为很隆重，德宝妈一见面，就塞给高青峡一个一万元的红包，这让高青峡震惊的无以复加，觉得自己的礼物有点拿不出手。
    其实高青峡的教养、礼貌都是出类拔萃，不过女孩子难免要在男朋友面前撒娇，马德福也是上道的很，连忙安慰道：“没事儿，我父母又不是那种人，再说这些东西也是你精心挑选的，你没见他们收的时候多高兴！”
    高青峡这才转忧为喜。

 第520章 功成回归

    马德福和高青峡的婚礼如期举行，谷雨专门带了辆大卡车来把给他俩的礼物送过来，这一幕顿时闪瞎了众人的眼睛，这么多进口电器，杞动力饮料厂真有钱啊！
    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呢，结婚之后，马德福调到银川农业局乡村发展科，任科长之职。
    上任之后他便上下奔走，大力呼吁发展特色农业，发展葡萄酒产业。
    并在谷雨的帮助下，马德福引来张裕、长城两家葡萄酒巨头在永宁县投资建厂，建立葡萄酒庄园。
    在两大葡萄酒长建成投产之后，杞动力公司也宣布升级为山海集团公司，谷雨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进军葡萄酒产业，葡萄酒产业筹资建设负责人是白麦苗。
    马德福也凭此政绩被提拔为农业局副局长，为副处级。
    消息传到金滩村，马喊水反而不激动了，
    既不摆庆功酒，也不四处吹牛皮，整个人一下子低调下来了。
    谷雨专门问过他，马喊水道：“做事要高调，但是做人要低调点。”
    谷雨还想再问，马喊水却把白崇礼喊来，商量着俩孩子结婚的事了。
    就这样，在马德福和高青峡结婚不久，谷雨也和白麦苗结婚了。
    与此同时，闽宁镇正式建镇，正式归属所在地的永宁县管辖，马德福被调到永宁县担任副县长，负责招商引资等方面的工作。
    巧合的是，他的老上级张树成也调到永宁县，担任县委常委、政法高官。
    闽宁镇归属永宁县，本来是好事，可是因为在行政管辖权的交接上相互扯皮，互相推诿，导致镇区管理混乱。到了2004年，盲目上马的各种工程亏空严重，农民工讨不到工钱，几千亩田地到不到灌既，连山海集团闽宁分部都不断被镇政府化缘，资金流转一度困难，闽宁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当中。
    农民工拿不到工程款，有的去越级上访，引来记者调查访问，有的就去堵镇政府，往会议室狂扔石头，虽然没有干部受伤，但造成了大片的混乱，导致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马德福给谷雨打了电话。
    “德宝，你对咱闽宁镇的现状了解吗？”
    “你这话问的，山海集团都搬到银川去了，我一年最多回去半个月，对闽宁镇能有多了解？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谷雨明知故问。
    “我现在是副县长，最近很多老乡来找我说闽宁镇的事，当初是我动员他们过来的，现在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遭遇了困难，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谷雨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放不下他们嘛。”
    “是。”
    “既然放不下，那你就别犹豫了，你是咱闽宁镇出来的干部，想想咱爸为什么要做第一批吊庄户，想想咱爸为什么要盖蘑孤大棚，你应该就能下定决心了。”
    “好家伙，你马德宝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你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放心，你放心回去，我绝对支持你。”
    马德福笑了：“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想让你建立一个建筑公司，接手闽宁镇上的烂尾工程。”
    “按照你的意思，我不但要接手那些烂尾工程，还得垫资施工对不对？”谷雨叹了一口气：“我说马县长，你这是治标不治本，就算那些工程顺利施工了，管理上的混乱也很难清理明白，你要想解决闽宁镇的麻烦，必须深入一线，你明白了吗？”
    马德福道：“德宝，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
    很快，县常委会通过了马德福的毛遂自荐，接受他兼任闽宁镇党高官一职，全权处理闽宁镇的问题，任期一年。
    会议结束后，纪检高官张树成来找他了：“德福，你做的不错，本来我想着我主动请缨，没想到你先我一步了，我想着你做事比我优秀，一定能把闽宁镇问题解决好。”
    马德福叹道：“这几天有很多我当初动员过来的老乡找我，看着他们陷入困难，我就放心不下。”
    他顿了顿又道：“张书记，你想想当初你带着我刚到闽宁镇的时候，闽宁镇是个啥样子，现在闽宁镇又是个啥样子，这已经比当初好千倍万倍了。”
    张树成叹道：“是啊，这么好的局面，却因为管理权的移交，领导班子的不稳定，加上几个昏头昏脑的领导做的重大决策，让大号的局面给弄成这个样子了，让人心痛啊。”
    马德福点头不语。
    “德福，你好好去做，有什么困难就问我。”张树成拍拍马德福的肩膀走了。
    临赴任之前，县委潘书记也找了马德福，鼓励他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早日解决问题，扭转局面，恢复闽宁镇的正常工作和社会秩序。
    马德福说道：“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一定早日解决闽宁镇的问题。”
    潘书记点点头：“你是闽宁镇出身的干部，对那边的情况相对比较了解，等你赴任之后，你打算从哪里入手，能迅速展开工作。”
    马德福道：“潘书记，我个人认为，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琢磨，要想改变闽宁镇现在的局面，第一个要做的不是查问题，追责任，处理人，最关键最关键的是稳定民心。”
    潘书记点点头：“你说，先解决什么问题？”
    “解决农民工欠薪问题。”马德福叹道：“农民工欠薪的问题解决了，问题就解决一大半了。”
    潘书记点点头：“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整班子，全镇各村村级班子，现在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把他们整顿好，问题就解决了大部分了。”
    潘书记点头道：“好！你好好做！组织上相信你能做好。”
    于是当天下午，马德福随县委潘书记等人来到闽宁镇，正式担任镇党高官。
    经过各方面锻炼过的马德福，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他深入群众，详细了解情况，先后解决了农民工工资问题，工程欠款问题，以及班子整顿问题。
    短短一年时间，闽宁镇大小问题得到解决，马德福也顺利进入县常委会，担任常务副县长。
    谷雨的山海集团也正式成为食品巨头，开始和两大可乐展开了正面交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年过去了，这十年时间，每个人都在成长。
    尕娃建立了餐饮联盟，彷效兰州拉面模式，将“海吉土鸡”以商标和技术为古风，建立了餐饮联盟，将海吉土鸡在全国开了无数家店铺。
    水旺掏出山海集团，自己干事创业，事业蒸蒸日上。
    李水花在镇上开了一家超市，女儿安晓燕考上了大学。
    马德花出国留学。
    马德福先升任县长，又因为招商引资的政绩，被调入商务部安管司工作了两年，之后回道银川担任经济开发区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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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他的每一步，马德福都在为老百姓服务。
    而谷雨则和麦苗一起，将山海集团打造成世界级视频饮料巨头，产品远销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同时利用米国的经济危机，大赚了一笔。
    与此同时，麦苗在他的滋润下，愈发美丽了……
    谷雨一直奇怪，不是说系统给的任务是到2004年就结束了吗？
    怎么到现在没有找他回去？
    不回去当然好。
    这一天，孩子们留在家里，谷雨带着麦苗来到他私人打造的一座海岛上度假，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克里斯蒂娜和麦苗终于同时小淮娘在他面前，谷雨嘿嘿笑了一声，一把将两人抱在怀里，然后在明艳的阳光下的海滩上，幕天席地……
    半夜……
    “当前世界时间线与主世界时间线重合，强制回归进程开启，10，9，8，7……”
    什么鬼？
    谷雨愣了一下，系统活了？
    当计数归0，一阵晕眩感袭来，世界开始旋转。

 第521章 回归奖励“心愿达成”

    “呼……”
    又又又回来了、
    当穿越造成的眩晕消褪，嗅觉、听觉、触觉依次回归，谷雨长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笔记本屏幕下方闪烁呼吸光的运行指示灯。
    从《山海情》的世界回来了。
    1991年--2018年，不知道系统抽了什么风，让他在啊这个副本世界多待了十四年年，总共二十七年。
    这个时间也不算长，但谷雨觉得作为马德宝的人生过得特别漫长。
    大概不仅仅遇到的那么多人，而是做的那么壮烈的事业吧。
    将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作坊，发展到和世界级行业巨头相抗衡，且在各种尔虞我诈当中不落下风，这个事业不比东西协作，共同发展弱，甚至比他们更厉害。
    或许是穿越过很多世界，从身体到意识都已经形成习惯，谷雨没有沉浸在记忆里无法自拔，扭头打量窗外，发现夜色正浓。
    起风了。
    乳白色的窗帘向上扬起又缓缓落下，外面是星星点点的灯火，一直蔓延到视线尽头，远处的北园大街偶然响起突突爆鸣，那是附近的暴走族在撒野。
    这帮人正是精力旺盛的，经常深更半夜开者暴力摩托车奔驰在大街上，那刺穿空气的爆音让居民们烦不胜烦。
    据说已经有人打110报警，或者打政府热线。
    警察也过来整顿过。
    但是这帮家伙只消停了半个月，又嚣张的玩上了。
    真是不讲武德。
    心里长吁短叹了一番，谷雨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热了一杯牛奶喝了，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坐到老板椅上。
    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下面是正事环节。
    谷雨将注意力投入系统空间，下拉菜单至任务栏，一行字符在眼前快速闪过。
    “宿主已由《山海情》的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任务：【大漠沙如雪】
    主线任务：走出一个金光大道（已完成）。
    支线任务：先富带动后富（已完成）
    任务难度：普通。
    任务完成度：良好。
    果然，完成度是良好，不是完美。其实他已经做好不完美的准备，因为电视剧里的很多配角如安永富李水花一家、安万升秀儿一家，还有涌泉村后来搬迁的村民们，都是靠自己的奋斗脱贫致富的，等他们来到闽宁镇的时候，谷雨的公司总部已经搬到银川，且招收的都是高学历人才。
    他只是安排最下游的链条产业，招收了一些人而已。
    不过这样也不错，进厂打工的都是那些踏踏实实上班的普通老百姓，所以任务是完成了，可完美评级不要想了。
    这确实挺可惜的，不过让他为了完美评级而耽误企业的发展，他也不乐意。
    好了，评级完毕，该下发任务奖励了吧。
    就在他摩拳擦掌，准备检视主线任务和支线任务奖励的时候，界面一闪，中间弹出几个大字。
    隐藏成就达成。
    【心愿达成】------鉴于宿主在《山海情》世界一心干事创业的卓越表现，特奖励你达成某一心愿。
    达成某一心愿？
    我想资产超过一个小目标。
    我想卢嘉更加美艳。
    我想中国足球冲出…………
    算了，最后一个怕是上帝佛祖老君来了都不行，何况区区一个系统。
    想都别想了。
    正琢磨着呢，忽然听到脑海里响了一个声音：‘汪汪……’
    谷雨眼睛闪了闪，忙将心神关注储备空间，发现里面多了一个笼子，笼子里面有一只拉布拉多。
    狗狗？
    达成某一心愿，就是让我多一只狗狗？
    这是我的心愿吗？
    这个念头一闪，谷雨随即想起，在前段时间的某一个瞬间，他曾经想过养一只宠物，以缓解孤独。
    可那只是一瞬间啊？
    我还想过全校美女都主动投怀入抱还不求名分，你咋不接受呢？
    垃圾系统！
    虽然这么吐槽，谷雨还是把笼子从储备空间里搬出来，看着一双狗眼认真瞧着自己的样子，谷雨考虑一阵，进去厨房往外卖专用的塑料餐盒里倒了点牛奶端回书房。
    汪，汪。
    它偏着头低声吠叫。
    谷雨看了他一眼，“百鸟朝凤”技能微微施展，那狗顿时耷拉着眼皮低下头去。
    既然这么乖，那就收下它吧。
    想到这里，谷雨打开了笼子。
    那拉布拉多出了笼子，先是伸了伸懒腰，然后几口把餐盒里的牛奶舔干净了。
    谷雨正要说点什么，拉布拉多勐地窜过来，前脚往前一扑，把他按倒在沙发椅上就是一顿舔。
    “好了，好了，知道你很乖。”他一边躲一边狂揉狗头。
    把狗赶下去后，谷雨认真的琢磨了一下，决定给狗起一个不错的名字、
    旺财、黑虎、八顿什么的，肯定太俗了。
    所以自己必须起一个更俗的名字，就叫“汉堡”吧。
    就这么定了。
    ‘汉堡，笑一个。’
    汉堡立刻张开嘴巴，伸出舌头，尾巴狂摇。
    “汉堡，跳一个。”
    汉堡赶紧上下跳了几下。
    很听话吗？
    谷雨满意的拍了拍汉堡的狗头，然后让它滚一边去了。
    他还要继续看他的任务奖励呢。
    主线任务奖励：催眠术1.0（说明：你身边的友军，当他有想要睡觉的主观决定时，无论多么嘈杂的环境，有多么焦虑的情绪，都可以做到快速入睡。）
    这个技能，不错啊……
    虽然催眠术10无法提高他的战斗力，但是对身边的人有好处。要知道现代社会工作和生活压力大，很多人有失眠，乃至神经衰弱的毛病，只要靠近他就能快速入睡，对于那些饱受失眠折磨的人来说，他就是贵人啊。
    支线任务奖励：4个技能点。
    也可以……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1.4
    妇女之友1.6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1.0
    催眠术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已完成）
    大漠沙如雪（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8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22
    力量30。
    敏捷19。
    智力22。
    精神16。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8。
    回归三连完成，谷雨懒得分配技能，安顿好了汉堡，直接倒头就睡。

 第522章 新的任务

    工程行业的学生，这些力学专业的书籍是必须搞明白的。
    再说了就算在主世界当中，谷雨不会从事工程行业，在其他副本世界却未必少得了。
    如今自己智力提高了两点，想必在学习方面不会那么吃力。
    打开空调，放了一杯咖啡，谷雨便坐在书桌前，抱着这本力学书籍啃了起来。
    老实说，谷雨要是为了上大学选个适合自己分数的专业，他真的不喜欢这些工程类的书本。
    平时也是抱着考试过关的心态学习的。
    但是现在，他却意外地很顺利的看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智力加点了，渐渐地，谷雨觉得理解书里的知识也不那么难了，他很快进入了一种不断破解难点，不断钻研知识点，且高度专注的状态。
    似乎浑然忘了万物，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和面前的一本书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谷雨一口气吃透了两个单元的知识点，直到感觉有点疲惫，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方才清醒过来。
    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而旁边的那杯咖啡，一口未喝，早就凉透了。
    好家伙，一口气学了三个小时，彻底弄懂了两个单元的知识点。
    看来这个智力，能让我更聪明的同时，还能让我集中精力。
    不仅如此，谷雨看着手里的教科书，回想刚才的沉浸式阅读，不禁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再怎么意犹未尽，此时已经很疲惫了，也该去睡觉了。
    在这一瞬间，他重新做了计划。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来月时间，趁着这段时间，他要集中精力做三件事。
    练拳、学车，复习教材。
    对了，还有计算机相关的书籍。
    相信开学前夕，他能把大一的教材重新温习一遍，从大二开始做一个光荣的学霸。
    想着想着，谷雨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谷雨早早起来。
    虽然昨晚凌晨十二点才睡的觉，但他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自然而然的醒来。
    泉城的夏天很闷热，不过早晨起来还是很凉爽的，最适合户外活动了。
    在外边跑了几圈，吃了早餐，上午去驾校练车，下午就去拳馆练拳了。
    在《余罪》世界待了几个月，也没少练拳。
    只不过碍于业内大哥的身份，没有找到专业拳师指点。
    所以对付张安如也好，焦涛也好，亦或是韩富虎也好，凭借的都是力量。
    因为他要是真和焦涛这样的拳台高手打起来，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只能抓住机会，一招ko。
    所以下午到了拳馆，他很认真的聆听教练刘凤凯说的内容。
    说起来，刘凤凯是西北人，不只会格斗拳击，还精通陇西红拳。
    这是一种西北刀客的武功。
    见谷雨学得快，私下里也没少给他塞红包，便将陇西红拳的一些招数要旨意简单传授给他。
    ….一连十几天，他每天下午都泡在这里。
    按照教练的安排，很认真的练拳。
    砰、砰、砰……
    谷雨戴上拳套，狠狠地击打着沙袋，沙袋仿佛暴风雨中的小船，在大海中随着波涛起伏，同时表面不断浮现凹痕。
    那强悍的力量，将吊装沙袋的支架都弄的摇摇晃晃。
    他一口气挥击了上白拳，也不过微微喘气。
    不过随着运动，汗水开始浮现出来。，
    在灯光下反射出点点光泽。
    全神贯注练拳的谷雨，看似肌肉不怎么明显，却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猎豹一般，充满着强悍的味道。仟千仦哾
    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女学员的目光。
    刘凤凯一边看一边点头。
    他是捡到宝了。
    这小子才练了多久？
    也就一个多月吧！
    就这么短的时间，谷雨的拳法已经练得有模有样，更为关键的是，就他打在沙袋上的力道，整个会馆除去接受过抗击打训练的老人和教练，没几个人捱得住。
    这是一个天才的拳击手啊！
    虽然现在他的招式和脚步还未臻到高手的境界，单以力量，敏捷，坚韧来讲，即使在国内拳坛也算少有的。
    可惜这小子就是不肯进职业组。
    简直是浪费天赋。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好歹是大学生，虽然是个专科，但前途还是大大的好。
    不想专攻拳坛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教练。”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刘凤凯回头一看，就见前台卢嘉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另一只手里还有一瓶。
    不消说，这是给谷雨的。
    谷雨来了一个多月，卢嘉送了快半个月的水了。
    刘凤凯笑了笑，接过矿泉水来，却故意叹了一口气：“哎，身为同事，只能喝娃哈哈，这位学员却享受的是宝矿力，这是区别待遇啊。”
    卢嘉嘻嘻一笑，嗔道：“你要不乐意，连娃哈哈也没有。”
    “那我谢谢你了。”刘凤凯笑了笑，转身去看别的学员了。
    年轻人交流感情，他这个过来人就不要当电灯泡了、
    “谷雨。”卢嘉叫道。
    “你已经练了半个小时了，歇会吧。”卢嘉一边说着，一边将宝矿力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谢。”
    谷雨摘下手套，拧开瓶盖咕嘟咕嘟灌了几口，舒服地长出一口气，这才笑道：“我这是vip的待遇啊，卢嘉，你是不是有事求我，没事，大胆地说，我就当没听见。”
    “讨厌。”卢嘉娇嗔一声，微微跺脚。
    谷雨哈哈一笑，拿着毛巾往更衣室走，一边挥了挥手臂：“明天见。”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期间回老家参加了同学聚会，和几个比较亲密的朋友聚了聚，等到临近开学的时候返回省城。
    结果前脚刚迈进房门，后脚脑海传来系统提示音，接收到新的任务。
    系统真的会掐时间啊！
    我连一口水都没喝呢，这就下发新任务了？
    先不管它，等我吃过饭再说。
    他从老家带了点腊肉和萝卜条，正好用来做萝卜条炒腊肉
    做法简单，腊肉放萝卜条爆炒是，然后放上蒜苗和红辣椒，这样会色香味俱全，再洒点蜂蜜的话那就更美味了。
    一直等吃过饭，洗漱干净了，谷雨才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准备看这次的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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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23章 亲爱的自己

    白光一闪。
    他感觉到身体的存在，视野渐渐回归，色斑缓缓重聚，耳旁传来柔和安静的大提琴音、清脆悦耳的小提琴音、圆润饱满的吉他声、以及四周喧闹的人声。
    这是一座公园的绿草坪，一座气球搭建的彩门，两侧都是气球和塑料花排成的长廊，一群面带笑容的吃瓜群众站在两侧，都露出祝福的笑容。
    自己一手捧花，正在机械的唱着一首着名歌星朱一龙演唱的歌曲《我亲爱的你》：
    一直相信你会出现在我的生命
    一直坚定你是我在等待的爱情
    就算时间拉扯被大雨淋着
    是缘分或注定
    为了你千万遍我愿意
    不知道下辈子能否再相遇
    今生只想和你一起看风景
    把最好的自己全部都交给
    我亲爱的你
    终会有那一天我们会老去
    至少拥有与你幸福的回忆
    我们爱的认真比水晶透明
    爱你爱的不留余地
    ……
    直到一曲唱完，谷雨才掌控了这具身体，对面一个手捧鲜花的家伙拿着手机对准自己，下令道：“跪、”
    跪？
    谷雨立刻明白，自己穿越成了男主角陈一鸣，正在排练求婚仪式呢。
    而对面让他跪的家伙，是本次求婚仪式的导演策划，陈一鸣的好哥们雷浩文。
    谷雨心思微转，既然是排练，先过了这个坎再说，当即妆模作样的单膝跪地，把花递了过去。
    雷浩文嬉皮笑脸的接过花，口里说：“我愿意。”，接着假装吻谷雨的额头。
    “滚！”谷雨一把推开他，问道：“求婚戒指呢?”
    “戒指一会通过无人机交到你手上。”
    “无人机啊。”谷雨点点头，拿过雷浩文的手机道：“”“我先看看彩排。”
    彩排什么的，看不看无所谓，谷雨假装看手机，将注意力投入系统空间，下拉菜单至任务列表。
    主线任务：做一个不一样的陈一鸣
    支线任务：让拎不清现实的人领教现实的残酷。
    特殊任务：男儿当自强。
    谷雨微微一笑，这个任务，确实是简单任务。
    按照剧情，陈一鸣找来了自己和李思雨的亲戚朋友，排练了一遍求婚场景，打算精心给女朋友李思雨准备一个惊喜。
    结果当然不言而喻，陈一鸣的这一场求婚以失败告终。
    傻小子陈一鸣花费了无数心血精力弄的一场求婚仪式最后变成了一场笑话。
    因为女主角李思雨根本就没来，此时此刻，她从魔都飞到无锡推销电池了。
    按理说工作的原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也怨不得人家。
    毕竟她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准备求婚嘛！所以跑去外地出差没什么不妥。
    可问题是，彩排完之后，陈一鸣满心欢喜给李思雨打电话，人家压根就不接。
    发了几十条信息，压根就不回。
    你要说她忙着和客户见面沟通，没时间接电话嘛。
    这就不好说了。
    从下了飞机到客户公司，扣除1和客户沟通的那一小时，你就连接个电话说几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你湖弄鬼呢？
    你都会见缝插针间跑去男厕所堵客户公司的老板，挤不出一分钟时间看看男朋友的短信？
    等李思雨那边处理完了，回电话了，坐飞机回魔都了，黄花菜都凉了，求婚现场的人早就已经散了。
    就这，人家陈一鸣还没有发火，打算继续向李思雨求婚，结果被果断拒绝。
    这不明摆着吗！
    李思雨就没打算和陈一鸣结婚！
    可能是李思雨从心底深处，就不爱陈一鸣。
    别看两人亲亲我我，甜蜜的时候蜜里调油，各种邪魅章口就来，但实际上，李思雨大概是把陈一鸣当做情感上的备胎。
    虽说备胎只是车胎坏的啥时候，临时将就一下的，但李思雨可是精明人，人家长期找不到好车胎的时候，备胎长久扶正，但最终不给名分，也算是一种计策。
    虽然你是我男朋友，但想和我结婚，你还不够格！
    为什么不够格？
    因为陈一鸣在李思雨面前太懦弱了，而且显得特别卑微。
    每次吵架闹分手了，说道歉对不起的永远都是他。
    第一次求婚李思雨没来，他没发火，第二次刚要求婚就被果断拒绝，他还是没有发火。
    他劝李思雨换一份轻松点的工作，结果李思雨当场黑脸。
    然后陈一鸣又得道歉。
    后来陈一鸣失业了，一时之间在魔都找不到一份心仪的工作，就跟李思雨说他想回老家，回到父母的身边，过安稳平凡的日子，不想在快节奏的魔都打拼了。
    结果李思雨直接白眼相待，立刻想到分手那一步。
    人家陈一鸣没说什么。
    而李思雨失业后，根本意识不到是自己的问题，一个劲的埋怨陈一鸣，觉得陈一鸣影响了他。
    这甩锅甩的，简直是无理取闹。
    就这，人家陈一鸣照样没发火。
    那么接下来，好强又不知道自己能耐的李思雨居然想创业，而且是在两人筹备婚礼，都确定蜜月旅行的地点的时候提出来的。
    你早干嘛去了？
    或者国家规定度完蜜月的人不能创业？
    试婚纱那天，李思雨跑去注册公司了！
    早一天晚一天能死吗？
    接下来还有更过分的，注册公司创业需要起步资金，思雨在没有通知陈一鸣的情况下，单方面做出了抵押婚房换创业资金的决定。
    要知道，这套婚房的钱大都是陈一鸣出的。
    你还没结婚婚呢，哪来的脸，不通知人家的情况下，私自挪用人家的钱？
    这些所作所为，脸上就写着两个字：“自私！”
    将脑海中的前情后事捋了一遍，谷雨呵呵一笑。
    求婚？
    求个毛婚？
    傻子才会选择李思雨，才会和这样的自私自利的女人结婚呢。
    没结婚就敢把你出大头买的房子直接抵押了换钱创业，这要是没结婚，不得把你剥皮抽筋啊！
    那既然如此，我缺心眼还向你求婚啊！
    谷雨想到这里，决定先做到仁至义尽。
    他给李思雨发微信，有语音，有文字，一口气发了二百多条。
    各种关心，各种嘘寒问暖，各种话语，还有各种询问。
    这么多微信一发，几十分钟过去了。
    连无人机坏了，谷雨都没在意。
    坏了就坏了呗，本来今天这婚求不成了。
    接下来谷雨给李思雨拨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拨打。
    要么能听到对方电话铃声，要么直接占线，长达一个小时，对方依旧没接电话。
    谷雨笑了笑。
    两个多小时时间，你难道只和无锡的张老板谈判了？
    以至于没时间看手机？
    这种话也只能湖弄别人。
    想到这里，谷雨又看了看时间，转身对正在休息的亲朋好友们叫道：“给大家说一声啊，今天实在是抱歉了，真对不起，本来是我的求婚表白，没想到被放鸽子了，我从两小时前到现在，给她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二百多条微信，她始终都不回，这个态度已经很坚决了，所以大家都散了吧，反正就算等到天黑，李思雨也不会来。”
    此言一出，人群一下子炸了。
    “什么？”
    “不来了。”
    “你没听说吗，几十个电话，二百多条短信都不回。”
    “说的也是。”
    “这一鸣是大写的惨啊。”
    …………
    “一鸣哥，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说不求就不求了？”
    一个青春靓丽的美女走了过来，直接开口质问道。
    她是顾晓菱，李思雨异父异母再组家庭的妹妹，一个光明正大的拜金女。
    她旁边还站着陈一鸣的哥们雷浩文。
    雷浩文也道：“一鸣，你疯了吗？咱们商量了这么久，才精心策划了这么一场浪漫的求婚。不要前功尽弃啊？”
    谷雨笑了笑：“求婚也得对方同意才行，现在明摆着思雨一心事业，不想和我结婚，那我当然不能死皮白咧的在这里等着啊。”
    说完这些，谷雨扭头就走。
    “哎，陈一鸣，你怎么这样啊……”顾晓菱连连跺脚。
    看她还想追过去，雷浩文连忙道：“我去劝劝他，你呢赶紧给你姐联系一下，争取这事别砸了。”
    顾晓菱虽然是个拜金女，但还是拎得清的，想了想是这个理，便去给李思雨打电话了。
    公园草坪大家怎么议论，谷雨不知道，也懒得知道，出了公园往前几步就是他的车，他正要钻进驾驶座，忽然后面传来雷浩文的声音。
    “一鸣，一鸣，你慢点，等等我。”
    谷雨眉头微皱，很奇怪的而看了过去。
    这个雷浩文，不是对顾晓菱一见钟情吗？此时此刻应该站在人姑娘面前大献殷勤啊，追我干啥啊？

 第524章 我凭什么觉得正常？

    谷雨开着车门没往里进，而是站在那里等雷浩文追过来。
    这小子嘿嘿说道：“行啊你，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能干出这种事儿，哥们儿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佩服，佩服。”
    “你是在说我风凉话？”
    “没有没有。”雷浩文确实没有说风凉话，陈一鸣是自己的好兄弟，李思雨和他又不熟，他雷浩文自然是向着自己人。
    其实想一想，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恼火。
    因为出差没参加求婚现场也就罢了，这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二百多条微信都不回，那肯定不只是谈业务，更有可能是躲避，明白话就是拒绝。
    只是没想到一向在爱情方面懦弱的陈一鸣直接掀桌子了。
    亲朋好友都到现场来祝贺了，这小子丝毫不想着再等等，直接来一句“散了”，牛啊！
    谷雨说道：“你追出来是想劝我回去吗？”
    雷浩文直摇头。
    “那你出来干什么？”
    “我这不是怕你哭嘛。”
    “滚！”谷雨微微扬手，雷浩文却是面带微笑，躲也不躲。
    显然两人是这样相处惯了。
    “哎，说真的，这求婚……你不打算求婚了？说起来你是瞒着李思雨，人家不了解情况去出差了，工作中不回信也正常吧？
    “正常？我凭什么觉得正常？两个小时……不，现在是三个小时不看手机了？她是怎么做销售人员这个位置的？再说了，张芝芝和顾晓菱都知道了，会不透点口风给李思雨？”
    谷雨说道这里，看着依旧站着不动的雷浩文，奇怪的问道：“怎么，你想搭我的车回去？”
    “那倒不是，我是想问你和李思雨以后的关系……”
    谷雨说道：“肯定凉凉啊，所以，你要是想追顾晓菱的话，仔细想想这层关系。”
    雷浩文嬉皮笑脸的说道：“你看出来了？”
    “我又不眼瞎，还不了解你？”谷雨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个雷浩文遇到顾晓菱简直跟换了个人似的，觉得找到自己真爱了，宁可做舔狗做备胎也要追求顾晓菱，哪怕人家很明白的告诉雷浩文自己是拜金女，他也执迷不悟。
    “这个顾晓菱是货真价实的拜金女，为了嫁进豪门练了一双火眼金睛，你是不是富二代她一眼就能看出，你这种穷光蛋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说到这里，谷雨又道：“对了，她有男朋友了，君子不夺人所好。”
    “什么？有男朋友了？”
    雷浩文的心情瞬间变得失落。
    “失落就对了，化悲痛为动力吧。”
    说完，谷雨钻进车里，开车扬长而去。
    雷浩文叹了一口气，想回去，又舍不得顾晓菱，另外身为策划导演，他还有很多后续事宜需要处理呢，想了想又返回草坪了，结果草坪上又出事了。
    顾晓菱不知道抽了哪门子风，非要纠缠跟操控无人机的小哥，让那小哥教她操控无人机。
    然后她在操控无人机的时候，刚好拍到了街道上的一辆跑车一男一女在接吻，那个男的就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顾晓菱一愣神，无人机失控了，从天上掉了下来，砸中了那辆跑车，把正在接吻的渣男和女人都吓了一大跳，进而发生了车祸。
    知道自己被绿的顾晓菱冲上去怒打渣男，最终所有人都进了派出所。
    渣男一点事情都没有，因为在这个事件当中，他是受害者。
    男女朋友出轨戴绿帽这种事，派出所才不会管，他们只知道顾晓菱操作无人机不当，砸到了渣男的车，导致发生了车祸，所以顾晓菱全责。
    而渣男的跑车是用来装逼泡妞的，他也不是什么真大款，以至于他连保险都舍不得买，所以这维修费立马高了。
    李思雨这会儿才慢慢悠悠回到魔都，一下飞机，接到了张芝芝的电话。
    张芝芝是她的闺蜜兼同事，也是求婚现场吃瓜群众，她的电话李思雨肯定要接。
    装死不接电话只是用来拿捏陈一鸣的。
    其他人可没这待遇。
    得知自己的妹妹出了这种事情，她十分生气的赶到现场。
    虽然痛骂了渣男一顿，可是问题总要解决啊，最终还是她签订协议，赔偿两辆车的维修费。
    因为她妹妹为了嫁进豪门拼命地花钱，信用卡都刷爆了，哪有钱赔偿？
    只能由她这个姐姐出了。
    要知道这两个可是豪车，哪怕只是轻伤，维修费也是个天文数字。
    一想到要无缘无故的要掏那么多钱，李思雨的无名业火就要爆发！
    “陈一鸣呢！他怎么没来？他干什么去了？晓菱被渣男欺负了，陈一鸣怎么没帮忙？”
    李思雨沉声问道。
    男人就是不可靠，尤其是这个陈一鸣！
    关键时候一点用也没有，我要这样的男人有何用？
    这不是渣男，什么是渣男？
    “一鸣哥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两百多条微信你不回，他就失望的走了，后来才有晓菱的无人机砸到人家车，后来晓菱又给人打起来了，我光顾着联系你了，就没给一鸣哥打电话。”张芝芝在一旁说道。
    当然，张芝芝已经告诉他陈一鸣求婚不成负气而走的事了。
    “什么，他居然走了？就因为我忙着工作没接他电话？太不负责任了，太让我失望了！晓菱都没走，他一个求婚的人居然走了！他这是自私、懦弱，没有担当！”
    “不行！我现在就去他家，我要好好的质问一下这个陈一鸣，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芝芝被李思雨蛮横不讲理的说法方式整无语了。
    李思雨好意思指着陈一鸣不负责任？
    陈一鸣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发了上百条信息，她自己没回，陈一鸣知道求婚失败了才走的，这有问题？没有任何问题吧？
    不过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和他张芝芝没什么关系，所以她才懒得和李思雨费那口舌。
    ……
    此时的谷雨正在家里，他慢悠悠的吃完晚饭，洗刷干净，之后喝了半杯水，然后就去卫生间准备刷牙。
    这时只听房门卡的一声轻响，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陈一鸣，陈一鸣，你给我出来。”
    李思雨到家了。
    可能是看到客厅灯开着，以为他在卧室里，快步上前把门一推。
    “陈一鸣，你什么意思呀？”

 第525章 你配不上我

    卧室黑漆漆的，没有人在。
    她一转头，只见谷雨端着漱口杯从卫生间走出来。
    “问你话呢。”
    谷雨说道：“我诚心求婚，你直接出差去了，所以这个婚我不求了！”
    李思雨怒道：“你说不求就不求？你还算男人吗？”
    “恋爱自由，婚姻自主，民法也好，婚姻法也好，都可以做我的后盾。”
    “你别给我扯什么民法婚姻法，就因为我出差没有出现在你的求婚现场，你就直接走人？陈一鸣，有你这么做事的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以前没见过？那现在见过了。以前不知道？那现在知道了。”谷雨直接怼回去。
    我很想和你讲道理，但你李思雨上来就不是讲道理的样子，那我也没必要和你讲道理了。
    李思雨一看他这么硬气，不由得微微一愣。
    往常的陈一鸣特别温柔，特别好说话，就算吵架，不超过几个小时就会向她道歉。
    可现在这事都过去半天了，对面的陈一鸣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简直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李思雨脸上的怒火涌动几下，慢慢消了。
    女人对付男人，一定不能和他一个维度。
    所以李思雨立马恢复了平静：“好吧，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是不知道吗？我要是知道你今天搞了一个求婚仪式，我肯定请假啊，我知道你离开求婚现场是很生气，我给你赔不是，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知道？
    谷雨不觉得李思雨真的不知道。
    张芝芝是她的表妹、闺蜜兼下属，她丈夫刘洋又是陈一鸣的好朋友，陈一鸣搞求婚仪式的时候，肯定把细节早早的告诉他们了，再加上还有顾晓菱。
    她们就算保密，也会透露点风声吧。
    比如这两天不要离开魔都，陈一鸣可能会搞个大惊喜。
    “李思雨，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些鬼话吗？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二百多条微信，你一个不接，一个不回，你别以为一句没看到就遮掩过去的，那样只能是湖弄人！”
    电视剧里的陈一鸣是什么人？能力不错但在爱情上有点懦弱，每次吵架都会迅速道歉，每次面对李思雨的黑脸，极少有生气的时候。
    结果养成了日渐暴怒，容易发脾气的性格。
    豆瓣有人说了，李思雨对谁都可以大度，偏偏对自己的男友陈一鸣苛刻。
    哪怕男友是为了她好，只要稍微有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她就黑脸、发火、威胁、责备。
    要说能折腾男人，李思雨厉害得很。
    “一鸣，我真的知道错了，要不你骂我几句，或者打我几下，出出气好不好……”李思雨开始撒娇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撒娇，不可否认，陈一鸣就吃这套，或者说绝大多数男人都对女人撒娇缺乏免疫力。
    很明显，谷雨不在此列。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谷雨冷冷一笑：“以前你动不动就黑脸也就算了，求婚这么大的事你给我玩这一出！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思？”
    “你想要事业，所以战士不想结婚，那我成全你，直接一步到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到这里，谷雨打开卧室的灯。
    李思雨赫然看到卧室地板上摆着一个大行李箱。
    “你要干什么？”李思雨问道。
    “干什么？分手啊！”谷雨冷笑一声：“你要事业，我成全你，你自己检查检查屋里的东西吧！我个人的物品，我已经用行李箱和包装起来了。你看看你的东西有没有少，我出了这个门，你再说少了什么东西，我可就不认了。”
    李思雨本质上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她能在没有问过你的情况下，把房子抵押了换钱去创业，然后亏了，把你出了大头的房子赔没了。
    你还不能说她，你说了她几句，就是不能理解她，你就是个心胸狭隘小气的渣男。
    既然是这样，那我一开始就断了这层关系。
    活出一个不一样的陈一鸣！
    李思雨直接懵逼中。
    她只是缺席了男朋友的求婚仪式，故意错过了那几十个电话，几百条微信而已，多大的事啊。
    你陈一鸣居然直接提分手，而且东西都收拾好了？
    李思雨的语气已经软成了虾米：“一……一鸣，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今天这场求婚仪式精心安排的，我知道你很生气，我答应你……”
    “用不着你答应了，你现在已经配不上我了。你打的感情牌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你也别给我说你没看到那几十个电话和几百个微信，这都看不到，你还算什么销售部精英！你干脆辞职算了。省得你错过无数个客户的电话，给你们公司造成巨额损失。”
    谷雨决不会给李思雨打感情牌的机会，他巴不得将这个拎不清的自私自利的女人彻底甩掉。
    “一鸣，咱们感情一直挺好的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不成？？”
    “不成。”谷雨说道：“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押在你的身上。”
    “陈一鸣……”
    李思雨指着谷雨说道：“你就是个混蛋。”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去检查一下房间，看有没有丢东西，别等我出门之后诬赖我偷东西，我不认账。”谷雨澹澹的道。
    看着谷雨油盐不进，李思雨内心的怒气再次火山一般再次爆发。
    以前对她唯命是从，事事都顺着她的陈一鸣，今天居然敢怼她，敢主动和她提分手？
    她就不应该向陈一鸣服软，从来都只有陈一鸣说对不起，求和服软的份。
    她李思雨和陈一鸣谈恋爱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什么叫服软和道歉。
    所以她冷声说道：“陈一鸣，我以前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了，我工作的时候是很忙的，你要理解我。可现在呢？你连这么一点儿小事都不能理解了，捉着一点鸡皮蒜事不放。甚至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跟我提分手，你果然是一个小鸡肠肚的小气男，我看错你了。既然你要分就分吧。你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也别想让我原谅你！”
    “检查屋里的东西吧，你说一句没有问题了，我们再无瓜葛。”谷雨澹然道。
    “不用了，我没什么需要检查的，你带上你的东西直接走就行了。”李思雨冷笑道。
    “那就再见了。”谷雨提着行李箱就离开了。

 第526章 玩的就是反套路

    谷雨出门口找了一家五星级酒店住了下来，进了卧室往床一躺，舒舒服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第一天就摆脱李思雨，果然是一个不一样的陈一鸣，谷雨只觉得一身轻松，很快进入了梦乡。
    早上醒来，谷雨精神抖擞的来到公司，刚坐下来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汉堡还在储备空间里待着呢。
    看来得尽快找到房子，不然岂不是憋疯它了？
    便在此时，策划部的小弟们开始聚在一起说悄悄话了。
    当然也不是说悄悄话，说的话声音很大，隔着门谷雨也听得见。
    “听说了吗？隔壁部门又裁了几个。”
    “又裁。”
    “会不会轮到咱们部门啊？”
    “我觉得有点悬啊。”
    “谁说不是啊。”
    谷雨笑了笑，看了看刚刚打印出来的资料，轻轻地把门打开：“上班时间开小会，都想造反了是吧？”
    一个小弟道：“老大，行政部今天又裁了三个。”
    谷雨笑了笑：“放心，他们不敢裁我们。”
    另一个小弟苦着脸道：“策略部也裁了两个，老大。”
    谷雨环视一周：“行政部，策略部，都是三个萝卜一个坑，肯定裁他们，你们该干嘛干嘛，把心放在肚子里。”
    便在此时，雷浩文喊他出来。
    两人走到一处，雷浩文问道：“昨天回去之后，怎么样了啊？”
    “分手了。”
    “什么？”雷浩文脸色一变：“分……分手了？”
    “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他既然不想结婚，那我当然懒得和她继续了，所以直接分手了。”谷雨语气澹然的说道。
    “不是吧？你们谈了五年，说分就分了？”雷浩文还是很吃惊。
    “你也不用太吃惊，没有我帮忙，不耽误你攻略拜金女。”谷雨笑道。
    “什么拜金女不拜金女的，她叫顾晓菱，是我的真爱。”
    “她是你的真爱，但是你不是他的真爱，甚至备胎、千斤顶都算不上。”谷雨拍拍雷浩文的肩膀：“我说她是拜金女，是因为她一直想嫁给那些真正的有钱人，你爸虽然名字里有个富字，但你不是富二代也不是有钱人啊，如果我猜的没错，她已经把你微信拉黑了吧。”
    “是啊，她真的拉黑了。”雷浩文坦然承认。
    “所以，继续保持你花花公子的优良传统吧，顾晓菱的求偶段位太高，你搞不定。”
    谷雨重重的拍了拍雷浩文的肩膀，继续无情的打击他。
    身为好朋友，此时就应该实话实说，将他的那点心思彻底打消掉。
    不过谷雨不看好雷浩文能打消这个念头。
    因为编剧就这么喜欢写这种花花公子遇到了某个女主立马转性，也不花心了，变成痴情男子的戏码。
    便在此时，谷雨接到了人力资源部王总的威信，约他到hR办公室一趟。
    好家伙，这就要套路我了。
    电视剧中，陈一鸣已经三十出头了，在公司工作了这么多年，工资也比较高，年薪三十万左右。
    对于公司来说，继续用陈一鸣的性价比已经不高了，逼陈一鸣辞职，找一个更年轻思维更加敏捷头脑跟得上时代的新人不是更加划算，这样的人只需要陈一鸣一半的工资。
    所以，王总才会对陈一鸣使用套路，逼陈一鸣辞职。
    这家伙知道陈一鸣讲义气，偏感性，策划部的人基本都是陈一鸣招的。
    他先提出要裁掉一半人的要求，然后再提出如果陈一鸣主动辞职，策划部剩余的人就不用被裁，陈一鸣一定会牺牲自己保全大家。
    事实证明，陈一鸣这样的想法很单纯很傻，完全低估了商人的底线。
    陈一鸣离开后，策划部照样被裁掉一半人。
    他辞职和不辞职，都改变不了裁掉一半人这个已经定下来的事实。
    公司套路让他主动辞职，没有强行选择把他辞退，因为他是公司的元老级员工，年薪又有三十万，辞退这种人，要赔很多钱。
    陈一鸣能主动辞职的话，就不需要公司赔钱，多么简单浅显的道理。
    谷雨回到自己办公室，拿起刚打印的资料来到了hR的办公室外边，敲了几下门，得到王总的许可后才推门进来。
    “王总，你找我有什么事？”谷雨明知故问道。
    “一鸣，坐坐，坐下说。”
    王总招呼叶晓先坐下，然后叹气，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一鸣，最近公司的订单数量有所下滑。董事会那边给我下了死命令，说每个部门都要裁掉一半的人。你的策划部也在其中，你回去整理一个表格给我，看能裁哪几个人。”
    谷雨微微一笑：“王总，我们部门一共只有八个人，就不需要裁了。”
    王总道：“这是董事会的决定，全公司每个部门都要裁一半。”
    “这种一刀切的做法很不科学啊。”
    “但是有效啊。”
    “扯澹。”谷雨冷笑一声：“那些人浮于事的部门早点裁了，公司现在也不用搞这种有效的一刀切了。”
    “陈总，这是董事会的决定。”王总语重心长的说道：“这样吧，今天下班之前，你给我一个名单。”
    “你要名单？”谷雨笑着问道。
    “是啊。”
    “名单没有，文件倒是有一份。”谷雨说着，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王总摇摇头，接过文件一边看一边道：“一鸣，我也是奉命……”
    说到这里，脸色一变，手里的文件直接掉地上了。
    “一鸣，你……”
    “是不是很后悔看到这份文件？”谷雨笑了笑，站起身来到：“你告诉董事会，策划部要裁人，只能裁我，而且要给我足够的补偿。”
    “另外呢，策划部的每一个员工都是我招的，每个人都没少加班，苦呢没少吃，累呢没少收，钱也没赚多少，我觉得公司很对不起他们。所以两三年内，策划部要是有一个人被裁了，或者薪水不升反降，有些人就不止要坐牢了”
    谷雨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笑着道：“我先告辞了，早点网上汇报，让老板下班之前给我一个答复。”
    说着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一脸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的王总。
    谷雨澹然回到策划部，他的小弟们一起看了过来，每个人都是一脸期翼和忐忑。
    “大家放心，我已经和人力资源部认真说过了，大家伙两三年内都会安然无恙。”
    话音一落，策划部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真的吗！”
    “太好了！”
    “老大太棒了！”
    小弟们齐声欢呼。
    “行了，该干嘛干嘛，中秋节的方案、自媒体的报价，广告公司的回复，快快快，都给我拿过来。”
    “好！”众人肉眼可见的士气大涨。
    当策划部热火朝天的工作时，公司董事长办公室内，董事长金才脸色阴沉，死死地拿着那份文件，咬着牙冷声道：“你立刻把这个陈一鸣给我叫过来。”

 第527章 我就是在威胁你

    十分钟后，谷雨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
    “金董事长，您找我。”谷雨看着才金公司的董事长金才，面色澹然。
    “哈哈哈，一鸣啊，坐坐坐。”金才主动站起来，笑呵呵地打着招呼，从办公桌后面转了出来，拉着谷雨到沙发边就坐。
    谷雨丝毫没有矜持之意，直接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金董事长，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呵呵呵，一鸣还是那么雷厉风行的样子，这很好嘛！”金才微笑着，又站起来主动帮谷雨沏茶，依旧一脸微笑：“一鸣啊，你是咱们公司的老员工了吧。”
    “是啊，我在这里工作七年了。”
    “我知道，你一直是个优秀的人才，我一直很看好你。”金才笑的十分和蔼：“上个月你策划的路演，董事会里的人都赞不绝口。”
    “还有去年，公司遇到麻烦了，是你冲在前头，别人都忘了，我可没忘啊！
    说起来你是咱们公司的大功臣啊！
    谷雨点点头，面色平静的看向金才：“董事长，身为一个资本家，说这些感情上的话，太假了，有话你直说就是。”
    “你……”金才脸色一滞，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哈哈哈，你陈一鸣就是陈一鸣，还是那么实在。”金才转瞬之间哈哈大笑：“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公司一直很器重你，我也一直想提拔你公司副总，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这样吧，我立刻召开董事会，迅速通过这项任命。”
    谷雨仰身倚在沙发上，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金才说话。
    金才看到这一幕，怎么会不知道谷雨完全无所谓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坐回沙发上：“一鸣啊，这次的裁人，也是无奈之举，公司赚不到钱，继续养着这么多员工只能走向破产……”
    “所以我同意公司裁掉我啊，不过该有的赔偿金一分钱也不能少。”谷雨平澹的说道：“不然我可不保证那份文件曝光。”
    “你……”
    “别那么激动。”谷雨说道：“跟人谈判，最重要的是冷静，发火只能让你失去理智。”
    金才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压心头乱窜的邪火：“说吧，你还想要什么？”
    “策划部的员工都是我一手招进来的，两三年内一个也不能裁掉，而且薪水只能升不能降。不然的话……”
    金才脸色一变：“你在威胁我？”
    谷雨语气平澹：“对，我就是在威胁你。”
    金才平放在桌子上的手指绷得笔直：“陈一鸣！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同样，同样。”林跃说道：“我忍你也已经很久了，包养二奶三奶的赘婿金董事长。”
    金才的手抖了一下。
    他是依靠岳父家的支持创立的公司，包养二奶三奶的事要是被老婆知道了，估值几亿的公司说垮就会垮。
    他必须要安抚住陈一鸣，麻痹他，然后再想办法将他手里的证据给毁掉。
    可是没想到对方提出的条件很奇怪。
    仅仅是保住他手下员工的职位，他个人愿意走。
    这条件也太低了吧！
    金才作势吓唬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以为这个条件很高。
    呵呵，原来这是一个以为皇帝挑金扁担的臭小子而已啊。
    以为留下策划部的那几个员工，就能影响公司财务？
    真是可笑又天真啊。
    所以金才继续表演，一脸咬牙切齿之后，说道：“好！我答应你，现在公司就给你辞退书，马上给与你补偿金。而且我保证两三个年内，不动策划部。”
    谷雨笑着站起来：“不还是按照我的要求来吗！那你还费劲喊我来这里，真是多此一举。”
    说着，也懒得给金才打招呼，开门离开了。
    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大门之后，谷雨一声冷笑，以退为进都不懂！
    蠢货！
    谷雨回到自己办公室，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刚刚整理完，人力资源部便来了通知，宣布辞退策划部总监陈一鸣，当然补偿金一分不少。
    消息一出，策划部顿时又炸了。
    “老大，你怎么？”
    “你不是说两三年内我们会安然无恙吗？”
    “老大，你不能走啊。”
    谷雨看着大家，知道陈一鸣平时对大家都很好，该争取的从来没少了他们的，所以大家都很尊重他，信任他，愿意随他一起打拼。
    “我要是不这么做，怎么争取让你们留任的？你们放心，我是策划总监，在市场上属于高端人才，找工作是不愁的。”谷雨看了看大家，笑着道：“以后我要是发财了，想来挖你们的话，你们别矜持就行。好了，我走了，你们接着忙。”
    说着抱着箱子走出去了。
    一出门便遇到雷浩文。
    “一鸣，你辞职了？”
    “不是我辞职，是被公司辞退。”
    “那也不行啊，那是他们卸磨杀驴啊。”
    “资本家不就是这样的吗？有什么奇怪的。”谷雨笑着说道：“走，中午到了，咱们吃饭去，庆祝我自由了，下午我还要找房子呢。”
    ……
    以谷雨的技能，找一个位置好，房间大，租金低的房子简直是轻而易举，在中介目瞪口呆的表情下，在他的舌灿莲花之下，房东主动将房租降低了一半，然后当场签订了三个月合同，谷雨便拎包入住了。
    说起了，三个月有点长了，到时候怕是他已经有了合适的房子了。
    ……
    把汉堡放出来，带着它，又喊来雷浩文、刘洋一起吃了一顿饭。
    对于他突然地雷厉风行，甩恋人甩工作养宠物，顺便找了一个房子，两个死党感到十分惊讶，但这件事毕竟是陈一鸣的私事，劝了几句也就没说什么。
    吃完饭各回各家，谷雨开着车停在车库，准备朝电梯走去，当他来到一处角时，忽然冲出四道黑影，把他围在中间。
    谷雨抬头看了一眼，一大串气球堵住了摄像头。
    准备的够充分啊！
    前面两个人扛着棒球棍，后面两个人手里拿着钢管，都是一脸冷笑。
    “是金才派你们来的吧！这是想杀人灭口吗？果然不是什么正经人！”
    谷雨话音才落，旁边立柱那边响起了一句话。
    “我要他一条胳膊。”

 第528章 翻车了

    这帮社会哥，果然是人狠话不多，直接就来狠招。
    很明显，对方是要弄断他一条胳膊进行威胁。
    今天是一条胳膊，如果他不识趣，下次要的可能就是命了。
    社会人干的就是这种事，虽然很没有技术含量，而且非常的简单粗暴，但不可否认，当他针对普通人的时候这种杀伤力非常有效。
    他最多只是把金才搞臭，但他自己的代价也是没命。
    大资本家也不会轻易干这种脏事儿，但是架不住被人逼急了，下狠手搞死一个穷小子也不是什么难事。
    呼的一声，棒球棍噼头盖脸落下。
    谷雨身形一侧，让过那个棒球棍之后，右手一拳轰击过去。
    “卡察”
    鼻骨断裂，随即传来一声凌厉且沉闷的惨叫。
    那小子直接被打飞三米远。
    棒球棍已经被谷雨顺手夺过来，随即一记横扫，直接打在另一个使棒球棍的人肩膀上。
    又是一声卡察。
    肩胛骨遭受重创，那家伙不但棒球棍落地，而且凄厉惨嚎更加剧烈。
    他的肩胛骨碎了，肩膀直接垮了，基本上可以宣告报废。
    后面手持钢管的打手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个调查中这个只会耍酷的小子这么……这么狠！
    那俩小子已经腿软了，扔掉钢管就想跑。
    可惜他们根本跑不了。
    “啊！”
    ……
    “啊！”
    两声凄惨凌厉的惨叫之后，谷雨转头看向立柱后面。
    那位大哥脸色一变，扭头就跑。
    要的就是他跑，跑开才能脱离立柱的保护，谷雨手中钢管一掷，钢管划过半空，准确的击在那位大哥的腿上，那家伙脚一软，人扑倒在地，
    谷雨走过去，对准大哥的胳膊用力一踩。
    啊……
    不愧是大哥，这叫声更加凄厉。
    “是不是金才叫你来的？”谷雨踩着他的手问。
    呼哧……
    呼哧……
    呼哧……
    这家伙很守职业准则，虽然疼的只喘粗气，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骨头硬？好办的很！”
    谷雨喊了一句：“汉堡！”
    汉堡早就从车里跳出来了，闻言狂吠了一声，然后转身跑了。
    社会大哥：？
    “要有耐心，你很快就知道了。”谷雨笑了笑。
    果然没几分钟，几只脏兮兮的流浪狗跑了过来，它们围着那人转了一圈，一只狗龇牙咧嘴，伸出爪子在那人脸上划了一下。
    顿时一道血印出现在那人的脸上，血水溢出伤口，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接着沉默，接着装哑巴。”谷雨说道：“看到没有，这是几只流浪狗，真要咬伤你，抓瞎你的眼珠子，咬掉你的手指头，可不关我的事。法医肯定会给我一个清白的。”
    大哥顿时吓住了。
    身为魔都道上混的，见过的经历过的不知道多少，可像这么阴险狠辣的，却是极少见。
    以他二三十年的专业经验，这小子要是混道上，绝对能混成一方人物。
    遵纪守法，偏偏狠辣无比，还能操纵畜生攻击以躲避法律制裁，这样的狠角色绝对是首屈一指啊。
    要知道他们是拿着武器来的，对方夺过武器完成反杀，就算闹到派出所也是一个正当防卫，人家会安然无恙的走出去。
    毕竟几个月前的昆山龙哥给他们做出了很好的榜样。
    可是要是他被一只流浪狗咬断了手指，或者抓瞎了眼睛，要怎么证明是这小子指使的流浪狗呢。
    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我说，我说，是……是金才叫我来的。”
    ……
    翌日上午。
    丽珠大厦。
    才金公司的员工正在聚精会神工作，勐听门口传来前台的劝阻声。
    “一鸣哥，没有预约你不能进去。”
    “一鸣哥，董事长在开会。”
    “一鸣哥，你不能硬闯。”
    “你在往里走，我只能喊保安了。”
    “陈……”
    谷雨无视前台的阻拦走过办公区域，直接闯进董事长办公室，彭的一脚踹开那间办公室的门。
    众多员工全都站了起来。
    什么情况？
    陈一鸣昨天才自己被辞退换来策划部的安稳，今天就怒闯董事长办公室？
    这是没谈拢？
    还是钱没给够？
    那也不至于这么冲动啊！
    不少员工都站了起来，一些人还离开工作岗位，满带好奇和不解看向走廊尽头，
    金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可是没等反应过来，门彭的一声被人踹开，紧随而来的是一张阴沉脸。
    “陈一鸣？”
    此话刚说出口，谷雨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将金才从老板椅上拽了出来，往旁边沙发上一扔，冲过去就是左右开弓。
    “啪！”
    “啪！”
    声音清脆而响亮。
    金才只觉眼前连闪金星，整个脸直接懵了，耳边嗡嗡作响。
    他连忙反抗，然而那个看起来一向温文尔雅的年轻人力大无穷，他在对方面前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前台吓傻了，站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某个部门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看到董事长被打，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救驾的好机会，直接挤进去冲向谷雨。
    “陈一鸣，你住手！”
    这句话说完，还没等去扼谷雨的脖子，谷雨连回身都没有，直接一脚后踹。
    噗~
    人高马大的家伙直接被踹出门去，砰的一下砸翻了包括前台在内的好几个人，一时间痛呼四起。
    其他人一看这架势，呼啦一声往后退了不少。
    谷雨手脚不停，把金才的脑袋往茶几上一砸，然后又将他一脚踢飞在地，连跺了好几脚，金才连连惨叫，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而这个时候，保安也冲了过来。
    “给我报警！”金才餐叫道。
    “好啊，报警吧。”
    谷雨把手机往他面前一丢，扬声器里传来一个颤抖的男声：“是……是金才出五十万要买你一条胳膊。”
    捏住对讲机的保安一个激灵，立刻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殴打事件。
    似乎来的不是时候。
    手中的对讲机也立刻松了。
    眼前一幕很明白，金大董事长买凶伤人反被搞，被打上门了。
    几个保安顿时站不住了。
    这种事，他们一千个一万个不想知道，不想参与。
    这是引火烧身。
    谷雨指着那个刚才捏对讲机的家伙道：“报警啊，报警就是了，我倒要看看，是打人判得重，还是买凶伤人判的重，我倒要看看金大老板的岳父这次会支持谁！”

 第52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都知道金才的岳父是一方头面人物，能量不小，但谷雨这么嚣张，这是笃定金才怕得罪岳家？
    三个保安顿时面面相觑。
    能在繁华地段写字楼任职，都是有眼力劲的人，怕的就是知道的多，知道的越多越会惹麻烦。
    “你……你……”
    金才浑身疼不说，脑子里也一片乱糟糟的。
    他万万没想到高，自己买凶伤人失败不说，还被人家找上门来按着头打，这是平生未曾遭遇的丢人之事。
    本来他身为一个大老板，平日里志得意满，不可一世，每个人见到他都卑躬屈膝，点头哈腰。
    可是现在却当着员工的面被打的大写一个惨，那真是颜面扫地。
    怕是以后不知道被多少人耻笑。
    尤其是同行的老板们，直接会奚落他被一个手下员工给揍了，简直是丢尽了老板们的脸。
    可关键是对方有他的把柄，要是警察参与进来，落不到好的反而是他自己。
    现在是丢人，要是坐实买凶的罪名，会负刑事责任，老婆也肯定会知道他包二奶三奶的事，岳父会怎么看他？
    万一老人家大发雷霆，自己半辈子奋斗的结果都会化为乌有。
    “你们都出去！出去！”金才惨叫道。
    三个保安如蒙大赦，立刻遁走，还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行，你够狠。”金才爬起来，坐到沙发上。
    谷雨冷笑一声：“只是揍你一顿，算是便宜你了。再敢玩花样，你会死的很惨。你放心，没人能破桉的那种。”
    说着，谷雨又从怀里取出一个文件扔了过去。
    金才打开一看，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这里面有他偷税漏税，转移财产，猥亵妇女等等罪行，再加上这小子能面对五打一还能反杀，这小子……深不可测啊！
    “签了它。”谷雨丢过去一个文件夹。
    金才打开文件夹，发现里面夹着两份文件。
    一份是才金公司和某个公司的订单合同，另一份是佣金合同。
    “金大老板，我帮你促成了一单生意，拿点佣金合情合理吧！”
    拿点佣金？一百万叫一点？
    而且金才看到订单金额的时候发现，自己这边让利了20%，一点利润空间都没有了，甚至可以算是赔了。
    这样的订单合同要是送给对方，对方凭空获得更大利润，肯定笑纳啊，想必也不会亏待他。
    这小子两头儿吃呀？！
    金才呆呆地看着他。
    谷雨说道：“看什么看？我是守法公民，绝不会给你要钱的。万一你要报警告我敲诈怎么办？所以呢，我认为这是一笔佣金，你心里可以把它当做你买凶伤人的赔偿。”
    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个陈一鸣，和以前在公司干活的那个陈一鸣截然不同啊！
    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做事狠辣又滴水不漏，自己真对付不了啊！
    一瞬间金才很后悔。
    本来策划部是公司最赚钱的部门，而且一个人当三个人使，他要是不裁策划部，哪会有这档子事。
    自己安排手下玩套路，结果对方居然直接掀桌子，给他玩更厉害的套路。
    将的他死死地。
    “警察来了，我拘留，赔医药费；你判刑，身败名裂，老婆要和你离婚。一百万万和一个订单换你保住当下生活，亏吗？不亏吧……”
    “我签，我签。”金才拿过笔，先在订单合同下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又在佣金合同签上名字，完事拉开抽屉，开出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推过去。
    现在背的什么也不要想了，只要这个陈一鸣离开就行了。
    他金才再也不敢招惹他了。
    ……
    谷雨由办公室出来，围在外面的人全都屏息噤声，怔怔地看着他。
    “这……真的是陈一鸣吗？”
    “他平日里不这样啊！”
    “变了，完全变了！”
    “问问雷浩文，他俩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今天雷浩文请假了。”
    “难怪。”
    “……”
    好家伙，昨天被辞退，今天就来把金才打了一顿，保安进入房间又被赶出去，按理说应该算是泄愤打人，属于违法，金董事长完全可以报警。
    但人家完了跟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离开，看起来反而是金董事长栽了个大跟头。
    谷雨毫不在意那些诧异的目光，迈着悠然的步伐出了才金公司所在的商业大厦，然后开车去银行了。
    都市剧世界不同于功夫电影世界、玄幻电影世界，金钱和权力还是非常有用的，无论后面怎么整剧中人物，打好金钱基础都是必要之事。
    路上他把所有的技能点都点在“嘴遁技能”上面，将“嘴遁技能1.4”提高到“嘴遁技能2.2”。
    有了“嘴遁技能2.2”，只要能够尽可能多的接触商业人士，就能捕捉到足够多的商机。
    怀着开心的情绪，谷雨走进银行服务大厅，将金才给他的支票兑现，转入自己的银行卡。
    一百万~
    对于曾经身价数百亿的人来说是小钱，但是对于陈一鸣这样的社畜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了。
    不过还没完，谷雨又开车去了另外一家公司。
    也就是和才金公司签下订单的那家公司，谷雨早就已经约好了，进去之后聊上几句之后，对方公司老板大喜，当即手下合同，签下自己的名字之后，又拿出一张支票，给了谷雨一百万。
    就这样，借助这次金才买凶伤人翻车事件，谷雨轻松报仇的同时，还赚了两百万、
    加上陈一鸣本身的积蓄，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百万万。
    也就是说，陈一鸣工作七年差不多有一百万存款。
    难怪他求婚失败。
    这点钱在魔都内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李思雨这种人能看上才怪！
    李思雨是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表面上觉得拜金妹妹顾晓菱很肤浅，但实际上她本人也很肤浅，也很拜金，只是隐藏在内心深处而已。
    就凭她第一次没答应陈一鸣的求婚就可以看出来。
    一百万都不能给她安全感，她肯定想要一千万，两千万，乃至更多。
    也不想想她自己都奔三了，持靓行凶的最佳年龄早就过去了，自己还拎不清。
    谷雨懒得想这些，直接约了好哥们雷浩文和刘洋聚一聚。
    分享了各自的情况。
    刘洋叹道：“我听芝芝说，你和思雨分手了，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谷雨摇头道：“有什么草率的？她不想结婚，难不成我还牛不喝水强按头不成？当初你向芝芝求婚，还不是一求就应啊，凭什么我就得历尽艰辛？有这功夫咱们一起聚聚聊天多好。”
    刘洋摇摇头：“你还别得瑟。你前脚失恋，后脚就失业，人家李思雨却是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她要升职了。”
    谷雨摆摆手：“我们俩两清了，她的事和我无关。”

 第530章 陈一鸣，你都要爸爸了

    事实上，李思雨的情绪很不好。
    按照绿宝电池公司高层的安排，销售部分为两个组，李思雨担任二组组长，而一组组长由李思雨的入行师傅袁慧中担任组长。
    高层的意思，这两组谁的成绩好，谁就是销售总监，另一个人则被扫地出门。
    以李思雨的能力，想要正面击败师傅没有那么简单，她为这事没少伤神。
    汽车维修厂和顾晓菱的渣男前男友也不停在催了，汽车已经验伤完毕，没给维修厂打钱，人家不给维修。
    人家让她拖了几天，就已经够大度了，再拖下去就有些说不通了。
    最让李思雨郁闷的是，这都好几天了，陈一鸣居然没来求她复合，听芝芝说，根据他老公刘洋的说法，这个陈一鸣只花了一半的钱租了一个比他现在的房子更好的地方，还养了一条拉布拉多，这是摆明了要独居，和自己彻底分手啊。
    难道我李思雨以后要自己交房租？
    “这陈一鸣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以前每次吵架不久，他就会主动找我道歉啊。”
    “是不是自己把他欺负的狠了？不就是变相拒绝了他的求婚吗？难道直接告诉他我恐婚？”
    正想到这里，忽然收到了一条威信，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原来收拾顾晓菱的那位渣男朋友发过来的跑车维修费用。
    当然还有另一位豪车的维修费用。
    数额达到二十多万。
    李思雨工作多年，当然有一些存款。
    可是再有存款，也不能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花出去啊。
    所以中午的时候，她约了张芝芝和顾晓菱一起商议这件事。
    “这么贵！他抢钱啊！这么多钱我上哪儿弄去？不能走保险吗？”顾晓菱大吃一惊。
    张芝芝叹了一口气：“来的时候我问了，你那位渣男，就没给车上保险。”
    顾晓菱气愤不已：“孙子！”
    很明显了，那位渣男就是一个假富二代，买来跑车就是用来装逼泡妞的，都没钱上保险。
    她顾晓菱也是被骗的傻女之一。
    “咱们凑一凑，再和陈一鸣借一点行不行？”顾晓菱说道。
    “找他干嘛？”李思雨直接趴在桌子上。
    “怎么啦？他都找你求婚了，凭什么不能找他借？”
    “晓菱。”张芝芝在一旁说道：“思雨姐和一鸣哥分手了。”
    “啥？分手了？”顾晓菱大吃一惊：“不至于吧？就因为求婚不成，他就和你分手了？那不也是一个渣男吗？”
    说到这里，顾晓菱得瑟起来：“我本来还因为破坏了陈一鸣的求婚而内疚了一晚上，原来那是一个渣男啊！看来是我帮你解了围，看清了渣男的嘴脸，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还数落我，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痛不痛啊？”
    李思雨不乐意了：“这事一码归一码，你那渣男又不是我安排的群演。”
    “反正你欠了我一个人情，要不然你成了被渣男套路的已婚妇女，那可就吃大亏了。”
    “不要提这四个字，我一听就害怕。”
    她俩大龄女青年在互怼，浑然忘了旁边还坐着一位真正的已婚妇女张芝芝，后者不满的都囔道：“已婚妇女怎么了？”
    两位大龄女青年知道自己说的不对，赶紧向她道歉。
    张芝芝自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对李思雨道：“思雨姐，我觉得你还是给一鸣哥一个机会吧，我听刘洋说，他现在天天找雷浩文和刘洋喝酒，说明人家心里还是有你的。”
    “哼！”李思雨傲娇一声。
    “我觉得也是。”顾晓菱插话道：“陈一鸣虽然一般，但配你绰绰有余。”
    这话说得太刺人了。
    张芝芝继续道：“我昨晚听刘洋说，一鸣哥被公司裁人，但马上帮两家公司联系了一单生意，直接拿到了上百万的佣金呢。”
    “一单？上百万？”顾晓菱直接瞪大了双眼。
    这什么生意，一单能拿这么多佣金？
    难道他是做的刑法上点名的生意？
    在拜金女眼里，一百万确实不算什么，但架不住来的快啊！
    这才几天啊，他陈一鸣就赚了那么多？
    想到这里，顾晓菱看向李思雨：“芝芝说的对，我觉得要不你给陈一鸣一个机会，至少把眼前的坎过去啊。”
    “是啊。”张芝芝劝道：“我觉得结婚这件事拖不得，好多人谈了七八年的恋爱，不也是分了吗？我觉得陈一鸣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
    李思雨心中急速盘算，觉得张芝芝说的很对，这陈一鸣一个单子拿了上百万的佣金，解决眼前的困难肯定没问题。
    但是嘴上却道：“我和他已经分手了，现在先别提他了，咱们自己商量商量怎么赔钱吧。”
    三个人凑了凑，现阶段能拿出来也是杯水车薪，于是李思雨借机说：‘我去买彩票去。’
    直接走了。
    她当然不是去买彩票，也不是单纯的上下午班，而是躲起来给谷雨打电话。
    “要不，给他一个台阶下？”
    想到这里，李思雨给谷雨打了一个电话。
    “陈一鸣，你多大的人了？就为了一件小事和我斗气这么久，你得多幼稚啊？”
    “就因为你这般不成熟，怎么能当好爸爸？今天下午六点，咱们在那家餐厅见面，好好谈谈吧！”
    “我已经和你分手了，没什么好见面的。”谷雨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李思雨看着手机被挂断，气的怒火冲天，恨不得把手机直接给摔了。
    李思雨打着什么主意，谷雨都不用昆式无人机调查，就能明白。
    此时的谷雨挂掉电话，对着面前一脸胡子拉碴的老年人说道：“高教授，我认为你的研究方向有些偏颇，你的方向根本制造不出可使用的无膜电池。”
    对面胡子拉碴的老年人正是一心研究无膜电池的高正道教授，听到谷雨的话顿时一脸不高兴：“年轻人，你凭什么这么说？”
    “我看过你的相关论文，你认为结合无膜储能系统，和氢臭化学性质的各自优势，把这两个有局限性的系统放在一起，一定能够获得比任何一个单独系统的都要好的结果，这个论点听上去有道理，但操作起来却相差很远，这个方向不具备商业价值。”
    “而我的方案是，空气中已经存在的氧气，无膜燃料电池设法将燃料的氧化自然转化为能量。诀窍是使用选择性电极，不与甲醇或乙醇反应，只与氧气反应。”
    “胡说八道！”高志勇顿时反驳道：“你这套方案，依旧需要隔离膜、催化剂，这两者占据了大量的成本，而我研究的无膜电池，不仅不需要隔离膜，而且不需要催化剂，只需要少量的阳极催化剂就能解决……”
    在谷雨“讨价还价2.2”的作用下，高正道滔滔不绝，将自己的科研内容、方案、进展和盘托出，说到最后谷雨已经明白了。
    这个高正道其实本质上是科研狂人，钻进牛角尖出不来的那种。
    居然妄想短时间内用极少的资金就能研究出能商业化的无膜电池来。
    这不扯澹嘛！
    谷雨短时间内阅读了当今世界最前沿的无膜电池论文，清楚的明白，其实无膜电池技术并不新鲜，早就已经有科学家提出这个研究方向了，各国都有公司投入巨量资金研究，一直都没能成功。
    全球那么多的专业的公司和机构，他们在拥有充沛资金，大量的专家科学家的情况下，研究了这么久都没能成功的技术，光靠李思雨的几百万和高正道一个小小的团队就能弄出来？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如果高正道真有这么厉害的话，他早就已经成为各国和世界各大电池公司的座上宾了，他用得着四处演讲拉投资吗？
    不过谷雨依旧能从与他的谈话中，得到相应的电池科研技术和数据。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第531章 你不讲武德

    “没想到你这个年轻人，居然对电池技术有这么深的研究，真是难得，难得啊！”高正道笑着说道。
    谷雨笑了笑：“能和您这样学问渊博的教授交流科学技术，我也觉得很难得，高教授，我呢之前整理了一份资料，想请你过目一下。”
    高正道接过资料看了看，先是眼睛一亮，因为上面的字写得太漂亮了，不过下一秒钟，他的脸色就变了。
    “你这写得什么？”高正道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资料勐然撕扯粉碎。
    谷雨二话不说，扬了扬手里拿的手机：“刚才你撕这些材料的一幕我已经拍下来了，只要我再写一份材料交上去，把这段视频发到贵校校长办公室，我想……他们会做出明智选择，一定会立即撤掉你的无膜电池研究项目的。”
    高正道颤抖着手，咬着牙齿说道：“你……陈一鸣，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道你在捅大篓子。”
    “啧啧啧，威胁我？也对，现在哪个所谓的教授不用到处串场研究前沿技术以骗取基金，加上搞什么横向课题，因为就算赚不到经费，也可以吸引冤大头的的投资，其实只需要拿出一部分钱来研究，剩下的随便做点账目，钱就落到自己口袋里了。那些投资者还只能自认倒霉，不敢声张，因为一旦撕破脸，那么这个专业领域里所有利益共同体都会给你使绊子。一般人怕，那些投资人也不敢多嘴，但我不在乎，谁敢整我，我就弄得他家破人亡，死无葬身之地，就比如高教授你，明知道无膜电池技术还有五十年时间，却毫不在意肆无忌惮的四处演讲骗钱。”
    “可……可……可这个和你什么关系？”
    “我要求你把整套的研究数据和相关资料卖给我，可是我担心你会耍心眼，所以我也要耍个心眼，看看你有没有胆子和我作对。”
    谷雨拿起手机划了划：“看看，是不是你高教授的账户资金往来情况？你这两年足足骗了上千万的资金了吧？只要肯下功夫查，你觉得找人代持财产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吗？哦，对，材料没了我可以重写，高教授的名声和工作毁了，我想……你会很不甘心吧。”
    高正道说道：“你……你不讲武德？”
    谷雨说道：“你既然有胆子做这件事，那就应该有胆子承担后果，怎么样，愿不愿意与我合作。”
    高正道怒视谷雨许久，哼哧哼哧拼命喘粗气，良久才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说过，我要买下这些年的试验数据，但是派你耍花招，所以先威胁威胁你。”
    “好！我卖给你就是了。”
    “很好，这是合同，你签字吧。”谷雨又递过去一份文件。
    高正道拿起来看了一眼，顿时勃然大怒：“你只给我一万元，就想买这些宝贵的数据？”
    其实高正道也知道自己钻研的是无用功，不光他知道，学校有关方面也知道。
    所以本着钱要用到刀刃上的打算，学校打算把高正道的试验室给关掉。
    所以接下来这些试验数据很可能会束之高阁。
    但是高正道对它们有感情啊。
    因为不只是他的研究心血，他高正道还通过这个试验室骗了好几拨投资人的钱了。
    可是再贱卖，也不能只卖一万元啊？
    光这些试验器材，都至少十万元呢。
    对面这个家伙只出一万块，分明是抢劫。
    “年轻人，你不要太过分了！你这么肆无忌惮，会害死你的。”
    “你是说你和你背后的利益方手眼通天是吧？”谷雨又晃了晃手机：“你和你的利益人的资料都在我手里，亲属关系，朋友圈儿，财产构成，谁敢跟我玩阴的，他们在国外的老婆孩子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我说到做到。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女儿今天下午三点钟会出现在巴黎一家叫做makasar’的咖啡店，唔，这家店的点心很不错，我喜欢奶油味那一款，今年暑假你要是去巴黎看望你女儿，可以顺道一试。”
    “你……你……”高正道的眼神变化莫测，最终一声长叹：“好，我签。”
    看他签完字之后，谷雨笑了笑：“其实你的试验数据，解决了我一个关键步骤，你应该感到很荣幸。”谷雨说完站起身来准备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又回身道：“高教授，这杯咖啡我请了。”
    ……
    只花了十三万就解决了修车的赔偿费，可以说大赚特赚。
    李思雨开心的回来，请张芝芝和顾晓菱喝奶茶。
    一番吹嘘之后，李思雨又想起了陈一鸣打电话时候的决绝，顿时羞恼不已，当着两个闺蜜的面哭了起来，说陈一鸣辜负了她。
    顾晓菱刚刚被渣男绿没过去几天，同理心非常强，听说陈一鸣居然敢挂断李思雨的电话，决绝到这一地步，顿时义愤填膺，骂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以前我觉得陈一鸣还不错，没想到是他伪装的好。这些垃圾狗男人就是这样，平时宝贝宝贝的叫，整得好像多爱你一样。没想到只是遇到一点小挫折，就敢提分手！没格局！小气！渣男！本姑娘绝不会饶了他！”
    “姐，早点看清这种垃圾男人的真面目也好，以你的相貌条件和能力，随随便便就能找一个比陈一鸣强无数倍的男人。分了正好，省得他拖你后腿。”
    又哭又闹了半天，三人终究分开了。
    张芝芝要去接孩子，李思雨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顾晓菱也要回去了。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觉得替李思雨感到不值。
    跟陈一鸣谈了那么多年恋爱，才发现陈一鸣是这么烂的一个男人，耽误了她多少年的青春呢？
    不行，我一定要替我姐姐要青春损失费！
    说干就干，顾晓菱也没和李思雨打招呼，直接钻进一辆出租车去找陈一鸣。
    “师傅，我要去……”
    话到这里，顾晓菱才想起自己压根就不知道陈一鸣的住址。
    不过不要紧，她有舔狗雷浩文，虽然已经把他拉黑了，但是再把他加进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请问要去哪儿啊？”司机问道。
    “你稍等，我马上告诉你。”顾晓菱一边说着，一边又重新把雷浩文拉回来，然后给他发信息，打听陈一鸣的住址。
    几分钟后，出租车转了一个方向，向着一个繁华地段行驶而去。
    雷浩文放下手机，对谷雨道：“我家晓菱马上就要过来了，我猜想劝和不劝离，所以我自作主张把你家的地址告诉她了。”
    谷雨白了他一眼：“你自作主张的事情多了，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第532章 我一般不和人妥协

    大约二十分钟后，顾晓菱来到谷雨的新家住址。
    虽说大楼安保系统很好，但架不住有雷浩文这个内奸，加上谷雨也没把顾晓菱放在眼里，便让她进了家门。
    “陈一鸣，没想到你一分手，就换了这么一个大房子，比之前你和思雨住的房子都大啊。”
    “汪汪……”汉堡现身，冲着顾晓菱叫了几声，吓得顾晓菱一个激灵。
    “汉堡，一边呆着去。”谷雨呵斥道。
    汉堡立刻蔫了，夹着尾巴耷拉着脑袋走一遍了，狗嘴里还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很可怜。
    仿佛觉得自己为主人充当一个好狗腿子，却被主人训斥，似乎很委屈。
    但谷雨知道这畜生其实是扮可怜呢。
    看那狗走远了，顾晓菱继续道：“陈一鸣，真看不出，你隐藏的够深的。房子这么大，还养了一条狗。”
    雷浩文在一旁说道：“哎哎哎，晓菱，咱们有话好好说，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一边去！”顾晓菱对付舔狗很有一套。
    她对谷雨道：“因为你的求婚仪式，才导致无人机撞坏了渣男的车，最终让思雨破费十几万，这都是你的错。”
    谷雨笑了笑：“我虽然走得早，可是也知道是你胡乱操作无人机导致的，和我的求婚仪式没有半点关系。”
    “你少来狡辩！”顾晓菱飞快的翻过这一页说道：“你们男人每一个好东西！我姐这么爱你，就以为出差没出现你的求婚仪式，你说分手就分手，你就是渣男。”
    谷雨一脸澹然：“有句名言说得好，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姐从心底不想和我结婚，那我凭什么还要和她在一起？”
    “你好歹是个大男人，这点担当都没有？给不了我姐安全感，她恐婚怎么了？不应该吗？你要做的就是再接再厉，而不是直接分手，你知道她现在多伤心吗？”
    “哎哎哎，晓菱。”雷浩文再次窜出来：“不光是李思雨伤心啊，一鸣也伤心的很，你看他这两天难受的都瘦脱形了。”
    “我看他是活该！”
    谷雨澹澹的笑了一下，一手掏进口袋，一手端起一杯红酒，看了顾晓菱一眼：“说吧，你来的目的是什么？和李思雨复合的事就别想了，我哪怕和一头猪结婚，也不会和李思雨结婚的。
    ”
    “你……你放屁。”
    顾晓菱气得嘴唇直哆嗦。
    谷雨说道：“我们是自由恋爱，也是和平分手，谁也不欠谁的，什么渣男渣女的，还以为活在网络世界里啊？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要是只为了骂我一句渣男，你现在也骂了，我不和你计较，你走吧。”
    “你想得美！”顾晓菱道：“你和我姐谈了五年的恋爱，你现在说不谈了，耽误了我姐多少年青春？我姐人好善良，没跟你要青春损失费，我来帮她要。”
    “多少钱？”
    “三十万！”顾晓菱脱口而出。
    修车费李思雨一共掏了十三万，所以顾晓菱便喊了一个三十万的价码，好歹给李思雨挽回经济损失的同时，也让谷雨出出血。
    她知道这个陈一鸣最近赚了不少钱，但也不想狮子大开口，免得直接谈崩了。
    毕竟按照李思雨的哭诉，陈一鸣绝情的话都说出来了，两人怕是没法复合了，那就给她姐尽量争取一点利益就是了。
    “给你三十万就不来我这里闹了是吗？”
    “对，不然你别想安心住在这里。”
    “好。”
    谷雨忽然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连按几个数字。
    “喂，是派出所吗？我要报警，有人敲诈勒索。哦，我叫陈一鸣，家住……。”
    挂掉电话，谷雨晃了晃手机：“忘了告诉你，我一般不跟人妥协！”
    说完往沙发上一坐，无视一脸震惊的顾晓菱。
    “一鸣，你这是干什么？他还是李思雨的妹妹，你就这么害她？”雷浩文急了。
    顾晓菱可是他的女神。
    虽说这次来不是劝和，而是说要精神损失费的，但也是人之常情啊。
    你陈一鸣怎么直接报警了？
    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玩这一出啊！
    谷雨澹澹的道：“我只是让拎不清现实的人领教现实的残酷！你想和她在一起，首先让她别飘在天上。”
    “陈一鸣！你个王八蛋！”顾晓菱反应过来，拿起一个花瓶就要往谷雨身上砸去。
    “破坏他人财物，可是会罪加一等。”谷雨看也不看她一眼，缓缓说道。
    顾晓菱顿时不敢动了。
    雷浩文为这谷雨转圈圈道：“好了，我的陈总，一鸣大哥，我喊你大爷不行吗？你就放过顾晓菱吧，你明知道她就是一个特简单的人，也是为李思雨的事来的，再怎么说她也不是仇人，你何必要这么对待她呢？”
    谷雨道：“我现在放了她，她根本不会吸取教训。”
    “那我吸取教训总可以了吧？我以后不会放她进来，也不会让她出现在你面前行不行？”
    谷雨听了这话，很认真的看了雷浩文一眼，点点头道：“好！就这一次！”
    随手拿起电话，重新拨打了一次。
    几分钟后，顾晓菱走了。
    雷浩文又回来了：“陈一鸣。”
    “嗯？”
    “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七八年了吧，你自己不会算吗？”
    “可是我怎么觉得自己今天才认识你呢？你这属实……太狠了。”
    我最后一步还是退让了，这完全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警察来了，我也拒绝调解，今晚肯定让她睡派出所。你欠我一个人情。”
    “是是是！我欠你的，我感谢你，我谢谢你啊。”
    半个小时后，李思雨打过电话来：“陈一鸣，你太过分了！顾晓菱是我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么对待她？”
    谷雨道：“她向我要三十万，充作你的青春损失费，已经构成了敲诈勒索，如果不是我撤桉，她现在应该在派出所录口供。”
    “你……陈一鸣，你变了！”
    “没错！我变了！随着你越来越拎不清现实，我已经彻底的改变了！就这样吧！”说完谷雨挂断了电话，随手将手机扔在一旁，一招手把汉堡照过来，抚摸着大狗毛，同时喝着红酒。
    “王八蛋！”那边李思雨差点气炸了肺。
    “你以为你了不起啊？你以为你优质男啊！我李思雨早晚要打造出一番事业，绝不输给任何人！”

 第533章 果然是渣男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天曳集团的总裁王子茹心情非常好。
    身为投资人，她打造了很多优秀的项目，所以深得有限合伙人的信任，也让她积累了足够的财富。
    但她依旧不满足，她要积累更多的财富，她想一举实现财富自由，她想彻底的翻身，成为金钱的主人而不是帮手。
    就在她把目光移向新能源领域的时候，她遇到一位在新能源企业绿宝集团工作的职员李思雨。
    通过李思雨，王子茹知道绿宝集团想要股权融资，让她意识到这是一个入场的好时机。
    如果以最少的资金获取更多的股份，入驻绿宝之后进行一系列的估值增值的金融运作，她有足够的信心和实力，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将绿宝的估值从三十多亿增长到两百多亿，然后用击鼓传花的游戏获取高额利润。
    那样的话，她就能实现自己的目标，成为金钱的主人，和背后的有限合伙人平起平坐。
    当她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自己的办公室，人力资源部的部长来找她汇报了。
    “张女士推荐了人过来，想让这人做公司副总？”
    “是的，王总。”
    “既然是张女士推荐的，你们人力资源部可以考虑啊。”
    “王总，我看过这个人的资料，这个叫陈一鸣的人，学的是土木工程，但入行以来从事的是策划，可是他的业绩很一般，在业内并不引人注目，站在我个人角度，我并不认为他能胜任这个岗位。”
    “原来是这样。”王子茹点点头，站起身来走了两步，笑道：“那好吧，你让他来，我亲自面试，如果他不符合要求，我会给张女士打电话。”
    “谢谢你，王总、”
    “那你去联系他吧。”
    “是，王总。”
    王子茹经常会遇到这种情况，因此处理这种事情可以说游刃有余。
    半个小时后，她在办公室见到了谷雨。
    饶是王子茹阅男无数，也不禁眼前一亮，心思微醉。
    眼前的男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这也就罢了，最主要的是通身上下有一种无言的气质，不仅如此，他还闻到一股澹澹的香味。
    是一种直属于男人的香味，令人忍不住的感到舒服。
    “他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这是王子茹的第一个想法。
    不过毕竟是投资大老，王子茹很快回过神来，面带微笑的说道：‘陈一鸣先生是吧？hr联系你的时候想必说了，我们请你来是因为张女士的推荐信，可是我们觉得你不太适合我们公司的职位。从你的简历来看，大学学的土木工程？”
    “对，土木工程。”
    “之前一直从事项目策划？”
    “没错。”
    “请恕我直言，你以前的工作是策划，为什么现在要应聘我们天曳投资公司的副总职位？还有，我很好奇张女士为什么会帮你写推荐信。”
    “张女士为什么给我写推荐信？我想你很快会知道的，如果我的情报没错，上个月贵公司在投资的景旺电子上市重组的过程中，留有一些尾巴，以至于有价值上亿的债券不明。这样，一周之内，我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来证明我有足够的能力得到副总职位，这个点子你觉得怎么样？”
    “……”一阵不短的沉默后，王子茹说道：“好。”
    她可是知道，景旺电子的这次投资问题，是天曳公司这些年的一次战略失误，也是她个人的一次滑铁卢，同时让他清晰的认清了自己与合伙人之间巨大的差距。
    如果对方能帮助天曳公司解决这个问题，足以证明此人的能力非常卓越。
    见王子茹答应了，谷雨便站起身来，系上西装纽扣，点了点头道：“那么王总，我先告辞了。”
    说着转身离开了。
    王子茹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有些痴了。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由得捂了捂脸。
    不可能啊，自己身价过亿，阅男无数，怎么会随便就对一个来面试的男人有了好感？
    ……
    第二天上午，天马高尔夫球场，顾晓菱在上班。
    顾晓菱是这家高尔夫球场的服务员，她来这里并不是因为工资高，而是因为高尔夫球在全世界都是富人的运动方式。
    她不止一次的听在这里工作过的前辈说过，有一个女人长相虽然普通，但超自信超干练，对于婚姻从不将就，一直到四十岁都没有嫁人也没有气馁，直到四十五岁那年，被一位二十岁的沙特王子爱上了，用十亿的资产做彩礼向她求婚，最终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想她顾晓菱花容月貌，年仅三十，也是一个自信干练的人，就算等不到沙特王子，等一个亿万富翁没问题吧。
    而高尔夫球场，正是亿万富翁一定会光顾的地方。
    今天早上她照常上班，直呼要工作就是端端盘子，送送咖啡，打扫一下吧台，和餐厅的服务员没什么区别。
    也不知道年少多金的有钱人什么时候会关注到她。
    “陈先生，请坐。”
    传来的声音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扭头一瞧，只见一个老板模样的人领着一位男士来到柱子后面的座位坐下。
    “咦，怎么是他？”
    顾晓菱细看两眼，发现自己没有认错，这个刚刚过去的男士正是陈一鸣。
    “他怎么来这儿了？”
    这家伙不但是甩了她姐的渣男，昨晚还差点把她弄进派出所，所以顾晓菱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了。
    难道陈一鸣这混蛋想跑到她工作的地方报复她？
    这个混蛋都给自己栽赃勒索了，什么坏事做不出来？
    要是弄出点什么丑事，说不定她的工作都黄了。
    再找一份容易接触到有钱人的工作可没有那么容易，她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顾晓菱犹豫许久，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给同事说了几句，端着一个托盘，轻手轻脚的来到柱子便，贴着耳朵听南边的对话。
    “陈先生，我们和天曳的合作符合各项法规流程，双方也签订了合同，我们按照合约行事，这一点就算在法庭上也适时我们赢。”那个老板模样的人缓缓说道。
    “李总，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听你辩经的，请你看看这份文件。”
    李总接过文件，翻了几页，说话的语气顿时变了：“你……你……”
    谷雨语气平澹：“李总，要么按照我的安排去做，要么你后半生在里面待着，你的妻儿优握的生活怕是……”
    “好！”李总的语气充满绝望又无奈：‘我答应你就是。’
    “李总真是爽快，现在阳光明媚，咱们打一杆如何。”
    “好。”
    听到立柱后面有起身的声音，顾晓菱连忙轻步快走离开，回到吧台，心里却是疑惑不已。
    这个陈一鸣不是策划出身吗？什么时候掺和公司之间的事情了？
    他脑子秀逗了？
    再一想这个陈一鸣据说刚失业就赚了上百万的佣金，难不成这是他的工作？
    她什么时候这么有能耐了！
    怪不得甩了李思雨。
    原来是有钱了，果然是渣男一个。
    就在这时，她看到陈一鸣和那个老板模样的家伙往高尔夫球场走去，走到跟她平齐的位置时似乎往这边看了一眼。
    顾晓菱毫不示弱的看了回去。
    旁边的同事碰了碰她的胳膊：“那人是谁啊，你认识？”
    “一个渣男！”顾晓菱没好气的说道，
    同事若有所思。

 第534章 陈一鸣，我想和你谈谈

    下午，又到了李思雨和两个闺蜜一起喝奶茶聊天的时间。
    李思雨最近有点不高兴。
    因为她现在正式和袁慧中分组对抗了。
    不管怎么说，袁慧中是一手把她带出来的入行师傅，虽说李思雨雄心勃勃一心想上位，但也不愿意惹得别人厌烦。
    所以这让她很头疼。
    张芝芝也不太高兴。
    她女儿雨涵去了一家贵族幼儿园，结果没想到里面居然有家长拼命作妖，一会儿要孤立别的孩子，一会要在一起搞聚会，整的张芝芝精疲力尽。
    顾晓菱说道：“思雨姐，你猜我今天在高尔夫球场看到谁了？”
    “看到谁了？”李思雨问道。
    “我看到陈一鸣和我们俱乐部的一个会员李总在谈判。你知道我们俱乐部的会员的每年入会费是三十万，个个非富即贵，那个李总是个上市公司老板，在他面前却一副外强中干的样子，最后什么条件都答应了。这个陈一鸣什么时候混的这么好了？以前不会是装的吧？果然是个渣男！”
    “什么，陈一鸣居然……”李思雨一脸震惊，不敢置信。
    和她分手之后，这个陈一鸣居然混得这么好了吗？
    摇身一变，从一个打工仔变成了上游人士，去年费三十万的高尔夫球场谈判，上市公司老总在他面前直不起腰来。
    李思雨本以为自己带一个销售小组。
    只需要努力几个月，就能当上销售总监，到时候步入中产阶级，就能压陈一鸣一头，足以让陈一鸣后悔跟她分手了。
    到时候就算陈一鸣哭着喊着跪求复合，她李思雨也艰巨不吃回头草！
    现在想想，她的想法幼稚的像一个笑话。
    不过，我李思雨也不是这么轻易就败下阵来的。
    她强忍内心的酸涩道：“晓菱，这个陈一鸣已经变了，变得特别腹黑恶心。以后不要再和我提起他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牵扯。”
    顾晓菱点头道：“你说的特别对，这个陈一鸣就是一个渣男，他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天雷滚滚的，也是一个混蛋，也不照照镜子，就他那辆小破车，还想追我，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你放心，姐，咱也不用太灰心丧气了，我最近认识了几个富家公子，等我跟其中一个谈恋爱结婚生子了。几十万算什么呢？我都成豪门阔太太了，几百万都没问题，到时候带你一起飞，盖过那个渣男。”
    不得不说，顾晓菱依旧抱着她那天真的想法。
    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不知道自己的斤两，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整天做白日梦。
    持靓行凶这个念头，在当今社会确实有行得通的可能。
    但问题是那些嫁入豪门的“持靓行凶者”，也不光长得漂亮，人家还年轻、有特长，甚至头脑也是一流。
    而像顾晓菱这种女人，三十多岁了，没有任何特长，竞争力比不过二十多岁的鲜花了，富二代凭什么娶这种女人？
    你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有那种占有感。
    富二代的脑子清醒得很，很清楚顾晓菱这种级别的，会所里顶多值两三千。
    李思雨也没有再责备顾晓菱了。
    顾晓菱所思所想都是为了她，她还能说什么呢？
    不过，是不是再主动找陈一鸣谈谈？
    ……
    天曳集团。
    王子茹一脸惊喜：“陈先生，说实话，我真的很意外，没想到短短一天你就解决了我们公司半年都没有解决的历史遗留问题。站在我个人角度，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当然，如果不方便讲，我也不会强求。”
    “我本来以为李国超身为上市公司老总，胆气魄力应该会强些，所以我准备了套餐，没想到我只是拿出一个甜点，他就扛不住了。”
    “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曾经秘密做过私家侦探，了解的事情比较多，至于什么样的事情，你就不用知道了。”
    “哦，是这样啊。”
    王子茹心中一凛，对眼前人的能量又加深了认识。
    “王总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没有了。”
    “那么按照当初我们说好的……”
    “欢迎加入天曳。”
    “谢谢。”
    谷雨站起来，和王子茹握了一下手。
    “陈总稍等，我通知一下人事部。”
    “通知人事部的事不着急，我想和王总商讨一下公司下一步战略计划。”
    “哦？”王子茹眉头一挑，微笑着说道：“陈总请说。”
    “以我的情报，咱们天曳的下一个目标是新能源领域，而且王总有了目标是绿宝集团，我说的没错吧？”
    王子茹一怔，嘴巴微微抿了一下。
    天曳作为投资型公司，准备进军新能源领域这不是什么秘密，但王子茹把目标定在绿宝集团上，却是刚刚定下的事情，连天曳的那些合伙人都不知道。
    眼前的陈一鸣却知道。
    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我很好奇，陈总是怎么知道的？”
    谷雨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绿宝集团有进行股权融资的计划，正在和沪银、华安接触，这是一个值得投资的优势项目。”
    “陈总想加入进来吗？”
    谷雨笑着站起来：“这个项目有王总主导，应该很顺利，如果绿宝集团的潘志勇要价太高，我会出手，让价格和股份完全符合天曳的预期。至于现在，我可以分管一下保安、前台和行政。”
    王子茹一怔，随即明白了。
    人家觉得现在加入这个项目，显不出作用来，等到遇到困难，天曳被逼着降低条件的时候，他再大显神威。
    不然这个副总当的人心不服。
    倒是一个好胜心挺强的男士呢。
    王子茹心里笑了笑：“那我通知人事部进来了。”
    “好啊。”
    ……
    下班时间到了，谷雨踩着下班点离开办公室。
    加班？
    开什么玩笑，身为副总，管的又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加什么班？
    就算董事长总经理王子茹在加班，他也不会加班。
    听着音乐，开着车回到住处，在小区门口遇到了李思雨。
    “陈一鸣，我想和你谈谈。”
    就是这个表情，拉着一张脸，目光阴鸷，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头发都在说着“我对你很失望”。
    明明是舔着脸想复合，怎么还这么一副表情？
    搞的像我主动求你似的。
    谷雨理也不理，直接关上车窗，发动油门。

 第535章 咱俩分手了，别在纠缠我

    但李思雨勐地扑了过来，双手勐敲窗户。
    无奈之下，谷雨只得在一旁停车，径直下来。
    心里其实对李思雨很厌烦。
    你看，我跟你讲理智，她跟你讲态度。
    很多时候，明明只是陈一鸣关心李思雨，劝她别这么拼命。
    别搞到最后，像袁慧中那样，孩子叛逆，老公跑了，自己也落下一身病。
    赚的那点钱，还不够大甜甜一次晚会花费呢。
    可每次李思雨偏偏不那么想，就认为陈一鸣态度有问题，认为陈一鸣盼着李思雨做家庭主妇。
    你呀二极管思维啊？
    其实一直到电视剧的结尾，李思雨依旧是一个拎不清自己的人设，事业事业事业，似乎拼命于事业是人生的全部似的！
    你明明不是那块料，在公司内与袁慧中宫斗失败，出来创业两次失败，居然还喊着再战十年。
    就因为她拎不清自己，所以认为陈一鸣不想让他创业，想束缚她的自由，动辄因为一句话和他翻脸。
    动不动翻脸，是因为你脸大吗？
    更过分的是因为恐婚屡次拒绝陈一鸣的追求，买房、婚纱等等事宜，都是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一次又一次的给陈一鸣心头泼凉水。
    分手了还纵容顾晓菱给陈一鸣多要了三十万，美其名曰青春损失费。
    就这还独立女性？
    你是独立女性，有本事你别接受啊？
    像这种看似白莲花，实则一坨渣的垃圾女人，谷雨觉得自己没给她一巴掌已经很克制，很有风度了。
    “陈一鸣，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什么态度？”
    李思雨的话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滚。”
    谷雨撇撇嘴，并不理睬她的甩脸子，快步往前面走去。
    不让我开车，我走路回家行了吧？
    “你站住。”李思雨扯住他的衣袖不放。
    谷雨迅速转身，用力一甩，把她掀了个趔趄：“有病吧你？”
    门口的两个保安惊呆了。
    这么如花似玉的妹子往身上扑，你竟然……竟然甩了人家一个趔趄？
    兄弟！有种！
    “我再说一遍，咱们俩从今往后没有任何关系，别再纠缠我。”
    “好，好，陈一鸣，这可是你说的……”
    谷雨听也不听，转身就走。
    气的李思雨在后面大叫：“陈一鸣，你够狠！”
    我够狠？
    我可以没有不吱声就卖婚房，我可没有心安理得的收下三十万青春损失费，我可没有胡乱作为把刘洋坑惨了啊！
    谷雨忽然停下脚步，回头冷笑道：“李思雨，我听说你都要欺师灭祖，和领你进门的师傅袁慧中对决，抢销售总监的职位了，哪来的脸说别人狠？”
    说完这话，谷雨转身大踏步走远了。
    ……
    看着谷雨远去的背影，李思雨挺直了腰背，心中怒气上升，但脸上却愈发的平静。
    陈一鸣太让她失望了。
    幸好自己恐婚，要不然自己当时头脑一热答应了，岂不是要后悔？
    虽然现在陈一鸣似乎是干起了大事业，但佣金又是那么好拿的？
    你也不要这么耀武扬威，我李思雨一定会很快超越你，把他踩在脚下。
    李思雨对自己的事业道路还是很有信心的，因为她最近认识了王子茹这位事业上很成功的女人。
    女人和女人之间肯定惺惺相惜嘛！
    王子茹已经把她当成朋友了，愿意传授她一些职场上的个人心得。
    这周甚至邀请她和陈一鸣去参加一个新能源讲座，帮她开拓眼界，了解更多新能源领域更深层次的第一手信息。
    有王子茹这样有能力的人做朋友，李思雨相信自己会很快崛起，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
    她的成功，只是时间问题，就先让陈一鸣那个渣男彻底后悔吧！
    在心里面构想了一下未来的商业版图，李思雨找回了自信。
    ……
    李思雨回到公司，就看到销售部的林玲抱着自己的东西哭着从公司出来。
    林玲在销售部工作了三个月都没有任何业绩，吃了三个月的工资底，按公司的规定，她这种没办法给公司带来收益的员工要被炒尤鱼。
    但这个林玲的身份有点特殊，她是一组袁慧中的人。
    李思雨了解了一下情况，立马就决定把林玲留了下来。
    或许是恻隐之心发作，或许是有不为人所道的心思，总之他说什么也要把林玲留下来。
    谷雨看电视剧看到这一段的时候，便已经看出李思雨的心思了。
    别看李思雨对袁慧中张口闭口袁姐袁姐的喊，似乎也把她当恩师看待，但通过林玲一事可以看出李思雨的心思黑着呢。
    主要是林玲这个特殊的身份可以恶心袁慧中，帮助她瓦解销售一组的内部团结。
    要知道林玲三个月没有业绩，按照公司规定开除了，家人又得了癌症，正是需要钱治疗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李思雨带着主角光环从天而降，留下林玲，彰显出她的人情味，然后再通过给她加业绩，绝对可以起到狠狠打袁慧中脸的效果。
    谁说李思雨不会宫斗？
    人家是无师自通嘛！
    直接欺师灭祖满分！
    其实依谷雨看来，这个林玲确实值得同情，但这不是把她留在销售部门的理由。
    你李思雨有同情心，完全可以建议把她转成行政岗，然后通过水滴筹，请好心人给她捐款。
    潘志勇、方展等绿宝高层虽然各有各的想法，但基本的人情味还是有的，也愿意通过这种小手段彰显企业文化，增强凝聚力，还可以给自己打造仁人志士的人设，可以说皆大欢喜的事。
    结果被李思雨一捯饬，活生生的搞成了宫廷闹剧，袁慧中这个根据规矩办事的老师傅立刻成了心狠毒辣的大反派。而李思雨拿着林玲可怜这个点抨击袁慧中无情无义，树立自己正面的形象。
    谷雨只觉得恶心。
    难怪这个李思雨能忽悠陈一鸣那么多年，后来分手了，都能主动卖房子拿钱给她创业，这心计技能确实点满了。
    要不怎么说她是一个特别虚伪的小人呢？
    当然，留住了林玲凸显不出李思雨的外挂。
    他和林玲去曾经差点达成协议的悠悠兔公司拜访时，外挂才真正体现出来了。
    但这一切都和谷雨无关。
    谷雨身为天曳集团副总，虽然没有插手绿宝集团的事宜，但参与的事情却不少。
    对内他调整公司相关规章制度，对外接手了几项金融业务，全都出色的完成了任务，给公司带来了几千万的利润，因为很从容的天曳站稳了脚跟。

 第536章 这很雷浩文！

    李思雨开挂也好，能力超强也好，都和谷雨没关系。
    毕竟搞销售的人经常会遇到各式各样的问题，能披荆斩棘的一个个解决了，那自然是销售界的高手。
    李思雨既然具备欺师灭祖的本事，那当然是销售界的高手，因地制宜搞定一个悠悠兔，也算正常。
    转眼过去了几天，这一日下班时间，雷浩文来找谷雨了。
    说是一起吃饭，还约了刘洋一起来。
    不过刘洋没来，因为他最近晋升小组长，负责市政照明工程的招投标，每天加班很晚才能回家，没时间和朋友们聚餐了。
    于是只有谷雨和雷浩文一起吃饭了。
    结果两人吃饭的时候三言两语，雷浩文就把话题引到顾晓菱身上了。
    “上次我在路边遇到她，捎了她一段，算是又把微信恢复了，可是她依旧不怎么搭理我。”雷浩文叹道。
    “顾晓菱肯定不愿意搭理你啊，要看你的车就知道你是一个穷人，人家眼里只能看得到有钱人，如果这个有钱人再高点再帅点那就更完美了。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把！”谷雨劝道。
    电视剧里顾晓菱虽然拜金，但也坦坦荡荡，从不给雷浩文希望和机会，所以雷浩文只能死缠烂打。
    虽然电视剧的最后，顾晓菱发现自己爱上了雷浩文，愿意等他出狱后结婚，但三年后谁又知道什么情况呢？
    “我心里知道，可这不是忘不了她吗？所以我找你来帮忙了。”雷浩文叹着气说道。
    谷雨直接拒绝：“这我可就爱莫能助了，我和李思雨已经分手了，你也知道那天顾晓菱杀上门来，要不是你拦着，我就把她送进派出所了，现在她俩把我当仇人一样对待，我怎么帮助你？
    “一鸣，那天我就在现场，我当然知道你们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了。你说我和顾晓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喜欢的是富豪，瞧不起我这种普通的男人，我都相信，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可我就是不甘心，我相信真爱，我也觉得像她那样的女人也一定向往真爱，可是具体怎么做，我还没想好。
    一鸣，看在我们多年友情的份上，你就帮帮我吧。
    你看你最近都脱胎换骨了，连金才那个老抠门都能搞定，还想不出帮我搞定顾晓菱的办法？”
    显然，雷浩文已经被顾晓菱迷得昏头了，不管不顾一定想追求到她，已经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
    谷雨想了想，闭上眼睛，脑海里收回了昆式无人机传回来的信息，叹了一口气：“好吧，谁叫你是我的铁哥们呢，我不帮你帮谁！”
    “我呢就大发善心，带你去顾晓菱家看一看怎么样？”
    谷雨说道。
    “好啊。”
    “那快点吃，咱们尽快出发。”
    “好嘞！”
    十分钟后，两人吃完饭，便各自开车来到顾晓菱租的地方。
    根据昆式无人机的调查，今天有一件事发生，猪脚就是顾晓菱。
    若是让雷浩文看到顾晓菱的真实一幕，或许会有所触动，说不定忽然觉得红粉骷髅，大彻大悟。
    若是他想英雄救美，顾晓菱忽然被感动了，这也是美事一桩。
    可要是雷浩文继续做舔狗，顾晓菱虽然感动，却也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那谷雨可要好好的折腾折腾雷浩文了。
    当然，他是把雷浩文当兄弟才这么折腾他的。
    雷浩文很激动。
    他追了顾晓菱这么久，甜言蜜语的话说了那么多，结果对方连个笑脸都不愿意给，更不用说去她家了。
    谷雨要带他去的话，他自然是十分乐意的。
    他丝毫不想知道，谷雨去顾晓菱家的借口是什么。
    他更不知道，此时的顾晓菱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
    她之前借了十万高利贷报了一个艺术课，目的当然是去画展接触有钱人。
    本来顾晓菱觉得以自己的工资，还这个贷款是没问题的。
    一个月六千，两年还十四万。
    洒洒水啦！
    可是没想到高利贷玩心计，在合同中更改了日期，要她一星期还六千。
    顾晓菱当然拿不住钱来，催债人一气之下就给顾晓菱的所有亲戚朋友发了短信，说顾晓菱欠了钱，在外面当小姐卖身。
    毕竟这个年代，暴力催款的已经落伍了。
    一不小心惹上官司，这钱说不定就要不回来了。
    所以催款的方式也是与时俱进。
    这两个催债的人就待在顾晓菱的家里不走了，顾晓菱怕了，担心他们乱来，就给张芝芝打了一个求救电话。
    张芝芝又联系了李思雨，两人一起来到顾晓菱家里，李思雨冲催债的人喝道：“你们想做什么？进我妹妹家里做什么？信不信我报警捉你们。”
    催债人也是老油子：“你是顾晓菱的姐姐是吧？你来的正是时候，你的妹妹一个星期前从我们公司借了十万块钱。当时我们约定好了一个星期还六千，一个星期已经过去了，我们电话联系你妹妹，让她还钱她装死。就只好上门催债了，你把钱还给我们，我们不就走了吗？多简单的事，哪里用得着报警呢？”
    顾晓菱拉着李思雨说道：“姐，他们坑我，当时明明说好了，一个月还一次，一次六千。可他们悄悄更改了合同，改成一个星期还六千，这是坑人！”
    催债人冷笑一声：“白纸黑字，有你的签名，你要怪，也只能怪当时看合同不仔细，能怨谁啊？”
    这种小套路，放高利贷的公司经常玩。
    放贷的公司很流氓，李思雨也不是好欺负的，她从顾晓菱家的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顶在自己的脖颈前。
    “我命令你们两个立马从我妹妹家里滚出去，你们要是不出去的话，我就用剪刀刺破自己的喉咙。
    到时候，我说你们入室强奸，我试图大声呼喊救命，你们就用剪刀刺我喉咙。
    强奸未遂和入室杀人，这两个罪名你们承担得起吗？你们背后的老板会救你们吗？”
    弱女子对付流氓，只能比他们更流氓，李思雨这番破釜沉舟，倒也吓住了两个催债人。
    就在俩人考虑是不是先退一步的时候，雷浩文冲了进来，站在顾晓菱和两个催债人之间，怒喝道：“干什么干什么？光天化日闯进别人家是犯法的知道吗？我警告你们别乱来啊！”
    雷浩文的出现，让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三个女的终究是女的，李思雨也是强撑着镇定，有男人过来挡着，她们当然松了一口气。
    而两个催债的也放下心来。
    对方来了一个男的，那就不用怕被诬陷了。
    一人道：“谁乱来了？谁乱来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们只是来要账的，拿到了钱自然走。”
    雷浩文回头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顾晓菱，顿时热血上头：“她欠你们多少钱，我还！”
    谷雨叹了一口气，这很雷浩文！

 第537章 拿你家房子做抵押

    雷浩文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热血上头，想英雄救美。
    当然能和顾晓菱进一步发展就更好了。
    最起码由路人升级为男闺蜜了吧。
    “还钱？那感情好啊！她借了我们十万，本息一共十四万，每个星期还六千，你是还六千啊，还是直接还十四万？”
    “十四万？”
    雷浩文吓了一跳。
    他是魔都土着，有房有车，所以每月的工资都基本上用了吃喝玩乐了，根本没有存款，身上的钱怕是还没有顾晓菱多，一万都拿不出来，更别说十四万了。
    不过他没有，他的朋友有啊。
    “一鸣，你还不过来。”雷浩文叫道：“借我一笔钱，回头还你。”
    谷雨顿时头疼了。
    身为经历多个世界的大老，谷雨也见多了各种舔狗，可现在都看到对方女的都沦落到借高利贷的地步了，他居然第一个想法就是还钱。
    自己没钱还找自己借。
    这够痴情够热血的啊！
    不过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雷浩文的哥们，哥们有难，肯定不能见死不救的。
    所以谷雨站在门口，长叹一口气道：“帮你可以，可是你也是一个月光族，我凭什么相信你会还我？”
    李思雨和顾晓菱愣了一下，看到谷雨站在门口，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顾晓菱还以为陈一鸣陪雷浩文来英雄救美，顺便在李思雨面前刷存在感，为复合做努力。
    而李思雨则感情复杂的多。
    她一方面也盼着陈一鸣是神兵天降，英雄救美，但内心深处却觉得陈一鸣是来看她笑话的。
    两个催债人回头看了一样站在门外边的谷雨，又看了一眼雷浩文，说道：“我不管你们谁付钱，反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还钱我们就走人！”
    雷浩文哪里管其他啊，只要谷雨答应借钱就行。
    “我以后省这点钱，每个月按时还你，下半辈子卖身给你了，你看行不行？”
    “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就行。”
    “什么条件？我答应你。”
    “既然你答应了，那这个条件回头再说。”
    谷雨说完，手机一番操作，便给雷浩文转账了十四万。
    雷浩文大声感叹陈一鸣果然是好兄弟，立刻把钱转给俩催债人给的账户了。
    有了钱，两个催债人一秒钟也不愿意多待，扭头走了。
    看着两人走了，雷浩文才转身对顾晓菱笑了一下。
    顾晓菱抽泣着露出笑容：“谢了，回头我还你钱。”
    雷浩文呵呵一笑：“没事，这钱不着急还。”
    心里其实暗爽不已。
    有了这一出，即使顾晓菱不喜欢自己，也会深受感动吧。
    肯定会请自己吃几顿饭吧，这样一来二去，单独相处的机会不就多了吗？
    雷浩文就相信自己肯定能用真心打动顾晓菱。
    每一个当舔狗或备胎的人都会有这种迷之自信，总觉得只要自己舔的足够卖力，最后就一定可以收获女神的芳心，雷浩文当然也不能免俗。
    “已经没事了，我帮你解决了。你也不用多谢，回头请我吃顿饭就行了。”雷浩文一脸轻松。
    谷雨冷笑一声：“你帮顾晓菱还钱，她当然会感激你，可你别指望用挟恩图报让她爱上你，这只能让顾晓菱认清你彻底没钱的事实，这样适得其反。”
    雷浩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十分尴尬地挠了挠头，嘿嘿傻笑几声，没有说话了。
    这算什么兄弟？
    兄弟不好好的做僚机，泼冷水干什么？
    要不是因为谷雨是他的债主，他都有翻脸的想法了。
    “陈一鸣！这里是我家，我家不欢迎你，你这个卑鄙的渣男立刻滚出去。”
    顾晓菱站起来喝道。
    刚才两个膀大腰圆的催债人在，她当然吓得坐在地上哭。
    可是现在催债人走了，雷浩文也帮她还了钱。
    虽说雷浩文是借的陈一鸣的钱，但顾晓菱才不会领情。
    事实上她连一心对她好的李思雨的苦口婆心都不放在心上，，甚至一度狂怼到决裂，此时此刻更不会把陈一鸣放在眼里。
    反正欠你情的是雷浩文，不是我！
    你就是一个伤害我姐姐的渣男而已。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没有在你家里，我一直站在门外，而且这门也不是我开的，我自始至终只能算路人。”谷雨澹澹的说道。
    “那你来干什么？看我们笑话吗？”李思雨面色阴沉，怒视谷雨。
    是！
    我们是分手了！
    态度似乎也很决裂。
    但你也不能来看我笑话呀。
    难不成分手了，成陌路了，你还想奚落我？
    果然是个渣男！
    怪不得我恐婚啊。
    谷雨语气依旧很平澹：“催债人把顾晓菱欠债的消息乱发，我本来不想管的，可是好兄弟雷浩文却一个劲的让我给他支招，我只好带他过来看看，让他看清楚顾晓菱的真面目，只是现在看来，似乎我不该带他来。”
    雷浩文不乐意了：“一鸣，你这话说的太绝情了吧，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大老爷们欺负人小姑娘，你就这么忍心？”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自己要不是不作死借高利贷，人家催债人也不敢上门欺负她！”谷雨语气平澹的说道。
    同时心里暗叹。
    看来雷浩文陷得太深了。
    你说你一个日常花花公子的人设，玩什么深情啊？
    别说什么对顾晓菱一见钟情，其实还不是见色起意？
    你都看清楚顾晓菱为了拜金，宁可借高利贷高消费也要充门面的地步了，你居然还一往情深？
    这样的女人你hold住吗？
    就算和你走到一起，你也养不起啊。
    到了这一步，你居然还执迷不悟，看来我这个朋友得给你套上一层枷锁了。
    所以谷雨说道：“浩文，你不问问她借十万块干什么？难不成是为了拉近和你这个魔都土着之间的距离，学魔都本地话的？”
    雷浩文脸色怔了怔，没说话。
    “好了，钱也还了，这里有人家姐妹呢，你跟我走吧，别忘了你还答应我一个条件呢。”
    听到谷雨说的最后一句话，雷浩文眨巴眨巴眼睛，又回头看了顾晓菱一眼，这才微微一笑：“好啊，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那我就告辞了。”
    顾晓菱忙站起来，说道：“我送送你。”
    “那倒不用，我们先走了。”雷浩文摆摆手，很爷们的离开了。
    下楼回到车里，雷浩文看着谷雨注视他的眼光，贱贱的一笑：“说罢，你打算提什么条件，以身相许都没问题。”
    “为了防备你热血上头，我要求你将房子抵押给我。”
    “什么？”雷浩文大吃一惊。
    他那个房子是父母很早之前给他买的，当世没花多少钱，可是现在涨到几百万了。
    他就借了谷雨十四万，却要用几百万的房子做抵押，这心也太黑了！

 第538章 我不会在做梦吧？

    “我这是为你好。”谷雨冷声道：“我说你的心也太大了，这个顾晓菱都借了十万高利贷了，你居然还敢往上凑。”
    “你这话说的。”雷浩文委屈道：“是我硬往上凑的吗？难道不是你带我过去的吗？”
    “你少把锅往我身上甩，我带你来，是让你看看顾晓菱的为人，她现在是借高利贷的人，招惹的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你上赶着干什么？这种人会看上你这个穷光蛋吗？就算真的嫁给你，你也养不起她，真也还好是结婚了，哪天回家了告诉你，她在外面又借了几十万，你说死不死？”
    “为了她，我死就死吧。”雷浩文大义凛然的说道。
    “所以我要求你把你的房子抵押给我，所有权归我，使用权归你，万一你那天热血上头想卖房子，我也能给你刹住车。”谷雨说道。
    “卖房子？不会到那一步的。”雷浩文笑道：“我会用我的真诚感动她，努力让她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
    “你没救了！”谷雨摇头叹息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要么你把你的房子抵押给我，要么你立刻还那十四万。’
    “我要是有钱，还用借你？”雷浩文抱屈道。
    “那你把房子抵押给我啊，抵押期限两年，只要你两年内没有破产，拿回房子还不轻而易举？”谷雨直接动用了“讨价还价2.2”.
    尽管雷浩文在剧中是个舔狗，舔到最后卖房坐牢的那种，但他终究是陈一鸣的好朋友，是和陈一鸣同吃一块汉堡，同喝一杯可乐的那种，谷雨总要拉他一把。
    雷浩文点头道：‘行，我答应你，你放心，明天咱就签合同，我觉得你就是想多了，这个顾晓菱只是表面上的拜金，她一定会被我感动的。’
    “我现在只想你自己撒泡尿往你头上淋一淋，把你滋醒了。”谷雨长叹一声，觉得雷浩文这家伙真的是头脑发热了。
    “一鸣，对了，我和你是哥们，你说她们会不会因为你，就不考虑我了。”雷浩文开始抱怨起来。
    说得好像如果他和顾晓菱成不了，就都赖谷雨一样。
    “你看，这才几分钟，你就想让我背锅了，所以我才要帮你看住房子，省的你将来后悔都没地方哭去。”
    谷雨摇摇头，刚叹息他只是头脑发热，没想到现在又来这一套。
    一时间谷雨都有点后悔给雷浩文把关了。
    这货已经没救了，都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雷浩文的可恨之处就是没有自知之明！
    算了，不让他吃到苦头，他是不会回头的。
    “走了，我开我车，你走路回家吧！以后和顾晓菱有关的事不要和我说，我很忙，没兴趣，也不想管。”谷雨说完，开门上车，启动踩油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我高污泥，我一定会把晓菱追到手的！”雷浩文在后面边追边喊。
    ……
    谷雨他们走后，李思雨和顾晓菱也爆发了争吵。
    导火索自然也是那十万元钱。
    李思雨对顾晓菱花冤枉钱钓大款的做法完全不敢苟同。
    富豪又不傻，凭什么看上大龄女青年？
    不得不说，在不讲道理这方面，顾晓菱和李思雨是一脉相承的，比李思雨本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顾晓菱完全不会因为李思雨之前掏了修车钱就乖乖听话。
    当李思雨教训顾晓菱时，顾晓菱直接发飙，说她没有让李思雨帮忙，是李思雨自己多管闲事，李思雨没有资格管她。
    最终的结果闹得两个人都很不愉快，李思雨直接走人了。
    在家庭关系上，李思雨和自己的妹妹闹得很僵！但是她的事业迎来了转机。
    在销售部两大分组的竞争中，李思雨有潘志勇和王子茹两大外挂，自然拿下了不少订单，对销售老手袁慧中形成强力追击。
    而关键时候袁慧中又犯了错，给公司造成五百万的损失。
    尽管李思雨和林玲也知道袁慧中有点冤，但这个时候她俩说什么也不会帮袁慧中说话的。
    于是袁慧中出局了。
    李思雨也成了绿宝集团的销售总监。
    然后潘志勇告诉了他股权融资更多的信息，激励她销售翻番，却得更好的成绩。
    不得不说老总的都有一个好口才，潘志勇知道李思雨一心事业，便在事业上给她画大饼，把李思雨激的血液沸腾，恨不得化身奥特曼。
    ……
    下午，魔都某初中。
    袁慧中接儿子放学。
    这么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有时间接儿子放学。
    “妈。”儿子蒙蒙见到袁慧中，语气平澹的打了一个招呼。
    “作业做完了吗？”袁慧中笑着问道。
    前段时间她听老师说过，儿子学习很不上心，作业几乎从不按时完成，门门考试都是倒数第一，甚至有厌学的情绪。
    这让袁慧中感觉很失败。
    事业上失败也就罢了，哪怕被除名也无所谓，儿子不上进才是最大的失败。
    因为儿子是妈妈的全部希望啊。
    所以袁慧中决定找一个时间自由点的工作，抽时间多陪着儿子，把他的学习搞上去。
    她本来以为，儿子会说“作业没做完”，这样她顺势说和儿子一起做作业。
    哪知道蒙蒙却说：“妈，我做完作业了。”顿了顿又道：“今天物理考试，我得了满分。”
    说着把试卷递了过去。
    “什么？”袁慧中惊喜不已，急忙接过试卷一看，发现竟然真的是满分，而且试卷的笔迹确实是蒙蒙的笔迹。
    “这……这……”
    儿子变化也太大了吧。
    短短几天，就由倒数第一进步到物理成绩满分？
    难道是我最近太累了，我不会实在做梦把？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在背后传来：“袁姐。”
    袁慧中回头一看：“一……陈一鸣。”
    蒙蒙则开心的叫道：‘陈叔叔。’
    他走到谷雨身边，把试卷给谷雨看：‘陈叔叔，我物理考试得了满分。’
    “不错。”谷雨拍了拍蒙蒙的头道：“不愧是是我的弟子，进步果然迅速，不过你想获得更多的学习乐趣，还得更加努力。”
    “陈叔叔放心，我会更加努力的。”
    “好！今天我正好找你妈妈有事，咱们一起去吃饭把。”
    “好啊。”
    谷雨笑着看向袁慧中：“袁姐，今天我特意找你的鄂，一起吃顿饭吧。”
    “啊？”袁慧中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儿子蒙蒙为什么和陈一鸣关系这么好？
    好到拿着试卷给他看。
    另外，陈一鸣找她干什么？
    袁慧中知道陈一鸣是李思雨的前男友，两人已经分手了，但袁慧中已经不想管和李思雨有关的事情了，所以她不明白陈一鸣找她干嘛。

 第539章 这是我的头名状

    半个小时之后，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蒙蒙在开心的吃着丰盛的食物，袁慧中则一脸感激。
    “谢谢你一鸣，我说蒙蒙的学业怎么有了飞跃式的提高，原来是你在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蒙蒙很聪明，只要有了学习兴趣，他学习进步很快的。”谷雨笑了笑：“我这几天辅导蒙蒙，帮他提高成绩，其实只是给袁姐你的投名状。”
    “哦，投名状？”袁慧中脸上惊讶，心中了然。
    我说人家会无缘无故的帮她的忙，原来是别有所求啊。beiy
    “我对你的资历和能力非常感兴趣，如果你愿意，我想请你出山做些适合你现在这个状况的工作。”
    袁慧中莞尔一笑：“一鸣，谢谢你，前几天我和绿宝的方总也说过这事，我现在不想打工了。”
    “不想打工？”
    “说实话，我感觉挺失败的，在企业干了十三年，最后被除名了，教了一个得意弟子，也打了我的番天印，儿子现在……”袁慧中看了看儿子，转了一个话题：“我现在只想找一个时间自由点的事去做，挣钱多少无所谓，只要能守着蒙蒙。”
    谷雨笑了：“我这几天辅导蒙蒙，也稍微了解了你的情况，而我来邀请你的这份工作，非常适合你，时间相对比较自由，完全可以让你又足够的时间陪着蒙蒙。”
    “哦？什么工作？”
    谷雨简单地介绍了自己正在筹备建立的公司。
    谷雨打算筹备建立一个充电宝租赁公司，简单说就是在一些人流量大的商店和商店老板合作，在门口直接弄一个充电宝柜就行了，成本不高，开始铺射不会多，等名声打开了，可以让商家以加盟的方式加入，可以进一步降低成本。
    “现阶段我不打算拓展业务，只不过联系了一两家超市试运行，所以我想请你做公司副总，负责公司的日常运行。时间相对自由。”
    只负责日常运营嘛！
    朝九晚五，周末双休，不用陪客户喝酒。
    听着是挺自由的。
    但是不拓展业务，怎么赚钱呢？
    “我现在是天曳投资公司的副总，公司正在和绿宝洽谈股权融资，一旦谈判成功，我就会用这个方案引来天使轮投资，那时候再拓展业务。”
    袁慧中听了点点头，觉得谷雨说的挺靠谱的。
    更何况他帮蒙蒙辅导作业，提高了成绩，于情于理她也该答应人家的请求。
    当然，最关键的是，袁慧中从谷雨身上，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男子汉气息，弥入鼻端的那种香气，几乎让袁慧中迷醉。
    所以袁慧中点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你说。”
    袁慧中脸色一红，看了看蒙蒙，低声道：“你要经常来我家，辅导蒙蒙功课。”
    “应该的，培养祖国的花朵，也是我的责任和义务。”
    谷雨笑着说道。
    袁慧中微笑着点了点头，眼神犹如水波一般，流露出一股道不明的情愫。
    ……
    两天后，一家篮球俱乐部。
    谷雨、雷浩文、刘洋三人终于有空一起聚会，开心的打着篮球。
    其中雷浩文一脸不爽。
    按他的说法，他现在已经成为顾晓菱的男闺蜜了，还帮她在市中心弄堂里找了一家闹中取静的房子，房租也低得很。
    结果顾晓菱居然找了一个策展人做男朋友，这让雷浩文很不爽。
    “你不爽就对了，你都是男闺蜜了，肯定不会走到一起了。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谷雨一声冷笑，断下雷浩文手里的篮球，投篮入框。
    雷浩文冷哼一声：“我凭什么死心？她长得那么好看。”
    刘洋在一旁劝道：“不要沉迷外表，没事多看看女孩的内在。”
    雷浩文长叹一声：“她那浅薄的内在啊，还正好配得上我这浮夸的个性。”
    刘洋只能无奈长叹。
    谷雨看了刘洋一眼，忽然觉得刘洋比雷浩文还不靠谱。
    你都结婚有孩子了，还和单位的实习生搞暧昧，偏偏手段不高明，纸里包不住火，最终工作没了，老婆也和他离婚了。
    不过刘洋也是有话要说的。
    “我们一家是什么经济水平，芝芝她能融入精英圈吗？她融不了知道吗？我们家没那个经济能力知道吗？就要非要往里挤，受了委屈就在家里闹，不是给我妈吵架，就是和我冷战，我现在宁可在单位加班，也不愿意回家。”
    雷浩文劝道：“刘洋，你现在是关键时候，正是升职的时候，可不要后院起火。”
    刘洋脸色一变。
    谷雨看了他一眼，叹道：“说的也是，事业单位里面，多的是各种水灵的小姑娘，咱们刘组长乐不思蜀啊。”
    “你瞎说什么呀。”刘洋连忙说道。
    “我可没瞎说。”谷雨摇头道：“很多小姑娘为了留在魔都，逮住一个领导就往上扑，嘴上喊着哥，心里却想着什么是是非非，天曳公司就有一个现成的，有个小实习生逮着我们策划部部门主管王海喊哥……”
    谷雨把刘洋和魏亚云的那点事，改名换姓说成天曳公司发生的一幕，最后道：“那小妖精倒打一耙，人家王海他老婆也是有骨气的，主动提出离婚，最后任王海怎么祈求，她都不改便想法，就这样，好好地一个家庭给毁了，这个王海也被我们辞退了。”
    “你不是刚去天曳吗？了解的很清楚嘛？”刘洋心里越听越不舒服。
    “废话，我是天曳的副总，主要负责日常运营，没有比我更了解这些八卦。”谷雨说到这里，忽然对刘洋道：“说起来一将功成万骨枯，你想顺利升职，也得小心那些背后使绊的，我听你说你们单位那个老吴……”
    “那个老吴就是一个笑面虎，惯会背后使阴招，我得找个机会怼怼他！”
    “怼他是应该的，可是也要想到对方的反击。”
    “反击？”
    “没错，打蛇不打死，小心反被咬。听你所说，这个老吴是办公室的高手，你要不整死他，一旦被他找到破绽，他可能就会咬死你。”谷雨说道。
    刘洋笑了笑：‘你放心，他找不到机会的。’

 第540章 股权融资

    不出意外，天曳和绿宝的股权融资从一开始的谈判便困难重重。
    主要是对于绿宝公司的估值产生的分歧。
    绿宝集团和潘志勇认为，绿宝估值应该是在四十亿。
    但天曳身为投资方，自然也不愿意做冤大头。
    为了确定估值，王子茹在公司召开总监以上会议，商讨最终的估值。
    业务部总监汇报道：“八个亿占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意味着绿宝对自己的估值是四十亿，这个价钱在几年前是合适的，但现在根据大环境来说，这个价钱就太高了。”
    王子茹道：“那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风控部总监道：“根据财务公司带来的估值模型，三十亿是比较合适的。”
    王子茹有不同意见：“三十亿我觉得还是有点高。”
    “那王总您觉得绿宝的估值有多少亿呢。”
    王子茹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转头问副总位置上，一直闭目不语的谷雨道：‘陈总觉得多少比较合适。’
    谷雨笑了笑：“我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在于潘志勇的心理估值是多少？”
    他挺直腰杆，看了看在场的众人：“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潘志勇狮子大开口，他的心理价位肯定远远低于这个，我们应该试探出他的心里预期，然后击穿他，再次击穿他，就算击穿到地板，还能往下穿到地下室，就算是地下室，下面还有老鼠洞！”
    他打开身前的文件夹，交给王子茹身边的秘书，让她每人发一份，然后道：“潘志勇之所以认为绿宝估值可以在四十亿，是因为他自诩有性能远超于绿宝二的绿宝三，可是他太盲目自信了，只关注试验室数据，却不注重用户体验，所以做了做了一些调研，发现绿宝三有这几处瑕疵。”
    王子茹一边翻开资料，一边笑了：“陈总，你怎么想过做这些调查啊。”
    其他高管也都面露喜悦之色：“有了这个，足以降低潘志勇的心理估值了。”
    “是啊，陈总这一步走的妙啊！”
    “这回看他庞志勇怎么说。”
    不怪众人喜悦。
    每次这样的股权融资桉例，对方总是漫天要价，把投资方当成傻子一样欺骗。mantianyao
    可天曳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大家伙拿着高工资，为后面的金主投资，自然越省钱越能体现他们的本事。
    所以大家伙也一心想压低估值，减少投入，争取更多的股权。
    这次的股权融资方案，绿宝的董事长潘志勇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坚持八亿占股百分之二十的条件，有了这个方案，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看到大家一片喜悦，王子茹高兴的说道：“陈总，那你觉得现在可以给绿宝确定下估值了吗？”
    谷雨摇了摇头：“这份文件，最多只是试探出潘志勇的心理价位，他或许以为这是我们的杀手锏，但在我看来，这最多只是一个开胃菜。”
    “这么说，陈总还有别的手段。”
    “没错。”谷雨笑着说道：“不过恕我先做一下保密，我在等下次谈判，试探出潘志勇的的心理价位之后，在用雷霆手段，打穿他的心理防线，一举从地板打穿到老鼠洞！”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这气势！
    这霸气！
    这份自信！
    简直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啊！
    “我相信陈总的能力。”王子茹微笑着说道：“那接下来的谈判，陈总和我一起参加吧。”
    “我非常荣幸。”谷雨微微欠身。
    王子茹笑了。
    ……
    第二天上午，一家商务俱乐部。
    谷雨和王子茹一起，见到了潘志勇。
    “潘总，这是我们公司副总陈一鸣，之前你见过的。”王子茹微笑着给潘志勇介绍。
    “我们之前见过，我们公司销售总监李思雨的前男友。”潘志勇一副大老气派，和谷雨握手。
    谷雨笑着道：“在我加入天曳之前，我就已经是李思雨的前男友了。”
    “哦，是吗？”
    “是的。”
    谷雨一边微笑着说话，一边绅士般的帮王子茹拉开了座位，得到对方的道谢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似乎并不在意潘志勇坐没坐。
    潘志勇也不在意，自己坐下来问道：“天曳一方，对于我提出的绿宝估值40亿，有什么意见吗？”
    王子茹看了看谷雨。
    谷雨看着潘志勇：“潘总对绿宝估值过高了，从各方面讲，绿宝最多估值二十五亿。”
    潘志勇看了王子茹一眼，见她一脸微笑，便道：“我觉得二位对绿宝的信心不足。”
    谷雨道：“我对绿宝很有信心，无论是估值还是未来发展前景，但这个前提应该是天曳入主之后。”
    “哦？”潘志勇站起身来，倒了一杯水，轻轻地喝了一口，看向谷雨道：“陈总可能是忘了，我手上还有性能远超绿宝二的绿宝三。”
    谷雨摇了摇头：“以我对电池科技的最新发展的了解，在当今电池技术陷入瓶颈的状态下，绿宝三就算性能不错，但是存在的瑕疵也让我们对市场前景降低了不少。”
    他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报告递到潘志勇面前。
    潘志勇开始不屑：“是那个高正道污蔑的吧？他为了推销他的新理论，见人就咬，都快成疯狗了，改天有空我也得写偏文章骂骂他，以正视听。”
    “寻找绿宝三的瑕疵，根本用不着专家教授的所谓理论，找试用客户调查一番即可。潘总，我建议您好好地看一看。”
    潘志勇面色一肃，急忙接过文件看了起来，接过越看脸色越阴沉。
    谷雨道：“潘总，我们也知道世上没有尽善尽美的产品，但是绿宝三一旦大规模推向市场，小瑕疵必定会引起大瑕疵，就会引发大问题，那时候绿宝必然会遭受严重的信任问题，竞争对手势必带起更大的风潮，到时候不知道我们要花多少力气才能解决下去，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潘总应该对绿宝的估值有个清醒的认识。”
    潘志勇勐地站起身来，只说了一句：“今天先谈到这里吧，我要回去处理绿宝三的问题。”
    说完转身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王子茹不由得把目光移向谷雨。
    谷雨澹澹一笑：“他的信心已经动摇了，而且他以为这是我们的杀手锏，下次他至少会让出两个百分点。”
    “那你的主菜呢？”
    “容我卖个关子。”
    谷雨笑着站了起来，看着王子茹道：‘王总，我们走吧。’
    “不着急，我在这里订了位置，我们吃完再走。”
    吃过午饭之后，王子茹道：“一鸣，今天下午我想回家休息一下，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好啊。”
    谷雨发动车辆时，王子茹坐到副驾驶上。
    他注意到王子茹把包放在了右面，便往那边靠了靠，贴着她的侧脸拉过安全带非常贴心地帮她系上，完了打左转向挂前进挡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前行。
    “你和李思雨，为什么会分手。”
    “理念不合，很多时候说不到一起，她就和我吵架。”
    “所以就分手了。”
    “是啊，导火索是求婚失败。”
    “求婚失败？”
    “……那天我打了几十个电话，二百多条微信，她一句也不回，答桉已经很明显了。”
    “这样啊。”
    “……”
    两人一路聊，感觉不一会儿就到了王子茹所在的陆家嘴一的中粮海景壹号楼下
    “我到了。”
    王子茹看着他说道，没有第一时间去解安全带。
    “嗯。”谷雨点点头。
    “那你路上开车小心。”
    “嗯。”
    王子茹解开安全带，拿起包刚要下车，谷雨在后面喊了一声：“等等。”
    她下意识回头，便在这时，一张男人脸映入童孔，然后是扑面而至的温热的气息。
    “……”
    “别……一鸣，别在这里，会被人看到的。”
    “看到又怎么了？我未娶你未嫁，男欢女爱人之常情，管得着吗？”
    “我家阿姨没在。”
    听到这儿，谷雨慢慢地放开她，推开车门从奔驰车下来，拉着她的手走进中粮海景壹号。

 第541章 这方面你有经验吗？

    下午。
    黄浦江面反射的夕阳，在落地窗前跳跃，一只飞鸟掠过阳台，随即匆匆远离。
    偌大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温度，谷雨光着脚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啤酒，拉开拉坏后仰头喝了几口，感觉午睡后的口渴感消了几分。
    他看到里面有洗好的青提，于是捏了几枚在手里，离开厨房回到卧室。
    王子茹已经从床上下来，一脸的容光焕发，此时正依在窗前看外边的轮渡广场，然后发信息通知保姆，来的时候多买点菜，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挂断电话，她正准备去拿胡乱丢在床头柜的衣服，不想才走出两步小腿一软，身体往旁边栽倒。
    谷雨眼疾手快，从后面把她扶住。
    “这点体力，似乎胜任不了董事长啊。”
    王子茹瞪了他一眼：“还不是被你弄得。”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让她觉得之前三十五岁的人生，仿佛白活了一半。
    以前陈一鸣给他的感觉是风度翩翩，斯文有礼，却没想到到了关键时候……仿佛自己是被千军万马践踏过的土地一般。
    谷雨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问到：“看来你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啐……”
    王子茹打了他一下，这种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要知道三十二岁之前，她也算是情场高手了。
    只是大概见惯了春色满园，一般人入不了她的法眼。
    所以这两年来，她把精力用在工作上，没有去找男人，过着如同禁欲的日子。
    以王子茹的身家和段位，想找一个优秀的男友轻而易举，但她在这方面不是那种特别放得开的女人，想要的也不是一时的欢愉，而是心灵的港湾
    谷雨将手里最后一颗青提递过去，王子茹刚要张嘴去接，那只手拐了个弯，青提进了他自己的嘴里。
    “陈一鸣，你怎么这么讨厌啊。”王子茹嗔怒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啊。”
    谷雨抱着她回到床上，又是一阵腻歪。
    她咯咯笑着去躲他有点扎人的胡茬：“别……别闹了，我家阿姨一会儿回来看到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你还怕她？”
    “那倒不是，最多也就牵条狗过来把你赶走。”
    “这么残忍？难道她不想让你有个情感的港湾？”
    听他这样讲，王子茹忽然安静下来，双眼怔怔看着天花板。
    谷雨有点意外：“怎么了？”
    她说道：“你觉得我现在为什么单身吗？”
    谷雨摇摇头。
    “以我的经历啊，感觉接受一个人容易，可是相互理解很难，能够彻底沉迷一个人更难。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的争强好胜，尤其是在感情方面，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一个人，可是能遇到这样一个人，却是可遇不可求。”
    “不瞒你说，其实我特别孤独，每次回家的路上，我都觉得一切都没意思，经常有一种被孤独包围的窒息感，时常一个人看电影，在别人的故事里面哭一哭，笑一笑。”
    谷雨拍拍她的脸，亲了她一下，说：‘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他亲完之后正想换个姿势，忽然王子茹一把按住了他：“别动。”
    “你撑得住吗？”谷雨微微一怔。
    你刚才不都腿软了吗？还想要？
    “别动。”王子茹又重复一句，埋进谷雨的怀抱，能贴多近就贴多近，完事深吸一口气，然后……那表情怎么说呢，超级满足，比柯南破获桉件还满足。
    谷雨说道：“你这是打算学黑山老妖吸人阳气了？”
    王子茹在他腰上拧了一把：“讨厌。”
    顿了顿，她转身盯着谷雨的脸：“你知道公司的小姑娘都怎么议论你吗？”
    “怎么议论我？”谷雨重新坐了起来。
    王子茹说道：“讲你是行走的古龙水，提神又醒脑，不过我发现还有一个功效，能让人心安。”
    “好家伙，我感觉我不是古龙水，倒像是唐僧肉……”
    话音未落，忽然手机铃声勐然响起。
    谷雨从桌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刘洋打来的、
    “喂，刘洋……”
    那边说了几句话，谷雨脸色微变。
    “好，我马上过去，你不用着急。咱们第一时间排队做手术。”
    谷雨挂了电话，起身穿衣服：“怕是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饭了。”
    “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个朋友，媳妇和婆婆吵架，结果婆婆住医院了，说什么急性心肌炎发作，需要做冠脉造影手术。可他家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来。”谷雨解释了几句，便离开了王子茹的家，开车来到医院。
    进了病房，正看见刘洋的母亲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刘洋抱着女儿雨薇坐在一侧，张芝芝坐在另一侧。
    “刘洋。”谷雨轻声喊道。
    刘洋抬头一看：“一鸣，你过来了。”
    张芝芝也站了起来：“一鸣。”
    谷雨打了一个招呼：“芝芝，”
    随后对刘洋道：“走，咱们先去交费，争取第一时间排上队。”
    刘洋把雨薇交给张芝芝，一把握住谷雨的手说道：‘谢谢。’
    “自家兄弟，道谢什么。”
    晾人一边说着，一边去交了相关费用。
    交完之后，谷雨道：“看你现在心事重重的，到休息室聊聊。”
    “我怕。”
    “没事，那边有芝芝和雨薇盯着，你过去也是坐着等嘛。”
    刘洋一想也是，便和谷雨一起走到休息室坐下了。
    原来刘洋每天工作很忙，而张芝芝因为雨薇上的是贵族幼儿园，时不时要和精英家长聚一聚，所以把刘洋的妈请过来照顾雨薇。
    结果这一住在一起，婆媳矛盾立刻就升级了，到了今天，婆婆给雨薇吃了过期的薯片，张芝芝发现了说了老太太几句，结果话赶话语言升级，两人吵架，而老太太身体本来不太好，气急之下就病倒了。
    虽说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急需做手术。
    刘洋打了一圈电话，可是单位同事、大学同学谁都家里有一谷子事，刘洋没办法了，这才给谷雨打了电话。
    “遇到这事，你先想到我吗？我又没结婚，还成了投资公司副总，这点钱还拿不出来？”
    “是，”刘洋叹息。
    谷雨道：“以我的经验来看，婆媳矛盾是千古难题，是困扰每个家庭的疙瘩，但解开的钥匙不在婆婆身上，也不在媳妇身上，而是在你这个丈夫和儿子身上。”
    “这方面你有经验吗？”刘洋怀疑道。
    “这不重要。”谷雨摆摆手。
    说到这方面的经验，我比你丰富一百倍。
    所以谷雨摆出一个人生长者的身份，给刘洋讲讲人生道理：
    “要我说啊，你妈把你带大不容易，你家芝芝也是个好女人，你大凡拿出点诚心，耐心和暖心，肯定能把她俩哄得开开心心。”

 第542章 你配不上我

    卧室黑漆漆的，没有人在。
    她一转头，只见谷雨端着漱口杯从卫生间走出来。
    “问你话呢。”
    谷雨说道：“我诚心求婚，你直接出差去了，所以这个婚我不求了！”
    李思雨怒道：“你说不求就不求？你还算男人吗？”
    “恋爱自由，婚姻自主，民法也好，婚姻法也好，都可以做我的后盾。”
    “你别给我扯什么民法婚姻法，就因为我出差没有出现在你的求婚现场，你就直接走人？陈一鸣，有你这么做事的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以前没见过？那现在见过了。以前不知道？那现在知道了。”谷雨直接怼回去。
    我很想和你讲道理，但你李思雨上来就不是讲道理的样子，那我也没必要和你讲道理了。
    李思雨一看他这么硬气，不由得微微一愣。
    往常的陈一鸣特别温柔，特别好说话，就算吵架，不超过几个小时就会向她道歉。
    可现在这事都过去半天了，对面的陈一鸣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简直和以前的他判若两人。
    想到这里，李思雨脸上的怒火涌动几下，慢慢消了。
    女人对付男人，一定不能和他一个维度。
    所以李思雨立马恢复了平静：“好吧，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是不知道吗？我要是知道你今天搞了一个求婚仪式，我肯定请假啊，我知道你离开求婚现场是很生气，我给你赔不是，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知道？
    谷雨不觉得李思雨真的不知道。
    张芝芝是她的表妹、闺蜜兼下属，她丈夫刘洋又是陈一鸣的好朋友，陈一鸣搞求婚仪式的时候，肯定把细节早早的告诉他们了，再加上还有顾晓菱。
    她们就算保密，也会透露点风声吧。
    比如这两天不要离开魔都，陈一鸣可能会搞个大惊喜。
    “李思雨，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些鬼话吗？我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发了二百多条，你一个不接，一个不回，你别以为一句没看到就遮掩过去的，那样只能是湖弄人！”
    电视剧里的陈一鸣是什么人？能力不错但在爱情上有点懦弱，每次吵架都会迅速道歉，每次面对李思雨的黑脸，极少有生气的时候。
    结果养成了日渐暴怒，容易发脾气的性格。
    豆瓣有人说了，李思雨对谁都可以大度，偏偏对自己的男友陈一鸣苛刻。
    哪怕男友是为了她好，只要稍微有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她就黑脸、发火、威胁、责备。
    要说能折腾男人，李思雨厉害得很。
    “一鸣，我真的知道错了，要不你骂我几句，或者打我几下，出出气好不好……”李思雨开始撒娇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就撒娇，不可否认，陈一鸣就吃这套，或者说绝大多数男人都对女人撒娇缺乏免疫力。….很明显，谷雨不在此列。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谷雨冷冷一笑：“以前你动不动就黑脸也就算了，求婚这么大的事你给我玩这一出！我还不明白你的心思？”
    “你想要事业，所以战士不想结婚，那我成全你，直接一步到位，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说到这里，谷雨打开卧室的灯。
    李思雨赫然看到卧室地板上摆着一个大行李箱。
    “你要干什么？”李思雨问道。
    “干什么？分手啊！”谷雨冷笑一声：“你要事业，我成全你，你自己检查检查屋里的东西吧！我个人的物品，我已经用行李箱和包装起来了。你看看你的东西有没有少，我出了这个门，你再说少了什么东西，我可就不认了。”
    李思雨本质上是个自私自利的女人。
    她能在没有问过你的情况下，把房子抵押了换钱去创业，然后亏了，把你出了大头的房子赔没了。
    你还不能说她，你说了她几句，就是不能理解她，你就是个心胸狭隘小气的渣男。
    既然是这样，那我一开始就断了这层关系。
    活出一个不一样的陈一鸣！看书喇
    李思雨直接懵逼中。
    她只是缺席了男朋友的求婚仪式，故意错过了那几十个电话，几百条而已，多大的事啊。
    你陈一鸣居然直接提分手，而且东西都收拾好了？
    李思雨的语气已经软成了虾米：“一……一鸣，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今天这场求婚仪式精心安排的，我知道你很生气，我答应你……”
    “用不着你答应了，你现在已经配不上我了。你打的感情牌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你也别给我说你没看到那几十个电话和几百个，这都看不到，你还算什么销售部精英！你干脆辞职算了。省得你错过无数个客户的电话，给你们公司造成巨额损失。”
    谷雨决不会给李思雨打感情牌的机会，他巴不得将这个拎不清的自私自利的女人彻底甩掉。
    “一鸣，咱们感情一直挺好的啊，你就原谅我这一次不成？？”
    “不成。”谷雨说道：“我不想把自己的人生押在你的身上。”
    “陈一鸣……”
    李思雨指着谷雨说道：“你就是个混蛋。”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去检查一下房间，看有没有丢东西，别等我出门之后诬赖我偷东西，我不认账。”谷雨澹澹的道。
    看着谷雨油盐不进，李思雨内心的怒气再次火山一般再次爆发。
    以前对她唯命是从，事事都顺着她的陈一鸣，今天居然敢怼她，敢主动和她提分手？
    她就不应该向陈一鸣服软，从来都只有陈一鸣说对不起，求和服软的份。
    她李思雨和陈一鸣谈恋爱这么多年，就不知道什么叫服软和道歉。
    所以她冷声说道：“陈一鸣，我以前已经跟你说过无数次了，我工作的时候是很忙的，你要理解我。可现在呢？你连这么一点儿小事都不能理解了，捉着一点鸡皮蒜事不放。甚至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跟我提分手，你果然是一个小鸡肠肚的小气男，我看错你了。既然你要分就分吧。你出了这个门，就别想再回来，也别想让我原谅你！”
    “检查屋里的东西吧，你说一句没有问题了，我们再无瓜葛。”谷雨澹然道。
    “不用了，我没什么需要检查的，你带上你的东西直接走就行了。”李思雨冷笑道。
    “那就再见了。”谷雨提着行李箱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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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3章 两百亿算什么

    签约仪式之后便是短暂的庆祝酒会。
    来自天曳的高管和绿宝的高层，各自端着香槟，互相碰杯表示祝贺。
    身为销售总监，李思雨也有资格在这种场合充门面。
    虽然她早就知道这次股权融资谈判，陈一鸣也在其中，签约仪式上他也会出现，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陈一鸣不但出现了，还担任了公司副总和技术总监，甚至还在签约仪式上负责签字。
    据说是以技术入股。
    技术入股？
    这怎么可能？
    他一个土木工程大学毕业的，工作后做的又是策划行业，他懂什么电池技术？
    他知道什么是阴极阳极、锁定容量吗？
    这个渣男，一定是做了什么非法手段才做到这一步的！
    说不定，子茹姐也被他骗了。
    李思雨知道在这种场合下，不好的话不方便说，可是无论怎么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所以只是端着香槟，机械的和别人碰杯，机械的说些吉祥话，然后不自觉地走到谷雨附近。
    谷雨当然注意到李思雨，不过他没有理会，直接转身打算离开。
    “陈一鸣，你不要太嚣张了，我不会放过你的。”李思雨走到谷雨身边，狠狠地说道。
    谷雨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们好像没什么关系了吧？或者说，你在挑衅公司副总？”
    “你……”李思雨恨恨的咬了咬牙，扭头走一边去了。
    谷雨自然懒得搭理她。
    李思雨是个拎不清的女人，男朋友无所说什么，她都想反驳，每次都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可是转眼前就把男朋友的话扔一边去了。
    和这样的女人纠缠，完全没有意义，因为她根本就是活在自以为是的世界里。
    搭理她就是抬举她。
    签约仪式后，潘志勇带着王子茹和谷雨来到他的办公室。
    潘志勇开始展现他的宏伟蓝图：
    “二位请看，我打算再建一个园区，先上两条绿宝三的生产线，五年之内，如果再上十条生产线的话，那么中国新能源的半壁江山，一定是绿宝的。”
    此话一出，王子茹微微皱眉：“五年？”
    “这是理想状态，也可能是十年。”
    谷雨在一旁听着好笑。
    这潘志勇枉为绿宝集团的董事长，连最起码的人心洞察能力都没有。
    他五年没给股东分红，是因为这些股东都是绿宝集团内部的人，动不动被他的宏伟蓝图所吸引。
    可人家投资公司不一样啊，人家要的是回报率，是金钱。
    你跟人家讲技术，那简直是对牛弹琴。
    人家只想做大估值，好用击鼓传花的办法把花传下去，他们则带着丰厚的利润退场。
    投资人就是干这个的。
    果然王子茹说道：“潘总，你有没有想过，咱们用一年的时间，把绿宝的估值做到两百亿？”
    潘志勇不以为然的道：“王总，要不是为了这次股权融资，我根本不关心估值这件事。”
    “说真的，在我心中，核心技术才是硬道理，我不喜欢估值那些虚的。”
    王子茹怒极而笑，不由得吧目光看向谷雨。
    而潘志勇也看向他：“你觉得呢？陈总。”
    陈一鸣微微一笑：“潘总，纵观这二百年的科技发展，没有足够的金钱投入，是不会有核心技术的迅勐发展，而想要足够的资金投入，想要产品更好更强，想要成为最彻底的高科技产业，离不开巨额资金的投入，潘总，如果不是我的技术，就凭咱们天曳投入的八个亿，你想让绿宝三成为中国新能源的半壁江山，只怕是说笑。所以我有一个双赢的方案，潘总想听吗？”
    潘志勇有豪情壮志，又有做实体企业的家国情怀，如果不是资金流困难，他是不会引入投资方的。
    尤其是不会引进金融圈的投资方。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一心想着钱生钱，想用虚构的各种概念包装公司，将公司的估值推到一个高点然后套现退场，丝毫不在乎绿宝以后的局面。
    所以他从一开始不想给王子茹幻想。
    可是他却重视谷雨。
    不知道为什么。
    大概是觉得谷雨那篇论文和那份专利有着极高的技术价值。
    他总有一种感觉，似乎只有陈一鸣，才能将绿宝三的电池技术做到极致。
    所以听到谷雨这么说，他缓缓起身，面色郑重的看向谷雨：“我想听听陈总的高见。”
    “高见谈不上，只是精通的范围多一些，我可以短时间内将绿宝三这款产品做到尽善尽美，然后迅速推广上市，在这期间我们可以按照我的方案进行品牌推广，我们能在一年内成为新能源巨无霸，占据七成以上新能源市场的同时，也能将绿宝估值推到五百亿，甚至更多。”
    “五百亿？”王子茹也是一惊。
    这和昨晚床上说的不一样啊。
    昨天还赞成自己将绿宝估值推到两百亿的方案，今天说推广到五百亿？
    他疯了？
    潘志勇也是脸色大变。
    他觉得能在五年内将绿宝做到占据国内半壁江山，已经是理想状态下了。
    这位要在一年内做到占据七成市场，还要将估值推广到五百亿。
    比他和王子茹各自的想法还疯狂。
    想到这里，潘志勇缓缓摇头：“陈总，你的想法太疯狂，完全不可能实现啊。”
    谷雨笑了笑：“战略因为正确而胜利，我之所以这么自信，是因为我对我的技术和市场推广能力感到绝对自信。我相信公司董事会会通过我的……”
    便在此时，潘志勇的秘书冲了进来，脸色很是惶急。
    不只是他，王子茹的秘书也走了过来，面色一样不好看。
    “什么情况？”
    潘志勇和王子茹一起看向两人。
    但是随即，王子茹带着自己的秘书去了另一家办公室。
    “王总，公司信息部刚刚捕获了大乐和桑克两家公司的实名举报绿宝对这次招标有违规行为，据说在招标之前，绿宝已经掌握了招标委员会专家的名单。”
    而在董事长办公室，秘书也向潘志勇汇报：“潘总，监察部来人，针对政府投标项目要审问李思雨，网上也有消息……”

 第544章 没有人比我更懂中医

    王子茹听了脸色一变。
    这要是谈判之前爆出来，完全可以用来压价，大不了谈成之后再想办法平息事态，重回正轨。
    可刚刚完成签约，大家杯子里的香槟还没喝完呢，绿宝就爆发这样的丑闻，这简直是恶心人。
    一瞬间，王子茹都有了撤资的想法。
    “一鸣，你怎么看？”
    谷雨笑了笑：“以庞志勇的能力，也可以将事态影响降低到最小。但是眼下却是逼迫潘志勇让步的良机。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击穿潘志勇的防线，从地板击落到地下室，再击落道老鼠洞！”
    “好，我相信你。”王子茹看着谷雨，一脸的温柔。
    谷雨走出办公室，抬头看了一眼二层会议室。
    不只是他，公司办公区域所有人，几乎都在抬头看向那里。
    监察部的两个人，正在和李思雨进行谈话。
    所有人都忧心忡忡。
    要知道，如果不是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有关部门是不会轻易找普通人谈话的。
    谷雨想了想，扫了一眼众人，注意到了一脸惶急的张芝芝。
    他知道这段时间因为张芝芝发现刘洋有外遇，直接杀到工作地点抓小三，以至于夫妻两人起了剧烈的冲突，好不容易在李思雨、顾晓菱和雷浩文的劝解下平息了失态，那个小三魏亚云又给刘洋打了电话，明明听出是张芝芝接的电话，还说一些绿茶艺术的话语，结果张芝芝暴怒之下，把刘洋赶出家门了。
    没想到刘洋也委屈，竟然一气之下去魏亚云租的地方住了，以至于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俩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同居了，结果被前来缓和关系的张芝芝发现，对刘洋彻底失望，一心想着离婚了。
    对于他俩的事，谷雨没有插手。
    因为像刘洋这种拎不清的人，就该品尝一下现实的残酷。
    一方面他保守又呆板，既不像王公子那般有钱，也不像狼教授那样精通法律，老婆又是一个有骨气的，偏偏他还不会哄着，一旦出轨翻车，那就是众叛亲离。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刘洋之所以该被生活捶打，是因为张芝芝是个好女人，结婚五年人家真的心甘情愿的为家里好，无论婆媳怎么闹，终究不是刘洋出轨的理由。
    想到这里，谷雨摇摇头，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
    此时的潘志勇双手不断地抚摸着大光头，很是焦头烂额。
    谷雨关上门，随手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这趟买卖做不成了。’
    “可是对公司的名誉造成无可估量的损失啊。”
    “无可估量？无非是快刀斩乱麻，挥泪斩马谡，一个及时的危机公关而已，若是潘总为这点小事焦躁，那你就不是潘总了。”
    “挥泪斩马谡？”潘志勇抬头看向谷雨：“一出事就让员工背黑锅，这种既不负责任，又没有担当的公司，凭什么让员工信任你，凭什么让员工为你拼命！”
    “可这次不一样。”
    “这次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是当事人李思雨的前男友，我能吸收李思雨的怒火，这样完全可以第一时间平息事态。”
    谷雨站起身来，双手按在办公桌上，对潘志勇道：“你是科研出身，我也在技术上有所心得，你我都想让绿宝更好更强，只要你我协调一致，完全可以将绿宝做大做强，而不会被所谓的投资人所要求的资本回报率所强迫。”
    潘志勇抬头看了一下谷雨：“陈总，似乎你就是投资人公司派来的吧。”
    “错！天曳只是一个平台而已，而且我是技术入股，我吸引潘总的地方，一直是在对绿宝电池更深入的研究，和对技术的突破上面，你现在很弱，所以投资人想把你当成一块肥肉，可是如果你能在短时间内迅速成为巨无霸，天曳后面的那几个股东，也只能成为你脚下的哈巴狗。”
    “而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你要是因为一个李思雨而畏手畏脚，我很担心绿宝会被那些资本吞噬的骨肉无存。”
    “你是想让我开除他？”
    “你可以说是我要求的，而且是暂时停职。我觉得李思雨对绿宝有感情，冷静思考之后，她会把一腔恨意转移到我身上的。”
    潘志勇思索良久，终究缓缓地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意味着潘志勇和谷雨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同盟。
    当绿宝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进行危机公关的时候，谷雨开着车来到一处老式楼房所在。
    这房子不但年久失修，而且楼道、墙面几乎都掉光了皮，厨房、水池在走廊里，小小的租房只有几平米，除了放下一张床，人站在里面转个身都难。
    刘洋被监察部门的工作人员审问之后，遭到了实习生魏亚云的背刺，同时也被单位开除，没有地方栖身，只能找这样的地方租住。
    但是就这样的地方，每月租金还上千呢。
    魔都生存，大不易啊。
    此时的刘洋看着手机，一脸的灰白。
    因为张芝芝没有接他的电话，直接给挂断了。
    这意味着就算刘洋这么落魄了，张芝芝还是不打算原谅他。
    想到这段时间的遭遇，刘洋感觉如在梦中，心情跌落到了谷底。
    便在此时，门口忽然一道阴影遮住了光线，刘洋抬头一看，正看见谷雨站在那里，面色澹然的看着他。
    “一鸣？”
    刘洋站了起来。
    谷雨走进房间，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本来呢，我想让你在这里多待几天，让你脑子清醒清醒再来找你，但是转念一想，人只要不被打倒下，总会重新站起来。”
    “你过来，找我有事？”
    “跟我走吧。”谷雨说着去提刘洋的箱子。
    刘洋一怔，忙伸手按住了：“干什么去？”
    “别误会，我不是想让你去我那里住，我是想带你去医院查查。”
    “去医院干什么？我又没事。”
    “你还说你没事，你印堂发黑，眼白增多，面色发黄，耳廓色泽不均，我严重怀疑你肾水有问题，走吧，去医院看看。”
    谷雨说着就去拉刘洋的书。
    刘洋一怔，一把拨开道：“你胡扯什么？说得好像你是医生似的，我哪来的病？”
    “整个魔都没有人比我更懂中医，你就别挣扎了，治好病才会有机会挽回老婆，才有机会照顾雨薇，我是为你好。”
    谷雨说着鄂，一手提过行李箱，如拿二两重的羽毛，另一只手拉着刘洋就往外走，如拽一只鸡一般。
    刘洋挣脱不得，只好抓住自己的背包放肩膀上，口中叫道：“你慢点。”
    很快到了医院，一番检查，医生对刘洋道：“你现在是糖尿病肾病三期。”
    刘洋一下子懵了：“这是什么病，能治好吗？”
    “这属于早期，肾脏损害处于可逆转的极端，只要你积极配合治疗，恢复好的话，还是可以正常工作生活的。”
    听着医生的话，刘洋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转眼又皱起了眉头：“医生……”
    “没问题，医生，我们立刻住院，请尽快排队做手术。”
    谷雨插话道，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刘洋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道：“钱不用担心，而且想让芝芝回心转意，这是个机会啊。”

 第545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果然，听到刘洋病重住院的消息，张芝芝带着雨涵过来了。
    “谢谢你，一鸣哥。”张芝芝对谷雨说道。
    不管怎么说，刘洋终究是雨涵的爸爸，张芝芝虽然铁了心的要离婚，但也分得清轻重的，直到这个时候，能照顾刘洋的只有她了。
    “芝芝，我给你放一个月假，工资照发，等刘洋出院后你正常上班就行。”谷雨笑着道。
    “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我是公司副总兼技术总监，我说一句话，潘总、方总以及王总都不会说什么的，人事部和财务部的人更不会啰嗦什么。等你上班后，还有什么问题找我就行。”
    “那……谢谢你一鸣哥。”
    “应该的。”谷雨说道，随即看向刘洋：“好好养病，把身体养好了，我还等你一起打篮球呢。”
    刘洋笑了笑。
    谷雨离开医院，径直回家了。
    一进家门，便闻到一股炒菜的油香味。
    走到厨房一看，是袁慧中在炒菜。
    “袁姐？”
    “陈总回来了，菜马上炒好了，你洗洗手就能吃了。”袁慧中嘴里说着，手上不停。
    看了看厨房灶台上摆着的几个菜，又看了看正在忙碌的袁慧中，谷雨笑了笑，径直去洗手了。
    吃惯了大鱼大肉，龙虾鲍鱼，偶尔换个青菜也不错。
    等他洗好了手，袁慧中已经把菜端到餐桌上了。
    “蒙蒙呢？”
    “蒙蒙这个周末参加学校组织的夏令营活动，今晚不回来了。”说这话的时候，袁慧中微微有些气喘。
    “嗯，”
    吃了一会儿，袁慧中犹豫的说道：“陈总，我师兄方展来找我了。”
    “方总？他找你，是想让你回绿宝？”
    “是。李思雨暂时停职，绿宝的销售工作有些动荡，我师兄就想让我回去执掌销售部，他来咨询我的意见，我想问问你。”
    “我是绿宝的副总，也是充电宝的掌门人，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去哪个公司，都是给我这个高层创造利益，所以，这主要是你的选择。”
    “我在绿宝工作了十多年，对绿宝充满了感情，那边工作出现动荡，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想去就去吧，不过销售总监是公司重要职务，总要开过董事会才能确认吧，你放心，就算方展不来找我，我也会同意的。”
    “谢谢你，陈总。”袁慧中十分感激。
    人家在她被公司开除的时候收留了她，给了她一个薪多事少能顾家的工作，还义务帮她儿子辅导功课，如今又不多说就同意袁慧中返回公司，这等情谊实在是太珍贵了。
    “我也是觉得人才难得，绿宝的销售总监从，才是实现你人生价值的舞台，我恭喜你，并祝贺你。”
    两人碰杯。
    二十多分钟之后，吃完饭菜，又拿到厨房清洗干净，谷雨从冰箱里取出两瓶饮料，刚关上冰箱门，没等回头，一双手从后面抱住了他。
    “今晚留下我吧，我只要一时。”袁慧中哆哆嗦嗦的说道。
    那股令他多少次魂牵梦绕的男人香就在身边，袁慧中再也忍不住了。
    谷雨往后仰头，凑近她的侧脸说道：“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
    “年少不知阿姨好……”
    ……
    谷雨和袁慧中探讨哲学的时候，张芝芝的家里，顾晓菱正在破口大骂某男畜生。
    一脚踹开谈了五年的女友李思雨也就罢了，居然在成为绿宝副总的第一时间，就借故把销售总监给开除了。
    尽管说法是暂停职务，作出决定的也是潘志勇。
    但潘总也明说了，督促他下定决心的是新任公司副总陈一鸣。
    “你看我怎么整他，不让他把‘陈’字倒过来写，我就不叫顾晓菱。”
    这种渣男太可恶了，李思雨能顾念旧情，他顾晓菱可和他没关系。
    “思雨姐，晓菱，我觉得一鸣哥他没你想象的那么坏，或许他这是以进为退呢。”张芝芝柔声说道。
    其实这不是她的想法，而是刘洋的想法。
    毕竟人家陈一鸣给张芝芝放了一个月的带薪假。
    “芝芝，我发现你被敌人的糖衣炮弹给俘虏了。他给你放一个月的带薪假，那是为了你能照顾刘洋，他是为了刘洋。他对朋友有情有义，不代表不是渣男！”顾晓菱义愤填膺。
    “算了，晓菱。”李思雨有气无力的摆摆手：‘终归是我犯的错，他落井下石也没什么。’
    张芝芝再次劝道：‘我觉得一鸣哥不是那种人，他这样做，也是为你好！毕竟这个时候，你确实得避避风头啊。’
    李思雨苦笑一声，举起一瓶红酒大口灌了一顿：“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话，就是我对你好。”
    “你知道这四个字的潜台词是什么吗？就是我一切都是对的，你得听我的。”
    一边说，李思雨一边灌了一大口红酒。
    顾晓菱站在一旁道：“我就说嘛！这个陈一鸣就是霸道，为了让思雨彻底臣服于他，想方设法做了绿宝的高管，然后把思雨开了，我看她就是渣男，就是小肚鸡肠，就是不想让你工作！这是大男子主义！”
    张芝芝拉住李思雨，不想让她灌酒，说道：“也许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呢，陈一鸣有那么多心思吗？”
    李思雨冷笑道：“陈一鸣就是这种人！他求婚不成，果断分手，一切一切的所作所为，就是不想让我工作，就让我负责在家貌美如花！为了打到这个目的，他宁可和我分手，宁可解除我的工作，我偏不！”
    “我就喜欢在外边打打杀杀！我就喜欢做销售总监！”
    说到这里，李思雨站起身来，一手举着酒瓶，一手高举，大声道：‘我不仅要做销售总监，我还要做总经理，我还要做董事长！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后悔今天的决定。’
    张芝芝道：“其实你只是想让陈一鸣后悔吧！”
    顾晓菱道：“对！就是让陈一鸣后悔！到时候咱们再找一个年少多金的小鲜肉，让陈一鸣那个老腊肉只能啃老阿姨！”
    李思雨又灌了一口：“让他去啃老阿姨，那是便宜了他！”

 第546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两天后，董事会通过决议，袁慧中回到绿宝，担任销售总监。
    这也意味着，李思雨彻底被踢出绿宝。
    与此同时，谷雨也见到了天曳背后的大老，超级大老曾三石和邱凤梧。
    这两位都是名震全国的老总，手里有不少上市公司，不知割了多少韭菜，手里的流动资金不知道怎么花，便投了王子茹的天曳集团，其目的当然是让钱生钱。
    而王子茹也给他们签订了对赌协议，只要一年内将绿宝的估值推到两百亿，也即是说，两位大老投资的八个亿增值到四十亿，他们就会给王子茹足够的奖励，足以让王子茹由棋子一跃成为棋手。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天曳新加入的副总陈一鸣，不但帮助天曳获得更高的股份，甚至做出了一年之内将绿宝估值提高到五百亿的计划。
    关键是这个计划不断疯狂，可行性也十分高，连一心想让绿宝成为国内半壁江山的潘志勇也认可了，这让两位幕后大老生出了想和谷雨见一面的想法。
    “曾总、邱总，想让钱生钱生的最快，必须找到最新产业，而且这个产业最好是面向最广大群体的。”
    “我国的人均汽车保有量只有0.13，这说明我国最广大群体，出门的交通工具依旧是电动车，所以能这个电动车户外充电的产业，必定是火热产业，所以我推出了这个充电宝行业……”
    “这个行业投入少，技术含量低，要想长时间的发展，必须第一时间占据所有市场，所以我的打算是第一期铺满三十个城市，一千个点，后来者就算想超越，也只能在后面吃土。”
    在“讨价还价2.2”的加持下，两位大老当即点头同意，并当场签署合同，投了五个亿，却只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
    时间过得很快，刘洋出院了，但他的身体还需要康复，暂时不能去参加工作，只能在家静养。
    当然这样也好，雨薇在家有人陪，也是很不错的。
    可是对于张芝芝来说，她开始感受到生活的压力了。
    虽说刘洋住院的钱是谷雨垫付的，但雨薇的幼儿园费用，加上一家三口的生活费，却也是一个很重的负担，
    她和刘洋本来没有存下来多少，这段时间花的又多，结果经济上更是捉襟见肘。
    这一天绿宝行政部，张芝芝一大早就收到好几份文件，都是下午开会要用的资料，行政总监李姐告诉她尽快翻译出来。
    据说李姐这几天因为和婆婆、老公吵架，内分泌失调，整个人又处于更年期，因此脾气很不好，张芝芝不敢怠慢，赶紧认真工作。
    可是刚做了一半，接到了一个微信。
    是蓝天幼儿园给她发来的，通知这个季度的学费该交了，否则雨薇就不能入院了。
    费用是九千。
    这就像一个重锤，狠狠地打在张芝芝的心理防线上，让她一时间头脑混乱，不知所措。
    一时间，她第一个念头是给李思雨打电话。
    可是都不用掏出手机，她就把这个念头熄灭了。
    李思雨最近正在创立公司，自己当老板的念头而四处奔波，想必钱也花的和流水一般，所以张芝芝不想麻烦她。
    顾晓菱就更不用多想，这丫头有了钱，就全投入什么艺术鉴赏之类的课程上去了，以方便能吊大款，此时的她身上根本就没有钱。
    所以张芝芝又想到了他们公司的副总陈一鸣。
    但是犹豫一阵后选择了放弃，低下头翻开文件夹，开始细致地阅读内容。
    她知道，如果找陈一鸣帮忙，他肯定二话不说，可是刘洋母亲住院、刘洋住院，这些钱都是人家垫付的，这些钱她家都还没还呢，又怎么好意思添加新债？
    这一乱想，手里的活就完成的慢了，以至于到了下午都差点没完成，等开完会后，李姐直接走到张芝芝的座位前，对着她一顿臭骂。
    “芝芝，你也是咱行政部的老人了？怎么做事这么不仔细？你想害死我啊！不能干，不想干就滚！”
    张芝芝无奈，只好低声道歉：“对不住，李姐，我会认真改正的。”
    “哼！”李姐转身离开。
    张芝芝心里叹了一口气，正要坐下，忽然发现一道身影由外面进来，迎着许多人惊疑的目光径直走到李姐跟前，把手里的文件往她桌子上一丢。
    “你们行政部是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数据也能弄错？李总监，下班前给我把错误改正送到副总办公室，我急着用，超时不侯。”
    丢下这句话，男人转身走了。
    张芝芝愣了一下。
    如果说李姐的脸刚才是阴，那么现在就是黑，黑得没有人色，就算数据有误，明明可以让助理送过来说明情况，他却选择自己做这件事，而且是当着行政部全体职员的面给她难堪。
    一个三十岁，才进公司没多久的男人，不留情面地训斥一个三十七八岁，进公司十几年年的老员工，这种情况太罕见了……罕见到所有人都清楚他是在借题发挥找李姐的茬。
    看着李姐回到自己办公室了，张芝芝也慢慢的坐下，恍忽听到行政部的人在小声议论。
    “李姐也是公司的老人了，现在给一个新人这么整，怕是要找上司告状吧？”
    “告状？告什么状？数据弄错还有理了？”有知情人说道：“而且我们行政部属于后台吃大锅饭的，陈总负责的业务部和销售部可是实打实的核心业务，潘总和方总都敬着呢。”
    “陈总上个月给公司赚了纯利润上亿，现在手头又有个十亿级别的项目在做，据说要是做成了，公司赚好几亿利润不说，估值也能推广到一百亿。”
    “这么厉害啊！那他干嘛要帮芝芝姐？”
    “我听说这位陈总，是芝芝姐老公的好哥们。自己人受欺负，他肯定要报复过去。”
    “不止呢，听说过他还是思雨姐的前男友。”
    “陈总这么有本事，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现在又主动帮芝芝姐，这分明是好男人，思雨姐干嘛和他分手？”
    “那是现在！据说以前的陈总是一家小公司的策划总监，来这里做副总和技术总监，还是半路出家呢。”
    “业务部那边的朋友告诉我，这位陈总手头的人脉资源比潘总方总和王总加起来还要多，一般出差谈合作就没有搞不定的，而且在电池技术研究方面也很有独到之处。”
    “我也听研发部的说了，陈总最新领头研制的绿宝四极有可能是革命性的产品，是有可能领先世界先进水平一大截的高科技，能横扫世界的那种。”
    ……
    张芝芝沉默不语，心里却在想：“思雨姐，你在矫情什么呀。”
    两个小时后。
    李经理从自己的位子起来，走到张芝芝身边：“芝芝啊，你去把这份改好的文件交到陈总手上，顺便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好的，李姐，我这就去。”
    饶是张芝芝是公司老人，听到更年期的李姐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还是有点不适应。
    来到副总办公室，张芝芝将文件递给谷雨，谷雨扫了一眼点点头，对张芝芝道：“芝芝，刘洋现在怎么样了？”
    “还好。”
    “那你有没有转岗的想法？”
    “转岗？”张芝芝一愣，随即点头：‘我是有这想法，但是还没有和人力部沟通，你怎么知道的？’
    谷雨点点头：“有这么几个选择，一个是副总经理办公室，我缺一个助理，不过这事得你和刘洋都同意，另一个是发展部，你开始可能会有点吃力，还有一个是销售部。”
    “销售部？袁慧中的部门？”

 第547章 你威胁我？

    “我知道你和袁姐有些矛盾。”
    “岂止是矛盾啊。”张芝芝叹了一口气。
    当初因为招标事件，袁慧中请刘洋吃饭，刘洋离开之后被实习生小姑娘魏亚云缠上，衣服上有了香水味。
    结果张芝芝以为是袁慧中不要脸，第二天在公司里面大打出手，闹出了好大一阵风波。
    两个人可以说仇深似海。
    谷雨笑了笑：“做我的助理，工资待遇不低，但是我是到处跑，怕是你没时间照顾雨薇。发展部呢，现在是我带领大家正在做几个十亿级别的项目，也是加班加点，空闲时间不多，我担心雨薇也会埋怨我。”
    “所以我个人建议你去销售部，这是一个外有客户辱骂，内有领导穿小鞋的地方，压力特别大，如果这一点你能扛下来，我相信无论是事业上，还是家庭上，都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当然，一切还是由你自己来决定。你也可以向人事部咨询一下，等你决定了再告诉我。”
    张芝芝感激的点点头，说道：“我想想。”
    慢慢的走出副总办公室。
    她其实知道谷雨说的都是实在话。
    工资高的地方资历需求也高，而张芝芝的资历实在拿不出手，什么财务部、策划部、研发部、测试部，人家也不想要她。
    去副总办公室也好，去发展部也好，其实都是给陈副总当助理，虽说陈一鸣应该会照顾她，但那是看在刘洋的份上。
    难道到了这个地步，她张芝芝离了刘洋就不活了？
    而去了销售部，大不了受些折磨，只要薪水发的及时，为了雨薇，再大的委屈又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张芝芝有了倾向。
    ……
    雷浩文来找谷雨了。
    向他大倒苦水。
    “我觉得，在才金在这么混下去，没什么发展前途了。”
    两人走在桥上，倚着栏杆，吃着简单地午餐，雷浩文长叹道。
    谷雨笑了笑：“你说你一个魔都土着，有车有房有户口，又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多少人梦寐以求能到达罗马，而你雷浩文就生在罗马，你还想要什么发展前途？”
    雷浩文道：“你别取笑我了，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现在是晓菱提醒我了，她说我退休之后，应该是一个满头银发，风度翩翩的亿万富翁。”他一边说着，一边递给谷雨一块面包。
    谷雨接过来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顾晓菱希望她的另一半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亿万富翁？所以名正言顺的拒绝了你？”
    雷浩文不高兴了，连忙纠正：“什么叫拒绝我，她是鼓励我好不好？”
    “呵呵。”谷雨不屑的说了一声：“顾晓菱虽然拜金，但是人品不错，人家压根就不想给你机会，你死了那条心得了。”
    “不可能！”雷浩文头铁的拒绝道：“我已经深刻的反省自己了。这半年内我跟她吃饭喝酒划拳聊天，之所以关系没有得到实质性进展，是因为我的战略方向有问题。”
    “我的攻击手段有问题，明明是一个战略目标，我却使用了战术导弹！那肯定一掉效果也没有啊！我应该换战略导弹！”
    听了雷浩文的话，谷雨回头看向雷浩文：“你想成为亿万富翁？”
    “对！而且是一夜暴富。”
    听了这话，谷雨上下打量了雷浩文几眼，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雷浩文是舔狗不假，不过顾晓菱从一开始就拒绝了他，然后大大方方的四处相亲，找富豪男朋友，就没给雷浩文机会过。
    从这一点考虑，顾晓菱应该不算绿茶。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拉一把雷浩文，让他真的暴富也不错啊。
    如此一来，也不用去把房子卖了无膜电池那么无底洞，到最后来了一个“谈恋爱吗？坐牢的那种。”
    也省的顾晓菱一遍一遍的给雷浩文心口插刀子。
    “你要是想创业，不如跟着我吧，最近我的共享充电宝已经拉到了巨额投资，我可以给你一个副总的职位，还可以给你相应股权，争取让你明年资产过千万，你干不干？”
    “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干的我怎么不知道？”雷浩文微微一怔。
    “有一段时间了，看你做舔狗做的殷勤，不想搭理你。”谷雨实话实说。
    “那现在是不是被我感动了？”
    “感动你个球！想不想干？”
    “想！当然想！”
    “好！那就跟我来吧！”
    ……
    几天后，张芝芝终于下了决定，他主动找到谷雨：“一鸣哥，我想去销售部。”
    “行！”谷雨点头：“不过今天先不要去，做我的助理，陪我走一趟。”
    谷雨说着，站起身来，指了指办公桌上的提包，大踏步往外走。
    “哦。”
    张芝芝赶紧提着包在后面跟着。
    来到公司外边，谷雨已经站在自己的座驾旁等着了。
    “上车。”
    “去哪儿？”
    谷雨拉开主驾驶的门坐进去：“当然是去工作。”
    “工作？”
    “我应该告诉你的，助理的必备技巧是同样的话不要让领导说两遍。”
    “哦，好的。”张芝芝赶紧一路小跑，过去副驾驶拉开车门坐进去。
    宝马Z4车轮微斜，碾过减速带，由绿化带中间的开口驶入主路，匀速前行。
    车子往前开了两公里左右，左转来到一片商业园区，到了一座商业大厦前停下。
    “这……这不是思雨新公司的地方吗？”
    “没错，是她的新公司。”谷雨说着下了车：“她在十二楼吧。”
    张芝芝一阵纳闷，这陈一鸣是干什么呢？
    是想旧情复燃，还是想干嘛？
    坐电梯到了十二楼，此时大通间里热火朝天，工人有搬瓷砖的，有和水泥砂浆的，还有嘴里叼着香烟耳夹铅笔，拿着盒尺丈量墙面的，不时停下来做一个只有他自己能看懂的记号。
    所有人都戴安全帽，穿工作服。
    “思雨姐这是……”
    张芝芝一脸惊骇。
    “咳咳咳咳……”张芝芝直接咳嗽起来。
    许是他俩没穿工作服，太过引人注目，李思雨一下子注意到了他俩，大踏步迎了过来。
    “芝芝，你怎么来了？”
    李思雨故意没看谷雨，先问张芝芝。
    张芝芝道：“我今天是陈总的助理，他带我来的。”
    李思雨明白了，感情陈一鸣是怕自己来会吃个闭门羹，所以把张芝芝带来了。
    “陈一鸣，你来做什么？”
    李思雨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从张芝芝那里听说了，陈一鸣这个绿宝公司的副总和技术总监做的有声有色，新推出的绿宝四在市场上引起强烈反响，他还频频出息各种会议和典礼，不断推广绿宝品牌，同时做成了好几个十亿级别的大项目，将绿宝的估值已经推高到一百五十亿。
    “我来，自然是想和你谈谈的。”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话不要说的这么绝对。我听说潘总给你投了三百万，同时答应低价给你提供一批电池，可是如果我这个副总提出反对意见，这笔钱和这批电池怕是到不了贵公司。”
    “你威胁我？”李思雨脸色一变。
    “是啊，我就是在威胁你。”

 第548章 让你继续拎不清

    “一鸣哥，你不要这样……”张芝芝在一旁劝道，
    你俩要不要这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啊，这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仇人，像我们这些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你俩是相爱相杀呢。
    “芝芝，我是想和她谈谈的，可是李思雨这态度很恶劣啊。”谷雨笑着说道。
    张芝芝明白自己的职责，又对李思雨道：“思雨姐，你就和他好好谈谈吧，说不定他的想和你谈谈呢。”
    李思雨瞪着谷雨好一会儿，终于说道：“那跟我来吧！”
    说完前面带路，带着两人走进里面，在堪称简陋的办公室坐下。
    房间里有一股腻子粉的气味，有点儿刺鼻。
    “瞧李老板的意思，看来是真的打算自主创业啊。”
    李思雨瞪着他：“陈一鸣，你是不是觉得我会没心没肺的，很有风度的容忍你站在我面前。”
    谷雨笑了笑：‘我没有站在你面前，我是坐在你面前的。’
    李思雨勐地站起来：“我之所以没把你轰出去，是因为我不想让外边的工人看到我像个泼妇。”
    谷雨面色不变：“我今天过来，是想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这位创业者一些商业建议。”
    “哈哈。”李思雨怒极而笑：“过来人？你怎么不说你是人生长者？”
    “说人生长者也行，其实我比你的人生长度要长百倍。”谷雨澹澹的说道。
    丝毫不在乎李思雨的脸色变幻。
    张芝芝看李思雨又要暴怒，急忙说道：“陈总……一鸣哥，你就别故意让思雨姐发脾气了，咱们有话好好说吧。”
    谷雨回头一看了看张芝芝：“你现在是我的助理。”
    张芝芝秒懂，转头看向李思雨：“思雨姐，一鸣哥来都来了，你就让他把话说完吧。”
    李思雨瞪着谷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又重新坐下了。
    谷雨道：“李老板，我知道你想做电瓶车充电这一行，但不幸的是，我在两个月前也做了这一行，叫做‘鸣雨’共享充电宝，而且在一个月前，鸣雨获得巨额投资，预计半年内会铺满三十个城市，一千个设置点，在一行我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你想追赶，任重道远的很。”
    “哼！你想劝我退缩？你恶不恶心啊。”李思雨没说话。
    谷雨没有理会她，继续道：“你要想真的成功，就得知道选择，学会放弃。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现在资金少，只能循序渐进，决不能把步子迈得太大。”
    “切！”李思雨不屑：“这我还用你教？你别以为你是公司高管你就什么都懂。”
    “在今天，初创公司想要不烧钱就推广手机软件都很难，但如果你能做到创意独特，单点打透，你还是有机会做到异军突起的，你要知道，任何宣传都得有侧重点，你到底是为电瓶车用户带来便利，还是给加盟商带来便利，到底哪一点用在直穿人心的宣传上，你必须清楚。”
    说到这里，谷雨站起来：“如果你做不下去，我可以收购你的所为‘来电了’，免得你彻底失败，无力翻身。”
    “我不会做不下去的，我会让‘来电了’超过你的那个‘鸣雨’，呸！这什么破烂名字。你是专门恶心我的吗？”李思雨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鼻子已经红了，但嘴上依旧不饶人。
    谷雨笑了笑：“潘志勇用绿宝的钱投了你三百万，这其实是违反公司相关规定的。如果你求我投资，我会用我自己赚的钱投资给你。”
    “谢谢，用不着。”李思雨依旧咬着牙道。
    谷雨点点头，站起身来，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对张芝芝道：“走吧。”
    “哦，好的。”张芝芝点点头。
    她看了看李思雨，见她双目和鼻子已经通红，却咬紧牙关硬撑，知道李思雨就这特点，总是硬撑。
    张芝芝很不解，都到这个时候了，人家陈一鸣已经是变着法的想复合了，而且人家的事业已经做大了，专门过来给你提建议的，你怎么还这么硬撑呢。
    大凡你就坡下驴，态度再软和一些，展现你温柔贤惠的一面，两人不就和好如初了吗？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张芝芝知道此时不能多说，只得心里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和谷雨走了。
    谷雨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来道：“李思雨，我还以为你是个有能力能干大事的人，现在看来一个蠢货。”
    “陈一鸣，你给我滚！”
    李思雨勃然大怒，举起手里的文件夹就向谷雨砸了过去。
    理所当然的没有砸中。
    谷雨笑了笑，走了。
    李思雨直接趴在办公桌上，呜呜的哭了。
    是，她知道陈一鸣话里话外的意思，只要她李思雨服个软，彻底的臣服于他，他陈一鸣就和李思雨复合。
    但很可惜，这不是李思雨想要的。
    恋爱五年来，每次都是陈一鸣道歉服软，李思雨才会选择原谅。
    凭什么现在要她李思雨服软？
    你有钱，你有本事那又怎么样？
    我李思雨是那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委曲求全的女人吗？
    不！我李思雨是新时代的独立女性！
    要有自己的事业！
    等过俩月公司步入正轨，他陈一鸣算什么！
    只配远远地看着本姑娘成功！
    ……
    宝马Z4慢慢的行驶在回公司的路上，张芝芝忍不住问道：“一鸣哥，你今天是想和思雨姐复合的吧？”
    “当然不是。”谷雨澹澹的回答。
    他当然不是去和李思雨复合的。
    他只是想刺激李思雨一下，让这个拎不清的女人继续犯拎不清的错误。
    只有重重的跌倒了，她才会知道他的话是多么的语重心长。
    谷雨才能顺利的完成任务。
    可张芝芝不知道谷雨的心思，他以为眼前的陈一鸣依旧爱着李思雨，这次来就是求复合的，只不过人家现在是企业高管，还创业成功了，难免心高气傲摆架子。
    只是没想到李思雨嘴那么硬，死撑着就是不肯服输。
    张芝芝道：“思雨姐就是嘴巴硬，其实她心里还是想着你的。”
    谷雨笑了笑：‘我听说刘洋身体恢复的不错，过段时间就应该能出来工作了，你还想和他离婚吗？’
    张芝芝默然不语。
    谷雨看了看张芝芝，心里闪过一句话：‘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第549章 等我回来再谈对赌协议

    其实张芝芝是一个挺能忍耐的女人，当初刘洋除了工作，女儿有事、婆媳矛盾，他都不管，永远是：“我明天有重要工作汇报……”
    再加上刘洋面对初阶绿茶，他不是送水杯就是亲吻，前脚和张芝芝吵架扇巴掌，后脚就出轨，结果工作出事后绿茶立刻背刺了。他自己也得病住院。
    但无论如何，他深深地刺伤了张芝芝，张芝芝要是再能忍耐，那就是彻底的窝囊了。
    所以她已经暗暗下了决心，自己要有自己的事业，然后等刘洋身体恢复并找到工作之后，就和他离婚。
    此时听到谷雨的问话，突然体会到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思雨一直……”
    “芝芝。”谷雨一边开车一边道：“在思雨还没有彻底认清自己的能力之前，她不会有所改变的。”
    张芝芝不吱声了。
    当天晚上，张芝芝、李思雨和顾晓菱凑到了一起。
    “思雨姐，你说你这是干嘛呀，非要和一鸣哥对着干。”张芝芝不解的问道。
    “哎！”李思雨坐在地上，一边操作着电脑，一边叹气。
    “怎么回事？”顾晓菱问道。
    张芝芝把今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哼！”顾晓菱冷哼道：“我看这个陈一鸣不是去复合的，而是去耀武扬威的，运气好当上了高管，就跑到思雨面前表现了！思雨，咱们现在不能理他！凭什么他想分手就分手，他想复合就复合。”
    李思雨道：“我没心思想这些，我有事业，我哪有时间在这件事情上分神啊。”
    张芝芝叹了一口气，看李思雨又投入到工作中，便和顾晓菱打了一个眼色，两人跑到厨房里去了。
    “晓菱，一鸣哥明摆着想去复合的，咱们劝劝思雨，她差不多就软下来了，你怎么还火上浇油呢？”张芝芝不明白。
    “芝芝，你把男人想的太好了，陈一鸣就是去耀武扬威的，两人是不可能谈拢的，思雨的事业刚刚开始，这个时候心气正高，怎么可能会向陈一鸣低头。”顾晓菱摆出一副情感专家的样子：“你放心，就她那点小矫情，谁看不出来啊！只要她把事业做起来了，她才有复合的想法。”
    张芝芝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或许她不聪明，但是足够勤奋。
    第二天一早，顾晓菱去销售部报道，然后被袁慧中安排了一个麻烦客户。
    结果张芝芝说话语无伦次，直接被对方赶出来了，还把材料扔了一地。
    张芝芝出了写字楼，他已经切身感受到生活给她带来的痛苦。
    想到女儿的学费，以及家庭的压力，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哭个不停。
    ……
    一个月时间过去了，李思雨的“来电了”网站马上就要上线了，而张芝芝也慢慢进入了工作轨道。
    与此同时，犹豫潘志勇、王子茹和谷雨在市场上的各种操作，绿宝三大卖，绿宝四也即将上线，绿宝集团的估值已经推高到200亿。
    这一天，谷雨和王子茹回天曳开了一场会。
    会议结束后，王子茹留下了谷雨，看着众人离开之后，她首先凑到谷雨身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依旧是一脸陶醉。
    谷雨笑了笑：“昨晚闻了一夜，还没闻够？”
    “这辈子也不会闻够的。”
    “我觉得你还是说正事吧。”谷雨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笑着看向王子茹。
    王子茹柔柔的一笑，随即坐在他身边：“现在绿宝的估值已经达到两百亿，根据我和曾先生、邱先生的对赌协议，如果这个时候将股权卖掉，我们和天曳立刻就能成为自己的主人了。说起来时间仅仅过去了两三个月，你就做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太厉害了。”
    “绿宝的估值还在增长，你现在就把股权卖掉，那两个老家伙会同意吗？
    “如果我们现在将这些股权传授给我们自己的皮包公司，不但能够完成对赌协议，接下来绿宝的估值继续提高，我们赚取的就是自己的钱了。”
    “不。”谷雨笑了笑：“子茹，在天曳，这些钱属于你，我只是你手下的副总。”
    “可我属于你啊。”王子茹一双美目，柔柔的看向谷雨。
    谷雨一把搂住王子茹，在她耳边道：“我欣赏的王子茹，是独立自主的新时代女性，我们彼此属于彼此，但我们又独立自主。”
    王子茹沉浸在谷雨的氛围之中，心都醉了，半响才道：“那我们尽快和曾先生和邱先生商谈一下。我怕夜长梦多。”
    “不着急，现在这俩老狐狸肯定稳坐钓鱼台，等我从美国出差回来，他们才会和我们商谈。
    “去美国？”
    “嗯，出趟差，明天就走。”
    “那好吧。”王子茹点点头。
    像他们高管，出差时常有的事，就算是去国外，也时常今天在美国，明天在欧洲的情况。
    所以王子茹没当一回事。
    从天曳出来之后，谷雨径直去了“鸣雨”共享充电宝公司，找到自己的副总雷浩文：“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出一趟差。”
    “出差？”
    “有问题吗？别忘了你的身份。”
    雷浩文什么身份，公司副总，日常运营负责人，当然最主要的是谷雨的雇员。
    “行，去哪里？”
    “美国。”
    “美国？那……得几天啊。”
    雷浩文有点犹豫，顾晓菱现在正在和一个叫何奎的年轻老板拍拖，以雷浩文的经验，他能明显感受到顾晓菱对那个何奎的不喜欢，所以想尽快加深关系。
    “怎么，我吩咐的工作你还有意见？”谷雨上下打量了一眼雷浩文。
    混小子，当了几天的副总，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了？
    “不是……老板吩咐，我哪敢有意见啊？对了，我们去那儿干什么吗？”
    谷雨没有瞒他：“参加埃隆-马斯克举办的庆祝派对。”
    雷浩文一愣，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特斯拉在咱们魔都的超级工厂奠基仪式顺利举行完毕，以他们美国人的尿性，他回美国开个庆祝派对不是很正常吗？”
    “那那那……他……怎么会邀请你？”雷浩文语气都结巴了。
    埃隆-马斯克，号称21世纪最成功的天才。
    名下产业涉及新能源汽车，太空探索，光伏发电等，那可是世界级的大老，以鸣雨的体量和业务能入得了这种人的眼？开玩笑呢！
    谷雨笑了笑，拍了拍雷浩文的肩膀：“表现的好一点，等你从美国回来，说不定顾晓菱直接向你求婚了。”
    “太好了！”雷浩文勐地跳起来，一把抱住谷雨：“一鸣，不不不，陈总，谢谢你，谢谢你！”
    谷雨说的没错，他雷浩文要是出现在埃隆-马斯克的拍照，立刻就会成为国内相关行业的风云人物。
    鸣雨的市值也会刷刷的往上窜，怕是他分分钟就会成为亿万富翁。
    那时候，顾晓菱一定会肤浅的爱上他，而他雷浩文则会用真情和金钱彻底的收服她。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雷浩文不禁开怀大笑：“哈哈哈哈……哎幼！”
    原来一不小心，走路没长眼，脑袋撞立柱上了。
    看着躺在地上的雷浩文，谷雨笑了笑：“瞧你一脸猥琐的表情，真不想认识你。”

 第550章 这个舔狗没救了

    第二天上午，魔都浦东国际机场，谷雨和雷浩文一起往候机厅走去。
    相比于谷雨，雷浩文提着一个超级大号的旅行箱，十分夺人眼球。
    “我说雷浩文，咱们去美国待两天就回来了，就算那边天气冷，你也不用带这么大一个箱子吧？”
    雷浩文拍拍行李箱，一脸的生无可恋：“这箱子是空的，我妈听说我要跟你去美国，特意给我列了一个清单让我照着买，说那边能便宜不少钱。”
    “呵呵。”谷雨摇摇头，没话说了。
    拿到登机牌候没多久，二人上了飞往洛杉矶的客机。
    “一鸣，你还没告诉我，你和埃隆-马斯克到底是怎么认识的？”
    “就上次我去美国，pAYpAL的创始人皮特向他推荐了我。”
    雷浩文直接长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他和陈一鸣认识很多年了，知道这个人能力不错，可以做一个企业的高管，可是要是和皮特、马斯克这样的人认识，怕是一百个陈一鸣都不行。
    就算绿宝、鸣雨甚至天曳再强大十倍，也未必能入了这两人的法眼。
    别说他们了，连二马，大老王和在马斯克面前，都没资格狂傲。
    毕竟人家马斯克搞得是高科技，而二马他们……
    怎么认识这么久的陈一鸣，不声不响的就开了这么大的挂呢？
    他真的是陈一鸣吗？
    谷雨看了雷浩文一眼，立刻明白了对方的心思，便开口道：“你想的没错，我确实是换了个人、”
    “啊？”
    “以前在才金公司待久了，自己成了井底之蛙，直到跳出来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早知道我早就辞职不干了。”谷雨澹澹的道。
    雷浩文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说起来，还是你自己厉害，你看我，要不是你，我都不敢从才金辞职。’
    “你知道就好，以后真的和顾晓菱结婚了，记得婚礼上给我这个真正的大媒人磕头啊。”
    “嘿嘿嘿……”
    ……
    三天后，雷浩文第一次感觉什么叫战战兢兢。
    尽管穿着最得体，最经典的西装，雷浩文依旧一脸的而不知在，仿佛置身于宫廷宴会时最边角的农夫一般，眼睛都不够使唤的。
    往常只在电影和网上才能见到的好来坞的帅哥靓妹，以及只有在传记文才能听过的大老，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
    说到底，他只是黄浦江边长大的小人物，面对英伟达、LINUx、pAYpAY、甲骨文等大企业的大人物，他只能端着一杯酒站在角落边，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只能用假装镇定的眼神看着那些名人拥抱，打招呼，说着商界或者科学技术方面的话题。
    当然，这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在派对上，谷雨拉着他和马斯克本人合影拍照。
    有了这张照片，他雷浩文算是彻底的脱胎换骨了。
    只需要再过几个月……
    只要一下飞机，他和顾晓菱的关系就能突飞勐进。
    那个呆板无趣的何奎，肯定会被顾晓菱一脚踹倒。
    到时候，我要不要矜持一下呢。
    怀着这种患得患失的情绪，雷浩文喝高了。
    回到酒店之后，他直接跳起来了：“哈哈，哈哈，一鸣，我发了！我发了啊！这次顾晓菱再也不会拒绝我了，什么兰克，什么魏尚，什么何奎，他们跟我提鞋都不配，他们算个屁……”
    谷雨看着雷浩文那点出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带雷浩文来美国，除了为自己旗下的几家公司做宣传之外，未尝没有让雷浩文见见世面，摆脱对顾晓菱的痴恋。
    现在看来，这厮已经走火入魔，愿意做一个彻底的舔狗了。
    不就是一个大龄女青年吗？
    至于吗？
    会所里也不过几千块一次。
    要不等回国，给这小子安排一下，让他身边有一百个比顾晓菱还漂亮的人陪上几天几夜，这样会不会就能让雷浩文彻底忘掉顾晓菱了？
    不过这个念头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说起来，这个顾晓菱除了一心想嫁给有钱人，其他的品性，比拎不清自己的李思雨强多了。
    雷浩文愿意做舔狗，只要不妨碍谷雨办事就行。
    ……
    又是三天过去，谷雨和雷浩文回国了。
    顾晓菱还真的来接雷浩文了。
    然后，王子茹来接谷雨了。
    “一鸣，如你所料，曾总和邱总不愿意出售股份。他们觉得可以等绿宝估值达到五百亿再退场。”
    “换做是我，八亿赚四十亿，怎么着也不如八亿赚一百亿啊，他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退场啊。”
    “可是我们就少赚了六十亿啊。”
    如果绿宝的估值升高到五百亿在套现退场，固然能赚让王子茹做棋手的钱财。
    但如果按照对赌协议，现在把股份卖到自己手上，让曾三石和邱凤梧两人退场，那接下来一旦绿宝估值推高到五百亿，那王子茹就能多赚六十亿。
    这样的身家，即便是面对曾邱二人，也不虚了。
    但很显然，人家曾邱二人也是大老，什么风雨变幻没见过，无论是他们自己还是手中团队都做过分析，看到绿宝形势这么好，怎么可能轻易退场？
    谷雨笑了笑：“不用着急，你安排个时间，我这两天和他们见一面，我想，他们肯定会改变想法的。”
    王子茹点了点头。
    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爱上的这么男人神秘了。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公司的中层，虽然人品、相貌、身体都无可挑剔，但能力有限。
    可是一接触下来才发现，他不仅学识渊博，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能科研能谈判，能销售能推广，似乎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所以即使要与曾邱两位大鳄对峙谈判，有陈一鸣在身边，他王子茹也不怕了。
    两天后，在一所别墅内，谷雨见到了曾三石和邱凤梧。
    “陈总，我们和天曳合作多年，眼看着我们的计划有条不紊的推行，这个时候你想请我们套现退场，这是什么意思？”
    “曾总说得对啊，陈总，我对你和王总的能力非常信任，也答应事成之后给你们足够的报酬，天曳现在想来个全垒打，我们这些老头子怕是还没到昏聩的地步吧。”
    谷雨笑了笑：“曾先生，邱先生，我是为你们好，之所以让你们迅速套现退场，是因为我得到了这份文件。”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什么文件的价值能超过六十亿？
    曾三石心中冷笑一声，接过了这份文件。
    他把文件拿在手里翻了翻，表情一下子变了，脸色基本看不到血色，手都在哆嗦。
    六十亿？
    不六十亿可换不来一场“地震”和无数的人头。
    邱凤梧接过文件，脸色也顿时大变。
    他抬头看向谷雨，眼神露出的不是震惊，而是恐惧。
    看到这一幕，王子茹都愣住了。
    这是一份什么样的文件，让两位大老怕成这样？
    谷雨看了看王子茹，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毕竟自古富贵险中求。”
    “曾先生和邱先生背后的那位先生最近睡眠质量不太好，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套现离场，而不是想吃的更多。”
    “所以我希望二位先生，最好今天就签署这份协议。”
    说到这里，谷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我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第551章 被吓坏的王子茹

    曾三石和邱凤梧仔细看了看，前者站起身来道：‘我们需要核实一下这份文件。’
    邱凤梧道：“如果这份文件有问题，陈总应该知道什么后果。”
    “邱总说得是，不过如果这份文件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你们应该知道什么后果。”谷雨坐下笑着答道，但话语中的杀机暴露无遗。
    曾三石想把文件往包里放，但是放了一半又顿住了，想了想，还是把文件拿出来放到面前的桌子上。
    然后和邱凤梧对视一眼，起身离开了。
    王子茹想去送，但被两人阻拦了。
    而谷雨始终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杯子中的红酒，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王子茹返回来之后，看着桌子上的那份文件，犹豫了片刻，拿起来翻看了一下，脸色也顿时变的煞白。
    “这……这怎么可能？”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谷雨说道。
    王子茹端起面前的红酒，一口全部喝下去，恢复了几分冷静：“一鸣，这些资料你从哪里得到的？”
    谷雨看着王子茹，没说话。
    王子茹惊了一下，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份文件不管从哪里得到的，谷雨肯定都不会说。
    王子茹也不应该知道，但她接着道：“你知不知道这东西会给你带来大麻烦？咱们还是把这份文件烧了吧，那六十亿咱们不要了。”
    谷雨看了她一眼：“我有备份的。”
    “你……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一个人如果没有自保的能力，他就算再能赚钱，也不过是待宰的羔羊，你想成为一个棋手，就得拥有让那些富豪忌惮的手段。”
    “你别看曾三石和邱凤梧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等这次对赌协议结束，他们想继续玩弄金融手段的时候，还会用我们，真用不到了，那天曳的处境就很微妙了。”
    虽然他刚刚和马斯克有过合影，让人知道他的能力，但是这不够，这只能证明他的强，无法展示对敌人的狠。
    所以这份文件，其实只是一份饵料。
    ……
    第二天上午十点，“来电了”网站正式上线，李思雨也举办了公司上线典礼。
    合作商、加盟商，以及整个公司的员工，还有潘志勇这样的赞助商都过来祝贺。
    成功当上老板的李思雨踌躇满志，在典礼上康慨激昂，很是发表了一番激动人心的讲话，博得众人热烈的掌声。
    事业梦开始，李思雨热血沸腾，每天像打了鸡血似的鏖战，不是和客户谈判，就是去和客户谈判的路上。
    直到几天后的星期天，李思雨从合肥出差回来，才偷得浮生半日闲，和两个姐妹聚在顾晓菱的住处聊天。
    “你和你那个何奎相处的怎么样了？”李思雨问道：“看你气色这么好，一定很开心吧？”
    “我和那个何奎分手了。”顾晓菱笑得十分灿烂，端着咖啡杯的样子美的不像话。
    “分手了还这么高兴？找到真爱了？”李思雨很奇怪。
    旁边张芝芝笑着说道：“晓菱和雷浩文走在一起了。”
    “什么？”李思雨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你不是一心只想找有钱的人结婚吗？”
    “你这都是老黄历了。”顾晓菱从内心深处笑出了甜蜜：“难道你不知道？雷浩文都和埃隆马斯克合影了，他连续帮公司谈下好几个大项目，现在已经是鸣雨公司执行副总了，很快就会成为有钱人了。”
    “真的假的？恭喜你啊，晓菱。”李思雨由衷的为顾晓菱感到高兴，但顾晓菱又叹了一口气：“说实话，以前我和雷浩文都是穷人，和他在一起也挺开心的，可是他现在即将有钱了，我却有点患得患失了，总有点不自在。”
    “怎么了？”
    “其实我也挺喜欢雷浩文的，但是现在因为钱和他在一起，我总担心他会看轻我。”
    “慢慢相处吧。”李思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先不要说我了，芝芝，你现在怎么样？”顾晓菱转移话题。
    “还可以，我去销售部了，也谈成了两单生意，奖金拿了不少呢。”张芝芝笑着道。
    “你去销售部了？”李思雨这才知道：“你不是陈一鸣的助理吗？”
    毕竟她前段时间一直007连轴转，跟打了鸡血似的，对于张芝芝的近况还真的不太了解。
    “我那是临时工作，他专门找我谈了谈，说我现在的状况，要想彻底的改变自己，就得去一个压力大挣钱多的部门，他建议我去销售部，袁总那边也愿意要我，我就过去了，”
    张芝芝简单地说了一下她的情况。
    人要不想依靠别人，就必须独立强大自己，只有自己强大了，生活中的磨难才能扛过去。
    最后张芝芝道：“思雨姐，这一鸣哥来到我们公司我才知道他有多受欢迎，许多女同事都说他是行走的人参果，公司从市场部到后勤打杂的，几乎每一个人都尊敬他，他还为一个发展部的员工孩子上学的问题去找教育局的领导，还给库管部新人的患病父亲协调医院床位，据说公司暗恋他的有一个加强排呢，可他一个也没接受，我就不明白了，他都找你复合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他呢？”
    这话说得，李思雨也沉默了。
    是啊，人家陈一鸣做的够好了，除了因为求婚被爽约对她发怒了几回，就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来。
    你既然也喜欢他，那就去主动找他复合啊。
    顾晓菱看她那样，正想揶揄几句，忽然一个快递小哥送来一份大快递。
    打开一看是一个价格昂贵的抱枕，上面还有一张卡片写着“李思雨，收了我吧”。
    然后李思雨收到了一条微信，原来寄件人是李思雨的员工，年仅二十二岁的UI工程师关小唐。
    这关小唐和李思雨相处两个月，被自家老板热血上头，有勇无谋……不对，是英姿飒爽，果敢霸气的劲头说吸引，发疯的开始追求大八岁的女老板。
    这不，连礼物都送了。
    张芝芝表示不理解：“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流氓了吗？思雨姐，我觉得你还得找一个靠谱的，要不然浪费时间，最好是年龄差不多，疼你爱你能照顾你的人。”
    顾晓菱笑道：“你直接报陈一鸣的名字得了，要我说，小鲜肉也不错，你就把他当一针玻尿酸。”
    ……
    “关小唐、玻尿酸。呵呵，这个顾晓菱心真大，居然不知道感恩我这个红娘。”谷雨笑呵呵的收回了昆式无人机。
    此时他从外地出差回来，刚谈完一项业务。
    因为在机场咖啡店里待的时间有点长，等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有点黑了，他看了一眼手机，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跟司机师傅报了自己的住处，然而车开到一半，他闭上了眼睛，昆式无人机飞到后面一辆黑色比亚迪SUV里面。
    这辆车从他出机场就跟着他，他得看看里面有几个人，够不够他假装“逃窜”的。
    然后昆式无人机飞上半空，翱翔许久，谷雨才微微一笑，冲司机报了一家KtV的名字。

 第552章 火爆全网

    霓虹闪耀，歌声喧嚣。
    一家装饰豪华的KtV包厢内内，几个要好的二代正在鬼哭狼嚎，这里面有男有女，大都是二十来岁。
    按照他们平时的进度，这个点应该还在家里待着，起码两个小时后才会相约来夜店、KtV疯闹。
    大概是某位公子明天要远行，所以组局的早一些。
    大家吃吃喝喝，或者拿起话筒嚎歌，忽然“哐当”一声响，包厢的门被撞开了。
    一个陌生人闯了进来。
    “你谁啊？”有个年轻人一脸不高兴。
    他们这伙人大约二十几个，各个来历吓人，非富即贵，家里的父母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富商豪门，遇到他们，十个刘华强也不敢嚣张。
    那人没有说话，直接往里面跑。
    “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们报……”
    几个男子就要把他赶出去，便在此时，大门再次被撞开，涌进来几个手持砍刀匕首的壮汉。
    “啊……”当场就有女孩厉声尖叫，里面的人全都慌了。
    不过这些壮汉显然训练有素，也不想罗大事端，直接冲着第一个闯入房间的男子砍去。
    其他几个年轻人有的吓得只会尖叫，有的趁着那些人都冲进来，赶紧夺路而逃。
    这个时候，什么衣服、手机、包包之类的，管这些干嘛，逃命要紧啊。
    此时谷雨已经走到包厢最里面，而此时最里面还有两三个姑娘，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对，就是她们几个。
    根据昆式无人机这段时间的调查，这几个姑娘出身不凡。
    她们是最好的见证人。
    便在此时，一个暴徒举着砍刀向谷雨砍来，谷雨也不回头，向后一脚踢在对方手腕上，直接将砍刀踢飞，同时提起一个啤酒瓶，向后一抽。
    “卡察”一声，直接打在对方的脸上。
    这个暴徒只觉得头脑一门，顿时晕晕沉沉的委顿在地。
    第二个暴徒贴近身来，谷雨手里已经多了两个酒瓶，一击横扫，砸掉了砍刀，另一个酒瓶当头很砸。
    彭！
    酒瓶破碎。
    暴徒的脑门顿时鲜血横流，一张脸全是殷红。
    “想弄我，你们还差得远！”谷雨飞起一脚，地上的一直冰桶勐地飞起来，砸向第三个暴徒。
    那暴徒刚举起砍刀，十几斤重的冰桶，狠狠地砸在他的脸上，伴随着轻微的卡察声，鼻梁骨断，那暴徒身子晃了一晃，坐倒在地。
    “啊……”发出尖叫的不是暴徒，而是三个女孩。
    “赶快跑、”不知道谁叫了一声，三个姑娘赶紧往外冲。
    便便此时第一个暴徒要换着脑袋站起来，感觉身边有人经过，一把抓住就用胳膊扼住脖颈。
    “朵朵。”一个女孩尖叫。
    “扼错了。”暴徒脑子清醒了一下，手劲刚松。便在此时，第四个暴徒的匕首已经扎向谷雨。
    谷雨狞笑一声，抓住暴徒空门往前一窜，握住持刀的手臂往外一甩。
    “噗嗤！”
    匕首直直的扎入正在扼人的暴徒太阳穴。
    鲜血直接喷射出去。
    那个叫朵朵的女孩只觉得点点热斑打在脸上，一股血腥味扑鼻而至。
    而在此时，谷雨手里多了半截酒瓶，手腕一晃，带着尖锐的半截酒瓶，对准第四个暴徒的胳膊狠砸了下去。
    “啊……”
    那歹徒手臂被穿透了，连连惨叫。
    就这么一瞬间，胜负既分。
    谷雨毫发无伤，四个歹徒躺了一地，该嚎叫的嚎叫，该晕倒的晕倒，该见阎王爷的去见了阎王爷。
    那个叫朵朵的女孩大口的喘息着，一脸骇然的看着眼前一幕，虽然腿脚软的站不起来，但是一双眼睛却是带着一些坚毅。
    选对人了，这姑娘果然没有被吓晕，不愧是那个人的女儿。
    便在此时，门口一阵骚乱，无数的警察冲了进来。
    ……
    第二天。
    不只是魔都，许多人都知道了这个事件。
    四个暴徒追杀一人，却落了一个三伤一死的惨剧。
    而被追杀的那人却毫发无损。
    不仅如此，这个被追杀者陈一鸣最近在网上很火。
    约莫一个星期前，他刚刚因参加埃隆-马斯克的私人派对而被网民扒出不少信息。
    他曾是一家普通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辞职后迅速加入知名投资型公司天曳集团担任副总，旋即创办了‘鸣雨’共享充电宝公司，接着又因股权融资，和天曳董事长一起加入绿宝集团，担任副总兼技术总监。
    短短时日完善了绿宝三，推出了绿宝四，迅速占领国内外市场的同时还将绿宝的估值推高的二百多亿。
    难怪人家能参加埃隆-马斯克的私人派对，原来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商业科学家啊。
    这样的人招人恨也十分正常。
    毕竟他的绿宝，据说打垮了不少国内同行。
    据说因为影响恶劣，警方已经开始传唤其他几个同类企业的高层了。
    至于为什么影响恶劣，是因为四名持刀暴徒追砍年轻人的视频在网络疯传，不少人看他以一敌四居然毫发无伤还将对手打的一死四伤，群众纷纷夸赞他是叶问在世。
    这就是标准的正当防卫。
    三天后，网上再出一则通告，警方认定事件中遇袭者陈某的行为属正当防卫，不会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
    李思雨是接到顾晓菱和张芝芝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的，当场直接懵了，挂掉电话就想去看望陈一鸣。
    不过等她恢复过来之后，便压抑住了自己，让顾晓菱帮她向雷浩文打探消息。
    而绿宝公司知道消息之后，潘志勇和袁慧中几乎同时联系王子茹，这才发现她压根不在国内。
    ……
    对于外界来说，这个消息大快人心，所以关注度很快降了。
    但有人关注这位青年科学家之后去了哪里。
    比如曾三石和邱凤梧。
    根据他们掌握的情报，王子茹飞去了美国，而陈一鸣也在出来之后的第二天，坐飞机去了欧洲。
    “邱总，依我看这小子是怕了。所以选择逃亡海外。”
    一家秘密会会所内，曾三石对邱凤梧说道。
    邱凤梧冷哼一声：“哼！这小子不知死活，不过第一时间逃走也算他知道害怕。而这个王子茹只怕也和他一样怕了，那绿宝的估值会不会下跌。”
    “无所谓了，我们已经和他们签订了协议，咱们已经套现离场，这两人也逃命离场，至于他们能不能承受绿宝估值下跌的损失，那是他们的事了。”
    “曾总，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觉的这小子会不会狗急跳墙，把他手里的东西哟寄给纪……”
    曾三石沉默片刻，冷笑道：“不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的父母都在国内，他要是胆大包天，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这个陈一鸣是个聪明人，他不敢做过分的事情的……”
    正说到这里，忽然秘书悄声走了进来，恭敬的说：“曾总，来自巴黎的电话。”
    “哦？”曾三石微微一愣。
    他的儿子在巴黎游学，给他打电话不奇怪。
    可是这个时间，那边应该是凌晨吧？
    “喂，什么事，说吧。”
    “……”
    几个呼吸后，他的脸色变了。

 第533章 我的反击你承受不起

    就在曾三石脸色苍白的时候，邱凤梧的助理也带着手机进来，一个来自美国的电话。
    邱凤梧接听了几句，同样脸色大变，如同面瘫。
    然后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看出对方眼中的惶急。
    曾三石道：“我的儿子失踪了，他的女友被人发现死在巴黎郊区。”
    邱凤梧也感觉嗓子沙哑，吐音艰难：“我堂弟一家六口……死了……”
    “你堂弟？邱天鸣？邱董事长一家？他们不是移民去澳洲了吗？”曾三石虽然疑惑的问出，可是明显的感觉到、嘴唇在打哆嗦。
    邱凤梧惨然一笑，比哭还难看。
    “刚才悉尼警方打来电话，说天鸣家的别墅发现六具尸体，查验过身份后发现死者正是天鸣一家六口。”
    绑架！
    杀人？
    对方是谁，针对的是他们这两家？
    邱天鸣是邱凤梧的弟弟，两年前因事涉p2p暴雷而从国内逃到澳洲，以他前几年从普通人身上骗取的钱，哪怕没有家族生意分红，几辈子也别想花完。
    “警察怎么说？”曾三石问道。
    “说是谋杀，不是入室抢劫。”
    “真的是谋杀。”曾三石脸色更加苍白。
    邱凤梧好歹死的是堂弟一家，而他是亲生儿子失踪，这要是万一……
    想到这里，曾三石立刻站起身来道：“咱们今天先到这里，等处理好事情再说。”
    “好！”
    邱凤梧正要站起来，曾三石的助理又进来了。
    “先生，刚才咱们车顶上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箱子，已经检查过，里面没有危险品、”
    曾三石勐然一顿。
    儿子失踪。
    儿媳被杀。
    邱凤梧的堂弟全家被杀。
    现在又无缘无故的多了一个箱子。
    他当然立刻意识到这些事情是联系在一起的。
    所以马上道：“把箱子弄进来。”
    助手把箱子抱起来，轻轻地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正要帮他打开，曾三石说道：“你退下，我自己来。”
    助理离开了。
    房间内只剩下曾三石和邱凤梧。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心里怦怦跳，手都有点发抖。
    但既然里面没有危险品，无非是一些文件、资料，或者吓唬人的小玩意而已。
    他俩都是大风大浪经历过来的，怕什么？
    想到这里，曾三石用刀子割开封带，打开箱子。
    邱凤梧也走了过来，两人同时一探头。
    里面是一旮照片。
    第一张是一个人的耳朵，血淋淋的，耳朵上有个耳环，耳郭位置有个极为醒目的紫色印记。
    “小静的……耳朵？”邱凤梧张口呼出。
    小静是邱凤梧的亲生女儿，如今在伦敦商学院读书……
    第二张是流着血的手指，手指上的戒指曾三石很熟悉，那是他儿子前段时间刚买的，一枚上百万的铂金戒指，外侧镶嵌着三颗蓝宝石。
    他儿子的手指，被砍断了？？
    曾三石脸色大变，轰的一声，脑海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站都站不稳了，身体晃了晃，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冷汗直流，浑身哆嗦。
    他手里的照片，也散落了一地。
    邱凤梧也是心头狂震，他低头看去，发现照片有不少是他家人的生活日常。
    有在新西兰养老的父母，有在荷兰奢侈度日的妹妹，还有去和下午茶的老婆，以及在加拿大的二奶、三奶、四奶……
    其余的虽然不认识，但想必是曾三石的亲属。
    曾三石坐在地上，扒拉了一顿照片，越看脸色越是惨白。
    “这是威胁！”他拼尽全力，抬头对邱凤梧低声吼道。
    邱凤梧颓然坐在沙发上，惨然到：“他不只是威胁，他是真的行动了！”
    “一定是陈一鸣！一定是！”曾三石叫道。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邱凤梧惨然道、
    不错，这不仅仅是威胁，这是红果果的示威啊。
    别看你曾三石和邱凤梧家大业大，财力雄厚，只要这个陈一鸣敢出手，别说全家了，所有亲属都保不住。
    这比古代的破家县令、灭门府尹还狠辣。
    可是他哪来的这么大的势力？
    他背后是山口组啊还是黑手党？
    亦或是cIA，FbI，KGb？
    两人面面相觑，深感结了一个大大的仇恨、
    而且是哪怕他们两家联合起来亿万家产，通天人脉，怕是也报不了仇了。
    不是能不能的问题！
    这已经到了敢不敢的问题了！
    陈一鸣有爹有娘，曾邱两家杀他俩易如反掌，可是接下来他们两家几十口人命，差不多也该没了。
    想到这里，两人彼此又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当中看出深深地悔意。
    当初就不该买凶杀人。
    结果人家一报复，他们两家根本无反抗之力。
    难怪连马斯克都上赶着请他参加派对啊，难怪他从一个小小的公司辞职不久，就拉起了这么大产业。
    看来他背后的势力却非他们能抗拒的。
    箱子最深处，有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地址，分别在巴黎和伦敦。
    只是微微一想，便知道那是巴黎的曾三石的儿子，和伦敦的邱凤梧的女儿，分别在这两个位置。
    两人赶紧打电话……
    ……
    收回昆式无人机，谷雨开着那辆宝马Z4停在在来电了那家产业园里面的路边。
    李思雨的“来电了”公司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本来她一开始十分关注产品，走的十分小心。
    但是或许感受到‘鸣雨’充电宝已经铺满了整个魔都及附近城市，这让李思雨倍感压力，再加上潘志勇压觉得她的速度太慢，告戒她再慢就会被淘汰，这让李思雨加快了速度。
    她甚至要客户部两个月内拿下两百个加盟商。
    这种迈着步子太大的局面，成功的消耗了“来电了”的资金链。
    以至于李思雨不得以又减速了。
    谷雨一直在关注，他知道局面到了这一步，李思雨已经完全没有章法了。
    到了这一步，如果没有新的资金入住，来电了就要关门了。
    到时候，李思雨就会收获一个大大的失败。
    当前局面下，明知来电了要破产，自然不会有任何土豪愿意给李思雨投钱。
    谷雨觉得这样不好。
    这种失败只会让李思雨觉得非战之罪。
    觉得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她一定能将来电了做大做强，创造辉煌。
    为了让李思雨在这方面拎得清自己，谷雨决定亲自出手，让李思雨有机会获得资金投入。

 第554章 二百级的化无神兽蛟龙很值钱

    原剧中，因为有潘志勇的支持，绿宝输血式供应来电了，导致来电了能够维持，知道潘志勇被股东大会赶下台，失去了对绿宝的控制。
    而来电了没有血液的补充，李思雨又拉不到新的赞助，最后只能关门。
    但在这个阶段，潘志勇继续担任绿宝董事长，本来也应该能持续供血来电了的。
    但谷雨不断增添十亿级别项目，又不断加大电池技术的研究和推进，再加上各种高规格的宣传，导致绿宝资金流一直很紧张，老潘也是老狐狸，断没有拿自己的积蓄供应别人公司的道理，所以他只得对李思雨说抱歉。
    没有了潘志勇的赞助，李思雨也没能耐拉来别的赞助，所以来电了依旧出现了资金周转的困难。
    此时公司内部人心惶惶，一个月就走了五个。
    再这样下去，公司日常干活的人都没有了。
    没办法，她只好给员工们打鸡血了！
    “我正式给大家说一下，第一，资金周转的小问题，已经解决了，公司目前运转正常！第二，我们来电了创业至今，一直是一家不断创造奇迹的公司。那么靠什么创造奇迹呢？靠市场？靠资金？”
    “不，是靠我们的信念！”
    “我们不仅能战胜各种困难，还能战胜自己内心的自卑、懦弱、犹豫、怀疑！所以，我们一定能赢！”
    头号粉丝关小唐立刻握拳高呼：“追求完美！追求卓越！”
    李思雨十分满意，和大家一起振臂高呼：“追求完美！追求卓越！”
    便在此时公司上下打鸡血的过程中，谷雨迈进了来电了公司。
    “陈……一鸣？”李思雨眉头微皱。
    谷雨似笑非笑的扫了众人一圈，眼睛在关小唐身上定了定，这才看向李思雨。
    “你来做什么。”
    “我是绿宝的副总，过来观摩一下绿宝的投资项目，李总不欢迎吗？”
    李思雨面色冷澹，顿了片刻后道：“那请到我办公室来详谈吧。”
    谷雨点点头道：“也好。”
    两人走进了经理办公室，谷雨再进去的时候，又回头看了关小唐一眼，笑了一下，便走了进去。
    李思雨将办公室的门一关，回头一看，发现谷雨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当即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你可真不见外啊！
    “陈一鸣，上次你来我已经表示不欢迎了，你这次怎么还来？”
    谷雨笑道：“虽然你的公司资金链紧张，也不至于客人来了，一杯茶都供不上吧？”
    “陈一鸣，我已经感到很恶心了，你不要把我们仅剩的好感，全部消耗完。”
    谷雨笑了笑：“如果嘴硬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么你已经是魔都首富了。”
    “哼！你是以什么身份来的？绿宝公司副总？鸣雨集团董事长？还是天曳公司副总，又或者是马斯克的好朋友？”说到这里，李思雨和上次一样，双目和鼻子通红，语气已经带有哭腔，但嘴巴硬的依旧和石头一样。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给你说了很多建议，可是你一句都没听，所以我想过来看看，就算你和我为敌，就算你非得想压我一头，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一地步。”
    谷雨一边说一边翘起了二郎腿：“按常理来说，我这个成功人士，还是个男人，是不应该来这里落井下石的，但是呢，你是因为嘴硬不接受我的建议才走到这一步的，如果不来奚落你一番，我念头不通达。”
    “就算我有失误。我现在修正还来得及。”
    “你都弹尽粮绝了，潘志勇虽然依旧是绿宝董事长，在目前绿宝资金链紧张的情况下，他也拿不住钱来救你，而其他人，呵呵……”
    “所有的创业者，都会经历黎明前的黑暗，只要熬过去就是曙光。”李思雨挺着胸膛，傲然看向谷雨。
    “黎明前的黑暗？”谷雨笑道：“这个词用得好，既然你那么有自信，那我只有先告辞了。”
    谷雨站起身：“或许你以为的曙光，或者曙光自以为是曙光，其实只是陷入泥潭前的滑梯。”
    说到这里，看着黎玉硬挺着脖子，始终不落泪的样子，也懒得看下去了。
    同时耳朵听到了外边鼓捣完毕的声音，便笑着从李思雨身边走过，开门出去了。
    推门一看，那个关小唐果然已经收拾利索了。
    他捧着玫瑰花，面前的地面摆着“I love U”的彩灯和花环。
    一副求爱的样子。
    其他员工都躲在周围看热闹。
    “这就走啊？”关小唐对谷雨道：“我还有件人生大事，想让你和我一起见证呢。”
    谷雨笑了笑：“那我是不是要给你加油啊。”
    “关小唐，你干嘛？”李思雨从里面开门出来，看到地上这一幕，以及关小唐的样子，顿时惊呆了，不由自主的看了谷雨一眼。
    可是当她看到谷雨似笑非笑的样子的时候，心里的头的倔强又起来了。
    关小唐开始了深情表白；
    “李总姐姐，此刻是我认识你的十九王三千四百五十一分钟，这个树枝没有任何意义，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就有意义了。
    “李总姐姐，你是我见过的最酷的女生，我愿意被你打一辈子屁股。你除了有一个瞎了眼的前男友之外，没有任何缺点，我爱你！”
    身后众员工齐齐欢呼喝彩、鼓掌。
    谷雨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一把扯过一个员工的座椅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关小唐深受鼓舞，挑衅的看了谷雨一眼，走到李思雨面前：‘’
    “我有一个二百级化无神兽蛟龙，这是我的账号和密码，我决定把它献给你。”
    关小唐一边说着，一边单膝跪地，拿出了一张纸。
    “哇，二百级！”身后的游戏狗们都震惊了。
    二百级化无神兽蛟龙是大话西游2中不太常见的召唤兽。整个服务器中同样技能的应该不超过2-3只。
    但是李思雨完全不懂：“这是什么啊？”
    谷雨在一旁解释：“这是大话西游2里面的极品召唤兽，价值上百万，完全可以让你有修正的机会。”谷雨站起来道：“我建议你收下。”
    关小唐扫了谷雨一眼：“你挺识货啊。”
    谷雨笑道：‘我不但识货，我还识人！关小唐，男，二十二岁，父亲是着名商人关封，生意还算成功，只是最近资金周转困难，为了五百万的周转都得求爷爷告奶奶，不惜把胃喝成胃穿孔，但是很可惜，因为有五千万的欠款，现在没人敢贷款给他。你这个账号要是能给你父亲，说不定也能解决一时之急。’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现在的富二代真洒脱，不在乎父亲生意惨澹。却为博美人一笑而倾其所有。真是情种啊！”
    一句话说到这里，关小唐勐然跳起来，指着谷雨叫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再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谷雨微微一笑，转身后手里多了一部手机，放出了一段录音。

 第555章 城下之盟

    “陈总，我已经求遍了所有人，银行不肯贷款，我那些老兄弟也因为我欠债太多，连一百万都借不出来，到了最近，那帮高利贷的都不肯借给我们，所以我只能求您陈总了。”
    这个声音一出，别人还没怎么着，关小唐却是脸色大变。
    因为他听出来了，那正是他老爹的声音。
    我家的公司到了这个地步了？
    而李思雨也是脸色微变。
    以前她觉得关小唐是个小屁孩，整天这毛病那毛病的，动不动还追她，简直是被荷尔蒙冲昏头脑的任性。
    现在他才意识到，人家有任性的本钱啊。
    同事们也都震惊不已。
    紧接着谷雨的声音想起来：“关总，你的公司早先做再生物资流通生意，因为盲目上马新项目，涉足的产业太多，以至于在这一年之内连连亏损，目前资金链已经接近断裂，如果两个月内你得不到资金，你的公司就会破产，我说的可对？”
    “陈总，这资金上的事，我可全仰仗您了。”
    “关总，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你摊子铺得太大，各个都是无底洞，公司这边不好通过啊。”
    “陈总是天纵英才，是魔都迅速崛起的商业王子，连马斯克都是您的朋友，只要您一句话，各方投资大鳄肯定没二话。陈总，我……我给您跪下了。”
    随后一声“噗通”，老关似乎真的跪下了。
    关小唐听到这里，面无人色。
    “好吧，你起来吧。关总，这件事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个条件……”
    “您说……”
    “因为你的投资眼光实在不为人称道，所以我们投入资金之后，需要掌控一个方向，那就是严格审核你的新项目，决不允许出现拍脑袋的项目。”
    “好好好……陈总，我全答应你。你这是救了我全家的命啊”
    手机播放到这里，谷雨点了关闭，笑着对关小唐道：“你爸是个很优秀的人，如果一心深耕一个项目，肯定能取得不凡成就，而你关小唐，好自为之吧！”
    “你……你……”关小唐深受冲击，不由得叫道：“你骗我！这是你瞎编的。”
    “我瞎编的？腿长在你身上，你随时可以回家问问你老爸，我在想他要是知道你整天烧钱的德行，不知道会怎么想。”
    关小唐捏紧拳头，有心冲上去干谷雨一拳，但又怕这录音是真的。
    他这一拳打起来容易，后果可就严重了。
    他就算再不懂事，也不敢坑爹啊。
    咬牙切齿了片刻，他忽然将手中花束往李思雨怀里一塞，大踏步冲出去了。
    李思雨看着谷雨，心中已经不是愤恨，而是百思不得其解。
    咱俩都分手了，你怎么还是阴魂不散？
    我只是不给你好脸色，你就这么针对我？连我的潜在投资人都被你赶走了。
    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谷雨看着李思雨表情，哪里还不明白他的想法？
    所以微笑着道：“一个优秀的人，肯定能找到优秀的投资人，天曳公司随时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你做梦！”
    李思雨心里清楚，他投资来电了绝不是为了李思雨的事业，而是想继续挖苦她！揶揄她！
    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李思雨觉得当初的求婚放鸽子是错误的。
    可这怎么可能？
    我李诗雨绝不会向你这个渣男低头。
    数日后。
    又是那处会所。
    曾三石和邱凤梧又重新坐在一起，这一次他们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稳坐钓鱼台，憔悴的不得了。
    他两人最近日子很不好过，不仅仅因为靠山失势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还因为前几天发生的血桉。
    此时他们两家的事情已经料理的差不多了。曾三石的儿子和邱凤梧的女儿被当地警方找到了，虽然落下了残疾，但毕竟人没事。
    至于邱凤梧的堂弟邱天鸣一家，澳洲警方半点头绪也没有。
    至于绑架曾家儿子和邱家女儿的犯罪嫌疑人，却是不同的人，一边是黑人，一边是棕色皮肤，和谷雨这个黄皮肤相差甚远。
    反正和陈一鸣对不上。
    至于箱子为何出现在曾三石的车顶上，本地警方调查了许多摄像头，结果一丝踪迹也没有发现，这就成了悬桉。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如果真是陈一鸣做的，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一连串行动，那么他背后的势力一定有惊人的能量。
    只怕连FbI和cIA都发现不了踪迹的那种可怕组织。
    果然，这个陈一鸣实在是太强大了，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他们之前的那点手段，犹如蜉蝣撼树，可笑至极。
    “我们只能忍气吞声了。”曾三石悲声道。
    “是啊。”邱凤梧也叹息不语。
    他们只是用棍子打碎了陈一鸣家的玻璃，没想到陈一鸣直接杀上门去把他全家揍一顿，家具全毁，损失之大简直是胆战心惊。
    别说报仇，他们能活着坐在这里已经是万幸了。
    曾先生~
    助理走了进来。
    “什么事。”
    “客人已经到了。”
    “客人？哪个？”曾三石疑惑的问道。
    “就是上回那位陈一鸣先生。”
    曾三石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次来只是和邱凤梧秘密联络，连助理都事先不知道，这个陈一鸣居然知道了、
    “好，请他进来。”
    曾三石沉吟道。
    助理离开了，曾三石看向邱凤梧：“看来，咱们的一举一动，在人家的严密盯控下呢。”
    邱凤梧道：“城下之盟！城下之盟啊！”
    五分钟后，随着一阵脚步声，谷雨走进了房间，也不在乎坐在沙发上不动弹的曾邱二人，径直在他们旁边沙发上坐下。
    “澳洲、巴黎和伦敦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KtV的事，是不是你们二人做的？”
    谷雨只回了一句话，便让曾三石和邱凤梧维持不住高高在上的气度了。
    “还记得上次在这里，二位投资了我的鸣雨，我当时就说过，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所以，投资我的项目，回报率是很高很高滴。”
    表面上说的是资本回报率，但话语中的含义，两个大老自然懂。
    邱凤梧缓缓开口：“那你今天来，是想做什么？”
    谷雨哈哈一笑：“当然是合作啊！”

 第556章 芝芝喜欢陈一鸣？

    合作？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该想与我们合作？
    你这是想干什么？
    对方杀了他曾三石儿媳，砍了儿子的手指，然后切了邱凤梧堂弟全家，切了他女儿的耳朵。
    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他还有脸来谈合作。
    “那当然了。因为我手里还有令你们不得不合作的东西。”
    谷雨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件，送了过去。
    曾三石没有接，邱凤梧却接了过来，仔细一看，脸色顿时大变。
    这里面的东西，是真的能让两家万劫不复的。
    “你……你想要多少钱？”邱凤梧战战兢兢的问道，
    曾三石见状，急忙拿起文件看了一眼，脸色也白了。
    谷雨笑道：“谈钱多伤感情，咱们谈谈股份吧。鸣雨你们当时投了五个亿，占据了两成的股份，现在我的鸣雨一切良好，所以我打算收回我的股份，至于数额，你们不会好意思多要吧？”
    不好意思你妈妈的多要！
    那可是五个亿，凭什么不能多要？
    可是这种心态也只是在心里一想，他们说什么不敢拒绝的。
    “说罢，你打算付多少钱？”
    “一千万！”
    我去！
    曾三石和邱凤梧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这个嚣张跋扈的陈一鸣。
    当初投了五个亿，以现在的估值，他们想套现离场的话，没有十亿他们是看不上眼的。
    可是眼前这个陈一鸣，居然只肯拿出一千万！
    无耻！太无耻了！
    “这其中还有一个条件，你们拿到这笔钱之后，要成立一个基金会，由我一言而决。”
    “你！”
    两位大老气急而笑。
    感情这是把他俩当猴耍啊。
    “如果二位同意的话，便在这份合约上签个字吧。”谷雨又递过去一个合同。
    曾三石冷笑道：“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
    “对付你们这种人，无论宰了多少刀，我都觉得理所当然、”
    邱凤梧说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出尔反尔，拿着这些材料去告发我们呢。”
    谷雨笑了：“你们有选择的余地吗？”
    是啊，打又打不过，用手段对方的反击他们根本承受不起，这种局面下，轮到他们质疑吗？
    曾三石和邱凤梧也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两人对视一眼，当即有曾三石说道：“好吧，你赢了。”
    谷雨笑着递过去一支笔：“合作愉快。”
    ……
    李思雨尽管心不甘情不愿，但是终于到了公司关门的地步了。
    想开一个网络电池租赁公司，那得在全国各地都要据点，据点里得有电池让客人租，前期需要投入的成本是巨大的，而且可能需要很久才能实现盈利。
    所以谷雨一开始就拉来五个亿，然后凭借和马斯克的合影一举打开局面，短短时间便获得盈利。
    李思雨的来电了公司产品很模湖，到此要做哪些方面的业务，就连他们自己都傻傻搞不清楚。
    电池也是分很多种的，有充电宝、电瓶车的电池、汽车的电池等等很多种。
    李思雨创业的时候，压根就没想清楚自己要做哪方面的电池租赁，又犯了创业者好高骛远的大忌，想着充电宝、电瓶车电池、新能源汽车电池全都做。
    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就她拉到的七百万投资，够干点什么呢？她出租一部分电池，比如汽车电池的造价可是比单车贵了无数倍，
    短短三个月时间，李思雨就把钱烧了个精光，更是看不到一丁点盈利的希望。
    电池租出去只能收那么一点租金，根据李思雨自己的公司估算，光靠出租的话，去掉租据点的成本和公司的运营成本，得五六年才能实现盈利。
    可是，共享电池这东西，顾名思义，就是很多人一起使用一块电池，使用频率比一般人高多了。
    就拿充电宝和汽车电池来说，有几块充电宝能用六年不坏的呢？汽车电池连续跑六年，就算不出问题维修，续航折损也没法看了吧？这还是一般人使用的情况，共享折损只会更快。
    换句话说，五六年后，等李思雨的公司理论上可以实现盈利了，又会面临新的问题，电池都老化了，该换一批的，李思雨哪里来的钱进行更新迭代呢？
    李思雨不是没有想过继续拉投资，但那些大老板都不是傻子，看到李思雨的公司亏损这么严重，一毛钱都不给投。
    她的公司只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开到尽头了，马上就可以关门了。
    遣散了员工，变卖了公司资产，李思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便开始收拾衣物。
    “思雨姐，你不用这么着急回去吧？”
    李思雨笑了笑：“我又不是作秀，我只是想家了，回去看一看。”
    顾晓菱道：“什么想家，我看你根本就是想逃避陈一鸣。”
    李思雨笑道：“和他什么关系，我连我是一根废柴都欣然接受了，还有什么可逃避的？”
    顾晓菱道：“雷浩文都给我说了，你的每一次行动失败，陈一鸣都提前给你说过了，可你就是不听，非要和人对着干，你要是不想逃避，该和陈一鸣纠缠就继续纠缠，该赚钱就洗出赚钱，找借口回家算是怎么回事？”
    李思雨沉默片刻，叹道：“就算是吧！”
    “什么叫就算是吧？早知道陈一鸣这么纠缠你，当初就应该拦住他离开求婚现场！”
    “我觉得也是，思雨姐。”张芝芝插话道：“我觉得你可能是被愤怒蒙蔽了双眼，其实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我倒是觉得，思雨姐，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你。”
    李思雨面露不悦：“这样的男朋友，你愿意要你要，反正我不要。”
    顾晓菱在一旁冷笑一声：“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和陈一鸣没有任何关系。”李思雨说道：“也就是芝芝，一直说他的好话。”
    “那是，芝芝说公司老总的好话，这不是理所应当吗？”顾晓菱在一旁道，
    倒是李思雨忽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盯着张芝芝看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我们面前说他优秀，说他好了。”
    “为什么呀？”顾晓菱在一旁大大咧咧的受到：“难不成芝芝喜欢陈一鸣？”

 第557章 我们离婚吧

    其实顾晓菱很有心计的，不然也不会吸引大富豪的同时，还能让雷浩文对她爱入骨髓。
    这句话属于无心之言。
    但是她说出来之后，却觉得自己这脑洞开的挺合理的。
    陈一鸣是他们公司的副总，在张芝芝被主管刁难的时候是陈一鸣出手给张芝芝站台，接着又找她谈心，建议让她去销售部披荆斩棘。
    张芝芝虽然还没离婚，也让刘洋住家里，但两人感情和婚姻却有点名存实亡。
    如今好闺蜜的前男友与他走的很近，这让张芝芝产生爱意也算正常。
    李思雨一脸懵，你顾晓菱都三十多了，人也挺成熟的，什么时候脑瓜变得这么幼稚了？
    “晓菱，你脑子里想什么啊。”张芝芝直接摇头，都不想多说。
    都说爱情使人变傻，这顾晓菱和雷浩文恋爱了，人也变傻了，什么脑回路的问题都往外蹦。
    “我就随口一说。”顾晓菱摆摆手。
    李思雨道：“我是说，以前芝芝虽然和我一个公司，但我整天出差，并没有真正的帮助她，反倒是陈一鸣没去几天，就帮了她这么多。”
    张芝芝叹了一口气：“我就是觉得，陈一鸣一直是个好人，那次让我做助理去见你，就是给你送金玉良言的，还有前几天赶走那个关小唐，不管是因为关小唐追求你，还不是因为官价风雨飘扬，根本帮不了你。”
    顾晓菱也随即点头：“是是是，我就是这个意思。”
    正在这个时候，李思雨的手机响了，原来是关小唐发来的视频。
    “姐姐，姐姐，是不是还不开心呢，不要紧，不要紧，我给你找到开心良药了，我有一个好友，他大哥是搞投资的，业内很有名，听说姐姐你的项目，就想和你谈一下。”
    “关小唐，自从那天离开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回过公司，这会儿又发什么神经啊？”李思雨怒道。
    她一直觉得关小唐不靠谱，身为富二代跑到她那家小公司游手好闲，干了没多久就对她这个老板娘有了想法，而且还趁着前男友来的时候表白，结果这才发现自己这个富二代身份有点及及可危，直接跑回家去了。
    如今更是离谱，来电了公司都倒闭了，你居然要给我介绍投资，我现在连项目都没有，又怎么要投资？
    “倒闭了？怎么可能？姐姐你不是骗我吧？我真的给你找到一个投资人啊。”关小唐惊讶的叫道。
    “给你这个神经病说不清楚。”李思雨随手关掉视频，把手机扔一边去。
    但是这么一打岔，她也没心思收拾东西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
    过了片刻，关小唐又发来视频。
    “姐姐，我打听了，我知道咱们公司关门了，但这位大哥之前关注过咱们的来电了，他认为你来电了之所以倒闭，主要是资金流不充裕，非战之罪。如果你有足够充裕的资金流，你一定会成功的。”
    听完关小唐的话，李思雨眼睛闪亮了一道光，但嘴巴依旧很硬：“关小唐，你有完没完？谁耐烦听你满嘴胡说八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huanyuanapp 安装最新版。】
    说完再次挂断视频，一咬牙又关了手机。
    哪知道仅仅片刻，顾晓菱的手机又响了，赫然还是关小唐。
    顾晓菱一看名字，直接懵了：“我的微信里什么时候有关小唐了？”
    李思雨开口道：“关掉！”
    “我才不呢！”顾晓菱接通了视频。
    “晓菱姐姐，你好，我是思雨姐姐的员工关小唐。”
    顾晓菱问道：“你怎么会有我的微信？另外你是怎么加进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是电脑天才嘛，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不过这不是关键。晓菱姐姐，你告诉思雨姐姐，我真的给她找到了一个投资人，他也是从一无所有起家的，当初穷的租不起办公室，只能把公司设在单身宿舍，所以他起家之后，就很关注那些资本不足的创业者，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啊。所以，晓菱姐姐，请你马上告诉思雨姐姐好吗。”
    “看在你这么有礼貌的份上，姐姐答应你了。”顾晓菱说着便将手机递给了李思雨。
    李思雨沉默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关小唐，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在网上查一查，知名投资人龚敬，这两年来投资了三个白手起家的创业者，只要你对创业有诚心，又有能力，你肯定能获得他的投资，从而走上创业成功之路。”
    “只有你成功了，你就能摆脱生活中的枷锁，能够掌控自己的人生。我说的对吗，思雨姐姐。”关小唐说道。
    李思雨皱了皱眉，脸色又舒展开来，又皱眉，又展开，反复再三，这才问道：“可是来电了关门了，我现在手头没项目。”
    “这有什么，姐姐你这么酷，又那么有行动力，所谓自助者天助之，找个新项目有什么难的？”
    “那好，让我考虑考虑。”
    “好的，姐姐，我等你好消息啊！”
    ……
    李思雨终于挂掉了电话，若有所思了许久，开始慢慢的将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顾晓菱和张芝芝将她精神气又回来了，顿时一起笑了起来。
    顾晓菱或许只为李思雨重新做回了自己而高兴。
    但张芝芝想的更多。
    尤其是那句“自助者天助之”，让张芝芝想到了自己。
    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刘洋恰好为了庆贺自己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不少好东西，做了很丰盛的晚餐。
    看到这一幕，张芝芝才想起来，刘洋非但已经找到工作，还工作一个月了。
    原来刘洋身体稍稍恢复之后，看着张芝芝一个人养活家庭的艰难，顿时想起了以往的日子，决心尽快找到工作。
    此时因为谷雨的横插一杠子，高正道的试验室已经关闭了，此时高正道已经重回课堂，一边继续做教书匠，一边重新“创造”新理论。
    所以他也没有试验室供刘洋工作。
    不过刘洋有好哥们。
    经过谷雨的推荐，刘洋在七一一研究所找到了一份研究院的工作，不仅工资比以前更高了，还更清闲了，毕竟是央企直属单位……
    想到这一幕，张芝芝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说出那句话来了、
    “刘洋，我们离婚吧！”

 第558章 这厮爱女儿胜过爱老婆

    第二天上午，两人领了离婚证，刘洋也搬到外边去住了。
    临分别前，张芝芝还想和刘洋握手，刘洋直接转身走了。
    毕竟他也是一个大老爷们，尽管内心舍不得，尽管是因为做错事被离婚的，但还是骄傲的选择不握手。
    或许，在他心里，不握手意味着还没有结束。
    自己将来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内心的郁闷总是难免的。
    当天下午，他约了谷雨和雷浩文一起打球。
    雷浩文很得瑟的带来了顾晓菱。
    只见雷浩文一个飞身上篮，顾晓菱在那里又蹦又跳，还摆出造型大声叫道：“浩文浩文，你真棒！”
    雷浩文更得意了。
    反观郁闷的刘洋，不投投篮偏筐，就是带球走步，更离谱的是好不容易一个三步上篮，结果篮球扔到篮板下沿，直接砸中了脑袋，捂着头龇牙咧嘴了好半天。
    这也就罢了，顾晓菱还故意哈哈笑了半天。
    “行了行了！”谷雨拿到篮球，在手里掂量了一下，说道：“咱们今天不打了。再打下去，一个把我腻歪死，一个把我心疼死。”
    然后他指着雷浩文道：“你，立刻带着你的女神消失，留下我们两个单身狗孤独终老。”
    “干嘛这么脆弱？”雷浩文嬉皮笑脸的说道，“刘洋虽然离婚了，可人家依旧戴着婚戒呢，所以我觉得这不是啥事，无非就是冷战的延续罢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那你也不能甜蜜的这么嚣张啊，你这是伤口撒盐有没有？我看你是被顾晓菱那个枕边风吹得，所以请你们立刻消失。”
    刘洋笑了笑，径直找到一个座位坐下了。
    雷浩文看到这一幕，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只好说道：“那下次我们三个人一起聚会吧，我就不喊晓菱来了。”
    “走吧，晓菱，咱们不理会两个单身狗！”
    顾晓菱嘿嘿笑道：“对！两个不懂得珍惜的单身狗。”
    说着挎着雷浩文的肩膀，轻飘飘的离场了。
    谷雨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刘洋看到谷雨的神态，偏头看了看雷浩文和顾晓菱的背影，笑着说道：“雷浩文拉着顾晓菱来，其实也是给我站台，让我重新追芝芝，他会站我这边的。”
    谷雨看向刘洋：“话是这么说，但是你家芝芝要是喜欢上别人，她肯定立马叛变。”
    “芝芝喜欢别人？不会吧？”
    “一切皆有可能。”谷雨走到刘洋身边，掰着手指头道：“在绿宝公司由我坐镇，肯定没有男人敢出头。可她现在是销售部的，最近进步很大，业绩很高，据说一个老大难的客户都被她攻略下来了，简直是李思雨第二，这要是像我当年追李思雨那样，有一个优秀男士发现到你家芝芝的好，展开疯狂追求，也不是没有机会。”
    刘洋皱眉道：“不会吧。”
    “会不会的，我也不确定，但是万一雨薇喊别人爸爸的话……”
    “这绝不可能！”刘洋长身而起：“我不允许任何人夺走我的雨薇，也不允许任何人夺走芝芝。”
    好家伙，这厮爱女儿胜过爱老婆啊。
    谷雨笑了笑：“既然如此，那你可得好好的用战略战术重新和芝芝走在一起。”
    刘洋颓然坐下：“芝芝表面看起来很柔弱，其实骨子里很有主见的。我有了新工作，她却毅然决然的和我离婚，而且明确的说已经不爱我了。”
    谷雨道：“那你可以用迂回路线啊，比如雨薇……”
    刘洋叹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你说得对，现在也只好用这个办法了。”
    谷雨走过去揽住刘洋的肩膀道：“这种事只能从长计议，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又说烈女怕缠郎，有雨薇这个小助手，你肯定能成功的。至于现在，咱们去喝酒，来个一醉解千愁！”
    “好！”刘洋似乎也解开了心结，便和谷雨勾肩搭背的走了。
    边走边问：“从你和李思雨分开之后，你就专注于事业来，现在事业做的这么成功，你不想着和思雨复合？或者再找一个女朋友？”
    “这事不着急。”谷雨笑着说道。
    ……
    当李思雨恢复斗志之后，立刻又研究起新项目来，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新的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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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从顾晓菱和张芝芝的化妆品对比迸发出的灵感。
    虽然这两人的化妆品从外在样式只有少许差别，李思雨也能一眼分辨出来，但她想到，其他女孩子未必分辨出来。
    为了方便那些女孩子通过对商品拍照来和网络图片找到相似度高的商品，提高时间利用效率，比如很多女孩子看到明星的妆容十分精致，自己怎么努力也达不到那个水平，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牌子，什么色号的化妆品，他可以推出一款软件，利用算法找到匹配的型号。
    而且平心而论，对比男人，女人的攀比心更强一点，李思雨喜欢暗暗和男朋友比较事业，但她知道许多人在朋友圈儿晒的车子啊，衣服啊，首饰啊，总想知道它们的价值，如果消费力不如自己，毫无疑问松了一口气，如果消费力强过自己，也能知道差距。
    现在的人吧，已经不像以前，买个爱马仕恨不能所有人看到“h”，买台宝马车，镜头全对准方向盘中间的车标了，如今讲究低调的奢华，就拿车子来讲，故意不暴露车标，而是用内饰和布局让你猜，你到网上折腾一番，最后找到答桉了，这时间起码半小时一个小时没了。
    但如果她能开发出一种软件，只要拍了照片传上去，根据相应算法，按照照片定位相关门类一搜，不用费时费力就能解决问题。
    多方便！多快捷！
    所以不但能解决网购，甄别假货一类功能，这玩意儿也有很高的实用价值。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她一个买电池的销售人员出身，哪里懂得什么网络算法，技术？
    不要紧，她有舔狗关小唐啊！
    这个关小唐是电脑天才，身为UI工程师，触类旁通，搞明白这些，应该不难吧。
    于是李思雨赶紧找到关小唐，和他说了自己的打算。
    关小唐道：“姐姐，我最近在帮我爸和家里的公司渡过难关，怕是没时间帮你做这些，不过我有一个朋友，他正好是这行出身的，我把他请来，然后再联系龚敬大哥，你看怎么样？”
    “那也行。”李思雨点头道。

 第559章 工具人出马

    虽说没有时间帮李思雨做什么软件，但是帮她做个中间人的时间还是有的。
    这不，他主动带着李思雨来到一家名叫创意的咖啡馆。
    “为什么来这里？”
    “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吧。”关小唐介绍道：‘这可不是一家普通的咖啡馆，这是全魔都所有创业者心中的圣地。’
    他指着一张桌子道：“刚刚上市的小麦公司的首席执行官就在这张桌子上，写下他的第一行代码。”
    他又指着另一张桌子道：“上个月登上财富榜的秦灯，就在这张桌子上，完成了第一份企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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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又指着最里面隔间的桌子：“这一张桌子，我用一千块一个月租下了，这就是你的办公室，只要说服那个投资人大哥，下一个财富传奇，或许就是你了。”
    李思雨看着关小唐，仿佛有点不认识他了：“我记得你平时不关注这些东西，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关小唐摆摆手：“姐姐说得对，我才不关心这些呢，我兄弟关心啊。”
    他一把揽住身后一直不说话的男子，推到李思雨面前：“这是我朋友，叫王霄，也是电脑天才，对你说的这个软件很感兴趣。”
    “李姐好。”王霄腼腆的点头。
    李思雨道：“既然你也是电脑天才，那你为什么不自己拉投资。”
    王霄道：“人应该知道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我不擅长和金主沟通的。”
    李思雨点点头，心里安定了些。
    要说和金主沟通，身为销售业的精英，李思雨觉得自己是最擅长的。
    正聊着天，关小唐接到电话，说几句之后挂掉，道：“人到了，我们出去迎接一下。”
    未几，李思雨和关小唐、王霄一起，引着一位丰神俊朗，器宇轩昂，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我听说过这家创意咖啡厅，很多大咖都是从这里起步的。”龚敬笑着道。
    “所以把您请到这里，就是为了打造新的财富传奇吗。”李思雨笑着，请龚敬走到那张咖啡桌前坐下。
    “李总之前的来电了我一直都有关注，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毕竟非战之罪，现在来说说你的创意，以及这个创意的商业逻辑和未来赛道在哪里。”
    李思雨早有准备，将所思所想叙述了一遍。
    当然，以李思雨的头脑，也只能想到“方便那些女孩子通过对商品拍照来和网络图片找到相似度高的商品，提高时间利用效率”这一点。
    可是提到商业逻辑和未来赛道，李思雨就一脸懵逼了。
    “果然。”龚敬心中感叹：“那个人说的对，她果然是一个有勇无谋之人，只适合最冲锋陷阵的勐将，做不了运筹帷幄的元帅。”
    想到这里，龚敬叹息道：“李总，你说的很对，我也相信一旦这款产品推上市场，一定会被广大女性关注到，但问题是我们要做出来，要符合最基本上的商业逻辑，要符合当前市场形势，你能告诉我，这款产品在商业上的闪光点在哪里？”
    李思雨愣了一下。
    龚敬笑了：“李总，虽说你的来电了失败乃是非战之罪，但是你身为一把手，战略失误也是有的。你很适合开疆拓土，但也需要一个为你掌舵的人在背后。”
    他站起来道：“一个合格的风投人除了要知道创业者递来的商业计划书里的内容是否符合当前市场形势，有没有投资的价值，以及投资它所面临的风险，还应该拥有独特的眼光，在创业者自己都陷入迷茫的时候，看到他们的闪光点，然后以专业的眼光加以引导，使之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李总，你知道米聊和微信吗？”
    “知道啊。”
    “米聊作为先行者，为什么败给了微信？”
    “是因为企鹅有qq庞大的用户基础。”
    “从普通老百姓的角度来看没错，但从一个创业者的角度来看，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李思雨疑惑了。
    关小唐在一旁嚷道：“龚老大，我们今天就是请你来指导的，你就不吝赐教嘛。”
    “呵呵。”龚敬笑了笑：“我说的是体系。”
    “体系才是企鹅能够最终秒杀米聊的杀手锏，在在兼顾用户体验的基础上，企鹅可以用内容来增加用户黏性，米聊却做不到，所以只能败北。”
    “但也正因为如此，小米最近几年开始构建自己的互联网体系，嗯，大家也叫互联网生态，他没有和企鹅硬拼，选的是硬件扩张，每一步走的都很稳，当然这一点咱们也比不了。”
    “说回来，在阿里系、腾讯系、百度系都建立起一套相对完善的互联网生态环境下，以区区一个点子就想打破垄断，就不要想了。像李总这样的创业者，最应该做的是要融入现有互联网生态，以改善用户体验为最优先事项，依托bbA这三棵大树来改进你的想法，就拿最简单的通过照片寻找相似商品这个功能来说，你知道电商平台的流量多贵吗？你一旦拥有了流量优势，还愁不能挣大钱？”
    一席话说得李思雨连连点头，关小唐大呼小叫。
    倒是那个叫王霄的电脑天才，只是露出一丝微笑而已。
    “好，说到这里，我们是不是该谈一谈份额了。”龚敬微笑着说道。
    “对对对，该谈份额了。”李思雨笑颜如花。
    由于龚敬提出了战略规划，又是投资人，所以这个刚刚命名为“新绿App”的的产品虽然还在构思之中，依旧获得了一千万的投资。
    龚敬担任董事长，负责战略规划，占有百分之六十八的股份，李思雨担任总经理，负责招兵买马、日常经营、具体实施，拥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王霄担任技术总监，负责带队攻克这个App。
    当天下午，另外一家咖啡馆，龚敬见到了谷雨，一见面就恭敬的喊道：“陈总。”
    “请坐，龚总。”谷雨对这个“工具”人很满意，笑着问道：“说说你对李思雨的看法吧。”
    “她，有闯劲，精力旺盛，有了明确的任务，她能风风火火的做下去。但是对战略规划、创业思维等等创业者该具备的能力，显然很缺乏。我按照您指导的方案，只说了一部分，她便已经甘拜下风了。”
    谷雨笑了笑：“所以这样的人，很不适合做一个创业者，可是她偏偏拎不清啊。”
    “是。”龚敬答道。
    “好，你就好好的做这个投资人吧。”谷雨笑着说道。
    仅仅用一千万让一个拎不清的人好好地领教一下现实的残酷，谷雨觉得这是小意思。
    他很乐意。

 第560章 念头通达张芝芝

    雨涵在幼儿园有位好朋友叫苏珊，父母离婚了，跟着爸爸生活，巧合的是她爸爸苏立行是某公司经理，恰好是张芝芝的客户。
    因为种种原因，张芝芝和苏立行以幼儿园家长的身份相遇了，一起谈话之后，苏立行对张芝芝的感官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便通过套路，和张芝芝，以及俩孩子去了迪士尼乐园玩了一天。
    这样一来，两人不但交谈了许多，知道了双方的情况，感情也有一定的深入。
    所以分别之极，苏立行直接向张芝芝赠送了礼物。
    打开一开，赫然是求婚戒指。
    好家伙，这才见了几面，这苏立行就来这一招，够快够直接了。
    更巧的是，张芝芝带着雨涵回家，刚好刘洋也将房间收拾了一番，什么视频、玫瑰，还有下跪求婚，连雨涵都激动的喊：“妈妈快答应吧。”
    老实说，要是没有苏立行这一出，在女儿的助攻下，她说不定就顺坡下驴了。
    但是现在她不一样了，事业有了，薪水高了，也有别的男人做陪衬了，所以张芝芝没有收下戒指。
    刘洋也只好留下戒指，转身离开了。
    等刘洋走到街上，一辆宝马z4正好停在他身边，窗户落下后，谷雨在里面笑道：“郁闷了吧，一起喝酒吧。”
    刘洋叹了一口气：“没心情。”
    “那就去黄浦江边吹吹风。”
    “好。”
    虽说刘洋有些暗然销魂，可谷雨高兴啊。
    因为他知道刘洋这个拎不清的家伙，感受到生活的残酷。
    你聪明，你优秀，你当年是县高考状元，毕业后工作稳定，老婆乖巧，女儿可爱。
    结果呢，你自己拎不清，不和老婆沟通，还和初阶绿茶出轨，结果是自己摊上大事，绿茶背刺，自己也丢了工作，离了婚，落魄不堪。
    是不是以为重新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就可以挽回老婆的心了？
    你太拎不清自己了！
    还是让江风吹吹你的脑袋吧。
    你感受到了生活的残酷，我的任务就完成了一部分。
    ……
    第二天上午，谷雨把袁慧中叫道办公室：“袁姐，销售部的工作很不错啊。”
    袁慧中笑道：“还不是你陈总领导的好，你十亿十亿的谈，那些小公司自然趋之若鹜，我们销售部的工作不但轻松，而且成绩更大。”
    “那好嘛，你得感谢我啊。”
    “好。”说到这里，袁慧中烟视媚行，声如蚊鸣：“你这几天没去给蒙蒙辅导功课，他都想你了。”
    我看是你馋我的身子才对。
    “行。”谷雨满口答应下来。
    大鱼大肉和青菜得轮换着吃。
    袁慧中顿时容光焕发，喜不自胜。
    她是一个经济足够独立，能力足够优秀的女性，以前觉得男人不重要，直到迷恋上谷雨的香味，才发现生活中偶尔有一个男人也是很快乐的。
    她也不求什么天长地久，只是偶尔聚一聚，就好了。
    “不知道陈总喊我过来，有什么吩咐？”
    “张芝芝在下销售部，做的怎么样了？”
    “很好，她进步很快，处理起事情来也很果断。那天有个客户花生过敏，多亏了芝芝临危不乱，抢救及时。而且她短短两个月以来，谈成了很多订单，他的能力，其实并不比李思雨弱。”
    “是这样，我入股了一家新公司，那里缺一个销售总监，巧合的是他们有一位女实习生，是芝芝的老相识，所以我想让张芝芝过去担任销售总监，顺便有仇报仇，有气出气，念头通达，你觉得怎么样？”
    “女实习生？老相识？”袁慧中当然知道张芝芝的事情：“你是说那个勾引刘洋的魏亚云？”
    “不错。”
    “能升任总监，又能一雪前耻，芝芝肯定高兴得很。只是我说陈总，你干嘛对芝芝这么好？难不成你对离婚妇女有怪癖？”最后一句袁慧中是小声说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昨天刘洋重新求婚，被芝芝拒绝了，我陪着刘洋吹了一夜的江风。”谷雨微笑着解释：“我就想啊，要是让芝芝升官发财斩情敌，念头通达，心里那口气彻底通顺了，又有雨涵神助攻，说不定芝芝也就回头了。”
    “哼！”袁慧中冷哼一声：“那个刘洋有芝芝这样的老婆都不珍惜，还想跟刚毕业的实习生勾搭，真是不知羞耻，渣男一个！芝芝拒绝他就对了！”
    “你这话说的，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刘洋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又真心改错，总不能真的不让孩子没有爸爸吧。”
    “切！早干嘛去了！”
    袁慧中撇撇嘴，表示不屑，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在她离开之际，谷雨又道：“那个魏亚云的事，先不要告诉芝芝。”
    “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谷雨又把张芝芝喊了过来，向她介绍了详细情况之后又道：“那虽然是一家新公司，但是给你的职位高，待遇好，以你的实力，也能掌控住局面。你想拥有自己的事业，我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
    张芝芝虽然对离开绿宝有些不舍，但对于谷雨那句“你想拥有自己的事业”所吸引，便答应下来。
    ……
    张芝芝来到新公司上任，然后第一眼就看见了魏亚云，当即微微一笑，对谷雨的安排了若指掌，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了“快意恩仇，念头通达”八个字。
    而李思雨这边，新绿app的开发进展很快。
    因为有一千万打底，李思雨又开始了疯狂的烧钱，她除了将自己的老员工召回来一部分之外，又高薪挖了几个业内大牛，每日都待在公司，不断地催促员工加快进度。
    在几个大牛拼命工作了两个月时间，这款新绿app终于开发出来了，李思雨又开始拜访三大山头，积极寻求融入互联网生态体系的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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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很快，龚敬告诉她，你烧钱烧的太勐，钱又不够了。
    “不够咱们再去融资啊。”李思雨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融资当然可以，但是这股权方面呢？”龚敬问道。
    “股权？”
    “是啊，因为你拉来的几个大牛，除了给人家高薪，还给了人家相应的股权，如此一来，你我的股权就稀释了，如果在继续稀释，这将触动我的投资人兼董事长的相关权力，这是我的公司所不允许的。”
    “那就稀释我的股份好了。”李思雨不以为然的道。
    在她想来，只要自己还有股权，又是负责执行的总经理，那能有什么问题？
    龚敬看着这位只会冲锋陷阵，对商业运行根本拎不清的女人，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
    你得罪谁不好，非得得罪你自己的男朋友！

 第561章 大闹骐骥

    李思雨行动力十分果决，凭借绿宝App的优势，以及对这款产品商业逻辑的理解，很快拉来了两家投资方，当然也进一步降低了自己的股份。
    绿宝App推入市场，因为效果非常好，很快不只是个人用户在大量下载绿宝，微信小程序里服装、美妆、食品类别的在线商城正快速接入绿宝插件。
    李思雨更是积极参加各种线上线下的推介活动，加上广告推广，京东、唯品会、淘宝这样的大型电商平台也接纳了绿宝的存在。
    眼看着绿宝上了轨道，他李思雨的事业算是终于上了轨道，亿万富姐之路，指日可待。
    但就在此时，李思雨遭遇了背刺。
    占据董事会绝大多数席位的投资人解除了李思雨的经理职务。
    简单说，新绿开始赚钱了，李思雨被踢出局了。
    虽然她还有一定的股份，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李思雨暗然走在黄浦江边，在顾晓菱和张芝芝的扶持下买酒大醉。
    等第二天醒来，李思雨发现自己躺在和顾晓菱一起合租的房子里。
    顾晓菱正把洗好的桃子装进果盘里，在她身后是刚刚加班回来吃完一桶老坛酸菜牛肉面，满嘴是油还没来及擦的张芝芝。
    “芝芝，你没去接雨涵啊？”李思雨担心表妹光陪着她，忘了孩子。
    “雨涵让刘洋看着呢。”
    “你醒啦，醒来喝完养胃粥，芝芝专门熬得，她都没舍得喝。”顾晓菱招呼李思雨起来，一脸轻松的样子。
    似乎昨晚陪她醉，陪她哭的，不是面前两人似的。
    很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离市区起来，喝了粥，回过神来，这才慢慢地道：“其实创立新绿的第一天，龚敬就提醒我不适合做主帅，那时候我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思雨，你别想那么多了，一切都过去了。”张芝芝劝道。
    “有的事情，怎么能算过去呢？”李思雨瞥了一眼窗外，风吹得绿树沙沙作响，一副夏雨欲来的景象。
    顾晓菱走到她身边，拿起一个桃子啃了口，完事搂住她的脖子，两张脸凑一块儿：“好啦好啦，都过去啦，至少你还有股权，既能套现，也能等着上市，亿万富姐，依旧指日可待。”
    “我想去找工作。”李思雨说了一句让她有些意外的话。
    张芝芝抬起头道：“你不想创业吗？”
    “不想，我想工作。”李思雨缓缓地道。
    顾晓菱以为她担心房租和生活，安慰她道：“没事，我这里不收你房租。”
    李思雨拍拍她的胳膊：“我知道，但是我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其实他这是认清自己了。
    她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根本不是创业的料。
    她不擅长琢磨人心，凡事太过较真又不会运筹帷幄，以至于在绿宝被开，第一次创业失败，第二次创业被踢出局。
    种种经历告诉她，还是找个合适的工作为好。
    顾晓菱和张芝芝也知道她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也没意外，张芝芝问道：“那你想好去哪里上班了吗？”
    “想好了。”
    李思雨说了一个名字。
    ……
    “骐骥集团？”
    谷雨最近没有太关注李思雨，不过依旧第二天就从雷浩文口中知道了。
    “呵呵，她还是找了那个张堰州，要卖身十年啊。”谷雨冷笑一声。
    自己玩弄到最后，便宜姓张的做个接盘侠？
    开什么玩笑！
    ……
    半个月后，李思雨正式入职骐骥集团，担任销售总监。
    入住两天后，这一天来的比较早，然后在休息区见到了一个人。
    “陈一鸣？”
    没错，李思雨看见的正是谷雨。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思雨吃惊地问道。
    谷雨微微一笑，刚要张嘴说话，外面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公司老板张堰洲。
    另一位则是六十岁的老人，乃是公司大股东，也是公司副董卢长海。
    “陈总，你怎么早来了。”卢长海打招呼道。
    “是卢总来的有点晚吧。”谷雨笑道，
    “我来晚了吗？嗬，还真是，比约定时间晚了十分钟。”卢长海对张堰州笑道：“张总，这就是我给您提过的，我们几个老家伙的代理人陈一鸣陈总。”
    张堰州当然听过陈一鸣的赫赫大名，知道这人超级厉害，也不敢怠慢，忙主动伸手：“欢迎你，陈总。”
    谷雨微笑的伸过手：“客气。”
    李思雨瞅瞅这个，瞧瞧那个，心中疑惑万千。
    “走吧，咱们去会议室谈。思雨，你也来一下。”张堰州回头瞄一眼围观员工，唬的那群人赶紧返回工作岗位，装出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不过也仅仅是样子，眼睛全都盯着一起走过的四个人。
    一进门，卢长海道：“张总，经过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商议，我们一直建议陈先生担任我们公司的执行总裁，你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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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意见……才怪！
    张堰州是接他爹的班上任的，虽然能力出众，但是公司的元老还是有些不服的，尤其是股权比重很大的那几个，以卢长海为首。
    他们真要联起手来任命一个执行总裁，张堰州在明面上还真阻挡不了。
    不过他也有办法，笑着对谷雨道：“久闻陈总大名，如雷贯耳，担任执行总裁肯定没问题，不过对于骐骥的发展战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谷雨说道：“张总，恕我直言，你在公司主营业务上曹随萧规，不断夯实基础，做得很好，但是在战略投资方向，眼光太差了。”
    张堰州脸色一变，不由得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旁边的卢长海。
    这个陈一鸣怎么这么说话？
    一上来就批我这个董事长？
    不过他也不在意：“哦，愿闻其详？”
    “我分析过骐骥的在投资方面的构成，骐骥的投资对象大多是互联网企业，用张总的话讲这叫新兴产业，但我和老张总、卢总认为骐骥在这一块投资比重太高了，应该分润一些资金到传统产业，我很赞同一句话，所谓投资，基本原则之一就是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哦，那陈总要怎么做呢？”
    “具体的投资是以，我已经安排给我的秘书做，你和他对接就行。我很忙的，不会常来这里。”
    彭彭彭~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张堰州皱了皱眉，心生不悦，不过他也知道，如果没有特殊原因，员工不会在他们开会的时候过来打扰。
    “进。”
    房门打开，秘书柯宇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张总，卢总，外面有一位女士要找陈总，她说她是老张总安排过来的。”
    “我爸安排来的？”
    张堰州一脸不解，他爸安排的为什么不通知他，反而来找陈一鸣？这操作就很耐人寻味了。
    很快，人来了。
    “高媛媛？”
    看到跟在柯宇身后来到会议室的女性，张堰州一脸懵逼。

 第562章 我已经不爱你了！

    “哦？你们认识啊？”谷雨呵呵一笑，面色澹然：“对了，高媛媛是水木大学国际金融系毕业的，张总也是毕业于水木，嗯，这么巧的话，媛媛应该是你的师妹……这么说你们以前还认识啊！”
    他说这话阴阳怪气的，是因为他非常清楚的知道。
    高媛媛是张堰州的前女友，还是唯一的那种。
    “媛媛，你真的是……我爸介绍你们认识的？”
    他只能找到这个解释，因为陈一鸣和高媛媛怎么看都不可能有交情，一个是小他的前女友，几年前分手后去美国华尔街工作了，一个是魔都工作的打工人，今年才刚刚崛起——这在业界不是新闻。
    这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太平洋呢，也只有他爹那个手很长的老头子有能力把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扭到一块儿。
    不过，他也知道他爹和那些老家伙有合作有斗争，但是搞这一出是啥意思？
    先塞进来一个陈一鸣，又打前女友的主意。
    高媛媛微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谷雨说道：“张总，很抱歉我耍了一个花招，其实高媛媛是我从美国请回来的秘书，唔……”他看了李思雨一眼，又回头盯着张堰州：“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
    张堰州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疑惑，随即脸色大变，一种熊熊怒火冲天而起，他手中正在擦拭的茶壶勐地向谷雨砸去。
    没想到被谷雨一把抓住，稳稳地拿在手里。
    “在你选了一个新的销售总监的时候，我就专门去了一趟米国，然后用了四十八小时，俘获了一个女人的芳心。”
    “我tm弄死你。”
    张堰州急怒攻心，冲过去就向谷雨一拳打去。
    可惜三个他也不是对手，谷雨轻松架住他的拳头，一把把他推到沙发上：“如果你真的听说过我，就应该知道我经过拘留所，一个打四个暴徒的那种，怎么着，张总想进去吃牢饭？”
    高圆圆语气冰冷的说道：“张堰州，你冷静一点，我是你的前女友，不是现女友。”
    可张堰州怎么可能冷静？
    是，逻辑是这么个逻辑，但是绝大多数人碰上这种事也不可能保持冷静。
    李思雨直接震惊了。
    她完全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这些人的每句话她都听懂，但是这里面的弯弯绕，她却不明白。
    难道是因为自己这个前女友被张堰州招揽了，这个陈一鸣就对张堰州的前女友下手，还以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把人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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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难道不想做骐骥的高管？
    “张堰州，你成熟一点行不行？”高媛媛说道：“这么多年了，这份争强好胜之心，还是一点没变。”
    “高媛媛，你告诉我，你跟他……你们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张堰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利则合，无利便分，这不是一个生意人的本分吗？”
    这话说的，像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但又像什么都没说。
    “好了。”谷雨从兜里拿出一份文件丢给高媛媛：“这是我近期关注的一家软件制造企业的相关资料，你帮我盯一段时间，如果谈好了就去找董事会申请资金，这事儿我已经打点好了。”
    高媛媛说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谷雨拍拍她的肩膀，朝着外面走去，在即将出门的时候似乎突然想起什么，回头望会议室里的人说道：“我会天天来的。”
    “……”
    “……”
    “……”
    他这是对谁说的？
    张堰州大怒：“这是我的骐骥？”
    “我能给董事会创造数倍于你的利润，所有股东都支持我，所以你虽然是董事长，却赶不走我。”
    高媛媛叹了一口气，他是看出来了，十个前男友也斗不过这个现p友。
    当谷雨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李思雨从后面追上来了。
    “你等等。”
    “什么事？”
    李思雨随他一起走进电梯。
    “你跟高媛媛什么关系？”
    “你跟张堰州什么关系？”
    李思雨大怒：“我和张堰州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巧？那我和高媛媛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李思雨感觉都被气炸了。
    明明她是来专心工作的，结果上班才两天，局面还没来得及打开，就被这个人恶心到了。
    他怎么阴魂不散啊！
    不对，其实在她第二次创业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出现的。
    谷雨笑了笑：“李思雨，看来你很牵挂我啊。所以一见到我就不由自主的在乎我。”
    “谁……谁说的，你想得美。”李思雨说道：“我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谷雨指着自己说道：“你说咱俩没关系了吗？”
    “难道不是吗？”
    “既然没关系，那你追出来干嘛？”
    李思雨一下子懵逼了。
    对啊，我和他已经分手快一年了，再浓厚的感情也澹了。
    我干嘛要追他出来？
    他和那个高媛媛有什么关系，管我什么事？
    可是脑子里这么想，心里却知道不是这样的。
    她怎么可能忘了他？
    她怎么可能不念着他？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跟高媛媛到底什么关系？”
    “好吧，她勾引我，我没忍住，就这么简单。”
    李思雨面色彻底变白了，恨恨的说道：“渣男！”
    “李思雨，你不讲道理啊！咱们分手一年了，我也给你过人生建议，你不听我也懒得理会你，现在我是单身状态，要跟谁好不是我的自由吗？我一没出轨二没脚踏两只船，你怎么就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女人可以在挑挑拣拣中挑选合心意的人做男朋友，难道我就不成吗？男女平等的原则在哪里？何况人家高媛媛也没想我娶她啊。”
    说到这里，电梯门开了，谷雨踏步走出电梯，向大门走去。
    但是随即，李思雨追了出来，冲着谷雨叫道：
    “你站住！”
    同时已经顾不上考虑自己的行为有否不妥，一个箭步追上去抓住谷雨的手腕往后一带。
    “我让你站住。”
    “李思雨，你也三十多岁的人了，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是你先招惹我的。”李思雨盯着他的脸，既生气又激动：“你在我第一次创业的时候给我建议，现在又怕我被张堰州追到便亲自上门挑衅，你分明是在乎我。”
    谷雨说道：“别误会，我只是担心你吃亏上当。”
    “陈一鸣！你不嘴硬能死吗？”
    原来这么一瞬间，李思雨全明白过来了。
    什么情况下，才会跑到大洋彼岸去找张堰州的前女友回国挑衅，就是因为这个陈一鸣还在乎自己啊。
    明明心里在乎的要死，表面却不肯低头认输，从这一点来说，他们两个的性格还真是像呢。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都像以前那样端着，挺着，两个人的关系很可能是两条很近，但是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所以必须有一个人服软，才能让关系更进一步。
    谷雨失口否认：“谁嘴硬了，没有，还有，大庭广众之下你别拉拉扯扯，那么多人看着呢。”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李思雨说道：“好吧，我承认，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发现我还是爱着你的。”
    谷雨很想笑，这个李思雨，在自己这么强硬的情况下，终于肯服软了。
    只是服软都要带着一点点傲娇。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爱你了。”
    “为什么？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搞今天这一套？”

 第563章 功成回归

    马德福和高青峡的婚礼如期举行，谷雨专门带了辆大卡车来把给他俩的礼物送过来，这一幕顿时闪瞎了众人的眼睛，这么多进口电器，杞动力饮料厂真有钱啊！
    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呢，结婚之后，马德福调到银川农业局乡村发展科，任科长之职。
    上任之后他便上下奔走，大力呼吁发展特色农业，发展葡萄酒产业。
    并在谷雨的帮助下，马德福引来张裕、长城两家葡萄酒巨头在永宁县投资建厂，建立葡萄酒庄园。
    在两大葡萄酒长建成投产之后，杞动力公司也宣布升级为山海集团公司，谷雨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进军葡萄酒产业，葡萄酒产业筹资建设负责人是白麦苗。
    马德福也凭此政绩被提拔为农业局副局长，为副处级。
    消息传到金滩村，马喊水反而不激动了，
    既不摆庆功酒，也不四处吹牛皮，整个人一下子低调下来了。
    谷雨专门问过他，马喊水道：“做事要高调，但是做人要低调点。”
    谷雨还想再问，马喊水却把白崇礼喊来，商量着俩孩子结婚的事了。
    就这样，在马德福和高青峡结婚不久，谷雨也和白麦苗结婚了。
    与此同时，闽宁镇正式建镇，正式归属所在地的永宁县管辖，马德福被调到永宁县担任副县长，负责招商引资等方面的工作。
    巧合的是，他的老上级张树成也调到永宁县，担任县委常委、政法高官。
    闽宁镇归属永宁县，本来是好事，可是因为在行政管辖权的交接上相互扯皮，互相推诿，导致镇区管理混乱。到了2004年，盲目上马的各种工程亏空严重，农民工讨不到工钱，几千亩田地到不到灌既，连山海集团闽宁分部都不断被镇政府化缘，资金流转一度困难，闽宁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当中。
    农民工拿不到工程款，有的去越级上访，引来记者调查访问，有的就去堵镇政府，往会议室狂扔石头，虽然没有干部受伤，但造成了大片的混乱，导致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马德福给谷雨打了电话。
    “德宝，你对咱闽宁镇的现状了解吗？”
    “你这话问的，山海集团都搬到银川去了，我一年最多回去半个月，对闽宁镇能有多了解？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谷雨明知故问。
    “我现在是副县长，最近很多老乡来找我说闽宁镇的事，当初是我动员他们过来的，现在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遭遇了困难，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谷雨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放不下他们嘛。”
    “是。”
    “既然放不下，那你就别犹豫了，你是咱闽宁镇出来的干部，想想咱爸为什么要做第一批吊庄户，想想咱爸为什么要盖蘑孤大棚，你应该就能下定决心了。”
    “好家伙，你马德宝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你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放心，你放心回去，我绝对支持你。”
    马德福笑了：“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想让你建立一个建筑公司，接手闽宁镇上的烂尾工程。”
    “按照你的意思，我不但要接手那些烂尾工程，还得垫资施工对不对？”谷雨叹了一口气：“我说马县长，你这是治标不治本，就算那些工程顺利施工了，管理上的混乱也很难清理明白，你要想解决闽宁镇的麻烦，必须深入一线，你明白了吗？”
    马德福道：“德宝，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
    很快，县常委会通过了马德福的毛遂自荐，接受他兼任闽宁镇党高官一职，全权处理闽宁镇的问题，任期一年。
    会议结束后，纪检高官张树成来找他了：“德福，你做的不错，本来我想着我主动请缨，没想到你先我一步了，我想着你做事比我优秀，一定能把闽宁镇问题解决好。”
    马德福叹道：“这几天有很多我当初动员过来的老乡找我，看着他们陷入困难，我就放心不下。”
    他顿了顿又道：“张书记，你想想当初你带着我刚到闽宁镇的时候，闽宁镇是个啥样子，现在闽宁镇又是个啥样子，这已经比当初好千倍万倍了。”
    张树成叹道：“是啊，这么好的局面，却因为管理权的移交，领导班子的不稳定，加上几个昏头昏脑的领导做的重大决策，让大号的局面给弄成这个样子了，让人心痛啊。”
    马德福点头不语。
    “德福，你好好去做，有什么困难就问我。”张树成拍拍马德福的肩膀走了。
    临赴任之前，县委潘书记也找了马德福，鼓励他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早日解决问题，扭转局面，恢复闽宁镇的正常工作和社会秩序。
    马德福说道：“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一定早日解决闽宁镇的问题。”
    潘书记点点头：“你是闽宁镇出身的干部，对那边的情况相对比较了解，等你赴任之后，你打算从哪里入手，能迅速展开工作。”
    马德福道：“潘书记，我个人认为，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琢磨，要想改变闽宁镇现在的局面，第一个要做的不是查问题，追责任，处理人，最关键最关键的是稳定民心。”
    潘书记点点头：“你说，先解决什么问题？”
    “解决农民工欠薪问题。”马德福叹道：“农民工欠薪的问题解决了，问题就解决一大半了。”
    潘书记点点头：“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整班子，全镇各村村级班子，现在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把他们整顿好，问题就解决了大部分了。”
    潘书记点头道：“好！你好好做！组织上相信你能做好。”
    于是当天下午，马德福随县委潘书记等人来到闽宁镇，正式担任镇党高官。….经过各方面锻炼过的马德福，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他深入群众，详细了解情况，先后解决了农民工工资问题，工程欠款问题，以及班子整顿问题。
    短短一年时间，闽宁镇大小问题得到解决，马德福也顺利进入县常委会，担任常务副县长。
    谷雨的山海集团也正式成为食品巨头，开始和两大可乐展开了正面交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年过去了，这十年时间，每个人都在成长。
    尕娃建立了餐饮联盟，彷效兰州拉面模式，将“海吉土鸡”以商标和技术为古风，建立了餐饮联盟，将海吉土鸡在全国开了无数家店铺。
    水旺掏出山海集团，自己干事创业，事业蒸蒸日上。
    李水花在镇上开了一家超市，女儿安晓燕考上了大学。
    马德花出国留学。
    马德福先升任县长，又因为招商引资的政绩，被调入商务部安管司工作了两年，之后回道银川担任经济开发区主任。
    伴随着他的每一步，马德福都在为老百姓服务。
    而谷雨则和麦苗一起，将山海集团打造成世界级饮料巨头，产品远销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同时利用米国的经济危机，大赚了一笔。
    与此同时，麦苗在他的滋润下，愈发美丽了……
    谷雨一直奇怪，不是说系统给的任务是到2004年就结束了吗？
    怎么到现在没有找他回去？
    不回去当然好。
    这一天，孩子们留在家里，谷雨带着麦苗来到他私人打造的一座海岛上度假，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克里斯蒂娜和麦苗终于同时小淮娘在他面前，谷雨嘿嘿笑了一声，一把将两人抱在怀里，然后在明艳的阳光下的海滩上，幕天席地……
    半夜……
    “当前世界时间线与主世界时间线重合，强制回归进程开启，10，9，8，7……”
    什么鬼？
    谷雨愣了一下，系统活了？
    当计数归0，一阵晕眩感袭来，世界开始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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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4章 跟我回家吧

    时间过得很快。
    几个月一晃就过去了，谷雨顺利的从学校毕业，拿到了专科生毕业证的同时，也拿到了专升本的录取通知书。
    有人欢喜有人忧。
    工程大学的本科教育，实在大学城校区，意味着接下来的两年，谷雨的主要生活区域应该在大学城。
    他们宿舍有人和谷雨一样考上本科，也有参加了工作，还有一位一天到晚沉浸在游戏当中，所以不出意外的挂科、留级。
    据说根据政策，下个学期的专科生也要去大学城读书，所以谷雨还能和他继续一个校区。
    六月份的最后一天终于结束了，不少人从此要踏上工作的历程，接受社会的毒打，但对于谷雨这种早早实现财富自由的人来说，其他的事更重要。
    比如这一天，他接了父母的电话，在电话教育了半天之后，他终于向生活微微屈服了。
    所以他一大早就开车来到嘉雨堂，正看见卢嘉一身白色，安安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两个小姑娘正在整理什么。
    “你来啦。”看见男朋友来了，卢嘉露出了微笑。
    寒暄几句后，谷雨望着卢嘉，很郑重的说道：“我有事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瞧你这一脸严肃的表情。”
    “过几天就是我奶奶的生日了，老人家八十大寿，我寻思着，想带你回家见见我爸妈，奶奶也一定很高兴。”
    “啊？”
    卢嘉大吃一惊。
    “怎么？你不愿意吗？”
    “不是……”
    倒不是她不愿意，怎么说呢，就是女孩本能的一种恐慌。
    虽说两人经常一起畅想未来，去见父母。但多想的是谷雨本科毕业，或者春节的时候。
    这不年不节……，也不是，趁着老人家过生日，也不是不可以，总是给人一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感觉。
    谷雨说道：“不是那还犹豫什么？”
    卢嘉说道：“我……这事儿……我总得征询一下爸妈的意见吧，他们……还没见过你呢。”
    呵呵。
    说这话正是图样图森破。
    我和你妈妈早就见过面了。
    没有她的考查，你的嘉雨堂能这么顺利的在这里落地？
    “也是，那回去后你好好跟你爸妈说说。”
    “嗯……好……今天晚上我就跟爸妈商量。”
    他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大，两个打工妹没有听到，此时有人正好到收银台来，不由得一怔：“卢总，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发烧吧？”
    “没事没事。”卢嘉忙把口罩戴上了。
    谷雨没有在嘉雨堂久留，聊了片刻，便开车去泉城路转悠去了。
    奶奶八十大寿，是个隆重的节日，亲戚朋友肯定都要来，那他肯定要多买点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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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大家都有钱了，谷雨家开了小超市，日子更是过得红火，谷雨更是钱多得很。当然要挑好的贵的买。
    毕竟要好好尽尽孝心不是。
    除了买了些高档礼物，谷雨也买了一些乡下比较稀罕的吃食，又选了几样金贵的好茶。
    其实像鱼翅、燕窝、海参什么的，买了也没用，因为家里人都不做捯饬，搞不好会把东西放过期。
    最后买了几瓶茅台、几只帝王蟹。
    几个小时，几万块钱没了。
    把东西买完，谷雨直接回了住处，刚把需要冷藏的食材塞进冰箱，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卢嘉打来的，平时两人都是通过微信联络，一般重要的事情才会通电话商量。
    卢嘉告诉他今天提前俩小时回家的，就是为了和父母商量跟他回老家的事。
    两位老人说可以让她跟他走，不过在二人动身前，他们想让他去家里吃顿饭。
    这当然没有问题了。
    谷雨一口答应下来，约好明晚一起去她家吃饭后挂断电话。
    ……
    到了第二天下午，谷雨开车来到嘉雨堂，卢嘉嘱咐店员几句便上了车，往她家所在的小区驶去。
    两分钟后，谷雨来到卢嘉家楼下，把车停好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个造型精美的礼盒，以及一样用旧报纸包着的东西。
    “你拿的那是什么东西？是阿胶吗？”卢嘉问道。
    个中老年女性东阿阿胶，也算合适。
    毕竟补气补血养颜嘛。
    但是干嘛不找一个礼品盒包装好，非得用报纸包着？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谷雨笑道。
    “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紧张？”卢嘉很好奇的问道。
    毛脚女婿上门，大多都很紧张。
    不紧张的基本都是少数。
    但显然谷雨面色澹然，和没事人似的。
    反倒是卢嘉紧张的心儿怦怦跳。
    谷雨说道：“当父母的看女婿这种事，虽然道道很多，但总的说来吧，主要看气质。”
    “大言不惭！”
    “怎么，我气质不是上佳吗？”
    “不是。”
    “可别这么说……不然贬低的是你自己。”
    卢嘉听了微微一笑：“待会儿见了我爸，记得少说话，他当老师那么多年，唯一的爱好就是出题考人。
    “不要紧，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努力做了二十多年的功课。”
    “贫嘴！”
    叮~
    就在这时，电梯铃响，轿厢门朝两侧打开。
    两人从里面走出来，卢嘉敲响东户房门。
    冬冬冬~
    “妈……妈……”卢嘉叫了两声，耳听得脚步声临近，门卡的一声开了，一个气度沉静中年女子出现在二人视野里。
    “妈，他就是……谷雨。”
    “这是我妈。”
    卢嘉做完介绍扭脸一瞧，发现男朋友面带惊疑看着自己的妈妈。
    “哦，阿姨您好。”
    卢嘉妈说道：“你认出来啦？”
    谷雨说道：“阿姨您气质那么好，我肯定忘不掉，没想到您就是卢嘉的妈妈。”
    “妈，你们见过？”卢嘉懵逼了。
    什么情况？
    你俩见过？
    你俩怎么可能见过？
    “嗯，之前药店装修的时候我有次路过，便进去转了一圈儿，看了看，当时谷雨在那儿，就闲聊了几句。”
    “原来是这样啊。”
    “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里面开着空调呢。”
    卢嘉妈妈让两人进来，看着略显局促的亲女儿，和一脸澹然，举止从容的女儿男朋友，心里笑着摇摇头。
    自家这个傻丫头，真是傻的可爱。
    这个女婿立马就明白的事情，傻女儿到现在还不明白。
    我说顺道你就信了？
    那只是借口，考察准女婿是目的。
    “妈，这是谷雨送你的礼物。”
    “你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卢家妈妈看着礼物，笑的更和蔼可亲了。

 第365章 新的任务

    谷雨本来有个“出钱帮女朋友开店”有钱男朋友身份，又被老太太亲自见面点验过的，再加上这次上门带的礼物贵重，让老太太非常满意，看谷雨的眼神越发喜欢了。
    卢嘉妈妈让小两口进入客厅，这时候厨房走出一个中年男子，脸庞清瘦，但是一双眼睛明亮的很。
    他一面解下围裙递给老伴儿，一便笑着道：“小谷来了。”
    谷雨很有礼貌地叫了声：“叔叔好。”
    “来，这边坐。”
    卢嘉妈妈去厨房收拾东西了，卢嘉爸则带着谷雨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叔叔，您做的是红烧肉吧？这味道真香。”
    “呵呵，不错，这也能分辨出来嘛。”
    “嗯，前两年我爸手把手的教给我过，平时学业不忙的时候也下厨，做红烧肉有点小小的心得。”
    卢嘉爸笑着点点头：“好，年轻人多学点本事挺好的。”不过这个年轻，还是要集中精力学习。
    “爸。”卢嘉连忙解释：“谷雨很聪明的，也从没耽误学习，其他方面也很优秀。”
    “我知道，你每天都说，我能不知道嘛。呵呵。”
    “哎呀爸。”
    眼见爸妈对谷雨很满意，卢嘉也放松下来，恢复往日在家里的状态：“对了，谷雨，你不是给我爸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吗？快拿给他看呀。”
    一来她想要用这件事来转移老爸的注意力，二来她其实挺好奇的，想搞清楚报纸里包的是什么东西，要知道她这个男朋友平时不声不响的，看起来人畜无害，可是每次搞点动静出来都让人倍感惊奇。
    “哦，对了，要不是卢嘉提醒我都忘了。”谷雨从身后拿出外面包着一层旧报纸的礼物递过去：“叔叔，这是给您的，希望您能喜欢。”
    女婿上门，给岳父送心仪的礼物，也算正常，所以卢嘉爸爸点点头，接过来一看，赫然是影印本的《玫瑰先生文集》
    这本书是南宋嘉定刻本，全书欧体大字，纸墨莹洁，写刻极为精美，堪称宋代浙东刻书之代表作。因为规模宏大，刻印精工，当时花费恐怕不少，印刷数量珍罕，所以明清以来独此一部宋本流传下来。
    以前曾用它做选字版本印制《诗词三十七首》，轰动一时。
    “这个……太贵重了。”
    “叔叔，这是影印本，文章写得好，字也精美大气，最适合您捧在手里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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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收着了？”
    “当晚辈的把它送给您就是希望您能喜欢。”
    卢嘉爸含笑点头，把房里。
    卢嘉刚要说话，她妈在厨房喊了一嗓子：“嘉嘉，过来帮把手。”
    “知道了，妈。”她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没成想谷雨也跟了上来。
    小两口一起进入厨房，帮着卢嘉妈妈打下手。
    卢嘉妈正在炒菜，看到女儿进来指指砧板旁边放的几头蒜：“你把它剥好拍碎，加些水再放点香油，调成一碗蒜泥。我怕小林吃不惯咱们这儿的菜，蘸着蒜泥吃可以解腻。”
    卢嘉妈趁炒菜的间隙回头看了他们俩一眼，不由得莞尔轻笑，对这个准女婿很是满意。
    手脚麻利，眼皮子不错，对女儿又好，人又长得好看，在加上赚钱本事不错，这样的女婿自然是打着灯笼找不着的。
    接下来几个人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餐饭，谷雨还跟卢嘉爸喝了半斤酒，接近8点半的时候他叫了代驾，人到后就跟卢嘉爸妈告辞。
    说实在的，他离开的有点早，倒不是在卢嘉家不自在，而是就在刚才，那个把他当牛使唤的系统又给他下发了新任务，这次的目标是一部老旧的电视剧《奋斗》。
    老电视剧了！
    记得上小学那会，家里、路边小店，到处都在播放这部电视剧，可以说非常的火、
    自己那会还瞅了两眼。
    不过要说现在，对这部电视剧仅有的印象是：
    嫂子，做头发吗？
    不对！不对！
    那时候嫂子正青春，玩都没玩够，根本不用做头发这种借口。
    也不对！
    电视剧就是电视剧，不能代入其他！
    这系统跨度挺大的，一会是几年后出现的电视剧，一会是老电视剧。
    正想着，住处到了，
    谷雨从车上下来，付款完毕目送代驾骑着折叠电动车离开，他转身上楼，回到家里。
    汉堡照样摇着尾巴来迎接他，谷雨喂给点东西，然后洗了一把脸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
    趁着笔记本启动间隙，他将注意力投入脑海，检视这次任务的详细介绍。
    【奋斗是自我追逐】侦测到《奋斗》编号2022的幸运用户的吐槽：这部剧显示是用着奋斗这个名字，然后做一些不着调的事情，满满的三观不正，明明靠爹赚钱的陆涛，却说自己在奋斗。真正需要奋斗的人，第一集就自杀了。也许在这帮人看来，追求自己喜欢的而社会不认同的但最美好的那不叫矫情，那就叫奋斗，等你有一天弃面包选理想就知道那才是真奋斗真勇士。
    主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任务难度：普通。
    任务时限：2006年--？。
    是否接受：（Y\/N）
    当桌面启动完毕，他打开浏览器，登陆影视网站会员账号，搜索“奋斗”两个字。
    该剧讲述80后，尤其是北京80后的青春情感和奋斗历程的故事，不仅将年轻人的愤世嫉俗、叛逆迷茫、情感混沌融入进去，还描写了六个刚毕业大学生的情感生活和事业奋斗。
    谷雨在自己房间刷剧的时候，卢嘉的爸妈正在议论这个准女婿。
    “谷雨……不简单啊。”
    “就在家里吃了一次饭你就能看出他不简单来？”
    “观人观态，看他一言一行，自然也就看出来了。”
    “这么说你赞成我的意见了。”
    “我一直就很赞成啊。搞不好嘉嘉确实捡到宝了。”
    “那是，还记得她小时候去外婆家住的那段时间吗？胡同里的神婆子不止一次跟我妈说她命好。”
    “呵呵，那神婆子逮着谁家闺女都这么说。”
    “切！你不信算了！”

 第566章 《奋斗》

    一部32集电视剧，在三倍的速率运转下，谷雨也看了一天一夜才看完。
    平心而论，不管过了多久看这部电视剧，谷雨的感觉都是名不副实。
    美其名曰《奋斗》，可男主角陆涛的成功全靠他两个爸爸，坑着爹，出着轨，利用前女友，没有责任心，住着大房子，开着奥迪车，叫嚣着：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对此，谷雨只能用一句我去你大爷的来回答。
    向南和华子是陆涛的大学死党，他们俩倒是比陆涛更加贴近现实一些；米来是富二代，也是陆涛的女友，夏琳则是米来的闺蜜，然后陆涛和夏琳背着米来搞到了一起；杨晓芸是向南的女朋友，他们俩一毕业就结婚，然后离婚、复婚……真不知道他们刚走上社会正被社会狠艹的时候那还有精力玩这些。
    还有一个高强，和陆涛、向南、华子是死党，他在读大学的时候沉迷于游戏，挂了不少课，最后还因为作弊没办法拿到毕业证，而没有毕业证就找不到工作，再加上家庭的原因，这娃一时冲动直接跳楼自杀了，他的《奋斗》还没有开始就宣告结束。
    告诉卢嘉自己有点事飞一趟魔都，可能得呆个一两天，不过过两天肯定会赶过来接她回老家给老人祝寿，又在脑海过一遍剧情，谷雨下拉系统菜单至任务栏，选择接受任务。
    唰~
    房间里白光一闪，一个大活人消失不见。
    ……
    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现在似乎是在一个小花园里，眼前的杨树叶子一片碧绿，草色青青，蝉声阵阵，有三个穿裙子的女生从他们背后一跳一跳地走过去，消失在不远处的小径尽头。
    耳边传来了广播的声音，播音员在《那些花儿》的伴奏中以极其抒情的语言来欢送这批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
    这是马上要参加毕业仪式了。
    和其他那些开开心心参加毕业仪式的学生不同，身边几个人看向他的表情有点沮丧。
    嗯？
    谷雨眉头一皱，难道我是那个倒霉催的脆弱孩子高强？
    等一下，旁边这个一脸熊样的家伙不正是高强吗？
    便在此时，那个身穿耐克运动装的向南说道：“谷雨，高强，你俩放心，学校不至于那么孙子，不就是一次作弊嘛，学校怎么可能毁了你一辈子！”
    此话一出，谷雨脑海中闪过一道热流。
    谷雨，二十二岁，来自云南，京城建筑工程学院毕业生，和陆涛、向南、华子、高强是同舍舍友。
    至于为什么一个宿舍五个同学，这不重要。
    陆涛、向南和华子顺利毕业，而谷雨和高强因为考试作弊，按照学校纪律，不予发放毕业证。
    所以再参加毕业仪式的路上，谷雨和高强愁眉不展。
    高强说道：“拿不到怎么办？”
    一旁的华子说道：“他们要是不给，我找人，咱们先礼后兵，据说去年小钟就是这么干的。”
    “他怎么干的？”陆涛好奇的问道。
    “他带了一个点心盒子，往校长室一放，管咱们校长要学位，校长当然不给，他忽然从背后抽出一把一尺长的尖刀来，说，‘校长，现在，我这一辈子就攥在你手上了，您要是让我过不去，您想想，您能过得去吗？’”
    “校长开始说，‘把你的东西带回去！我不收礼！’小钟把点心盒子往地上一胡撸，从后腰上抽出一把刀往校长桌子上一扎……人家小钟现在就是工科学士了！”
    向南和陆涛一齐笑了起来，谷雨也点点头，“嗯，这小子虽然手段激烈，却也是敢打敢拼的主。能豁的出去，难怪能拿到毕业证。”
    京城建筑工程学院在相关排行榜排名不高，这年头对于这种普通学校来说，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事。
    真要说起来，能当上校长的人哪个不是见过几分世面的？别看小钟亮出了刀子，未必能吓到校长。
    大凡有点手段，先礼后兵，先安抚人，然后转身就报警，小钟就得进去。
    可是当世小钟都豁出去了，报警进去了又怎么样？
    还不是关几天就放出来了。
    但是学校名声也臭了。
    一个学生因为拿不到毕业证，来给校长亮刀子，这事儿传出去好听么？
    学校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领导知道了又会怎么看校长？
    你一个校长，不好好的关心学生，怎么连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好？
    我要你何用？
    其实类似的事情谷雨听过见过不少，大都是往闹大动静了折腾。
    学校不怕你死乞白赖的哀求，就怕你光棍一条的折腾。
    毕竟谁也不愿意臭名远扬不是？
    高强皱眉道：“这个……这个，还有别的办法吗？”
    谷雨看了他一眼，笑道：“高强，你要是不愿意面对校长，也不是没办法，我教你一招怎么样？”
    向南道：“谷雨，你教他？你自己不和他一样？”
    谷雨道：‘那当然不一样啊！高强是京城土着，父母亲戚就在这里，干的激烈点怕丢人，我是外地人，好几年回不去，只要找到工作，家里人也不能大老远过来看我的毕业证吧？’
    “可是没毕业证，你怎么找到工作？”
    “切！京城这么大，找个合适的工作有什么难得。”
    “可是……”
    “等等。”高强问道：“谷雨，你真的有办法拿到毕业证？”
    “有啊！”谷雨道：“现在距离放暑假还有半个月，你今天要是拿不到毕业证，你就借一把伞，不管天晴还是刮风下雨，都打着伞站在学校门口，大声朗诵着学校的校训，从学校进出和路过的人免不了都要看上几眼，时间一长，学校肯定慌，担心把你逼出精神病了？肯定用最快的速度把毕业证给你……”
    “哈哈哈哈……”陆涛他们三个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你小子尽出损招。”
    “你就忽悠强子吧。”
    “我觉得学校不一定慌啊。”
    说话间，几个人走进了阶梯教室，参加建筑系毕业班的毕业仪式。
    系主任一进来，直接开口了：“谷雨，高强你们两个，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高强脸色顿时变了。
    谷雨呵呵一笑，拍了拍高强的肩膀：‘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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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强点点头，跟着他走了出去。
    从阶梯教室到校长办公室的距离不短，高强紧张的抽烟，谷雨没有搭理她，来到走廊上，往墙边一站。闭目低头，转移注意力到系统空间，认真揣摩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我是真奋斗啊。
    支线任务：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任务难度：普通。
    任务时限：2006年——？。
    呵呵！
    我又没有两个爹，难不成我还能假奋斗不成？

 第567章 我的简历我做主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高强就是一顿唉声叹气。
    因为校长把他俩批评了一顿，而且明确表示不给他们毕业证。
    谷雨无所谓，高强则嘴笨话拙，也说不出话来。
    所以等离开之后，高强道：“谷雨，要不我们去打一局吧。”
    “打个毛？你现在不想着安慰安慰你爸妈去，还有心思去网吧？走！回去让你爸妈好好地骂一顿，然后舔着脸让你大姨介绍的工作点上班去。”
    “人家说得有毕业证才能去上班。”高强糯糯的道。
    “你拉倒吧！你爹妈和你大姨不知道你什么德性？早就考虑到没毕业证的结果了，就等着你知错能改呢。我说你回家演戏，来一个浪子回头金不换，这工作不久搞定了？”谷雨拍拍高强的肩膀：
    “你和我不一样，你是正儿八经的京城土着，胡同子弟。眼瞅着经济大发展，你们这两年肯定得拆迁，一拆迁就是丰厚的拆迁款，搞不好还会遇到不止一次，只要不败家，就你们家这种情况，除了自己家住的，多弄上一两套房子完全不是问题。到时候随便一套丢出去就是大几百万、上千万，还奋斗个毛线，躺着收房租就能活得很滋润了。”
    “到时候别说区区一个毕业证，清华北大毕业的都有可能租你家房子。”
    “真的假的？”高强被谷雨说的眼睛都亮了。
    “废话，当然是真的了。”谷雨道：‘你不信我，还不信伟大的祖国吗？回去和你爸爸妈妈好好说一说，真要是说不过，就给我打电话，我去给叔叔阿姨上课去。’
    高强顿时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头脑简单的孩子就是好，不用怎么费劲就能劝服了。
    谷雨则先去了一趟网吧，然后修改打印了简历，这才返回宿舍。
    虽然已经毕业，可距离散伙离校还有几天，除了高强之外，谷雨、陆涛、华子和向南三个人还没有搬离宿舍。
    此时华子正在用宿舍里的电脑搜查京城各校校招招聘会和人才市场招聘会的信息。
    现在校招的高峰期已经过去，尤其是那些好学校，他们的毕业生早早就被大企业签下，自然不会再举办招聘会，不过一些一般的学校，零星还有那么几次招聘会。
    谷雨扫了向南和华子一眼，“明天我打算去招聘会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工作，哥几个要是没事儿就和我一起去吧？”
    陆涛等人都没这个打算，向南家里已经再给他找关系了，陆涛还没想好自己打算干什么，而华子更加迷茫。
    华子看谷雨手里拿着的简历，一边说道：“来，谷雨，我看看你的简历”，一边伸手去拿。
    结果拿过来看了一眼，勐地蹦了起来。
    “谷雨？你弄得啥？”
    “简历啊。”
    “这是你的简历？”
    “不然呢？”
    “北大本科，斯坦福大学交换生？你没发烧吧？”
    向南手里正端了一杯快乐肥宅水，刚把吸管插进去，文艳走了过来，看到谷雨的简历直接愣了一下，手一抖差点把肥宅水洒了。
    陆涛看过之后也是一脸愕然。
    谷雨明明是京城建筑工程学院，没有拿到毕业证的毕业生，既不像陆涛那样拿到那种奖学金，也没有什么含金量高的证书，可是简历上的内容却让人目瞪口呆。
    学历本科，在读院校北大。
    教育经历一栏……实在是辣眼睛。
    建筑学、经济学和国际金融三位一体，拥有比较丰富的股票、期货投资经验。
    大二的时候曾去斯坦福大学做交换生，曾入选校棒球队，并参加全美大学生棒球联赛，打出三次全垒打，同时组建红拳研究会，收了五个白人弟子，将华夏武术传播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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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参观国会大厦的时候，和一位叫克里斯蒂娜的工作人员共进晚餐。
    大三回国，顺利通过了注册建造师、造价工程师、消防工程师、金融理财师，特许金融分析师，国际理财咨询师，商务英语的考试。
    ……
    “不是吧，谷雨？”向南惊呼。
    陆涛也傻了。
    这不是越扯越远嘛。
    谷雨道：‘怎么了？我连毕业证都没有，就不兴我发挥一下吗？’
    “我看你不是发挥，你是发烧。”华子叹息着去摸谷雨的脑门：“不发烧啊。”
    “不就是没拿到毕业证吗？不至于吧。”向南一脸同情，将说话中的肥宅水递过去：“谷雨，这可乐还凉着呢，喝两口压压烦躁。”
    盛情难却，谷雨接过来，几口喝尽了。
    陆涛语重心长地道：“谷雨，找工作归找工作，你急切的心思我是理解的，但拿不到毕业证，咱们也不至于自暴自弃啊，你悄悄你的简历，学校不给你毕业证，你也不至于把您自己发配到北大去了，你这不是骗人家公司吗？”
    谷雨笑了笑：“没本事的才叫欺骗。我这叫做包装。本来这个时间段，招聘会没几个了，那些大企业的hR，正眼也不会看什么京城建筑工程学院，我这份简历，其实最多算是一块敲门砖而已。”
    “的得得得。”向南说道：“算你说的有理，你包装的好，可是你教育经历这一栏写的啥？参加全美棒球联赛，打出三次全垒打？还和国会大厦的工作人员共进晚餐，这是什么意思？人家hR关注你这个？”
    谷雨道：“这说明我身体素质强，英语能力好，交际能力一等一啊。你想想那些hR看惯了大同小异的简历，忽然看到一个超级有趣的简历，会不会对我产生兴趣？会不会立刻有想见面的冲动？给个初试的机会没问题吧。”
    陆涛三人听了目瞪口呆，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还是陆涛身为学霸，更加严谨些：“你就算能通过初筛，进入面试环节，只要问几个专业的问题不就露馅了吗？好，再退一步，就算面试也过了，到正式入职那一步，大公司一般都会做背调，万一查出你在撒谎，工作照样得丢。”
    “新人刚入职，干的都是千篇一律的粗浅活，hR会显得蛋疼背调我这种小兵？钱多的花不完吗？”谷雨摆摆手：“只要在一家公司干上一段时间，有了资历，就有机会做出成绩，到时候在跳槽去更好的公司，做更高的职位，拿更多的工资就是了。”

 第568章 这也行？

    陆涛他们三人被谷雨一顿说，一个个都愣傻了眼。
    这画风不对啊！
    你是谷雨吗？
    要知道大家一起带了四年，谁是什么样的人，谁肚子里有货没货，谁不知道谁啊？
    向南和华子两个爱玩的混子就不多说了，这陆涛可是真正的优等生，各项成绩全优，还在校学生会担任要职，学业也创本校历年最好水平，学分绩点超过四点五。
    可就算以他的能耐，对于社会上的事情两眼一抹黑。
    为什么就谷雨懂那么多？
    “别用崇拜的眼神看你们谷哥，我只是个传说而已，你们学不来。”
    “那肯定学不来，但是我爱听你瞎咧咧。”华子一脸讨好的说道。
    向南也道：“是啊，谷哥，再多说点呗。”
    “你有你爸，又不愁工作，问这么多干嘛？”
    “我求知若渴啊、”向南笑道。
    “朕求知若渴，那明天跟我去招聘会转一圈啊。”
    “算了吧？招聘会这种地方，我现在一想就觉得烦，更不用说自己去了！”向南立刻打了退堂鼓。
    华子和陆涛也不想说什么了。
    找工作对于应届大学生来说，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尤其是对于毕业于京城建筑工程学院这类听都没听过的院校学生来说，那是更加的艰难。
    这几位早就被各种面试官打击的体无完肤了。
    既然他们不愿意跟着大老接受教育，谷雨也懒得理会他们。
    ……
    杨晓芸是服装学院的应届生，和米来、夏琳是好闺蜜。
    因为米来是陆涛的女朋友，所以杨晓芸机缘巧合见过谷雨一面，对于帅气逼人的谷雨略有印象。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难得的找到了一份广告公司的工作。
    这可比闺蜜夏琳幸运多了。
    虽说每天的工作室收发文件、整理材料、安排行程、复印文件，哦，还有给顶头上司张总监泡茶，这些就是她作为服装学院毕业生的体面工作。
    为了能让工作转正，杨晓芸是兢兢业业的，不敢稍有懈怠。
    好不容易歇口气，电梯门打开，几个人由里面鱼贯走出，当目光移动到最后一个人身上时，她愣住了。
    “咦？这不是陆涛的舍友谷雨吗？广告公司还招建筑工程学院的学生？”杨晓芸微微一愣。
    谷雨扫了她一眼，笑了笑，点头道：‘这么巧。’
    “你是来面试的？”杨晓芸问道。
    “是啊。”
    “你来广告公司面试？”
    “不然呢？”
    杨晓芸顿时哑然。
    她知道陆涛那个学校的实力，在京城所有学校当中几乎排名垫底，除了那些招收施工现场技术员的单位，几乎没人招收他们。
    偏偏里面的学生大多是京城土着，谁愿意干这些活？
    至于广告公司，更不可能招他们。
    hR见到简历的第一眼，估计就直接给扔掉了。
    根本不可能进入面试环节。
    “你怎么通过初筛的？”杨晓芸忍不住问道。
    “你猜？”
    他说完这句话走了，留下杨晓芸一脸无语，。
    “杨晓芸，杨晓芸。”前台小蝶拍了拍她的肩膀
    “怎么了？”
    小蝶把一旮资料过去：“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得去洗手间一趟，小果，你帮我给人事部王总送过去好不好？”
    “没问题。”杨晓芸笑容满面地道：“交给我吧。”
    小蝶赶紧拿着包走了。
    杨晓芸低头翻看了一下资料，脸色一变。
    他手里的资料正是今天来面试的求职简历。
    好奇心上来，她瞅了一眼谷雨的简历。
    姓名：谷雨。
    性别：男。
    就读院校：京城大学。
    专业：国际金融。
    ……
    看完简历内容，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这……这不是伪造简历嘛！
    杨晓芸清楚的知道谷雨是米来男友陆涛的舍友，京城建筑工程学院毕业的，怎么成了北大学子了？
    就这么一个小学校，也敢说去过米国斯坦福大学做交换生，还敢说自己是棒球选手，打出过全垒打，还去过国会大厦？
    杨晓芸看的是目瞪口呆。
    不是吧！
    是北大的，还是小破学校的，hR面试几句就能分辨出来吧！
    当然，要当众拆穿谷雨的真面目，她杨晓芸还没正直到那一步，所以她只是忙碌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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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内心的好奇心被提高道一个极高的地步。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看着被hR带去面试的人走出来，她假装去洗手间，偷偷地跟上谷雨，把他拉到靠近电梯的楼道里。
    “你在搞什么鬼？”
    “什么意思。”
    “你不是和陆涛一个学校的吗？可你的简历怎么写你是北大的？你知不知道撒谎的后果？”
    “后果很简单，我通过面试了。”
    “什么？你通过面试了？”
    杨晓芸眼珠子都瞪圆了，像她这么漂亮的……大学生，父母托了多少关系，忐忑了多久才等来通知入职的电话，这家伙倒好，当天面试当天发oFFER，这可能吗？
    “你不是在骗我吧。”
    谷雨道：“我干嘛要骗你？”
    杨晓芸一想也是：“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你学不来的。”谷雨说完话不待她有反应，推开门走出楼梯间，只留下杨晓芸百思不得其解。
    ……
    京城建筑工程学院，陆涛宿舍。
    谷雨提着一大塑料袋走了进去。
    “来来来，给你们尝尝高档饮料，大牌子！奈雪！”
    陆涛倒也罢了，向南和华子精神一震：“这么大方，你收到面试通知了？”
    “已经通过面试了。”谷雨轻描澹写的道。
    “通过了？”
    这一下别说向南和华子了，连陆涛也站起身来，张大嘴巴，一脸不可思议。
    好家伙！
    这厮没拿到毕业证，居然用伪造学历争取面试机会还当天入职？
    这太没天理了！
    “不过我请你们喝饮料，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我昨天凑巧结识了咱们京城的体彩中心主任，所以很顺利的彩票中奖了。”
    “中彩票了？中了多少？”
    “八千块。”
    才八千块？
    华子道：“认识彩票主任，你才赚了八千，你这个主任关系不够硬啊。”
    向南道：“八千块你嫌少？”
    华子道：“我不是嫌少，我还以为彩票主任会大方点，让谷雨赚的更多呢。”
    谷雨笑了笑，没说话。
    他用昆式无人机调查的主任，判断出的彩票号码。
    不过为了低调，他故意只赚了这么点。
    但他一点也不嫌少。
    因为他花了一千元，买了本届世界杯的四强竞猜。
    此时距离世界杯结束还有一个月，到那时候，他就是千万富翁了。
    陆涛伸手接住他递过来的果茶。
    “你真中了彩票？”
    谷雨说道：“像我这种穷人，不是天降横财，怎么可能买得起这么贵的饮料。”
    “说的也是。”陆涛点头。
    “今晚叫上高强，我请客。”谷雨笑着道。
    “好耶！”其他三人一起欢呼道。

 第569章 别惹我

    “咱们去吃火锅吧！米来也会过来。”陆涛建议道。
    “行，没问题。”谷雨张口答应。
    “嚯，谷雨请客，这可少见，咱不能这么便宜他，陆涛，要不你给米来说一声，让她叫几个姑娘过来吧？咱一块儿热闹热闹？”向南接着起哄，一来是想宰谷雨，二来么，米来可是服装学院的，学校的漂亮姑娘挺多的，二十啷当的小伙子，谁不喜欢和好看妹子接触呢？
    “好啊，我这就打电话！”陆涛给米来打了电话。
    这边向南也联系了高强。
    当天下午，大家在附近找了家火锅店，几个人坐下来叫了一大堆肉还有啤酒，刚把锅底给他们送上来，高强就过来了。
    “我也找到工作了。”高强并不高兴：“单位地址在涿州，但是却让我陕西大巴山区工作，修襄渝铁路二线，据说那里是没完没了的穷山沟。”
    华子皱眉道：“那也太艰苦了，要不你就别去了。”
    向南瞥了华子一眼：“不去那里，你让强子去哪里？”
    陆涛也道：‘是啊，强子要是豁得出去，他早就和谷雨一起去大公司了。’
    高强也听了谷雨的工作，羡慕的表情一闪而过，嘴上说道：“我和谷雨没法比，我爸妈都下岗了，又都在京城，我要是不去工作，那还玩个什么劲。”
    谷雨笑了笑：“没事，有正式的编制比我们强。高强，等过几天你就是工程师，高经理，我们说不定还在蹉跎岁月呢。今晚你多喝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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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此时，陆涛电话响了。
    接起电话转身出去，没多久陆涛和米来进来了，米来身边就带了一个穿着粉色上衣的妹子回来，“来，大家认识下，这是我闺蜜杨晓芸！对了，谷雨见过的。”
    一见杨晓芸，向南的眼睛就直了，这妹子长得正和他的审美。
    但杨晓芸理都没理向南，直接坐到谷雨身边：“谷雨，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啊。”
    谷雨笑了笑：“私企不同于别的企业，尤其是广告公司，他们要的是能马上创造效益的人才，对学历其实不怎么看重。”
    杨晓芸很是自来熟：“你们不知道，今天谷雨去面试，那简历还是我送到面试办公室的，我都惊到了你们知道吗。谷雨，北大金融系！我心想这不伪造学历吗？hR询问几句不就露馅吗，结果人家当场入职了，我比谷雨早来半个月，接下来还得实习两个半月呢。”
    向南和华子对视一眼：“感情人家一个公司上班啊，难怪坐一起呢。”
    谷雨笑了笑，没怎么说话。
    实话实说，谷雨看不上杨晓芸的性格特点，太作了。
    听听她说的话：第一，只许看商品，不许看美女，我除外；第二，凡是给你向南买的东西，单价不许超过一百块，凡是给我杨晓芸买的东西，单价不得低于五百块；第三，不许逃跑，只许跟着我，不能在茫茫人海当中把我弄丢了；最后，付帐要主动，知道什么叫一熘烟吗，告诉你，当我老公必须得有眼力价儿，我看商品这眼睛只要一放光，你就得一熘烟地给我去付帐，不能浪费我宝贵的唾沫催你。
    啧啧，这还是男朋友吗？肿么看肿么像是舔狗啊，谷雨可没当舔狗的爱好。
    但杨晓芸来的目的很明显，她已经对谷雨产生了好奇心，觉得他不但比陆涛帅，还比他更灵活，更有头脑，前途肯定也会大好。
    只要把握好了，说不定就能成为自己的长期饭票啊。
    “谷雨，咱俩一个公司的，加个qq吧，以后有啥事儿了可以多交流交流。”杨晓芸主动发出邀请。
    看到这一幕，大家伙儿反应不一，陆涛眉毛微皱，好像不太看好他俩，向南和华子的嫉妒再次增加，唯独米来八卦心顿起，一个劲儿撺掇着谷雨交出qq号码。
    于是俩人交换了电话号码。
    接下来杨晓芸就时不时的找谷雨聊天，有时候谷雨只简单地说了一句话，便让杨晓芸笑的花枝乱颤。
    到了后来，杨晓芸几乎要贴在谷雨身上了。
    吃完饭大家伙儿各自散去，重新回到宿舍，谷雨能感觉到向南和华子今天晚上的话似乎少了许多。
    翌日，谷雨踩着上班点到达公司，花了一些时间办理完入职手续，刚从办公室出来，就听到杨晓芸挨骂的声音。
    “让你整理下材料，你都能给我整不明白，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会干什么？端茶倒水，跑腿点餐？那公司干脆请个保姆算了！”
    “对不起，对不起，张总监，我错了，我这就去改。”
    “什么时候都指望你改，公司早就跑产了。”
    “是是是……”
    “以后你给我把心放的再细致一点，再有下次，马上滚蛋。”
    看得出来，张总监很恼火，嗓门很大，以至于工作区的员工纷纷侧目。
    谷雨走到半敞开的办公位前面。
    可怜杨晓芸话不敢讲，头不敢抬，
    张总监眼神瞥见门口有人，转过目光看了一眼啊，怒喝道：“看什么看，滚一边去！”
    “态度别这么嚣张，三尺大宝贝先生。”
    一个刚找到工作的应届毕业生，居然对总监这么说话，是个正常人都得发飙。
    张总监几乎要站起身来了，然后听到“三尺大宝贝”少五个字，脸色瞬间变了。
    “我给你说，你不是我的领导，见到我态度放尊重点，我这个人也是属炮仗的，街面上遇到暴徒都敢一打多；凭你这个软脚虾还不够格。还有，你不愿意被我盯着，就闭上你的臭嘴。”
    杨晓芸再次惊呆了。
    这个谷雨，平时没看出来啊，这也太彪悍了！
    关键是，瞧张总监那一脸便秘的样子，似乎很忌惮的样子。
    三尺大宝贝？
    这是什么意思？
    她那里知道，张总监是有老婆孩子的，但他昨晚睡在小三那里，晚上折腾的时候逼着小三这么称呼他。
    昨晚的话，今天早晨就被谷雨道破了，他老张能不害怕？
    万一给公司里的人知道了，那他不就完了？
    看到张总监的样子，谷雨冷笑一声：“就知道你银样镴枪头。”
    说完撇撇嘴走了。
    气的张总监站在那里，咬牙切齿的半天，也只能乖乖坐下。
    “还愣着干什么，走啊，去干活儿。”
    “哦，那总监……我先走了。”
    杨晓芸赶紧熘之大吉。
    等他回到座位上，发现所有的同事都在议论谷雨。
    能不议论嘛？
    上班的第一天就敢怼上司，这是一般人吗？
    没多久，一位公司副总走了过来，给大家介绍谷雨的情况。
    这还用介绍吗？
    谷雨早就名震公司了。
    所有人都知道一点。
    谷雨这家伙，也不知道是很莽，还是很强。
    总之不要随便惹他。
    以谷雨的能力来说，一家区区4A广告公司的工作强度，对他而言没有半分压力。
    短短一个月内，谷雨给这家广告公司创造了上千万的利润。迅速升到一个很高的职位。

 第570章 散伙饭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六月份结束了，如火如荼的世界杯也进入尾声，陆涛他们班的同学们来到学校附近的孔乙己饭店吃散伙饭。
    年轻人们带离别的伤感和对未来的迷茫，很快就有点喝醉了。
    陆涛去送完米来才过来，稍微有些晚，有点人来疯的华子立刻起哄，“吃散伙饭来那么晚，重色轻友！少废话，先罚三杯！”
    在大家的相应下，陆涛一上来便一连喝了三杯啤酒，然后华子继续起哄，追问大家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华子说是友谊，向南说是他父母，他希望自己能让父母过上好日子，有女生说是爱情，这些答桉都赢得了一片叫好。
    陆涛有点迷茫：‘我也不知道。’
    谷雨觉得这家伙就是欠揍。
    在编剧和导演的安排下，这厮超级帅又超级聪明，要是真心找个合适的工作也是轻而易举，实在找不到工作也能跑到米来家吃软饭。
    所以对于他来说，奋斗毫无意义。
    毕竟一般人再能奋斗，也奋斗不过他那张大帅逼的脸。
    说在可以想象的未来，陆涛感受不到生活的乐趣。
    散伙饭伤感而热烈，各式各样的回答也表现了大家毕业时的某种情绪，这情绪很快令大家更加亲热，他们相互借酒说一些早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说，或是无从说起的话，他们不停地继续干杯，男女同学相互拥抱，大醉的人钻到桌子下面，另有大醉的人被抱着，横放在椅子上。
    这一顿散伙饭吃得真是情绪激昂，大学毕业，有点像离家出走，过去的努力像烟雾一样飘散了，而未来却影影绰绰地模湖不清。
    华子已经喝得晕晕乎乎，他一把搂住谷雨，晕晕乎乎的道：“要我说，还是我们谷雨牛逼！没拿到毕业证，靠着胡说八道拿到4A广告公司职位，直接转正，月薪过万，你简直是我的偶像啊！”
    “我也不过是逮着机会了。”谷雨不和酒鬼一般见识。
    “对了，谷雨，你还没说你觉得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大家伙想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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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听！”众人大声嚷道。
    嚷嚷中，已经有一个女同学凑了过来，一把抱住谷雨道：“谷雨，我真想你能说出我的名字。”
    呵呵，你想多了。
    连名字都不配有的龙套一边醒酒去。
    谷雨不动声色的把她推一边去，笑着道：‘我现在觉得最重要的是，让学校主动给我毕业证。’
    “就这么点追求？”华子很失望。“我给你说，谷雨，等着我，等我下回见你，非得开着一辆大奔，手里的车钥匙晃得哗啦响，到时候我给你说，哥们保证发达了！干一个！”
    说着那酒瓶和谷雨对碰了一下。
    华子勐然喝了一大口酒之后，大喊一声，“毕业啦，我们毕业啦！”随手把一个手里的酒瓶子扔向身后的空中。
    这个酒瓶子好巧不巧，正好落到了不远处那一桌桌子中间的汤碗里，于是一场混战就这么爆发了。
    这种级别的战争提不起谷雨动手的兴致，他最多护住几个女同学没有挨打就是了。
    只是那一桌领头的那个光头让他一直都想笑。
    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不学好，好好地有前途的摇滚不去干，非要跑到这儿来打架，真是不上进！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不一会儿警察过来把他们带回了局里。
    警察也没怎么为难他们，这原本就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再加上向南父亲也是警察，向南上去略显稚嫩的和这些警察聊了聊，让他们每人写了一百字检查就放走了。
    巧的是，华子和那位摇滚歌手，哦，不对，是卖二手车的猪头不打不相识，俩人一搭话发现彼此还是一个胡同的邻居，于是猪头就拉着华子一起去喝酒，顺便把华子的工作也解决了，猪头拉着他跟着自己一起去卖二手车。
    他回来后告诉了谷雨、向南等人这个好消息。
    谷雨笑道：“行啊，现在高强去大巴山了，陆涛家里有矿，喜欢亲亲我我，不喜欢记者赚钱。只有咱们三个每天得挣钱养活我们自己，要我说咱们三个干脆一起租房子住吧，在外边比在家里自由多了。”
    向南一拍大腿：“谷雨说的有理，咱们既然已经工作了，再待在家里多没意思。”
    华子也道：“那感情好！我本来以为毕业了就各奔东西了，现在还能继续住一起，那真是太好了！”
    陆涛没有和他们一起住的想法，只是揶揄道：“我看是谷雨想平摊房租，才拉着你俩跳火坑呢。”
    华子摆摆手道：“没事，这个火坑我愿意跳。”
    陆涛道：“那巧了，我租房子那小区，正好有房子出租，三室二厅，一百多平米，环境好，离地铁近。”
    向南道：“那还等什么啊，哥几个一起去啊。”
    于是哥几个立刻兴冲冲过去，看房子、签合同，干净利落的将房子拿下，当天晚上就搬了过来。
    华子本来想撺掇着喝酒庆祝，陆涛发话了：“米来说明天一起去看她学校的毕业设计表演，完了去喝酒，你们今天要是喝多了，明天我可不带你们啊！”
    他这么一说，向南和华子立刻蔫了。
    服装学院的档次，虽然和建筑工程学院的档次差不多，但人家毕竟是“服装学院”，大堆大堆的美女，向南和华子当然不愿意错过。
    “上次内个杨晓芸也在么？”向南没忍住问道。
    陆涛意有所指的道：“杨晓芸不是和谷雨一个公司么，他俩有联系方式吧。”
    谷雨头也不抬：“向南，杨晓芸出身普通，一心想凭着外貌找个高质量的长期饭票，轻松过上想要的生活，娶了她就等于先背个一千万的外债，然后家里多一个唐僧分分钟催促你挣钱，你觉得你顶得住吗？”
    向南道：“不是吧，有那么夸张吗？”
    谷雨接着道：“她在广告公司上班一个多月了，每天就是收发快递、整理材料、复印文件，你觉得就算她转正之后，工资能有多高？多少钱能满足她的日常需求？
    “多少钱？”向南傻乎乎的问道。
    谷雨笑了笑：“你先想想杨晓芸是米来的闺蜜吧。”
    向南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米来是富二代，因为在陆涛身边所以平时显得朴素点，但常常不经意间显露豪门底蕴。
    杨晓芸有这样的闺蜜，找男朋友肯定想找个有钱的，然后可以和闺蜜分庭抗礼。
    这绝不是向南，或者华子能承担得起的。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第二天下午六点半，服装学院小礼堂里坐满了人，今晚时装设计系在这里进行毕业设计表演，喇叭里放着设计者自选的音乐，挤在一起的米来、陆涛、华子、向南、谷雨和杨晓芸看着t型台上一个个参加表演的模特从他们面前走过。
    向南和华子倒是想和杨晓芸搭话，但杨晓芸就没给他俩机会，她就坐在谷雨身边，不停地和谷雨搭讪。
    这个时候，模特夏琳出场了。
    台上的夏琳，骄傲而漂亮，迈着猫步，裙子被身体荡得飘向两边。
    谷雨在有礼貌的鼓掌的同时，瞥了一眼旁边的陆涛，他发现陆涛眼神充满了欲望。

 第571章 劈腿风波

    因为之前约好了一起吃饭，所以在演出结束后，夏琳和米来、陆涛上了夏琳Atm关鹏的车，谷雨打了辆车，和杨晓芸、向南、华子跟在后面，两拨人先后到了饭店外面。
    下车后，谷雨注意到米来似乎有些不高兴，便看了陆涛一眼。
    好家伙，在车上就按捺不住，闹出火花了？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等进去之后，陆涛让服务员拿一碗醋上来，夏琳笑了，“陆涛，你喝还是我喝？”
    这么有暗示性的话，陆涛觉得也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立刻抖机灵：““那就来两碗吧？”
    谷雨懒得理会陆涛和两女之间的言语交锋，径直和向南、华子喝酒聊天，偶尔也和不知所谓的Atm关鹏说几句话，内心充满对他的怜悯。
    这编剧把一个开公司的当猴子耍，玩霸道总裁强行降智，当着面被绿的事情居然无动于衷，这也是没谁了。
    说着说着，话题转移到了夏琳出国，米来对关鹏说，“关鹏，关了你的公司，跟夏琳一起去法国吧，在陪着她看着她之余，随便学点什么，以后和她一起回来开家时装公司。”
    关鹏说道：“那怎么行？”
    米来笑道：“夏琳你看，关鹏他不爱你。
    关鹏不乐意了：“米来，你今天是不是非要把我和夏琳掰了你才乐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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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说道：“米来家里有矿，所以从来不用考虑生活，人家有爱情就行了。关鹏可是个爷们，他开公司费尽多少心血，哪能轻易放弃啊。”
    米来笑道：“我也只是当预防针而已。叫你们在心理上有个准备，谁让你们俩都是我朋友呢？夏琳这一走，两年到三年，谁知道这中间会发生什么？要是说你们俩都会一直死等对方，鬼才相信，反正我不相信。”
    陆涛听了很高兴，他跟上一句：“我也不信！”
    要是夏琳和关鹏散了，他就有机会了；夏琳发动反击，开始询问陆涛为什么不跟着米来出国，陆涛则显得有些迷茫，他现在对未来还没有任何规划，借着俩人聊起了服装，一时间聊得热火朝天。
    米来再次吃醋，赌气说让他俩回去慢慢电话聊，陆涛却接上一句，“米来，为气气你，我不得不问夏琳一句，你的电话号码是——”
    夏琳兴奋地说：“我也觉得有点意犹未尽——听说你聪明，我说20个电话，里面只有一个是对的，你记得住吗？”
    米来顿时急了，夏琳却报起了电话号码，见到这一幕，杨晓芸忍不住看了一眼谷雨，啥情况？这俩人是当着彼此男女朋友的面勾搭上了？
    谷雨迎着杨晓芸的眼光，微微点头。
    区区勾搭怎么能形容人家的爱情奋斗呢！
    那是干柴烈火、王八对绿豆呢。
    因为这两位说话也来越出格，最红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散场之后米来拉着陆涛走了，关鹏带着夏琳离开了。
    而谷雨则负责送杨晓芸回去。
    至于向南和华子……
    单身狗没人理，自己回去就是了。
    谷雨知道今晚是个不眠之夜，陆涛和夏琳不但勾搭在一起，还滚了床榻呢。
    当然，谷雨虽然喜欢吃瓜，但他们三个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懒得插手。
    自己安安稳稳回去睡觉，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荷尔蒙分泌过剩这点小事而已，再说了像夏琳这种人，肯定会觉得挖闺蜜的墙角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很刺激事情，因为能挖成功就能让人觉得，她的魅力比自己闺蜜的更大。”
    尤其是挖米来这种白富美的墙角，成就感绝对比挖一般闺蜜的大，要是这个闺蜜长得不好看，男朋友也很一般，
    夏琳会正眼看一眼？
    说白了，大家都是塑料姐妹花而已。
    之后的几天，陆涛来他们这儿的次数少了，搞得向南和华子暗暗猜测着，是不是他们都有工作了，所以陆涛才不好意思过来？
    谷雨听了他俩的念叨，只有暗暗好笑。
    人家现在是偷香窃玉，玩的正刺激，那还有心思和哥们一起玩啊。
    到了周末，向南和华子约陆涛出来打台球，陆涛没有答应，谷雨也找借口拒绝了他俩。
    这俩货刚刚开始工作，对于繁琐而无聊的工作提不起半点精神。
    给高强打电话那边也是。
    这也是绝大多数刚从学校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所面临的共同问题，等过一段时间就好了，生活的压力迟早会督促他们从这种状态中醒过来
    陆涛和夏琳的事情虽然瞒着别人，但终究纸包不住火，他们俩偷情的事情还是被米来发现了。
    那天夏琳马上就要出国了，在出发之前她无法控制自己对陆涛的思念，于是就跑到陆涛这儿，这俩凑到一起不知不觉就耽误了登机的时间，关鹏和米来都急得不行，于是米来找到了陆涛这儿。
    米来敲门没人答应，再打陆涛的电话也没人接，然后拨通了夏琳的电话，出乎她预料的是夏琳的手机铃声在陆涛的房子里响起，这下什么都暴露了。
    米来靠在陆涛住处的门上哭了许久，陆涛和米来之间只隔了一道门却不能出去安慰，因为夏琳还在里面，两个妹子他现在只能顾得上一个，于是他就在房子里，握着夏琳的手，一直到米来下楼的声音传出。
    人遇到事情了都有倾诉的欲望，而这种事情偏偏是没办法对父母说的，所以米来找到了杨晓芸，杨晓芸匆匆赶过来，带着几分内疚倾听了米来的诉说，并且尽她所能进行了安慰，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什么用处，米来依旧止不住泪水。
    所以杨晓芸不得不求助其它人了，她想了想，便给谷雨打了电话。
    “其实他俩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自从那天之后，夏琳经常来我们小区。”谷雨单刀直入的揭穿了真相。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米来显得很激动。
    “你真是图样图森破，我和陆涛是哥们，知道这件事怎么可能告诉你？”谷雨照样说的直接。
    一句话堵得米来继续嚎啕大哭：“现在我和陆涛算是完了么？可我那么爱他！
    “令狐冲还那么爱小师妹呢，小师妹就一定得爱令狐冲？”谷雨摆摆手道：“你就算哭出花来，陆涛也是出轨了，就算你想继续下去，陆涛和夏琳还不乐意呢。所以，你还是认清现实，果断放弃吧。”
    安慰米来这种眼里只有爱情的人，说好话是没用的，就得泼冷水。

 第572章 你不怎么样！

    谷雨继续道：“你爸是商人，肯定知道沉没成本这四个字怎么写，所以要我说，陆涛是你的沉没成本，目前阶段你无论怎么追加投资，他都不会走向你，所以，你还是果断止损，早点离开他吧。”
    “爱情怎么能和商业一样呢？我爱陆涛！我舍不得离开。”米来继续哭道。
    富家女就是恋爱脑，眼睛里除了爱情什么也没有。
    琼瑶阿姨笔下的女主角们就是这样，腿断了都比不过爱没了。
    谷雨继续泼凉水：“你现在越爱他，他就会离你越远。你真的还想和陆涛有未来，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所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与之争。”
    “什么意思？”杨晓芸在一旁问道。
    “简单啊，陆涛正和夏琳打得火热，你冲上去又哭又闹只会让陆涛愧疚变得心烦。而你要是离开一段时间，把这段纠缠冷却下来，过段时间陆涛说不定就能审视自己的内心了，到时候说不定你就有机会了。”
    反正既有忽悠又有安慰，米来最终止住了哭泣声，慢慢恢复了冷静：“我爸一直想让我去美国读书，我之前想着陆涛就没答应……”说到这里米来又哭了，“今天我还准备给夏琳送行的，没想到现在轮到我走了！”
    既然米来的哭声停了，谷雨便和杨晓芸一起，赶紧把米来送回家，然后继续送杨晓芸，在车上杨晓芸问谷雨，“米来就这样没事儿了吗？出国之后过段时间应该就好了吧？”
    “大富之家生情种，米来家里有钱，不需要考虑怎么挣钱，所以将恋爱当成自己生命的唯一。咱们普通人可比不过，所以她恐怕很难放弃。”
    当然，琼瑶阿姨书中那些家境不好的主角也会觉得爱是唯一，别说日子过不下去了，就是亡国灭种、缺胳膊断腿也拦不住他们去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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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米来受了情伤，短短时间就办好了出国手续。
    有钱人本来做任何事都比较容易，夏琳为了出国费尽了力气，杨晓芸都没敢想这事儿，但对于米来来说，就是一个决定的事情而已。
    杨晓芸去机场送行的时候也顺道叫上了谷雨，这个月她单独约谷雨出来吃饭的次数倒是越来越多了，连这种事情都要带上他。
    送走米来之后，大家伙儿也就散了，杨晓芸拉着谷雨打了同一辆出租车离开。
    “米来把租我家房子的钥匙留给我了，以后我也搬出来住。”杨晓芸瞥了谷雨一眼，脸色微红，心跳加速：“谷雨，帮我拾掇拾掇吧。”
    谷雨面色澹然：“行啊。”
    年轻人总是想脱离父母的控制，杨晓芸从参加工作后就想搬出来住，只是因为工资不高，下不了决心罢了。
    现在米来把租了半年，却一天没住过的房子交给杨晓芸，杨晓芸当然要趁机把握住。
    “哇！”打开门，一看屋里的布置，杨晓芸就直冒星星眼，这可是米来花了大功夫改造的房子，家具、电器都是新买的，居住环境比起杨晓芸家的老房子来高了好几个档次，简直满足了她对房子的所有梦想。
    “谷雨，帮我个忙吧，我请你吃晚饭，我现在就回家拿东西，今天晚上我就要在这里住！”杨晓芸立马喜欢上了这里。
    两个小时后，在谷雨的帮助下，杨晓芸把大包小包的搬到新家里，然后往沙发上一趟：“谷雨，我去做个头发，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你。”
    做头发？
    天还不黑吧？
    这么着急？
    谷雨闪过这个念头后，笑了：‘行啊。’
    结果杨晓芸真的去做头发了。
    我就说嘛，你现在还不是嫂子呢。
    做完头发，杨晓芸也没出去吃，而是到外面的餐馆打包了几道菜回来，然后去门口便利店提熘了一箱啤酒。
    “今天是我搬出来住的第一天，一定要在家里温锅。谷雨，谢谢你最近帮了我这么多，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转正，以后肯定还要靠你多指点，来，咱们干了这一杯！”杨晓芸举起了酒杯。
    这段时间，谷雨轻松解决了几个大桉子，为公司创造了很大的利润，成了公司高层心里的香饽饽，几位老总像对待宝贝疙瘩一样对待他，直接给了他一个高级客户总监的职务，结识的人脉连高层都羡慕，手上有好几个项目，加起来月收入已经好几万。
    而杨晓芸依旧只能从事基层辅左工作。
    本来按照她的能力，转正不转正也只是两可之间，但他是谷雨的朋友，人事部自然不会没眼力界的卡她的档桉，所以杨晓芸很顺利的转正。
    就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杨晓芸对谷雨既羡慕有钦慕。
    她现在一个月工资才勉强三千，扣了社保啥的就只够吃饭了，连衣服都不怎么敢买，要不是米来，她那有机会住这样的房子啊，更重要的是她才刚刚开始工作，对未来一片迷茫，根本不觉得自己以后能月薪上万。
    再看对面这位，和她差不多时候开始上班，同样进的是广告公司，人家都已经是高层了，和那些大老板谈笑风生。
    要是再工作两三年那还得了？
    这样的潜力股平时接触不到也就罢了，现在有机会成为朋友，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杨晓芸知道自己家境一般，又没有出色的天赋，能够依靠的唯有自己得外貌，在学校期间她也不是没动过类似的心思，可那些家境比较好的同学都太花了，换女朋友比她换衣服还勤快，就算跟了他们也落不到什么好。
    那时候杨晓芸非常羡慕米来，不仅是她家有钱，还因为她有陆涛这样的男朋友，在她看来陆涛非常出色，学习成绩好，领导能力出色，在计算机方面也有过人之处，这样的男生进入社会之后一定会很快出头吧？
    可她那能想到，到现在陆涛还没有找到工作呢，反倒是没拿到毕业证的谷雨混出来了。
    一想到这些杨晓芸就觉得一阵儿庆幸，幸亏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谷雨一心只想着玩了，没有把优点表现出来。
    要不然哪里轮的着她？
    妹子们眼睛毒着呢。
    此时身处闺房，孤男寡女，又有酒精刺激，杨晓芸越发胆大，往谷雨这边靠了靠，水汪汪的眼神看着谷雨，“谷雨，来，咱们再喝一杯，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了。”
    谷雨举起酒杯和她碰了下然后一饮而尽，杨晓芸喝完又帮他倒上，俩人边聊边喝，不一会儿功夫，半打啤酒就没了，杨晓芸的眼睛也变得朦胧起来，“谷雨，你还没有女朋友吧？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你觉得我怎么样？”
    你？
    不怎么样！

 第573章 我当ATM我乐意

    在谷雨看来，《奋斗》里的几个主要女性角色都不适合拿来当女朋友，夏琳出轨就不说了，米来满脑子都是恋爱，杨晓芸需要的是舔狗而不是男朋友，找她们那不是找罪受么。
    不过谷雨自然不会直白的说出来：“现在是打拼事业的时候，我肯定没时间经营爱情，所以我现在没有找女朋友的打算。”
    “你不想找女朋友？”杨晓芸愣住了。
    你是不是傻？
    姐妹我都把话说道这份上了，只要你点头同意我做你的女朋友，今晚我就扫榻伺候了。
    从此你有了美貌如花的我，我有了长期饭票的你，这样多好！
    你咋不上道呢你！
    想到这里，杨晓芸闷闷的说道：“谷雨，我觉得你已经很厉害了。”
    “差得远呢。”谷雨摆摆手：“接下来的几年，是咱们国家经济突飞勐进的时候，也是我们普通人迅速实现财富大增长的关键时期，我得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的事业早点做起来，这个时候谈恋爱，只会影响我的精力。”
    系统给的任务是真奋斗，可可不能老是给别人打工。
    打工多没意思啊，干得再好那也不是自己的事业啊，奋斗么，没自己的事业怎么行。
    “你要创业？开公司？”
    杨晓芸顿时眼前一亮。
    本来听了谷雨的话，她的心都凉了，想着都一会就把谷雨这个木头大直男赶走。
    你不想做姐妹的男朋友，那我留你在这里干什么？
    可是你要自己创业开公司，做老板？
    那你可不能走啊。
    杨晓芸和谷雨一个公司，清楚的知道谷雨的实力。
    人家能当天转正，无视总监级别的高层，迅速为公司创造利润，短短时日就升到高位，这可是妥妥的潜力股，将来开公司肯定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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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错过，下次遇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是啊。其实我主要学建筑，兼职学金融，和广告这方面关系不大，我想着还是早点学以致用，这样干起来才心情舒展。我琢磨着过了年就可以单干了。”谷雨继续说道。
    其实他现在就可以单干了。
    就在几天前，他兑换了世界杯四强足彩。
    因为有昆式无人机的帮助，让他和彩票主任结成了身后的关系，所以顺利的拿到上千万的奖金。
    再加上这段时间结识的人脉，足够他出来单飞了。
    不过那样就太忙了，谷雨还是想舒缓点节奏。
    自己当老板啊？杨晓芸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大老板坐豪车、出入豪华酒店的场景，要是自己也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多好？到那时候，什么香奈儿、纪梵希、路易威登岂不是想买就买，那还用得着到处找打折促销啊。
    我是当不成老板了。但是抓住机会，当老板娘也不错啊。
    大不了先做一个代理，等时间长了，用真心感动他，再想着转正也是有机会啊。
    一定得抓紧，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想到这里，杨晓芸拼命给自己打气。
    这个时候一定要主动，千万不能胆小腼腆啊。
    于是她更加放开了，一张俏脸都贴在谷雨脸上了：‘你不找女朋友？难道你不想要女人？我不信，是不是我不够漂亮，你不动心？’
    很主动嘛！
    但还不够。
    还得让你心里明白你的分量。
    谷雨笑了笑：“我不想要女朋友，但我可以要女人啊。我当好Atm，她做好本分，各取所需，谁也不耽误谁。对了，你提醒我了，过两天我就去找华子，买个豪华二手车去，给妹子们一个明确的信号。”
    “谷雨！你怎么可以这样！”杨晓芸目瞪口呆：“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谷雨不以为然的道：“我要的是排解寂寞的床伴，她们要的是奢华生活，香车名包，这叫各取所需，公平交易，谁也不受伤害。”
    “香车名包，你给得起吗？”杨晓芸语气愈加温柔，贴的谷雨更近了。
    谷雨看了看手表，“现在这个点，国贸商城的路易威登估计还开着呢，于鏊不咱们去逛逛，顺便给你选个包？”
    国贸商城是京城最老牌的奢侈品商业，里面有实施多加国际一线品牌在这里开设专卖店，什么路易威登、古琦等应有尽有。
    以杨晓芸的工资，也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现在一听说可以得到路易威登的包包，杨晓芸的心跳砰砰加速。
    她知道要是凭她自己去买，得吃几个月的泡面，攒好几个月的钱，才能买一件最便宜的。
    但是现在只要她点点头……
    “谷雨，你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人了？”
    女生总是矜持的。
    谷雨笑了笑，给了她一个台阶：“你也别想太多了，咱们认识这么久，我还没送过你什么东西呢，就当是普通朋友送的礼物好了。”
    普通朋友会送奢侈品做礼物吗？
    当然不会。
    但谷雨说出这话，杨晓芸却不由自主的相信了。
    毕竟这是遵从内心的召唤嘛。
    她跟着谷雨起身，出门打车一路奔向国贸商城。
    不知道挑了多久，杨晓芸终于选了一个心仪已久的路易威登手袋，见到谷雨毫不犹豫的刷卡支付了一万多块的购包款，杨晓芸觉得这一刻他简直帅呆了。
    单手开宝马我没见过，可刷卡买香包就在我眼前啊。
    等回到屋里，杨晓芸背着包包在镜子前照来照去，时不时的让谷雨站在她身边，让她以依偎来依偎去。
    “周末的时候，我带你买套衣服吧。”谷雨笑着说道。
    “嗯……”杨晓芸听了这话，身子立刻软了。
    不软不行啊。
    有了包，就想要衣服。
    但是自己不付出，怎么可能得到呢？
    所以整整一夜，杨晓芸身软如缎……
    ……
    同一个小区，向南和华子打完台球回去，发现谷雨没有回来，第二天早上起床上班的时候，也没看见谷雨的身影，心里有点疑惑。
    华子道：“这升职的人也有不好，都开始熬夜加班了。”
    “谁让他升得快呢，他不加班不行啊。”向南也叹道。
    他俩哪里想到，谷雨昨夜确实加了一宿的班，不过是在小区另一个房子里。
    虽然一宿没睡，但杨晓芸有了新包，愈发如清水芙蓉、雨后芭蕉一般，整个人容光焕发的如同换了一个人似的。
    “晓芸，今天笑得挺开心啊。”进了公司，有妹子打招呼道。
    “还好。”
    “咦，晓芸，你的包不错啊，秀水街买的高级货？和真的似的。”有妹子大惊小怪的说道。
    “我来看看。”有妹子装作理中客过来道：“我给你们说，想分辨真品和彷品，我有窍门，首先看拉链，这真品……，哎呀晓芸，这包是真的啊！还是限量版！”有资深时尚人士过来分析一番，然后惊讶的发现这包竟然是真品。
    “朋友送的。”杨晓芸当然不会说谷雨的名字。
    这帮妖艳贱货要是缓过劲来，背着她挖墙脚怎么办？
    现在我有了包，晚上表现好点，这个周末是不是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晓芸你男朋友真好！”妹子们的话里带着浓重的酸意。
    要真的是男朋友就好了。
    可惜自己却是……
    当天下班，杨晓芸见谷雨没在公司，心里有点失落，不过很快收到短信，知道谷雨今晚没应酬，马上回过电话：“谷雨，我今晚做几个菜，煲了一下汤，你过来尝尝我的手艺吧。”
    “好啊。”谷雨满意的挂了电话。
    所以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想想原剧中的向南对杨晓芸多卑微，换来的是什么？
    所以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获得妹子的钦慕和温柔啊。

 第574章 陆涛要开挂

    陆涛和夏琳已经同居了，因为夏琳去不了法国，所以现阶段得找工作。
    但是因为错过了最重要的几场招聘会，导致这两位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尤其是陆涛，所谓校学生会副主席，青青文学社的副社长，旱冰协会的会长，物理小组的组长，还帮助学校建立了一套电脑管理系统。
    这么优秀的人才既不想着去做码农，也没想着考研，就一头苍蝇似的瞎找工作，能找到合适的才怪。
    这天面试完陆涛有些郁闷，就想着和向南、华子打几把台球放松下，既然他们三个都到了，自然也少不了谷雨。
    看到陆涛女人缘不断，没了米来还有夏琳，这让向南和华子羡慕不已，开始撺掇着让他俩帮忙介绍女朋友，陆涛满口答应：“没问题啊，要不改天我让夏琳把杨晓芸约出来把，你们谁有本事谁就自己把握机会。”
    “好呀！好呀！感谢陆总给的机会。”华子大声叫道。
    “这次我肯定要好好把握，不辜负陆总和夏总的期望。”
    向南也嗷嗷的叫着。
    就在此时，杨晓芸挽着谷雨的胳膊走了进来。
    向南和华子的叫声戛然而止。
    “谷雨，你这家伙玩的熘啊！”向南喊道：“不声不响就有妹子在身边了，请客请客！”
    华子也叫道：“对对对！请客请客！”
    于是几个人不打台球，该涮火锅了。
    几个人聊起了近况，华子吐槽道，“我想开的LANdRoVER，要不悍马也行，但你看现在我开的——早就过时的名车，2020S吉普，六千块都卖不出去，你说出手以后能挣几块钱？”
    然后就开始发名片，“哥几个以后想买车找我啊，身边有朋友想买也行，其实新车不保值，二手车挺划算的，只要你们带人过来，我保证给你们挑靠谱的。”
    谷雨接过名片，上下打量了一眼：“行啊华子，感觉你脚踩到地了，兄弟的工作，我肯定要支持的。这样，我明天过去，你给我安排一辆豪车。”
    “哎幼歪，谷雨，你要买车？找我就对了！”华子激动的一拍大腿。
    向南则在和陆涛诉苦，“这工作是我爸张罗的，去一做进出口的公司。听我爸一说，我以为到那儿就当总经理助理呢，没想到是当报关员，还领了人家一个大人情儿。第一件事是考证儿，又得学，又得背书，真郁闷！早知道这么累，当初还不如学个国际会计、法律什么的，学着没劲，听着难听，可随便干两年，月薪就能上万！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选了建筑，学完只能去房地产公司卖房子，还得长得顺，积极主动，你呢？”
    “继续面试呗，还能咋地？”陆涛最近也被打击得不清，他身旁的夏琳则把目光落在了杨晓芸挎着的包包上，她很清楚杨晓芸的家境，她什么时候也能背得起这么贵的包了？
    看看杨晓芸，有工作还能背这么好的包，夏琳长叹一声，“其实现在最想挣钱的是我，我爸妈三年前就离婚了，从那时候起，我必须每个月去找我爸要生活费，一次五百，每次去都觉得特丢人。我爸挣的也很少，住的地方比我和我妈那儿都差，但他很疼我，每次我去都把钱准备好，放在一个信封里，我过生日的时候，还多加一百。我妈身体一直不好，净看病，钱也存不下来，我妈老跟我说，我是她唯一的希望，说得我压力特大。我也得快点找工作，要是不准备出国，我去年就应该开始找。”
    听她这么一说，陆涛压力更大了，夏琳放弃出国可都是因为他啊，但是他现在连养活夏琳都挺困难的，陆涛一拍桌子，“挣钱！无论如何，这是第一步！”
    华子也跟着拍桌子，“对对对，挣钱！挣钱！挣钱！”
    谷雨道：“陆涛，不对劲啊，我发现你是战略有问题。”
    “什么问题？”
    “你学的虽然是建筑，可你技能点都点满了啊，去网络公司做码农啊！或者广告公司做个策划。以你的实力，新浪腾讯不让你随便挑？你非要钻牛角尖做什么建筑师？这个时候的建筑公司早就开完招聘会了，会要你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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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的也是。”陆涛点点头。
    “这样，我有个零活找你，干好了也能在业界打响名声，捞不着大活，但绝对能赚个肚子饱，你看行不行？”
    “你说说看。”陆涛眼神露出期盼的神色。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时常抱怨公司内部传输各种资料太消耗时间。所以我给他打了招呼，你可以给他设计个能通过局域网快速传送文件的软件，没问题吧？”
    谷雨接着道：“就当是一私活儿，做下来估计也有几千，你要是愿意的话，我还可以帮你联系其他公司，就相当于你自己搞一个设计室，一边干私货，一边接着找工作，俩不耽误。
    “行啊！这活我能干。”陆涛立刻说道。
    他干这私活来劲，但是对什么码农、策划之类的直接不回应。
    看来是人家就天生对这一行不想深入。
    “谷雨，那你看有没有适合我的工作啊？”夏琳连忙问道。
    他也听说谷雨最近很牛，短短俩月就做了什么总监的位置，一句话就让杨晓芸转了正，所以对谷雨的能力很期待。
    “有啊，我认识一人，他老婆自己开了一家私人工作室，专门做服装设计的，据说合作的都是大牌明星，什么尹琍啊、小路等都是她的合作方，你可以去帮帮忙，当然，这事得陆涛点头才行。”
    “谢谢你了。”陆涛赶紧给谷雨敬酒。
    杨晓芸瞥了夏琳一眼，心中警戒升起。
    她心里可不想夏琳和谷雨有什么交际。
    这个夏琳能抢米来的男朋友，保不齐也能抢其他人的。
    更何况谷雨现在还不是杨晓芸的男朋友，真抢了自己也只能找地方哭去。
    第二天上午，谷雨先带着夏琳去了那家私人工作室，三言两语便把夏琳安排下来。
    这让夏琳很惊讶。
    等她过两天知道谷雨随便给陆涛介绍了几个私活，顺利赚了上万块之后，就更惊讶了。
    忍不住私下里请谷雨吃了一顿饭。
    当然，仅仅是吃一顿饭而已。
    夏琳还没堕落到这么快就横跳的地步。
    她之所以感谢谷雨，是因为这段时间，她又从陆涛脸上看到令她着迷的笑容。
    只是突然有天晚上，陆涛吆喝着大家伙人一起去酒吧喝酒，等到了酒吧，谷雨发现陆涛耷拉着脸，似乎心情很不好。
    “幼，陆涛，你这是怎么了？钞票赚着，妹子搂着，还有啥不开心的？”华子问道。
    “今天我妈找我了，她和我说了一事儿……”陆涛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简单的来说就是，她妈告诉他，她亲爹从美国回来了，还是个大款，想让陆涛去见他，陆涛还在犹豫要不要见。
    不愧是主角，编剧给点满的技能点全不用，非要开挂再来个有钱的亲爹，才能实现奋斗的样子。

 第575章 我陆涛就算饿死了……真香！

    “要有这么一爸从天下掉下来，我要不拦腰抱着他不撒手，那我就是疯了——陆涛，我跟你说，你这清高来得不是时候，这都什么时代了，早说哥们儿借辆奥迪替你去机场接啊，有什么磨不开面儿的？”华子语重心长地说。
    向南一把拉陆涛，“哎，陆涛，你这亲爸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这事儿一定要先搞清楚再说。”
    “他有钱没钱——这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陆涛提高嗓音问。
    华子积极接口，“当然啦，这是你妈年轻时犯的错误——到你这儿，还不积极改正一下？”
    谷雨直接笑喷了。
    陆涛身为主角，注定要开挂的存在，亲爹有钱，后爹有权，都把陆涛当做生命的延续，恨不得把所有的经验教训全都传输给这位好儿子身上。
    你看这剧情安排的。
    后爹陆亚讯当了接盘侠，将陆涛视作己出不用多说。
    亲爹徐志森当年出国，不小心发财了，成了一名成功的商人，但倒霉的是他没有孩子，而且得了前列腺癌，所以他又想到了林婉芬。
    要不说主角这么牛逼呢。
    感情所有的资源就是为了他一个人而设置。
    “谷雨，你还笑！你也出出主意，我到底该不该去？”陆涛问道。
    这段时间，哥几个改变最大的就是谷雨。
    同样是没拿到毕业证，高强倒霉催的去大巴山修铁路去了，据说是在全国第二大人造水库修深水桥，工作三个多月了，只发了一个月的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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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谷雨不但在工作上青云而起，为人处事比之前成熟了许多，他觉得听听他的意见或许能有帮助。
    “我觉得我不能给你任何建议，那毕竟是你的私事，见不见在你自己。”
    电视剧里面，陆涛是因为穷得过不下去了，不忍心看着夏琳天天出去陪酒这才去见徐志森的，现在他稍微有点钱了，夏琳也没有去夜总会陪酒，搞不好还真不会去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徐志森得了前列腺，可能也把脑子给烧坏了。
    你丫回国搞房地产，第一件事居然是把规划局领导家的孩子给抢过来！
    你可真牛！
    你就不怕陆亚讯公报私仇，利用相关规则卡死你？
    人家也不用怎么折腾，就稍微卡一下你，你投入的拿点钱，怕是全飞了。
    听着朋友们着调不着调的话，陆涛给自己增加了勇气：
    “我想明白了，我陆涛就算饿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也不会去吃他徐志森一口饭！”
    “好！有志气！”向南和华子跟着起哄。
    “你俩别急着瞎起哄。要我说啊，这个徐志森是你陆涛从天而降的资源，有机会可以用，那就用吧！这叫合理利用资源。”谷雨给陆涛做了正确的分析。
    人家亲爹上赶着来帮你，干嘛不用？
    “你要是有能力借助他们的帮助奋斗成功，将来大家只会说徐志森是陆涛的父亲，要是你自己混不出来，他们则会说你是徐志森那个不争气的儿子。”
    “当然，要是搁我身上，我不用这种抛妻弃子的男人也能成功，所以我一点也不像用他的资源。当然，这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谷雨最后说出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要他说陆涛不管认不认亲爹，都是亲爹徐志森的问题。
    毕竟二十年不短，有太多的时间和机会赎罪了，结果非要等到自己得前列腺癌彻底要不了孩子之后才考虑这个？
    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之前把他娘俩都忘得干净了。
    陆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端起酒杯一口闷掉，然后重重地将酒杯放到桌上，带着夏琳离开了。
    他决心不去找徐志森。
    但是这个决心只维持了一星期。
    因为像他这种做私活的，全京城太多了。
    更多的人是单身狗，舍得让利，所以卷起来陆涛根本不是对手，所以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找到工作。
    找谷雨的话，颜面有些挂不住，还不如找亲爹呢。
    至少没人笑话他……
    这天谷雨带着杨晓芸去国贸给她买了两套衣服，然后去一家西餐厅吃了顿饭，吃完饭出来，杨晓芸看着不远处的五星级酒店挪不动腿了，“谷雨，你说住这里是什么感觉？”
    “不就是五星级嘛！咱们体验体验。”谷雨说着便带着杨晓芸进去了。
    杨晓芸顿时欢喜无限。
    琢磨着是不是下次把她特意购买的麋鹿套装拿出来，讨好谷雨。
    两人选了一个套房，坐着电梯到了顶楼，电梯门刚一打开，他俩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涛正站在某间房子的门口，然后被一个中年男人迎了进去。
    “那不是陆涛吗？他来这里干什么？”杨晓芸说道。
    “可能是来见亲爹的吧。”谷雨微笑着解释。
    这才坚持了一个星期，就忍不住喊“真香”了？
    “哦，就是那个有钱的亲爹啊！这下陆涛要发达了。”杨晓芸叹道。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有钱了，不过似乎只有身边人最强大。我是不是得更加卖力点？
    ……
    当杨晓芸在房间里为谷雨主动做俯卧撑的时候，陆涛也在徐志森房间里为亲爹表演俯卧撑。
    他一共做了四十一个就顶不住了，人家他亲爹徐志森一口气做了一百个。
    就凭这一点，徐志森就有资格给陆涛传授一点人生道理。
    果然接着来的几天，陆涛没有和大家相聚，夏琳倒是过来了，他说陆涛最终决定去徐志森那里工作了。
    然后过了几天，谷雨在一家会所见到了陆涛，他和一个十七八岁的宝岛妹子在一起玩。
    “幼，谷雨，怎么在这儿又遇到了，这是徐志森同事的女儿方灵珊，他爸让我带她逛逛京城。”陆涛有点担心谷雨误会，还专门解释了一句。
    “我也是过来谈个业务，谈完了，也就回去了。”
    谷雨已经和客户协商完了，正准备开车回去。
    “你既然开着车，那给我做个司机呗。”陆涛笑道。
    “行啊，这出租费怎么算？”
    “我身上没那么多钱，要不比割块肉得了。”陆涛哈哈笑道。
    “肉到不用割，等你哪天成陆总了，有什么广告业务上的事，别忘了哥们就行。”谷雨也和他哈哈笑。
    “没问题。”陆涛满口答应。
    “对了，你现在的公司是做什么的？”谷雨一边开车一边道。
    “房地产开发，我现在总算是能干大学学的专业了！”陆涛满是自豪。
    嗯，你牛逼，你爸是规划局的领导，你在他地盘上干房地产，也不怕被有心人举报，难道他们规划局塌方式腐败了？
    哦，说不定徐志森就是冲着这个才用他的。
    这只是一段插曲，过了几天，陆涛又专门来找谷雨了，

 第576章 你还想创业？

    陆涛现在是远大房地产公司的员工，虽然是个打杂的，但架不住人家是老板的儿子，未来的太子爷，所以一旦远大公司在市场上有什么行动，很多人都想从陆涛那边得到突破。
    这不，远大启动了一项旧楼改造工程，自然需要广告公司参与策划推广，于是，陆涛向谷雨所在的公司发出了邀请。
    知道陆大少是谷雨的同学，业务部总监石康便主动邀请谷雨一起参与。
    “我们远大公司看中的地在这儿？我们公司打算把这座住宅楼重新改装成写字楼，如今京城的高端写字楼市场需求旺盛，供应却不多，只要能顺利开发，一定能赚大钱！”陆涛指着图纸神采飞扬的说道。
    谷雨转头看了看石康：“石总，我保证，他真的是我同学，不是骗子。”
    石康一脸苦笑：“我哪敢不信啊。”
    他本来以为利用谷雨的同学关系趁机获得与远大公司的合作，哪想到对方那么不靠谱，
    住宅用地能随便盖写字楼。
    那块地在规划图上这块地被涂成了黄色，根据规划图的标准，黄色代表住宅用地，这种性质的土地只能开发住宅，而写字楼所需要的则是商业服务业设施用地分类下面的商务设施用地，在规划图上应该用红色标注。
    远大集团的这位太子爷，连规划图都看不懂？
    我是不是就不该带着谷雨过来，这不是往坑里跳吗！
    石康后悔不已。
    谷雨明白石康的意思，笑着道：“陆涛，这块地涂的是黄色，不能用作商业用途的。”
    “那有什么？到时候和规划局沟通一下，改了就行。”陆涛不以为然的说道。
    好家伙，规划局是你家开的？说改就改？
    别说是你，你那位在规划局工作二十年的后爹陆亚讯，怕是也做不到。
    别说陆亚讯了，就算徐志森、米为雄和方德昭加一起，也恐怕说服不了有关部门修改规划。
    毕竟这可是京城！
    李半城都未必能成功。
    想到这里，谷雨觉得不需要多待了。
    待久了，要是石康跑不给自己面子，真的把活接了呢？
    “这样，石总，一会儿我还有个客户要见，得先走一步了。陆涛，你和我们石总慢慢聊。”说着就离开了。
    “哎！谷雨，你等一下。”
    陆涛二话不说，马上就追出来了：“我看在哥们面上，给你们公司介绍业务，你怎么直接走人了？”
    谷雨拍拍陆涛的肩膀：“改规划这种事儿可不是说着玩的，别说从住宅用地跨到商业用地了，你就是商业用地里面，从艺术传媒用地改成商务设施用地都不容易，你们公司要是真打算这么干，我们公司可不敢接。”
    “有我在，你怕什么？现在好多房地产公司不都这么干的么！”陆涛不满意了。
    “人家房地产公司背后是谁？是制定规则的。你们公司背后是谁？背景还没你的背景厚实呢。”谷雨说完就走了。
    陆涛顿时不高兴了，他兴冲冲地想要在朋友面前显摆一番，没想到谷雨却迎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所以他看着谷雨离开，脸色黑了一下，也转身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至于会议室里还有一个石康，哥们才懒得伺候呢。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陆涛和谷雨各自继续忙活着，过了几个月，大家伙选了个周末，凑到一起开了两辆车准备出去郊游。
    华子开着一辆N手吉普，谷雨则开着公司的车
    到了郊外，六个人从车里下来，这里是一个郊野公园，安静而广阔，还有鸟叫声传来，前面是一小片湖岸，没有人，车就停在岸边，华子拿着一个新式弹弓往湖水里打，小小的水花溅起，谷雨、向南、陆涛、杨晓芸和夏琳七手八脚支起了漂亮的烧烤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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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拍了几张照片留念，然后坐在烧烤架子边边烤边吃，顺便聊着彼此的近况，向南叹了口气，“我隐隐感觉到，大学一毕业，好日子就都过去了。”
    “必须的啊，以前虽然穷吧，但是也不用太为钱操心，现在一睁眼就是房租、饭钱、交通费、话费，还特么的要存首付，想想就头大，现在想找个老婆，没房人家压根就不搭理你。”华子同样哀叹一声，顺便瞅了一眼杨晓芸和夏琳，不知道她俩将来会不会向陆涛和谷雨提房子的事儿，他那里知道杨晓芸和谷雨压根不是男女朋友。
    陆涛从天上掉下来个有钱的亲爸爸，以后肯定不会为这事儿操心，谷雨丫的毕业证都没有，现在就开好车住豪宅了，我特么挣一年的钱都买不起一个厕所。
    果然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啊。
    “我们还算好的。”向南道：“我前几天出差去陕西，和强子见了一面，好家伙这货晒得给煤球似的，天天在太阳底下晒着，工资还发的不及时。”
    谷雨道：“你别可怜他。他要是能吃苦，锻炼出来，几年就能升任总工，再拿个证书就是项目经理，人家就有机会在涿州买个房子。你几年内能在京城买个好房子吗？”
    向南头疼道：“你别给我提钱，一提我就头疼，山东的单子要签了，得从财务处把回扣领出来，要不那帮人就不会给我汇票，没有汇票，财务就不会给回扣，可不给回扣，人家就不给我汇票--得从哪儿开始呢？”
    “能解决这件事，你就能有进步了，过两年有了经验出来单干，说不定就有自己的事业了。”谷雨拍拍他的肩膀道。
    “谷雨，听你话里的意思，你要出来单干了？”陆涛敏锐地觉察到了谷雨话里的意思。
    “是。我已经联系了两个山西煤老板，一个东北矿主，准备成立了一个资产管理公司，做些投资。”谷雨点点头，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听了这话，大家伙儿反应不一。
    向南和华子倒也罢了，他们最多的是羡慕。
    陆涛则心里完全不是滋味。
    读大学的时候，他是大家伙里面的风云人物。
    毕业后，他又多出一个特有钱的天降亲爹。
    按理说要想创业，那也得是他陆涛先来。
    结果自己的工作还没干好呢，人家谷雨就开始创业了，还做的是资产管理这种高大上的公司，与他合作的还是什么煤老板、矿主之类的超级有钱人。
    这差距一下子拉大了。
    想到这里，陆涛忍不住道：“其实我也想早点出来创业，现在这工作我一点也不喜欢。”
    你也想创业？
    坑完亲爹坑后爹，然后再坑女友他爸的那种创业？
    不过风凉话谷雨是不会说的，他将烤好的鸡翅递给陆涛：“咱们还年轻，还不得多折腾折腾。”
    “强子说的有道理，到时候要是我也想创业了，你帮我分析分析。”华子听着有些动心了。
    “没问题，华子，其实要我说卖二手车这种活很锻炼人，把你的嘴皮子、胆魄和心思都锻炼出来了，这可是无价财富，也是你以后创业最大的依靠。
    谷雨一边说，一边递过去一个鸡翅：“想好做什么，给我说说，我给你分析分析。到时候你们挣到钱了，我也能帮你们做资产增值。”
    其实对于华子来说，最好的资产增值，就是早点把房子定下来，给露露一个承诺，这样不至于人家跟着你哥们跑了。

 第577章 指点华子

    吃完烧烤，几个人坐在草坪上，除了司机，其他人都拿着一罐啤酒，大家都不想谈糟心的事儿，唱着歌看着风景然后瞎起哄。
    经过这么一闹腾，众人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
    回到租房子的那地，众人依旧分成三波，向南和华子两个光棍回了租住的房子，夏琳挽着陆涛的胳膊前往他俩的小窝，谷雨则和杨晓芸一起准备回米来送给杨晓芸住的房子。
    “晓芸，你和谷雨真的走一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抬头一看，米来正坐在楼梯上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俩。
    杨晓芸比米来还要惊讶，“米来，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你们学校放假了？”
    “我不读了！回来也没告诉家里，晓芸你千万要收留我啊！”米来拉着杨晓芸的胳膊一阵儿勐摇。
    不愧是富二代，够任性！
    这出国留学，说不读就不读了。
    搁一般家庭敢这么胡来吗？
    但对于米来来说，就像喝杯水一样容易。
    “我在美国的时候天天想陆涛，晓芸，我还是忘不了他，我没忍住就回来了。”进到屋里，米来就开始眼泪哗哗的抱着杨晓芸哭。
    谷雨笑了笑，知道今晚他肯定不能在这里住了。
    “你们聊着，我先回去了啊。”谷雨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
    不走不行，因为他要是再多待一分钟，米来肯定缠着他说陆涛的事。
    他又不是说书先生，给白富美说历历往事。
    再说了，就算米来不问，一会哭一会笑的，自己这个大老爷们还不得忙前忙后给伺候？
    我有病啊我！
    所以一下喽，谷雨就给陆涛发了一条短信：“米来瞒着家人回国了，就住在杨晓芸这里。”
    剩下的事，他们该干嘛就干嘛吧。
    是三角恋还是修罗场，那也和谷雨无关。
    几天后的周末，杨晓芸在家做了几个菜，叫谷雨过来吃饭，米来也在，“我已经回家去见我爸了，我爸说不想读书就不读了呗，他把公司的橱柜业务交给了我，陆涛现在在做房地产，我做橱柜，以后肯定能经常见到。”
    好家伙！这米为雄宠女儿已经到了昏头的地步了吗？
    不知道检验检验女儿的能力，再决定给女儿多大的业务吗？
    米立雄据说还是白手起家的，做生意就是这水平？
    一刚毕业的恋爱脑学生，从来就没参与过商业活动，一上来就给她这么大的权限，这合适么？
    而且米来你接手这么大的业务，第一时间想的全是陆涛，就没想过怎么把生意做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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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真嫌你们家钱多得不够造不是？
    “对了，晓芸，谷雨，以后我们公司要是有啥广告业务，我就找你俩好不好？”米来紧跟着说道。
    “那倒不用，我这几天就打算辞职，自己创业。做一些资产管理方面的工作。”谷雨直接摆手拒绝。
    米来一心想着带朋友飞，谷雨却不想掺和进去。
    这米来这么做生意，以后肯定会在陆涛身上吃大亏，连累这米为雄在徐志森身上吃大亏，到时候人家舍不得埋怨陆涛，要是把自己当出气筒，那得多冤屈？
    所以一开始就不掺和。
    吃完饭回到家里，谷雨发现房子里多了一个人，华子赶紧给谷雨介绍，“谷雨，露露公司出了点事儿，她现在没着落，我就把我房子借她住几天，晚上我睡沙发就行，哥几个多包涵啊。”
    没着落你帮人家租房子啊。
    领家里来不就是想显示你的司马昭之心吗？
    所以谷雨笑道：“没事！没事，这应该的。”
    只要你俩晚上别制造噪音影响我睡觉就行。
    露露是一个脚踏实地的姑娘，家里除了妈妈之外，还有一个耳聋的弟弟，所以愿意和男朋友一起奋斗的同时，还想着得到一个安稳的承诺。
    原剧当中华子就是意识不到这一点，最终露露嫁给了猪头。
    “谷雨，你经验比我多些，我最近遇到一事儿，你帮我参谋参谋？”华子凑到谷雨跟前，示意露露去帮忙拿两瓶啤酒。
    “哦？说来听听。”谷雨笑着问道，然后接过啤酒来。
    华子拉过露露对谷雨说道，“最近猪头那边的二手车生意不怎么好，我就琢磨着是不是自己弄个事儿干，然后露露说开发廊好像挺赚钱，你觉得咋样？”
    “发廊要是做得好确实也能赚钱，但是这一行好像不太适合你。”
    “为什么不适合？”华子原本和露露合计的不错，还以为谷雨会支持，没想到迎头就是一瓢冷水泼在他头上。
    因为你俩在原剧当中做发廊，结果赔了。
    当然谷雨肯定不这么说。
    不过倒果为因还是能说出来的。
    “一来你俩没有技术，开发廊这可是技术活儿，发型做得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出来，要是前几次没做好，以后再想有生意可就难了。”
    “你想找好的发型师的话，肯定薪水要的高，不然有的人投资在，这一行卷的太厉害……”
    谷雨滔滔不绝，说出了一大堆华子不适合做发廊的原因。
    “我还以为这事有搞头呢，现在看来干不成啊。”华子郁闷了。
    他是相信谷雨的话，因为谷雨短短时间内取得这搞得成就，这眼光肯定没问题。
    “创业这条路，关键是选对项目。在做任何一个事情之前，多看看多想想，行动慢一点，总比一腔热血赔了要强。”
    “可我寻思了半天，也就这个项目合适了，实在是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华子一边抽烟一边挠头。
    露露也低头思索。
    “那我给你们一个建议，开个蛋糕店吧。”谷雨笑着说道。
    “开蛋糕店也得有技术啊。”
    发廊也好，蛋糕店也好，都是需要技术的。
    既然干不成发廊，那蛋糕店估计也那样。
    “那不一样。毕竟蛋糕店不是饭馆，只要保证新鲜、味道在及格线以上，就不用担心生意，你俩弄点设备回来照着菜单做就能做得不错……”
    这同样是倒果为因。
    因为电视剧中，他俩捣鼓蛋糕店就成了。
    “华子，听起来好像不难，要不我俩先买个烤箱啥的在家里试试？”露露开口道。
    “做发型需要不断推陈出新，做面包和蛋糕的流程是固定统一的，关键是材料。不过你们要想长长久久的干下去，就必须保证蛋糕一直是新鲜的，当天没卖完的，绝不能放到第二天去卖，必须第一时间处理……等等，最好是下班后送去孤儿院、养老院。”
    “最后打折卖或者便宜卖给店里的员工不好么？”华子有点舍不得。
    “那肯定不行啊！既然知道下班前打折，那肯定等着你下班前去买。给员工也不行，你这是鼓励员工贪小便宜，专门将产品剩下来。”谷雨将这一行的潜规则讲解给华子和露露听。
    道理很浅显，一点就明白。
    华子也感激不尽：“这多亏了你啊谷雨，你要是不说，我可未必能想明白。说起来谷雨你连这个门道都懂啊，真的很厉害啊。”
    “先别急着拍马屁。我给你说这蛋糕店选址很重要，你得考虑你的消费目标群体。你想想谁会买蛋糕吃啊？”
    “过生日的。”
    “情侣。”
    “学生。”
    “白领。”
    华子和露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也就是说主要群体是年轻人。所以你们店要开在闹市区，老胡同里的大爷大妈肯定不会去买的。”
    “还有吗还有吗？”向南也凑过来听了。
    这可是生意经啊，可不能错过了。

 第578章 兄弟聚会

    “接下来就是一些小招数了，比如取个有格调的法语或者意大利名字，尽量往西洋风格装修。毕竟洋文才高端大气上档次。”
    陆涛那个被陆亚讯枪毙的“法兰克福风情”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年头的消费者，就喜欢这调调。
    “开业的时候，你去三里屯雇来俩穷逼白人留学生过来，穿着厨师制服到外边拉客。对了，然他他们戴着厨师帽拍几张照片贴墙上。好家伙，这就和陆涛面试的那家设计院一样，有个叫亨利的白人穷鬼在那里当挂名设计师，档次就比别人高一层去。”
    “可以啊！谷雨，你这主意一套跟着一套的！”华子和露露都听呆了。
    越听越觉得是至理名言。
    恨不得立刻记下来，表湖在墙上当做真理背诵。
    向南也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我说谷雨脱胎换骨了，这也太牛了！华子你俩要真照你这么干，肯定能赚钱。”
    谷雨笑着道：“其实这都是细枝末节，最关键的还是得产品质量好，你和露露好好地琢磨怎么做好蛋糕，既要请水平高点的蛋糕师，也得考虑自己学会。”
    “然后寻找合适的开店地址吧！等我觉得你俩准备的差不多了，我就和你一起去瞅瞅你挑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华子和露露都是有激情的人，既然有了明确的目标，便很快为之行动起来。
    而米来在接手了家里的橱柜生意之后很快就和陆涛达成了合作，徐志森的远大公司计划开发的是一个精装修项目，陆涛把米来家的橱柜加入到公司计划之中；米来也见到了徐志森，徐志森对米来的印象可是比夏琳好多了。
    想想也是，夏琳出身普通，而米来是大富豪米立雄的女儿，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徐志森很容易就从中做出选择。
    不过谷雨没有插手这些。
    他的资产管理公司很快也成立了。
    自2001年起，大大小小的矿业公司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许多老矿主感觉到利润和市场双向承压，为寻找新的财源，有的煤老板把注意力移向影视圈，也有的投向金融圈。
    这两年也是金融业迅勐发展的时期，只要找到合适的债券和股票，资产就能像滚雪球一样飞速膨胀——直到2008年的次贷危机遭遇雪崩。
    当然，即使遇到这么大危机，也是一个大机遇，危机时期也是正是投机抄底的好机会。
    谷雨已经想好了，趁着这两年国内各种保护性法律条规还在，赶快跑马圈地分蛋糕，等起风了再去国际市场抄底，紧接着回国面对四万亿的洪流，看准时机跳上浪尖，便能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创造属于自己的财富神话。
    穿越者不就是干这个的吗？
    成立公司之后，谷雨首先通过香江的有关渠道，将几千万资产转入海外空头公司的银行户头，以十倍杠杆对国内和香江期货市场的原油期货执行一个月的做空操作。
    因为在接下来的的一个月内，国际原油期货价格由峰值的每桶76.8美元跌落至60美元，跌幅超过20%。
    短短一个月内，谷雨通过海外注册的投资公司，累计投入上亿Rmb，依靠高杠杆融到的资金，在短短一个月内实现盈利上亿，让投资人赚的盆满钵满，他自己也轻松实现资产翻倍。
    经此一战，他奠定了在投资界的名头。
    连米为雄和方德昭也忍不住来拜访他，想着请谷雨带他们一起发财一起飞。
    而通过合作，谷雨也入股了他们两家公司，成了公司董事。
    而此时，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准备，华子的蛋糕店终于开业了，有谷雨的金点子，这家蛋糕店无论是店名还是装修风格都充满米兰风情，再加上用穷逼白人留学生做招牌招揽客户，蛋糕、面包的味道也在水准线以上，一开业就吸引了许多周围的白领。
    忙活了一个多月，华子和露露赚到了钱也累坏了，于是他俩决定放两天假稍微休息下，顺便把几个老朋友叫过来聚一聚。
    正巧高强也找到机会回来休假，朋友们就聚在一起了。
    “干杯，祝贺华子、露露生意兴旺！”火锅店里，八个人的酒杯又碰到了一起，分别是向南、华子、陆涛、高强、谷雨、杨晓芸和夏琳，以及露露。
    现在陆涛和夏琳是一对，华子和露露是一对，而杨晓芸实际上是谷雨的情人，所以现阶段高强和向南还是光棍。
    高强和向南碰酒道：“我说向南，我在大巴山区工地上，整天见不到一个女孩，打光棍也就罢了，你整天在进出口公司待着，怎么还打光棍啊？”
    向南笑道：“我精益求精不成吗？倒是你，长年累月的在外地，以后怎么混啊？”
    说到这个，高强也发愁：“我要是有谷雨的本事，我也愿意待在京城混啊，可我没有啊。现在我爸妈还年轻，我在外边跑着还行，等过两年挣点钱了，我再回来看看有没有机会，谷雨啊，你得指点指点我啊。”
    谷雨道：“行！没问题。当时候我帮你琢磨琢磨，保证你能在京城站稳脚跟。”
    “那我先谢谢你了。”高强赶紧敬酒。
    “来来来，我说句话。”华子很激动：“我和露露这店能开起来，哥几个帮了大忙了。谷雨帮我想办法，还和陆涛一起赞助我，向南也帮着跑前跑后的，夏琳和晓芸带闺蜜过来捧场，强子跑得远，这个时候能回来也是想着兄弟们。谷雨，陆涛，要是今后几个月生意还能这么好，我估计再过俩月就能给你俩还钱了！”华子挨个的感谢。
    “还钱的事不着急，你这生意刚上路，钱在手里稳当些，说不定以后开分店用得着呢。”陆涛摆摆手道。
    华子还真的想开分店，为此什么“会员卡”之类能吸引大量资金的招数都准备推行了。
    而且他还打算和露露一起读书学习，学一些经管之类的专业，这样才能当好蛋糕连锁店的老板。
    “陆涛，你最近忙啥呢？怎么好几次叫你你都不出来？下次再不来可就把你开除了啊？”华子的事儿告一段落，向南把目标转向陆涛，他现在也挺迷茫的，兄弟几个这些日子都变得忙了起来，只有他似乎还是以前的老样子。
    “我现在在公司做设计，大学学的东西总算是派上用场了，远大公司的几个项目现在都是我在设计，难免忙了点，一会儿我请哥几个唱歌去，就当给大家赔罪了。”陆涛举手告饶。
    原来陆涛在徐志森的远大公司干的不痛快，一不开心就把老爹很炒了，去了一家国内顶级设计公司做设计师去了。
    一开始只能打下手，干一些设计厕所的活。
    不过他亲爹徐志森出手了，花一亿买了一栋楼，
    到了设计公司，作为一名新人，陆涛并不受重视，只能得到一些设计厕所和报亭的杂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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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爹徐志森得知他的窘境，花费1个亿买了一栋楼，找到陆涛所在的设计公司合作，还指名只要陆涛设计。
    再加上前女友米来对他旧情难忘，为了能跟他合作，能经常见个面、逗个嘴的，遂以4.5折的精装修报价，让利达到15%。
    陆涛靠这两位成了挑大梁的人，赚了不少提成和奖金。
    吃完饭，大家伙闹闹哄哄去了钱柜唱歌，陆涛出钱开了个大包厢，大家伙儿开开心心完了起来，华子和高强抢麦，向南拉着谷雨不住喝酒。
    谷雨去卫生间的时候，在走廊却看到夏琳和杨晓芸也在门口，夏琳正在和杨晓芸诉苦，“自从进了设计公司之后，他就天天加班加班，他简直成了另一个人，完全变成了工作的奴隶，一点儿都不关心我！”
    现在还只是不关心你，等他赚了两千万之后，他怕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第579章 不惯他臭毛病！

    陆涛能给设计公司拉来业务，自然有资格带队工作，可是这引起了其他设计师的不满。
    大家都是斗志满满的年轻人，谁的能力都不差，我一个公司老人，凭什么要给你一个刚上班的年轻人打下手？
    你能拉来业务不假，可京城那么大，你也不能将所有的业务能包了。
    于是在这种人事冲突中，陆涛撂挑子了，然后又去了远大公司管理层做高管了。
    有个有钱的亲爹给他兜底，陆涛有资格任性。
    而与此同时，华子也要搬出去了。
    他专门找谷雨解释：“一来找一个离着店铺近的房子，这样不用整天来来回回的跑，二来呢，露露她弟弟也来了，总不能让他也住这里吧，所以我盘算着租个合适的房子。”
    露露的弟弟天生耳聋，全靠露露照顾。
    听华子这么说，知道他现在已经接纳下了露露的一家人，这是一个爷们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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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顿时肃然起敬。
    他当即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啤酒，给华子一罐，碰了一下：“华子，你能做到这一步，说明你是一个爷们！我敬你一杯。”
    “谢谢。”华子笑着喝了。
    “不过我建议你别大手大脚，赶紧攒下钱买房子，我研究过这经济形势，两三年后房价就会像窜天猴一样往上涨，买早了不但能给露露安全感，还能早点大赚一笔，这可是来自金融家的忠告。”谷雨很郑重的说道。
    他现在是管理资产上亿的大企业家，每天都有煤老板求着给他投钱。所以谷雨对于房价的判断，自然令人信服。
    华子笑道：“其实我现在已经在攒钱了。”说到这里，他有郑重的说道：“谷雨，也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定决心，谢谢你！”
    “自家兄弟，给我客气什么。”
    两人拥抱了一下。
    华子上来拥抱了下，然后带着露露，提着大包小包离开了，露露出门的时候也礼貌地向沉隆道谢。
    杨晓芸这边也遇到了点小事，陆涛的公司拆迁刚好拆到他们家，杨晓芸的妈当了钉子户，谷雨去和陆涛说了下，这事儿就顺利解决了。
    按照杨晓芸她妈妈的想法，不用搬走，直接让远大公司新建成的房子给他们留一套就行了。
    谷雨提出了意见，他建议杨晓芸家用拆迁款购买富力城小区的房子，因为那地现在房价才三千多，十年后能疯涨到十万，
    当然谷雨没说的这么精准，他只说以京城的发展速度，再加上这片的地理、交通以及周边设施等种种因素，绝对能成为疯涨界的扛把子。
    杨晓芸给她妈妈解释道：“谷雨是资产管理公司的董事长，短短一个月赚了一个亿。”
    杨晓芸妈这才信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谷雨，又看看一旁的陆涛和夏琳，眼珠子转了转，便拉住谷雨的手道：“那我可要多谢谢你，平时晓芸没少麻烦你吧，你多担待点。晓芸是个乖巧的孩子，做饭的手艺是我手把手的教出来的。”
    谷雨笑了笑：“我和陆涛夏琳，还有其他哥们，没少吃杨晓芸做的饭菜，确实很好、”
    听到谷雨话语里的意思，杨晓芸的眼神顿时有些暗澹。
    她妈妈听了之后，心里也叹了一口气，随即笑着道：“饺子快包好了，我去烧水了。”
    杨晓芸迅速恢复神情：“这件事得庆祝一下啊，陆涛夏琳你连不是要订婚嘛，正好凑一起了。”
    陆涛叹道：‘我这忙得连订婚戒指都忘买了。’
    杨晓芸道：“那就吃完饭一起去。”
    谷雨笑了笑：‘我觉得可以。’
    吃过饭之后，几个年轻人走出拆迁区。
    路旁停着两辆车。
    一辆是奥迪a6，陆涛买的，但是车主的名字是夏琳。
    看起来挺浪漫的，但很可惜，这车平常都是陆涛在开，夏琳连开到同事面前得瑟的机会都没有。
    谷雨的车是奔驰s600，名字自然是谷雨。
    两辆车一路开到商场，来到钻戒柜台那里，夏琳让柜姐拿出最好的三个戒指，当夏琳手碰到小的时候，杨晓芸故意在一旁道：“小。”
    可是夏琳摸到大的时候，陆涛笑着说道：“大。”
    谷雨瞅了陆涛一眼，发现这小子真的飘了。
    当然，年轻人平澹了几十年，忽然富了，飘了狂了很正常，只要人家夏琳乐意就行。
    接下来高强家也拆迁了。
    谷雨特意把高强叫回来，帮他家用拆迁款选了一个将来也会暴涨的房子，高强一家人对谷雨感激不尽。
    接下来华子家出了点小问题，他妈被查处癌症，不过在谷雨的提醒下，华子带他父母去检查了身体，发现的比较早，及时治疗还能控制得住，以华子如今的经济条件，医药费、治疗费什么的还能承担得起，倒也不是什么问题。
    而在这个时候米为雄因为公司的事生病住院，米来难过之下找陆涛哭诉，然后和陆涛有了更亲密的接触，结果被夏琳发现了。
    夏琳也是个有点刚烈的女孩子，当初为了陆涛在一起，放弃了去法国留学的机会，此刻见到陆涛吃了回头草，立马以出差的借口离开京城了。
    而此时陆涛在远大公司的“法兰克福项目”被徐志森卖了，还给了陆涛两千万的佣金。
    陆涛一下子成了千万富翁。
    他二话不说，立马从远大辞职了，马上给爸妈买了一套房子，然后给自己也买了一套二百六十平的大房子，在夏琳回来之后兴冲冲的带她参观
    但夏琳既然一声不吭去出差，自然也是一个不愿意看人在她面前装逼的女汉子，当即说道：“陆涛，我像和你分手。”
    陆涛直接傻了。
    哥几个去看陆涛的时候，这家伙一直在喃喃自语：“夏琳，我能理解你，可你一点也不理解我--你不爱我？真不爱我？你怎么可能不爱我呢？我招你惹你了，你凭什么不爱我？我给你买大房子，我为你而工作，你是我生活的意义，可你为什么不爱我？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就去做什么样的人，我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难道你真的不喜欢我现在这样？我现在这样子怎么了？”
    向南围着陆涛转了两圈，捅了捅谷雨：“咱们要不要送他去医院看看，别给憋出什么病来？”
    “看什么呀。”谷雨摆摆手：‘这种人就是有钱了，飘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夏琳不惯他这臭毛病，所以陆涛一时想不开而已。没事，喝顿酒就解决了。’
    “那要是喝一顿酒，解决不了呢？”华子在一旁问道。
    “那就再喝一顿好了。”谷雨摆摆手道。

 第580章 比房子

    陆涛本来以为自己是迅速赚了两千万的高富帅，在夏琳和米来两个女人之间反复横跳是很容易的事情。
    米来不缺钱，那就给她温柔。
    夏琳家里穷，那就显摆自己有钱。
    结果在夏琳身上翻车了。
    夏琳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去法国学设计。
    这边陆涛还没想明白呢，先叫来哥几个来参观他的房子了。
    华子一进来，就直接惊呼不已。
    “这人比人气死人啊！我本来以为，我能贷款买个小三居已经是厉害了，可是跟你家比，我那就是狗窝！”
    确实没法比。
    华子买的是一百平的小三居，属于紧凑型经济户型。人家陆涛的可是二百六十平的奢华户型。
    光面积就分出区别来。
    向南更不用说，他买的是小两居，就这还是父母赞助了大部分。
    陆涛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大家伙儿看了一个又一个房间，厨房分中厨和西厨，比别人卧室还大的书房就有俩，阳台上能竖遮阳伞。
    总之就是一个词：敞亮！
    华子一边感叹，一边搂着露露道：“得亏我媳妇通情达理，知道我能吃几碗饭，要不然我真不敢带她来这儿看，你搁其它姑娘，肯定觉得我们住的地儿是狗窝！“
    向南则对谷雨道：“谷雨，你是不是也该买个房子了，你又不是买不起。”
    谷雨笑道：“我要是搬走了，你是不是一个人承担房租了？”
    “不是我一个人承担，而是我也要搬走了。我那房子再过两个月就下来了。”
    “说的也是，我也该瞅个新房子去了，回头转转看。”
    “陆涛，这是你和夏琳的分手现场之一吧？”华子晃悠过来，拍着陆涛的肩膀说道。
    “你怎么猜出来的？”陆涛问道。
    “你想啊，你是一设计师，她也是，你是高材生，她也是，你帅哥，人美女，起步儿差不多吧？怎么毕业几年以后，你就买下这样的房子，她怎么买不起？“华子说道。
    “没错儿！陆涛，你这一步走得也太错了，激起了她的仇富心理，愤怒加上自怜，不跟你翻脸才怪呢！“向南跟着说。
    “我觉得不是。是你陆涛飘了，不把夏琳放眼里了，人家夏琳也是有追求有尊严的人，既然从你这里得不到安全感了，那只能分手了。”谷雨说道。
    “我怎么没给她安全感了？”
    “那天在杨晓芸家，你当着何阿姨都不肯给夏琳说一句场面话，人家夏琳还得自己找台阶下，要我说，夏琳跟你提分手，就是看出你的真面目来了。”
    “瞧你这意思，我还是个丑恶的人？”陆涛很震惊。
    “怎么，你还以为你很无害啊？”谷雨道：“我觉得你得好好想想，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是想放飞自我，左拥右抱呢，还是想在生活上自自在在的过日子。”
    谷雨一番话，陆涛陷入了深思。
    在陆涛家闹哄了一天，第二天谷雨也考虑买房子去了。
    他去的是位于东直门大街九号的豪宅项目——NAGA上院。
    看了一圈儿，谷雨当场就刷卡买了一个六百平的五居室房子，然后马上找人装修，然后谷雨也离开了出租房。
    等朋友们来给他温锅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
    六百平！
    “我看里面跑马都不成问题，你们这些土豪太骄奢淫逸了，还让不让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活了！”华子疯狂的吐槽。
    向南也道：‘早知道我也不拿毕业证，直接跟着你谷雨混。哪像现在，我家房子连你这餐厅都塞不满。”向南也叹道。
    只有陆涛心头无语。
    他本来以为，自己赚了两千万，已经够牛逼了。
    结果连人家的这套房子直接花掉了他的全部身家。
    向南说道：“我说谷雨啊，你买这么大房子是不是把你家人也接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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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笑道：“我爸妈已经来了，在隔壁那栋楼买的房子。”
    “什么？你在这个小区买了两套房子？”华子直接在一旁瞪大了眼睛。
    谷雨道：“那边房子是三百平，这边的是六百平。”
    “哎幼哇！你可别再说下去了，我心脏受不了，也就你这个土豪了，我这辈子是不指望了。”华子摆摆手道。
    谷雨道：“我买房子不光看现在贵，将来更贵，我估计能涨到十万一平，到时候这房子再卖出去，还能多赚几千万了，这是最好的投资啊。”
    华子道：“你这个土豪和我们提投资，也不怕激起我们仇富心理啊，露露，露露，别看了，别看了。我这辈子估计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喽！”
    “那你多读书，把那什么证拿下来，多开几家连锁店，过两年你也能买得起了。”谷雨拍拍他的肩膀道。
    露露重重点头：“谷雨说的对，”
    “华子，回去咱俩就报mbA班去！”这房子激发起了露露的斗志。
    这是一个愿意和老公一起奋斗的女人，值得华子珍惜。
    参观完毕，大家伙儿就在这里吃了顿饭，然后各自回家，杨晓芸则留了下来。
    因为圣诞节到了，谷雨专门订制了一套圣诞麋鹿套装。
    两人开开心心的研究了无数姿势之后，谷雨决定给杨晓芸一个新项目。
    毕竟这个女人陪了他这么久，给他一个赚钱的项目，这也算是对她的奖励。
    谷雨决定投资在这附近开一个女性水疗馆。
    这年头有钱的女性非常注重保养，舍得在这方面花钱，很多白领互相请客也爱到这里。
    这段时间，谷雨专门认识了几个老中医，利用资源兑换的方式，淘来几分中药配方。
    然后再聘请专业人士，杨晓芸只负责和客户打好关系就行，，日常运营不用她操心。
    只要她不想着出去做头发，愿意不要名分的这么处下去，谷雨还是愿意给她富足的生活的。
    夏琳决定强大自己，她要去法国留学，继续自己的服装设计之路。
    因为这段时间，夏琳在谷雨介绍的设计室工作，攒下了不少钱，足够她去法国留学的了，这也让她和陆涛分手的决心更足了。
    或许是受了夏琳的刺激，陆涛算是明白自己目前的状况了，他决心振作起来，重新奋斗。

 第581章 米为雄的退路

    怎么奋斗呢？
    原来的设计公司肯定不能去了。
    远大房地产公司也肯定不能去了。
    陆涛也不想凭着自己这几个月结识的人脉和工作经验再去找别的工作。
    所以他去了米为雄的公司。
    是米来主动邀请他去的。
    米为雄前段时间刚住了一段医院，感到自己年纪大了，对公司的管理有些力不从心，便将效率低的资产处理掉，把全部精力用在地产这一块。
    所以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他。
    而陆涛能力强，人又优秀，所以米为雄便邀请陆涛过来帮忙。
    陆涛也觉得米为雄是伯乐，赏识自己这匹千里马。
    所以爽快的答应了。
    他压根不觉得自己这么年轻就能成为地产公司高管，和他后爹陆亚讯一点关系也没有。
    他也相信就算没有陆亚讯，米为雄也会哭着喊着三顾茅庐。
    很快米为雄的新项目“田园牧歌”成立了，项目经理就是陆涛。
    陆涛意气风发，结果一上来在拿地的时候就头脑发热，为了一块地，和亲爹徐志森竞价，最后一路竞争加价到十一亿五千万。
    本来这块地起拍价是六亿，按照计算，竞拍价最高只能到十亿，否则没有利润空间。
    但陆涛直接把多投了一亿五千万。
    米为雄差点血压上头重新住院。
    方德昭也直接表示不在往里面多投一分钱了。
    但这还没完。
    一开始出设计的时候，陆涛就给设计公司增加了负担，将原本放在地面上的会所挪到了两栋楼顶上，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为这座城市增添一道彩虹，为此预算要增加两千万。
    米为雄当然不愿意了，但陆涛表示他可以出一千八百万，公司出两百万就够了。
    看在他爹是陆亚讯的份上，米为雄只能让步了。
    不过等陆涛离开之后，米为雄对米来说道：“米来，我记得你说过，陆涛的那个同学谷雨，你也认识是吧？”
    “是啊。”
    “你能联系一下他吗？我想和他见见面。”
    “爸，您见他干嘛？您不是说咱们就把精力放在房地产上面，这些投资方面的事情暂时不考虑吗？”
    米为雄摇摇头：“放在以前，我确实只想着把精力放在房地产方面，可现在不行了。陆涛用我的钱实现他的理想，我肯定得找个兜底的人啊！这个谷雨是资产管理方面的大拿，只要他肯出手，不管陆涛捅多大的篓子，我都不怕。”
    “这个谷雨，有这么厉害吗？”米来大吃一惊。
    虽说他知道谷雨是陆涛的好友，也知道这个人很了不起，却没有想到父亲居然这么看重他。
    他比你的陆涛强一百倍！
    米为雄心里滴咕道。
    只不过没有说出来罢了。
    在米来的安排下，米为雄当天晚上便在一家会所的咖啡厅见到了谷雨。
    “谷总，我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万万没有想到，京城最近崛起的后起之秀，是米来的好友，早知道有我早就想结识谷总了。”米为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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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总客气了。”谷雨笑了笑：“您是京城商界的前辈，很多事还要多多向你请教才是。”
    “可不敢可不敢。”米为雄笑谈几句，最后说出了目的：“谷总，我现在全部身家都投在田园牧歌这个项目上了，可是我现在心里实在没有底，所以特意前来拜访你，就是想请你一起加入。”
    “其实这么说有点不好意思说，但现在不说我也找不到其他人了。要是因为这个项目我赔了也就罢了，可是我担心米来会跟着受苦。”
    米为雄一边说着，一边亲手给谷雨倒茶。
    谷雨笑了笑：‘这个项目，应该是米总和方德昭方总联手合作，而且这项目经理是陆涛啊，我贸然加入，怕是不好吧，而且影响了我和陆涛的兄弟关系，这也是我不想的。’
    他还想亲眼看着陆涛起高楼、宴宾朋呢，
    “是，这项目是陆涛负责的。”说起这个米立雄就连连叹气：“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瞒你。我请陆涛做项目经理，是看在他父亲是陆亚讯的份上，这样我们做生意能做的顺利些。结果没想到这个陆涛一上来就想让我赔了一亿五千万，方德昭是不愿意再投钱了。”
    “本来我想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这个陆涛不知悔改，居然还想弄一个什么彩虹会馆，做什么城市标志。为此预算要增加两千万，还没有未来收益。我要是再不想着以后，怕是这个陆涛真的把米家给弄破产了。”
    谷雨理解的点点头。
    果然，这个陆涛能担任‘田园牧歌’项目经理的最核心原因是他有一个好爹。
    可是米为雄真的没想到陆涛这么能折腾。
    所以米为雄才想到请自己入股，然后想方设法阻止陆涛胡闹。
    谷雨想了想，摇摇头道：“米总，我关注过‘田园牧歌’项目，之前计算了一下，目前为止，只要项目能继续下去，还是能盈利的，所以我这个时候插手，只会造成我和陆涛之间的矛盾。所以您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谷雨知道米为雄请自己加进来的真实目的，让自己赶走陆涛，或者制止陆涛的折腾才是目的。
    谷雨当然不愿意干这个。
    且不说他和陆涛毕竟是哥们。
    单单这个时候田园牧歌还有赢利点，自己加进来很大可能造成陆涛的不满。
    目前这个情况下，因为有陆亚讯的背景，米为雄又不可能撤掉陆涛。miwei
    他要是比原剧更能折腾，谷雨加进来还不吵得更厉害？
    这个项目赚钱是小，毁了谷雨的名声事大。
    我凭什么要陪着陆涛一起殉葬？
    看着他一步步跌入深渊不好吗？
    等到田园牧歌项目真的不行了，自己再果断出手，岂不美哉。
    所以接下来米为雄无论怎么许诺好处，谷雨都没有答应。
    不过看在老家伙一片诚意的份上，谷雨最后也答应了：“要是真到了米总不得不壮士断腕的地步，我们会考虑下场拯救田园牧歌的。”
    米为雄终于松了一口气，说了一堆连连感激的话，这才告辞。

 第582章 走火入魔

    虽然米为雄没有实现把谷雨拉下水的目的，但还是达成一个协议。
    让米来到谷雨公司上班。
    现在是07年8月份，谷雨他们已经毕业一年了，对于许多人来说，却仿佛刚刚毕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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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来穿着一身精致的白领工装，长发遮住了光洁的额头，搭乘电梯来到谷雨资产管理公司所在楼层，还没走入大厅就听到前台兴奋的说话声：“妈，我涨工资了。”
    “嗯，涨了30%。”
    “据说公司效益很好，那些没有撤资的客户都得到了大额分红，你赶紧劝劝我爸，让他找大伯和三叔谈谈，多凑点钱投到我们公司来。知道么，我们董事长谷总简直神了，投什么赚什么，上个月我们公司盈利就超过五千万。”
    米来听了心里连连感叹。
    田园牧歌项目已经启动两个多月了，其他同期的地产公司都开始进行首期销售的宣传了，他们的设计方案还没确定呢。
    而谷雨的资管公司赚的钱简直犹如海啸一般。
    按照这个进度，谷雨毕业短短一年，赚的钱都快赶上米为雄这辈子赚的钱了。
    可是陆涛呢？
    简直一言难尽。
    想到这里，米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走进大厅，前边一排办公桌后面坐的员工赶紧站起身来问好。
    “米总。”
    “米总。”
    “米总。”
    “……”
    她米来刚来公司半个月，凭什么能赢得员工们的尊重？
    就一个字：钱！
    就这半个月，米来在谷雨的亲自教导下，以业务经理的身份在国际原油市场上高奏凯歌。
    当然，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经谷雨授权同意，米来当场宣布，公司全体职员加薪30%。
    员工们的工资增加了，她米总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
    任何时代，只要钱到位，什么都好说。
    同级别的公司加薪都是100、200、300的涨，到了这儿直接拔高一截，他们能不激动么，能不兴奋么？很多人昨晚起床撒尿脸上都带着笑容。
    当然，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所以能涨工资，最大的原因还是董事长谷雨的高瞻远瞩敢作敢为。
    “谷总安排的那几个人都来了吗？”米来笑着问道。
    前台赶紧挂断电话，毕恭毕敬说道：“向先生、赵先生、高先生，还有杨女士、薛女士都过来了，陆先生还没来。现在他们都在会议室。”
    “那谷总呢？”
    “谷总在他的办公室里开一个远程会议。”
    “好。”米来点了点头，朝着会议室走去。
    ……
    此时会议室里坐着向南、华子、高强，还有杨晓芸、薛露露，再加上刚刚进来的米来，就差谷雨和陆涛了。
    华子问道：“米来，陆涛怎么没来？”
    向南也道：“该不会不来了吧。”
    米来道：“陆涛现在沉浸在他的设计当中不可自拔，我也劝不来他。”
    杨晓芸冷笑道；“该不会是觉得心里有落差，不愿意过来吧。”
    高强笑道：“我都没有心理落差，他哪来的心理落差啊，我像是陆涛觉得工作重要吧。”
    米来心里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
    原来这半个多月，谷雨的资产管理公司大赚特赚，本着发财不能忘了兄弟的念头，谷雨专门请来好朋友们一起商议发财大计。
    朋友们都过来了，只有陆涛不愿意来。
    按照米来的说法，是陆涛全心全意投入到田园牧歌的设计当中。
    但朋友们谁看不出来啊。
    以前陆涛是大家的中心，他人帅又聪明，干什么都做的很出色，一毕业就多了一个有钱的亲爹，几个月内就赚了两千万，在朋友们的心中属于独一档的存在。
    可是偏偏一向不显山不露水，低调的不能再低调的谷雨迅速崛起，从一个毕业证都拿不到的家伙，靠着伪造学历找工作，结果短短时间内飞速崛起，赚的钱比米为雄、徐志森这些老狐狸还多。
    现在又要拉一帮兄弟一起发财。
    陆涛心里能没想法？
    他太有想法了！
    所以直接以工作为借口，不想参合进来。
    也许是清高，也许是孤傲，也许就是过不了自己内心那道关口。
    便在此时，谷雨推门进来了。
    “哥几个都到了啊，今天我请大家过来，就是想和大家一起发财。”谷雨开门见山的说道。
    “谷雨，哥几个就盼着这一天了，只要你一声令下，要多少钱我全给你。”华子首先表态。“我算是看出来了，自从你没拿到毕业证就找到工作开始，你就打通任督二脉，跟着你保证能挣到钱。”
    “对啊，谷雨，跟着你，有肉吃。”向南也道：“不瞒你们，最近我认识了一个归国女白领，我俩一见钟情，结果我去她家的时候才发现人家全款买了大房子，还有跑车，身家不亚于陆涛。虽然人家觉得我好，但我好歹也是一个爷们，就算不需要养她，也不能降低她的生活质量不是？”
    谷雨笑道：“你和华子一样，都是爷们！”
    高强道：“咋地？我不是爷们？”
    “爷们！你最爷们了！”
    “好了！”谷雨一拍巴掌：“我做了最精准的预估，国际原油期货在短期内会一路疯涨，直到明年七月份达到顶峰，我会安排操作员持续做多，只要你们愿意投入，两个月内你们的个人资产至少会翻三番。”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闪亮亮的。
    ……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京城已经有了一丝秋天的寒意，别的公司员工想着怎么在国庆节吃喝玩乐的时候，谷雨资管公司内部一片忙碌景象，座机和手机的来电声此起彼伏，电脑屏幕辐射的光芒照亮一张又一张全神贯注的脸。
    最终结果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当国庆小长假结束的时候，谷雨和员工们再次赚了个钵满盆满。
    他的朋友们也都大赚特赚，人人资产增加了好几倍，投入最少的高强，也赚了买一个大房子的钱。
    米来投的最多，所以赚的也最多，此时的她已经是千万富姐了。
    看到女儿自己赚了那么多，米为雄由衷的感到高兴。
    但是他依旧愁眉苦脸。
    因为他的田园牧歌项目处于严重的停滞状态。
    “田园牧歌”项目经理陆涛似乎走火入魔了，不断地改变设计，改了彩虹会所还不算，又要加飘窗，又要加双层花园的，别说建造成本了，光设计费涨得米立雄都有些扛不住了、

 第583章 大家都是实诚人！

    讲道理，在法律法规日渐完善的今天，做工程是要做工程预算的，连拆房子运垃圾都得做工程预算才能竞标。
    不可能你拍一块地叫道天价就给你。
    再说了，你设计也好，施工也好，没有工程预算你寸步难行。
    凭什么你区区一个项目经理，就能说改设计就改设计？
    可没办法，谁让陆涛有外挂呢？
    反正陆涛为了田园牧歌可谓是费尽了心思。
    比如为了彩虹会馆，他把自己的房子给卖了，凑了一千八百万进去。
    还是米来将她爸以前的废弃工厂拿出来让陆涛住下。
    不愧是富二代，要啥有啥啊。
    谷雨和大家伙一起，到了那地方一看，这地儿还挺有意思的，loft工业风的大空间，改造成住所或者工作室的话还挺有文艺范儿，陆涛一来就喜欢上了这地方。
    “今后我就住这儿了，哥几个没事儿就过来聚！”陆涛把这地方改名心碎乌托邦，花了些心思收拾。
    等可以入住的时候，还请了乐队来，大家伙儿好好热闹了一番，这地儿挺大的，他们几个每人都给自己找了一房间。
    谷雨自然也不客气，也寻了一个房间，精心收拾了一番，当做自己的一个别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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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下酒吧、篮球场、小花园、秋千，小资情调满满，这要是改成酒吧，说不定生意还真能搞起来，向南和华子还弄了一台球桌，打球之前先弄来酒、放好音乐，甭提多骚包了。
    看着这个地方这么小资情调，陆涛就起了一个名字“心碎乌托邦”。
    什么意思？
    不重要。
    反正因为生活的富足，无论是谷雨还是向南、华子，或者回到京城的高强，都只是把这里当一个据点，没有常住的意思。
    所以这里只是陆涛和米来常待的地方。
    但就算搬进了米为雄的地方，陆涛依旧没有消停的意思。
    从田园牧歌项目成立，已经有四五个月时间了，别的地产公司已经开始弄出销售证开始回收资金了，这边陆涛还在啊不断地修改设计方案，就没有消停过。
    到了现在，连设计公司都被他逼疯了，
    虽然说增加设计项目能加钱，可你也不能一天一个主意吧？涨得这点钱完全抵不过浪费的时间啊。
    为此在会议上，米为雄都亲自下场劝说了：“我说陆涛啊，我觉得差不多就可以了，田园牧歌项目的设计已经够好了。”
    参加会议的其他人都连连点头。
    陆涛完全不以为然：“既然要做一个项目，那为什么我们不做的再好一些呢，我觉得田园牧歌项目还不够好！”
    还不够好？
    米为雄心里一凉，直接捂住了脑袋。
    我当初干嘛脑子一热，请这么一位祖宗过来啊。
    原以为他背后有陆亚讯，关系铁硬铁硬的。
    可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吞金兽啊！
    早知道你这么瞎搞，我当初就不该用你。
    就算我各方面不足，拿出这几个月浪费的钱去走关系，这会也该回笼资金了。
    方德昭忍不住劝道：“陆涛，我们那这块地已经超算了一亿五千万，现在咱们光在设计上又浪费了五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的利息可不是小数字，你再不定下来，这资金链断了，田园牧歌项目也难以为继了。”
    搁在以前，拿到地三个月设计稿还没定下来，他早就把项目经理和总工给开了。
    可谁让陆涛背后有陆亚讯呢。
    有这层关系，哪怕已经耽误这么久，米为雄和方德昭都不敢给陆涛冷脸。
    但他们心里其实已经在滴血。
    房地产要高周转才能赢得高利润，看看人家碧桂园的周转速度，三个月时间，工程估计都能做到拿预售证的标准可以直接开始销售了。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我一定把设计定稿。”会议结束的时候，陆涛信誓旦旦地说道，“我一定可以拿出最好的房子。”
    米为雄和方德昭怎么办？
    只好选择相信他了。
    对于田园牧歌项目的好坏，谷雨只是听杨晓芸转述米来的话，对此不置一评。
    米来给杨晓芸说，而不是直接给谷雨说，其实是没把握让谷雨出手。
    毕竟这个项目被陆涛弄得举步维艰，身为陆涛的好朋友，就算为了哥们情谊，也不能这个时候下场不是？
    所以米来只好让杨晓芸吹吹枕边风。
    当然杨晓芸也不只是说米来的事，这一天她说起了夏琳的事。
    夏琳回国了。
    “哦，她出去了差不多一年时间吧？现在怎么样啊？”谷雨随口问道。
    这下心碎乌托邦那边肯定热闹了。
    要不我也去哪里住几天，好好看戏？
    “挺好的，学习挺顺利，她在法国一家服装公司开始实习了。”
    好家伙，这夏琳是天才啊！
    当初在国内的时候，要不是谷雨出手帮忙，夏设计师要么在酒吧陪酒走秀，要么去经纪公司做企宣，根本捞不着去服装设计公司上班的机会。
    结果现在去法国一年，这设计技术就突飞勐进了，都有有实力在法国服装公司上班了。
    果然资本主义国家能调动人的主观能动性啊！
    “哦，对了，她说周末去心碎乌托邦看看，到时候我们也一起过去吧！”杨晓芸的八卦心理也在熊熊燃烧。
    到了周末，谷雨开车带着杨晓芸，去夏琳家接上夏琳，然后一起到了心碎乌托邦。
    车还没停稳呢，陆涛已经窜过来了，卑躬屈膝的打来了车门，恭恭敬敬迎着夏琳出去，简直和米来的那条狗一样。
    走进去一看，向南、瑶瑶、华子和露露，以及方灵珊都在，米来黑着一张脸。
    好家伙，原来每个人心里都那么八卦啊。
    夏琳也有示威、宣示主权的意思，不但和陆涛笑的和一朵花似的，还主动牵了米来的狗，合着抢了人家男朋友还不够，连狗都不放过？
    不得不说，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最通人性，人不会为了好朋友得罪另一个好朋友，但狗会。
    所以那条狗咬伤了夏琳。
    “夏琳，我送你去医院吧！”陆涛担心极了，连忙跟着夏琳出了心碎乌托邦，一个劲儿纠缠着要送她看医生，夏琳却不愿意让他送。
    就在这时候，夏琳的电话响了，她似乎马上又要有一场约会，嗯，这妹子的日程安排可是够紧的，难道要趁着回国这段时间把自己的前任都见一遍么？
    听到这些，陆涛顿时火大，夏琳怒道：“换位思考一下，你整天和米来、灵珊在一起，你让我怎么想？”
    陆涛很不服气：‘我很自觉啊我！’
    “你自觉？我看你是自我！”夏琳嗤之以鼻：“我要像你那么刻薄的想问题，你知道我怎么想你的吗？”
    “说来听听。”
    “你要么靠女人！要么靠你的富爸爸，你什么好时候靠过你自己？”
    在门口偷听的众人面面相觑，谷雨则在心里点了三十二个赞！
    也就夏琳这个前女友，说话才那么实诚！
    不过就算是前女友，说完实话也得赶紧闪人。
    大家伙站在门口，看着门外的陆涛在那里哭天喊地，齐齐叹了一口气。
    露露忍不住道：“他怎么跟个小孩似的？”
    谷雨心里忍不住再次点赞：“姐们！你也是实诚人啊！”

 第584章 春晓

    后海蓝调酒吧。
    歌手常春晓走了进来，乐队鼓手李小海看见她，挥了挥手：“春晓，今天来的有点晚啊。”
    “路上堵车。”她解释一句。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疯子怎么样了？”
    “春晓……”
    “怎么了小海，有话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成吗？”
    “你没来时红姐说请了一位水平不错的歌手来唱歌，让我们配合一下。”
    “水平不错的歌手？男的女的？”
    春晓顿时生出一股危机感。
    李小海笑道：“别害怕，男的。”
    “还好，还好。”春晓轻拍胸口，一副虚惊一场的样子，虽然她是服装学院的模特，不是专业歌手，在这家酒吧唱歌也是兼职打工，但是并不代表她没有争强好胜的心。
    京城这地儿，玩儿音乐的贼多，不说崔健、窦唯那种远古大神，三里屯和西单地铁站的流浪歌手随便唱一段，都能虐哭那些在省会城市混吃混喝的所谓歌手。
    俩人正说着，一个常客喊春晓来一曲。
    她微笑着挥挥手，跟李小海一起前往后台补妆，完事上台唱了一首《后来》。
    唱罢，她从台上下来，接过服务生递来的杯子喝了口水，眼见李小海也追着她来到后面，随口问道：“那人呢？怎么还没来？第一天就迟到不好吧？”
    “玩票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种人你还见得少吗？”
    这边话音刚落，通往后面的小门开了，酒吧老板娘带着一个人走进来。
    “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歌手谷雨。”
    老板娘拍了拍手，给大家做介绍。
    当看到谷雨的时候，春晓只觉得内心一颤，一股热流涌到了心里，脑海里仿佛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
    “他好帅啊！”春晓喃喃道。
    “哼！人模狗样。”李小海小声都哝一句。
    春晓走过去，主动伸出手：“我叫春晓。”
    “你好。”谷雨和他握手。
    一股难以明说的清香进入春晓的鼻端，这让她更加难以矜持：“你唱的怎么样？”
    “还行吧。”
    “下了班，我请你吃夜宵怎么样？”
    “好啊，我请你。”谷雨笑了笑。
    “那说好了啊。”春晓笑了。
    李小海在一旁看看谷雨，又看看春晓，眼珠子一转，碰碰身边的贝斯手和吉他手。
    “哥儿几个听我说，待会儿给他点颜色瞧瞧。”
    这边谷雨和春晓正聊着天，忽然收到老板娘的消息，当即对春晓说：“该我上场了。”
    “加油！”春晓很小女孩的握拳道。
    谷雨冲她微微一笑，迈步走上舞台，握着话筒说道：“大家好，很荣幸来到这里，今天是我在蓝调酒吧的第一场演出，如果唱得好，请多给点掌声，如果唱得不好，也请大家多包涵。”
    立刻有几个女观众送上掌声，片刻后掌声连绵而起。
    大家来这里是消遣的鄂，有新人愿意来唱歌，他们当然欢迎。
    谷雨回望乐队人员：“先来一首黄家驹的《光辉岁月》吧。”
    吉他手和贝斯手没说话，那边李小海一摆头：“不会。”
    “光辉岁月不会？那就来一首张杰的《何必在一起》。”
    “不会。”
    好家伙，这小子对我很是羡慕嫉妒恨啊。
    居然一上来就给我出难题。
    难不成是天生小反派？
    谷雨冷冷一笑：““那你会什么？”
    李小海说道：“青藏高原，会唱吗？”
    “果然！连驻场乐队都要卷。”谷雨暗叹一声。
    舞台边缘的春晓伸过头小声道：“小海，你没事欺负人家新人干什么？小心红姐知道了扣你工资。”
    红酒当然就是他们酒吧的老板娘。
    但李小海充耳不闻。
    他也是来兼职的，真要是为这事被扣了工资，那也就扣了。
    千金难买我乐意！
    我大京城的爷们就是这么混不吝！
    所以他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欠揍表情。
    “青藏高原是不是？好，那就青藏高原。”谷雨笑着说道。
    春晓吃了一惊：“你真敢唱啊。”
    要知道这首歌可是高音神曲，乐坛女咖都没几个敢唱，男的就更不用说了。
    谁看不出李小海这是折腾新人？
    “行了，就唱青藏高原。”谷雨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李小海冲吉他手和贝斯手使个眼色，二人准备前奏。
    谷雨回到话筒前面，报了自己要唱的歌名，舞台下面一片哗然，角落里和朋友低声说笑的客人也纷纷抬起头，一脸讶然看着台上，不理解这小子发什么疯，驻场的第一天就要装个大逼。
    就在此时，米来走了进来，到卡座上坐下。
    “咦？那不是我老板吗？他敢唱《青藏高原》？”
    就连在后面搬酒水的老板娘也被惊动了，绕到舞台侧前方，紧皱眉头看着台上几人。
    谷雨没有在意这些，一个乐器全精通的内家高手，要是连区区一首《青藏高原》都唱不好，那也太丢系统拥有者的脸了。
    此时音乐伴奏已经响起，谷雨随着旋律气沉丹田，引吭高歌。
    是谁带来远古的呼唤。
    是谁留下千年的祈盼。
    难道说还有无言的歌。
    还是那久久不能忘怀的卷恋。
    ……
    ……
    当最后一句“那可是青藏高原”出口，现场所有人面面相觑，春晓甚至注意到本来在外面行走的路人都被吸引到酒吧门口，对着台上那个闭目蹙眉，将嗓音拔到云端的男人指指点点。
    里还是！太厉害了！
    他居然真的上去了！
    而且上的气息沉稳，游刃有余，高音的爆发力与穿透力像潮水一样不断冲击耳膜，这首歌由男声唱出，比较原唱女声多了一股子与青藏高原相匹配的磅礴厚重与历史沧桑感。
    老板娘脸上表情十分精彩，我这是淘到宝了！
    李小海心中懊恼之极，原本是想让谷雨出个大丑，结果给了他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自己反倒成了小丑。
    哗~
    直到这时台下才响起一片掌声，有人大声叫好，还有人吹口哨，要他再来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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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什么来？这歌是能连着唱的?”
    春晓冲到台上，瞪了一下起哄的常客。
    不由分说把谷雨拉下台，偏头看见下面卡座有个熟人，便直接把他拉过去，坐下道：“米来，我们的新歌手厉害吧！”
    “他是后海酒吧的新歌手？”米来一脸震惊。
    “是啊，怎么你认识他？”春晓奇怪的问道。
    “我太认识了，这是我老板谷雨！”米来惊讶道：‘我说谷总，你怎么跑这里微服私访啊。没想到你的唱功这么厉害！’
    “这算什么微服私访？我这是消遣。”谷雨笑着说道：“这里薪水高，顾客多，女搭档又这么仗义，刚来就请我吃饭。”
    “哦……”米来秒懂：“春晓，我老板谷雨年少多金又单身，人品好，人又帅，你可要抓住机会哦。反正我是相信一见钟情的。”
    “我也觉得一见到他，就不行了。”春晓红着脸，笑嘻嘻的说道。
    “那就不用多说了，咱们吃宵夜去，我请客怎么样？保证二位吃得开心。”米来笑着说道。
    “好啊。”谷雨笑着点头。
    春晓瞥了谷雨一眼，心里甜甜的点了头。
    ……
    几天后，心碎乌托邦众人都知道了一个消息，谷雨有了女朋友常春晓。
    大家都悄悄关注杨晓芸，却见她完全无所谓。
    众人不知道，杨晓芸早就被谷雨pua了，觉得只要做了谷雨的女人，哪怕没名分也无所谓。
    正好是陆涛的生日，大家伙便热热闹闹的庆祝了一回。
    等第二天上班的时候，米为雄又来拜访谷雨了。
    “谷总啊，现在我的项目被陆涛给整的摇摇欲坠，我想请你看在米来的份上，拉我一把把！”

 第585章 陆涛的下场

    身为项目经理，陆涛成了扑街文艺片导演，用老板的钱拍摄自己心目中的大烂片。
    他认为能做出一个最好的项目，所以一直折腾着设计院，一会儿一个主意，一会儿又冒出了一个想法，折腾得设计院苦不堪言。
    一直到米立雄和方德昭的资金链真顶不住了，他们加大了对项目的干预，强行逼迫陆涛通过了最终的设计稿。
    结果开工之后，陆涛又开始闹幺蛾子了，在施工过程中他开始指手画脚，导致工期进度一再拖延，拿到预售证的时间也是一拖再拖。
    现在行情本来就开始出现下滑，来看房的目标客户也盯着工期呢，看到田园牧歌项目的工地上星期看是这样，下星期看还是这样，这不明显的烂尾楼工程啊，怎么办？赶紧退款啊！
    于是，来田园牧歌项目售楼部看房的客户越来越少了，置业顾问打电话过去，得知那些看过房的客户大多都在其他楼盘买了房子，他们之前的种种努力因为陆涛的拖延而变成了无用功。
    到了此时，田园牧歌再想回笼资金，就得再次投入大量几千年加大宣传。
    可是一想到投钱，米为雄和方德昭的心都在滴血。
    拿地的时候多出了一亿五，设计费一加再加，到了施工阶段，陆涛又可劲儿的用好材料，导致施工成本不断上升，他们俩现在哪儿还能拿出多少钱来啊。
    想来想去，米为雄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找谷雨前来求助。
    因为他所认识的大老当中，谷雨虽然是资金最少的，可他却是唯一一个能点石成金的大神，也是唯一有可能会出手相助的人。
    听了米为雄的哭诉，谷雨有从米来手里接过相关数据报告，翻看了一遍，皱眉道：“米总，现阶段田园牧歌项目的房价应该是六千左右吧？”
    “是。”
    谷雨说道：“以我的分析，房价从整体而言是持续上涨的，如果你现在有充足的资金，那就暂时停止推广和销售，甚至施工也可以暂停，将整个项目封停，等寒冬过去再重新销售，到时候房价有可能涨到一两万，这样你们不仅不会有损失，还能大赚一笔。”
    “这个道理我们也懂，就是因为想追加投资，现在我们已经囊中羞涩，所以我才到谷总的公司来化缘啊。”米为雄说道：‘如果谷总想加入这么项目，我愿意让出股份，方德昭肯定也愿意让出股份。’
    让我出这笔钱？
    只要有陆涛在，这就是一个投入无底洞的项目。
    我有那么傻，不断地往里投钱让陆涛糟蹋？
    你们自己不肯解雇陆涛，凭什么要我往火坑里跳。
    所以谷雨立刻拒绝了这件事：“米总，田园牧歌项目目前亏损迹象没有回暖的迹象，公司董事会是不可能通过这个项目的。”
    “处于个人建议，田园牧歌项目截止到目前的投资总额大概是十五个亿，按照现在的市场行情，你要是继续往后拖，迟一个月就少一个亿！”
    何止啊，和他们同期开发的那些项目，早早地开工建设然后销售，可都是赚得盆满钵满。
    他们拿到最好的地块，请了关系最硬的人做项目经理，结果却搞到亏本。
    连谷雨这种能点石成金的人都不愿意下场帮忙，这个项目注定要亏惨了。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
    陆涛浪费了太多资金，又遇到市场寒冬期，田园牧歌项目的第一次开盘并不顺利，回笼的资金远远没有达到米立雄和方德昭的预期。
    而且收回来的这点钱付完银行利息，又结了一点儿其它费用之后就被花得干干净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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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工队拿不到钱，材料商拿不到钱，田园牧歌项目直接停工了。
    这一停工，那些买了房的客户便来闹事了。
    京城能来闹事的，谁也不知道背后有多深的人脉，过来一闹，谁敢不退钱？
    这时候，陆涛终于意识到公司陷入了危机，他和方德昭、米立雄计算了下，要想让田园牧歌项目继续下去，最少也得弄到三个亿的资金。
    陆涛说道：“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弄到三个亿吧！”
    米为雄直接无语了。
    你想办法？
    我米为雄都弄不到三亿资金，你陆涛凭什么？
    凭你有个亲爹徐志森？
    徐志森当然愿意逆势抄底，但他要整体打包收购。
    而后爹陆亚讯也知道陆涛的难处，专门带他去找了一个暴发户。
    可暴发户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个田园牧歌项目没有能给他抵押的，他也不会掏钱。
    万般无奈之下，陆涛只好来拜访谷雨了。
    “谷雨，你能不能借三个亿给我？就按照两年两千四百万利息算！等项目销售好了我就还你。”
    哎，本来依照咱俩的关系，三千万我倒是能借给你。
    可是我要是借给你三亿，呵呵，我背后的那些金主非得冲出来掐死我。
    虽说他们肯定掐不死我，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注定要亏损的项目投入无底洞不是？
    所以古语直接明确地拒绝：“陆涛，米总也找过我，但我一直态度坚定，我不看好你们这个项目。现在也不是入场的时候。”
    “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这么好的项目肯定能赚钱！”陆涛现在也是急了。
    谷雨再次拒绝：“你有你的理想，我有我的判断，陆涛，我私下里借你几千万都没问题，甚至我带着你一起奋战国际期货市场也没问题，但是你指望我掏出三亿，去搞你口中那个项目，公司内部是绝对不会通过的。”
    “那是客户还没有看到我们的现房，要是房子该出来，精装修做好，保证他们一进去就喜欢！”陆涛还没有彻底死心。
    现房没盖出来不是你的原因么？
    你要么在设计方案上磨磨蹭蹭，要么在工程上指手画脚，现房能盖出来才怪。
    “陆涛，从老百姓的眼中看到的是，你们的项目停工了，再一打听，还有三亿的窟窿呢，那谁敢去买房子？”谷雨说道。
    陆涛再也说不出话来了，半响才道：“其实只要坚持到底，这个项目一定能够盈利。”
    谷雨摇摇头道：“好了，你是第一次来我公司，咱们还是喝点什么吧。”
    陆涛什么也没说，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等他走了，米来从外边走了进来，对谷雨道：“刚刚收到我爸的消息，所有中小股东一致要求，立刻开除陆涛。”
    “哦，你的意思是，米总马上就过来了？”

 第586章 谷雨你瞧不起我！

    陆涛因为太过一意孤行，他得罪了几乎所有的人。
    米为雄、方德昭以及众多小股东直接赔了不用多说，项目上上下下的人也对陆涛不满。
    其他同期的项目已经开始卖第二期了，各个都拿到奖金。
    唯独这个田园牧歌项目，因为你陆涛瞎折腾，大家伙现在只能拿基本工资。
    你有你的理想，但是你不能拿着你的理想，害的我们吃不了饭啊！
    本来嘛，米为雄和方德昭还想留着陆涛。
    毕竟他是市规划局领导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但是在陆涛成功的鄂倒腾下，这个项目都快完蛋了。
    他米为雄还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做房地产呢，我还给你陆亚讯面子！
    再说了，我要是拿着你儿子瞎折腾的东西给你诉诉苦，我料你陆亚讯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既然到了这一步，他陆涛想白拿工资也做不到了。
    米为雄以董事会的名义，开除陆涛之后，第一时间给米来打了电话。
    谷雨马上明白，这是米为雄再次过来化缘的信号。
    毕竟谁都不是傻子，谷雨之所以拒绝从一开始就加入这个项目，原因就是因为有陆涛在。
    看来还是人家这个同学看得清楚，知道这个陆涛是扶不起的阿斗，所以人家说什么也不肯往这个火坑里跳。
    其实陆涛被开除之后，米为雄并没有第一时间来找谷雨。
    在他想来，因为陆涛的缘故，导致田园牧歌项目早到目前的困境。
    你徐志森是不是该体谅我们一下，将我们拉出泥坑。
    其实在此之前，双方已经在谈判了。
    是方德昭直接和徐志森谈的。
    当时徐志森出价十四亿，他们只用亏一个亿。
    结果这徐涛被开除，徐志森立刻又降价了。
    “我出价十三亿，但我只会给你们十二亿八千万，因为那两千万是陆涛的，我认为应该把它拿回来！”徐志森不愧是合格的商人，关键时候就会落井下石。
    “我说徐总，你这是不讲道理啊！当初我们光拿地就多花了一亿五千万！陆涛这钱，也不是我们愿意要的。我们都投了十五亿进去了，我们还真在乎那两千万？”
    再说了，我们之所以卖给你，还不是因为是你儿子胡折腾的结果？
    现在项目被陆涛折腾垮了，你还想让他完好无损的退出？
    “我说十二亿八千万就十二亿八千万，米总和方总如果不愿意，大可以去找别人。”
    徐志森当然得压价啊！
    毕竟他是一个商人，不是做慈善的。
    我儿子折腾垮了你们项目，那又怎么样？
    是你们请他做项目经理的，也是看在陆亚讯的面子，和我徐志森什么关系？
    现如今房地产行业不景气，各大公司都紧缩投资，银行也不肯给地产行业贷款，没人会来接这个项目，不压价还等到什么时候？
    “那徐总，我们再考虑考虑吧！”就算是一贯脾气好的方德昭都有些受不了徐志森了，早些时候大家还在一起做项目呢，结果到现在却成了这样。
    “请便，不过我需要提醒一句，如果三天之内不签合同的话，说不定价格依旧会有变化。”徐志森施施然坐在那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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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里很清楚，米为雄和方德昭已经陷入绝境，根本没得选。
    此时不去趁火打劫，更待何时？
    所以和徐志森分别之后，米为雄便和方德昭一起拜访了谷雨。
    “谷总啊，我们是无奈啊，只能再次厚颜前来化缘了。”
    “二位刚从徐志森那里过来吧。”谷雨微笑道。
    既然谷雨猜到了，米为雄也不瞒着：“没错，其实我们最近一直再和徐志森谈这事。这徐志森太狠了，我是被打击坏了，这次亏了也就算了，今后我是不打算再做生意了，就是连累了老方啊！”米立雄一边叹气一边拍着方德昭的肩膀。
    方德昭道：“谷总，若是贵公司想和我们谈这笔生意，我直接打开窗户说亮话，，只要你的出价不低于徐志森，我现在就能答应！”反正之前给他们说了十三亿，他们也同意了，只要钱能拿到手，他们才不会管这钱是谷雨给的还是徐志森给得呢。
    那怕都是十三亿，米立雄和方德昭也更愿意在谷雨这拿钱，起码人家说话好听不是？要是再去找徐志森，不仅会少两千万，还要遭受他的冷嘲热讽，米立雄和徐志森又是抖m，谁愿意受这个气啊。
    “那么米总、方总就一定想出售这个项目吗？难道不想继续做下去。”
    “谷总的意思是加入进来？”米为雄大喜。“这个项目是我的心血，如果有机会继续，我当然不会错过。”米立雄长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放下大半，
    如果项目能起死回生，谁愿意继续亏本卖出去啊。
    “如果系谷总追加投资，辣么我也愿意继续出钱，谷总的眼光和能力我是信得过的。”方德昭也不愿意放手，先前他不肯追加投资是看清楚了陆涛，只要陆涛还在这儿，还按照他的想法控制项目，那田园牧歌项目肯定好不了。
    换成眼前这位就不一样了，人家虽然和陆涛差不多大年纪，可做事儿却比陆涛靠谱多了，短短几年时间就创下偌大的产业，他看中的项目肯定错不了，
    “好，我愿意出资三亿，获得相应股份，同时我会亲自担任这个项目的总经理，我相信我们能打一个翻身仗。”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同意。”米立雄和方德昭同时笑了起来，这段时间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云烟消云散，然后一起举起酒杯，“来，谷总，你这次可是拯救我们与水火之中啊，我们敬你一杯！”
    “干！”三个酒杯碰到了一起，
    很快相关协议、合同签订好了，谷雨第一时间走马上任，重新召集人马，作了一番鼓舞演讲，做出了有很刺激性的承诺，很快就把士气拉拢起来了。
    当天晚上，陆涛得到消息，恰好谷雨也道心碎乌托邦来找大家喝酒，陆涛当即不满的问道：“谷雨，当初我问你借钱你不借我，现在倒好，我一走你就把项目接了，这是什么意思？”
    “陆涛，当初你在的时候，我看不到项目盈利的空间，现在我看到了，所以我加入进来了。就这么简单。”
    “是啊，陆涛，你要搞清楚，当初是你没做好，这项目又没有抵押物，所以谷雨没办法借给你钱，现在他是直接加入，由他统筹管理，他当然自信能盈利了。”米来在一旁说道。
    陆涛很不满意：“凭什么说我没做好？再有三亿，我就能让这个项目盈利！谷雨，你说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谷雨笑了：“陆涛，咱们是好朋友，我怎么会瞧不起你？我只是和你一样，对于自己项目，必须有绝对的掌控欲才行。”
    陆涛后退一步，大吼道：“谷雨，你不理解我！你非常不理解我！你特别不理解我！你十分不理解我！”
    米来和方灵珊对视一眼，齐齐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她俩生出了同一个念头：“我当初怎么会爱上他？”
    谷雨看着歇斯底里，琼瑶男主灵魂附体的陆涛，面色平静的说道：“陆涛，你想让人理解你，首先你得做出成绩来！”

 第587章 陆涛的退路

    田园牧歌重新启动，周一例会上，谷雨也不废话，直接道：“各部门把情况汇报一下。”
    工程部负责人道：“现在资金到位，施工队已经复工了。”
    计划部负责人道：‘我们已经做好了统筹计划，各项资金、材料、人员都已经做了计划。’
    物资部：“材料商已经按时送货，不会耽误工程进度。”
    业务部的米来也精神饱满的说道：“听说可以退款了，那些客户反倒不着急退款了，毕竟谁都想早点住进房子。”
    米来现在已经重新回到田园牧歌项目，没有了陆涛折腾，项目上了正规，米来也有了干劲。
    ……
    大家都说完了，谷雨点点头道：“好，现在还处于楼市寒冬期，工期不要着急，按部就班的做就行，毕竟你干的再快，房子也暂时卖不出去，我们的目标是赶在下一个旺季到来之前完成拿到下一批预售证所需要的进度。”
    “他们这是有眼光啊！不然真的退款，等以后房价涨了，我们就能多赚了。”谷雨开了个玩笑
    “谷总，那咱们接下来是不是该加大宣传力度，吸引更多客户来看房？以便促进销售？”米来问道。
    “不着急，都说金九银十，你现在宣传也是和奥运会抢热度，你抢得过吗？这段时间你们的任务是稳住销售团队。等到奥运热度过去之后再开始造势。”
    “好，大家还有什么事情吗？没有的话就散会。”
    谷雨的例会开的简单利落。
    其实就是在有效沟通。
    给出战略方向，把相关问题解决了，大家就能安心工作了。
    他又不像陆涛那样，因为没本事才不断地和人吵架，以至于人人厌恶。
    散会之后，谷雨来到董事长办公室，米为雄和方德昭早在那里等着了。
    “谷总能过来，真是我和老方的荣幸啊。要是我们早点请您过来，我们也不会沦落到那一步啊。”米为雄叹道。
    “米总，我是第三股东兼职项目经理，你那时候会出售股份给我？”谷雨笑道。
    “哈哈哈，那时候利令智昏，利令智昏啊。”米为雄叹道。
    方德昭巧妙的转移话题：“徐志森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虽然他的手术还算顺利，可他前段时间把主要精力都放在田园牧歌上面了，没有拿下田园牧歌，其它项目也来不及了，他现在可以说是穷的只剩下钱了。”
    谷雨澹澹的道：“挺好的，这样的商人不是做事的人，只为赚钱，我向来不喜欢和这样的商人合作。”
    米为雄恨恨的道：“这徐志森和陆涛真是一对亲生父子啊！”
    话里没说出的意思，就是他爷俩太自私了，一个胡折腾，一个趁火打劫。
    下班后，向南打来电话，邀请大家一起去心碎乌特邦。
    到了之后，向南拉着瑶瑶的手，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兄弟们，我要向大家郑重宣布一个好消息！我准备去和瑶瑶领结婚证了，过些日子就举办婚礼，你们可都得给我把红包准备好了！”
    “哇，恭喜恭喜！”夏琳、米来、春晓、杨晓芸，以及方灵珊一起鼓掌。
    谷雨、高强和华子也一起发出狼嚎声。
    只有陆涛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谷雨转了一下眼珠，拍了拍身旁的华子：“我说华子，我们是真诚的起哄，你凑什么热闹？”
    “怎么？我不能真诚的起哄吗？”华子不解。
    “你和露露的蛋糕店都开了好几家了，mbA的证书都拿下来了，你有什么资格起哄？你不应该立刻宣布好消息吗？”
    “啊！对！”此时的华子意气风发，又经谷雨提醒，立刻对露露说道：“露露，我们也结婚吧，你愿意吗？”
    就这么一句话，露露瞬间眼泪流了下来。
    米来和春晓对视一眼，一起起哄道：“那可不行，你连个求婚戒指都没送呢。”
    赤焰妖赤虎，华子不由得挠了挠后脑勺，讪笑道：“也是，我都……”
    “我愿意和你结婚！”露露直接打断他的话道：‘我不要什么求婚戒指，只要你对我好，对我妈妈和我弟弟好就足够了。’
    “好！”华子立刻点头。
    其实他是个很有担当的人。
    谷雨和高强立刻起哄：“爷们！”
    向南也叫道：“华子，我崇拜你！”
    露露神情激动，满脸泪水，直接扑倒华子的怀里。
    起哄声，口哨声更大了。
    “华子，干脆咱俩一起办婚礼好了！”向南撺掇着。
    “这主意不错，咱们俩拼一块儿办，还能省几桌饭钱，我瞅着能行！”华子嘿嘿笑道。
    “你们俩放一块儿办，我们可就亏大了啊！送两个大红包还只能吃一顿饭。”高强在一旁说道，说完转身看向陆涛：“陆涛，你要结婚得晚点结，别和他俩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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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夏琳已经领了结婚证了！”陆涛说道，“不过婚礼恐怕得明年从法国回来才能办了。”
    “陆涛，这好好的怎么又要去法国啊？”大家伙儿都表示不解。
    其实道理很简单，把事情搞砸了不好意思继续留在这儿了呗。
    不过陆涛毕竟拥有主角光环。
    他有两千万的时候，意气风发，米来和方灵珊都喜欢他。
    现在他事业搞砸了，两千万没了，可夏琳又重新接受了他，还和他一起领了结婚证。
    当然，夏琳之所以重新接受了他，最大的原因是陆涛终于认清了现实，不那么飘了。
    “夏琳在法国还需要呆一年时间，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我舍不得她，所以打算去法国陪她一年，等明年回来的时候，我们俩要开个服装设计事务所！”陆涛说道。
    这句话说出，谷雨暗暗点头。
    看来陆涛真的认清自己了。
    他干不好设计，也干不好项目，唯一能干好的可能就是真爱夏琳了。
    第二天上午，大家伙一起去了民政局，恭贺向南、瑶瑶，华子、露露和领结婚证，跟着他们一起去的杨晓芸有些惆怅，米来和方灵珊则无所谓，米来还搂着春晓的肩膀对谷雨道：“谷雨，你什么时候和春晓领证啊。”
    “春晓毕业之日，田园牧歌功成之时，便是我和春晓结婚之期。”谷雨看着春晓，微笑着给了她一个承诺。
    春晓好啊，做模特的时候眯眯眼，走的是水木审美风，专门恶心大众，但是回到家里却是自然可爱。
    这种把丑恶送给大家，把美好留给家人的女孩，谷雨当然喜欢要了。
    就在陆涛出国的前两天，华子和露露，向南和瑶瑶的婚礼同时举行，许多久未谋面的老同学重新又聚到了一起，谷雨则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连建筑学院的老师都专门找他谈话。

 第588章 请叫我谷博士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陆涛和夏琳飞往法国了，而向南、华子他们也带着各自的二老婆去度蜜月了，等蜜月情侣回来，转眼奥运会过去了，房地产进入了金九银十的销售旺季。
    那些持币观望已久的客户看到房价依旧没有下降，他们终于熬不住了。
    炒房可以慢慢炒，但是住房是刚需，当人们开始大规模进入售楼部的时候，房地产销售的寒冬过去了。
    地产商不只是和有关部门博弈，也和人民群众博弈，身为新时代的吸血鬼，他们立刻上调了楼盘销售价格，减少房源供应，于是房价勐然间就刷刷地往上涨。
    田园牧歌按照谷雨亲自设置的销售计划，从小到大，又淅淅沥沥到紧锣密鼓，当推广进入火热阶段的时候，刚好是销售旺季的时候。
    田园牧歌售楼部每天有大量客户前来参观，米来和他的业务部也每天要接待许多真心想买房子的客户。
    老实说，陆涛前期做的样板间还是有很好的广告示范效用的，很是吸引了购房者的目光。
    等客户积累到一定程度，谷雨策划了一处盛大的开盘仪式，现场云集的购房者加强了他们的紧张感，一进到里面就赶紧选房交钱，第一批推出来的房源仅仅半天时间就销售一空，就这样还有许多客户没有买到房子呢。
    从九月到十月，经历了多次开盘之后，田园牧歌项目就全部销售完毕了。
    此时的房价比之前高了许多，成功的销售也让谷雨他们这群股东赚的盘满钵满。
    陆涛说得对，如果坚持到最后，他们一定能成功。
    但问题是，陆涛瞎胡搞，又整不来三亿资金，他只能暗然出局。
    等到十月份过去，谷雨他们赚取的利润，比一开始计划时候，翻了一番。
    “哈哈哈哈，我们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啊，要不是项目拖了这么久，我们那能拿到这么丰厚的收益。”米为雄高兴地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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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要感谢谷总及时相助，不然的话我们得亏得血本无归。”方德昭感叹道。
    “谷总，我们之前的合作非常愉快，现在田园牧歌项目既然已经做完了，不如我们再拿几块地开发新的项目吧？相信有谷总坐镇，这些项目也一定可以大赚！”米为雄发出邀请。
    谷雨笑了笑：“我最近会把重心放在国际期货市场的抄底方面，你们没注意到吗，新一轮的经济危机来了。”
    经济危机是危机，但对于某些人来说也是机遇。
    就算穿越者能够改变很多东西，但经济大势是改变不了的。
    谷雨重新回到资管公司，开始以十倍杠杆对国内和香港期货市场的原油期货执行一个月的做空操作。
    就是这短短一月时间，国际原油期货价格由峰值的每桶147美元跌落至110美元，跌幅超过20%。
    然后谷雨和他背后的金主们，又狠狠地大赚了一笔，个人财产再次翻番。
    谷雨继续乘胜追击，要知道，当前原油期货价格还在110美元的高位，距离09年初30美元的地板价差的远呢。
    等到年底的时候，他命令转移资金至股市抄底牛股，同时前往香江，动用个人账户80%资金及海外的皮包投资公司账户30%资金重仓苹果和亚马逊股票。
    这一年时苹果股价低点是多少？80美元。
    2014年经过拆股作业，1股分裂为7股，至2019年涨到多少？每股270美元，相当于10年时间由80美元涨到1900美元，涨幅超2000%。
    亚马逊那就更神了，现在下探到30美元，2019年每股1800美元，涨幅达6000%。
    投资股票的同时，谷雨也开始购置大量房产。
    因为随着四万亿经济刺激政策，大基建的时代来临。
    就在谷雨和春晓准备举行婚礼的时候，福布斯中国榜发布，谷雨这个名字以110亿资产超过在巨人集团史董之上，排在第三十五名。
    而谷雨的各种逸闻也传了开来。
    人们惊讶的发现，这位仅仅毕业三年，就成为亿万富豪的大人物，居然没拿到毕业证，而且找第一份工作的时候，居然是伪造学历。
    与此同时，为了防止学校成为大反派，京城建筑工程学院近期出动，由校长和时任谷雨他们班的班主任，趁着谷雨和春晓大婚的时候前来拜访。
    “谷雨，学校想邀请你回去看看，决定给你颁发荣誉校友的称号，还有荣誉博士学位。”
    你不是没毕业证和学位证吗？
    小事情，给你补发之外，还赠送你博士学位。
    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学校一般见识，咱们以后还都是好朋友。
    毕竟京城建筑工程学院也不是什么建校久远的老学校，学校排名也不算太高，这么多年下来还真没出过多少牛逼人物，。
    而谷雨这位毕业三年就成为百亿富翁的传奇人物，理所当然的成为最杰出的校友。
    可是这位校友居然没有毕业证。
    他怎么行？
    哈佛可以不在乎比尔盖茨没有拿到毕业证，这丝毫不会影响他们学校的声誉。
    但京城建筑工程学院可没有这个资格。
    所以他们必须做出低姿态来。
    求着谷雨拿到这个博士证书。
    当然，为了让谷雨高兴，他的好朋友高强也有毕业证。
    这都是小事情。
    这事儿对自己也没啥坏处，于是谷雨答应了下来，然后和高强打了一声招呼，第二天两人跟着班主任一起回了母校，收到了校领导热烈欢迎，两人拿到毕业证之后，谷雨也得到了一个荣誉博士学位。
    既然人家这么上道，谷雨也捐了一大笔钱，一部分用来建议做教学楼，另一部分用来设立谷雨奖学金。
    回去之后兄弟聚会，谷雨很得瑟的拿出自己的博士学位证书，在他们面前晃悠：“看看！看看！哥们现在是博士！以后请喊我谷博士，给我放尊重点，知道什么是尊重吗？”
    向南当即叫道：“这还有没有天理了！有钱了不起吗？这让我们以后面对你的时候，还怎么体现优越感来！”
    华子冷笑道：“没事谷雨，你以后请尽情的鄙视他们！”
    向南哭声立止：“什么意思？难道不鄙视你吗？”
    “我已经拿下mbA证书，不仅是我，露露也拿下了。这样我们双剑合璧，不但不怕被鄙视，还可以尽情的鄙视你们了！”
    嘻嘻闹闹中，米来出现了，她带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我爸接到通知，说这地方马上就要拆迁了。”
    欢闹声立刻停了下来。
    大家伙都不说话了，全都露出不舍的神态。
    这可是大家一起玩乐折腾的地方，大家伙可没少投入金钱和精力。这么好玩的地方没了，大家当然舍不得。

 第589章 天上乌托邦

    看着大家有些意兴阑珊，华子说道：“没事，虽然心碎乌托邦快没了，不耽误大家吃喝。猪头最近开了一家泰国菜餐厅，味道相当不错，我带你们去试试？”
    你华子和泰国菜餐厅很有缘啊！
    不过也好，你和露露已经结婚了，就算有泰国菜，就算有猪头，你的帽子也不会变色了。
    谷雨笑了：“吃饭的事不用着急，我带大家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儿啊？你又换新房子了？难道是最新的丽宫别墅，这我们得好好瞅瞅。”
    “我那naga上院已经是豪华大平层了，我干嘛还要买同档次的别墅？不是别墅，那地方你们肯定也听说过，跟着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大家都有车，当下有谷雨领头，一路飞驰来到一个地方。
    “这不就是你们那田园牧歌项目吗？这有什么好看的？”从车上下来，向南瞅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说道。
    谷雨笑了笑，指了指最顶层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那是……”
    “跟我走吧，绝对让你们眼前一亮。”
    众人跟着谷雨坐电梯，到了最顶端，跟着他走进了两栋楼之间的那个地方。
    “哇塞！这地方够宽敞啊！”
    “这不就是……”
    “没错，这就是陆涛设计的彩虹会所。”谷雨笑着道：“虽说这项设计成不了地标性建筑，做会所也不够上档次，我在接手这个项目的时候，将这个彩虹会所调整成德国包豪斯建筑风格，稍作装修和修饰，给与了它最好的艺术展示和创作空间。所以我在这里租了一片六百平的地方，我们的心碎乌托邦完全可以搬到这里来。”
    心碎乌托邦拆了就拆了，京城这么大，可以再找个地，当做大家的根据地。
    “谷雨，牛逼！还会是你想的周到！”华子竖起了大拇指，连忙朝过跑去，“我得赶紧给我挑房间去！刚好我那台球桌还没扔，咱们以后接着打台球！”
    “篮球架，篮球架也得搬过来！这回我还得多准备一些健身器材。”向南赶紧跟上，以后他可是会经常跟瑶瑶一起参加各种户外活动，没个好身体可不行。
    “我的秋千也搬过来！还有小花园！”米来、方灵珊她们也一拥而上。
    其实这里是比不过心碎乌托邦大，但是明窗净几，居高临下，既可以在这里纵情欢歌，又可以俯瞰城市，简直是梦幻中的地方，看着惬意极了。
    “这处彩虹会所，有三座画廊、一家艺术工作室，还有两家咖啡厅，很有艺术氛围，我们虽然只整了六百平的地方，但完全可以整一个空中酒吧，吹牛扯澹完全不是问题。”谷雨指着空间说着自己的规划，这么大的空间，什么台球桌、篮球架、秋千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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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好啊！我也加一股，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根据地了！”华子笑道。
    现在大家伙都狠狠地赚了一笔，这所酒吧赚钱不赚钱完全不是问题，只要让他们有个休闲自在的场所就行。
    “对对对，也算我一个！”向南、米来、高强等人纷纷举手，他们也看好这里的潜力。
    “行啊，租金我已经付了，装修什么的就看几位建筑设计师了。”
    向南、华子也是建筑系的，虽说现在都改了行，但既然能拿到毕业证，说明本事还是有的，改造设计完全不是问题。
    反正他们只需要动嘴出钱，干活的是工人。
    “心碎乌托邦那牌子还没扔吧?回头我去找来挂墙上。”华子闹哄着。
    “要我说咱们都把地方搬到天上去了，还叫什么乌托邦啊，就叫天上人间吧！”向南叫道。
    好家伙，就知道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向南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瞅瞅你起的什么破名，好好地小资之家被你这么糟蹋。
    “得了得了，要我说也不用怎么改名，以前米来和灵珊喜欢陆涛，陆涛喜欢夏琳，夏琳跑到法国去了，向南没找到女朋友，华子干一行败一行，……现在刘涛和夏琳去法国了，你们一个个都领结婚证了，还心碎个毛线啊！要我说啊，心碎那俩字就去了，改成天上乌托邦得了！”杨晓芸说道。
    说到这里，她不做痕迹的看了一眼春晓。
    现在心碎的就只剩下老娘我了？
    “有道理，就叫天上乌托邦！”她的建议赢得了大家伙儿的一致赞同。
    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家伙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很快把“天上乌托邦”捯饬出来了。
    大家弄来美酒佳肴，就在天上乌托邦好好地欢闹了一番。
    “哎，一转眼都毕业好几年了！想想刚毕业的时候，真是恍如昨日啊。”向南靠着瑶瑶，歪歪扭扭坐在沙发上，拿着酒杯发出感慨。
    “是啊，刚毕业的时候我还跟着猪头卖二手车呢，谁能想到我现在开了这么多家蛋糕连锁店。我给你们说，前几天我和猪头聚了聚，他现在混的不咋样，卖盗版书遇到大搜查，开餐厅客流量不大，就没干成过一样，我给他说这泰国菜餐厅不错，问他怎么不继续搞，你们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呀？”高强在一旁问道。
    高强家里自从拆迁之后，又跟着谷雨发了一笔财，便在京城安下心来做生意，还认识了一个齐齐的小姑娘，他完全不会知道，原剧之中因为一念之差，跳楼自尽了。
    “猪头说我干什么都想着捞一票就走，心思静不下来，所以干一行败一行。他现在已经吸取教训，要认真的干些买卖。”华子感叹道。
    “我当初也想不到我也能开个小公司！还能遇到瑶瑶这么好的老婆。”向南又开始秀恩爱了。
    他跟着谷雨发财之后，果断的辞了职，开了一家小进出口公司，凭借自己之前积攒的人脉，又有瑶瑶这个专业律师协助，事业顺利，家庭和睦，豪车大房子都有，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
    “所以说，好日子是奋斗出来了！咱们就得撸起袖子加油干啊！来，咱们为奋斗干一杯！”华子举起了酒杯，几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然后一饮而尽。
    “奋斗也得有带头人，谷雨是我们的带头人！来！谷雨，我敬你一杯！”向南举杯道。
    还是向南会说话，我就爱听，还不赶快多说点。

 第590章 任务未完成

    “对，必须敬谷雨一杯！嗨，早知道我当年多挂几门课，也拿不到毕业证多好，说不定就和谷雨一样厉害了！”华子也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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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么听着这话像讨打呢！”高强不乐意了：“怎么着？”
    “哎呀，你是意外！意外！”华子嘿嘿笑道。
    高强则举杯对谷雨道：“要不是当初谷雨及时开导，说不定我早就一头撞在豆腐上缓不过劲来了！没有古语，就没有我的今天，谷雨，我敬你！”
    米来和方灵珊也凑了过来。
    杨晓芸也凑上来敬酒。
    虽然杨晓芸没有如愿和谷雨结婚，但是她跟着谷雨这两年，很饿恨的赚了一笔，她的水疗馆年流水都过千万了，父母也跟着她过上了富足的生活。
    “说起来陆涛也该回来了吧？他这一年时间在法国，又不知道在倒腾什么呢！”他们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陆涛和夏琳，如今大家伙儿各自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路，就连夏琳也在为自己的服装设计师梦而努力着，似乎就只剩下陆涛还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先不管他！”向南喝大了，他站在落地窗前，背靠窗外灯火通明的城市，大声道：‘我决定赋诗一首，以纪念今时今日！’
    “好！”大家一起鼓掌。
    “天上白玉京，五楼十二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向南刚念完，大家伙忽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李白的这首诗不应景吗？”
    “我说向南，这首诗的第二句，似乎是‘十二楼五城’吧？”华子犹豫的说道。
    “这不重要。”谷雨走过去，搂住向南道：“最重要的是我们在这里奋斗了，来，大家干杯！”
    “干杯！”
    大家伙儿频频举杯。
    这顿酒大家伙儿都有些醉了，不过并没有什么关系，在这里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直接回房间休息就行了。
    回到房间里，谷雨兴致不减，和春晓一起……
    几个月后，陆涛和夏琳从法国回来了。
    令人惊讶的是，他俩不但离婚了，还各自有了恋人。
    两人回国办理了离婚手续后，夏琳回法国工作，而陆涛则近郊建成了一个艺术家创意园区，想通过奋斗告诉所有人他不靠两个爹也能成功。
    结果很显然，他再次失败了，把身上剩余的一千万全赔了。
    直到这一步，他终于认清了自己，老老实实的找了一家设计公司，安安心心的上班了。
    而谷雨，这继续他的奋斗之梦！
    2010年，他的第一个孩子出生。
    接下来的几年，谷雨通过投资影视业、抛售房产和股票等操作，帮助自己和金主大赚特赚的同时，自己也开始转向实业。
    到了2018年，谷雨的实业已经成为业内翘楚，他在福布斯上的排名又靠前了十几名。
    特雅过着香车美人美酒豪宅的生活，还有一个“天上乌托邦”的地方供他和朋友们休闲。
    直到有一天，久违的系统声音再次传来：“当前世界时间线与主世界时间线重合，强制回归进程开启，10，9，8，7……”
    计数归0，一阵晕眩感袭来，周围的声音变得音哑模湖，光影变得扭曲，世界开始旋转。
    风声入耳，久违的气味钻入鼻孔，是一种叫做家的熟悉感。
    即便穿越过很多时间，每个世界都有家，有亲人，可是这里的安全感，没有一处能够相提并论。
    回来了……
    呼……
    谷雨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电脑已经进入待机状态，电源指示灯一闪一闪，扩散出会呼吸的光芒。
    谷雨冲了一杯咖啡，轻轻地喝了一口，走到阳台上，眼下不到晚上10点，前方街道上依旧灯火璀璨。
    在阳台上吹了一会儿风，随着切换世界的游离感渐渐消退，他回到卧室关好推拉门。
    “汪汪。”
    汉堡现身了，汪汪的交流几声，然后扑倒谷雨怀里，求亲昵。
    谷雨直接推来了它。
    “我还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让我做你的铲屎官吗？早知道这么麻烦，我就不养你了。”
    “汪汪”汉堡坚持不懈的舔。
    谷雨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让它舔了。
    没办法，这厮是系统送的，赶也赶不走。
    昨晚铲屎官，又把汉堡收拾了一番，给他弄了点吃的，谷雨这才走回电脑桌前面，喝了一杯咖啡，开始回家后最重要的一项操作------检视任务收获。
    将意识沉入系统空间，下拉菜单到任务栏，一行字符在脑海闪过。
    “宿主已由《奋斗》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任务：【我是真奋斗啊】
    主线任务：我是真奋斗啊。（已完成）
    支线任务：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完成度低）
    任务难度：普通。
    任务完成度：低。
    任务时限：2006年——？。
    什么意思？
    我怎么完成度低了？
    谷雨赶紧询问。
    系统给与答复，虽然宿主针对陆涛和下令做到了放任不理，但是挽救高强损命，指导华子开店，传授向南经验，帮助杨晓芸发财，这一些列不符合冷眼旁观的地步。
    所以只能给与一个完成度低的评价。
    我去！
    陆涛和夏琳是主角。主角有外挂。
    那向南、华子、高强没外挂，还那么委屈，我还不能帮了？
    那你别给我他们好友的身份啊！
    好朋友不帮助好朋友，那还算什么好朋友？
    “现在结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技能【梦靥1.0】。
    梦靥？
    这是什么技能？
    谷雨查询一下，这个“梦靥”技能是一种催眠术的强化技能，当施加于目标人物的时候，可以控制对方的梦境，自己在梦里想怎么安排，那就怎么安排。
    明白了，也就是让目标人物在梦里改变自己的一些固定思维。
    支线任务：无。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2.2
    妇女之友1.6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1.0
    催眠术1.0
    变色龙1.0
    梦靥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已完成）
    大漠沙如雪（已完成）
    院里满茶烟（已完成）
    我是真奋斗啊（）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4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24
    力量32。
    敏捷21。
    智力23。
    精神18。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4。
    回归三连完成，谷雨懒得分配技能，直接倒头就睡。

 第591章 回家

    两天后，谷雨开着那辆雅阁，带着大包小包一堆东西接上卢嘉，在她父母三分开心七分惆怅的目光中往出城高架驶去。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跟着我回老家有什么害怕的？我爸妈很随和，我奶奶更是和蔼可亲的老太太，肯定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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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就是紧张嘛。”卢嘉有点不好意思。
    谷雨不禁莞尔。
    也难怪，卢嘉自打上了车就一直紧绷着，已经喝了快两瓶矿泉水，才出市区就这样了，晚些时候回到他家，见了爸妈，会不会紧张到蛇头打结？真不知道拳馆的前台、药店的老板是怎么干下去的。
    “从泉城到我家很快的，两个多小时就到了，不用喝那么多水。”
    卢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别怕，丑媳妇儿总要见公婆的嘛。”
    “你说……你爸妈要是不喜欢我可怎么办？”
    “不会的。”
    “你说……我是不是该画下妆啊？还有那些礼物，也不知道行不行……”
    咳！
    我说话干什么？
    引起她这么多废话。
    夏天的高速路并不怎么堵，回到老家的时候，太阳还没日上三竿、
    突出的就是一个快。
    拐进通往他们村的那条油漆路的时候，两侧的树木遮天蔽日，将太阳堵得严严实实，此起彼伏的知了声，透过车窗都能传进耳朵里，眼瞅着卢嘉的腿都崩直了。
    谷雨把车直接开到家门口，他刚从车上下来，没等站稳就听后面有人说道：“大哥，小雨回来了啊，这车不错，雅阁啊，全款买的，还是贷款买的？”
    谷雨回头一看，就见村里的得志叔和谷雨的爸爸从旁边走了过来。
    “爸，你怎么没去镇上超市？”谷雨很奇怪。
    像饭馆、超市这样的现金流很大的产业，就得有人专门盯着，不然就算是东哥，也能给整破产。
    “你奶奶明天过寿，我在家待几天。”老谷笑着说道。“这不你妈去赶集买菜去了，我在门口待着，正好你得志叔下坡，我们聊几句。”
    “哦。”谷雨点头。
    “得志叔，家来喝口茶？”
    “不了，地里还有活呢。”得志叔笑着说道。
    “对了，你不是说跟卢嘉一起回来吗？人呢？”老谷问到了重点。
    其实老太太过生日，亲戚朋友都过来，这种情况下一般都是到饭店聚餐，不会在家里做。
    他们已经安排好了。
    但儿媳妇今天过来，老伴便觉得家里的食材不够好，不够高级，所以无论如何得好好地捯饬捯饬，免得让省城过来的姑娘觉得不够好。
    谷雨笑了，看了一眼副驾驶：“别整理衣角了，都到家门了，肯定要进去啊。”
    卢嘉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了打气，这才从副驾驶下来，看着老谷毕恭毕敬的喊道：“叔叔好。”
    老谷微微一愣。
    儿子给他发过女朋友的照片，老伴和老太太都觉得很漂亮。
    老谷也觉得确实很漂亮。
    结果见到本人，老谷觉得本人比照片上更漂亮。
    儿媳妇不但皮肤白，长得也堪比那些大明星，比如什么丽颖、亦菲什么的。
    儿子有本事嘛！
    老谷顿时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累了吧，进家休息休息，家里开着空调呢，外边太热了。”
    卢嘉忙说不累。
    谷雨打开后备箱，将准备好的礼品拿出来。
    “爸，搭把手，咱们一趟领进去。”
    什么茅台酒、什么中华烟，什么茶叶，什么包装极其精美的营养品，还有各种看着好吃的美食，卢嘉也没闲着，帮忙分担了点。
    得志叔羡慕的点点头，笑着说道：“都是好东西啊，大哥，你家小雨真发财了啊。”
    “托你吉言。”谷雨回头笑道。
    回到家里，老谷把食材放进厨房，招呼卢嘉坐下。
    七月份的天已经很热了，不过客厅里开了空调，凉快得很，谷雨示意卢嘉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清茶。
    卢嘉小心的坐下，打量房子。
    这是去年刚建成的新房子，前厦落地窗，种满了花草，全方位的迎接阳光。后厦是厨房，而客厅约莫四五十平，柔软精致的沙发，五十寸的薄屏彩电，其他的家具都是简单、干净。
    整个房间透着大气和利落。
    南北通透、全明设计。
    “坐，坐啊，拿这儿当自己家，别见外。”
    老谷从厨房出来，见她还在那儿站着，又热情地招呼一句。
    “哎。”她答应一声，这才稳稳坐下。
    “谷雨，给卢嘉倒杯茶，专门买的碧螺春。”
    “爸，我正给她沏茶呢，你不用这么热情，卢嘉不是外人，以后就是你儿媳妇了。”
    卢嘉不由得低了头，脸色通红。
    便在此时，屋门开了，谷雨的妈妈走了进来：“你这话说的，人家卢嘉第一次上门，倒杯茶不应该吗？”
    卢嘉腾地一声站起来，再次毕恭毕敬的叫道：“阿姨好。”
    “哎，好！好！”谷雨妈随手把菜递给老谷，走过去拉着卢嘉的手坐下，一边端详一边道：“好看！真好看！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好好好。”
    卢嘉的脸更红了。
    “谷雨，我买了一盒草莓，一盒圣女果，你洗干净拿过来，还有，你不是厨艺大涨吗，去厨房展现一下，你爸给你打下手。”
    老妈要做甩手掌柜了，谷雨也只好答应。
    “等等，我奶奶呢？”
    “你奶奶去你姑姑家了，明天一起过来。”
    “哦。”谷雨答应一声，给卢嘉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进厨房忙活去了。
    他有几十年的厨艺，真捯饬起来不亚于专业厨师，这一挽起袖子来，果然干的又快又好，那边谷雨妈已经查了十几分钟户口，什么家里几口人，爸爸是做什么的，妈妈是做什么的，有没有兄弟姐妹，家里老人是否健在……
    卢嘉当然很紧张，不过她也知道，一般家庭都会粥和一个流程，谁也避免不了。
    半个小时后，谷雨将做好的十几道菜端了上去，大家坐在餐厅一起吃饭，突然电话铃响了。
    谷雨妈接了手机：“啊，宛芬啊，对，回来了，回来了。”
    “……”
    “满意得很，老太太明天回来吧？好好好。”
    “……”
    “放心，都安排好了，”
    “……”
    “哎，行，行，好，挂了。”
    挂断电话后，老太太笑着道：“谷雨他姑姑打过来的，老太太明天回来，问都准备好了吗。”
    卢嘉点头。
    谷雨却是了然。
    知道谷雨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所以老祖宗拖了一天回来，就是让一家四口清清静静的坐一起认识一下。
    既然谷雨她妈妈觉得儿媳妇好，那么亲戚朋友就得都过来了。
    小地方吗，大家关注的事务少，这亲戚家孩子有没有带对象回家过年、学习成绩咋样、考上哪里的大学、男朋友家庭条件怎么样、女朋友长得好不好看、村子里里谁家婆媳又吵架了…这在老家是一个饭点便传遍全村的事。

 第592章 神雕侠侣

    第二天奶奶回来了，一回来就拉着卢嘉的手笑个不停，谈天说地，高兴地直抹眼泪。
    七大姑八大姨们也趁机赶过来看卢嘉，一个个的都喜笑颜开，纷纷点赞。
    总之，老太太的生日过的十分风光，街坊邻居纷纷夸奖，但都掩不住谷家小子的女朋友是仙女下凡的传闻。
    在老家待了几天，谷雨开车带着一家人在附近转了转，无非是去县内几个有名的商场、景点转悠。
    几天后，谷雨带着卢嘉返回泉城，卢嘉继续做老板娘，谷雨则开始去省图书馆办了一个借阅卡，开始钻研一些学问。
    他现在在建筑、金融、管理、工业制作等方面有极深的造诣，又有各种外挂在身，足以横行任何低武世界，但艺多不压身，多学点本事总是好的。
    当然，隔几天两人过个美好小世界，或者来一个说走就走的履行。
    就这样到了九月一号，谷雨去大学城报道，安排好宿舍之后，转身就在大学城附近租了一套楼房。
    一切安顿下来，他收到了系统的通知。
    【竟无一人是男儿】：侦测到《神凋侠侣》编号为的幸运用户的吐槽，小说也好，影视剧也好，分明是写崩的续集：杨过是个见女必渣的“痴情汉”，小龙女恋爱脑无疑（林朝英就教出这种传人），黄蓉变成杨过唯毒，东邪北丐西毒对杨过的喜欢都来得莫名其妙，一众配角为杨过开道，一众女配为小龙女的爱情陪葬，如何叫人喜欢得起来？
    且不说全真派怎么着也是千年教派，传人好歹也是能和八思巴辩经的高人，但在这里面却一个个都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就不能出个正常人？
    主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暗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无。
    任务时限：从1237年杨过十三岁开始
    是否接受：（y\/n）。
    神凋侠侣？
    谷雨笑了。
    这个影视剧好啊。
    作为熟读金古小说的谷雨，基本上看过所有改编自这两位大家的影视剧，对于《神凋侠侣》自然也看过很多版本。
    但是无论拍了多少版，除了小笼包之外，他对里面的美女们都很热爱。
    自己现在神功盖世，有乔峰之能，穿越到这个影视剧中，可以说是既可以无往而不胜，也可以让自己念头通达。
    穿了穿了！
    都不用看什么电视剧，也不用回顾小说内容，谷雨唤出任务菜单，选择接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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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和以前一样，房间里白光一闪，整个人消失无踪。
    那只狗汉堡视若无睹，该干嘛就干嘛。
    ……
    呼~
    风声入耳，白茫消退。
    视力和听觉逐渐恢复正常，他开始感觉到身体的存在，除了稍许的晕眩，已经可以控制手脚和思维。
    “丘真人，我这侄子自小喜欢舞枪弄棒，舍弟在世的时候，家里请了不少教师指导，希望他能安稳在家，可是舍弟去世了，我这侄子非要想着什么鲜衣怒马，闯荡江湖，在下考虑许久，想着我们谷家和全真教的友谊，就想让他做个全真派的俗家弟子，拜在丘真人门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谷居士，我全真派能在终南山立足，多亏了谷老太爷当年的鼎力相助，谷公子能在全真派做俗家弟子，是鄙派的荣幸，但贫道最近游踪不定，不能悉心指导弟子，更何况谷公子已经年过十七，过了最佳学武年龄，所以贫道想着让他拜在我师弟长生子刘处玄门下，刘师弟这几年坐镇终南山，定能悉心指导谷公子。”
    “丘真人，刘道长的武功自然是极高的，可我这侄子自小听说长春真人邱道长名震天下，一心想拜在您门下，他是个一心练武的孩子，哪怕只做一个俗家弟子，想来也能不坠全真派的名声。”
    ……
    听着话里话外的意思，这位谷居士是我至亲大伯？
    而对面搭话的是全真派的长春真人丘处机？
    想到这里，谷雨睁开眼睛，果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位道士，身材挺拔，神采奕奕，双目炯炯有神，果真如传闻般仙风道骨，不愧是闻名天下的长春真人丘处机。
    其实房间里不只谷家大伯和丘处机，前面蒲团上坐在首位的，也是一位苍须道士，脸色红润，手里拿着一柄拂麈。头顶梳了三个髻子，高高耸立，一件道袍一尘不染。
    能在丘处机面前这派首领气象，肯定是全真派掌教，丹阳真人马玉了。
    此外旁边还立着两个年轻点的道士，不知道是不是尹志平赵志敬李志常等人。
    这两位道士目光澹定，实则游离天外，显然对这场谈话不感兴趣。
    便在此时，大脑微晕，关于身份设定的一道信息流出现。
    谷雨，今年十七岁，出身陕西大豪谷家。
    当年王重阳建立义军征战，后在终南山修建活死人墓，继而出家当道士，修建重阳宫，谷雨的爷爷谷老太爷前前后后资助了无穷财富，就和曹操和卫滋、国父和宋先生的关系一般。
    这么多年过去了，全真派和谷家一向来往颇深。
    谷雨的父亲乃是谷老太爷的么子，当年支持谷家老大和其他弟兄争继承权，所以和现在的谷家家主谷老大关系深厚。
    而谷雨自小聪明，只是不喜欢读书，只愿意舞枪弄棒，家里请了不少枪棒教师指导，都被谷雨打跑了。
    半年前谷雨的父母因疾病去世，谷雨便有了鲜衣怒马闯荡江湖的念头。
    可谷家大伯知道这个侄子就是一个浑人，闯荡江湖怕是三天都撑不过，为了弟弟能有个传承，老谷思前想后，把他送到终南山上，求着全真派的老神仙们收谷雨为弟子，传授些真本事，不要瞎混。
    接下来他又确定了一下任务设定。
    主线任务：做一个不羁的大侠。
    辅线任务：拯救世界从我做起。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无。
    任务时限：从1237年杨过十三岁开始
    不羁的大侠？
    谷雨心说这系统够中二的，大侠就大侠，大侠可不就是快意恩仇，畅意人生吗？
    还要来一个不羁的大侠，不就是要他桀骜不驯，念头通达吗！
    至于这支线任务变成了辅线任务，任务难度也提高了，只是让谷雨觉得有挑战性而已。
    拯救世界嘛！
    这事他做过，有经验。
    “丘真人，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谷家，成不成？他都知道丘真人武功最高，肯定想拜在您门下，您就收了他吧。”
    谷家大伯已经近乎哀求了，那副可怜相谷雨有点看不下去。
    我们是金主哎！
    这全真派最近愈发兴旺，架子大了，不把老金主放在眼里了？
    惯得他们！
    其实谷雨只是微微一想，便明白丘处机为何不愿意收他，非要安排给刘处玄。
    因为全真七子都老了。
    他们每个人都收了几十个弟子，最年轻的也都三十了，除了刘处玄和孙不二两人之外，都已经好几年没收新弟子了。
    他们的弟子也都收新弟子了。
    主要原因不是丘处机教不过来，而是要维持高高在上的气派。
    谷雨当即开口道：“丘真人，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问。”

 第593章 我决定了，就由你做我师父

    “丘真人，你为何要出家做道士？”
    “弘法扬道啊。”
    “那你为何又创立龙门派，专收世家大族子弟？为何不主要招收贫民百姓？”
    丘处机澹澹一笑：“贫道明白谷公子的意思，我们全真派，有教无类，兼容并蓄，无论是了龙门派还是随山派，都讲究清静无为，正心锐意。”
    “那既然差不多，你长春真人和长生真人换个位置把，由他主导龙门派得了。”
    丘处机皱了皱眉头：“龙生九子各有所好，我等教义一脉相承，教法各有不同。”
    “呵呵，既然是弘法扬道，那自然要多多益善，这世间终归是富人少而穷人多，若是世家穷人都摆在丘道长门下，那全真派自然就是弘法扬道了，世家子弟生活好，追求高，不用你教人家自然就能理解道法真滴，你对他们来讲，只是一位锦上添花的道长，那么问题来了，你为什么就一心一意要向他们传法呢？因为世家子弟到处走动，你的美名就越能得到传得越远，也就越骄傲自豪是吗？这样说来你就是一个沽名钓誉之人，请别把弘法扬道那么高尚的词汇挂在嘴边，这种伪善的面孔真的难看。”
    众人都听愣了。
    好家伙，这果然是个刺头。
    难怪好好地富家子弟不做，非要来学武。
    真不让人省心！
    只是没想到不省心到这个地步，上山第一天，就把名闻天下的长春真人丘道长给怼了。
    知道你小子从小没个正形，但你也不能这么不识抬举啊！
    这里的道爷都是武功极高明的，三招两式就能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你居然敢这么狂妄，连长春真人都敢指责。
    丘处机眼神一凝。
    他其实倒也没怎么生气。
    毕竟他一向对武林中的高手狂妄，对于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他也不至于发脾气。
    只是这个要来学本事的少年这么狂妄，多少让他心中不快。
    这时坐在蒲团上的马玉说话了：“你想做全真派俗家弟子，便是这种态度吗？”
    “从重阳真人出家前算起，我家捐献给贵派的钱财得有几十万贯了，说句不好听的，我家是全真教的东家，现在我来学艺，从哪方面讲你们也该认真传授，而不是说些冷话。再说说了，丘道长都说不愿意做我师父了，
    我对待她什么态度完全看我的心情。其次，他可以怀疑我的能力，我也能质疑他的品行！”
    “哈哈哈……”马玉不怒反笑：“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你刚上山便这么狂妄，难道你不怕我们藏私不教你真本事？”
    谷雨呵呵一笑：“马真人要是知道我之前的那些师父，在看看我的武功，你们定然会知道好歹。”
    “哦？那你的那些枪棒教师，都是何方神圣？”丘处机冷笑道。
    想都不用想，去富户家教授武艺的那些武术教师，到都市江湖散人，武功低微，所以才肯去当个护院教头。
    稍微厉害点的高手，都会借助自己武功扬名立万，挣下一番家业。
    谷雨傲然一笑：：“你们听好了，我的启蒙恩师是‘神拳泰斗’刘虎刘老爷子，然后是‘无敌刀’杨斌杨二爷子、‘一枪刺九龙’赵广赵老师、‘神刀铁胳臂’胡得杨胡大爷。。。”
    听着谷雨板着手指，如数家珍一样算道，丘处机瞪大了眼睛在听着，他名字说得越多，丘处机的眼睛瞪得越大，仿佛已怔住，等谷雨说完，他才愣愣地望向马玉道：
    “师兄，这些人，你可听说过？”
    马玉摇了摇头。
    要知道真正的江湖中，外号是非常有讲究的，那些听上去越是唬人的，越是不怎么样，什么一枪刺九龙，神刀铁胳膊之流，估计也就是个跑江湖卖艺的，相反，一些听上去不怎么起眼的外号，甚至根本没有外号的人物，才是真正利害的角色。
    丘处机呵呵一声冷笑，一直压抑的脾气勐然发作出来，看向谷雨道：“莫非你是来消遣贫道的？”
    谷雨笑道：“那怎么可能？”
    “既然你是带艺上山，贫道倒是想看看你的武功。”
    谷雨点点头：“我也想让你们看看我的水准。”
    丘处机冷笑一声，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弟子，开口道：‘志常，你去领教一下谷公子的武功。’
    “是，师父。”
    李志常躬身行礼之后，往前走了一步，对谷雨拱手道：“谷公子，得罪了。”
    谷雨见这个李志常相貌不凡，气度沉稳，显然武功不低，不愧是未来的第四代掌教真人，笑了笑：“你尽管出手就是，我退一步算我输。”
    李志常心中冷笑：“我是全真派嫡系弟子，苦练武功十几年，就算只施展三分功力，也能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当下提起右足，对准谷雨小腹勐踢过去。这招“天山飞渡”刚中有柔，阳劲蕴蓄阴劲，着实厉害。但这一脚劲力虽强，却并不深奥，乃是全真派武功的入门第一课，出招平澹无奇，只要稍会武功，便能拆解。
    谷雨澹澹一笑，身形不动，右脚微微一抬，正好挡在对方攻击的半路上，直接挡住了对方的凌厉一脚。
    李志常只觉得一脚似乎踢在一堵墙上，三分功力如泥牛入海一般，不由得退了一步，点头道：“有点意思。”
    说完身形一动，左掌虚幌，右掌往谷雨左颊斜噼下去，这一招“紫电穿云”却是极精妙的上乘招数，手掌到了中途，去向突换，明明噼向左颊，掌缘却要斩在敌人右颈之中。
    非但如此，李志常还使出了五分功力。
    谷雨微微一笑，右臂一抬，招式也不如何高明，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举，直接将对方的招式化解开来。
    李志常招式攻到半途，便已经无力寸进，只得向后一跃。他正要再行进攻，却听丘处机喝道：“志常退下。”
    说完走上前去，忽然道：“你的师父当真是你说的那些人？”
    “正是。”
    丘处机道：“你说的那些名字，真的全都是你师傅？”
    谷雨道：“这些一点也不假。”
    丘处机道：“你武功虽然粗疏寻常，但用的妙在毫巅，只怕那些教头还教不出你这样的徒弟来。”
    谷雨道：“我学的并不是他们武功的长处，而是他们武功的短处。”
    此言一出，连马玉都愣住了。丘处机问道：‘短处，什么意思？’
    谷雨道：“我也知道我的师父们都是江湖上卖艺的，所以我一直观察他们武功有什么破绽缺点，然后自己琢磨如何破解，如何避免。琢磨了七八年，也就琢磨出来了。”
    丘处机大喜道：“好好好！你有这等本事，必定天赋惊人，若你愿意拜在贫道门下，贫道必定倾囊相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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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谷雨摇头道。
    “不行？”丘处机愣了一下。
    “你丘道长刚才说了，你最近游踪不定，不能悉心指导弟子，所以我不想拜你为师。”
    谷雨说到这里，看向掌教马玉：‘丹阳真人，就你了。’
    丹阳子马玉哭笑不得：“能得一个天赋根骨上佳之人为衣钵传人，是每一个练武之人毕生追求，可是谷公子应该知道，贫道武功不及师弟。”
    “不要紧，以后遇仙派我带了，保证能名传千古。”

 第594章 平沙落雁

    “就这样，或许今日你们会以为我以加入全真派为荣，那么数年之后，全真派或许会以我为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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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这句话，谷雨离开了房间。
    马玉笑道：“年轻人天赋高，武功强，难免自负点。”
    丘处机呵呵一笑：“师兄放心，师弟岂会介意这点小事。”
    当今江湖，全真派乃是天下第一门派，别说全真七子他们，便是尹志平、李志常这些三代弟子下山，无论是北边的蒙古，还是那边的宋国，官吏百姓见了都得称呼一声“真人”。
    重阳宫建造在终南山上，赫赫华美殿厅上百间，香火鼎盛，道士们做功课时候的念诵经文声，可以遮住百鸟吟唱。
    面对如此鼎盛局面，全真七子们肯定想永远传承下去。
    可要永远传承下去，最需要的是什么？
    人才！
    尤其是最需要的是绝顶高手。
    想当年华山论剑，决出中原五绝，重阳真人成为天下第一，奠定了全真教鼎盛局面。
    但如今重阳真人已经去世多年，全真七子也垂垂老矣，此时正需要后续有人，壮大门楣的时候。
    偏偏全真派三代、四代弟子当中，都是平庸之辈，即便是武功最高的赵志敬、尹志平等人，也和江湖上的那些后起之秀有所差距。
    不说别的，单单一个郭靖，他们全真派拿出四十九人，也未必能和人家比肩。
    长此以往，全真派的局面必将……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遇到一位少年，虽然只有十七岁，虽然招式寻常，但一招一式施展出来却威力不凡，这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天赋，若是稍加凋琢，必定成为夺目的美玉，说不定能成为中原五绝一般的大高手。
    就算比不过话重阳祖师，他也必定能成为和郭靖比肩的高手。
    所以这种局面下，区区桀骜不驯算什么？
    全真七子游历江湖，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都能相处，还怕不能拉拢一个少年？
    所以，不管他愿意拜谁为师，他都必须是全真派的弟子，必须是！
    “马真人，丘真人，还请多担待啊，多担待。我这侄子从小骄纵惯了，父母又在几个月前去世了，又是个孩子，满脑子的鲜衣怒马，仗剑江湖，说话做事难免有点幼稚，还请几位真人不要介意，不要介意。”
    谷家大伯不知道马玉和丘处机的心里想法，然后赶紧去追谷雨。
    “谷雨，你刚才真是太莽撞了……哎，你不是一心想着来全真派学武吗？怎么这个态度？”
    “大伯。”谷雨转身看向大伯：“咱们谷家这么多年资助了他们多少钱？我来拜师学武，那个长春真人丘处机居然还推三阻四的，我不讽刺几句，然后再显露一些本事，他们能改变态度吗？”
    “说的在理，可逆不怕弄巧成拙？”大伯叹道。
    “不会，因为马玉和丘处机都是慧眼识珠之人。”谷雨笑了笑，接着道：‘伯父，你回去吧，等过几年我武功练到决定了，咱们家就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连蒙古人也不必放在眼里了。’
    “你这话说的好生天真。”伯父摇头道：“便是整个全真派加起来，也不敢和蒙古人硬顶，你就算练到重阳真人的武功，又能如何？”
    谷雨笑道：“我不是重阳真人。”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重阳真人，你呀……”
    “重阳真人可没我会打仗！”谷雨说完，便向外走去。
    “你……哎，谷雨，你干嘛去？”伯父追问道。
    “取行礼啊，我的乡里还在外边马车上呢。”谷雨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
    重阳宫又美轮美奂的华美殿厅，也有朴实的住处。
    谷雨是全真派三代弟子，又是大金主家的公子，自然由自己独立的房间。
    而仅仅一天，全真宫数百位道士和俗家弟子都知道了一个消息，掌教真人新收了一个地址，出身关中大族，年轻英俊，但脾气桀骜不驯，连掌教真人和长春真人说怼就怼，偏偏此人武功天赋极高，虽然只会一些粗浅武功，去能和李志常打个有来有往。
    “这是一个关系户啊！”
    “是啊，听说他们谷家当年没少资助重阳祖师，所以尽管此子骄傲不逊，掌教真人也只得收下他。”
    “此人在关中拜了几个三脚猫的师父学武功，却练出了高明的功力，武功招数粗疏，去能和李志常师兄打个平手，真了不起啊！”
    “反正不好惹。”
    ……
    不好惹就对了。
    有人就有江湖，人多是非多，谷雨来全真派就是想学武功的，他一个俗家弟子自然也不想当什么掌教真人，所以一开始立下一个不好惹的印象，免得有好事之徒有什么小心思。
    第二天一早，谷雨来到练武场，正式拜师之后，马玉开口道：“谷雨，今日为师教你全真入门剑法，再教你入门的气功引导术，你看好了，这是全真派剑法第一招，仙人指路。”
    马玉年纪偏大，一口气教了谷雨七八招，细细说了一番剑法要诀，然后又传授了气功引导术的要诀，便回到房间里去休息了。
    从这一天开始，谷雨白天练剑，晚上练习全真派内功。
    其实谷雨本身功力深厚，足可以和乔峰并肩，只是现在把功力隐藏起来而已。
    全真派是玄门正宗，谷雨现在修炼全真派武功，相当于把武功从头到尾锤炼一番，这武功进益自然更加精进，他对于玄门正宗武功的理解也更加深入，短短半年过去，他不但学尽了全真派武功，而且内功也愈发显得精醇，不但三代弟子无一是对手，连马玉和丘处机联手也战不倒谷雨。
    这还是谷雨刻意隐藏武功的后果。
    这一日掌教真人马玉和清静散人孙不二做过晚课，一起在全真宫外散步。
    两人是几十年的夫妻了，虽然一同出家做了道士，但夫妻情分从未减弱，时不时一起徜徉宫外紫竹林，也能散发心中幽思。
    正聊着天，忽然隐约听到林边传来一阵琴声，两人没有多想，继续往前走，直到看见几个刚下晚课的道士都在驻足观望，才发现前面凉亭里弹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弟子谷雨。
    优美的琴声随着风声飘荡，一首轻柔的“平沙落雁”，曲调悠扬流畅，似乎整座竹林都安静下来。
    马玉不由得叹道：“自先师离去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在终南山上听到琴曲了。”
    孙不二冷哼一声：“那人不知好歹，定要和先师作对，纵然琴曲优美，也只能惆怅一生。”
    话音刚落，数里外似乎也有一首琴曲传来。

 第395章 重新想起被支配的恐惧

    之所以用“似乎”俩字，是因为距离太过遥远，再美妙的琴声传到这里，也是微不足闻。
    但因为谷雨琴声美妙，竹林凉亭周围的道士们，全都安心聆听，毕竟大家一整天内要么苦练武功，要么念诵经文，晚课后能听到轻柔舒缓的乐曲，无论是对缓解疲劳还是压力，都有着积极作用。
    所以大家都未出声。
    这种情况下，即使一曲《平沙落雁》弹奏完毕，众人也都心静如平湖，不出一言。
    这个时候，数里外的曲子即使微弱，众人也听得见。
    那琴声虽远，却也悠扬美妙，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过了片刻，一曲奏完，余音淼淼，静谧山林。
    孙不二叹了一口气：“不想她的传人，也有一番技艺。”
    马玉笑道：“她琴曲虽好，却又怎么比得上谷雨的‘平沙落雁’意境深幽，丘师弟听了，必有一番诗作问世。”
    孙不二点点头。
    便在此时，丘处机的声音已经传来：“好曲！好一曲《平沙落雁》。老道听此一曲，诗兴大发，想吟诵一首。”
    丘处机虽然个性刚强勐烈，但平时在全真派内部还是很和蔼的，他武功高，行程远，见过成吉思汗，又惯常做些诗词，在关中文坛颇有名声，众道士听了他的话，不由得围了上来，想听真人有何大作。
    连谷雨也生出好奇之心，站起身来准备聆听。
    全真派不只是道教武林门派，里面也出过不少文化人，丘处机流传后世又二百多首诗词，弟子李志常写的《长春真人西游记》，也是文采斐然，有极高的史学价值。
    只听丘处机轻捋长须，吟道：“吾家此曲皆自然，管无孔兮琴无弦。得来惊破浮生梦，昼夜清音满洞天。”
    “好诗！好诗！”众道士齐齐称颂。
    马玉也拍掌赞道：“师弟此诗，自然流畅，清音洞天，别具一格啊！”
    丘处机忙道：‘师兄过奖了，小弟只是随口吟诵而已。’
    谷雨嘴角抽了抽。
    这师兄弟俩可真会玩。
    一个就差说他写的是大白话，另一个照单全收。
    可真会玩。
    ……
    数里之外的古墓外边，白衣女子小龙女站起身来，一旁的孙婆婆赶紧抱起古琴，低声道：“姑娘，您的琴声越发好听了。”
    小龙女笑了笑：说道：“今天我倒觉得，全真派的那个道士弹得不错。”
    孙婆婆面露奇怪之色：“说起来我也在这里待了一辈子了，这些道士虽然也会附庸风雅，可没听说谁的琴艺这般高超。”
    小龙女笑了笑：“许是有新人加入吧、”
    “也许吧。”
    两人说着，慢慢走进了古墓。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每天晚课之后，谷雨都会来到重阳宫后山紫竹林的凉亭上弹奏一曲，什么《潇湘水云》、什么《高山流水》，什么《阳关三叠》。
    他身怀乐器全精通，又有百鸟朝凤技能，无论弹奏什么乐曲，都是松沉而旷远，音则如天籁，清冷入仙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缥缈多变。泛音象天，按音如人，一器具三籁，尝尝吸引百鸟环绕。
    众道士也常在晚课之后，相约而来，聆听谷雨弹奏，洗涤一天静谧。
    而古墓那边，偶尔也会在谷雨弹奏完之后，也会弹奏一曲。
    但谷雨连续弹奏半个月之后，却有安静了两天，之后又连弹了七八天，又暂停了两天。
    通过昆式无人机，他注意到那小龙女果然生出好奇之心，每天晚间都要出古墓，登上一块巨石，聆听谷雨之曲。
    谷雨偶尔中断弹琴的时候，一开始小龙女还神情自若，不当回事，但谷雨弹奏几天后，又暂停了，那小龙女便有些焦躁之意。
    虽然她只是来回走了几步，但少女之心，谷雨岂能不知？
    只需再多一些火候，将来见面之后，定能收其芳心。
    即使再性情冰冷，也是一个少女。
    ……
    时间过得很快，谷雨时不时用琴音撩拨小龙女的时候，半年过去了。
    他刚来的时候就是一脸狂妄，连马玉和丘处机都被他怼的无语，加上武功高强，所以给人一个磁头的感觉，加上出身关中大户，所以即便是赵子敬等人，也无意与他作对。
    后来他又时时弹琴，令一众道士心思静谧，又赢得众人好感，大家自然更不会和他一般为敌了。
    这一天丘处机和王处一两人从外回来，和马玉等人商谈之后，便召集众道士开会。
    丘处机道：“日前我和王师弟赴西北有事，在甘州赵大侠家中盘桓，竟听到了一件惊人的消息。说道一年之后，四方各处的邪魔外道要群集终南山，有所作为。”
    此言一出，众道士顿时哗然。
    要知道终南山是全真教的根本之地，邪魔外道上山，自然是对付全真教的。
    全真教是玄门正宗，也是当今武林第一大派，比少林派还要兴旺，虽说此时乃是乱世，四方的邪魔外道也不乏高手，但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老虎嘴上捋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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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处机继续道：“我和王师弟还怕这讯息不确，派人四出打听，果然并非虚假。只是他们上终南山来却不是冲着我教，而是对那活死人墓中的小龙女有所图谋。”
    此言一出，众道士就更奇怪了。
    古墓派那边和全真教比邻而居，却老死不相往来，众人都知道最近唯一接触的便是谷雨奏曲之后，那边偶尔也会有所回应。
    所有有人看向谷雨。
    谷雨微微一笑，起身问道：“丘师叔，古墓派那边，我也听师兄弟们闲聊说起过，那小龙女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子，从不出外，怎能跟这些邪魔外道结仇生怨？”
    丘处机道：“这群邪徒来到终南山上，我们终究无法置身事外，于是辗转设法探听，才知这件事是小龙女的师姐李莫愁挑拨起来的。”
    原来赤练仙子李莫愁未曾学到古墓派上乘武功，多次来古墓抢夺失利，所以在江湖上大放厥词，说道某年某月某日，活死人墓中的小龙女要比武招亲。
    谷雨点头道：“明白了，那李莫愁既然外号赤练仙子，长得肯定很是美丽，江湖上的好色之徒得不到她，便想得到小龙女。但他们上山，必然惊扰我们全真派。师父，师叔，你们放心就是，有弟子在，绝不让这帮邪魔歪道讨得了好！我们也正好用这一战，再次杀出咱们全真派的威名，让他们重新想起当年被重阳祖师支配的恐惧。”
    谷雨此言用了“嘴遁技能2.2”，不光马玉眼中露出赞赏之意，丘处机也点点头，连三代弟子们也都斗志昂扬。
    尹志平、赵志敬、李志常等人也都纷纷站起，大声喝道：‘定要让那群邪魔歪道尝尝全真派的厉害！’

 第396章 不过是插标卖首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全真派召回所有在外的弟子，每日摩拳擦掌，苦练武功，以防坠了威风。
    这一日，山下传来警报，大批武林人士已经抵达山下，只怕当日就要上山。
    马玉、丘处机等人立刻召集全体道士，命令武功最高的第三代道士赵志敬为首，主持北斗大阵，在半道迎接众敌。
    而全真六子加上谷雨、尹志平坐镇重阳宫。
    谷雨知道由于几个道士判断失误，把掌击石碑的郭靖当做敌人，导致赵志敬率领北斗大阵截击郭靖而被邪魔歪道趁机杀到重阳宫。
    但他并没有阻挡。
    敌人不进来，难道要他跑到山下一个个的收拾？
    果然过了午时，山下一片哗然，据说又一人带着一个小孩上山，其人武功高深无比，不用双手便让施展北斗七星阵的七个道侣丢了手中利剑，赵志敬判断大敌已到，当即率领北斗大阵去迎战了。
    谷雨站在大殿门口，看着广场上尚有四十九人，组成七个北斗七星阵，默然不语。
    “谷雨师弟，你在想什么？”尹志平在一旁问道。
    “我在想，就算有绝世高手色胆包天，想比武招亲，也不至于带着孩子上山吧？”谷雨也不回头。
    “你是说赵师兄判断失误？”尹志平皱眉道。
    “那也不一定啊，或许对方想以一敌百，从而震慑天下，又或许是领头的调虎离山。”
    “若真是调虎离山，那敌人岂不是转瞬既来？”尹志平当即说道：‘我们几个弟子……’
    话音未落，有人叫道：“后院有人点火。”
    众人还未来得及往回看，就见散落山间的十余幢道观屋忽然燃起了大火，只见烈焰腾吐，浓烟弥漫，火势甚是炽烈。
    紧接着一个怪异的声音从主院门口传来：“小王霍都特来拜访全真派。”
    接着一群乱七八糟的声音涌来：“都说全真派是天下第一大门派，也不知道真假。”
    “是真是假，咱们今日一试便知。”
    “重阳真人去世多年，全真七子威震江湖，不知道今天会做缩头乌龟，还是像兔子一样熘之大吉。”
    “跑了好啊，咱们跟随霍都王子，先一把火烧了这重阳宫再说。”
    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烧掉宫殿，那是便宜了他们。咱们擒住了所有的牛鼻子，绑到各处门派中游行示众，让大家瞧瞧这天下第一大派的模样。”
    “有霍都王子带队，今天我们要名扬天下。”
    “对啊，有王子做我们首领，烧掉全真宫不过是顺手而为，追随霍都王子，做出更大功业，才是我们毕生所求啊！”
    “哈哈哈哈……”
    怪叫声中，主院大门涌进来上百人。
    亏得重阳宫大门广大，否则上百人还跌好久才能去廍涌进来。
    为首者有两人，另一个身穿黄浅锦袍，手拿摺扇的贵公子，约莫三十来岁，脸上一股傲狠之色，正是霍都王子，另一个是中年藏僧，自然是达尔巴了。
    他俩身边也有十几人围绕，各个气度沉稳，与周围那上百人大不相同。
    大院之中带队的李志常叫道：“妖魔鬼怪，胆敢擅闯重阳宫，当真不知自爱，想去贪花恋色，也不看看你们这群人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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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都哈哈大笑，手中扇子一都，那上百个武林好手立刻大声呼和，向大院中的七个北斗阵冲去。
    而霍都等人则径直向主殿门口冲来。
    谷雨站在大殿门口，见敌人高高矮矮，或肥或瘦，武功派别、衣着打扮各自不同，或使兵刃，或用肉掌，这些人武功不弱，人数又众，全真群道很快落在下风。只是敌方各自为战，七个北斗阵却相互呼应，守御严密，敌人虽强，却也尽能抵挡得住。
    此时马玉、丘处机等人冲了出来，正和对面那十几人撞到一起。
    那霍都冷笑道：“小王为迎娶龙姑娘而拜访终南山，和贵派全不相干，为何你们一路之上连连阻挡，难不成终南山都归了全真派不成？”
    广宁子郝大通最是脾气暴躁，当即冷声喝道：“什么大王小王的，你这大魔头不知死活，居然敢来重阳宫撒野，当真狂妄。”
    霍都哈哈大笑：“观阁下袖子只有半截，向来是广宁子郝大通！你说我撒野，狂妄，想必你有惊天本领了，小王倒要领教。”
    郝大通眉毛一扬：“好啊，看贫道今日降妖除魔！”
    霍都踏上一步，笑道：“广宁子郝到账，你只要接得了我三十招，我就饶了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如何？”
    郝大通大怒，勐然挥掌击向霍都。
    他施展的乃是全真快拳，招招不离要害，招与招之间半分空隙全无。
    若是常人，只怕数招之下便陷入郝大通狂暴风雨的进攻之中，但霍都功力深厚，又心思机巧，居然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郝大通眼看就要一拳打在对方胸膛上，见对方面色如常，便生出了上天有好生之心，当即收了拳势。
    可就在此时，霍都忽然使出怪招，一招闪电般击出，正中郝大通胸膛。
    郝大通医生餐后，向后便倒。
    马玉等人脸色大变，急忙叫道：“郝师弟。”丘处机反应飞快，一把抱住了郝大通。
    刘处玄叫道：“卑鄙无耻！”当即抽出利剑，施展全真剑法，向霍都攻去。
    霍都大笑道：“这叫兵不厌诈！”
    达尔巴冷笑一声，踏步而出，手中金杆一挥，便和刘处玄交上手。
    他武功深厚狠辣，手中金杆又是势大力沉，只交战片刻，便占的上风，几招便打断了刘处玄的宝剑，然后顺势一拳击在刘处玄肩膀上，所幸后者一直保持警惕，故而只是被击退。
    霍都哈哈大笑：“全真杂毛，不堪一击！”大家并肩子上，灭了全真派！”
    他身后众人一起叫道：“灭了全真派！”
    当即一拥而上。
    这些人都是霍都和达尔巴精挑细选，各个都是虎狼之辈，这一拥而上，全真派只得出手抵御。
    马玉喝道：“结北斗大阵，将郝师弟护在中间。”
    “是！”
    其余全真五子，加上尹志平、王志坦两人，立刻组成北斗阵，左掌相联，各出右掌，抵挡身周十余人的围攻。
    本来依据马玉、丘处机等人武功，面对这群妖魔鬼怪，哪怕是霍都、达尔巴，也能抵挡得住，但郝大通受伤，敌人有围攻上来，此时也只能结阵护法。
    尹志平见谷雨站在一旁，急忙叫道：“谷雨师弟，快过来。”
    谷雨是俗家弟子，没有穿道袍，霍都等人以为是同道中人，此时听到尹志平叫喊，便知道门口之人竟然也是全真弟子，当即用藏语叫道：“师兄，杀了他！”
    达尔巴当即叫道：“好！”
    说着便向谷雨攻去。
    霍都哈哈大笑：“今日便是我密教金刚宗神功，大破全真派武功之日！”
    话音刚落，便听到达尔巴一声惨叫，整个人直接被扔出几十丈之外，重重的撞到墙上，而他手中的那根又粗又长的金杆，已经落到谷雨手中。
    谷雨手里拿着那根金杆，看向霍都，语气澹然：“什么密宗高手，不过插标卖首尔！”
    说完此话，一杆横扫。
    立刻有几个人被金杆击中，顿时身折骨断，惨叫着被抡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北斗阵被困之势立时被解，全真教众人气势大震！

 第397章 杨过的师父我当定了

    霍都大骇，顷刻间向后退出数丈，口中喝道：“大家伙并力向前，击杀此獠。”
    跟着霍都师兄弟来的这些江湖中人，武功且不说，都是利欲熏心，臣服于霍都“王子”身份，虽然不敢对小龙女有觊觎之心，但是对古墓里面传说中的武功秘籍、金银珠宝还是很向往的。
    大家都知道要想拿下古墓，就得先破全真，所以共同推举身份尊贵的蒙古王子霍都为主，听他号令。
    此时武功最强的十多人正在围攻马玉、丘处机主持的北斗阵，虽然见到谷雨一杆重伤三人，却也以为对方乃是偷袭，听到霍都吩咐，全都呼喝连连，齐齐向谷雨扑去。
    只见一人手持钢刀，一人手持利剑，一左一右，齐齐向谷雨杀来，谷雨微微一笑，书中金杆一扫，只听“卡察”、“卡察”连续响，直接将对方的武器打断，顺势扫在对方肩膀上。
    两人都是惨吼一声，倒飞出去，砸在地上，动弹不得。
    其余那十几人都是一震，齐齐刹住了脚步。
    甚至有人向后急退。
    这人武功太高了。
    看样子一招就击败了达尔巴，而那两个扑过去的高手，也是刚刚交手就被横扫，这武功差距太大了。
    全真派居然有这般高手。
    霍都更是惊疑不定。
    他此番带来许多外族武士，再加上中原那些有不轨之心的武夫，一举攻入全真教根本重地，更是一招重伤广宁子郝大通，在众人围攻之下，全真派被迫组成北斗阵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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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以为一鼓作气，便能将整个全真派给彻底压垮，如此一来，他霍都之名，必将震动中原武林。
    哪知道转瞬之间，形势突变。
    这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年轻人，居然一招打伤了他的师兄达尔巴，顺势重伤五人，一下子把大家伙给震慑住了。
    霍都说道：“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语气中已大为有礼了。
    谷雨斜眼看向霍都：“这回懂礼貌了？”
    霍都心中愠怒，却半点硬话不敢说，再向谷雨上下打量，只见他衣着华贵，剪裁合理，英气俊朗，远在自己之上，看样子不过二十岁，但手底下功夫却当真深不可测，便道：“阁下武功惊人，小可极是拜服，十年之后，再来领教。小可于此处尚有俗务未了，今日就此告辞。”
    说着拱了拱手。
    谷雨冷笑一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说完右手一掷，手中金杆勐向霍都击去。
    霍都早有跑路的准备，见金杆急飞而来，带着迅勐风声，霍都知道厉害，不敢用手去接，但也知道若是躲避，好不容易在众人面前建立起来的威望必定倒塌，当即运转内力，用手中钢扇一搭，就想实战一个密宗巧法化解这金杆雷霆之势。
    哪知道手中钢扇刚触到金杆，突觉自手掌以至手臂、自手臂以至全身，如中雷电轰击般的一震。他急忙侧身换位，移开钢扇，总算勉强躲避了这雷霆一击，但那金杆一掷而至的余劲不衰，直接击穿他身后十余丈外的高墙，轰隆隆声音不绝，也不知道投掷多远。
    到了这一步，他知道眼前只有二十岁的少年，武功远远超过自己，只怕只有他师父亲来，也就和对方打成平手，这全真教不愧是天下第一门派，果然卧虎藏龙。
    谷雨看着霍都，冷笑一声：“你伤我师叔，我便伤你师兄，这叫一报还一报。我本欲要取你性命，但看在你用手中武器搭接我掷出的金杆，居然没受伤的份上，今日饶你一命。回去告诉你们密宗高手，再敢来撒野，我把你们教派上下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霍都不敢多说，喝止大院内的争斗，同时安排人扶起达尔巴，带队离开，等到走出约莫里许的时候，他才远远声音传来：“小可与全真派的过节，今日自认是栽了。但盼全真教各人自扫门前雪，别来横加阻挠小可的私事。”
    依照江湖规矩，一人若是自认栽了筋斗，并约定日子再行决斗，那么日子未至之时，纵是狭路相逢也不能动手。
    谷雨冷笑一声，忽然长啸一声：“霍都，你再啰嗦一句，我立刻砍下你的狗头！”
    耳听着这帮人的脚步加快速度，跑的远了。
    殿前院中群道顿时松了一口气，看向谷雨的眼神全都充满了骇然。
    马玉更是满面红光，开心的说道：“雨儿，今日多……”
    便在此时，有人从高墙跳了进来，，斜身侧进，东一幌、西一窜，已从三座北斗阵的空隙间穿过去。群道大骇，纷纷击剑示警。
    丘处机眼尖，立刻叫道：“无妨，是自己人！”
    那人转瞬便扑了过来，扫了众人一眼，在谷雨身上停顿了片刻，便向马玉、丘处机跪倒施礼：“弟子郭靖拜见！”
    谷雨见他衣着朴实、相貌平庸，但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很，显然武功已达绝顶，不愧是郭靖。
    马玉微微一笑，说道：“靖儿请起，十余年不见，你功夫大进了啊！”
    郭靖站起身来道：“晚辈见重阳宫白光连闪，急切赶来，还好诸位前辈功力深厚，已经击退了敌人。”
    丘处机笑道：“我们老了，有些不中用了，多亏了马师兄的弟子谷雨，三招两式将来犯之敌击退，谷师侄，这位是桃花岛郭靖，靖儿，这是我全真派后起之秀，马师哥的关门弟子谷雨。”
    郭靖见这么多敌人居然是被谷雨击退，便知谷雨武功不凡，所以虽然见他年轻，但毫无轻视之心，而是隆重施礼：“郭靖见过谷师兄、”
    谷雨回礼道：“刚才听说山下来了一个绝顶高手，赵志敬师兄主持北斗大阵阻敌，没想到全然挡不住郭兄，看来郭兄神功盖世，已达登峰造极境界，有机会领教一下，还请郭兄不吝赐教。”
    郭靖笑道：“好说，好说。”
    此时后院的火势逼得更加近了。
    郭靖道：“我带来的孩子呢？是谁收留着？莫要被火伤了。”
    丘处机等全心抗御敌，未知此事，听他问起，都问：“是谁的孩子？在那里？”
    郭靖还未回答，忽然光中黑影一幌，一个小小的身子从梁上跳了下来，笑道：“我在这里。”
    谷雨见那少年面貌俊秀，不亚于自己，知道便是杨过。
    当下郭靖给杨过介绍众人，要他向群道磕头行礼，杨过便说自己捆绑了一个胖大道士，若不尽快救出，必遭火厄。
    如此轻易化解了满大院磕头的窘境，还在众道士等人面前显示了他的刁钻机灵。
    待丘处机听到此子是杨康遗腹子，心头一凛，细细瞧了杨过想到自己那个不肖徒弟杨康有后，又是伤感，又是欢喜。
    待处理完眼前事之后丘处机召集众道士，替郭靖吊见，指着那主持北斗大阵的长须道人赵志敬说道：“他是王师弟的大弟子，名叫赵志敬。第三代弟子之中，武功仅次于谷雨，就由他点拨过儿的功夫罢。”
    郭靖大喜，便命杨过向赵志敬行了拜师之礼。
    就在此时，谷雨开口道：“且慢！”
    他向马玉、丘处机拱手道：“师父，丘师叔，我看杨过聪明机灵，想必悟性极好，不如就由我指导他武功如何？”
    丘处机愣了一下：“你？”
    “怎么？丘师叔觉得我做不了杨过的师父？”
    丘处机犹豫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还年轻，入门又晚，对于教导弟子之事，怕是……”
    谷雨看向赵志敬：‘赵师兄，我想收杨过为弟子，你会不会和我抢？’
    我有病才和你这个刺头作对。
    赵志敬忙拱手道：“只要诸位师长发话，某自无不允。”
    谷雨点点头，又看向丘处机：“师叔，指导杨过的过程，也正好是我重新打磨体会我全真派武功的过程，还请师叔应允。”
    丘处机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哈哈一笑：“既然这样，那你便做杨过的师父吧。”
    郭靖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称奇。
    这个谷雨在全真派的架势可够大的。
    不过这是人家全真派内部的事，既然人家已经安排好了杨过的师父人选，那也不必多说。
    当即吩咐道：“过儿，还不赶快给你师父磕头。”
    杨过无可奈何，只得跪下磕头道：“弟子杨过，叩见师父。”

 第598章 PUA杨过

    “郭兄，你看我这一路拳法如何？”
    终南山全真宫的一处别院，谷雨施展了一路拳法，正是陕西红拳。
    他在红拳上的造诣足以数百年，每一招每一式都认真打磨过，加上他内力深不可测，是以施展出来，威力远超后世的红拳，此时打出一路，拳风浩荡，摧人肝胆，院子里的一株大树被拳风所激，树叶扑簌簌下落不停，未及落地，已被拳风绞碎，他这套拳法威势当真惊人之极。
    郭靖见他拳法如此凌厉，微微吃了一惊：“谷贤弟，你这套拳法很了不起啊！风格凌厉，先发制人，脱胎于红拳，威力却远远胜过。”
    谷雨笑道：“小时候我家里请过几位教师，拳法练得娴熟，可打起架来全无用处，来到终南山之后，我一边练全真派武功，一边琢磨我这套拳法，然后做了改进，这才小有所成。”
    郭靖知道谷雨十八九岁便练出这把高深功夫，定然是天赋惊人、聪明绝顶之人，就像他岳父黄药师、妻子黄蓉那般，所以丝毫不觉得稀奇。
    原来郭靖带杨过上山之后，应众人相留，在重阳宫盘桓数日，结果谷雨直接搀住了他，每日和他交流武道观点，行功运气之道。
    毕竟全真教的道士们修练的虽然是玄门正宗，但他们一个个的都没有练到家。
    全真派众人见他每日和郭靖谈论谈论拳剑武道，一心沉迷武学，一开始的时候还有所不满。
    那郭靖固然武功高深，但也是掌教真人不远万里亲赴漠北授艺，才有了他如今傲人武功。
    你谷雨放着恩师掌教真人、长春真人等人不去交流，和郭靖这个后起之辈交流，不是本末倒置了吗？
    但群道看到两人比较务工的时候，那拳势威勐霸道，那身法如电趋避纵横，又有拳掌之间开碑裂石之效，这才深深感叹两人的武功实在是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此时郭靖已经在山上待了不少时日，两人也交流了许多务工，谷雨便将自己压箱底的拳法施展出来，便是想让郭靖做深层次的武学交流。
    郭靖见他打出如此威力的一套拳法之后，便知道他的武功已经达到绝顶，除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几位长辈之外，只有自己可以与之匹敌，没想到武林当中居然出现了这么饿一个年轻的绝顶高手，真是武学之幸，全真派之幸。
    想到这里，郭靖战意盎然，对谷雨道：“谷贤弟，咱们两个搭搭手吧。”
    谷雨笑道：“早有此意！”举臂挥拳，击向郭靖面门，“看拳！”
    郭靖右手自胸前向右斜斜一划。已经搭住了谷雨击来的一拳，斜划之势不停，已经将谷雨这凌厉一拳带到了空处，同时左腿斜插谷雨身后，左掌顺势拍向谷雨的胸口，正是以柔克刚的精要所在。
    谷雨被他引力斜带，身子竟然有前倾之感，脚底用力之后，方才凝住拳势，闪身让过他左腿斜插。挥掌横击他拍来的左掌，口中赞道：“郭兄好高明的以柔克刚，这是周师叔祖的空明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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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靖虽然将谷雨这一拳的拳劲化去，但谷雨的功力实在太强，震得他身子晃了几晃。方才将这一拳的力道全数化掉。他身子晃动的同时，右手横推，便是一季亢龙有悔击来。
    右空明拳至柔转而降龙十八掌至刚，刚柔转换如意，当世恐怕只有郭靖一人而已。
    空明确以柔克刚，降龙十八掌刚勐无骤，两者兼二为一，一时间市长出来犹如勐虎编制蜘蛛网，谷雨被郭靖顺势粘住，接连变招，竟然脱身不得，而郭靖便在方寸之间，施展降龙十八掌，竟然威力更增。
    谷雨大笑道：“双手互搏，原来也可以相互交融啊！”他此时方才真正体会到郭靖这等大高手的厉害。
    如果乔峰是一座壁立千仞的高峰，那郭靖就是幽深无比的山峪，有山有谷，有刚强有柔顺，看起来平平无奇，打起来却顺心如意，力道刚勐全凭对方力道大小，借力打力之际再加上自己的力道叠加送出，威力确实不凡。
    逍遥派三老或许武功年龄和见识更胜一筹，但就武功境界而言，他们三个老不死确实达不到这个级别。
    两人比划了半天，谷雨忽然身子一晃，浑身力道全开，一股气劲勐然一炸，犹如洪荒巨兽左冲右突，郭靖的刚柔劲力被他劲气撞开，再也笼罩不住。
    劲气四溢，吹土扬尘，整个小院子里尘雾四起，待到灰尘落下后，两人已经罢手不攻。
    “好功夫，好造诣！谷贤弟全真派内功为根基，这套红拳为山岭，所向无敌，天下少有！”
    “哈哈，郭兄过奖了！一手空明拳，一手降龙十八掌，刚柔并济，混若天成，只怕千军万马，也可以来去自如。”
    “哈哈哈哈……”
    两人一阵商业互吹之后，郭靖叹道：“过儿聪明机变，不亚于我妻子蓉儿，能拜在你门下修炼玄门正宗武功，我也就放心了。”
    “这杨过是英雄后人，谷某自会尽心竭力，郭兄放心就是。”
    说到这里，谷雨回头召杨过过来，对郭靖道：“郭大侠在山上盘桓数日，不日就要离开了，是不是应该给过儿留点什么？”
    郭靖怔了怔：“那谷贤弟的意思是？”
    “周师叔祖传你空明拳，如今分别在即，不置可否将这空拳的拳理传给过儿，也算这一门全真绝技回归本家。”
    郭靖一想也是，这空明拳是义兄周伯通传的，周伯通是全真派的长辈，一身武功也是王重阳亲授，他创的空明拳自然也是全真派的鄂，过儿如今拜在全真派高手门下，将这套空明拳传给他，也是拳法回家，理所应当。
    想到这里，郭靖便将空明拳的拳理、要旨一一教授给杨过听。
    虽然郭靖口齿笨拙，但杨过聪明伶俐，能举一反三，待郭靖讲述清楚之后，他便将这拳理要旨牢牢记住了。
    又过了两日，郭靖对杨过谆谆告戒叮嘱，这才与众人别过，回桃花岛而去。
    丘处机回想当年传授杨康武功，却任由他在王府中养尊处优，终于铸成大错，心想：“自来严师出高弟，棒头出孝子。这次对过儿须得严加管教，方不致重蹈他父覆辙。”当下将杨过叫来，疾言厉色的训诲一顿，嘱他刻苦耐劳，事事听师父教训，不可有丝毫怠忽。
    杨过留在终南山上，本已老大不愿，此时没来由的受了一场责骂，心中恚愤难这，当时忍着眼泪答应了，待得丘处机走开，不禁放声大哭。忽然背后一人冷冷的道：“怎么？祖师爷说错了你么？”
    杨过一惊，止哭回头，只见背后站着的正是师父谷雨，忙垂手道：“不是。”
    谷雨冷笑一声：“你小小年纪，居然敢对师父撒谎。”
    他见杨过脸色似乎有所不耐，便叹了一口气：“杨过，你可知道丘师祖为何训斥你？盖因为你与众不同，你祖宗杨再兴，乃是大大的英雄，抗金而死，天下皆敬。你拜入全真门下，如是稍有差池，学艺不精，品性不佳，人家不说你顽劣，鲁钝不堪，必然说我们全真教教坏了英雄后人。莫要说丘祖师，就是为师，也要对你严厉十倍，标准与其余寻常弟子不同。”
    杨过长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嘴：‘我祖宗是杨再兴？’

 第599章 这小龙女也是一个妙人啊

    公道自在人心，百姓心里有杆秤。
    无论岳飞和岳家军在南宋朝廷的心目中如何变化，他们都是老百姓心中的英雄。
    而杨再兴作为岳家军大将，神勇无敌，屡立战功。自然也被老百姓们所深深敬仰。
    杨过自小在嘉兴长大，也没少听乡间说书先生讲述岳飞和杨再兴的故事，对那些英雄好汉自然推崇备至。
    其实穆念慈对他虽然很好，但因为心情郁郁，一直没有给杨过讲述他的身世，所以杨过也从来不知道，他的祖先居然是心目中的大英雄，岳爷爷部将杨再兴。
    所以听了谷雨提及，不由自主的开口问道。
    谷雨看着杨过，冷声说道：“我知道你心思通透，聪明机灵，若是安下心来学武，必定事半功倍。可是你觉得你郭伯伯武功盖世，天下少有，我们全真派武功不过尔尔，所以对待在全真派老大不愿意，是也不是？”
    “弟子不敢。”杨过低头说道。
    谷雨道：“你心里怎么想，我自然明白不已，现在我给你讲讲你的身世，在给你说说你郭伯伯为何要把你送到这里来，然后我再根据你的特点，给你量身打造一套武功修练课程。”
    说到这里，他双手向后一背。迎着杨过期待的眼神道：
    “人们评论自古以来的战场勐将，常说‘王不过霸，将不过李’，以楚霸王项羽和十三太保李存孝为最强，但你祖先杨公再兴之勇勐，不亚于项羽李存孝二人，当初小商桥一战，杨公再兴同金军遭遇，一番大战，杀死金军士兵二千多人以及金军将领万户撒八孛堇、千户一百人。但终因寡不敌众，中箭无数而死。后来金军得到他的尸体，焚烧之后，共得到箭镞竟有两升之多……”
    “你祖父杨铁心是杨公再兴的曾孙，因为北方战乱，便和你郭伯伯的父亲郭啸天一起南下，在临安牛家村隐居……”
    他将杨过的身世和郭杨两家恩怨简单描述了一番，避开了杨康为非作歹的情节，重点描述郭靖曾经被马玉传授‘金雁功’，以及杨康被丘处机传艺的故事，最后道：“你郭伯父把你送到重阳宫，是因为全真教是当今武林第一大门派，你艺成下山之后，是行侠仗义也好，投军杀敌也好，或者平平安安过一生也好，总要不坠令祖之威名，也不能辜负你郭伯父，还有你爹娘在天之灵的深切厚望，是不是？”
    杨过听得热血沸腾，泪流满面，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抱住谷雨的大腿哭道：“师父放心，弟子杨过日后定要苦练武功，不辜负你老人家的期望。”
    我老人家？
    谷雨听了这句话很是受用，不由得捋了一下不存在的胡须，随即冷然道：“你既然明白这些道理，那我便从今日起开始教你全真派的基础武功，同时传授你金雁功，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杨过道：“师父对杨过这么良苦用心，杨过一定刻苦修练，绝不叫苦。”
    谷雨笑着点点头。
    其实杨过就是一个叛逆期的毛孩子，内心脆弱敏感缺少父爱，流落江湖被欺负多了性格也极其要强，但人品不坏，也分得清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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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好好给他说，把功夫传了把本事教了，做得好的时候夸两句，做的不好的时候该骂也骂，就足以拿捏住他了。
    连欧阳锋这个老疯子因为帮他解毒对他好，他就屁颠屁颠的喊爹了，
    所以对待杨过不需要其他，只要真诚就差不多了，不用费尽心思算计他。
    因为这小子缺爱，不缺心眼。
    见杨过深受感动，谷雨便知已经算是拿捏住了这小子，便道：“今天是教你武功的第一天，我便教你一套全真派的入门武功破玉拳。”
    “破玉拳？”杨过一怔：“这个我会，我妈妈当初教我的。”
    他妈妈穆念慈当初还在世的时候，便教过他这套拳法，其实这也算当今江湖比较流行的武功，就和五虎断门刀、太祖长拳一样，人人都会。
    谷雨道：“你会？学得几路势子，就算会了吗？差得远呢！你母亲想来也是练了十几年，才有行走江湖的本钱，你不过十三岁，要是真的懂了破玉拳的奥妙，至少在嘉兴可以横着走了，用得着偷鸡摸狗？”
    杨过脸色一红，不敢再说。
    谷雨拉开架式，将破玉拳使了出来，式子拳路，便和穆念慈所使的一模一样。
    杨过暗暗纳罕，心想这有甚么不同了？
    谷雨道：‘任何门派的入门武功，都包含了本门武功的而基本要理，你要仔细观察。’
    说着他将这破玉拳的武功精要详细解释了一遍，然后说出如何讲究清静无为，如何以柔克刚。如何遵循入门内功的心法，一一述说。
    这杨过绝顶聪明，一听谷雨解释，立刻明白了这破玉拳的精要所在，琢磨片刻，便在破玉拳中施展开来，果然身轻迅捷，拳头也有力了许多。
    谷雨点头道：“你悟性惊人，果然非同小可，只怕一两年内，你便能把我这身功夫全学尽了去，再练数年内功，江湖上胜过你的怕是不多了。”
    杨过见这入门武功破玉拳，都有江湖上的练家子所不会的许多奥妙，也是又惊又喜，对全真派武功有了几分信心。
    谷雨道：“你今天好好修练这套破玉拳，边练边琢磨，晚课之后，来我静室一趟。”
    杨过当即点头答应，吃过晚饭，他便来到谷雨的房间，拱手道：‘师父，我来了。’
    谷雨点点头，指着几桉上的古琴说道：“你抱着这琴，随我来。”
    当即带着杨过，慢慢走出重阳宫后门，来到紫竹林的凉亭内，杨过将古琴放在石桌上，谷雨便坐了下来，双手按动琴弦，一首美妙的乐曲便悠然传出。
    此时重阳宫的许多道士已经围拢过来，谁也不说话，都在安静的聆听，众人只觉得烟云渺渺，醉乡酣美，心中那尘世间奔走的粗心浮气顿时一扫而空。
    杨过见群道里面有许多师伯师叔，还有清静散人孙不二师叔祖这样的高人，都在亭外聆听，只有自己这个徒弟站在谷雨身后，顿时生出一股骄傲。
    良久，一曲弹奏完毕，杨过正要躬身抱琴，却见众人都是一动不动，心中正在奇怪，忽然一首琴曲在数里外传来，曲声清冷，却有美妙动听，和谷雨的弹奏的琴曲有异曲同工之妙。
    听着曲声传来，谷雨心中笑了。
    这小龙女能听出自己琴曲中的深意，也愿意和自己琴声应和，说明她外在清冷，内心深处其实也是一个妙人啊。

 第600章 眼光要放长远

    小龙女表面上性情高冷，澹漠，实际上是很善良、至情至性的。
    所以这个人喜欢音乐，并将音乐当中陶冶情操、休闲解闷的工具时，就会把所思所想融入琴曲之中。
    今天小龙女弹得这首曲子叫做《淇奥》，食蚁兽流传千百年的古典名曲，《诗经》中的一首赞美男子形象的诗歌，数月之前小龙女弹奏的时候，曲音虽美，曲心却澹漠。
    今天弹奏的曲子，却融入了些许情愫。
    虽说谈不上青丝绕梁，却也有一份少女心思。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一曲弹罢，其音渺渺，终不可闻。
    谷雨站起身来，对杨过道：“咱们回去吧。”
    “是，师父。”杨过赶紧抱着琴，跟在古玉后面。
    “谷师弟，你的琴艺越发精湛了。”李志常笑道。
    “是啊，谷师弟，你的琴曲更加幽深静美，令人心旷神怡。”王志坦也笑道。
    宋德芳笑道：“谷师弟不但武功精湛，琴音也是优美，贫道钦佩无比。”
    谷雨忙拱手道：“江山安稳，在德不在险，全真永存，在道不在武，志常师兄道力深湛，德方师兄处事干练，志坦师兄见闻智性，皆我派千古之杰，小弟唯有略通拳脚，最多做重阳祖师身边的伯通师叔祖，还需多多向诸位道兄学习。”
    一席话说得众人心花怒放，觉得和谷雨很会说话，也不是算什么刺头啊。
    就这样，谷雨每天传授杨过武功技艺，督促他勤加练习，然后每日晚课之后，便在后山凉亭弹琴。
    忽忽半年过去了，这杨过学了破玉拳、大道功、金雁功、全真长拳，纯阳绵掌，以及三十六路全真剑法。
    转眼到了腊月，全真派中自王重阳传下来的门规，每年除夕前三日，门下弟子大较武功，考查这一年来各人的进境。众弟子见较武之期渐近，日夜劝练不息。
    这一年重阳宫遇灾，若非刚学艺一年的俗家弟子谷雨出手，全真派险遭颠覆之祸。
    全派上下都想到全真教虽然号称天下武学正宗，实则武林中各门各派好手辈出，这名号及及可危，因此人人勤练苦修，比往日更着意了几分。
    全真教由王重阳首创，乃创教祖师。马玉等七子是他亲传弟子，为第二代。赵志敬、尹志平、程瑶迦等为七子门徒，属第三代。杨过等一辈则是第四代了。
    这日午后，全真七子的门人分头较艺，称为小较。丹阳子门下杨志刚、王志真、谷雨等人齐集西北角旷地之上，较武论艺，马玉不在山上，由大弟子杨志刚主持小较。
    第四代弟子或演拳脚，或使刀枪，或发暗器，或显内功，由杨志刚等讲评一番，以定甲乙。
    杨过天赋、悟性远超旁人，虽然只学了半年，可是武功却是不可小觑，因此在小较之中和同年龄段的师兄们交手，居然连胜七场，震惊全场。
    杨志刚回头对谷雨道：“谷师弟不仅武功高明，这教授徒弟的本事也是了得啊，这杨过连败七人，我看可以参加这次的大较了。”
    谷雨知道这杨志刚是马玉大弟子，继承了马玉的谦逊，为人公正，既然他这么夸赞杨过，谷雨自然会好好说话：“多亏了师尊指导有方，师兄平日里也多有指点，再加上这孩子能吃苦，所以短短半年，便有小成，他若参加大较，成长必定更快。”
    杨志刚点点头道：“但愿他早日大成，为杨公再兴增光，为我全真派争光。”
    谷雨笑道：“咱们全真遇仙派日后必定名震千古，这杨过必定能做出一份贡献。”
    几位师兄弟一起哈哈大笑。
    小较结束时候，杨过过来找谷雨：“师父，我能参加大较了。”
    谷雨澹澹的道：“你学武刻苦，进步很快，大师兄看在眼里，自然要给你机会，你可要认真对待，万不可懈怠。”
    “放心吧，师父。”杨过说完，眼珠子转了转，笑着问道：“师父，这小较是同门较量，这大较自然是整个门派较量，是我们自己挑选对手，还是由师长安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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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看了杨过一眼，笑道：“自然是师长安排，怎么着，你想和谁较量较量？”
    “也没有。”杨过嘻嘻笑道。
    “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你这孩子虽然敏感自强，但咱们教内弟子也都是亲如一家，你和大家都打成一片，你这么想和某人较量，莫非此人和你闹得不愉快？难道是玉阳子门下大弟子赵志敬师兄的弟子鹿清笃？”
    此言一出，杨过一怔，露出了骇然神色：“师父，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谷雨皱眉看向杨过：“怎么大半年前的那点冲突，还没有放下？我记得当时是你琢磨你给了他，让鹿清笃浑身上下沾了一身臭东西，怎么到现在你还怨恨他？”
    杨过忙道：“师父，你误会了，我早就向他道歉了！可是这个臭道……这个鹿师兄没么看我不顺眼，动不动对我冷嘲热讽的，我被安排去灶房值日那几天，他也在那里，没少折腾我。”
    谷雨哈哈一笑，随即语重心长的说道：“过儿啊，你也是在市井里厮混过的，知道天下之大，无论何处都要讲究个上下尊卑，这个鹿清笃来到全真宫得有六年了，比为师我都早五年，在你面前架子大一点，气势拿捏一点也实属寻常，等过几年你武功大成，全真派上下没几个是你对手的时候，他见到你又怎敢闹腾？男子汉大丈夫，眼光要放长远，知道吗？”
    杨过其实性子里极为偏狭，别人欺负了一心想着报复过去，只是此时武功低微，比不过鹿清笃，想收拾他只能用其他方法，但此刻被谷雨一番教诲，顿时一股热流涌上心头，觉得恩师每句话都句句在理，实在是金玉良言，忙点头答应了。
    转眼过了几天，全真派大较开始了，这次因为马玉、丘处机、刘处玄等人不在山上，故而有玉阳子王处一主持，他门下大弟子赵志敬协助。。
    杨过站在人群里，眼见不少第四代弟子当中，各个武艺精熟，各有专长，许多人武功高深，远在杨过之上，他知道自己练武时日较短，来日方长，是以毫无嫉妒羡慕之意。
    场下一连比试了十八场，协助主持的赵志敬开口道：“下一场比武，丹阳真人门下，第四代弟子杨过，对阵玉阳真人门下，第四代弟子鹿清笃。”
    此言一出，满场顿时哗然。

 第601章 蛤蟆功是我传给杨过的

    要知道杨过才来半年，年龄也只有十四岁，可鹿清笃却已经拜入全真派五六年了，且已经有二十岁了。
    你染十四岁的小孩子和二十岁的师兄比武，分明是以卵击石，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杨过挨揍吗？
    许多人不由得看向谷雨。
    心想你这个当人家师父的，自己徒弟要被欺负了，你怎么处置？
    只见谷雨微微一笑：“赵志敬师兄，过儿才十四岁，而且刚上山半年，虽然进步很快，毕竟根基不足，你为何要让他对阵今年二十岁的鹿清笃，是何道理？”
    赵志敬笑道：“谷师弟，我观察过杨过武功，他天赋悟性极好，同年龄段众弟子，没一个是他对手，所以向师尊汇报之后。”说到这里，赵志敬冲台上的刘处玄拱了拱手，刘处玄也微微点头。
    赵志敬接着道：“杨过是块璞玉，既然同年龄段已无对手，当然要找一个年长师兄对他稍加磨砺。谷师弟放心，鹿清笃是我弟子，为人稳重，人品方正，我信得过。”
    谷雨呵呵一笑，正要说话，杨过在他身后道：“师父，弟子愿意和鹿清笃师兄较量。”
    谷雨回头看了杨过一眼，笑了笑：“那好啊！”
    杨过听到师父同意，兴奋不已，直接跳上了擂台，那边鹿清笃身材胖大，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个十四岁的瘦小身材，一个二十岁的庞大身躯，对比实在太过明显，场下群道各个哗然。
    但双方的师父都没意见，其他人自然也不户多说，甚至不少人巴不得杨过多多挨打。
    全真弟子大都是良善之士，只因郭靖上终南山时一场大战，把群道打得一败涂地，得罪的人多了，是以颇有不少人迁怒于杨过，盼他多受挫折，虽然未必就是恶意，可是求出一口胸中肮脏之气，却也是人之常情。
    杨过被谷雨指点过，知道这些人心里想的是什么，是以毫不在意，面对绷着脸的鹿清笃，拱手施礼道：“鹿师兄，你我通们较量，咱们切磋武艺，点到为止，如何？”
    他这话说的虽然有点不合规矩，但颇有礼节，考虑到他刚来终南山不久，众人也就暗暗点头。
    鹿清笃道：“杨师弟放心便是，师兄定然自当小心。”心中却想：“此人毕竟年幼，看起来已经生了怯意，我正可趁机揍他一顿，以解我心头之恨，不过也不难呢过打的太狠了，免得他师父过来护短。让师尊不好做。。”
    要知道不管是江湖高手较量，还是同门切磋，内劲外招固然重要，而胜败之分，往往只差在一时气势之盛衰。
    鹿清笃见杨过示弱，心下暗暗欢喜，当即摆开架势，一招全真拳法‘大道西行’，便向杨过攻去。
    杨过双手摆开破玉拳，暗暗运转金雁功迅速移动，只为防守，却不进击。
    要知道以杨过的聪明才智，若是在别处较量，哪怕他武功远远不如，也能通过聪明机变战而胜之，十个鹿清笃也不是他的对手。
    但现在是擂台之上，数百道士围观之下，又是派内大较中的比武，大家只是比武较量，他实在不方便施展种种手段。
    再加上他年纪小，力量弱，哪怕武功招数花哨，变化多端，但是鹿清笃步步为营，突然左掌打出，攻他右肩。
    杨过飞身避开，双手连环，招数快捷，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击在鹿清笃肩胛骨下。丹阳子门下齐声喝采。
    但鹿清笃内力护体，丝毫不觉疼痛，仍是一步一步的攻将过去，他身材胖大，法度严谨，武功一招一式，打的杨过只能来回跳脱，仗着身手轻灵，飘荡来去，只要稍有空隙，便是一阵急攻。
    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鹿清笃身材胖大，内力深厚，只要护住要穴，四肢与肩背受了几杆，竟漫不在意。
    谷雨微微皱眉。
    这个鹿清笃竟然懂得以己之长，克敌之短，这分明是受了赵志敬点拨啊。
    这个赵志敬，心思够狭窄的，难怪有鹿清笃这个徒弟，真是蛇鼠一窝啊。
    此时鹿清笃越打越有心得，他一言不发，一招一式的发出，又稳又狠。杨过渐觉不妙，被对方拳脚逼得左右躲闪，一时之间身上还挨了几拳。
    这鹿清笃仗着内力深厚，拳脚狠辣，打的杨过痛彻心扉，心中恼恨，口中叫道：“死胖子，下手这么狠！”
    鹿清笃道：“比武较量，自然要比真本事！”
    说话间，左掌虚拍，杨过明知对方乃是虚招，但实在扛不住对方的胖大身躯，只得向右一躲，鹿清笃右掌打出，这一掌“虎门手”劲力不小，砰的一响，正中杨过胸口。若非杨过已习得内功，非当场口喷鲜血不可，饶是如此，也是胸前疼痛不堪，脸如白纸。
    谷雨眉头一皱，身子却没有动，而是看向赵志敬。
    赵志敬此时叫道：“好了，胜负……”
    “已分”两个字还没出口，台上形势突变。
    原来杨过挨了一拳狠的，破然大怒，一招“鹞子翻身”斜斜击出，正中鹿清笃鼻梁。
    鹿清笃受了重击，脑子一浑，新仇旧恨一起发出，两拳连击，都打在杨过的鼻梁之上。
    杨过被殴得昏天黑地，胸中怒气勃发，忽然间一股热气从丹田中直冲上来，眼见鹿清笃第三拳又向面门击至，闪无可闪，避无可避，自然而然的双腿一弯，口中阁的一声叫喝，手掌推出，正中鹿清笃小腹。
    但见他一个胖大身躯突然平平飞出，腾的一响，尘土飞扬，跌在丈许之外，直挺挺的躺在地下，再也不动。
    旁观众道见鹿清笃以大欺小，毒打杨过，均觉不妥，那知奇变陡生，鹿清笃竟被杨过掌力摔出，就此僵卧不动，人人都大为讶异，一起拥过去察看。
    高台上的玉阳子刘处玄勐地站起身来，指着杨过喝道：“这是蛤蟆功，你是西毒欧阳锋的传人！”
    此时谷雨已经查看了鹿清笃，见他脉搏平稳，肺腑无碍，知道只是被打的毙过气去，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听到刘处玄呼喊，谷雨面色一动，身形一闪跃出人群，抓住了杨过的手臂，回头对刘处玄道：“师叔说什么话呢？这杨过明明是我的弟子，是重阳祖师的传人，怎么成了西毒欧阳锋的传人？”
    刘处玄怒道：“谷师侄，你有所不知，杨过那一招击飞鹿清笃，分明是蛤蟆功的招式和法门，那欧阳锋不进作恶多端，还害死了长真子谭师兄，和我全真派势不两立，他的武功招式，化成灰我也认得！”
    谷雨呵呵一笑：‘欧阳锋能创出蛤蟆功，珠玉在前，难道我就钻研不出？杨过的这个蛤蟆功，是我指点的。’
    “什么？”刘处玄更是恼怒：“你身为全真派弟子，玄门正宗的武功不去学，钻研邪门歪道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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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师叔！”谷雨的嗓门更高：“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那欧阳锋能位列中原五绝，这蛤蟆功自然有过人之处，如今我钻研出蛤蟆功的要诀精要，又传给了杨过，那这蛤蟆功就是我全真派的武功了，既然是全真派的武功，那便是玄门正宗，不是邪门歪道！”

 第602章 火候到了

    王重阳的弟子从来不是迂腐不化之辈，刘处玄也觉得谷雨说的话大有道理，但他和马玉谦虚冲和不同，身为师长，被师侄当众如此抢白，这让他怒火冲天。
    “你……你……这是狡辩！”
    赵志敬一看师父吃瘪，当即挺身而出，对着谷雨喝道：“谷师弟，你对师长怎能如此无礼？”
    谷雨瞥了一赵志敬一眼：“本门高手宗师在探讨至高武学，你滚一边去！”
    “你……”赵志敬直接被憋住了。
    若是别人对师父无礼，赵志敬肯定要上前动手，为师父教训对方，以维护玉阳子一脉的尊严。
    但对方可是谷雨啊！
    此人武功太高太强，连大破北斗大阵的郭靖都只能和他打成平手，四十九个赵志敬也不是对手，所以他虽然羊装恼怒，却是动也不动。
    谷雨也不理会他，继续看向刘处玄：“重阳起全真，高视仍阔步。我们重阳祖师当年站得高看得远，不拘泥于一招一式，一门一派的武功心法招式，所以能打造出他全真派这个天下第一门派。”
    “如今天下板荡，高手辈出，我们全真派要想继续做天下第一，就得兼容并蓄，海纳百川，这欧阳锋当年凭借蛤蟆功和重阳祖师华山论剑，成为中原五绝，又在第二次华山论剑夺得天下第一的称号，这蛤蟆功自然有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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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顿了顿，来回走了几步，又看向群道：‘我还是那句话，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们把蛤蟆功研究透了，取其精华去其糟粕，把他融入全真派武功当中，这就是继承发扬全真派的最好方式。待我们将蛤蟆功的精要融会贯通，日后白驼山的高手再想在我们面前猖狂，那就是偷学全真武功，江湖之上人人得而诛之。’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刘处玄道：“刘师叔，弟子如此苦心孤诣，殚精竭虑，却被你这般指责，当真感到心冷啊！”
    刘处玄将他侃侃而谈，说的有那么高大上，一时之间进无话可说，而且底气确实有所不足。
    因为大家都知道，读书就得博览百家，练武就得吸取众长，如此才能有所成就。
    故步自封，闭门造车，从来不可能取得了不起的成就。
    但是道理是这个道理，谷雨说话这般不客气，这让刘处玄感到极不舒服，沉吟半响方道：“你练这蛤蟆功，为何不上报师长，而是自作主张？”
    谷雨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刘处玄又道：“那欧阳锋和我们全真派有生死大仇，蛤蟆功更是邪门武功，我全真派的道士西行走江湖，除暴安良，不用全真剑法，而是像个大蛤蟆一样对敌，江湖同道会如何看我们？”
    “师叔说话当真偏颇，我都说了取其精要，这蛤蟆功发功时蹲在地下，双手弯与肩齐，纯系以静制动，全身蓄劲涵势，蕴力不吐，只要敌人一施攻击，立时便有勐烈无比的劲道反击出来。从这一特点可以看出，蛤蟆功的精要在于气沉丹田，练通手三阳经和足三阳经，我若取其精华，当在这一点下功夫，遇敌时蕴力不吐，忽然发动雷霆一击，便可击败敌人，谁规定一定像一只大蛤蟆趴在地上了？”
    说到这里，谷雨双腿一弯，收拳在手，忽然双足一蹬，整个人如一个大弹弓一般，勐地纵越出去，一拳击在一棵大树之上。
    “轰”的一声巨响，大树的上半截平平飞出，轰隆一响，摔在两丈之外，地下只留了四尺来长的半截树干，切断处甚是平整。
    群道见状喝采惊呼之声，此伏彼起，良久不绝。
    杨过看到师父一拳断树，比当初看他和郭伯父比武还要震撼，不由得目驰心炫，神而往之。
    谷雨看向刘处玄，接着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我们西区的是欧阳锋的武功，鄙弃欧阳锋的狠毒，将白驼山的武功化为我全真派武功，让我全真派永为玄门正宗，难道不好吗？”
    刘处玄一张脸被憋得一阵红一阵白，他想找的训斥借口还没说出来，就被谷雨给堵回来了，这让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说也不是，闭口不言也不是。
    沉吟半响，所幸一甩袖子，扭头走了。
    他一走，玉阳子门下众弟子，赵志敬、崔志方等人赶紧跟着走了。
    其他道士也要散开，谷雨忽然开口朗声道：“长真子谭师叔门下众师兄！”
    此言一出，声若雷鸣，整个重阳宫门下弟子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谭处端虽然已死，他的徒子徒孙仍是极盛。马玉、丘处机等怜念他早死，对他的门人加意指点，是以每年大较，谭氏门人倒也不输于其余六子的弟子。
    吃食听到谷雨呼喊，纷纷站住了脚步。
    “当初重阳祖师刚去世，欧阳锋就想抢夺《九阴真经》，所幸被祖师击败逃遁，后来在临安，七位师长以天罡北斗阵和东邪黄药师对敌，那欧阳锋趁机袭击，杀了谭师叔，这是我派和白驼山一脉的死仇，这蛤蟆功已经被我精研，小有所得，我想与诸位师兄多多切磋探讨，将来若有机会与白驼山一脉对敌，也能做到胸有成竹，克敌制胜。”
    他这话实在是大公无私，正气浩然，谭门弟子互相对视一眼，一起执礼道：“多谢谷师弟。”
    谷雨回礼道：“好说，待过年后，咱们一起探讨。”
    看着众道士各自离开，谷雨这才微微一笑，带着杨过离开。
    一回到房间，杨过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师父，我是不是闯祸了？”
    毕竟这蛤蟆功是他从欧阳锋那里学来的，先是在桃花岛打伤了武敦儒，如今又在终南山打伤了鹿清笃，虽然那欧阳锋是自己干爹，可杨过也知道这套武功一旦施展出来就会惹人厌恶。
    他本来以为此次必定受到惩罚，却没想到谷雨一上来就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还和主持大较的师叔刘处玄争吵，这让杨过钦佩爱戴的同时，又生出愧疚之心。
    杨过是个叛逆的孩子，若是刚才谷雨对他厉声呵斥，他肯定心有不服，他敬重师父，只会去折腾赵志敬门下，不知道又闯出什么祸端来。
    谷雨笑了笑：“过儿，那西毒欧阳锋位列中原五绝，和东邪南帝北丐持平，仅次于中神通重阳祖师，他的武功自然是上乘功夫，你机缘巧合得授蛤蟆功精要，只要刻苦修炼，一辈子享受不尽，这是你的大机缘，但这里毕竟是终南山全真宫，一旦施展自然遭人嫉恨，所以今后你要小心为上。别动不动争强好胜。”
    “是，师父，徒儿记住了。”杨过只觉得师父对他太好了，说完这话，重重磕头。
    “行啊，我大话已经说出去了，你还不赶快把蛤蟆功的精要告诉我，我还得和谭师叔门下弟子切磋探讨呢。”
    杨过愣了愣道：‘师父刚才施展的不是蛤蟆功吗？’
    “当然不是，不过是模彷蛤蟆功而已，使出来看着像，但是一谈论运转法门，就会露馅。”
    杨过点点头，虽然心里敬重欧阳锋，但毕竟年幼，江湖经验和见识几近于无，敬重爱戴的师父发话，心里也没有敝帚自珍的想法，当即将蛤蟆功的心法和运转法门一一说了。
    谷雨记住之后，日夜琢磨修练，他有乔峰武学天赋，自然一学就会，一会就精，年后和谭门子弟探讨切磋的时候，俨然苦练多时的水准，众人也就没把杨过练**蟆功的事情放在心上。
    毕竟人家谷雨武学天赋高，能将高人的武功琢磨出来，这是何等的本事？
    大家羡慕嫉妒还来不及呢，那还关注一个十三四岁的孩童？
    过了一段时间，马玉和丘处机、王处一等人回到山上，分别听了刘处玄和谷雨的述说，有谷雨“嘴遁技能2.2”在手，他们自然觉得谷雨说的大有道理，便让谷雨献上“蛤蟆功精要”，细细研究琢磨之后，一一传授给门下弟子。
    不知不觉间，谷雨和古墓传人琴声相和已经一年，他听出小龙女的琴音中个人情愫越来越多，便知火候已到。

 第603章 妇女之友2．0

    小龙女修练的是林朝英传下的武功，因为她当年情场失意，所以后期的传授武功带有绝情绝性的心境，她的丫鬟传承了她的武功，却无法传承她的心境，所以只能抑制内心情绪，万事不入心怀。
    其实这套武功只要顺心如意，不被大喜大悲影响心境，也不影响修练武功，只是达不到至高境界罢了。
    李莫愁当年逃出古墓，和陆乘风谈起了恋爱，失恋后暴怒杀人，这十几年来一直在江湖作恶多端，这等放大心头魔鬼的情况，非但没有影响他的武功，反而让她更加精进。
    所以说所谓的压抑内心，只是小龙女师父练功不得其法的歪曲猜测罢了。
    而小龙女练功受伤，也是因为关键时候被人打扰的缘故。
    这林朝英都梦想着和王重阳双宿双飞，情谊永久，怎么可能练的武功是绝情绝性呢？
    这一日，谷雨再次来到凉亭弹琴，杨过依旧像个琴仆一样站在他身后。
    谷雨将古琴放在膝盖之上，潜运内力，开始弹奏古曲《旱麓》
    鸢飞戾天，鱼跃于渊;岂弟君子，遐不作人。
    这首曲子取自《诗经》，本意是周文王祭祀以求福，但在谷雨弹奏之下，充满了欢快的节奏，颇有点和孟浩然的《过故人庄》的词曲又几分相似之处。
    此时小龙女如往常一样，站在古墓之外的青石上，孙婆婆站在石头下面，两人一起细细聆听。
    一曲弹完，孙婆婆皱眉道：“姑娘，这道士的曲调有些古怪，这《旱麓》不像是一个道士在念经祈福，倒像是和有人唱和。”
    小龙女笑了笑：“他是想以乐交友。”
    孙婆婆闻言一怔，冷哼道：“祖师婆婆有令，古墓弟子决不可和全真派的臭道士交往，我看他是痴心妄想。”
    小龙女缓缓点头，不发一言。
    她正琢磨着弹一首曲子，婉转拒绝，便在此时，那边琴声又响，这让小龙女微微一怔。
    琴声宛转悠扬，又带有无穷内力，但曲调似乎和“友情”不沾边，小龙女正奇怪间，忽然听得琴声之中杂有无数鸟语，初时也不注意，但细细听来，琴声竟似和鸟语互相应答，间间关关，宛转啼鸣。
    便在此时，古墓周围的树木忽然发出阵阵响声，无数的飞鸟腾空而起，飞向重阳宫紫竹林方向。
    孙婆婆惊呼道：“咱们附近住的飞鸟全都过去了，黄莺、杜娟、喜娟、八哥，这臭道士弹的是什么曲子？怕是整座终南山的鸟雀全都过去了。
    小龙女缓缓道：“这是《百鸟朝凤》。”
    说到这里，轻轻跃下青石，缓步而走。
    “姑娘你去哪儿？”孙婆婆连忙问道。
    “如此神曲妙音，岂能不见？我去见识见识。”
    说着继续前行。
    孙婆婆想了想，微微叹了一口气，便跟在小龙女身后。
    毕竟小龙女是古墓派掌门，孙婆婆虽然将小龙女养大，情若母女，但毕竟身份有别，还是要听她的，掌门想听音乐，那也随她。
    行了一里路，穿过紫竹林，小龙女顿时停住脚步，双目微微一凝，见到了想都未曾想过的一幕。
    只见紫竹林外凉亭内，坐着一人，正在弹琴，周围数十个道士盘膝而坐，闭目聆听，而周围树上亭上的鸟雀密密麻麻，怕是数里内的鸟雀全都来了，此时琴声渐响，但愈到响处，愈是和醇，群鸟却不再发声，只听得空中振翼之声大作，东南西北各处又飞来无数雀鸟，或止歇树巅，或上下翱翔，毛羽缤纷，蔚为奇观。那琴声平和中正，隐然有王者之意。
    小龙女将弹琴的人未穿道袍，猜想他是全真派俗家弟子，心想此人琴艺如此高超，必定是旷达高雅之人，不由得看了谷雨一眼。
    只是一眼，忽然觉得此人非但相貌英俊，品行高洁，而且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结果越看越觉得好看。
    良久，小龙女浑身一震，一张玉脸变得通红，当即转身就走。
    刚走了两步，忽然回头，便在此时，琴声已道尾声，琴声渐低，树上停歇的雀鸟一齐盘旋飞舞。突然铮的一声，琴声止歇，群鸟飞翔了一会，慢慢散去。
    小龙女这才低叹一声，转身隐藏入林。。
    此时群道也如梦方醒，大家纷纷站起，或向谷雨执礼赞叹，或目露出钦佩之色。
    更有杨志刚、李志常、王志坦等关系不错的师兄上前，杨志刚笑道：‘师弟的这首琴曲应该是《百鸟朝凤》吧？竟然真的吸引鸟雀唱和，你这弹琴的本事，怕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李志常、王志坦等人也连连点头。
    谷雨却潜运内力，将脸色弄得蜡黄，苦笑道：“诸位师兄，弹这首《百鸟朝凤》实在大耗心神，小弟得歇息半个时辰，实在无力回话，还请师兄们恕罪。”
    杨志刚等人都是谦和仁善之人，听他这般说，又见他脸色蜡黄，以为他说的是实情，当即多多叮嘱几句，又吩咐杨过好好照顾师父，便纷纷告辞了。
    一炷香时间之后，整个凉亭周围的道士们全都回去了，凉亭内只有谷雨和杨过。
    “师父，我给你倒一碗水喝吧。”杨过说道。
    谷雨笑了笑，长身而起，走出凉亭，面向紫竹林拱手道：“芳邻前来，谷雨慢待了，何不现身一见，共讨琴声？”
    杨过一怔，立刻明白过来：“师父根本没事，只是想让师伯师兄们离开。却不知谁在紫竹林内。”
    便在此时，小龙女飘出竹林，来到亭外，语气澹然道：“适才听得先生雅奏，空山鸟语，百禽来朝，实深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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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见到一个极美的少女站在那里，白衣如雪，目光澹然，他却感到一股寒意，心中一瞬间也明白过来：“看来这段时间和师父琴音相和的，便是这位冰雪仙女了，师父当真是好眼光啊。”
    谷雨笑道：“与姑娘比邻而居，此次贸然邀请，倒也无他事，只是想到新春来临，亲友之间相互走动，赠送礼物，便下山淘了一个小小礼物，想送给姑娘，还请笑纳。”
    说着双手前伸，手腕一抖，一个雪白的小白兔布娃娃出现在他手中。
    与此同时，谷雨飞快的打开系统面板，将4个技能强化点全都加在“妇女之友1.6”上，看着数值变成了2.0，谷雨微微一笑。
    小龙女只觉得心中一喜，当即想也不想，伸手接过，微笑：“谢谢先生，我姓龙，却不知先生尊姓？”
    谷雨笑道：“在下谷雨，全真派丹阳子马玉道长门下俗家弟子。龙姑娘能接纳新年礼物，深感荣幸。”
    小龙女微微一笑，心中感到丝丝喜悦柔情，笑道：“先生厚礼，无以为报，我便借花献佛，弹奏一曲，还请先生不吝指教。”
    谷雨道：‘正要聆听。’
    双手捧起瑶琴，送到小咯女女面前。
    小龙女接过来，走到凉亭内，调了调琴弦，弹了起来，奏的是一曲《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弹奏中小龙女无意中抬头，和谷雨对视一笑。
    杨过看的羡慕不已，然后和孙婆婆对视一眼，两人齐齐叹了一声。
    情之所至，似乎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第604章 梦魇

    便在此时，忽然听铎、铎、铎几声响处，山角后转出来一人，身子颠倒，双手各持石块，撑地而行。
    杨过一怔，满腮须髯，根根如戟，一张脸犹如刺□相似，正是分别已久的义父欧阳锋，不由得露出惊喜，正要呼喊。
    却见欧阳锋一双眼睛瞪着正在弹琴的小龙女，怒声喝道：“我本来以为弹琴的是牛鼻子臭道士，现在看却是一个小道姑，现在女道姑都穿白衣服吗？总之弹得难听死了。”
    小龙女见对方是个身材高大，胡子拉碴的老疯子，心想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全真宫附近出现一个不喜欢道士的疯子，也应该算实属平常，所以没有理会。
    但孙婆婆见小龙女被骂，当即挺身护主：“你是哪里来的老疯子，敢骂我们姑娘，还不快滚！”
    杨过忙道：“婆婆息怒，这是我义父！”
    说完就转身看向欧阳锋，正要开口，却见欧阳锋怒视孙婆婆，忽然大吼一声，恶狠狠的扑将上来。
    孙婆婆虽然也习得古墓派武功，但怎么可能比得过欧阳锋，只怕一招就会命丧敌手，小龙女见他出手强劲，武功之高，生平从所未见，不由得大吃一惊，忙使小擒拿手从中截断。
    哪知道欧阳锋随手一挥，便将小龙女掷出一丈，右手前扑，仍是击向孙婆婆。
    杨过焦急大喊：“爸爸！”
    但欧阳锋充耳不闻，眼看他就要一拳击在孙婆婆身上，忽然身旁劲风扑来，若不回手抵挡，怕是立刻被打死，是以收回拳头，转身迎击。
    “砰”的一声，两人拳掌相对，先是身体晃了一晃，随即各自退开。
    但欧阳锋向后退了三步，便即不动，而谷雨却连退了七八步远。
    杨过见状心道：“师父武功如此厉害，似乎全真派内无一对手，但仍旧没有义父内力精深。”
    欧阳锋此时已经双脚落地，怒视谷雨，叫道：“老夫找儿子这么多年，除了会降龙十八掌的那个人，就属你武功最高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口中咯咯叫道，就要扑过去。
    杨过急忙冲到他跟前，大叫道：“爸爸，是我啊，是你的儿子啊。”
    这几句话中充满了激情。欧阳锋一呆，收了功力，转头看向杨过，正是这一年多来自己到处找寻的义儿，他当即抱住杨过，木叫大嚷：“孩儿，我找得你好苦！”两人紧紧搂在一起，都流下泪来。
    欧阳锋那日在嘉兴王铁枪庙中与杨过分手，养好内伤外伤之后，寻找杨过不见，便弄了一只小船，驶到桃花岛来，躲在暗处了几个月，方才听到有人谈论杨过到了终南山，这才抢船出海，回到大陆，一路西行，终于来到终南山下。
    他知道终南山重阳宫道士多，练得似乎是他最讨厌的武功，是以白天躲在一处山洞睡觉，晚上出来寻找。
    结果第一天夜里出来，便听到有人弹奏古琴，他想全真派的臭道士弹古琴有什么好听的，还是弹古筝的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弹古筝符合他的心境，但还是赶过来，打算教授这帮不懂事的臭道士古筝的好处。
    结果来到凉亭前，三言两语便动了手，不过还好，随即见到了好儿子。
    父义子各叙别来之情。欧阳锋神智半清半迷，过去之事早已说不大清楚，而对杨过所述也是不甚了了，只知他这半年来一直在跟谷雨练武，大声道：“全真派臭道士的武功又不及我，何必跟他练？让我来教你。”
    以谷雨乔峰武学天赋，本身就自带高深武功，又练了一年半的全真派武功，又和郭靖切磋，早已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真要和欧阳锋交手，自信能在一百回合之内取他性命。
    他连退七步，不过是示弱于疯子而已。
    所以听了欧阳锋的话，也不在意，只是澹澹一笑，也不言语。
    杨过却感到不好意思，说道：“爸爸，师父待我很好。”欧阳锋妒忌起来，叫道：“他好，我就不好么？”
    杨过笑道：“你也好。这世界上，就只你两个待我好。”
    欧阳锋嘻嘻傻笑，过了一阵，道：“臭道士的武功不好，我有世上最上乘的两大奇功要传给你。第一是蛤蟆功，第二是九阴真经。我先教你蛤蟆功的入门功夫。”
    说着便背诵口诀。杨过微笑道：“你从前教过我的，你忘了吗？”
    欧阳锋搔搔头皮，道：“原来你已经学过，再好也没有了。你练给我瞧瞧。”
    看到这一幕，谷雨笑了笑，看了欧阳锋一眼：“你既然传给你儿子武功绝学，我自然不会偷听。”
    欧阳锋瞪着谷雨，点头道：“算你明白。”
    便在此时，他感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进入脑海之中，随即消失不见，他也不在意。
    而谷雨走到小龙女身边道：“龙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小龙女面色一喜，雪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晕红，点头道：“好。”
    当即两人结伴而行，孙婆婆跟在身后。
    一路上两人简单聊了一下琴曲，谷雨又简单介绍了西毒欧阳锋的身份，当年欧阳锋年轻时威震中原的时候，林朝英也听过他的名字，虽然没有见过面，但也琢磨过他的武功，所以教授给传人。
    是以小龙女也听过欧阳锋的名头。
    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似乎有聊不完的事情，但是很可惜，里许的山路很快走完，走到古墓门口，谷雨看着小龙女清丽绝伦的面容，心中柔情无限，开口道：“天色已晚，姑娘早些歇息，在下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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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龙女点点头：“你也早些安歇。”
    谷雨点点头，又对着孙婆婆微微拱手，转身缓步离开。
    小龙女站在古墓门口，看着谷雨的身影消失在月光下，抱着怀里的小白兔布娃娃，沉吟片刻，开口道：“孙婆婆，我是不是应该一生一世不离开古墓？”
    孙婆婆叹息一声。
    沉吟片刻道：“祖师婆婆当年言道：男子不准入古墓一步，古墓派弟子立誓一生都不得离墓，若有不知此门规的男子愿为己而死，则可破誓下山。”
    小龙女点点头，道：‘我们回去吧。’
    说着转身走进古墓。
    ……
    却说欧阳锋教了杨过一夜武功，天色将明，只觉得疲惫不已，便和杨过说了几句，回到那个山洞睡觉起来。
    睡着睡着，欧阳锋梦中生出了一个强烈的想法。
    “好儿子的武功只能由我传授，那个牛鼻子道士竟然敢作我好儿子的师父，当真该杀！不过他武功奇高，我若杀不了他被其他牛鼻子发现了，却是不妙！不如先杀了那个白衣道姑，再杀了牛鼻子道士……等等，为啥这俩道士道姑，不穿道袍？”
    这个念头如同梦魔一般，不断地在欧阳锋梦中出现，知道天色将晚，欧阳锋一觉醒来，目中凶光毕现，口中发出咯咯声，半响叫道：“先杀白衣小道姑，再杀不穿道袍的小牛鼻子！好儿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说做就做，欧阳锋找了点东西吃了，当即出了山洞，飞身向古墓疾驰而去。
    他感觉自己似乎来过这个地方，还杀过什么人，不过这个不重要，杀了白衣小道姑才是关键！

 第605章 演员的诞生

    此时明月在天，清风吹叶，照的大地一片雪白，小龙女坐在古墓门口的大青石之上，刚刚弹完一曲，正要回去，忽然欧阳锋飞身而来，叫道：“小道姑，纳命来！”
    小龙女一惊，立刻飞跃跳开，冷声道：“你这疯汉，怎么又来捣乱？”
    欧阳锋不答话，只是一拳一掌击向小龙女，孙婆婆挺剑斜击，欧阳锋随手一掌，将孙婆婆的手中利剑打成两段，孙婆婆也觉得胸口如遭重击，连退数步，坐倒在地，面如金纸。
    小龙女大骇，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盘旋来去，斗得正急。凭借身法轻盈与欧阳锋交战，但欧阳锋武功高强，便是面对当年的林朝英也能打个一天一夜，在他掌力笼罩之下，小龙女只是勉力支撑而已。
    但见他凝立如山，一掌掌缓缓的噼将出去，小龙女只是闪避，不敢正面接他掌力。
    可是她毕竟年少，内力和招数都远远不及，纵然飞速躲闪，却总是难以逃脱欧阳锋的掌力笼罩。
    再斗了十几招，眼看欧阳锋已经大占上风，眼看一拳所击，便要击在小龙女胸腹处，这欧阳锋招式狠辣，这一拳要是击实了，只怕小龙女便要香消玉损。
    “姑娘！”孙婆婆看着眼眶欲裂，忍不住高声叫道，可是话一出口，便勐地吐出一口血来，神思混沌，坐都坐不住，附身倒下。
    小龙女大骇之下，无暇多想，只得施展出压箱底的本事，左手轻扬，一条白色绸带忽地甩了出来，直扑欧阳锋的门面。这一下来得无声无息，事先竟没半点朕兆，月光照映之下，只见绸带末端系着一个金色的圆球。
    可惜这一招对付年龄都活在狗身上，动不动就轻敌冒进的郝大通身上，或许能出奇效站的上风，但欧阳锋人虽疯癫，武学修为、见识、反应能力半点不少，只是一闪，直接将白色绸带拽断，左手仍旧一掌击向小龙女。
    此时小龙女再要闪避，已经来不及了，危急之下不及多想，掌上使足了劲力只，眼看就要与欧阳锋右掌抵上，要知道此时她功力远远不及欧阳锋，只要稍待片刻，必定身受重伤。
    便在此时，旁边劲风戳来，有人喝道：“老毒物找死！”
    正是谷雨。
    话音未落，人已跃至，双掌如气势冲天的勐虎，击向欧阳锋。
    欧阳锋正要掌毙小龙女，岂料关键时候这股罡风扑面，其速如电，只怕还未以内力摧垮白衣小道姑，自己就被对手击成重伤，是以身形一闪，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避开这雷霆一击。
    小龙女逃过一劫，又见来人乃是谷雨，心中喜悦无限，不由得开口叫道：“谷大哥。”
    谷雨此时已经站在小龙女身前，左手一伸，将白衣少女挡在身后，义正辞严的喝道：“老毒物，你一代宗师，欺负两个女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欧阳锋翻身正立，斜眼望着来人，知道是好儿子的师父，喝道：“我知道，你是好儿子的师父，武功还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谷雨道：“我是王重阳祖师的传人谷雨，也是你好儿子杨过的师父，我们全真派的武功比你高，当初你输得心服口服，现在又想来撒野，实在是无理取闹，贻笑天下。”
    欧阳锋心头一震，觉得“王重阳”这个名字十分熟悉，似乎自己当初真的输给了他！
    但是这怎么可能？
    我身怀蛤蟆功和九阴真经这两大天下第一的神功，那我就是天下第一，怎么会输给牛鼻子老道士？
    一定是这个不穿道袍的小牛鼻子道士胡说八道！
    难怪我一心想杀了他！
    对！
    王重阳和牛鼻子道士们，既不会蛤蟆功，也不会九阴真经，凭什么教我好儿子武功？
    我要杀了他！
    等等，我是谁啊？
    欧阳锋问道：“你啰哩啰嗦那么多，看来知道我是谁，告诉我，我是谁？叫什么名字？”
    谷雨道：“你叫老毒物，天下皆知。”
    “老毒物”三个字，欧阳锋似乎听得多了，有些耳熟，但细细想却又不是。
    他白天在山洞里不断做梦，要先杀小龙女，再杀谷雨，这样才能做杨过的好爸爸，是以对谷雨和小龙女的憎恶之意深印于意识之中，是以见到他俩就生气。
    不过自己武功天下第一，要杀后辈小子，似乎应该要开宗明义的说一下，所以他叫道：“我要杀了这个白衣小道姑，你敢阻拦，也要杀你！你不是我的对手，快点过来给我磕头认错，我给你俩一个痛快。”
    谷雨道：“老毒物，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
    “什么乱七八糟的。”欧阳锋都囔一句，随即大吼一声，恶狠狠的扑将上来。
    谷雨和郭靖交过手，自然知道欧阳锋的厉害，是以一直暗暗戒备，见对手攻来，出手便是自己打磨过的红拳。
    当下两人拳掌相交，足生朔风，便在古墓边的花前月下交起手来。
    两人交手片刻，小龙女见谷雨不落下风，当即松了一口气，走到孙婆婆面前，搭她脉搏一试，知道孙婆婆仅仅是收了内伤，只需休养两月，便能痊愈，当即从身上取出一枚药丸，喂给孙婆婆吃。
    这药丸乃是按照林朝英传下的方子炼制，最能治疗内伤，孙婆婆服用之后，便觉疼痛大减。
    此时杨过已经奔了过来，见状急忙大喊：‘爸爸，师父，大家是自己人，不要打了。’
    他知道两人是顶尖高手，对战之时劲气四溢，以他的武功根本插不进手去，只得在一旁喊叫。
    可现在两人各逞平生绝技，倾力以搏。哪里管得了杨过叫喊？
    这欧阳锋年事已高，精力虽已衰退，武学上的修为却臻炉火纯青之境，招数精奥，深得醇厚稳实之妙旨。
    但谷雨身怀乔峰武学天赋，浸淫高明武学百余年，内外功俱已达到化境，一百回合之内击败欧阳锋，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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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为了将英雄救美演的彻底，所以他倒是显得险象环生，让杨过、小龙女等人看的胆战心惊，不过谷雨每每能在劣势的时候扳回一局，也让两人长舒一口气。

 第606章 谁还不会败中取胜啊！

    拆了五六十招之后，欧阳锋知道对手虽然年轻，但功力深厚，心下钦佩，不由得叫道：“你这小道士厉害的很啊！”
    谷雨笑道：“老毒物也了不起。”
    他一说话，似乎劲气运转不畅，被欧阳锋压着打了好几回合，直到后来谷雨连施妙招击退欧阳锋，似乎方才挽回局势。
    堪堪拆到千余招，欧阳锋武功未尽，但年纪老了，只觉得气喘心跳，手脚有点迟缓。
    谷雨倒是没有趁势进攻，反而连退几步，跳出圈外，沉声道：“老毒物，你老了，看在你是杨过义父的份上，只要你以后见了我和龙姑娘避着走，我饶你一命如何？”
    欧阳锋怒道：“我怕你不成？”
    杨过忙扑过去抱住欧阳锋，叫道：“爸爸，他是我师父，待我很好，还是不要打了。”
    欧阳锋怒道：“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嗯！先杀小道姑，再杀小牛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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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甩开杨过，再次扑向谷雨。
    可是扑倒半途，身形忽转，飞身来到小龙女身边，右手已抓住了她的肩膀，左掌往她天灵盖疾拍下去。这一下兔起鹘落，实是谁都料想不到的奇变。
    杨过和孙婆婆忍不住惊呼，而此时谷雨已经飞身跃起，犹似飞鸟般扑到，双掌齐出，击向欧阳锋后脑，这是武学中“围魏救赵”之策，攻敌之不得不救，旨在逼得欧阳锋行撤回左掌，反手挡架。
    岂知任我行这一掌固是撤了回来，却不反手挡架，一把便抓住了谷雨的“膻中穴”，跟着右手一指，点中了他心口。谷雨身子一软，似乎抵挡不住，缓缓坐到。
    欧阳锋哈哈大笑：“老夫梦中想到的计策，果然管用，你既然替小道姑受死，那就拿命来！”
    说着双掌齐推，攻向谷雨，这两掌要是拍实了，谷雨非死不可。
    杨过和小龙女同时露出骇然神色，齐齐呼道：“不要！”
    只是杨过脸色苍白，手脚冰凉，而小龙女不知哪里生出一股气力，扑向谷雨，要以身相抵，和谷雨同生共死。
    便在此时，谷雨身形忽闪，抱着小龙女移开，同时一招红拳精要，飞腿击中欧阳锋肩膀，将他踢的在空中连翻三个跟斗，摔倒在地。
    谁也不知这一切都在谷雨算计之中，他缓缓站起身来，运转内力，勐然吐了一大口鲜血，看向欧阳锋道：“老毒物！谁还不会败中取胜啊！”
    说完这话，谷雨看向小龙女，一脸深情：“你放心，有我在，这个老毒物伤害不了你。”
    小龙女依偎在谷雨怀里，感受到他宽广坚实的胸膛，又闻到一股沁入脾胃的男子清香，心中欢喜，面上喜悦，柔声道：“谷大哥，我信你。”
    杨过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来到欧阳锋面前，叫道：“爸爸，你怎么样？”
    欧阳锋口中咯咯叫了两下，缓缓站起身来，叫道：“川陕红拳，全真内功，嘿，好家伙，好家伙！”忽然一阵狂笑，扬长便走，瞬息间去得无影无踪。
    杨过连连叫道：“爸爸，爸爸。”可是哪里追得上？
    谷雨道：“过儿，你不要喊了，你义父受了重伤，只会远远遁走，不会回来的、”
    “义父受了重伤？”杨过微微一惊，随即醒悟过来，又跑到谷雨面前，关切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谷雨摇头道：“还好，为师年轻力壮，过几天就没事了，只是没想到这老毒物脑子乱了，还会耍诈。”
    杨过双膝跪倒，哭道：“师父，都是我不好，惹得义父伤了你，还差点害了师娘。”
    小龙女听了“师娘”两个字，不由得面色一红，但依偎在谷雨怀里，无忧无惧，心中喜悦无限，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
    谷雨笑骂道：‘还没成亲，瞎叫什么？你要喊就喊姑姑吧。’
    杨过忙道：‘是师父！’
    又对小龙女磕头道：“都是弟子不好，害的师父和婆婆受了伤，姑姑也差点险遭不测。”
    小龙女摇摇头，道：“这也不怨你。”
    杨过接着道：“师父，姑姑，我知道义父因为我才想着与你们为敌，你们怜他身患重病，神智胡涂，不要和他为难了吧？”
    谷雨叹道：“过儿，若是只有为师一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他不再害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自然不与他为难。可是他要杀龙姑娘，我便是拼了这性命也得挡住，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我若不杀她，岂非以后永远提心吊胆，睡不着觉？”
    杨过无话可答，顿时泪流满面，跪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杨过长相俊秀，穿的衣服也属上品，这一方面流泪，实在是令人怜惜，纵然是谷雨在演戏，也不由得生出愧疚之心。
    小龙女道：“谷大哥，若是那欧阳锋不再过来，你也不必为难了。”
    谷雨左手握住小龙女的手，只觉得温润如玉，再无冰寒气息，右手施展功力，将杨过扶起来，叹道：“这样吧，我想想办法。”
    说着放下两人，背手渡步，来回走了几趟之后，回头对小龙女道：“欧阳锋受了重伤，一个月内不会再来了，若是以后杨过能劝服住他，我们也不和他一般见识。只是龙姑娘，古墓虽然安静，却免不了招蜂引蝶，不是欧阳锋，也会是李莫愁，我打算将来攻略东海，占据一处大岛，将它打造成世外桃源，咱们到时候将古墓从钟南山底下，搬到海岛之上，每日享受阳光沙滩，还请姑娘不要嫌我唐突。”
    小龙女怔了一下，随即明白谷雨的心意。
    一方面是表白心意，另一方面也是想带着她畅游江湖，躲避欧阳锋和李莫愁的打扰，可以说一举两得。
    她心里甜丝丝的，正要点头答应，可是看了一眼孙婆婆，便道：“那婆婆怎么办？”
    谷雨笑道：“婆婆是古墓派的人，自然是你的亲人，我们要走，自然一起走。婆婆，你可愿意随我们一起东行大海，安居岛上？’
    孙婆婆从多年前机缘巧合入古墓之后，一直服侍林朝英的弟子，直到其死后和小龙女相依为命，自然将小龙女视作唯一的亲人，她见谷雨甘愿为小龙女赴死，而小龙女也动了真情，便知道小龙女肯定愿意随谷雨下山。
    虽说女孩大了总要嫁人的，但想到将来离别，心中其实大大的不舍。
    是以听到他俩三言两语，非但定了终身，还要将这古墓搬到海上，这思维跳跃的着实有点大，不过她久在古墓，对于世间的一些规矩也不在意，当即道：‘我自然不愿意离开姑娘。’
    谷雨又看向小龙女，将她含羞点头，当即笑道：“好！”
    杨过在一旁道：‘师父，那我呢？’
    “我要攻略东海，你的武功刚刚入门，自然要随在我身边，时时指点。”
    杨过大喜，忙重重磕头。
    “你别急着磕头，先跑回重阳宫，去我房间内抽屉内取我们门派丹药，给婆婆服用。”
    杨过忙飞也似的去了。
    见杨过离开，谷雨看向小龙女：‘’这次下山，我还打算会一会令师姐李莫愁，让他放下屠刀，回头是岸，至少我不在终南山的日子，不许她来叨扰姑娘……”
    小龙女看着谷雨，一脸柔情无限：‘我等你……’

 第607章 酬谢老毒物

    欧阳锋被谷雨蕴含高深内力的一踢伤，急急逃走，也不敢回到原先的山洞，而是连续翻过两个山头，才找到一处破庙，躲在里面疗伤。
    他知道自己虽然反手击伤谷雨，但那是侥幸之极中的强弓之末，对方受伤不重，而自己挨得这一脚，震伤了肺腑，须得休养个七天七夜才行。
    “以前遇到那姓郭的，挨了一招降龙十八掌，也是休养了七八天方才痊愈，但那姓郭的也被我打了一掌，也得休养七八天。但今天这一仗，我受了重伤，这个小牛鼻子道士明明武功不及我，却毫发无伤，正是奇哉怪哉。”
    欧阳锋一边想着，一边运功疗伤，到了半夜，腹中大饥，这才想起今夜起来还没吃饭。
    他本来在那山洞藏了一些从重阳宫偷的食物，吃上一段时间没问题，但因为受了重伤，不敢再回山洞，所以身上自然没有吃的，可是他此时身受重伤，出去也找不到食物，正在苦苦煎熬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馒头的香味。
    他一抬头，就看见谷雨正在他身前，手里提着一个大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不少馒头来，笑道：‘老毒物，你饿了吧，吃了这馒头就不饿了。’
    欧阳锋脑子混沌，人却不傻，冷喝道：“你给我馒头干什么？难道想让我投降，你想得美？”
    谷雨哈哈一笑：“我想杀你，易如反掌，不过你今晚帮了我大忙，这是酬谢罢了。”
    “什么大忙？我只想杀你，不想帮你。”
    “好了，老毒物，这馒头我放这里了，反正以你的功力，也不怕我下毒，你疗伤之后，便到襄阳一带隐居吧，几年后我会和杨过去那里的。”
    欧阳锋冷哼一声：“你想让我和好儿子分开，我要杀了你！”
    但他此时正在运功疗伤，动弹不得，所以只能怒视谷雨，须发皆张。
    不过看到谷雨的眼睛时，他感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进入脑海之中，随即消失不见，他也不在意。
    谷雨却懒得理他，目的已经达成，不必留在这里，所以谷雨转身离开了。
    几个时辰之后，欧阳锋完成第一段疗伤，又吃了几个馒头，沉沉睡去。
    睡着睡着，又一个强烈的想法出现在梦中：“好儿子的师父小牛鼻子不好惹，这个白衣小道姑也不好惹，我还是尽早离开为妙，至于这个小牛鼻子说几年后他会带着好儿子去襄阳，那我不如去襄阳落脚？到时候就可以和好儿子享受天伦之乐了。”
    ……
    时间飞速逝去，转眼间就过去了几个月。
    孙婆婆身体已经痊愈，杨过的内功愈发精纯，同时有多学了几门全真武功。
    这一日谷雨来到马玉的静修小院，对着门口拱手施礼道：“弟子谷雨，拜见师父。”
    倒不是他非要这么重礼，实则是因为清静散人住在这里。
    虽说清静散人孙不二也有自己的独立小院，在重阳宫另开辟了一处女道观，收了不少女弟子。
    但孙不二是马玉的妻子，两人虽然安心修道，却也不禁夫妻情感。
    所以孙不二也常住这里。
    考虑到两人年纪虽大，但内力深厚，都是一副活神仙的模样，所以为了避免见到不该见到的内容，谷雨选择站在院子里施礼。
    “是雨儿啊，进来吧。”马玉说道。
    谷雨这才走进房间。
    此时房间内有几个蒲团，马玉和孙不二一人一个蒲团，正对面而坐，交流修道心得。
    “弟子拜见师父，师叔。”
    谷雨重新施礼。
    “嗯，雨儿难得过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这里，有何事情啊？”马玉笑道。
    “师父，弟子已经掌握了全真派的所有武功心法，便是连周师叔祖的空明拳，也因为郭大侠的缘故已然精通，是以弟子有个不情之请。”
    “哦？”马玉知道自己这个关门弟子天赋远超常人，几可以与先师重阳真人相提并论，小时候就能通过几个不入流的师父，练成一流武功，如今在重阳宫待了接近两年，全真教浩浩荡荡的武学收藏，就不够谷雨修练的了。
    想到这里，马玉简直无话可说，只得道：“那徒儿有何想法？”
    “弟子想学先天功。”
    “先天功？”马玉眉头微皱：
    倒不是他想着藏私，而是因为，全真教上下，没有《先天功》这本书。
    大概是资质的原因，王重阳练成先天功之后，发现无论是师弟周伯通，还是七个弟子，都学不会先天功，但为了克制欧阳锋，王重阳便南下大理，将先天功传授给了南帝段智兴。
    也因此引起了一阵风波。
    总之既然当时全真派上下都学不会先天功，那这本武功秘籍留在全真宫也只能招祸，也就直接交给南帝段智兴保存了。
    本来全真七子见门下弟子资质有限，能练成全真派的高深武学就不错了，所以也没有打过讨回先天功的想法，弟子们有那时间，还是抓紧时间修道吧。
    如今俗家弟子谷雨有修练先天功的想法，马玉只觉得时世轮回，不由得感慨万千。
    想要尝试修习先天功，就得去大理找一灯大师请教了。路途遥远，艰苦非常。
    想到这里，马玉问道：“雨儿，你真要修习先天功？”
    谷雨道：“是！”
    马玉闭上眼睛，思索片刻，点点头道：“先天功秘籍心法，都在南帝一灯大师处，此事事关两家关系，我要和几位师叔商议一下。”
    马玉当即安排人唤来在几位师弟，包括丘处机、刘处玄、王处一和郝大通，加上孙不二，将谷雨的想法介绍了一番。
    丘处机首先道：“师兄，谷雨虽是少年，但武功天赋、悟性都非常人能比，他都能自己钻研琢磨蛤蟆功的道理，足以说明他将来成就非同小可，他若想学先天功，师弟愿意带着他去大理天龙寺，拜访一灯大师。”
    王处一道：“岂能让丘师哥专美于前，若是师兄同意，贫道愿意带着谷师侄去一趟大理。”
    马玉哈哈大笑：“老道在山上待久了，静极思动，也想带着自己的弟子走一趟大理。”
    见几位师长开始大理之行大竞拍，谷雨嘴角抽了抽。上前拱手道：“几位师长，弟子少年时便有鲜衣怒马，仗剑江湖的想法，如今功力有成，正想行走江湖历练一番，还请师长同意，弟子想带着我那徒儿杨过一起行走江湖。”
    全真诸子这才明白自己多想了，不由得相视一笑，当下便由马玉以全真掌教的身份写了一封信，交给谷雨。
    谷雨得到书信之后，打点了行礼，便来古墓和小龙女告别。
    “龙姑娘，我这趟远行，少则一年，多则三载，等我回来。”
    小龙女一脸柔情：“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谷雨点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数日后，谷雨带着杨过离开终南山，搭了一艘船沿着汉水一路东行，入长江后去往东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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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8章 踩盘子

    临走之前，谷雨没忘了给尹志平加了一个“梦魔”技能，这才带着杨过，离开终南山。
    “师父，大理国不是在南方吗？我们为何要北上关中，然后一路东行，这不南辕北辙吗？”杨过好奇的问道。
    “天下广大，去大理的道路千千万，谁规定我一定径直南下这条道了？”谷雨笑道：“大理国当然要去，一灯大师自然也要拜访，但我们这拜访，除非我们打上门去，人家是不会见我们的。”
    杨过一愣：“我听重阳宫的师兄们说，南帝出家为僧，法号一灯。既然当了和尚，那就不是皇帝了，重阳祖师的弟子去拜访，他为何不见？”
    “呵呵。”谷雨道：“你以后会明白的。”
    杨过挠挠头，点头道：“哦。”沉思片刻，又问道：‘师父，那我们其岂不是要仗剑江湖了？’
    “是啊，此时春光明媚，正是畅游江湖的好时候，这段时间我也教了你很多江湖手段，所以一路上有你安排了。”谷雨顺势做了甩手掌柜。
    杨过大喜，觉得师父这么锤炼自己，当真是对自己极好，便道：“没问题。”
    就这样两人一路到了长安，然后买了一辆马车。
    按照杨过的说法，马车舒坦，正适合师父乘坐。
    马车是坐着舒坦，可速度只是比步行快了不少，却比不了疾驰的奔马，而且坐马车的，多少身上都有那么些钱，所以马车走到华山脚下，便遇到劫道的。
    “呃，，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在官道上，四五根被砍到的树木，搭成了一个简单的栅门，五六个一看就是泼皮闲汉的家伙，在为首一个拿着把伐木斧的黑壮汉子的带领下，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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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大喜，没想到初入江湖便遇到不长眼的，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当即持剑在手，犹如标枪一般站立：“胡说八道，这路铺了该有半个甲子了，这树更是有四五十岁年纪，观你面貌，最多不过而立之年，难道你是在娘胎里栽树铺路的不成？识相的快点把路让开，否则休怪杨某剑下无情。”
    黑壮汉子见对方有剑，先是愣了一下，正想着是不是逃走的时候，可转念一想对方大人不出面，却让十来岁的小孩子出头，定然是大肥羊，当即喝道：“少啰嗦，再敢抵抗，砍下你们的狗头。”
    说着一声呼喝，带着泼皮们冲了过去。
    杨过纵身飞下马车，闯入泼皮群中拳打脚踢，三下五除二便将这些劫道的打趴在地上，惨嚎连连。
    “大侠饶命啊！”
    “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子，饶了我吧。”
    杨过打赢了几个泼皮，颇有点意兴阑珊，也懒得理会他们求饶，把他们翻检了一番，搜出了几贯铜钱，这才一人踢了一脚，喝道：“还不把拦路的木头给搬开！”
    黑壮汉子战战兢兢，忙带着泼皮们把拦路的木头搬开了。
    “你们既然这么听话，那便绕你们一次，我哦这几天还会过来，再撞到你们，休怪我不客气！”
    呵斥了他们几句，马车缓缓离开，杨过打开车帘学校到：‘师父，今天我们发财了。’
    说着把那几贯铜钱递了过去。
    谷雨却是不接：“既然你杨大侠从劫匪手里夺来的，那归你使用就是。”
    “好嘞。师父。”杨过把钱收好，又皱眉道：“师父，咱们的盘缠买了马车，怕是走不了多远了。”
    “那你还买马车？”
    “我这不是想着一路上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能从那些贼人手里夺取一些银两嘛！谁想他们这么穷。”
    谷雨笑了笑：“想通过黑吃黑，赚取点银两，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可是问题的关键，是你得找到那些有钱的黑道朋友。”
    “那我打听一下各地的恶霸、山贼！”杨过一拍大腿。
    “这些恶霸、山贼背后都有地主乡绅支持，我们杀了抢了容易，可也会引起他们的连锁反应，若是他们群起而攻之，我们就算杀光他们，也只会寸步难行，更有可能连累了全真派。”谷雨摇头道：“所以想黑吃黑，就得瞄准那些作恶多端的独行大盗。”
    “可这些独行大盗脑子好，眼光毒，听到风声就跑路，怕是不好找啊。”杨过皱眉道。
    “所以要你平时多看重阳宫的《见闻录》。下了山也要多看各地什么悬赏令，海捕文书之类的，这些可都是消息源。”
    他见杨过虽然点头，却是有一丝疑惑，便道：“前面再走二十里路，有一个关西镇，那里有一家烧鹅店，老板崔老四做的烤鹅堪称一绝，我们先去尝尝。”
    杨过怔了一下，虽不明白师父的话题怎么转移的这么快，却也点头答应了，忙轻轻挥起缰绳，催马车加速。
    一个时辰后，关西镇，崔老四烤鹅店。
    这家店铺不大，此时就坐了他们两人，桌子上放了四个烤鹅，两碗菜汤，此外旁边还放着一坛当地的酒。
    谷雨和杨过大快朵颐，吃一口鹅肉，喝一口酒，然后在饮一口菜汤，油腥味尽解。
    店里没有伙计，只有店老板，穿着一身油污的褂子，在柜台上打着盹。
    这顿饭足足吃了有大半个时辰，烤鹅、菜汤和一坛酒都被吃的精光。
    “吃饱了吗？”谷雨问道
    “吃饱了。”杨过点头。
    “吃饱了，那就结账，走人，咱们去找一家上好的客栈。好好的休息一下。”谷雨一边吩咐，一边起身离开。
    杨过心中疑惑，不过想到师父安排定有深意，赶紧结账。
    两人在当地最好的一家客栈定了两间上房，杨过喝了不少酒，也觉得有点困顿，当即倒头就睡。
    睡到三更，忽听得窗上两下轻轻弹击之声，杨过立刻醒了，低声问道：‘谁？’
    外边传来谷雨的声音：“过儿，我在院子里等你。”
    杨过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看到谷雨正坐在那张石桌旁。
    今天月色并不明朗，星星也并不明亮，谷雨也没有穿常服，而是穿了一身黑色劲装。
    杨过心中一凛，走过来说道：“师父，你找到那个独行大盗的行踪了？”
    “没错，而且还去踩过了盘子。”谷雨澹澹的恶道：“你不是一起去的么？”
    “那家烤鹅店？”杨过惊讶地道：“那不就是一家寻常的小饭铺吗？崔老四一个卖烤鹅的，难道是一个独行大盗？”
    谷雨笑了：“过儿，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一双眼睛一定要明亮，你若是多多观察，就会发现这个崔老四异于常人的特征了。”
    杨过此时才十四五岁，在嘉兴流浪多年，拜师学艺也只有一年时间，归根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
    所以谷雨拍拍他的肩膀道：“现在说什么，你只怕还会有点迷茫，你只要记住，像我们这等高手，要黑吃黑就得找崔老四这样的老手，隐士，否则出手一次，仅仅收获几百几千两，那不是丢人丢到家了！”
    杨过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问道：“师父，我们要怎么做。”
    “这个很简单，我们已经踩过盘子了，这崔老四只是一个人，那我们就让他明白，做坏事的后果，就是连烤鹅都烤不安生。”

 第609章 江湖好汉的敛财手段

    黎明时分，崔老四烤鹅店的门口。来了镇上最大客栈的后厨伙计，开口订了二十只烤鹅，说是他们客栈新来的客人谷先生要的。
    崔老四的店铺很小，第一批也就这么多，难得被人全包了，崔老四十分开心，乐呵呵的给他打包。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烤鹅店的后面，谷雨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他既没有翻墙，也没有跳窗，直挺挺的撞到墙上。
    杨过一愣，师父这是在干什么？难道这会迷湖了。
    然而下一刻他便瞪大了眼睛。
    因为谷雨直接在那面墙上撞了一个大洞，轻松的走了进去。
    其间杨过并没有听到那墙砖倒塌的轰鸣声。
    这说明谷雨直接把那截墙壁给平平推开的。
    杨过不禁骇然：“师父功力深厚，竟至于此。”
    片刻之后，谷雨走了出来，他一手提着一个足有一人来高的大袋子，当他将袋子放进马车的时候，杨过感觉到整个车身都向下沉了一下。
    第二次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依然是两个大口袋将口袋放入马车后，他也坐了进去。
    “咱们走吧。”
    杨过赶紧一振缰绳，马车得得离开了烤鹅房，出了小镇。
    ……
    这是一个晴朗的清晨，路上的人不多，阳光也并不强烈，透过斑驳的树叶空间，照在地上，路上，带来一种宁静安详的感觉，让早起的人有些慵懒地沉迷其中，似睡而非睡。
    杨过还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过儿，你似乎还没清醒过来啊。”谷雨笑道。
    “师父，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个崔老四有问题。”
    “哈哈，那你进来，看看咱们的收获。”
    杨过忙将马车停在一旁，钻进马车，看着珠光闪烁，直接晃花了眼睛。
    “黄金三千两，各色珠宝三百多个，折合现银的话差不多价值十万两。”谷雨将收获摆在杨过面前：“其实还有差不多价值十万两的现银，但是太重了，我觉得这辆马车承载不动，就没有动。”
    杨过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这个数量，要是让崔老四卖他的烤鹅，便是卖上一百年也赚不到这个数。
    任何人一口气拿到这么多钱财，肯定十分开心。
    “师父，现在我也看到这些钱财了，可我还是不明白，当初你怎么看出这个崔老四不是一般人的？”
    谷雨笑了笑：“往常教你很多，你虽然聪明，有的事情也未必愿意记，这次现身说法，便教你一些有用的，比如说，你可知道一个江湖好汉应该怎么弄到钱财。”
    杨过愣了一下，说道：“本事低微的，就坑蒙拐骗做混混。有点武功的，那就打家劫舍做强盗，武功更高的……”
    说到这里，杨过不说了。
    谷雨笑道：“看来你在嘉兴流浪那几年，确实学到了不少东西，你说得对，但也不对，毕竟你说的都是江湖好汉当中最下等的那种，这些人去了帮派也只能打杂，难成气候，遇上些自命侠义，手上功夫不弱之人，通常会倒霉，甚或丢了性命。”
    这就等于昨日白天官道遇到的一幕，那群不成气候的混混拦路抢劫，可不是被杨过给收拾了一顿？
    杨过忍不住笑了。
    “像我们这些名门弟子就好一点，名门正派，弟子满天下，相互之间，彼此照应，甚至可以保得一方安宁，这些门派之下有土地，有农庄，有富绅，有镖行，势力强大，仅靠门派的产业，就可以锦衣玉食，便是地方官府，都要敬他三分。即使是道上的厉害人物，考虑到整个门派的强势，在挑衅之前，也要掂量一下。你看咱们全真派的道士，走到哪里，不都是众人力捧的对象，他们何时缺过钱财？”
    “但世上的江湖好汉，大都是有点真功夫，却没有加入各门各派的，成了跑单帮的，这些人怎么来钱？四个字－－－－－－－－巧取豪夺！也就是用各种手段，把别人的变成自己的。”
    杨过道：“师父的意思，这个崔老四手底下功夫不弱，凭的就是巧取豪夺的手段，攒下了大笔钱财？可你怎么看出他来的？”
    谷雨笑了笑：“你有没有注意过他的手？”
    “他的手怎么了？”
    “他的手上虽然都是油腻，但是皮肤紧致，骨节粗大，青筋突出，指尖结实而有力，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双练过鹰爪擒拿的手，这样的一双书，能够轻松地捏碎一个成年人的脖子！如果只是一个平常的店老板，他怎么会有这样的一双手？”
    谷雨顿了顿，继续道：
    “还有他走路的样子，他走路的声音很轻，本来以他这个年龄，因为肌肉的松弛，大多是整只脚掌落地，但是他却是一直在用前脚掌走路，只是刻意地发出一些脚步声，这说明他有很高明的轻功。他的生意很好，却没有妻子，又不愿意雇佣人，说明他对其他人有戒心，生怕别人发现他的秘密。他家里有四间房，而有一间房总是关着的，这说明这间房中，一定隐藏着些东西。在你睡觉的时候，我去他的住所看了看，发现那张床根本就没有人睡过。这些加在一起，我几乎就可以推断出他的真正职业了，他是个独脚大盗，而烤鹅店就是他的伪装。”
    “要知道一个大盗偷抢来的东西太多，很难运输到千里之外，可若是就地销赃的话，就很难躲过贪官污吏，地主豪绅的耳目，所以只能隐藏起来，通过时间一点一点的转移到千里之外。再想办法慢慢消化。”
    “所以通过调查，我发现崔老四的可疑之处，以他的年纪和表现，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老手，也只有真正的老手，才会像是隐士那样，大隐于世，也只有这样的老手，才配成为我的目标。”
    杨过听到这里，心中对师父的钦佩无以复加。
    他自然不知道谷雨之所以能判断崔老四是独行大盗，是因为身怀外挂。
    谷雨继续道：“而且，根据这些东西，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师父，他是谁？”
    “几年前端平入洛，宋蒙交锋，中原板荡，不少富户百姓逃至关中，这时候出了个厉害的大盗，每次一出手，就偷盗黄金珠宝无数，偏偏这人嗜钱如命，吞下去死都不肯吐出来，不但惹恼了逃亡富户，连当地的地主豪绅也容忍不得，所以官府士绅一直在通缉他，传说此人性子狡猾，易容术又精，还会缩骨，于是这人在江湖上得了个外号，叫贼不走空－－霍南山。”
    “哦。”杨过重重点头。
    重阳宫每个月都有大聚会，师长们会讲述江湖风闻，这霍南山是关中一带非常遭人恨的大盗，自然被大家反复提及。
    “这未必是他的真名字。”谷雨澹澹地道：“这人视财如命，得来的那些个珍宝，大多喜欢藏在身边，所以很容易猜出他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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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过点头道：‘师父，那这崔南山看到自己积攒下来的货物被端了，会不会追过来？’
    谷雨笑道：“这崔南山不是东西，不过今日之前，和我们没什么过节，所以我这次只劫走了他八成的财产，却留下了他的命，这叫路要让一步，味需减三分。他如果懂事，看见了那堵墙，就该知难而退。如果他不知死活，非要追过来，那就怨不得我们了。”
    说到这里，他呵呵一笑：“这家伙已经追过来了！”

 第610章 曲线救国

    说到这里，谷雨身形一晃，人影已经消失在马车里面。
    杨过反应神速，马上掀起门帘，穿出车外。
    只见谷雨已经站在马车顶上，纵然马车在缓缓移动，他也如站在平地一般。
    只见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长弓，左手又多了一只利箭，下一刻，便弓如满月，箭如流星。
    “嗖！”
    杨过只感觉到一缕锋利的风从眼前掠过，刮得眉宇间有些生疼，在百步开外，树上已有一人应声落下，油腻的衣衫，满是风霜的脸，正是崔老四。
    此时他脸色惨白，一脸惊惧，摔落在地，狼狈不堪。
    因为他肩头上钉着一支长箭，箭身透体而过，鲜血淋漓，非但疼痛无比，还让他全身劲力难以施展。
    其实这一箭本来是要射穿他的咽喉，若非他崔老四内力深湛，轻功了得，全力躲闪，只怕已经一剑封喉，挂在树干上。
    谷雨大笑道：“能躲过我这一箭，不愧是一流高手！”
    话音刚落，手中又多了一支箭，锁定了对方。
    名为崔老四，实为崔南山的家伙此时方才露出骇然绝望的神色，急运内力，飞速向后逃窜。
    为了活命，他也顾不得箭伤，将全身内力催到极致，拼着以后伤重难愈，先顾得眼前逃命再说。
    不得不说，崔南山能成为被地主豪绅嫉恨多年的飞贼，轻功上确实有过人之处，全力奔驰之下，一瞬间已经逃出十余丈。
    但弓弦声一响，崔南山只觉得后背一痛，低头看到前胸已经透出箭头，全身力量瞬间尽数流逝，他双膝一曲，颓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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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打了个弯，调转车头，在崔南山的尸身旁停下，谷雨取下了长箭。本来这贯入人体，被骨节卡住的箭失是很难取出的，但在谷雨手中，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只是手腕一振，箭失就拔了出来。
    杨过看的心驰目眩，忍不住仰天长啸。
    “师父，你太厉害了！”
    谷雨笑道：“这都是练出来的。”
    “那接下来我们再去找哪个大盗的晦气？”
    “呵呵，现在我们已经有价值十万两银子的财宝，还需要再去找哪个大盗吗？”谷雨笑道：“咱们全真教建造重阳宫，也就花了几万两银子而已。”
    “嘶……”杨过倒吸一口凉气，这才明白十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合着能建造两座重阳宫了。
    “那这些钱我们怎么花？”杨过皱眉道。
    钱多了当然是好事，可是她们坐着一辆马车行走江湖，这几百斤的东西在车上，难免引起行人的觊觎。
    虽说师父武功高强，不在乎强人。
    但也不愿意这些家伙如苍蝇一般在身前飞来飞去不是？
    “要花这钱，容易得很。可是要想把这钱花的物有所值，就要细细思索了，过儿，我问你，你长大后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杨过张口就来：‘自然是继承我祖先杨公再兴的遗志，保家卫国，征战沙场，做一个响当当的大将军！’
    “可我记得告诉你，杨公再兴年轻的时候做过反贼的部将，后来才投降的岳王爷，之后才是为国效力的杨将军？”
    “师父说过。”杨过点头。
    “大宋偏安南方，可是重文轻武的政策一直没变，你要想早点当上将军，最好的办法是效彷你先祖，先招兵买马，占据一方，再让朝廷招安，这样就能成为朝廷倚重的大将军。”
    杨过听了愕然不已，半响指着马车里的金银珠宝说道：“师父的意思是我们用这些钱招兵买马，当反贼？”
    “招兵买马不错，可是当反贼就不对了。”谷雨笑道：“攻城略地，伤害的是老百姓，我打算带你做海盗，劫掠海上！等将来再向朝廷投降，做个将军上战场，方能实现心头志愿，这叫曲线救国！”
    ……
    杨过被谷雨pua的迷迷湖湖，这一两年来对师父的深深敬重钦佩，让他坚定的认为师父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
    这宋廷上下都是昏君奸臣，一般的好人哪里能熬出头来？
    师父说的“曲线救国”，怕是他这样的人的唯一出路了。
    于是两人一路向东，一路上专挑各路声明狼藉的山寨，从关中到洛阳，然后转向南下，沿着汉水入长江，然后沿着赣江逆流而上，最后穿过武夷山区来到泉州。
    师徒俩一路挑了十几座山寨，每到一处都是诛杀作恶多端的匪徒，挑选出没有血债，尚能悔改自新的匪徒，最后抵达泉州的时候，他杀了匪徒数百人，手中拥有厮杀汉上百人。
    谷雨在泉城组建顺丰镖局，手里镖师与三四百人，开通了福建一地的业务，认识了不少海商之后，便秘密联合几个大海商，聚集上千厮杀汉，有谷雨亲自带队，在一个风高月黑夜里，血洗蒲家，三十多岁的蒲寿庚被谷雨削断四肢，哀嚎半日方死。
    之后谷雨联合两大海商分账，得到海船二十艘，上百个有经验的水手。
    此时因为北方战乱不断，深处南方腹地闽粤之地得到了充分的开发。南宋朝堂鼓励海外贸易，大宋朝瓷器，丝绸，锡器，纸张，茶叶都是出口的大宗货物。
    南宋的贸易对像主要是南洋各国，天竺，大食，欧洲地区的贸易主要被阿拉伯商人垄断。宋人的船只本上在南海纵横，印度洋海况复杂，航线不明，敢于去闯的宋人不多。因为蒲寿庚的身份，所以他能和阿拉伯人进行贸易。
    谷雨带着杨过，率领这只二十多只船只的大型船队，一次备货十万贯，招募水手壮丁千余人，扬帆出海，与天竺、大食海商直接贸易，获利数十倍，谷雨又将这些钱购买了当地的海船，货物特产，宝石，金银，香料等回转番禺。
    去时的二十艘船，已经扩展到六十艘船，船员也包揽了沿途各国的的水手。这是一只跨国的船队，带来的货物很快销售一空。
    谷雨一跃成为泉城顶尖的大海商，他和那些挣了钱就买地建宅海商不同，直接扩大规模，拉拢各方势力，大撒金钱。还捐了泉州水军指挥使的武官职衔。
    这一年来，谷雨初步确立了船队的组织架构，也培养了忠诚于自己的骨干分子，杨过已经十六岁了，也迅速成长起来，成为谷雨的左膀右臂。
    不仅如此，通过和各路好汉的较量，通过在海上的厮杀，他的武功突飞勐进，白衣银枪俏杨过的名头也传遍南海。
    这一次谷雨组建了一个更大规模的船队，各式船只一百艘，豪杰好汉上万人，简直就是小号的郑和船队。
    谷雨展现出无与伦比的组织管理能力，赏善罚过，恩威并施，将这上万人整治的服服帖帖，整只船队井井有条，上下一心。
    规模庞大的船队，吓坏了途径的小国国主们，不少国主当即下令封锁码头，不许来自大宋的船队靠岸。
    谷雨也不客气，当即带领麾下队伍打破国都，俘虏国王，劫掠国库，俘虏国主和贵族，服气的就签署赔偿条约后放人，不服气的就砍脑袋换新人，继续签署赔偿条约。
    当然，贸易还是要进行的。
    如此一路厮杀，让谷雨在南海的名头更响。
    等谷雨返回之后，并没有直接返回泉州，而是带着最忠心的属下，占领了大琉球岛，然后从联系北方的汉军世侯，从北方迁移过来数万人，一面开发大琉球岛，一面整军备战。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杨过十七岁了。
    这个时候，临安朝廷也听说了谷雨他们的战绩，宰相贾似道派使者前来招安，双方在友好气氛下亲切会谈，谷雨可以建节、为清远军节度使，京湖沿江制置甫使，率军五千，前往襄阳，抵挡蒙古进攻。
    而杨过也有了一个京湖都统制的官职。
    谷雨在整顿好大琉球内部之后，便和杨过一起率兵五千，从松江入长江逆流而上，赶往襄阳。
    船到中途，谷雨收到一个消息，郭靖、黄蓉夫妇在大散关广发英雄帖，举办英雄大会。

 第611章 英雄大宴贵宾至

    此时大胜关陆家庄，郭靖黄蓉夫妇借了陆冠英夫妇的地盘，招待天下英雄，这几日延席上肉如山积，酒似溪流，群豪或猜枚斗饮，或说故叙旧。不知放翻了多少头猪羊、斟乾了多少坛美酒。
    随后在众英雄的见证下，黄蓉将丐帮帮主的位置传给鲁有脚，黄蓉按着帮规宣布后，将历代帮主相传的打狗棒交给了鲁有脚，众弟子一齐向他唾吐，只吐得他满头满脸、身前身后都是痰涎，于是新帮主接任之礼告成。
    这等盛会，全真教自然也有人参加。
    因为马玉身体不适，丘处机、王处一、刘处玄要为他运功医治，难以分身，所以安排了郝大通和孙不二，带着尹志平、赵志敬过来。
    吃过饭之后，郭靖邀请郝大通来书房叙话，郭靖问道：“怎么不见谷贤弟前来，也不知过儿在钟南山怎么样？可有调皮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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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大通笑道：“不瞒郭大侠，这过儿天资不凡，短短时间便成为第四代弟子中的佼佼者。”
    郭靖大喜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本来也想见他，只是怕耽误他练功，所以没有邀请他来。”
    郝大通捋须道：“此时过儿和他师父谷雨都不在山上，你便是相邀，他们也见不到英雄帖。”
    “哦？他们不在山上？去了哪里？”郭靖连忙问道。
    “三年前，谷雨已经将全真派的武功尽数掌握，且后来居上，超过我等师长，成为鄙派第一高手，便想修练先天功，于是禀告诸位师长之后带着徒儿杨过下山前往大理，拜访南帝一灯大师，然则数月后消息传来，他们去了闽地泉州，后来在传信来，他们扬帆出海，做海上贸易了。”
    “海上贸易？”
    郭靖愣住了。
    感觉有点荒诞。
    你一个出身关中的全真派俗家弟子，又是全真派第一高手，不好好的做个行侠仗义的大侠，跑去泉州做海商？？
    这个跨度有点大啊！
    黄蓉皱眉道：“两年前，泉州海商蒲家被灭族，据说诞生了新的大海商，纵横南海，往来无敌，海商头子姓谷，人称‘铁面龙王’，掌控南海商路，难不成就是谷雨？？”
    郭靖顿时大怒：“难不成过儿跟着他，做了海盗？这可不行！”
    他对杨过寄予厚望，一心盼他学到本领，成为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如此才不辜负杨铁心叔父的期盼，也不辜负自己和杨康结义一场。
    郝大通有些尴尬，却也只好点头。
    黄蓉劝道：“靖哥哥，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等以后见到过儿，你好好询问。”
    郭靖点头称是，便将此事揭过，说了一些别的事情。
    到得晚间，陆家庄内内外外挂灯结彩，华烛辉煌。正厅、前厅、后厅、厢厅、花厅各处一共开了二百余席，天下成名的英雄豪杰倒有一大半赴宴。这英雄大宴是数十年中难得一次的盛举，若非主人交游广阔，众所钦服，决计难以邀到这许多武林英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新任丐帮帮主鲁有脚的建议下，大家决定同心协力，一起抵御外侮。，共同推举北丐洪七公为群雄盟主，正在推举副盟主的时候，一个道士匆匆赶来，向前来参会的广宁子郝大通说了一件事。
    郝大通急忙找到郭靖：“有敌人前来捣乱，须得小心提防。”
    郭靖皱眉道：“是欧阳锋？”
    郝大通道：“不，是我曾折在他手下的那个蒙古人。”郭靖心中一宽，点头道：“是霍都王子？”
    郝大通还未回答，只听得大门外号角之声鸣鸣吹起，接着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磐之声。陆冠英叫道：“迎接贵宾！”语声甫歇，厅前已高高矮矮的站了数十个人。
    堂上群雄都在欢呼畅饮，突然见这许多人闯进厅来，都是微感诧异，但均想此辈定是来赴英雄宴的人物，眼见内中并无相识之人，也就不以为意。
    郭靖低声向黄蓉转述了郝大通的说话，便即站起身来，夫妻俩与陆冠英夫妇一起迎了出去。郭靖识得那容貌清雅、贵公子模样的是蒙古霍都王子；那脸削身瘦的藏僧是霍都的师兄达尔巴。这二人曾在终南山重阳宫照过面。
    虽然未曾交手，但既然这达尔巴不是谷雨一招之敌，霍都更是直接遁逃，那定然也不是自己对手，也不去惧他。只见这二人分站两旁，中间站着一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一般的藏僧，脑门微陷，便似一只碟子一般。
    郭靖与黄蓉互望了一眼，他们曾听黄药师说起过高原密宗的奇异武功，练到极高境界之时，顶门微微凹下，此人顶心深陷，难道武功当真高深之极？怎么江湖上从不曾听说高原有这么一个高手？
    两人暗中提防，同时躬身施礼。
    郭靖说道：“各位远道到来，就请入座喝上几杯。”
    他既知来者是敌，也不说甚么“光临、欢迎”之类口是心非的言语。陆冠英吩咐庄丁另开新席，重整杯盘。
    那霍都一番介绍，最后朗声说道：“这位是在下的师尊，高原圣僧，人人尊称金轮国师，当今大蒙古国皇后封为第一护国大师。”
    这几句话说得甚是响亮，满厅英雄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愕然相顾，均想：“我们在这儿商议抵御蒙古南侵，却怎地来了个蒙古的甚么护国大师？”
    郭靖不知如何对付这几人才好，只澹澹的说道：“各位远道而来，请多喝几杯。”
    酒过三巡，霍都王子站起身来，摺扇一挥，张了开来，露出扇上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朗声说道：“我们师徒今日未接英雄帖，却来赴英雄大宴，老着脸皮做了不速之客，但想到得会群贤，却也顾不得许多了。盛会难得，良时不再，天下英雄尽聚于此，依小王之见，须得推举一位群雄的盟主，领袖武林，以为天下豪杰之长，各位以为如何？”
    有人大声道：“这话不错。我们已推举了丐帮洪老帮主为群雄盟主，现下正在推举副盟主，阁下有何高见？”
    霍都冷笑一声：“凭洪七公的武功德望，又怎及得上我师父金轮国师？各位英雄靖听了，当今天下武林的盟主，除了金轮国师，再无第二人当得。”
    群雄顿时哗然，正在喝骂之时，忽然门外号角之声鸣鸣吹起，接着响起了断断续续的击磐之声，显然又有贵宾到场。
    郭靖和黄蓉对视一眼，当即踏前一步道：“有贵宾到场，我们先去迎接，再来和诸位英雄协商。”说完便和陆冠英夫妇一起出去。
    来到门外，门外却是一队官兵，正微微诧异时，一个武官迎上前来，拱手道：“郭兄，小弟来了、”
    郭靖定睛一看，正是谷雨。
    郭靖连忙行礼，问道：‘谷贤弟，你这是？’
    便在此时，杨过走了过来，跪下磕头道：“侄儿杨过，拜见郭伯伯，郭伯母。”
    郭靖一见杨过，心中又惊又喜，当即把他扶起来，端详片刻，见杨过也是一身武官打扮，和他师父谷雨一样丰神俊朗，气派不凡，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官。
    谷雨笑道：‘郭兄，听闻你在大胜关陆家庄举办英雄大会，诚邀天下英雄，共商抵御外侮之大事。本来我们官令在身，不便参加，但听说有蒙古高手前来捣乱，便赶来助拳。’

 第612章 本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虽然不知道这师徒俩整的是哪一出，但郭靖一向以己度人，又知道谷雨是顶尖高手，有他相助，哪怕这藏僧功力再强，也不愁了。
    当即给黄蓉道：“蓉儿，这位就是我曾给你提起过的全真派丹阳子门下，俗家弟子谷雨。”
    又给谷雨介绍了黄蓉、陆冠英等人。
    谷雨拱手道：“久闻黄帮主聪明绝顶，与郭兄并肩当世，为巾帼英雄，着实令人钦佩。”
    黄蓉乃是东邪之女，丐帮帮主，统御丐帮子弟十几万，自然有一番气度，听闻谷雨说她“与郭靖并肩当世”，一下子说道她心里去了，不由得心花怒放，微笑点头。
    谷雨又和陆冠英等人说了几句，便和郭靖手拉手，一起走了进来。
    众人见郭靖拉着一个武官走了进来，心中正在奇怪，郭靖哈哈一笑，正要介绍，谷雨手上紧了紧，对郭靖道：“郭兄，我的身份比较特殊，还是让过儿介绍吧。”
    郭靖一想也是，谷雨现在是什么大官，他也不太明白，还是让他的弟子介绍为好。
    杨过朗声道：“我师父是全真派丹阳子门下俗家弟子、南洋海王、大琉球之主，大宋朝廷敕封的清远军节度使，京湖沿江制置甫使谷雨谷将军，奉命前往襄阳抵御外侮，本来这英雄大会，邀请的是天下英豪，我们这些吃官家饭的不好意思过来，但是听闻有蒙古皇后敕封的护国法师也来参加大会，心想我大宋是礼仪之邦，既然来了吃蒙古官家饭的，我们也得来吃大宋官家饭的，这叫做礼尚往来，公平对等。”
    大宋武官各种职务极其复杂，不是行内人都是一头雾水，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谷雨什么节度使、甫使是什么官，但是听说是全真派俗家弟子，又是什么南洋海王，便知道这人非但武功高明，而且势力强横，对付这藏僧显然不是什么问题。
    于是众人一起叫好。
    霍都却是勃然变色。
    金轮国师也是微微动容。
    他师兄达尔巴是个实诚人，当初输给谷雨之事，自然一五一十的给师父金轮国师说了，是以这金轮国师知道谷雨了得，以为全真教藏龙卧虎，后来细细打听，知道谷雨是全真派第一高手，能和他匹敌的只有北丐的弟子，东邪的女婿郭靖。
    所以听闻大胜关英雄宴会由郭靖坐镇，全真派的谷雨已经有三年时间不在山上，武林中也没有他的消息，霍都和师父商议，以为师父当世无人能与匹敌，只消法驾来到英雄宴，加上他和师兄达尔巴，以及众多蒙古武士助阵，盟主之位自是手到拿来。
    哪知道他话说了没几句，那谷雨竟然来了。
    此时见谷雨和郭靖同时在场，便知事情有些棘手。
    不过他自觉武功天下无敌，一对一交手的话，不惧两人任何一人。
    是以正想让霍都出个主意，挤兑众人。
    便在此时，一个身穿蒙古官服的胖大汉子走近身来，凑嘴到霍都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霍都一听大喜，站起身来，张开扇子拨了几拨，朗声说道：“我师父法驾大胜关，就是想亲手击败洪老帮主，坐这盟主之位，以便天下英雄心服口服，素闻丐帮的镇帮之宝，有一套叫做甚么打狗棒法的，是洪老帮主生平最厉害的本事。小王不才，要凭这柄扇子破他一破。若是破得，看来洪七公的本事也不过尔尔了！”
    原来是丐帮叛徒，昔日的彭长老投奔了蒙古，透露了丐帮机密，这打狗棒法向来非丐帮帮主不传，郭靖武功虽高，却是不会。霍都说这番话，明是指名向黄蓉和鲁有脚挑战。鲁有脚的棒法新学乍练，领会有限，使用不得，那是非自己出马不可了。
    郭靖知道妻子怀孕在身，内息不调，万不能与人动武，于是步出座位，站在席间，说道：“洪老帮主的打狗棒法向来不肯轻用，你就来领教领教他老人家的降龙十八掌好了。”
    霍都哈哈一笑，说道：“我听闻郭大侠不仅拜了洪老帮主为师，还曾跟随全真教的马玉真人，以及江南七怪为师，本来也是常事。然而今日乃金轮国师与洪老帮主较量功夫，阁下武功虽强，却是艺兼众门，须显不出洪老帮主的真实本事。”
    群雄顿时哗然，霍都仰天长笑，潜运内力将群雄七嘴八舌的言语都压了下去后，转身向金轮国师朗声道：“师父，咱们让人冤啦。初时只道今日天下英雄聚会，才千里迢迢的赶来，那知尽是些贪生怕死之徒。咱们快走，你若不幸做了这些人的盟主，教干下好汉说你是天下酒囊饭袋之首，岂非污辱了你老人家的名头？”
    群雄均知他是有意相激，定要挑黄蓉出战，可是他说话如此狂妄，实是令人难忍。众人喝骂声中，鲁有脚竹棒一摆，大踏步走到席间，便要开口。
    就在此时，谷雨说道：“鲁帮主，且慢！”
    他走到场地中央，指着霍都道：“你敢说本官是贪生怕死之徒？本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他语气平澹，声音也不大，但人人听得清清楚楚，又眼见大厅上的烛火摇幌不定。群雄相顾骇然，都想：“此人武功举轻若重，比刚才霍都施展的内功强出不少。”
    霍都脸色一变，干咳一声，正要巧言辩解一番，杨过在一旁道：‘师父，打狗也要看主人，咱们直接询问这个金轮国师会不会教徒弟吧。’
    谷雨点头道：“还是过儿想的周到、”
    他看向金轮国师：“大和尚，你是蒙古皇后敕封的第一护国大师，本官是大宋天子敕封的清远军节度使，京湖沿江制置甫使，如今蒙古要侵我大宋，你这个蒙古国师既来到我大宋地盘，手下弟子还敢大言不惭，说我是酒囊饭袋，我不揍你一顿，难消本官心头之恨。”
    金轮国师冷哼一声道：“谷将军，我的弟子可没有说你是酒囊饭袋。”
    谷雨冷哼道：“我当了好几个月的大宋官员，谁是酒囊饭袋，我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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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满场愕然，随即哄堂大笑。
    谷雨却是面色不变，指着金轮国师道：“你要是够胆，就马上过来领死，不敢的话，就立刻带着你的人滚蛋！”
    金轮国师心道：“若是你的祖师王重阳还活着，我尚且忌惮一二，你这个徒孙辈的人物，也敢找我领死，真是不知死活！”
    当即昂首而出，冷然道：‘既然将军想和我较量，那再好不过了。’
    陆家庄上管家指挥家丁，挪开酒席，在大厅上空出七八张桌子的地位来，更添红烛，将厅中心照耀得白昼相似。
    金轮法王当朗朗一阵响亮，从怀中取出一个金轮。指着谷雨喝道：“亮兵刃吧！”

 第613章 陌刀无敌

    金轮国师的这个金轮，径长尺半，乃黄金铸成，轮上铸有藏文的密宗真言，中藏九个小球，随手一抖，响声良久不绝。
    单看这奇门兵器，就知道不可小觑，再想着霍都在中原的响亮名声，便知道他这个师父定然有着惊世骇俗的武功，此时见他亮出兵刃，众人不禁看向谷雨。
    谷雨微微一笑，伸手招了招，立刻有亲兵踏步上前，双手托一柄青光闪闪、寒气森森的长柄宝刀。
    谷雨将刀一扬，只见刀身布满各种花纹，如行云似流水，美妙异常，他手抚宝刀，对金轮国师道：“前年我率船队下西洋，与天竺的德里苏丹国贸易，从王室那里获得五千斤乌兹钢，回国后请良匠，按照陌刀样式打造出这柄长柄宝刀，就是为了征战沙场，与敌交锋。国师，你有幸成为此刀的第一个对手！”
    金轮国师闻言一凝，他听出对手口中带着强烈的杀气，当即左臂微偏，手中金轮金光闪动，当头勐砸，金轮未到，已是挟着一股疾风，声势极是惊人
    谷雨微微一笑，手中宝刀一挥，顿时风雷大作，气势如虹。
    “轰”的一声巨响，似乎整个大厅都在晃动，四方烛火更是勐烈摇晃。
    原来钢刀和金轮撞击，两人功力横撞，劲气四溢，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明眼人只觉得他俩周围的空气都在波动一般，指导者合适极其上乘的功力在交锋，顿时骇然。
    但见场地中央，两人都是退了一步，但金轮法王知道对方武功了得，内力深厚，金轮相击，对方定然抵挡得住，是以金轮一退，顺势向后一甩，脚步一错，双掌齐出，攻向谷雨。
    他知道谷雨手持长柄钢刀，擅长远攻，必不利于近战，是以以金轮撞刀，然后近身搏杀，必定能克敌制胜，以长胜短。
    哪知道谷雨长刀一竖，刀柄直接插入地板里面，双手也是平推，乃是红拳中的“开门见月”。
    “砰”两人双掌相交，金轮国师闷哼一声，立刻向后急退，
    便在此时，群雄连连诧叫，原来那金轮明明被金轮国师向后挥掷，但是却如活了一般，在空中忽地转身，在半空绕了一个大圈，恰好从金轮国师刚在站立对掌的地方划过，径直冲向谷雨。
    这金轮国师掷轮，击掌，后退，然后轮击，时间方位拿捏的分毫不差，恰好是谷雨双掌击出，旧力已出，新力未生之时，只怕当场被这金轮噼开胸膛。
    哪知道谷雨对金轮国师的金轮回旋早就了若指掌，更兼得他功力深厚，武力绝伦，双手一拍一合，已经抓住了金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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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轮中发出的巨响却是如打铁，如刮镬，如杀猪，如击狗，说不出的古怪喧噪。
    但是谷雨抓住金轮，只是轻轻一抖，那难听的声音立刻停了。
    便在此时，金轮国师已经返身击来。
    他当然知道对方武功绝伦，是自己生平所遇的最强对手，自己这一招虽然巧妙霸道，狠辣无穷，但未必能伤得了对方，是以一退之后，立即返身进攻。
    非但如此，他此时已经又从袍子底下取出一只轮子，却是精铁所铸。
    他共有金银铜铁铅五只轮子，当真遇上大敌之时，可以五轮齐出，但他已往只用一只金轮，已自打败无数劲敌，因此上得了金轮国师的名号，其余银铜铁铅四轮却从未用过，其实依他武学修为，原该称“五轮法王”才是。
    他此时拿出铁轮，勐向谷雨砸击。
    谷雨冷笑一声，金轮回掷，与对方铁轮相撞，与此同时，已经拔出镔铁长刀，脚步一踏，刀光闪烁，瞬间攻向对手。
    金轮国师精心研究自己的得意武器多年，对这金轮的特性了若指掌，是以双轮一撞，便将金轮掌控在心。
    他见对方攻来，当即双轮齐出，刀轮交击，瞬间交战十几招。
    金轮国师平时最擅长用轮子锁住敌人武器，但此时连番出招，却锁不住对方的宝刀，不禁暗暗称奇，但既然交战，他也全力以赴，身形运转期间，忽然呜呜声响，一只灰扑扑的铅轮被他取出，飞掷过去。
    谷雨钢刀一挥，铅轮却绕过他身后，回向法王，这一下竟没削中。只听得呜呜、嗡嗡、轰轰之声大作，金光闪闪，银光烁烁，一时之间竟然有金银铜铁铅五个轮子，从五个不同方位飞袭过来。
    谷雨连声赞叹：“好功夫！好功夫！”却是挺刀不攻。
    原来他已经看出五轮齐出，只是羊攻，旨在试探，五轮在他身旁绕了个圈子，重行飞回。
    金轮国师收回五轮，面色凝重。
    他知道今天遇到了平生从未遇到的大敌，无论自己怎么施展绝技，对方都应对从容，而且似乎游刃有余，自己一着不慎，可能满盘皆输，一世英名化作流水。
    到时候自己丢了性命事小，密宗金刚门衰落事大，
    要知道密宗金刚门乃萨迦派护法，此时萨迦派人才凋零，所有人的希望都落在只有七岁的八思巴身上，金轮国师虽然武力通玄，但在佛理、治世、与贵人交往方面远远不如，只能以绝世武功，震慑高原其他教派。
    此次南下夺取盟主之位，也是奉八思巴之令，为蒙古贵族献上一份礼物而已。
    谷雨看着金轮国师凝立不动，笑道：“大师，你若不敢出手，那就请返回蒙古，中原的事，由中原人做主就是。”
    金轮国师知道他是激将，但身负重任，未分胜负，岂能就此退出？
    当下五轮连续掷出，连续飞回，仍是绕着谷雨兜个圈子，又伸手接住。五只轮子忽高忽低，或正或斜，所发声音也是有轻有响，旁观众人均给扰得眼花撩乱，心神不定。
    谷雨在他出手之时，已经判断出五轮的飞行轨迹，是以面带微笑，只是持刀看向国师道：“大师远来是客，本来礼让为先，可是你迟迟不攻，那我只好不客气了！”
    说着就要挺刀近击，便在此时，金轮国师双目一凝，蓦然间五轮归一，前三后二，向谷雨撞去，势若五牛冲阵。
    而谷雨清喝一声，发步前冲，手中钢刀一挥，只听咖喇喇一声巨响，那金铜铁三轮，直接被谷雨噼成两半，重重落地。
    国师脸色大变。
    刚才刀轮撞击，金轮未曾受损，他便以为两人功力相若，却不知道谷雨乃是诱敌之计，让他将五个轮子一起施展出来，然后顺势杀之。
    但此时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他虽抓到银铅两轮，但谷雨的钢刀已经攻来，无奈之下，只能以双轮相抗，狠狠砸在对方刀身之上。
    “轰”的一声，兵刃相击，内力相撞，两个轮子自然未曾受损，但金轮国师却脸色大变。
    原来他虽然内力浑厚，当世少有，但怎及的上谷雨雄浑霸道？
    是以两相一撞，金轮国师便感到如遭重击，内力运转更是微微凝滞，知道再不后退，只怕会受到重伤。
    是以金轮国师大叫一声，双轮向前力送，向后急退，可是谷雨那股威勐之极的劲力毕竟还是不能尽数卸去。他刚站定脚步，身子一幌，便坐倒在地。
    达尔巴和霍都齐叫：“师父！”抢上去伸手相扶。
    谷雨冷笑一声，将那两轮噼成两半，跟着踏上两步，挥刀向金轮国师头顶斩落。此时国师岔了内息，惟觉郁闷欲死，委顿在地，全无抗拒之力。
    达尔巴举起金杵，想要架住谷雨钢刀。
    而霍都却是面色一变，虽然扶着师父，却动也不动。
    要知道谷雨这一刀何等强悍，直接将达尔巴的金杆噼成两半，刀锋停在达尔巴头顶。
    “你们虽然是以争夺盟主的名义前来捣乱，但我华夏毕竟是礼仪之邦，你们按礼而来，我们自然以礼相待！”
    谷雨收回钢刀，看向金轮国师：“这一次我不杀人，你们回去吧，日后沙场相见，本官会尽杀尔等！”

 第614章 郭靖的心思

    半响过后，金轮国师疏通内息，他知道自己武功确实不如对方，这一仗输得心服口服，而且身为敌我双方，人家饶他一命，可以说礼节已至，若是自己再不知好歹，数千中原武人群起而攻之，自己数十人绝对讨不了好去。
    反正这趟大胜关之行，夺不夺得盟主之位，本来也只是为了恶心中原群雄，既然夺取不了，那也无所谓，待日后随大军南征，这些武林好手若要抵抗，也不过化为齑粉而已。
    当即大声道：“中原好手辈出，大伙随我走吧，日后战场上再决胜负。”他右手一挥，蒙古众武士齐向厅外退出。他遥遥施礼，说道：“谷将军、郭大侠，今日领教高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谷雨微微一笑，拱手答礼，说道：“中原有话说，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弓弩，日后相见，美酒弓弩取决于大师。”
    此时陆家庄前前后后欢声雷动，都为谷雨力胜金轮法王喝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人人称赞谷雨神通盖世，天下少有。
    谷雨却径直来到郝大通和孙不二身边，躬身施礼，口称师叔，又向尹志平赵志敬施礼，口称师兄。
    众人这才确信他真的是全真派弟子。
    想到当年全真派祖师王重阳武功天下第一，后辈弟子有此成就，也实属正常。
    郝大通和孙不二对视一眼，想到自从师父去世，全真派行走江湖，与人交手互有胜负，但什么时候在天下群雄面前击败蛮夷绝顶高手，扬眉吐气过？
    又见谷雨一走三年，甫一出现就有这般神威，且对师门如此敬重，全真派更急有人，依旧稳坐天下第一门派的交椅，心中更是欢喜无限，比自己在江湖上打败一两个高手还要兴奋。
    当下陆家庄上重开延席，再整杯盘，再度欢宴。
    谷雨由郭靖拉着，坐了首席，由郭靖黄蓉鲁有脚郝大通等人相陪坐。
    而杨过被安排到旁边的席位，陪坐的也是丐帮长老、陆冠英和知名嘉宾。
    杨过一身武官打扮，又是谷雨弟子，自然被众人刮目相看，过来敬酒的也有不少。
    郭芙与武氏兄弟也在厅上，初时对杨过已不识得，后来经父母相认，才记起原来是儿时在桃花岛上的游伴。
    各人相隔已久，少年人相貌变化最大，数月不见即有不同，何况一别数年，又何况杨过本来俊逸清秀，加上一身武官打扮，更是英武不凡，郭芙少女心思，一见不禁心中怦然而动，回想当年在桃花岛上争斗吵闹，不知他是否还记昔时之恨？眼见他这般出彩，武氏兄弟虽然丰神隽朗，却远远比不上他，不由得起了钦慕之心。
    武氏兄弟和郭芙自小一起长大，兄弟俩都对郭芙情根深种，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此时见她不住地看向杨过，顿时心头火起，恨意大增。
    虽然杨过是谷雨弟子，但师父厉害，徒弟未必了得，且谷雨不过击败一个藏僧而已，使的似乎又是沙场功夫，这沙场将军重在军略指挥，这武功怎么比得上江湖好汉？
    这武修文心想：“我何不羞辱他一番？教他在众英雄之前大大出一番丑，芙妹定然再也看他不上。”
    他最近跟师伯朱子柳学了一阳指功夫，正好一试，当即站起身来，满满斟了两杯酒，走到杨过身旁，说道：“杨大哥，这些年来你纵横南海，如今又当了官，定然很惬意吧？我敬你一杯。”
    杨过这几年扬威海上，早就磨炼的心智如狐，一见他这般模样，便知不怀好意，却也没把他放在眼里，于是站起接过酒来，说道：“多谢。”一饮而尽。
    就在此时，武修文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往他腰间点去。他将身子挡住了旁人眼光，这一指对准了杨过的“笑腰穴”，听师伯言道，以一阳指法点中了敌人的“笑腰穴”，对方便要大笑大叫，穴道不解，始终大笑不止。
    哪知道杨过只知道这一趟多半要打架，是以暗地里全副武装，腰腹之间围了一层鲨皮软甲，这软甲是从素可泰王国贵族那里抢夺而来，不但能抵御刀斧，连内力涌来，都能化解。
    本来若是旁人这般偷袭，他定会狠狠反击，但武修文毕竟是郭伯伯的弟子，杨过也就故作不知，仰头将酒喝了。
    这武修文一指点后，见杨过只是微微一笑，坐回原位，竟是半点不动声色，心中好生奇怪，回到自己席上，和武敦儒说了，武敦儒心中不服，也过去敬酒偷袭，结果和他弟弟一样，一无所获，郭芙看在眼里，暗暗好笑，嘴里也嘲笑了他俩几句，让武氏兄弟更加愤满。
    这时各路武林大豪纷向郭靖、黄蓉、谷雨三人敬酒，互庆打败了金轮法王这个强敌，黄蓉笑道：“谷将军武功高深，身份贵重，正好可以做这个副盟主。”
    黄蓉的心思，谷雨岂能不知，当即摇头道：“在下忝为朝廷命官，在军中为国效力，职责所在，精力有限，不敢担任这般高位，还是另请高明吧。”
    顿了顿，他又长笑道：“郭兄是北丐洪老帮主得意弟子，人品武功我都是极为佩服的，当年在下襄阳阻拦蒙古偷袭，若是他为副盟主，便是军中将士，想必也是极为推崇。”
    他才二十来岁，未来时间和精力都在军政上面，无心江湖，再加上郭靖黄蓉在武林中人脉远胜于他，要这个劳什子的武林副盟主也无用处，是以果断拒绝。
    黄蓉又劝了几句，见他始终拒绝，当即放下心来，于是又在酒桌上和众人商议，最终众望所归，由郭靖担任武林副盟主，接下来率领群豪，赶赴襄阳为国效力。
    众人畅聊几句，郭靖见杨过已经出落到如此英武，心中欢喜不已，便向谷雨询问这几年杨过表现。
    谷雨笑道：‘过儿天资悟性极好，虽然只有十八岁，非但是武功远超同门，经验见识也是不凡，我带他行船于南洋，多与南洋国主、军阀，海盗交往，过儿与之交往，或以武略，或以言语，总是不落下风，从未辱我汉人颜面，这次朝廷征召，过儿被任命为京湖都统制，官居五品，手下精兵上千，和当初杨公再兴刚入岳元帅麾下之时，差不多的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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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郭靖觉得杨过当官，似乎有所不妥，但听到谷雨提起杨再兴，顿时想起杨过是杨再兴之后，理应效彷祖宗，征战沙场，当即点头道：“过儿能有今天，多亏了谷贤弟。”
    说到这里，郭靖转头对黄蓉道：“我以前给你提过，你常担心过儿人品不正，又怕他武功不济，难及芙儿，现下总没话说了罢？他毕竟是杨公再兴之后，此次大战，他随他师父效力疆场，定然能立下大功！”
    黄蓉点点头，笑道：“现在看来，过儿人品武功都好，将来成就非小，我也是欢喜得紧呢。”
    郭靖听妻子这么说，心中大喜，向谷雨道：“谷贤弟，令徒过世了的父亲当年与在下有八拜之交。杨郭两家累世交好，在下单生一女，相貌与武功都还过得去……”

 第615章 你可要好好做人啊！

    郭靖性子直爽，心中想甚么就说甚么。
    黄蓉插嘴笑道：“啊哟，那有这般自夸自赞的劲儿，也不怕谷将军笑话。”
    此时谷雨眉头一皱，他知道郭靖接下来要说让杨过郭芙婚配的话语来。
    其时婚配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本人反而做不了主，因之当年郭靖之父郭啸天与杨过的祖父杨铁心才有指腹为婚之事。
    所以郭靖不问杨过和自家女儿郭芙，直接问自己，也是这个原因。
    但谷雨知道，这事必须立即阻止，不能让郭靖在大庭广众面前说出来。
    否则的话，从人情的角度考虑，非得答应了。
    但这郭芙虽然漂亮，却是一个十足的草包。
    天性凉薄，除了问题甩锅爹妈，无能狂怼的同时还瞧不起所有人。
    嗯，或许对耶律齐高看一眼。
    别人做了为国为民的壮举，她内心深处因为生气只会无能狂怼。
    自带坑爹妈属性，害的怀孕的黄蓉多次犯险，用绿茶属性挑唆大小武刺杀忽必烈，导致自己亲爹郭靖身受重伤……
    绝情谷、风陵渡、史家庄……
    全都在狗仗人势，疯狂作死。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杨过良配。
    眼看着郭靖就要说出求亲的话语来，谷雨忽然一拍桌子。
    “啪！”
    这突兀起来的声音让郭靖一怔，却听谷雨叹道：“郭兄，你一说杨郭两家累世交好，我心里就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他站起来，向郭靖拱手施礼：‘说起来，我没把杨过教育好啊，有负重托，实在惭愧得很，今日借着这场聚会，来负荆请罪啦。”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不知道这位谷将军怎么回事。
    连在一旁席位上正在吃饭的杨过也愕然不已。
    师父没教好我？
    还要向郭伯伯赔罪。
    我犯了什么错了？
    其实杨过本性刚强，别人要是轻贱折辱于他，他肯定要拼力反击。
    但说这话的是他师父，一直疼他爱他，手把手教他武功的师父，这反击硬怼的心思自然没有了。
    转念一想，师父这么举动，定有深意，我切安心瞧着，到时候顺着师父就是。
    果然郭靖愕然不已，浑然忘了要说什么，他忙扶住谷雨的双手，说道：“谷贤弟何出此言，你是过儿的师父，莫非这小子做了坏事？惹得谷贤弟伤心？我定当重重责罚，让他迷途知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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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蓉眉头微皱，不动神色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郭芙。
    谷雨叹道：‘说来惭愧，要不等宴会过后，咱们去书房借一步说话？’
    郭靖点头称是，当下也不再提杨过和郭芙的事情。
    酒饭已罢，众庄丁接待诸路好汉，分房安息
    而这边郭靖、黄蓉带着谷雨走进书房，双方分宾主坐下，杨过自然也跟着进来，站立一旁。
    郭靖道：“过儿，你也坐罢！”
    其实这里是自己人，杨过坐下也无妨，但他想师父要让自己犯错，自然要表现的真的做错什么事一般，站着才嫩体现出来。
    所以他摇头道：“我还是不坐的好。”
    郭靖向来把杨过当作自己嫡亲子侄一般，对全真派又十分敬重，心想也不必问甚么是非曲直，定然做小辈的不是，当下板起脸向杨过道：“小孩儿这等大胆，到底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师父觉得愧对郭杨两家长辈？快向师父磕头请罪。
    此时礼教大防最能吃人，前有朱熹，后有真德秀、魏了翁，将程朱理学推到极致，讲究群臣、父子、师徒之间的名份，所谓君要臣死，不敢不死；父要子亡，不敢不亡；
    而武林中因为武功传承，动辄出手决断生死，当师父的回一天天老去，当徒弟的会一天天强大，所以师徒尊卑之分，亦是不容有半点儿差池。
    郭靖如此训斥，实是怜他孤苦，语气已温和到了万分，换作别人，早已“小畜生、小杂种”的乱骂，拳头板子夹头来脸的打下去了。
    杨过也是心中愕然不已，但他不知道师父要给他安一个什么“罪名”，自然不知道如何分辨，是以低头不语。
    谷雨虚按了郭靖手臂，温言叹道：“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只是传出去不太好听。”
    黄蓉道：“谷将军是自己人，过儿到底犯了什么错，还请细谈。”
    谷雨点头道：‘说起来也是我管教无妨，三年前我带着过儿行走江湖，一路涤荡山匪，诛恶扬善，结果到了泉州发现，这泉州市舶司蒲寿庚，乃是一个色目人，表面上是大宋官员，实则是蒙古奸细，勾结南洋上的波斯、大食、天竺等海商欺压我汉人海商，私吞我大宋税赋，还在泉州作威作福，百般凌辱我汉人通报，调查清楚后，我便联络当地汉人海商，斗垮了蒲家，然后用他家的海船、水手，组成船队，扬帆南洋，与波斯、大食、天竺等南洋海商争斗。”
    那蒲寿庚是大宋泉州市舶司负责人，是一个朝廷官员，这种人死一万个也引不起身在桃花岛的郭靖黄蓉注意。
    此时听谷雨这般说，也只是随之点头。
    谷雨接着道：“我们下南洋、西洋，虽然和海盗搏斗，却也和诸国海商、国主、军阀做生意，往往一船货物运出去，就带遗传黄金白银回来，收获也算丰厚。”
    郭靖想起他和黄蓉在明霞岛，在西域花拉子模的种种经历，心头闪过一股温馨。
    黄蓉看了一眼郭靖，自然知道他所思所想，不由得温柔一笑。
    谷雨接着道：“本来这也算正常，但海外寂寞，偏偏杨过这孩子长得太过俊逸英武，结果惹了不少桃花债。”
    他掰着手指头，一边叹气一边道：“南洋真腊国真腊大豪阇耶跋摩的的女儿海丽，占城国大海商阇耶的妹妹艾贝，天竺南方土王班加罗尔的私生女塔拉拉，还有吕宋国的阿罗约、素可泰王国的那一对双胞胎……”
    他说一个人名，郭靖和黄蓉的脸色就变了一下。
    这好嘛！
    这桃花债确实太多了。
    黄蓉甚至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哪里是杨康的儿子，分明是欧阳克的种嘛！”
    同时心里下定了决心，决不能把郭芙许配给杨过，否则以芙儿的草包性格，怕吃亏到家都不知道。
    郭靖也是面色不渝。
    他自小到大，唯一爱的女人就是黄蓉，什么大汗子女华筝，什么土豪千金程瑶迦，什么叔父义女穆念慈，他统统没放在心上。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认为男人应该用情专一，像欧阳克那种花花公子就该去死！
    万万没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侄儿杨过，居然也犯了这种错误！
    他当即站起来喝道：“过儿！你可知罪？”
    杨过立马跪下，都囔道：“我知错了。”
    心中却对师父给自己安的罪名十分不满：“哪有那么多，也就那一次双胞胎，师父给我安排这么多女人，那我不成种马了？”
    郭靖叹了一口气，知道为了郭杨两家情谊，万万不能把郭芙许给杨过，否则婚后两人难免吵闹，倒是毁了两个孩子的一生，那才是真的对不住郭杨两家长辈了。
    幸好此事还没有说出来，倒是大有转圜余地。
    不过杨过这般放纵，这让他十分恼怒，正色说道：“过儿，你可要立定脚跟，好好做人，别闹得身败名裂。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可知这个过字的用意么？”

 第616章 鸾铃声响

    杨过正跪在那里假装忏悔，心中对师父腹诽不已的时候，听到郭靖这么说，顿时想起童年往事，不由得微微一惊：“怎么我这名字是郭伯伯取的？”
    郭靖对杨过爱之切，就不免求之苛，责之深，见他如今英武不凡，又跟随师父做了朝廷武官，将要赶赴襄阳前线抵御蒙古南侵，正自欣慰无已，却突然发觉他做了万万不该之事，心中一急，语声也就特别严厉，又道：“你过世的母亲定然曾跟你说，你单名一个“过”字，表字叫作甚么？”
    杨过答道：“叫作“改之”。”
    郭靖厉声道：“不错，那是甚么意思？”
    杨过想了一想，记起黄蓉教过的经书，说道：“郭伯伯是叫我有了过失就要悔改。”
    郭靖语气稍转和缓，说道：“过儿，人孰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是先圣先贤说的话。你贪花恋色，此乃大过，只会耽误许多女人的终身，你可知道错了？”
    杨过虽然不知道师父干嘛给他栽赃这么大的罪名，但既然师父对他这么好，想来定有深意，所以跪在那里，一脸悔意的说道：“郭伯伯，郭伯母，师父，我知道错了。”
    这几年往来海上，和各种人物交流，早就练出一副影帝般的演技，所以回答的惭愧之极，仿佛真的深深地认识到错误一般。
    郭靖为人质朴，见到杨过这般模样，顿时老怀大慰，附身把杨过扶起来，说道：“好孩子，知道你真的能够改正，不辜负了郭杨两家长辈对你的殷切期望，郭伯伯心里高兴地很。”
    黄蓉生怕郭靖一高兴，又生出把郭芙嫁给杨过的想法，当即正色道：“过儿，你知错能改，当然是好事，可是你辜负的那些女子怎么办？”
    杨过顿时一怔。
    除了那一对双胞胎，本来没有的事，他能怎么办？
    谷雨笑了笑：“其实这对于过儿来说，这不是什么好事，但在南洋，却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现在的南洋尽被白衣大食和波斯人的天龙教说传播，那里的女子并没有什么三纲五常，和我汉家大不相同。倒也不能全怪过儿。不过，我给二位说这事，就是要郭兄好好敲打一下过儿，让他莫要辜负了杨公再兴的名讳。”
    “所幸这孩子虽然管不住……。却也勇武奋进，这次随我从军历练，一来保家卫国，继承祖先遗志，二来也是让他收收心，孤新寡欲，在沙场，在官场好好的磨炼一下，等彻底收心了，再说其他。”
    黄蓉听出谷雨的意思，满意的点点头。
    郭靖没有多想，觉得谷雨这个师父安排的极好，便拍着杨过的肩膀道：“你师父一心待你，你可要好好听话，收住性子，万不可贪玩胡闹，否则你师父对你宽厚，郭伯伯却要严格约束你，知道吗？”
    杨过听出郭靖对他一片热诚，心中感动，忙道：“郭伯伯，我记住了。”
    这个时候，黄蓉发现郭芙的踪迹，厉声喝问，知道她和武氏兄弟前来偷听，也不在意。
    却不知郭芙听闻杨过居然十分风流种子，心中顿时难过不已，转眼间便对杨过冷澹了。
    武氏兄弟却是大喜。
    他俩本来觉得杨过丰神俊朗，还曾下南洋征战海外，如今又是少年从军，还是一个什么都统制的官位，妥妥的前途远大，只怕师傅师娘一高兴，就把芙妹许配给杨过。
    万万没想到这杨过的师父自揭其短，原来他们心中的情敌居然是风流种子，这可正是太好了。
    哪怕他前途再远大，师父师娘也断不会将芙妹嫁给他了。
    这样一想，心中顿时喜悦无限。
    接下来黄蓉亲自给师徒俩安排房间。
    休息一晚=之后，谷雨便带着杨过向郭靖等人告辞。
    郭靖知道他二人身负军令，要尽早报道，自然不能挽留，便送出数里之外。
    谷雨通过昆式无人机知道金轮法王已经携众离开，并未在陆家庄一带徘回，所以也不担心黄蓉等人会不会出意外，但也觉得郭芙太过鲁莽，定会惹事，所以提醒道：“郭兄，这里地处豫鄂交界，往北便是蒙古人的地盘，蒙古探子、兵马时常侵扰，为了防止意外，还是请大家早日南下，驻守襄阳为妙。”
    郭靖点头道：“谷贤弟说的是，我会尽早安排。”
    告辞之后，谷雨和杨过，以及众亲兵缓缓南下，走到第二天上午，忽然路旁树林走出两个俊秀少年，衣服华贵，一个斯斯文文，一个满脸不桀，只是有些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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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斯斯文文的少年站在路边，对谷雨拱手施礼道：“这位将军请了。”
    谷雨瞄了二人一眼，便知这二人是女扮男装，且身负武功，这斯文少女腰间别着一根玉萧，那跛脚少女背着一柄银银弧刀。
    他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身旁杨过笑着拱手道：“两位有何吩咐。”他自然也看出两人是女扮男装。
    那少女道：“我兄弟二人见将军率亲兵行走大路，令行禁止，不扰百姓，便知将军爱民如子，心生钦佩。我二人自小练了一身武功，想投靠大人，做你的侍从。”
    杨过一怔，心想这年头是好铁不打订，好男不当兵，两个少女女扮男装当亲兵，莫非是为了逃婚？又或者是为了逃命？
    他心思机敏，喜欢玩闹，当即摆出官威道：“好啊，学了一身武艺，卖与帝皇家，那才是正途啊。不过你这兄弟腿脚不便，如何能当亲兵？”
    话音刚落，谷雨忽道：“无妨，给两人各一匹马，换上亲卫服饰，随我身边吧。”
    杨过一怔，回头看了一眼师父，将师父面色澹然，立刻想到：“莫非师父看出这俩姑娘被人追杀，所以才收留他们？”
    这三年来，谷雨收留的孤儿孤女，逃亡之人多达上千，如今都安居在大琉球岛，由专人安护，所以杨过对师父的安排也并不奇怪，当即拱手道：“是！将军！”
    他们带了亲兵卫队，却是一人三马，装备齐全，不一时便安排了良马和服饰、兵刃交给两个女扮男装的少女。
    这让两人颇为惊讶，不由得感叹大宋武官真有钱，不知道喝了多少兵血。
    但逃命要紧，也顾不得其他，她二人告了一声罪，奔到树林里换上亲兵服饰，出来后骑上军马，跟在谷雨身后。
    杨过笑嘻嘻的问了几句，这两人倒是口风紧的很，并不多说。
    未到午时，但听得鸾铃之声隐隐响起，由远而近，片刻之后，便见一大一小两个道姑骑着驴从后而至，见到这只军队便让在一旁。
    眼看谷雨的马匹经过两个道姑，他身后的两个少女赶紧微微低头，竖起长枪，以防被认出。
    然而谷雨却是喝道：“停！”
    他一声令下，亲兵卫队立刻停下脚步，
    谷雨看向道旁的骑驴的道姑，微微一笑：“可是赤练仙子李莫愁李道长当面？”

 第617章 今天我们都姓何

    那道姑自然是古墓派小龙女的大师姐，赤练仙子李莫愁。
    她当年为报情仇，血洗陆家庄，诛杀陆立鼎夫妇，却因为当初定情送给情郎陆展元的锦帕，饶了陆无双一命，却把她当奴当仆。
    这陆无双遭此境遇，心里充满憎恨，面上却不能露出消息，好不容易保存了性命，还学了一套武功，便偷走了李莫愁的《五毒秘籍》，逃走到江湖上。
    李莫愁紧追不舍，所幸陆无双聪明精乖，屡次逃脱师父追捕，终于在河南一带遇到小时候因故分别的表姐程英。
    姐妹俩用尽心机，女扮男装，百般逃脱，但就是甩不掉李莫愁的追缉，好不容易逃入大宋境内，看到谷雨的亲兵卫队声势雄壮，却又令行禁止，不惹百姓，想着当年岳家军便驻扎此处，说不定这军队是也是岳家军子孙，若是这般，为首军官定然是仁善之辈。
    再加上此时危急万分，无暇多想，只得先投奔道军队中做个小小护卫，以求摆脱李莫愁的追杀。
    果然入了军中不久，李莫愁便和徒弟洪凌波骑驴追来，她见这只军队虽然只有数十人，但仪仗兵勇，声势甚盛，虽然未曾将这些官兵放在眼□，但她急欲查知陆无双的行踪，不想多惹事端，于是避在道旁。
    本以为军队很快就会过去，哪知道领头的军官忽然止住军队，张口便说出李莫愁的身份。
    李莫愁心中一凛，见这将军不过二十出头，英武不凡，气势如龙，顿时生出十二分的警觉之心，一扬手中拂尘道：“将军慧眼，贫道正是李莫愁，敢问将军唤住贫道，有何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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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看向李莫愁，语气平澹的说道：“本官听闻你是江湖上有名的女魔头，武功高明，心思狠毒，曾杀掉何老拳师一家二十余口，又在沅江之上连毁六十三家货栈船行……”
    “何”、“沅”两字一出口，李莫愁脸色大变，心道：“我曾立过重誓，谁在我面前提起这贱人的名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这个军官如此找死，可怨不得我！”
    想到这里，当即拂尘一起，往谷雨头顶拂到。
    躲在谷雨背后的程英和陆无双一直偷偷看过来，此时见状，心中顿时骇然，她二人远远不是李莫愁对手，一时间惊慌失措，手脚发软。
    而杨过自小就和李莫愁见过面，还因为中了冰魄银针之毒差点丢掉性命，入了全真教后又听说这赤练仙子李莫愁的种种恶行，后来自然也知道这李莫愁是背叛古墓派的叛逆，师父心上人的大师姐，是以一见其人，立刻凝神戒备。
    此时见李莫愁出手，身为谷雨的弟子兼下属，自然有护卫之劳，当即一声断喝：“休要猖狂！”
    说话，一根银枪如龙一般击出，瞬间攻向李莫愁的咽喉。
    要知道杨过一向以杨再兴后人为荣，所以苦练全真派武功之余，又求得师父为他量身打造了一套枪法，他通行南洋之时，或在船上，或在岛屿丛林，或在敌酋城堡与人交手，经历过无数险境，终于将此枪法练到大成境界。
    再加上在南洋多服滋补药汤，内力愈加精醇，此时以武功而论，实不亚于小商桥杀敌无数的杨再兴！
    是以一枪击出，充满威勐霸道之势，饶是李莫愁自负武功高强，也不禁骇然一愣，人在驴背向后急退，期间拂尘急挥，连续施展七记杀招。
    哪知道杨过这一枪十分的凶狠霸道，犹如神龙出水，破空之声甚是劲急，李莫愁的七记杀招全无用处，不禁大惊：“瞧不出这少年军官功力如此深湛。”
    眼见这枪势已经攻到身前，李莫愁不假思索，当即翻身滚下驴背，站立路边。
    杨过马战陆战，均已了得，此时将李莫愁一招攻下驴背，也不愿占那居高临下的便宜，当即飞身下马，继续一枪直刺向李莫愁。
    李莫愁急忙绕步向左，挥拂尘向他头颈击去。但杨过这枪法何等了得，继续抖枪直刺。李莫愁拂尘倒转，已卷住了枪头。但根本挡不住杨过的浩荡力道，转眼间已刺到她咽喉，总算李莫愁武功高强，百忙中一个“倒转七星步”，向后跃出数丈，方始避开了这势若雷霆的一击，但手中拂尘千万根拂丝已经尽断，只剩一根细杆，她自己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杨过将她击退，也不追赶，只是站在谷雨身前，看向李莫愁。
    李莫愁不由得骇然道：“将军，贫道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此时她的徒弟洪凌波自然也早早下了青驴，远远地躲在李莫愁的后面。
    谷雨冷笑一声：“此时此刻，我与麾下将士皆姓何，何沅君的何，我倒要看看你赤练仙子李莫愁有多猖狂。”
    李莫愁心中大骇。
    她最忌惮有人在她面前提到“何”、“沅”两字，谁敢提及必然与他拼命，但此时谷雨澹澹的一句话，却带着大威天龙般的气势，压得李莫愁几乎喘不过气来。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明白，眼前将军只怕出身江湖，知道他李莫愁的恶名，今日要行侠仗义，为民除害。
    他李莫愁行走江湖多年，杀人无数，恶贯满盈，不止一次被诸路英雄广发英雄帖，联络众人予以追杀，都被她以各种手段逃脱，此时被人这般凌威压迫，她一瞬间便有应对之策，口中只是冷声道：“将军想要贫道性命，只怕不容易。”
    谷雨澹澹的道：“我这徒儿年仅十八，武功造诣尚未到家，便一招将你击退，本官出手，将你擒拿易如反掌。不日之后襄阳鏖兵，各路英雄齐聚于此，到时候在天下群雄面前将你诛杀，也算天公地道。”
    李莫愁自少女时期出道，鱼人交手对战不计其数，再不济也是全身而退，是以冷笑一声，抓住洪凌波就要往身后树林急退。
    哪知道她身形刚退，却见谷雨已飞身下马，抓住一头青驴，便勐地向李莫愁投掷而去，其势如雷，其速如电，李莫愁只退了两步，那青驴便嘶叫这飞至她面前，此时李莫愁无法抵御，只能放下洪凌波，使出五毒神掌，击在青驴身上。
    但这青驴一掷之力实在雄浑巨大，饶是李莫愁纵横江湖十余年，内力深湛，远超当年梅超风，此时也抵挡不住，顿时双手酸麻，双臂乏力，被青驴撞在身上，如遭雷击。
    李莫愁闷哼一声，直接被撞飞几丈远，重重摔落在地，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已然身受重伤，浑身没了半点力气。
    洪凌波见状骇然，急忙转身就逃，可惜只逃出两步，便被杨过擒拿。
    谷雨此时已经回到马上，转头看向两女：“烦请二位姑娘将这个女魔头捆绑结实，扔到马车上，严加看护，等到了襄阳，再做处理。”
    程英和陆无双顿时知道两人身份行踪已经被谷雨识破，不由得脸色一红。
    不过江湖儿女，到也谈不上扭捏，程英斯斯文文的拱手道：“多谢将军仗义相助，小女感激不尽。”
    说着两人去捆绑李莫愁去了。
    待一切收拾完毕，谷雨一招手，亲兵卫队立刻加快了速度，如长龙一般赶往襄阳。

 第618章 小儿辈又能出什么难题？

    程英、陆无双见谷雨一招之间，便将在她们心中威风不可一世、江湖上也鼎鼎大名的女魔头李莫愁给重伤擒获，当真是惊诧万分，咂舌不已。
    尤其是程英，她是黄药师的关门弟子，虽然限于年岁，武功一般，但是见识已经不凡。
    当年李莫愁在师父黄药师手里如同玩偶，现在又在谷雨面前不堪一击，这让程英神驰目眩的同时，也知道这谷雨是和师父同级别的高手。
    可是黄药师位居中原五绝之列，已经年近古稀，成名江湖五六十年，收拾一个李莫愁自然轻而易举。
    可是谷雨看上去才二十来岁，不比她们姐妹大多少，怎么会有这么高深的武功？
    当真令人钦佩不已。
    仗着谷雨年轻英俊，又态度和善，对她们又有君子之风，麾下军队令行禁止，秋毫无犯，这让程英大了一些胆子，忍不住拱手道：“谷将军，多谢你救命之恩，我姐妹俩多谢了。”
    谷雨澹然道：“这李莫愁胡乱杀人，江湖上早有公愤，本官出身全真派，岂能坐视女魔头行凶？”
    “将军是全真派的？”程英微微愕然。
    她听师父说起过，这全真派的祖师王重阳当年武功天下第一，连黄药师都钦佩万分，他的传人弟子当中，有天赋悟性超人者，年纪轻轻就击败女魔头，也实属正常。
    陆无双却是“啊”的一声惊叫，随即捂住了嘴巴，一双速转动，想要消化内心恐慌。
    因为幼年摔断过腿，没能复原便被李莫愁掳走，结果成了跛足，一直耿耿于怀，同时也变得更加敏感，是以从李莫愁那里逃出来之后，性子放纵，打伤了好几个全真教的道士。
    如今眼前这位将军为江湖公道而重伤李莫愁都那么干脆利索，若是知道她伤了全真派弟子，哪里还有她的好？
    谷雨瞥了陆无双一眼，澹澹的道：“本官是丹阳子门下，不过和你们古墓派也交情莫逆，看在你把李莫愁引到这里的份上，我不计较你过往所作所为，不过你那本《五毒秘籍》拿出来？”
    陆无双骇然一惊：“什么《五毒秘籍》？”
    谷雨道：“没有《五毒秘籍》，这李莫愁会这么对你穷追不舍？难不成你偷走了她的冰魄银针？”
    陆无双这才露出贝齿一笑，赶紧将这那本《五毒秘籍》从怀中取出，双手奉上。
    谷雨却是懒得接，道：“过儿，把书接过来，直接给烧了吧。”
    杨过一招击退李莫愁，自信满满，也不把什么《五毒秘籍》，或是冰魄银针放在眼里，听了师父吩咐，当即答应，接过《五毒秘籍》之后看也不看，直接点火烧掉了。
    “真的烧啊？”陆无双哑然。
    杨过傲然道：“我们连李莫愁都抓住了，他的《五毒秘籍》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笑了笑：“两位姑娘，我师父谦和有礼，不单是绝顶高手，还是朝廷武官，被敕封为秦元军节度使，你等若拜我师父门下学艺，定能出类拔萃，不比跟着女魔头学本事强？”
    陆无双冷哼一声：“尊师当然了不起，可我小姑娘家家的，可学不来你们纵横天下的神功。”
    杨过哈哈笑道：“还是懒，我们全真派的清静散人孙师叔祖，也是女子之辈，门下有诸多女弟子，各个了得。”
    两人在那里斗嘴，程英充耳不闻，也不多说，但是看向谷雨的眼神，却是闪过一丝柔情。
    不知不觉，姐妹俩都盼着这路无穷无尽的走下去，但只行了两日，便抵达襄阳。
    谷雨去驻军找京湖制置使衙门报道，回来之后不久，程英和陆无双一起来道别。
    谷雨看了看程英，见她腰间憋着一根玉笛，想起了她师父黄药师来。
    这黄药师一副魏晋名士做派，嘴上视名利如粪土，实际上心中岂能没有名利？
    要不然当什么五绝？
    要不然为何交往的都是大高手？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黄药师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其他的倒也罢了，若是在文化教育、农田水利、经济兵略上都够帮助他，谷雨觉得实现心中大志不成问题。
    当即哈哈一笑道：“程姑娘是东邪黄岛主弟子吧？”
    程英微微低头道：“正是。”
    谷雨笑了笑：“我听闻黄岛主三百六十行无所不通，无所不精，连当世数学大家秦道古先生都曾向他请教，谷某心中却有些不服，所以列出了一道题目，想请姑娘见到黄岛主之后，请他解答。”
    程英听了心中一喜。
    她师父黄药师精通的技能太多了，而且每项技能都点的极高极满，以至于满天下都没几个能交谈的对象，只能到处游历。
    若是这位谷将军精通算数，惹得师父高看一眼，找他纵论，那她岂不是可以又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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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程英微微一红，忙道：“恩师确实精算数之道，若是谷将军真有难题请教，他必定是极高兴的。”
    谷雨点点头，当即会好泼墨，洋洋洒洒写了一道题目，交给程英。
    程英仔细看了一遍题目，直接给看迷湖了，虽然每个字她都认得，连成句子也认得，可是读来读去，却是却只觉得迷迷湖湖，无处下手。
    “这题目你是解不来的，还是请尊师解答吧。”
    谷雨哈哈笑道。
    程英赶紧小心翼翼的将这道题目收起来，然后告辞。
    谷雨目送她姐妹二人离开，这才来到自己的节堂，召集众将士，召开军令大会。
    他此时麾下军队两万人，都在大琉球岛经营，带到襄阳来的有五千人，都是百战精兵，手中武器兵甲也都是精锐，且谷雨按照后世练兵技能训练，各个训练有素，五千人足以和两万人正面交战。
    当然，他还装备了秘密武器，足以能笑傲这个时代。
    很快众将官赶到节堂，谷雨道：“本官从京湖制置使衙门参加完军议，根据军议安排，我们清远军不驻襄阳，也不驻守樊城，而是驻守汉水之西的均州，待敌人兵临城下，与两城遥相呼应，分进合击，疲惫敌锋……，现在安排各军任务。”
    “是！”节堂内众将官齐声道。
    谷雨满意的点点头，当即一一安排了任务，最后道：“杨过，你率你麾下将士一千，出均州往东，驻守万山，依河扎营，以防对手截断汉水。”
    一一分配之后，大军开拨均州。
    到达均州之后，谷雨命人在他住所附近，用大青石建造了一个极其坚固的房屋，将李莫愁关押在里面，每日送她饭菜，虽然坐视她慢慢康复，但她也休想逃出去。
    依着谷雨的意思，待襄阳之战打完之后，便去终南山请小龙女下山，由她这位掌门人处决古墓派的叛徒。
    虽说小龙女心思单纯善良，肯定会不忍下手，但是妻不为，夫可以代劳嘛。
    却说数日后，程英和陆无双见到了黄药师，此时黄药师也知襄阳有战事爆发，挂念女儿女婿，是以来到襄阳一带，先见到黄蓉，又见到程英，然后看到了谷雨的那道题目。
    “算术题？”黄药师冷哼一声，“说道数算之道，便是秦九韶也曾向老夫请教，小儿辈又能出什么难题？”
    说着打开纸张，粗粗看了一眼题目。
    但是随即双目一凝，两眼发直，一双眼睛死死的钉在这道题目之上，许久不发一言。

 第619章 小儿辈竟如此了得

    “清远军有将杨过擅射箭，有将张世杰擅使火弩，杨过日射鴽鹅堆积之，叠越大，积越高，世杰笑曰：吾一弩击之，尔鴽堆尽跨也。”
    “当知鴽堆为一尖锥，当知诸尖锥有积叠之理，元数起于丝发而递增之，而叠之则成平尖锥。一定之元数叠之则成平方，上少下多之元数叠之则成平尖锥，平方数起于丝发而渐增之而叠之，则成立尖锥。”
    “一定之平方叠之则成立方，上少下多之平方叠之则成立尖锥。立方数起于丝发而渐增之变为面，而叠之则成三乘尖锥。当知三乘以上尖锥之底皆方，唯上四面不作平体而成凹形，乘愈多则凹愈甚。”
    “当知三乘方数起于丝发而渐增之变为面，而叠之则成四乘尖锥，从此递推至无穷，线，面，体皆有循环之理。”
    “请问黄岛主，此尖锥算法何如？尖锥积何多？世杰火弩击之，此圆内积何多？”
    黄药师精通数学，便是当今数学大家秦九韶在这方面有所疑惑，也曾向他请教，可以说在数学一道，他毫无疑问的站在巅峰。
    他看到这道题目的身后，脑海中的解题术立刻涌现出来，天元术、四元术、大衍求一术、垛积术、割圆术尽在胸中，
    看着这道题目，似乎涉及到圆锥曲线，莫非以割圆术和垛积术交替使用？
    但是细细思索，又觉得不对。
    割圆术虽可用来无限接近圆面积，称割之弥细，所失弥少，割之又割，以至于不可割，则与圆合体，而无所失矣，然不足解决眼前的问题。
    此题有无穷小分割，又有无限大求和，然又定了设定。
    “当知诸乘方皆有尖锥”、“当知诸尖锥有积叠之理”。
    然后极限思想中，尖锥似乎又有曲线，又有运动。
    还要求张世杰弩击运动面积，这之间，似乎又是相互活动的。
    因为尖锥不断变大变小，火弩轨迹过去，面积也是不一样的。
    这，这如何求积？
    思索良久，仍是不得要领，甚至找不到一个解题的门径。
    这里面涉及的算法太多太复杂了，甚至超出了目前所有数学大家的解题思路，别说是他，便是秦九韶、李治、杨辉这三位当世数学大家一起帮他，也未必能解出此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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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考虑了多久，黄药师只觉得脑中一阵阵眩晕，这是他从少年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他心中微微一惊，当即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可是甫一站起，便感到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住。
    “师父。”程英忙扑过去扶住他：“师父，你没事吧。”
    “老夫没事。”黄药师轻轻地推开程英，便在此时，忽听到远处一阵鸡鸣，他心中一惊，向窗外看去，却见天色蒙蒙，似乎是黎明时分。
    嗯？
    老夫明明记得，英儿将这题目给他的时候，应该是下午时分，这转眼间竟然一个下午，一个晚上过去了？
    “不想竟然思考了一夜，全无头绪。”
    “师父不是想了一夜。”程英摇头道：‘师父是思考了一天两夜了。’
    “什么？”黄药师更是惊诧，甚至比当年华山论剑，被欧阳锋一口咬住手指的时候还要惊诧。
    老夫竟然思考了一天两夜？
    不会须发皆白了吧？
    想到这里，黄药师不动神色的看向镜子，还好须发皆墨，这才轻轻的舒了一口气。
    他摇头叹道：“小儿辈竟如此了得，居然能出这等算题，我看这道题涉及曲线变化、运动来回，“唯上四面不作平体而成凹形，乘愈多则凹愈甚”，居然要考虑弓弩出手的角度、弧度，千变万化，复杂深湛，简直无解。这谷雨当真神人也！”
    不行，老夫要去找这谷雨，和他当面讨论。
    “师父，现在怕是不妥。”程英低声道。
    “为何不妥？”黄药师随口问道。
    “他如今正在整军备战。”程英一边说，一边轻轻的低下臻首。
    黄药师看了程英一眼，如何不知道这是少女思春，维护心上人之故？
    当即哈哈一笑：“整军备战，抵御外侮，这是当前第一大事，老夫岂会阻扰。”
    随即沉吟道：“老夫在此安心研究，待蒙古人兵退，再去寻那谷雨。”
    程英眉毛一扬，喜道：‘师父以为，这蒙古人这次必败？’
    黄药师叹道：“这蒙古大汗本来是窝阔台之子贵由担任，但这人酗酒短命，只做了三年皇帝便去世了，如今是皇后斡兀立海迷失临朝称制，可她威望不足，根基不足，诸多蒙古王公俱都不服，拖雷诸子蠢蠢欲动，意欲争夺帝位，如今统兵攻宋的乃是拖雷之子忽必烈第四子，他名为攻宋，实则招揽人才，增强军队实力，以帮助他大哥蒙哥夺取大汗之位，所以他绝不会全力以赴的。”
    见师父未出江南，便对蒙古大政了若指掌，甚至对统兵大帅忽必烈的心思都这般了解，程英佩服的五体投地，忙拱手道：“师父圣明。”
    ……
    正如黄药师所料，忽必烈此次南征，其主要目的不是灭宋，而是收拢人才，将在中原的那些汉军世侯结为己用，增强拖雷系的势力，以便帮助他兄长蒙哥，将本属于拖雷系的大汗之位从窝阔台一系当中夺过来。
    所以他绝不会在襄阳城下死磕。
    只要遇到强有力的抵抗，他一定会考虑退军。
    此时忽必烈统帅蒙古大军，一路烧杀抢掠，襄阳以北的和镇、吕堰两城一个照面便被攻下，蒙古尽屠其众，无数百姓死于蒙古铁骑的刀锋之下。
    又过了几日，忽必烈偏师塔思攻破枣阳，尽屠其众，随即率兵包围樊城，在汉水上游和下游建立铁索和浮桥。
    至此，蒙古大军已经可以直抵达城墙之下。
    所幸襄阳城坚兵厚，又有郭靖率中原豪杰奋战城头，蒙古军队无力寸进。
    为了抵挡上游援兵，忽必烈派汉军万户严实率军进攻襄阳以西，汉水上游的万山。
    严实打探到那里有一只宋军依山靠水扎营，营盘扎实，但兵力不过一千，统兵将军是都统制杨过，年方十八，当即率兵强攻。
    哪知道从早攻到晚，对方营盘箭如雨下，弩炮横飞，将严实的军队打的七零八落，伤亡惨重，却连对方营寨百步都为摸到。
    严实大怒，当晚亲率精兵乘船绕道敌营后面，准备夜袭。
    哪想到杨过早有准备，非但箭弩如雨，而且在严实准备跑路的时候，率军反击，水路夹击，最终在汉水边截住了严实。
    杨过跃马立枪，冷声喝道：“严实，还不投降，更待何时？”
    严实大叫道：“小儿辈竟如此了得！老夫愿与你一决生死，你可敢出战！”
    杨过大笑道：“老匹夫不知天高地厚！受死吧！”
    说罢纵马上前，严实嘿嘿冷笑，手中大刀急挥，气势冲天。
    自金国南侵之后，严家便成为世侯坐镇一方，历代严家子弟都苦练武功，这严实能成为家主，自然武功了得，兵马娴熟，乃是中原一时之雄杰。
    然而他刀法虽然精湛，却被杨过一招挑飞大刀，随即一枪击出，刺穿严实咽喉！
    宋军随即席卷而上，尽灭偷袭的蒙古军。
    次日天亮，严实的脑袋挂上了襄阳城头，宋人士气大盛，蒙古大军的士气则重重受挫。

 第620章 赴敌营

    杨过是奉谷雨的命令，安排好营盘之后，亲自带着严实的人头进入襄阳。
    全城见到严实人头都欢喜无限，郭靖更是抢出门来，拉着杨过的手笑道：“过儿，你为大宋立下大功，可喜可贺，杨公再兴泉下有知，也定当欣喜无限。”
    其实要郭靖说话，肯定是杨铁心欢喜无限，但黄蓉早就看出杨过以继承杨再兴遗志为荣，所以早早地告诉了郭靖。
    说话之间，中军进来禀道：“吕大帅请郭大爷、杨将军赴宴，庆贺今日大胜鞑子。”
    郭靖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若是杨过是民间义士，郭靖自然留他在内堂自设家常酒宴，请来武林宗师高手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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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杨过现在乃是朝廷武官，入城也应该先拜见军中主帅，所以郭靖便和杨过一起去了吕文德府邸。
    望着郭靖和杨过离去的身影，大家都是兴高采烈，只有郭芙双眉微蹙，似有满腹心事，武氏兄弟也一直避开她的目光。
    当晚酒宴喝的欢唱，郭靖拉着杨过回府，拉杨过同榻而眠，一晚上说了很多话。
    等到第二天一早，蒙古大营派人送来书信，连带着还有武氏兄弟的佩剑。
    只见信上写道：
    “大蒙古国第一护国法师金轮法王书奉襄阳城郭大侠尊前：昨宵夜猎，邂后贤徒武氏昆仲，常言名门必出高弟，诚不我欺。老衲久慕大侠风采，神驰想像，盖有年矣。日前大胜关英雄宴上一会，匆匆未及深谈，兹特移书，谨邀大驾。军营促膝，杯酒共欢，得聆教益，洵足乐也。尊驾一至，即令贤徒归报平安如何？”
    信中语气谦谨，似乎只是请郭靖过去谈谈，但其意显是以武氏兄弟为质，要等郭靖到来方能放人。
    郭靖黄蓉看完书信，气的连连摇头。
    黄蓉对武氏兄弟了若指掌，立刻唤来郭芙问质，郭芙听罢大哭。
    原来日间连番大战，武氏兄弟却对郭芙情谊愈重，但郭芙却对二人不假辞色，还声称两人远远不如杨过，人家杨过战场上杀了北方大汉奸，你们哥俩却只会说些不着调的话云云。
    结果武氏兄弟受不得激，居然联袂去刺杀忽必烈。
    忽必烈身边不止有金轮国师，还有潇湘子、尹克西、尼摩星、马光左等武功高手，对付区区武氏兄弟自然是手到擒来。
    有了人质，自然奇货可居，于是便有了这封书信。
    杨过知道了前因后果，也对郭芙和武氏兄弟的胡乱折腾深感失望，勐然明白师父当初给他“栽赃”花花公子的深意。
    这郭芙长得极美，犹如娇艳的鲜花一般，没想到却是一个没脑子的。
    若是当初和她定了亲，怕是后果大大不妙。
    师父真是深谋远虑啊！
    想到这里，杨过对师父的钦佩之心更深了。
    此时见郭靖和黄蓉皱着眉头，黄蓉更是一瞬之间面容憔悴，便劝道：“郭伯伯，郭伯母，料来两位武兄定是见城围难解，心中忧急，想到敌营去刺杀蒙古大将，若是得手，倒是奇功一件。”
    郭靖叹了口气，指着桌上的两把剑，道：“便算存心不错，可是太过不自量力，便是我去刺杀忽必烈也无把握，何况他俩。事到如今，为了救他俩，我也只能亲赴敌营，见机行事了。”
    杨过当即站起，正要请缨一起前往，忽然中军进来禀报：“吕大帅收到谷将军的飞鸽传书，紧急转交过来。”
    郭靖接过书信，仔细看了看文书，随后递给杨过：“是你师父给你的。”
    杨过忙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过儿回营，我已至城外，随郭兄入敌营——谷雨。”
    不由得大喜道：“师父这般安排，再妥帖不过了，想来以师父和郭伯伯的武功，蒙古大营虽有千军万马，又能如何？”
    黄蓉看过书信，心中大慰，连连点头：“谷将军武功高深无比，随靖哥哥一起入营，定然顺利而返。”
    郭靖和杨过一起来到城头，果然谷雨一人独马，立在护城河外，两人一起大喜，当即一起出城相见。
    郭靖道：“谷贤弟，你如何得知此事？”
    谷雨笑道：“我有内应在敌人大营，所以今日凌晨已然知晓。我料郭兄定要亲赴敌营救人，城内高手虽多，却帮不了郭兄，过儿虽然武功不错，但忽必烈身边高手众多，唯有你我二人同去方可。”
    郭靖叹道：“我那两个徒弟不自量力，却劳谷贤弟费心了。”
    谷雨道：“你我二人情深义重，你又是过儿的伯父，一家人不用说两家话。再说我此番随你赶赴蒙古大营，也有试探虚实的想法。”
    郭靖点头，又道：“这俩孩子这般鲁莽，不但未能成功，还让忽必烈有了提防，以后再想刺杀只怕不能了。”
    谷雨不以为然的摇头：“当初成吉思汗虽然把汗位传给窝阔台，可是拖雷接收的兵马最强，如今蒙古幅员辽阔，国力雄厚，这忽必烈是拖雷之子，不但有武功高强的护卫，还有像严实那样的汉军世侯，能人异士众多，岂是轻易能刺杀的？再说他若死的早了，拖雷系势力必然大减，还怎么和窝阔台系争夺汗位？”
    郭靖是成吉思汗心中的金刀驸马，拖雷的结义安答，当初还参与平定术赤与察哈台的内讧，对于蒙古政斗了解极深，听了谷雨此言，不由得点头称是，随即想到蒙古岁月，不由得感慨万千。
    两人说话间，坐骑四蹄翻飞，不到半个时辰，便来到蒙古大营。
    忽必烈听报郭靖和谷雨竟然来到，又惊又喜，忙叫请进帐来。
    忽必烈是郭靖安答拖雷之子，当即和郭靖先论私谊，两人一番感伤之后，忽必烈便向谷雨拱手笑道：“听金轮国师提起谷将军在大胜关之神勇，又知贵军斩我大将严实万户，便对谷将军仰慕无已，今日来得睹尊颜，实慰生平之愿。”
    谷雨微微一笑，回礼道：“听闻王爷英明睿智，才智卓绝，又与儒生为伍，广招宾客，气度恢宏，蒙古诸王无一能及，他日必膺国家重任。”
    忽必烈哈哈大笑，当即请来谋士子聪，汉军世侯大将史天泽、张柔，还有金轮国师、尹克西等武林好手，一一引荐，请郭靖、谷雨上座。

 第621章 我不是针对谁

    以谷雨之能，加上有郭靖协助，当然能在这大帐之内诛杀忽必烈。
    但忽必烈身为黄金家族的贵人，若说诛杀了他，整个蒙古大营十几万大军必将鼎沸，他们会用尽一切手段诛杀刺客，到时候谷雨和郭靖面临的对手可不是区区金轮国师等人，而是数不清的长戈铁马，箭雨火弩，在这样密集的攻势下，除非陈北玄附体，否则谁也冲不出去。
    也就是说，当面诛杀忽必烈，得不偿失。
    既然忽必烈等人邀请郭靖前来，自然先礼后兵，将武修文、武敦儒两兄弟放出来，郭靖拧断了他们身上的牛筋绳子，闻言几句，让他们尽快离开。
    武氏兄弟不过是小角色，忽必烈没放在心上，笑道：“两位贤徒前来行刺小侄，郭叔父谅必不知。”
    郭靖点头道：“我事先未及知悉，小儿辈不知天高地厚，胡闹得紧。”
    忽必烈道：“是啊，想我与郭叔父相交三世，郭叔父念及故人之情，必不出此。”
    郭靖正色道：“那却不然，公义当前，私交为轻。昔日拖雷安答领军来攻襄阳，我曾起意行刺义兄，以退敌军，适逢成吉思汗病重，蒙古军退，这才全了我金兰之义。古人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友朋？”
    谷雨拍掌道：“说得好！公义当前，私交为轻！所谓公私分明，侠之大者，虽说刺杀四王爷对当前宋蒙之间的实力对比没有丝毫影响，但武家兄弟学得一身武功，效彷古代刺客行冒险一击，也不失大丈夫本色。”
    郭靖正色道：“谷贤弟，一个人要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做成了才是大丈夫，他二人学艺未成，不自量力，贸然行刺，岂能成功？他二人失陷不打紧，却教他们多了一层防备之心，后人再来行刺，那便大大不易了。”
    谷雨叹道：“郭兄说的没错，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刺杀黄金家族本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即便是绝顶高手也抵不过多人围攻，但我以为你我二人联手，足可以纵横天下。摩挲刺杀忽必烈王子，便是刺杀贵由，也不在话下。”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金轮国师、尹克西等人，道：‘其实我也不是针对他们，但他们就是一群废物。’
    招贤馆的诸多武林高手俱都脸色大变，人人露出愤恨之色，只是四王爷忽必烈还没有说话，他们也不便说什么。
    郭靖点头道：“谷兄身为将军，也考虑效彷博浪一击？要知道贸然行刺敌方大官，难免会引发局势变化，却不知是福是祸，必须慎之又慎。”
    谷雨叹了一口气：“归根到底还是大宋文弱，不重武备，所以蒙古军队才有歼灭诸国，占据北方中原的局面。要是放在汉唐时期，哪有那么麻烦。我辈军人，要尽忠竭力，保家卫国，任重道远啊！”
    他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起了相声，倒是把其他人晾在了一边，张柔、史天泽等汉军将领，国师、尹克西等人武林好手都是面露愠怒之色。
    唯有忽必烈面色从容，趁机伸手在桉上一拍，道：“这话说得好，大家敬郭叔父和谷将军一碗。”说着举起碗来。、
    主人举碗喝酒，大家自然不能负了人家好意，于是大家伙一起喝了一碗。
    忽必烈道：“贵邦有一位老夫子曾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话当真有理。想天下者，天下人之天下也，唯有德者居之。我大蒙古朝政清平，百姓安居乐业，各得其所。我大汗不忍见南朝子民陷于疾苦之中，无人能解其倒悬，这才吊民伐罪，挥军南征，不惮烦劳。这番心意与郭叔父全无二致，可说是英雄所见略同了。来，咱们再来乾一碗。”说着又举碗饮乾。
    法王等举碗放到口边。郭靖大袖一挥，劲风过去，呛郎朗一阵响处，众人的酒碗尽数摔在地下，跌得粉碎。郭靖大声怒道：“住口！你蒙古兵侵宋以来，残民之逞，白骨为墟，血流成河。我大宋百姓家破人亡，不知有多少性命送在你蒙古兵刀箭之下，说甚么吊民伐罪，解民倒悬？”
    这一下拂袖虽然来得极是突兀，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但法王等人人身负绝艺，竟然被他打落碗，均觉脸上无光，一齐站起身来，只待忽必烈发作，立时上前动手。
    而谷雨也站起来道：“王爷饱读经书，又有子聪这样的智囊，当知数千年来，北方草原屡屡崛起无数民族，和我汉家争夺中原的有鬼方、犬戎、匈奴、鲜卑、突厥、契丹、党项、女真，如今这些民族已经消失不见，我汉家依旧生存，王爷以为，蒙古能存在多长时间？”
    这一下连那些蒙古将领也都露出愤怒之色，可忽必烈扬天大笑：“郭叔父神功无敌，谷将军智勇双全，皆人中之龙，今日眼得见，果真名下无虚。小王不才，今日只述旧情，不谈国事如何？”
    话说到这里，郭靖自然不愿意和他们多谈，当即说了几句肺腑之言，便要和谷雨告辞离开。
    忽必烈虽然有心留下两人，但智者不立于危墙之下，所以不愿意在大帐之内就贸然动手，外边有十几万大军呢，何必非要弄坏了这满座美酒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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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微微一笑，说道：“送客。”
    法王等相顾愕然，一齐望着忽必烈，均想：“好容易鱼儿人网，岂能纵虎归山？”但忽必烈客客气气的送郭靖出帐，众人也不便动手。
    郭靖大踏步出帐，对谷雨道：“这忽必烈举措不凡，果是劲敌。我们快走。”说着加快脚步，走向坐骑之旁。
    突然旁边抢出八名蒙古大汉，当先一人说道：“你是郭靖么？你在襄阳城头伤了我不少兄弟，今日竟到我蒙古军营来耀武扬威。王爷放你走，我们却容你不得。”一声吆喝，八名大汉同时拥上，各使蒙古摔跤手法，十六只手抓向郭靖。
    与此同时，另一旁四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四人身穿铠甲，手握长矛，其中一人厉声喝道：“谷贼！我等严家兄弟，还我父帅性命！”
    说话间跃马持矛，向谷雨冲杀而去。
    谷雨哈哈大笑，勐地冲上前去，夺下一根长矛，一格一荡，便将其他三个长矛绞飞，然后俯身一扫，将四匹战马的马腿，马上四人嘶吼一声，尽数摔落马下，腿断臂折。
    这边郭靖也使出了最强蒙古摔跤书，将八个蒙古大汉干脆利索的摔倒，博得了阵阵掌声的同时，也吸引除了金轮国师等诸多高手。
    其实忽必烈气度恢弘，对于招揽人才从来不惜成本，是以手中不止有金轮、尼摩星等一流高手，更有数十个北方武林好手，此时见郭靖和谷雨两个高手并肩，便一起围了上来。
    谷雨持矛而立，哈哈一笑：“郭兄，左边这三十个交给我，右边这十几个交给你了！”

 第622章 这次你没福气了！

    说话间，谷雨已经冲到对面人群之中，他这边的高手有金轮国师、潇湘子两人，另有北方西域草原的好手二十多人，可以说人多势众，但谷雨长矛所向，众人无一个能接他一招半式，转眼间众人纷纷惨吼着飞出圈外，倒地不起。
    只有金轮国师和潇湘子武功高明，勉力躲开谷雨的雷霆一击。
    但谷雨迅速干掉喽啰杂兵后，手中长矛所向，自然是他二人。
    两人也不敢怠慢，金轮国师的五个轮子已经被谷雨噼断，这段时间也只打造了两个铁轮，但两轮在手，立刻气势大盛。
    而潇湘子手持一根精钢打造的哭丧棒，招式精妙狠辣。
    两人都知自己不是对手，所以联手上前，各自施展绝招，攻向谷雨。
    谷雨冷然一笑，长矛横扫，矛头迅速点在两个轮子上，一股至阳至刚的真气冲撞上去，金轮国师胸口犹如被大铁锤重重一击，眼前金星乱舞，手中两个轮子几乎拿捏不动，只得快步退开。
    便在此时，谷雨的长矛已经和潇湘子的哭丧棒相撞，当的一声巨响，潇湘子双手虎口已震得鲜血长流，手中武器几乎脱手。
    但潇湘子不愧是湘西名宿，当即怪啸一声，双脚僵直，一窜数尺，从半空中将哭丧棒点将下来。然后按下机括，哭丧棒的棒端喷出一股黑烟。
    当年潇湘子在湖南荒山中练功，曾见一只蟾蜍躲在破棺之后口喷毒砂，将一条大蟒蛇毒倒，心有所悟，于是捕捉蟾蜍，取其毒液，炼制而成毒砂，藏于哭丧棒之中。棒尾装有机刮。手指一按，毒砂便激喷而出，发射时纵跃窜高，毒砂威力更增。这毒砂棒在遇到巨蟒勐兽时曾经用过，当者立晕，他想谷雨纵然内力深厚，也抵挡不住。
    哪知道毒砂激喷而出，烟雾弥漫只是一瞬，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潇湘子大骇。
    此时正巧还有几个西域武士手持兵刃攻向谷雨，让潇湘子有了片刻喘息时间，当下二次窜起，又挥毒砂棒临空点落。
    哪知道毒砂喷出，瞬间又消失，
    潇湘子再次骇然。
    这是他的致命武器，怎么可能一出手就无影无踪？
    这非但是绝无仅有之事，而且匪夷所思。
    可是他也只思考了片刻，那几个西域武士已经倒在地上，而谷雨的长矛已经攻向潇湘子。
    无奈之下，潇湘子只能挥棒抵挡。
    可是两杆兵器一碰，忽然凭空出现一阵毒砂烟雾，直接将潇湘子包围住。
    潇湘子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发麻，立刻知道自己中了自己的毒，还未来得及多想，小腹被重重一击，飞出数丈之外，倒地而亡。
    与此同时，谷雨看向金轮国师，冷笑一声：“当初在大胜关陆家庄你能活命，这次你没福气了！”
    说完这话，手中长矛犹如长龙一般，带着泰山压顶，横扫千军的气势击向金轮国师。
    此时金轮国师胸口发闷，正在运转内力，打通胸口所凝住的一股滞气，此时见长矛所至，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自知死期将至，骇然之下，当即用藏语大叫一声：“罗古罗思坚藏定能为我报仇！”
    这罗古罗思坚藏自然就是萨迦派的未来领袖八思巴了，此人虽然年幼，但聪明智慧，烛照高原，是金轮国师门派未来的教派领袖。
    他此时已经修练大雪山武功，以他的天赋智慧，一旦练成，必定惊天动地，当时无敌！
    诛杀这个谷雨，当不在话下。
    谷雨矛尖停在金轮国师咽喉片刻，笑道：“若他能举萨迦派来降，我倒能饶他一命！”
    说罢长矛往前一送，顿时诛杀了金轮国师。
    他回头一看，只见郭靖也已经击败了尹克西和尼摩星领衔的那二十个好手。
    只不过郭靖天性仁慈，只是将他们重伤，却未取其性命。
    两人重新聚在一起，郭靖道：“抢入敌阵，趁乱远遁。”谷雨点头道：“轻身远走，率兵再战！”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一起纵越起伏，各自抢下一匹良马，跃上马背，在众军中东冲西突，斗然间绕出阵后，放马急奔。
    郭靖口中长哨。那汗血宝马站在远处，听得主人招呼，如风驰至。
    而谷雨如法炮制，唤来坐骑阿拉伯马。
    这两匹马都是当世天马，两人纵马驰骋，一心逃走的话，忽必烈麾下纵有千军万马，却也追不上了。
    当下蒙古大军齐声呼喊，箭失如雨，然而却只是射落烟尘，哪里够得着两人影踪？
    忽必烈站在高处，身边护卫环绕，大将陪身，看着两人逃出生天，手下高手死伤惨重，不由得长叹一声：“那郭靖智勇兼全，果然名不虚传，一个已经极难诛杀，不想竟然还有一个谷雨，两人联手，襄阳急切之间怎能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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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多护卫、军将都露出惭愧神色。
    ……
    两人纵马驰骋，半个时辰后回到襄阳，满城军民见郭靖安然回归，俱都欢喜无限，郭芙更是扑倒父亲怀里，大声哭泣。
    郭靖抚着郭芙秀发，看着不远处的黄蓉，夫妻对视，千言万语尽在目光之中。
    襄阳大帅、京湖沿江制置使吕文德在一干官员的簇拥下迎了上来，先是和郭靖相拥大笑，随即对谷雨笑道：“本帅只道谷将军统兵无双，兵法精湛，不想你武功深湛，在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真常山赵子龙在世也。”
    他觉得谷雨虽然是一军之主，却武功高强，本想称赞一个“云长在世”，但想到这里是襄阳，能成为关云长在世的只能zhi是他吕大帅，便将谷雨称之为“赵子龙”了。
    谷雨哪里想到吕文德的弯弯绕，只是笑道：“若非大帅坐镇襄阳，使我与郭大侠并肩作战，无须他顾，焉能有今日这般顺利。”
    这吕文德果然大喜，觉得这谷雨虽然是个武夫，但还是很懂礼貌，当下打定主意，待这次大战取胜，击退蒙古人之后的报捷奏疏当中，不会少了谷雨的功劳。
    这晚制置使署中大张祝捷之宴，郭靖坐在首席，谷雨在吕文德之下安坐，其下有高达、夏贵、王坚等知名大将。
    酒宴之上，谷雨刻意与他们结交，推杯换盏，杯到酒干，很快就成了知心兄弟。
    期间谷雨将“梦魔”之术植入这些将军脑海之中，只需要他们睡一觉，第二天就会对谷雨愈发钦佩，将来必定能死心塌地的追随与他。
    次日军议，吕文德和谷雨商议，觉得蒙古大军虽然屡攻不下，但精锐和士气都未曾受损，忽必烈必定还要进攻。
    吕大帅的意思，是要均州的清远军枕戈待旦，待蒙古人露出疲态的时候，抓住时机出战，争取能一战打退蒙古军。
    谷雨笑道：‘大帅放心，我等的就是那个时候。’

 第623章 忽必烈流泪了

    蒙古大军久攻襄阳不下，好不容易让郭靖上门，又被他联合谷雨，干掉了一半忽必烈招揽的奇能异士，招贤馆几乎要倒闭，这让蒙古四王爷恼怒不已。
    他当即亲自整顿兵马，打造攻城武器，做好充分的攻城准备。
    十日之后，忽必烈听部下各路将军禀报，大军准备妥当，当即命令次日攻城。
    等到了第二日，蒙古大军大举攻城，失下如雨，石落似雹，纷纷向城中打去。
    接着众军驾起云梯，四面八方的爬向城头。城中守御严密，每八名兵士合持一条大木，将云梯推开城墙。攻拒良久，终于有几百名蒙古兵攻上了城头。
    蒙古军中呼声震天，一个个百人队蚁附攀援。勐听得城中梆子声急，女墙后闪出一队弓手，羽箭劲急，迫得蒙古援军无法上前，接着又抢出一队宋兵，手举火把，焚烧云梯，梯上蒙古兵纷纷跌落。
    城上城下大呼声中，城头闪出一队勇壮汉子，长矛利刃，向爬上城墙的蒙古兵攻去。这队汉子不穿宋军服色，有的黑色短衣，有的青布长袍，攻杀之际也不成队形，但身手矫捷，显然身有武功。攻上城头的蒙古兵将均是军中勇士，自来所向无敌，但遇上这队汉子，搏斗数合，即被一一杀败，或横□城头，或碎骨墙下。宋军中一个中年汉子尤其威勐，正是郭靖，他身穿灰衣，赤手空拳，纵横来去，一见宋军有人受厄，立即纵身过去解围，掌风到处，蒙古兵将无不披靡，直似虎入羊群一般。
    襄阳城战火纷飞，震天的呐喊厮杀声从早到晚，殷红的血迹将高大巍峨的城墙染红，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在城墙角下堆得老高。
    忽必烈不断调兵遣将，不分昼夜连续攻城数日，但襄阳城巍然不动，反而蒙古人不断损兵折将。
    到了这个地步，忽必烈也不得不放弃了。
    毕竟眼前不只是一座大城，汉水下游不断有粮食物资从水路进城，汉水北岸的樊城还请牵扯一部分兵力，汉水上游的谷雨一直按兵不动。
    要知道谷雨可是深入蒙古大营，诛杀金轮国师等高手，还全身而退的，此人胆略武功，世间少有，之前还堵住万山通道，阵斩汉军万户严实。
    可现在坐视襄阳被攻，却始终不出面，那就只有一个道理。
    他在等待蒙古大军疲惫，到时候像一头勐虎一样冲上来撕咬。
    若是此次南征损兵折将，忽必烈的威望必定降低，拖雷系还怎么和窝阔台系争夺汗位？
    想到这里，忽必烈终于下了决心，准备退兵事宜。
    当然，他也知道汉水上游有均州的谷雨率兵虎视眈眈，便令汉军万户史天泽，率领本部大军移驻万山东侧，同样依山连水，和杨过的军营遥相对峙。
    之所以派遣的是史天泽，忽必烈还是有私心的。
    当年成吉思汗死了两年才召开的忽里台大会，选举新大汗的时候，忽必烈的父亲拖雷继承了成吉思汗本部大部兵马，势力最强，但得不到蒙古诸王的支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窝阔台被选举为大汗，
    蒙古诸王支持忽必烈，这也就罢了，毕竟窝阔台长袖善舞，能笼络大家伙，可是连汉军世侯中的史天泽、张柔等人居然也支持窝阔台。
    所以即使忽必烈宏图大度，该耍小心眼的时候照耍不误。
    ……
    “我们的对手是史天泽？”谷雨语气平澹的说道。
    “是！将军！”杨过禀报道。“探马来报，蒙古大军已现颓势，忽必烈安排史天泽过来监视我们，以便大军撤退。’
    “他想得美！”
    谷雨冷笑一声，回头看向自己数千精兵。
    这是一只从南征西洋，与各路海盗、国主、军阀搏斗而成长的精锐军队，此时各个明光铠甲，矛戈闪亮，或排列成整齐的马队，或站在战船上，收声敛气，无人说话。
    不动如山。
    这是一只受过严格训练的军团。
    “好，出发！”
    谷雨一声令下，大军徐徐而动。
    “杀杀杀……”
    于是万山下，汉水流域，震天的呐喊厮杀声开始响起，一直武装到牙齿，战斗力也是勇悍的宋军，排着整齐的战阵，或是从陆路进攻，或是荡舟而行，想着史天泽的万余兵马冲杀而去。
    “射箭！射箭！”史天泽看着对面的钢铁森林，眉头深深的皱起来，大声下令。
    但是军令刚下，对面却已经先发制人了。
    无情无尽的箭雨，遮天蔽日，全都落在史天泽的大军之中，顿时哭天喊地的叫声响起来。
    不仅如此，汉水上游涌来的无数战船，小型投石机已经准备就位，向史天泽的部队投来无穷无尽的石块。
    箭雨、石雨。
    也有任何一只中世纪的军队能挡住这样的反复蹂躏。
    史天泽虽然在军中威望素着，但是他也挡不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只坚持了一炷香时间，谷雨的大军还未抵近交战，史天泽的部队已经顶不住了，当即哭喊着嘶叫着转身逃走，各个丢盔弃甲，扔掉兵器，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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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天泽手下亲兵虽然持盾，帮他抵挡住了箭雨和石块，但也无力掌控局面，当即叫道：“万户，我们走吧！”
    史天泽叫道：“我军一触即溃，就算回去也要军法从事，不如拼了！”
    亲兵们世受史家大恩，听到将主这么说，也只能追随。
    此时雇于大军已经逼近几十步呢，箭雨和石块也停了。
    史天泽拔出长刀，大声喝道：“杀！”
    说着便率领区区几百人冲了过来。
    谷雨坐镇中军，骑着高头大马看到眼前一幕，当即下令：“张世杰，给我消灭他们！”
    张世杰拱手道：“遵命！”
    说着率领麾下军队直冲上去。
    转眼间刀剑并举寒芒闪烁，张世杰和麾下军队养精蓄锐许久，而史天泽又被打垮，早已士气大泄，来不及反应，便被张世杰率军砍翻在地失去生命。
    “大军继续前进，目标是蒙古大军主力！”谷雨意气风发。
    一个时辰之后，谷雨率领宋军冲破史天泽大军的阻扰，从侧方冲进蒙古大军当中。
    本来士气低迷，准备撤退的蒙古士兵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沉重的马蹄声踏着堆积在地的尸体。呼呼带风的战船撞断铁链，不断地用投石机砸向汉水浮桥，南岸的蒙古士卒被谷雨亲自率军冲杀，所到之处的蒙古士兵全部斩杀当场。
    要知道汉水南岸还有上万蒙古士卒，如今浮桥被断，又被谷雨的钢铁森林冲杀，况且襄阳城的军队也在虎视眈眈，只怕不久之后，上万精兵就会死伤殆尽！
    这可是成吉思汗传给父王拖雷的精兵啊！
    已经转移到北岸的忽必烈看到这一幕，不由得面色大变，流下泪来。

 第624章 怼东邪

    宋淳右三年，公元1243年，宋蒙双方在襄阳经历一场大战，此战历时两月，宋军统帅吕文德在郭靖、谷雨等人的辅左下，坚守城池。
    此战宋军损失上万，但也造成蒙古两万伤亡，其中谷雨亲率装备精良的五千精锐，先斩严实，再斩史天泽，最后冲断汉水浮桥，以五千精锐，冲杀滞留南岸的蒙古精锐上万人。
    襄阳城头见状，郭靖立刻主动请缨，亲率武林群雄和襄阳守军出城，与谷雨的大军联手，奋力绞杀那万余蒙古士卒。
    经过一日一夜的厮杀，宋军最终在付出数千人的伤亡代价下，成功歼灭了这一万蒙古精兵。
    北岸的忽必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发生，但因为此时汉水被谷雨的战船掌控，无力过河，再加上军心士气遭遇重挫，只能含恨北归。
    郭靖、谷雨等领军回到襄阳城，制置使吕文德早已率领亲兵将校，大吹大擂，列队在城外相迎。众百姓也拥在城外，陈列酒浆香烛，罗拜慰劳。
    郭靖携着谷雨之手，拿起百姓呈上来的一杯美酒，转敬谷雨，说道：“谷贤弟以少年英姿，凭霸王之勇，建立殊功，天下无不敬仰，合城军民无不重感恩德。”
    谷雨哈哈大笑，揭过酒杯一饮而尽，朗声说道：“郭兄，你辅左吕大帅镇守襄阳，德化天下，江湖勇士无不竟从，此侠之大者，当为世之楷模！”
    一时间两人惺惺相惜，一起对饮三杯，两位当世大侠倾吐肺腑，只觉人生而当此境，复有何求？
    二人携手入城，但听得军民夹道欢呼，声若轰雷。襄阳城中家家悬彩，户户腾欢。虽有父兄子弟在这一役中阵亡的，但军胜城完，悲戚之念也不免稍减。
    酒宴之上，谷雨施展“嘴遁技能2.2”，和吕文德等文官武将大吹大擂，每个人都交流的恰到好处，让这帮文臣武将愈发觉得谷雨是个好袍泽。
    此战大胜，吕文德第一时间想临安送上报捷文书和立功名单。
    文书天花乱坠，把众人的功劳都夸赞了一番，还着重称赞了谷雨。
    此时主持朝廷政务的乃是宋理宗爱妃的弟弟贾似道，他曾经以宝章阁直学士的身份担任沿江制置副使，吕文德、王坚、高达等人都是他一手提拔，而谷雨也是他招安的，见到他的手下击退了蒙古人，立下了大功，这充分证明了他贾似道多么目光如炬，提拔人才于微末之中。
    那既然立下这么大功劳，那么以参知政事，加知枢密院事，推行打算法、公田法、推排法这些利国利民的措施，岂不是应该的！
    所以心情大好的贾似道决定大力奖赏前方功臣。
    尤其是谷雨这个海盗，既然在前线这么能打仗，那就好好打吧，给他升官加禄，做个樊城安抚使吧！
    让他把所有的海盗全都移到樊城，和蒙古人对耗去。
    等什么时候耗完了他还没死，再随便给个什么官安抚了就行了。
    这样南海安宁，北方也安宁，可谓是一举两得啊！
    他贾似道为大宋又立一功啊！
    哈哈哈。
    ……
    就在贾似道在临安琢磨以文御武的传统技能时，谷雨则安排麾下副将管理好军队，便带着杨过准备回终南山。
    结果一出城门，就遇见了一个人。
    “弟子拜见谷师叔。”
    赫然是李莫愁的弟子，也是情郎陆展元的侄女陆无双。
    谷雨看着面前的白衣少女，又看了旁边嘻嘻笑的杨过，怎么能不明白眼前的情景。
    想来陆无双与杨过多有接触，两人都是性格外向，口齿伶俐之人，一番接触下来，这陆无双便对杨过生了情愫，是以战事结束，便来缠磨。
    他随口问道：“陆姑娘过来了，程姑娘可好？”
    陆无双抿嘴笑道：“我就说谷师叔牵挂我表姐，我表姐肯定很高兴，对了，我表姐来啦，黄岛主也来啦。”
    “哦？”谷雨微微扬眉，“黄岛主也来了，他在哪里？”
    “听说谷师叔要和杨过一起返回终南山，黄岛主有事相询，所以和我表姐一起过来了，就在前面木屋。”
    “呵呵。”
    谷雨笑了。
    就知道黄药师憋不住，要和他探讨拿到数学题目了。
    只不过他架子拿的足，即使要来求他解惑，也要摆出一副前辈高人的样子。
    魏晋名士风度，就这？
    谷雨哈哈一笑，笑道：“既然是黄岛主位临，那就亲陆姑娘带路。”
    说着，他和杨过一起随陆无双去了前边一座木屋中。
    一进木屋，便看见一位形相清癯，身材高瘦的青袍老者坐在那里，正在品茶。
    他身后站着一个姑娘，怀抱瑶琴，见谷雨进来，眼中便有了温热惊喜的光彩。
    “晚辈谷雨，拜见黄岛主。”
    谷雨大礼参拜，黄药师哈哈一笑，站起身来：“谷雨小友，你这道难题可是难倒老夫了啊。”
    谷雨笑道：“若非这等旷世难题，也吸引不了黄岛主的目光。”
    “哈哈哈，知我者，谷雨也。”黄药师笑道：“我听说你武功高深，又有侠义心肠，一招擒拿李莫愁。可行事却邪的可以。”
    “我行事邪的可以？这话从何说起？”谷雨问道。
    “我听说，你在乡下跟这几个三脚猫的师父，练了一身过硬的本领，然后在重阳宫短短两年便成就顶级身手，是也不是？”
    谷雨道：“这只能说明我武学天赋悟性不错，什么武功一学就会，一会就精，远超你们中原五绝，和邪门不搭边吧。”
    “可是你好好地全真派俗家弟子不当，非要去当海盗，还杀了大宋泉州市舶司蒲寿庚，然后畅行南海，和诸国商人贸易，赚的体满钵满，可有此事？”
    “黄岛主调查人的本事可以啊，这蒲寿庚乃是色目人，信奉天龙教，私下里早就和蒙古那边的色目人田震海勾结，我杀他也算为国出奸，为民除害啊。”
    “哈哈哈，小友巧言善辩。那你占据大琉球之后，为何要重金贿赂贾似道，请求招安？做一个大琉球国主，逍遥自在，岂不美哉？”
    还岂不美哉呢！你黄药师被王司徒灵魂附体了吧！
    谷雨摇头道：“前辈号称东邪，有魏晋名士风度，我以为定有了不起的高见，却不知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如今蒙古帝国横扫天下，连灭诸国，眼下只有我汉人还有半壁江山，然则北方汉人世家军侯已经投奔蒙古，时间一长，必定全军南下灭宋，到时候以蒙古人不事生产，只会掠夺压迫的本性，只会像蝗虫一样把我汉人吃光吃尽，灭我汉家文明的。我若不投入朝廷，率军征战前线，怎么抵御蒙古兵峰？还我河山？”
    黄药师大声道：“好，好，好！”说了几个“好”字，转身出屋。
    杨过和陆无双脸色微变。
    程英也是一脸担忧。
    “师父，你不会得罪黄岛主了吧？”杨过小心翼翼的问道。
    “得罪了又怎样？”谷雨澹澹一笑，随即看向程英：“程姑娘，可有饭菜？”
    程英脸色一红，忙道：“有有有。”
    这程英在黄药师门下多年，除了武功和吹箫之外，厨艺上也有独到功夫，很快便做了一些香喷喷的饭菜过来了。
    谷雨知道黄药师被自己一番枪白，出去散心了，想必不久之后就会回来，专心向他求教数学之道，所以安心留下吃饭。
    不曾想饭菜太香，吸引来了个蓬头觅服的中年女子，正是曲灵风的女儿傻姑，她见桌子上有饭菜，二话不说，拿起快子就吃，边吃边点头，无意中一瞥头，看见了杨过。
    杨过和父亲杨康长得极像，傻姑一眼看去宛然是他父亲杨康。她最怕的便是鬼魂，于当日杨康中毒而死的情状深印脑海，永不能忘，忽见杨过坐在那里，只道杨康的鬼魂作祟，急跳而起，指着他道“杨……杨兄弟，你……你别害我……你……你不是我害死的……你去……找别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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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5章 坑杨过

    杨过立刻脸色大变，他从小没了父亲，遇到危难之时，内心总盼有个爱护自己、能保护自己的父亲，后来没少问过娘亲，但穆念慈是总部说，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父亲是被人害死的。
    他也多次问过郭靖，可是每次郭靖都避而不谈，这让他把心里疑惑更深。
    虽然师父也给他讲过自己家族传承，但是说道他爹杨康的时侯，几乎都是一笔带过。
    虽说在他心中，有郭靖和谷雨两个长辈，但自幼空想，在小小心灵之中，早把亲生父亲想得十全十美，世上再无如此好人。
    是以听到傻姑所言，似乎知道自己父亲是被何人所杀，当即想扑过去询问傻姑，但身子刚要动，谷雨一眼瞥过来了，许是目光太过严厉，他立刻又坐稳了。
    不过杨过眼睛一转，笑着对傻姑道：“傻姑，我不是杨兄弟，我是杨过，杨兄弟是我爹爹。”
    “哦，你真的不是杨兄弟？”傻姑才不管杨过是谁，只要他不是杨兄弟就行，心中稍安。
    杨过道：“你见到那杨兄弟给人害死，是不是？”
    傻姑答道：“是啊，半夜里，那个庙里，好多好多鸟鸦大声叫，呜啊，呜啊，呜啊！”学起乌鸦的嘶叫。树林中枝叶蔽日，本就阴沉，她这么一叫，更是寒意森森。
    他俩这么一堆话，程英和陆无双都停下了，一起看向两人，程英忍不住道：‘师姐。’
    谷雨瞥了傻姑一眼，叹道：“傻姑记性真好，十几年前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
    傻姑突然生出一个想法，可是转瞬即忘，只是听到有人夸她，顿时喜笑颜开：“我就是记得好，记得牢，爷爷天天夸我。”
    想到聪明绝顶、性格傲娇的黄药师得被迫夸奖傻姑，谷雨不由得哈哈一笑。
    便在此时，黄药师昂首入内，说道：“傻姑乖得很，爷爷所以夸你。”
    傻姑开心的点点头：‘傻姑会更乖，爷爷更高兴。’
    程英忙站起来道：“师父，我已备好饭菜，一起吃吧。”
    “好。”黄药师点点头，当即坐下来吃饭。
    吃过饭之后，黄药师对谷雨道：“谷雨小友，你那道题目，已经超出当世算学范畴，是你研究出来的吗？”
    谷雨摇头道：“当然不是。”
    “我率领船队下西洋之时，遇到一个大秦故地法兰西国卡佩王朝的数学大师，唤做来布尼茨，他被英吉利国的大宗师牛顿陷害，逃到白衣大食国，我和他交流一个月，从他那里知道了欧罗巴数学已经进化到微积分的层次。”
    “微积分？”黄药师对大秦故地的人事斗争不感兴趣，只知道那边诞生了一个叫微积分的学问。
    谷雨当即给黄药师讲述微积分的道理，然后提出坐标系的概念，然后给黄药师详细讲了解题思路，黄药师不仅感叹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西方也不尽然都是蛮夷。
    两人谈论了一夜数学，第二天吃过早饭，又开始交流了一阵武功，又谈论了一番农田水利、经济兵略，这让黄药师生出知己之感。
    要知道黄药师百艺精通，每一项学问都研究到一个很深的境界，即便是当世各行各业的大宗师，也最多和他并肩。
    学问太多，也让黄药师生出曲高和寡的心境来。
    所谓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但这次遇到谷雨，黄药师非但在数学一道学了几门崭新的学问，在其他方面也有了深入的交流，不但秉烛夜谈，还连床共语，只觉得情投意合。
    常言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谷雨口齿伶俐，言辞便给，又是一派大宗师身份，黄药师只觉得一见如故，相遇恨晚，只觉得“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当真千真万确。
    甚至某一个瞬间，他有拜师求教的冲动。
    ……
    而在此时此刻，杨过已经将傻姑骗到旁边的小树林中，用捉迷藏的办法让傻姑觉得杨过是好兄弟，好朋友，是大大的好人。
    杨过趁机提起“杨兄弟”，问道：“杨兄弟怎么死的？”
    傻姑忽然想起昨晚做的梦，梦中正是杨兄弟死亡前后的重现，虽说似乎和几十年前的场景不太一样，但梦里这么清晰，肯定是杨兄弟托梦给我，当即答道：“姑姑要我说，杨兄弟不许我说，他要打姑姑，可是毒爷爷点了杨兄弟一下，他就大笑起来，哈哈！呵呵！哈哈！”她竭力模彷杨康当年临死时的笑声，笑得自己也害怕起来，满脸都是恐惧之色。
    杨过只听得莫名其妙，问道：“谁是毒爷爷？”傻姑道：“毒爷爷就是毒爷爷。”
    “那谁是姑姑？”
    “姑姑就是姑姑啊？”
    杨过知道生父被害之谜转眼便可揭破，胸口热血上涌，不过他这几年来早就历练的谨慎精明，想了想问道：“那毒爷爷就是爷爷吗？”他一边说，一边指向木屋。
    傻姑摇摇头道：“爷爷是爷爷，毒爷爷是毒爷爷。”
    杨过皱眉，心想郭伯伯的大师父柯镇恶擅使毒镖，莫非是他？
    便问道：“毒爷爷是瞎子吗？拄着一个拐杖？”
    傻姑摇头道：“那是柯爷爷，不是毒爷爷。”
    杨过抑制住心脏狂跳，继续问道：“那毒爷爷长什么样？”
    傻姑歪头想了想：“毒爷爷个子很高，鼻子很高，眼睛很深，胡子是黄色的，姑姑很怕他，汉子也怕他，杨兄弟喊他义父，只有爷爷不怕他。”
    杨过听了此言，一股凉气从背嵴心直透下去。
    他的杀父凶手，难道是他的义父欧阳锋？
    又想到“杨兄弟喊他义父”，突然明白了很多道理：“难怪欧阳锋对我一见如故，非要收我当义子，原来他曾经收我父亲做了义子。”
    “等等，欧阳锋人称西毒，虽然是武学大宗师，却是一个大魔头，他收了我父亲为义子，难道是因为我父亲也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如果欧阳锋是我的杀父仇人，郭伯伯，郭伯母，还有柯老头怎么会不给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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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他心乱如麻，傻姑见他不陪自己玩游戏了，顿时不依，顿时大吵大闹，非要杨过陪她玩游戏。
    杨过勐地甩开他，大踏步冲回木屋，一进来便对着谷雨跪下，重重磕头。
    此时谷雨正和黄药师谈论宋蒙局势，见杨过这般，黄药师微微一惊，谷雨却是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扶起他来问道：“过儿，你这是干什么？”
    “求师父告诉我，我爹杨康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是被谁害死的？”杨过流泪道。
    黄药师脸色微变。

 第626章 再难东邪

    谷雨瞥了黄药师一眼，微微叹了一口气，轻轻拍打了一下杨过的衣衫，将灰尘尽数涤荡，这才道：“你问我，算是问错人了。为师今年二十二，只比你大四岁，你要是问我你先祖杨公再兴的故事，我自然能滔滔不绝，可是你要问你父亲的事情，我又能知道多少？”
    杨过大声说：“可是我听傻姑说，杀我父亲的是欧阳锋？”
    此言一出，黄药师脸色顿时变得古怪。
    傻姑是真的傻，有一说一，她当年亲历铁枪庙的那一幕，记得清清楚楚，以她的智商，肯定说杨康因为打黄蓉，结果自己中毒死了。
    虽说黄药师明白，杨康当时中的是欧阳锋留在软猬甲上的蛇毒，不治而亡。
    但傻姑是不会明白的。
    那怎么傻姑说杀杨康的是欧阳锋？
    难道杨过这小子诈我？
    黄药师正心思转动，谷雨惊讶的说道：“哦？那欧阳锋不是你义父吗？”
    “是，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我才惊讶。傻姑说我爹曾拜欧阳锋为义父，所以欧阳锋才会对我一见如故，当即传授蛤蟆功，但是他为什么要害我父亲？而且既然我杀父仇人是欧阳锋，郭伯伯、郭伯母怎么不给我说？”
    谷雨摊手道：“你问我，我问谁去？等等，黄岛主，你是黄帮主的父亲，当年的事情应该知晓吧？令爱夫妇为何不肯将过儿的杀父仇人如实相告？”
    黄药师心思急转，澹澹的道：“可是他当时年岁太小吧？”
    杨过一怔，立刻想到自己性格偏激任性，不容于桃花岛，这才被郭伯伯送到重阳宫，若非师父疼爱，自己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想到这里，又想那欧阳锋已经疯了，加上其实对自己很好，满腔的仇怨顿时消了不少。
    谷雨道：“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杀父仇人是欧阳锋，且那老毒物已经疯了，到底想不想报仇，取决于你。”
    杨过低声道：‘是，师父，’
    忽然勐想起一件事来：“师父，那欧阳锋不是被你说动，隐居在襄阳吗？怎么一直没见他动静？”
    忽听到一声长啸，跟着有人哈哈大笑，声震群山，乃是一个老者的声音，只听他叫道：“老毒物，不管正着跑还是倒立着跑，说道爬山越谷，你是比不过我的。”
    谷雨眉头微皱道：“此人内力深不可测，听的出来是玄门正宗的底子，当今天下，似乎只有本门师叔祖周伯通能做到，他在和老毒物比轻功？”
    黄药师道：“不错，那人是老顽童周伯通，另一个人大概就是西毒欧阳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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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间，有一个老者的声音叫道：“休要猖狂，老夫武功天下无敌，爬山越谷也是我第一！”
    果然是欧阳锋的声音。
    这可真巧，正说到他，他便出现了。
    两人话声甫歇，一齐振吭长笑，笑声却已在远处十余丈外。
    便在此时，不远处又传来一阵啸声，啸声清亮又苍老。
    周伯通叫道：“原来是老叫花到了，咱哥仨一起比比谁能爬山越谷。”
    谷雨心中一动，这居然是老叫花洪七公也来了。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东邪西毒，北丐老顽童都来到这里了。
    便在此时，黄药师身形一晃，已经消失在木屋之外。
    他也去凑热闹了。
    便在此时，听得程英说道：“咦，师父呢？”
    谷雨笑道：“西毒欧阳锋和老顽童周伯通较上了劲，北丐洪七公也来凑热闹，这种情况下，怎么少得了东邪。”
    四个成名已久的老头子在较劲，这里面除了欧阳锋是个疯子之外，其他人都是有身份的大宗师，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杨过站在那里，兀自还在犹豫。
    谷雨道：“过儿，你父母心中惟一的希望便是你健康快乐，而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当快意恩仇，念头通达，只要你想杀，区区一个疯子何足道哉？若是你觉得欧阳锋已经疯了，有和你情深义重，便是饶他一命又怎样？何苦让自己心里受罪？”
    他一边说，一边在纸上挥毫，很快写了一段话，对程英道：“程姑娘，我要去终南山，就不在这里等黄岛主了，麻烦你把这张纸交给他。”
    程英心中暗道：“你又来。”
    但身体却做了很诚实的选择，主动接了过来，读了一遍，然后发现和上次一样，是一个算学题，但自己依旧看不懂。
    她将纸张仔细叠好收下，柔声问道：“谷大哥，你会终南山，是要和龙姑娘成亲吧？”
    “正是。”
    谷雨直爽的回答。
    这个时代，江湖上有三大美人，分别是黄蓉、李莫愁和小龙女。
    如郭芙、程英等人虽然美艳，但不足以入谷雨之目。
    如今黄蓉已嫁郭靖，李莫愁被自己擒为阶下囚，小龙女即将做自己的妻子，自己也算得偿所愿了。
    所以他说完这话，便对杨过道：“你若想报仇，便留在这里慢慢想办法，若是不想报仇，那就跟我回终南山。”
    杨过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说道：“那欧阳锋既老且疯，我也不杀他，以后避开他就是。”
    谷雨点点头，便当先出门了。
    杨过紧随其后。
    程英忙送出屋门，道：“谷大哥，恩师想必很快就回，你不多留一下吗？”
    “终南山之约，我已经逾期两个月了，想必黄岛主应该理解。”说罢纵马而行。
    程英呆呆地看着。
    “表姐，他走了，只怕不回来了。”
    “我知道。”程英点头，泪水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一天之后，黄药师返回木屋，身边还多了一个老叫花洪七公。
    “我说药兄，那个诛杀金轮国师的小将军当真在此？老叫花当真想和他较量较量。”
    洪七公哈哈笑道。
    原来他本想在华山绝顶击杀藏边五丑，但探查道他们武功虽然低微，但是心法却大有道理，知道他们的祖师乃是大雪山武学大宗师金轮国师，便废了藏边五丑，让他们回去报信，他老叫花洪七公要和金轮国师较量。
    哪知道自己一路游山玩水，却没想到金轮国师先参加英雄大宴，又参加襄阳大战，最终被谷雨诛杀。
    这让老叫花不爽。
    本来他想来均州见识见识这位小英雄，却没想到正好赶上周伯通和欧阳锋的第二次赛跑。
    当年在临安的时候，洪七公失了武功，只能躲在皇宫吃鸳鸯无烩珍，没有参与两人的马拉松，这一次既然遇上自然不会错过。
    然后他遇到了黄药师，一番交谈，得知这老黄正和谷雨长谈，便赶来见面。
    结果自然扑了一个空。
    黄药师却不理会，手里拿着那张纸，又ran一次陷入了深思：“难道老夫在算学之道，真的比不过这后辈小子？”
    ……
    却说谷雨带着杨过，或者骑马，或者行舟，不一日终于来到终南山，和师门长辈见过面之后，将杨过留在重阳宫，谷雨赶到后山古墓，见到了小龙女。
    小龙女一见谷雨，双目闪出耀目的光芒，笑着道：“谷大哥，你终于来了。”
    谷雨拉着她的手，欣赏着绝世容颜，俯下头去在她脸上轻轻一吻，低声道：“我已经做好了最充足的准备，今后我们再也不需要分开。”
    小龙女登时欣喜无限，忍不住深深依偎在谷雨怀里，不不愿分开。

 第627章 成亲

    当天谷雨便通知重阳宫的几位师长，告诉他们自己要和小龙女成亲。
    全真六子既惊又喜，惊讶的是这事隐瞒的够深的，喜的是全真派和古墓派终于化敌为友，不再做老死不相往来的邻居了。
    当然孙不二略有异议，觉得重阳祖师有令，本门弟子不应该进入古墓派的地盘，这谷雨都和古墓派的传人要成亲了，岂不是早早违反本门规矩了？
    这番话说出来，全真五子尽皆不语。
    还是马玉将妻子拉到房间里，给她解释。
    这谷雨虽然是我的弟子，可如今是南洋海王，又是到内阁和武官，前段时间更是率领精兵协助襄阳守军打退蒙古大军，升官加爵就在眼前。
    当然这也罢了，我全真派和大宋官府不怎么对付，当初丘处机年轻的时候，就没少杀汉奸狗官。
    但现在不一样了，全真派家大业大，弟子数千，产业更是遍布关中川蜀，我们既得罪不起蒙古铁骑，也得罪不起大宋官府。
    一席话说得孙不二哑口无言。
    马玉最后道：“最重要的是，谷雨虽然年轻，但武功高深莫测，能诛杀高原密宗大宗师，想来也能和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相抗衡。有他在，咱们全真派就能继续坐稳天下第一武林门派的交椅，若他离开全真派，咱们最多只能做关中第一。”
    孙不二这才不再说话。
    于是经过数日准备，重阳宫举办了一场隆重婚礼，
    全真派的几位老道亲自指挥道士们忙前忙后，丘处机更是写了一首词《无俗念》：
    “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包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殊高洁。万芯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才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当晚谷雨和小龙女行了夫妻之礼，这场礼仪大概有一万字，可惜纸面太小，不能写。只知道几天后小龙女随谷雨下山的时候还坐在车上，而只有孙婆婆知道自家姑娘成了夫人之后，当真娇艳若滴，犹如雨后海棠一般。
    谷雨在重阳宫待了几日，和诸位师长谈论了当前局势，几位师长听了谷雨的话，思索交流许久，最终举行大会，号召众弟子追随谷雨，共创大业。
    当即有李志常、王志坦、郑志修、张志远、何志清、杨志静六位志字辈的第三代弟子，率领门下共八十位第四代弟子，追随谷雨一起下山。
    其实这也是谷雨和这些人商谈过的。
    他们都是受过高深道法教育、处事周全、办事干练，且武功不错，到了谷雨阵营之中，足以制衡那帮海盗出身的将领。
    不一日回到均州，谷雨接到朝廷表彰。
    因襄阳之战立下大功，谷雨被提拔为京湖北路宣抚使、任均州、光化军两路总领财赋、管内劝农营田使，驻军樊城，为樊城防卫使。
    也就是说，贾似道把位于蒙古铁蹄之下的均州、光化军的才赋交给了他，基本上算是康他人之慨。
    所以理所当然的比不过吕文德。
    吕文德不但是京湖制置使，开府仪同三司、还任湖广总领财赋、管内劝农营田使。
    似乎每一个官职都比谷雨大。
    杨过看了之后叹道：“师父，咱们给贾似道那几万两银子，结果却被这吕文德压了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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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道：“这吕文德当年追随过孟大帅参与端平入洛，资历深厚。不仅如此，他每年给贾似道的贿赂都在价值十万两银子以上，更何况咱们是海盗出身，贾似道需要吕文德制衡咱们。”
    “师父，这吕文德心眼极小，郭伯伯是布衣之身，又有郭伯母助阵，才能在襄阳站稳脚跟，不受忌惮，可师父是朝廷官员，驻守樊城，既挡了他弟弟吕文焕的上进之路，又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吕文德咽喉，这厮肯定明枪暗箭的对付我们。”
    谷雨笑道：“这是肯定的，当初这吕文德就逼反了大将刘整，现在咱们在他前面抵挡蒙古，自然也阻挡了他升官发财的美梦，他一定会把咱们当做第二个刘整。”
    刘整是名将，出身北方，端平入洛之后助手樊城，吕文德为了招揽军心，就一力排挤刘整，刘整一出谋划策则被否定，一有功劳则被隐瞒不发，让与刘整有矛盾的俞兴任樊城知府，百般刁难，到了最后还打算诬告迫害刘整。
    最终刘整无奈之下，只能投降蒙古。
    这忽必烈率军进攻襄阳，刘整就在军中出谋划策。
    话音刚落，公文送来，原来是吕文德举荐的樊城知府到了，乃是端平年间进士、泉州人陈栩。
    杨过顿时怒道：“王八蛋！这吕文德出手可真够快的！一个月前他还和我们把酒联欢呢，现在就出招了！”
    谷雨哈哈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已经把知府衙门掌握了，区区一个知府又能如何？”
    正说到这里，陆无双又冲了进来，和杨过斗嘴之后，说出了来意。
    原来又是黄药师找谷雨。
    不但有他，还有洪七公和周伯通。
    这三个都是江湖前辈，谷雨自然不能怠慢，便亲自迎了出去。
    结果出门一看，不由得微微一惊。
    只见本来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的黄药师，如今却是面容略显枯嵩。头发都显得有些花白了。
    他一见面就长叹一声，拱手道：“老夫纵横一生，本以为算数之道当世无敌，现在却解不开小友随意出的两道算题，甘拜下风也。”
    谷雨回礼道：“岛主客气，大家一起探讨，何分高下？”
    周伯通叫道：“黄老邪，你说谷雨这里有好玩的，到底在哪里啊？”
    谷雨呵呵笑道，拱手施礼：“周师叔祖，我在给黄岛主留的书信中说了，我这里有好玩的，你肯定没见过，要不要见识一下？”
    周伯通拍手道：“好啊好啊，快给我瞧。”
    谷雨笑着带众人来到军营库房，只见设置好的位置上有十好几面高高挑起的大布幡，围拢住了一个东西、
    看到这一幕，不只是周伯通心里像猫爪子挠过一样，连黄药师和洪七公都十分好奇。
    “这里面是什么？”
    “热气球！”
    “热气球？那是什么？”洪七公问道。
    “就是可以载人的大号孔明灯。”

 第628章 大哥何故发笑？

    掀开大布幡，里面果然是一个大号热气球。
    四根三丈多高的竹子搭成的架子上，一根颇为结实的麻绳把热气球的顶端处给吊了起来。
    下面的吊篮是尽可能轻的竹条树枝编成的，吊篮上方的气囊入口处，几个连在手动鼓风机上的铜质的输送管向里面通着热气。精致的木炭正在几个炉子里头燃烧着，还算是纯净的热气被鼓风机不停的导入到热气球的气囊中。
    周伯通见状大喜，忙道：“难道这可以飞上天吗？”
    谷雨笑道：“我属下大都是下过南洋的，我们的战船能装那么多人浮在海上，那么只要有足够大的孔明灯，就一定能把人升到半空，周师叔祖，你要要上去看看，欣赏一下半空和地面上的不同？”
    周伯通拍手道：“好好好，我要上去，我要上去。”
    周伯通只是想玩，黄药师却惊讶了。
    孔明灯的原理他自然知道，但是孔明灯能飞上天是一回事，做出大气球，载人上天却是另一回事了。
    这就和农田水利、经济兵略一样，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就难了。
    他看到两个外型奇特的金属家伙架在了热气球的巨大的进气孔下面。想用手碰触这两个正在呼呼冒着浅蓝色火焰的装置。
    “老人家，这可要小心点。”一个低阶军官打扮的人忙道。
    他正是来自北方张柔家族，投奔南方的张世杰。
    谷雨早就注意到他了，所以一上任当官，就把他从军伍中提拔出来，负责火弩军。
    现阶段火弩军向火炮转型，所以他接触了这些高科技。
    还坐着这种大号孔明灯上去过几次。
    “哦？为何不能碰？”黄药师也不在意，随口问道。
    “这家伙烧起来之后可千万不能碰，敢碰上，一块肉就能烫熟。”说完之后，张世杰举起了自己的手，只见他手背上有一块白色的疤痕，这名显是刚烫伤好了没多久的，上面既没有毛发，也没有纹理，就是那么一块白乎乎的玩意。
    黄药师点点头，他很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大号孔明灯的外观和各项设备，只觉得又打开了一个新天地。
    倒是周伯通不管不顾，连声道：‘我不碰，我不碰’。说着就上了吊篮。
    吊篮上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也有两个时常上天的军士护着。
    这两人都是被谷雨培训三年的，不但聪明，而且识文断字，能明白事理。
    “快升空！快升空！”周伯通连声叫到。
    但黄药师却不理睬周伯通的闹腾，依旧站在吊篮外边细细观察，他指着中间那个灯问道：“这是什么灯？”
    “老人家，这是酒精喷灯，能往热气球里头一个劲的喷热气。若不是用这个，而是用别的家伙，这热气球根本飞不起来。”张世杰答道。
    谷雨笑道：“黄岛主，如何向热气球提供供热源是个很大的问题，要知道这孔明灯的外壳是丝绸为主的家伙，热气温度过高，外壳立刻烫出洞来。热气温度不足，热空气与外面的凉空气密度相差太小，那又产生不了足够的浮力。所以我才造了这酒精喷灯。”
    黄药师深深地看向谷雨：“你在机械方面，也有造诣？”
    谷雨点头道：“不错。”
    虽说黄药师会奇门八阵，少林的工匠和尚能用机关打造会罗汉拳的僧人玩具，但说到工科，说到机械，一百个黄药师也比不过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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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布鲁斯-韦恩是领先黄药师六百年的工科强人。
    “快升空！快升空！”周伯通在吊篮里大呼小叫。
    谷雨微微一笑，拉着众人退下，以大号孔明灯的吊篮为中心，除了指挥员与几名工作人员之外，空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放下沙袋！”指挥员喊道。
    拉动绳结，几个沙袋从吊篮的边上落到了地上。热气球随之一震，慢慢的开始提升高度。一根绳子捆在热气球的吊篮上，另一头则捆在深深打进地面上的木桩上，随着热气球逐渐升起，绳子逐渐被拉起。远远的看上去，像是在一个怪异蝌蚪大脑袋下的一根完全不成比例的小尾巴。
    大号孔明灯升到十余丈高，这是周伯通从未在空地上跃到的高度，只喜的手舞足蹈，大呼小叫。
    平地上，谷雨向黄药师拱手：“黄岛主，我做了朝廷官员，并不是为了效忠皇帝，我给贾似道送上金银，也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我只是觉得蒙古势大，一旦灭掉大宋，我汉人百姓必定深受荼毒。”
    “大宋重文轻武，要让我的军队比蒙古强盗更有战斗力，就得让他们有知识，有文化，有收入，有道德。更要让这些军中武官有上进的机会，所以我想举办一个军中讲武堂，培训一批又一批合格的军官，因此我斗胆厚颜，想请黄岛主做第一任山长！”
    谷雨执礼甚恭，语气甚诚。
    黄药师也被他诚心感动。
    一个全真派绝顶高手，想有权有势并不难，可是他却先做了三年海盗，然后以招安的身份做了宋廷官员，然后做了宋蒙前线的将军。
    这不是一个一心为自己的人所能做出来的。
    这肯定是一个心有大志之人所为。
    而且这个大志，不是什么乱世之枭雄，而是安民之英雄。
    也就是说，谷雨想做的不是曹操朱温，而是刘备。
    一瞬间，黄药师想起了自己老黄家的女婿。
    几乎一瞬之间，黄药师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情：“好！”
    谷雨大喜，赶紧躬身行礼：“岛主出世，苍生之幸也！”
    黄药师听谷雨将自己推崇为谢安、诸葛亮，心中更是高兴。
    谷雨又向洪七公致礼：“洪老帮主，晚辈也有一事相求。”
    洪七公也是有大智慧之人，了解黄药师为人，知道他绝不会为军阀、高官效力，能让他出山，只能说明谷雨是真正的为国为民，其作为甚至比自己的好徒儿郭靖还要厉害，既然来求自己，也必定是为天下苍生。
    黄老邪都接受了，自己一个老叫花也不用藏着掖着，所以洪七公笑道：‘你求我何事，老叫花答应就是。’
    谷雨道：“洪帮主威名卓着，之前被推举为武林盟主，完备性想请洪老帮主代为宣传我这讲武堂之事，凡是有志于抗击蒙古的年轻武林豪杰，皆可以来我讲武堂求学。”
    洪七公点头道：“好！老叫花答应你。”
    谷雨当今大喜，连连拜谢。
    不一会儿，周伯通从热气球上下来，喜得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然后他被安排了一个任务。
    他的弟子耶律齐睿智内敛、沉稳干练，又因为耶律楚材之死和蒙古又深仇大恨，所以若是加入谷雨军中，必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
    数日后，谷雨在樊城举办大礼，在郭靖黄蓉、洪七公周伯通，以及许多英杰的瞩目下，郑重聘请黄药师为樊城讲武堂首任山长。
    与此同时，谷雨在军中建立参谋制，从根本上和宋军的编制有了界限。
    只要这些军官在谷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落上了谷家军的烙印，那就再也融入不了宋朝其他军队了。
    襄阳城里的吕文德知道后，冷哼一声，随即哈哈一笑。
    他堂弟吕文焕忙问道：“大哥何故发笑？”
    “我笑那谷雨少智，年轻少谋，居然以为凭着几个江湖草莽，就能与我作对！”

 第629章 各方云动

    看到谷雨如此隆重举办讲武堂的场景，郭靖自然心中只有喜悦，觉得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一定能抵御蒙古人的进攻。
    黄蓉却想的深了。
    她一眼看出谷雨胸怀大志，把樊城打造成自己的地盘，他不但招揽人才，还培养人才。
    以他当初斩严实、破史天泽的实力，再加上他有大琉球这个海外基地，若是蛰伏几年，再击退几次蒙古人的进攻，威望大增，说不定就会独领荆襄，成为恒温第二。
    要知道宋廷重文轻武，当今皇帝昏庸无能，宰相贾似道又是一个只会玩蟋蟀的大奸臣，若是到了那一日，朝中也看不出谁能当谢安、王坦之，天下岂不是要改姓谷了？
    虽说谁当皇帝她黄蓉不在乎，她也知道靖哥哥也不在乎，爹爹黄药师更不会在乎，但自己是有女儿女婿，有徒弟的，怎么着也得为他们着想。
    此时黄蓉已经生下了郭破虏和郭襄，女儿郭芙也和耶律齐关系亲密，武氏兄弟似乎也被耶律燕、完颜萍所吸引。这么多的年轻人，将来何去何从，到底取得什么样的成就，她黄蓉可要好好的操心了。
    尤其是两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更要好好教育，万不能像郭芙那样骄纵的没边。
    ……
    且不说黄蓉转动念头，这天夜里，小龙女享受了一万字的幸福之后，对谷雨道：“雨哥，咱们把师姐放了吧。”
    谷雨怔了怔：“我已经废了她的武功，并交给你这个古墓派掌门了，你想怎么处理，依你就是。”
    小龙女道：“师姐遇人不淑，性情偏激，以至害人无数，师父本来让我清理门户。我这几天看过她很多次，她已经委顿不堪，早就不是她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便是放出来也不会危害江湖，所以我想饶了她，还她自由。”
    谷雨抱着爱妻说道：“李莫愁仇家满天下，以前人们畏惧她的武功和毒针，现在她功力被废，行走江湖怕是不过半天就会被凌辱至死，依我看她未必要这个自由。以我之间，你安排人把她的牢房整理的精致些，也算对她好了。”
    小龙女虽然不通世事，但也是极聪明的人，被谷雨一点破，当即明白自己考虑不周，便有的面色一红，嘴角含笑问道：“那些人会怎么凌辱师姐啊？”
    她这么一说，谷雨顿时小腹一热，笑道：“怎么凌辱，要不咱俩演练演练。”
    “好……呜……”
    整张床榻又活动了一万字……
    ……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几个月过去了，新的樊城知府也来到任上。
    不出所料，正是吕文德推荐的泉州人陈栩。
    谷雨身为樊城最高长官，理所当然的给他接风。
    接风宴上，陈栩妙语连珠，长袖善舞，对谷雨又很尊重，显得极懂事。
    但是仅仅过了一个月，他就闹幺蛾子了。
    “将军，这陈栩当真不当人子！”负责后勤李志常和王志坦联袂而来，向谷雨汇报。
    虽然他俩是师兄，但军中只认职务，是以他俩在称呼上极为注意、
    “怎么回事？”谷雨停下手中桉牍文件，开口问道。
    “往常朝廷下发的军备物资，各级官吏只敢克扣两层，结果这个陈栩一上任，直接给克扣了三成！”
    因为樊城为前线，文武一体，所以朝廷拨发的军备物资由樊城知府代为转运。
    这年头，千里当官只为财，官员们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和战事有关的文官吃的是物资克扣，武官吃的是兵血。
    只有他们吃饱了喝足了，才分配给前线的将士。
    这是一个庞大的利益体，知谷雨来就存在，即便是皇帝也轻易碰不得。
    但这帮人要是玩大了，吃的太狠，只会导致靖康之变，大家一起玩完。
    所以现在这帮利益体现在吃的不那么狠，只敢克扣两成。
    可是这个陈栩，居然一上来就克扣了三成！
    这太坏规矩了。
    虽说谷雨有大琉球基地，通过海贸赚取的金山银海，不依靠朝廷下拨。
    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属于樊城守军的物资，我对临安的那帮贪官污吏鞭长莫及，还收拾不了近在眼前的樊城知府？
    所以谷雨直接率亲兵冲入樊城知府衙门，直接一巴掌拍在陈栩面前的几桉上：“陈知府，你给我说清楚，不然后果自负！”
    他是带兵大将，手下都是精锐士卒，一个个凶神恶煞，樊城知府衙门本来已经被他渗透，陈栩的几个家丁直接被吓的索索发抖，哪里敢上前护主？
    “谷雨，这里是知府衙门，你……休得猖狂！”
    陈栩虽然吓得索索发抖，但是还是咬着牙说道。
    “还不是你先猖狂的！以为本将军好欺负吗？”谷雨冷哼道：“你好大的胆子，连前线抗敌的军备物资都敢截留，当真无耻之尤！”
    “混账！本官乃是进士出身，岂能做这等事，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官一定要往襄阳禀告吕大帅，参你飞扬跋，目中无人！”
    “哈哈哈！你贪污截流军用物资，使我大宋好男儿寒心，你就是国贼！”
    陈栩叫道：“东华门外唱名者，才是大宋好男儿……”
    此言一出，谷雨双目瞬间冰寒，一巴掌抽了过去。
    那樊城知府陈栩顿时惨叫一声，转着圈飞了出去，摔倒在地，嘴角出血，半边脸都肿了。
    “不知好歹，还敢惹我边疆大将！你以为本官在临安没有关系吗？”
    谷雨冷笑一声，随即下令：“来人，把这个蒙古人的走狗给我关起来，将整个樊城知府衙门仔细的搜查一遍，一定要把那批截留给我找回来！”
    “是！”众士兵大叫道。
    陈栩顿时浑身发抖，叫道：“谷雨，本官是吕大帅举荐，朝廷任命，你休要污蔑我？”
    谷雨道：“截留军备，这是助长蒙古势力，削弱我大宋的无耻作为，你不是蒙古走狗是什么？”
    当天，樊城守军把陈栩的衙门和府邸搜查了一个底朝天，找到被截留的军备物资，然后樊城守军将士“大怒”，冲到关押陈栩的地方，将他拖到大街上，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棍子狠狠地打他屁股。
    这种不杀而辱之的消息传到襄阳，吕文德勃然大怒，一口气砸碎了五个茶杯，大骂谷雨。
    他的心腹大将，堂弟吕文焕趁机进言：“大哥，谷雨这厮太过阴险毒辣，他这般做法，还不如杀了陈栩！我们应当上书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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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弟弟这么说，吕文德点了点头，端起一碗茶就要慢慢品尝。
    另一个心腹，弟弟吕师夔道：“是啊，这哪里是打他的屁股，分明是打大哥的脸！”
    “噗嗤！”吕文德一口茶全喷在吕师夔脸上：“不会说话就别说话！”
    “大哥！”另一个弟弟吕师龙道：“大哥，不管怎么说，这个谷雨日渐嚣张跋扈，若是再立功劳，只怕……，必须尽早铲除！”
    “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解决！”吕师德冷哼一声。

 第630章 短短数年

    其实吕文德能有什么办法？
    常用的手段不顶用。
    你敢克扣军饷物资，只干了第一步就被谷雨带着士兵血洗了樊城知府衙门，把樊城知府陈栩拉到大街上打屁股。
    比砍脑袋狠辣的多。
    当着城内居民，被打了屁股，堂堂樊城知府的脸往哪里搁？两榜进士的前途往哪里找？
    脸没了，前途没了，以后谁还敢克扣粮草军饷？
    当然，他吕文德驻节襄阳，也可以半道截留，可真要是这么做了，谁能保证这个谷雨不带着兵马杀到襄阳的制置使衙门？
    吕文德不是陈栩那等内心鄙视文人的官员，他从小练武，是正经的军伍出身，对于江湖上的高手还是有所了解的。
    知道凭谷雨的武功，足可以和中原四绝，大侠郭靖不相上下。
    功夫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是登峰造极，除非他自然而死，否则几乎没有什么办法杀死他。
    既然杀不死，一开始的试探打压又被谷雨砍断了爪子，那接下来不可能玩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游戏了。
    怎么办？上书弹劾呗。
    于是吕文德不停地向临安些奏章，弹劾谷雨飞扬跋扈、欺凌文官、骄纵不法、意图谋反之类的。
    但是谷雨早就料到到了。
    吕文德会诬告，难道谷雨就不会诬告吗？
    谷雨也不断地往临安发奏章，弹劾吕文德在军中结党营私、诬蔑忠良、军无宿储，万口藉藉，愤吕掊克，贪污军饷，
    说起来，谷雨是有理有据。
    当初岳飞镇守京湖时定额30万兵力，贾似道镇守京湖时还剩20万，吕文德上任后，将这20万京湖兵力裁至7万，从而将30万定额的朝廷养兵之赋中的大部分攫为己有。
    他还弹劾吕氏家族奢靡享受，“宝货充栋宇，产遍江淮，富亦极矣，吕氏子孙珠玉锦绣之习，舆马声伎之奉，名满天下”。
    他不但不断的弹劾吕文德，还不断地给临安城的大小官员送上金银珠宝，还派出精干之人到临安城钻营。
    反正他经营海贸，富可敌国，能比吕文德拿出更多的钱吸买人心。
    对付奸臣，就得比奸臣更奸！
    果然双方互相攻讦了一年，最终财大气粗的谷雨取得了胜利，吕文德被强令致仕。
    而谷雨则升为京湖制置使，宣抚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超授太尉，总领湖广军政要务，用黄药师的话说，他此时“开荆南之制阃，总湖北之利权、专立己威，爵赏由心，刑戮在口”。
    他一上任，便大力清洗吕家军的痕迹，将吕氏兄弟、亲属尽皆驱逐。
    随即他展现出了自己超一流的治理能力。
    他因地制宜，兴立屯田，兴复吏治，恢复农业，建立学校，广收人才之余，积极推行“完粮纳税”制度，并在鄂州汉阳区，建立汉阳铁厂和汉阳兵工厂，制造钢甲火炮。
    又在襄阳建立工厂，制造丝绸棉布，骨瓷时钟。
    钢甲火炮装备军中，丝绸骨瓷行销天下，为他赚取了海量财富。
    他又广种高粱，在枝江酿造二锅头，取名枝江大曲。
    此酒酒质醇厚，入口甘爽，酒力强劲，后劲绵长，深受蒙古人喜爱，因此很快销售到草原上去。
    所以短短三年，在黄药师、黄蓉都不理解的状态下，荆襄大治，军强民富，势力隐隐然已经超过苏杭一带。
    偏偏此时蒙古人也顺他的意。
    因为蒙古第三任大汗贵由汗已死，皇后海迷失统领大权，她亲小人，远贤臣，将朝纲整得乱七八糟，于是拖雷的妻子唆鲁禾帖尼趁机上下活动，拉拢术赤之子拔都，邀请宗王大臣召开忽里台，选举拖雷长子蒙哥为新的蒙古大汗。
    术赤和拖雷两家答应了，可察哈台、窝阔台两家自然不干。
    于是各路人马互相商议、妥协，不断地交换筹码，历时数年，最终唆鲁禾帖尼凭借其威望和外交能力，取得了多数宗王大臣的支持，最终在新的忽里台大会上，宗王大臣们共同拥戴蒙哥登基即大汗位。
    蒙哥继位后，以弟忽必烈领漠南汉地军政事务，而忽必烈反应很快，请求只掌漠南军事，不领民政，博得了兄长的好感。
    蒙哥想到窝阔台一系占据皇位近二十年，势力深不可测，要想彻底压服他们，就得用亲兄弟。
    所以蒙哥将关中、河南一带封给忽必烈，忽必烈建立漠南幕府，驻节开平，结交汉人贤才，以汉法治汉地，收拢了无数人才。
    忽必烈重回中原，以为麾下户数众多，结果心腹幕僚子聪禀告道：“谷雨乃治世之雄也，短短数年，荆襄大治，河南关中百姓，纷纷南逃到荆襄，现在河南、关中一带，只有不到两万户了。”
    “逃了一半多？”忽必烈勃然大怒：‘这次我要再次率兵攻打，一定要打下襄阳，斩杀谷雨！’
    要知道户数人口是各路亲王的底气，没有足够的百姓，他忽必烈怎么收拢人才，征收赋税，赏赐手下？怎么和旭烈兀、阿里不哥争夺圣心？怎么压服窝阔台一系？
    他认真考虑一番，当即命令心腹大将，木华黎之孙，太师国王塔思率精兵南下。
    由于此时忽必烈要压服漠南的窝阔台一系，手中没有足够的多余兵力，所以给塔思的任务是劫掠人口，而不是攻下襄阳。
    塔思乃是木华黎之孙，幼与常儿异，英才大略，绰有祖风，治军严谨，有元帅之才。
    可是这次收到任务之后，率兵南下，结果刚出南阳就和谷雨大军正面遇上。
    谷雨先以精心打造的流水火弩覆盖式射击，再以一百门移动式火炮狂轰，最后命杨过和张世杰从左右两翼包抄。
    两翼大军都是骑骏马，披钢甲，持长矛，宛然钢甲连环马，十二世纪的坦克群，直接将蒙古军队杀的大败，塔思只能帅少数精兵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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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家军穷追不舍，最终在方城山一带将塔思斩杀。
    此战宋军主动攻入敌境，以野战正面破敌，杀戮蒙古人上万，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一下子震动了蒙古和大宋高层。
    此时蒙哥的注意力在巩固汗位，励精图治方面，多余的兵力也让旭烈兀西征，所以告知忽必烈，不可浪战，要他才去其他措施，除掉谷雨。
    而此时临安城也风起云涌，贾似道一边玩着蟋蟀，一边安排使者出使开平城。

 第631章 反派开会

    当贾似道的使者范文虎来到开平城的时候，却发现城内处于喧哗之中。
    原来襄阳的使者也来了，带来了一个消息。
    蒙古大将晓哈台、兀良哈、阿里申亚以及数千名蒙古将士被荆襄谷家军俘虏，他们的死活只在忽必烈大王的一念之间！
    带来这个消息的是耶律楚材的儿子耶律齐，他已经投奔了谷雨，成为谷雨麾下重臣，此次来到开平，自然认识不少熟人，所以驻扎在开平城的蒙古贵人们立刻四处走动，彼此详谈。
    “耶律齐真的是这么说的？要本王那赎金交换被俘的蒙古将士？”王府之中，忽必烈坐在那里面色微沉，看向众人。
    “是！”
    虽然没了塔思，但忽必烈手下已然人才济济，除了郝经、子聪、杨槌中等汉人之外，还有霸突鲁、塔察儿、也先哥、纽邻合丹等蒙古二代勋贵。
    “此人长袖善舞，灵活机变，倒是一个人才！”忽必烈微微一叹，心里暗暗埋怨贵由汗的皇后海迷失！
    你个无知妇人！
    连三朝元老耶律楚材这等大贤才你都敢处死，难怪丢了江山。
    “大王，谷雨向我们勒索二十万两白银，咱们虽然能拿得出来，可是必然会导致府库空荡啊。”霸突鲁说道。
    他是木华黎孙子，塔思的亲弟弟。
    也只有他有资格这么说。
    其他人要是敢这么说，他家的大门怕是要被蜂拥而至的俘虏家属砸坏了！
    “大汗要励精图治，短时间不能南下用兵，不用赎金，他们不放我们那些蒙古勇士啊！”忽必烈皱眉道。
    他在漠南以汉法治汉地，许多蒙古贵族的利益受到影响，若是不把这几千蒙古勇士赎回来，他还怎么笼络蒙古贵族？
    要知道，他们才是忽必烈的基本盘！
    “这样吧，霸突鲁，南朝临安的使者范文虎已经到了，你和他交涉一番，看能不能从南朝榨取一些金银。”
    “是！大王！”
    等其他人都离开了，忽必烈呼唤道：“子聪，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启禀大王！”子聪双手合十，“贫僧已经联络了北方武林各大门派，另外有西域、雪山、漠北、长白山等诸多武士，此外雪山萨迦派领袖八思巴，也来到开平了。”
    “哦？八思巴也来了？”忽必烈心中一喜：“本王对金轮国师之死一直深感歉疚，若是能和他的宗主交谈一番也是大喜之事。我听说此人虽然年少，但佛法通神，武功更是登峰造极，可有此事？”
    子聪道：“正是，八思巴具大智慧，五岁习武，至今已有十二年，虽然年近十七岁，可是却练成了两门上等雪山神通，火焰刀和龙象波若功，再加上有诸多武林好手，击败谷雨，应该不成问题。”
    “嗯先不说他，说说你的筹办情况。”
    “贫僧已经联络了百余人，过完年即可启程前往荆襄。既有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也有像八思巴那样后起之秀，，各个武艺高深，此次前去定能将荆襄搅得大乱！”
    “可有把握杀了那谷雨？”忽必烈问道。
    听闻此言子聪犹豫了片刻才回答道，“大王知道，贫僧曾氨酸过那老顽童周伯通，此人不惧毒药，想来谷雨也有这等修为，纵然八思巴大师武力通玄，恐怕不容易对付！”
    “此次你带人去！坐镇南京（开封），安排得力人手率队深入荆襄，务必要取了他的性命！”，忽必烈压低声音吩咐道，“马上就出发，乘着汉人过年人多杂乱，防备松懈的时候动手！”
    “是，贫僧遵命，这就下去召集人手！”
    子聪出身少林，俗家名字是刘秉忠，他从小学文练武，腹有韬略，一直想投靠明主，一展胸中报复，
    后来投靠了忽必烈，君主纵论大事，每每切合，是以子聪愿意全力以赴，以报明主知遇之恩。
    从王府出来，子聪行走于京城各处寺庙、道观、客栈、酒楼，不停的许下各种诺言联络江湖上的好汉！
    一座金顶黄庙内，平日里往来求香拜佛的蒙古贵戚络绎不绝，可今日却紧闭大门，只留了一道侧门半开着，忽必烈的亲卫兀良哈台带着手下守在门口，心中对来的江湖草民充满不屑。
    黄金家族的侍卫，出来就是见官大一级，区区江湖草莽汉蛮子自然不放在眼里。
    当然，毕竟是忽必烈的吩咐，他兀良哈台肯定要好好守卫，不会表露出不快，反而带着笑脸迎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奇人异士。
    “原来是燕山龙王沙光天沙先生，快里面请！”一边心中鄙视一边笑着将他们三人引入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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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沙广天本来乃是什么黄河帮的帮主，据说他的长辈还投效过金国，落了一个尸骨不存的下场。但黄河帮没有衰退，反而在汉军世侯的帮助下又重新崛起，这黄河帮帮主沙广天拳势狠辣，刀法精湛，在北方很有名气。
    过了片刻，一名三十来岁的蒙古贵人缓缓而来，但见他方面大耳，双眉飞扬有棱，步履沉稳，气度威严，隐然是一派大宗师的身分。兀良哈台见了立刻迎上去拱手施礼：“小的见过大怯薛长！”
    原来此人是哲别幼子斡鲁思，从小身怀巨力，能狮子老虎搏斗，从哲别开始，一家人都为拖累家族效力，斡鲁思曾经做过太后唆鲁禾帖尼身边的怯薛长，后来调到忽必烈大王处。
    此人身份地位、官职、武艺都远在兀良哈台之上，由不得不恭敬。
    “起来吧！子聪大师可曾来了？”斡鲁思笑道。
    “回怯薛长。子聪大师正在里面和八思巴大师招待诸位英雄，您请进！”说完弯着腰带着斡鲁思走进院内。和方才招待什么姓沙的不同，这次兀良哈台竟是一直把斡鲁思送到了大厅内。
    “大怯薛长！您也来了！”。见他进来，子聪立刻起身招呼，坐在他身旁的八思巴身份虽高，但因为年龄太小，也站起来打招呼。
    兀良哈台重新来到门口站着，接下来的一个上午，他见到了河北谭腿当代传人，蓬来派的高手、什么玄冥派的宗师千损道人，辽东野狐门的加上尹克西、尼摩星、马光左等人。
    此外还有什么喇嘛、道士、和尚一股脑的涌了进来，大厅内顿时被挤得严严实实。
    到了下午时分，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子聪起身朗声说道，“诸位英雄！且听贫僧一句！”
    厅内声音嘈杂，可子聪的声音却清晰无误的传到了每个宾客的耳中，就好似贴着耳朵说话一般，大厅内安静下来。
    懂行的人不禁暗叹少林神功，果然名不虚传。

 第632章 你们三人齐上，我又有何惧！

    子聪双手合十，一派得道高僧气派，语气也澹和平然。
    “诸位英雄此次前来，忽必烈大王定会记得诸位的功劳，等到事成之后在下定会向大汗禀明诸位的功绩！”
    来到开平的高手，要么和北方世家大族有很深的关系，要么是来自西域蒙古和大雪山的武道宗师，也有像潇湘子那些从南方汉地过来的武学大家。
    人数颇多，分类也麻烦。
    不过子聪最擅长搞这种事情，来自西域的高手由尹克西统领，僧侣则由尼摩星带队，雪山上的高手由八思巴带领，中原武林门派的高手交给河北谭门的谭维扬，蒙古来的高手由大怯薛长斡鲁思统帅。
    等各人和自己的上司、队友打过招呼，子聪拿出地图，细细的说起行动的路线和计划来；接下来十多天，众人都住在这座黄庙里面，一边勤练武艺，一边熟悉行动计划。
    在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子聪带着几队车马将这些经过易容打扮的武林高手接了出去，一行人马不停蹄向荆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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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到了南京开封，稍作休息就分作数队，分别由八思巴、尹克西和尼摩星、谭维扬领头打扮成行商，游方僧道等先后进入荆襄。
    而子聪则和斡鲁思赶往南阳，遥控指挥。
    殊不知他们的行踪早就被谷雨所掌握。
    他当即召开会议：“蒙哥正忙着励精图治，无暇南顾，所以这个忽必烈就用了这等手段，看来是他知道单凭他手下那点人马，不足以征战，以至于黔驴技穷！”谷雨呵呵笑道：“不过既然来了，就都留下来吧！以免别人说咱们不懂得待客之道！”
    谷雨的手下虽然有海盗、有全真派道士，有当地军民，但都是经过讲武堂培训过的，各个识文断字，又经过参谋制选拔，享受的福利待遇和军事体验，早就和宋、蒙古两方军制不同，以至于都不可能再去别的地方投军，所以都对谷雨忠心耿耿。
    他们毕竟都是出身武林，自从投入荆襄之后就没几次正经和武林中人动手的机会，早就手痒的不行了，眼看着来了这么多可以刷经验的，各个奋勇争先：“太尉，此事交给属下去办吧！属下定会让这些人有去无回！”
    连周伯通都跃跃欲试，叫道：‘太尉，此事交给老顽童去办，属下定然让这些人有去无回。’
    周伯通这几年一直留在荆襄，要么操作谷雨发明的大号孔明灯，欣赏谷雨的“半球实验”，钻研小龙女传授的指挥蜜蜂的本事，以至于在这一带玩得不亦乐乎。
    说说他无官无职，但是这老家伙是谷雨的师叔祖，又是郭靖的义兄，讲武堂山长黄药师，以及武林盟主洪七公的都把他当做同一层次的人。
    所以由着他胡闹。
    “诸位主动请缨，我求之不得。只是大家都身但重任，万一有何闪失就不合适了，就让过儿带着他最近统帅的人一起去吧。”
    “杨过一去，哪还有我们的活干？”周伯通不满的都囔。
    要知道谷雨现在已经造出了第一批手榴弹和精制火枪，由杨过统领训练。
    周伯通做过教官，对这些人的杀伤力了解极深，找个狭窄的地方一堵，远程狙击加上手榴弹，来多少武林高手都是送菜！
    “其他人我老顽童不管，这里面有个叫八思巴的，听说他是金轮国师的宗主，练得什么火焰刀和龙象波若功，我要和他交手。”
    洪七公在一旁本来笑嘻嘻的不说话，闻言忽然一顿，哈哈笑道：“老顽童，这八思巴是雪山少年大宗师，年纪虽轻，功力却深，你可要小心为上。”
    “哼！我老顽童早就听说了，以前觉得他小，打起来没意思，现在此人既然出山，那一定是练成神功了，只有和他这样的高手比较，那才好玩！”
    郭靖道：“当初在蒙古大营，我饶过尹克西和尼摩星一命，结果他俩居然还敢再来。此次我愿出手，斩杀这两个家伙。”
    武氏兄弟和耶律齐一起喝彩。
    数日后，南阳境内七峰山下，谭维扬领着数十武林中人装作押镖的镖师和趟子手一边喊着号子一边缓缓前行。谭维扬是河北谭腿的传人，行走江湖多年，也做过镖局的总镖头，对于走镖的门路可谓是烂熟于心，这一队人马也是他们这几队里扮得最像的！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处过，留下买路财！”刚转过一个弯，前方就响起了流传千年的经典口号，抬眼一看中年人拦在了路中间。
    谭维扬一看就认出了来人是全真派的李志常，知道自己这群人的行踪已经暴漏，也就不再掩饰，出言讥讽道，“呵呵，听闻李道长做了襄阳的大官，怎么又变成拦路打劫的小贼了！”
    “谭掌门，十多年前一别，恭喜你得偿所愿了！”
    原来十年前红袄军领袖李全召集天下群雄反抗金国，谭维扬和李志常都去拜访过。
    两人虽然都看不上李全，但也一起畅谈抗金抵蒙的大计，没想到十几年后，李全早已灰飞烟灭，李志常投靠了谷雨，谭维扬却投奔了蒙古人。
    “此人是谷雨的同门师兄，全真派的李志常，哪位英雄去取了他的性命？”谭维扬老脸一红，回过头来问。
    在场的都是江湖上行走多年的好手，个个眼睛毒辣，很快估算出了李志常的武力值，有几个自认为有把握的人站了出来，争相请命，最后还是渤海派的好手洪大彪获得了此次机会。
    可惜李志常早就不是当年的全真弟子，他在襄阳数年，受到周伯通、黄药师、洪七公等人的点拨，功力突飞勐进，早已不是当年吴下阿蒙。
    所以李志常身形一晃，剑势如龙，几招就取了对方的性命。
    然后指着谭维扬笑道：“谭老英雄英雄了得，若是迷途知返肯退去，我可以做主放您回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谭维扬长叹一声。
    河北谭腿扎根北方，和地方的世家大族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蒙古人占领中原之后，他谭氏一家不可避免的投效忽必烈门下。
    若是此次全身而退，回去之后定然被抄家灭族，家族传承也会断在自己手中，还不如杀出条血路。缓缓抽出自己的大刀，“老夫就用此刀来领教全真剑法吧！”
    约莫战了几个回合，谭维扬终究杂念太多，被李志常一剑刺穿了喉咙。
    北方众人全都震惊不已，当下有人叫道：“大伙并肩子上！”
    可惜他们只冲了几步，旁边树丛便传来阵阵枪响，无数的豪杰尽数被打倒在地。
    原来是杨过的特种部队的手脚。
    他们埋伏在附近，李志常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若是他们按照武林规矩，一一上前挑战，李志常和身后的全真派高手还愿意和他们公平交战。
    但若是想蜂拥而上，人多欺负人少，那他们就只能用火枪了。
    其他几路也遭到了同样的的结局，尹克西在比斗中想用暗器伤人，结果被郭靖接住暗器，反手击出，将尹克西斩杀。
    其他人如尼摩星等人也没落到好下场，他们连人面都没见到，就落入包围圈之中，脚下地雷乱炸头上手榴弹乱飞，再加上枪枪咬肉的子弹，这些人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送往西方极乐世界。
    只有八思巴名头太过响亮而逃过一劫。
    他的手下全都被杨过派出的神枪手击杀，只有他一个人流了下来。
    本来周伯通想和他交手，奈何黄药师、洪七公都来了兴致，站在那里斗了半天嘴，谁也不愿意让谁。
    八思巴本名洛追坚赞，五岁学佛，七岁即诵经数十万言，能略通其义，国人号之圣童，故名曰八思巴，八思巴藏文意为圣者。自此八思巴成为他的通用名字。
    黄药师等人见他气度雍和，虽然年少，却有一派大宗师气象，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
    此刻他见这三个老者彼此斗嘴，宛然把他当做最要紧的对手一般，他心念一转，便知对方身份，澹澹一笑：“黄岛主、洪老帮主、周老先生，你们三人齐上吧，我八思巴何惧。”
    此言一出，不仅三个老头震惊了，连躲在不远处的郭靖和黄蓉也相视愕然。
    好家伙！
    我们都还没这么想呢，你这小小僧人居然这么说了！
    而另一侧的谷雨微微叹息一下。
    被他装到了！
    看来你必须掉他，荆襄不允许有这么能装的人存在！

 第633章 圣者八思巴

    却说周伯通听了八思巴的话，勃然大怒，一口唾涎吐了过去，喝道：“小和尚好生狂妄！居然敢一挑三，要知道我们三人，乃是东邪黄药师，北丐洪七公，还有我老顽童周伯通，哪一个不是做你师尊的人，你居然这般瞧我不起！”
    他和八思巴相距甚远，这一口唾涎吐将过去，风声隐隐，便如一枚铁弹般直奔其面目。八思巴侧头避过，心中便知此人功力通玄，不由得暗暗喜悦。
    周伯通见他检自己骂得哑口无言，不禁洋洋自得，又大声道：“现在知道怕了吧！那就使出你的功夫，老顽童要和你较量一下。”
    八思巴点了点头：“小僧听过全真教创派祖师重阳真人的名头，周先生是重阳真人的师弟，武功又是他亲传，相比有通天彻地的本领，既然你们不愿意一起上，那小僧就领教一下全真派的武功。”
    周伯通听他这般说，心中大喜，当即身形一闪，便向八思巴抓去。
    八思巴身形微微一侧，便躲开了这一抓。
    远处的黄药师和洪七公一见，当即脸色凝重，一起缓缓点头，知道八思巴盛名在外，果然非同寻常。
    要知道两人这么一抓一让，各已显示了极深湛的武功。按说周伯通这么一抓，手指的劲力笼罩了丈许方圆之内，八思巴别说偏头相让，便是纵身急跃，也决避不过他这么一抓，非是伸手抵隔，硬碰硬的对掌，方得拆解。
    但八思巴身形微侧，右手已经蓄势待发，袭向周伯通前胸。老顽童凝神待架。左侧的劲力登弱，八思巴身形略转，对方硬抓住的刚劲尽数卸去。
    周伯通见猎大喜，知道遇到了平生少有的敌手，便是当初的欧阳锋也到不了这个境界，当即拳脚相交，与八思巴打在一起。两人都是大宗师的身份，均以空手还击。
    八思巴虽是少年，却已练成火焰刀和十层龙象般若功，在雪山漠北，少有敌手，见周伯通挥拳打到，于是以拳对拳，跟着举拳还击。两人拳锋尚未相触，已发出噼噼啪啪的轻微爆裂之声。
    周伯通吃了一惊，知道对方施展了两种不同的武功，一个招式凌厉，一个力大无穷，当即使出双手互搏，左手空明拳，以柔克刚，化解龙象波若功，右手施展全真武功，和他的火焰刀交手。
    一边打一边暗暗惊叹：“好功夫，好功夫，这边凌空出击，斩金破玉，那边便有好大力气，破碑碎石，难道你也会双手互搏？”
    八思巴语气轻描澹写：“君子说话鞋子，别具一格，此为常尔，小僧一拳击出，或力过千斤，或如刀砍斧削，周先生全然挡得住，也是了得。”
    周伯通已经觉得对方功力异于常人，绝非是双手互搏所能描述，实是从所未遇。他生性好武，只要知道谁有一技之长，便要缠着过招较量，一生大战小斗，不知会过多少江湖好手，作战经验丰富无比。
    然则都是几十回合之后，竟然渐落下风，空明拳里面的以虚应实，运空当强虽然能化解，但是却只能用于防守，
    要知道刚不可久，柔不可守。
    周伯通九十岁高龄，虽然身体如少年一般健旺，但是在这等巨力之下疲于防守，怕是招多必失。
    郭靖在远处观战，见状不由得叫道：“不好，我得去接周大哥下来。”
    他身形刚要动，已经被黄蓉拉住：‘靖哥哥，你着什么急？我爹爹和师父都在一旁掠阵，哪里容的旁人去接应？’
    郭靖一想也是，面对八思巴这等绝世高手，东邪和北丐的心态只怕和周伯通无二，巴不得周伯通快快败下阵来，好上前交战。
    果然天随人愿，两人交手片刻，八思巴的龙象般若功越发了得，火焰刀也凌厉非常，终于在内力激荡中以力压迫，让周伯通知他这一招尚有厉害后着，避让不得，当即双掌挡格。
    可是这掌力一对，周伯通不由得怪叫一声，身子急退三丈，方才化解了这股澎湃巨力。
    饶是如此，胸口一股内力堵滞，连忙运转真气化解。
    这可不是前进巨力，而是数千斤巨力！
    区区一个十几岁少年僧人，竟然有此大神通？
    当真可畏可怖。
    而黄药师和洪七公都是大喜，几乎同时跃出，同声叫道：‘老顽童输了，我来与你交手。’
    黄药师施展兰花拂穴手，洪七公施展降龙十八掌，一起并肩而上。
    但两人出招一半，见对方也出招了，自己竟然未能抢先，又不约而同的收了招数，又同时道：“药兄（七兄）请！”
    他俩收了招式，不想以二敌一，八思巴却是战意盎然，心中生出难得与大高手交战的欣喜之意，身形一晃，已经扑倒二人面前，叫道：“小僧领教二位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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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同时施展龙象波若功和火焰刀，同时向两人击去。
    俗话说力分而弱，然则他同时施展两门武功，每一门力道招式都在巅峰。
    黄药师和洪七公当即抬手相抗。
    几乎是转瞬之间，三人拳脚相加，战在一起。
    而且是八思巴主攻，黄药师和洪七公两人只是防守。
    旁边的周伯通顿时惊呆了。
    远处的郭靖和黄蓉也呆住了。
    连谷雨也吃惊不已。
    自从第二次华山论剑，欧阳锋因为逆练九阴真经导致经脉换位，精神错乱，以至于能和黄药师、洪七公二人战成平手，那已经是破天荒的神奇境遇。
    万万没想到，时隔十几年，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僧人，竟然也做到这一点。
    他没有逆练九阴真经，也没有精神错落，就简简单单，顺顺利利的练成了两门神功，然后压着黄药师和洪七公打。
    这八思巴的神通，竟至于此！
    拆了数十招后，在八思巴对方凌厉无伦的攻击之下，黄洪二人虽然总是能化险为夷，但竟然丝毫组织不起反击之机，这让旁边观战的更加震惊无比。
    堪堪拆了一千招之后，八思巴忽然一声长笑，飘身后退，笑道：“两位前辈年纪已老，筋骨已缓，小僧纵然胜之，也难免不讲武德之嫌。不如就当做平手吧。”
    一番话说的令在场众人作声不得。
    他说的确实在情在理，但他面对的乃是东邪北丐老顽童，他居然能一一压制，最后还看在他们年老的份上主动提出罢战。
    这让人只感到荒诞无比，却有理所当然。
    只因为他是八思巴！
    就在众人作声不得，郭靖黄蓉也不愿出手的时候，谷雨踏步而出，连连拍手道：“八思巴不愧是当世圣者，谷雨郑重邀请大师襄阳一叙。”
    八思巴眼神急变，最后施礼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第634章 大战再起

    来到襄阳之后，谷雨不但热情款待了八思巴，还安排人做向导，带着八思巴游历整个荆襄。
    不仅如此，他还让八思巴到荆南川蜀一带参观，让他看看自己治理下，和其他各方势力的不同。
    游历数月，八思巴阅历大涨，武功也有所精进，更对荆襄之地的富强深有感触，他已经看出谷雨只要继续发展，不出十年必将雄霸天下。
    然而十年太久，萨迦派还远在雪山，依旧归蒙古人统领，所以他拒不投降。
    谷雨哈哈大笑，不以为意，当即放八思巴离开。
    他未和八思巴交手，但已经折服了八思巴。
    当八思巴返回北方的时候，忽必烈早已接到了子聪和斡鲁思的汇报，知道八思巴已经录入低首，有人说他在整个荆襄自由活动，似乎已经投降。
    忽必烈哈哈大笑，不以为然的摆摆手：“八思巴一代圣者，不会投降南蛮。”
    果然不久之后，八思巴北归，重新拜见忽必烈，忽必烈待他如初。
    那些汉人文士、蒙古武将对忽必烈更加信服。
    但忽必烈表现宏图大度，内心深处却战战兢兢。
    窝阔台一系当大汗的时候，忽必烈虽然殚精竭虑，招贤纳士，但总体来说还是比较逍遥的。
    毕竟他既不用参加长子西征，又在拖雷部下的拥护下安然潇洒。
    如今大哥做了蒙古大汗，忽必烈顿时感到肩膀上有了陈中国的压力。
    他虽然奉蒙哥汗之命掌握漠南军事，但第一次出征就遭遇惨败，折了太师国王木华黎的孙子塔思，导致对方派出使者要求用赎金换取俘虏。
    好不容易想出刺客的法子，结果又全军覆没。
    他要是再对八思巴有猜忌之心，只怕好不容易收拢的人才都会离心离德。
    他也不求和大哥蒙哥争夺汗位，但是在和弟弟旭烈兀、阿里不哥的争斗中，总要处于上风吧。
    所以他加大了和临安朝廷的谈判。
    很快双方达成一系列协议，其中之一就是临安向开平城送来三十万两银子作为和谈金。
    这三十万两银子一过淮河，立刻有二十万送到了荆襄。
    倡导探头的忽必烈继续敲诈勒索临安朝廷，同时要求临安朝廷撤去谷雨的职务。
    但此时谷雨羽翼已成，不是临安朝廷想撤就能撤的。
    且不说临安上下官员被谷雨喂饱了，整个荆襄三十万大军是和蒙古血战过的，兵精粮足，战备精良，临安朝廷的官员，脑子进了水去收拾他？
    上一个想这么干的人，只是伸了伸爪子，就被谷雨拉到大街上，当着老百姓的面打屁股，脸都丢光了。
    时间飞快，忽忽一年过去，蒙哥终于压服住了国内所有的不服者，考虑到弟弟忽必烈在军事上的不足，蒙哥令心腹大将兀良哈台率领精锐大军十五万进攻荆襄。
    三月份，兀良哈台大军打着遮天蔽日的旗帜进入河南境内，直面荆襄。
    敌军已经逼近，荆襄也早已做好了准备，杨过带着五万大军北上堵住了兀良哈台的进军线路，不过兀良哈台到达河南后并未立刻开始进攻，反而放缓了行军的速度。
    因为按照他的计划，右路大将阿兰达尔率军两万从汝阳南下，左路大将霸突鲁率三万从武关南下，三路夹击荆襄，
    收到情报，参谋部顿时有了新的想法，一连忙活了好几天，总参谋长张世杰带着新的作战方案找到谷雨。
    “哦？你是说在目前的情况下避免尽早进行大战才是对我军最有利的选择？”谷雨翻完他提交上来的作战计划后问道。
    “是的”，他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紧张，胸有成竹的答道，“艾太尉，单纯从军事上来说，对方试图分浙三路进军，乍看起来敌军的兵力优于我方，但我军无论是单独对付那一支敌都占了绝对的优势，而且我方处于内线，兵力调动要比敌军方便的多，如此以来，我军无论想要击败那支敌军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在大局面上我军处于战略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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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军无论击败那只敌军都轻而易举，也只有我荆襄军才这么说。”谷雨满意的点点头：“嗯，你继续说”
    张世杰继续说道，“再说，我军依靠根据地作战补给方便，清军远道而来后勤保障困难，依照蒙古的财力无法支撑如此大军的长期消耗，我军将本次作战的时间拖得越长，对蒙古财政的打击就越大。”
    “兀良哈台终究不是黄金家族，蒙古大军来源复杂，有哈拉和林的蒙古贵族，有汉军世侯，也有西域的军队，统统集中到荆襄周边，难免会有水土不服，时间拖得越久他们非战斗减员的人数就更多。”谷雨说了一点张世杰的计划中未提及的问题。
    “太尉所言极是。下官尚未考虑到。”张世杰点头道：“还有眼下咱们营中的新兵颇多，尚未经历过战阵，刚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们和老兵混编，轮流上阵和蒙古军队作战。既可以骚扰敌军，消耗他们的实力。又可以锻炼队伍，增加实战经验一举两得，岂不快哉？”
    谷雨满意的点点头：“你这个参谋长做的飞铲合格，比张弘范优秀多了。”
    张弘范是蒙古汉军世侯张柔之子，也是张世杰的族兄，张世杰就是因为得罪了他，才潜逃到南朝，被谷雨提拔的，如今被谷雨夸奖，更是感恩戴德。
    参谋部制定好作战方略之后，谷雨表示认可，当即在作战会议上讨论此方案，协调红花会各方面的力量，做好和清军打持久战的准备
    又过了一个月，兀良哈台终于将十五万大军调集完毕，他自己则带着十万大军准备由南阳攻入荆襄，可是等浩浩荡荡的大军进入到荆襄地界的时候。等待他的则是一道道坚实的土墙和蜿蜒曲折的壕沟。
    带着亲兵游走于各处战场，一连观察了三天，兀良哈台始终没有找到防线的漏洞，无奈之下只好命令手下大将带着一万士兵进行试探性的进攻。
    虽说此处属于南阳盆地，多属于平原，但同时也是汉水流域，水网密布，骑兵的冲击力完全没办法发挥出来。
    因此第一波上阵的是步卒，还没等他们靠近土墙，就被一连串的强弓硬弩打了回去，如是再三。丢下了数百具尸体之后，蒙古军的第一次试探性进攻宣告失败。
    荆襄军本来战斗力强大，此时又是一心防守，以杨过的才能，自然轻易抵挡敌人的进攻，在经过一个月的拉锯战，损失了五千多名士兵之后，兀良哈台无奈的承认这一仗只能打成消耗战了。
    但十几万大军人吃马脚，消费巨大，征收的乃是河南关中的粮草，这一下忽必烈第一个受不了了。
    要是大军取胜还好说，但现在大军困顿，损失的是忽必烈的封地，所以他不断的上奏蒙哥。
    再加上其他诸王的都囔，蒙哥向前方的兀良哈台下达命令，命他尽快大举进攻，早日攻破襄樊。

 第635章 两国震恐

    “根据情报，兀良哈台之所以加大了进攻的力度是因为受到哈拉和林的斥责；以我们的判断，若兀良哈台这这个月内仍然没有取得进展，那么清廷或许会因为财力等原因转攻为守，如此以来对我方后继的歼灭计划大大不利！”
    张世杰说到这里，提出了自己的计划：“暂时放弃最前沿的两道防线，诱敌深入。”
    说到这里他上前两步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区域说道。“此处位于两河之间，正适合做包围圈，等到兀良哈台的大军进入此地，我们一边依靠防守工事消耗清军的锐气，一边悄悄调动兵力堵住兀良哈台的退路！等到他们的锐气被咱们消耗干净，立刻展开反击。将这十万人全都留在此处！东西两路军队被我们抵挡在坚关之外，根本无力寸进，只要我们剿灭了兀良哈台，这两路也距离崩溃不远了。”
    谷雨连连点头。
    过来参与大战的黄药师和黄蓉也是深深点头，觉得谷雨的参谋部都深得兵法之妙。
    郭靖更是感叹道：“我本来以为一本《武穆遗书》足以成就一个将军，却没想到谷大帅的军校制度和参谋制度相结合才是真正大规模成就将军的机构啊！”
    谷雨哈哈大笑：“郭兄何必客气，你在讲武堂也有讲课，桃李满军中，所以这也有你的心血。”
    郭靖连忙谦让：“我岂敢与岳父相比。”
    黄药师微微捋须，面色澹然。
    黄蓉在一旁抿嘴一笑。
    但郭靖又道：“此地有不少村落，前线怕是要再多坚持几日，等把这些村民搬迁完毕之后再放弃防线后撤！”
    谷雨点头道：“此事就有劳郭大侠了！先将他们迁入县城之中，给他们安排好吃住。”
    黄蓉看向自己的丈夫，目光中露出赞许之色。
    不过她也坚定了待这次彻底打败敌军，便和靖哥哥一起返回桃花岛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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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他，靖哥哥在军中影响力太大了。
    虽说谷雨不以为意，靖哥哥也不以为意，但是底下人不会不以为意的。
    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走为妙。
    与荆襄军中轻松的气氛不同，兀良哈台这几个月来几乎每天都睡不好，眼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日渐萎缩，丢掉了近万名士兵还没取得任何进展，可恨这些狡猾的汉蛮子只会躲在围墙后面放箭。要是他们敢出来野战的话，自己手下这些弓马娴熟的蒙古铁骑早就把他们杀的一干二净了！
    谁都知道，太师国王塔思只是大意而已。
    三日后，一队来自刘黑马麾下的士兵竟然出人意料的攻进了第一层防线，久经战火考验的兀良哈台敏锐的发现了这一漏洞，亲自带人从缺口冲了进去。一连夺下荆襄军的三条防线。
    苦战数月终于取得了战果，清军上下为之一振，兀良哈台也乐观的认为经过这几个月的鏖战，荆襄军的实力已经被自己消耗干净，接下来就是如势如破竹攻到汉水边上，可以同时对付襄阳和樊城了。。
    开始几天战事还在按照兀良哈台所料想的一般发展，蒙古大军连战连捷，一连将荆襄的军队打退了数十里，可是慢慢的兀良哈台也发现不对劲来，对方退而不乱，每次自己像乘胜追击都会被对方后队打回来。
    尤其是对方那个主将杨过每次都亲自领兵殿后，他一杆铁枪当真横扫无敌，许多人都喊他杨再兴在世。
    杨再兴是什么东西？
    有他兀良哈台的父亲速不台英勇吗？
    兀良哈台嗤之以鼻，当然他不断地派出精兵探马，是以知道两侧没有伏兵，所以他放心大胆的进攻。
    第二日的情况让兀良哈台大吃一惊，这次荆襄军并未像前几日一样迅速溃败！
    他们不但祭出了火枪，还有了更高更结实的石墙，只一波进攻就带去了三百多蒙古勇士的性命；兀良哈台开始还以为这只是对方的回光返照，亲自擂鼓助威，许下一连串的封赏诺言，激励着麾下的士兵继续进攻送死，可惜一直到日落，蒙古勇士仍然没有能够前进一寸！
    接下来的几天兀良哈台率领的清军发动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不过早就做好准备的荆襄军用劲的火力告诉他，荆襄军距离崩溃还早着呢！
    当兀良哈台在经过几天的试探后心中开始打退堂鼓的时候，蒙哥汗的嘉奖来到军中，自他以下将领皆有奉上，兀良哈台只得继续进攻。
    本来在第二天的进攻上，蒙古军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攻势，一度攻到石墙之上，所幸杨过亲率预备队冲上去，一番酣战才将他们击退。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一天蒙古军队的进攻没有成功，接下来几日他们进攻的明显低落，就这样士气被慢慢的消耗干净。
    而在这个时候，荆襄军的特种兵出征了。
    新任特种兵统领耶律齐，带着武氏兄弟为首的特种部队，夜袭蒙古大营，他们先是干掉守卫，随即冲进去连连放射火枪，同时还不断放火。
    等蒙古人击退他们之后，荆襄军的火炮也轰击过来。
    炮弹声和粮草囤积地的熊熊燃烧让整个营地炸开了锅，从睡梦中醒来的士兵们不知所措的左躲右藏，大小军官们费劲了力气也才不过收拢了手下的几名亲信。
    兀良哈台更是大惊失色！
    这个瞬间她已经明白，自己中了诱敌深入的计策了。
    他好不容易整理好部队，天已经大亮，数千名荆襄军的骑兵如同红色的巨浪一般向蒙古大营扑来，大军如波涛一样席卷大营，将蒙古大军再次冲散一空。
    手榴弹、马刀不断地收割者蒙古人的性命。
    连续数次冲杀之后，骑兵离开，荆襄军的步兵开始不不喂养，逼近上来。
    蒙古大军终于崩溃了。
    无数溃兵将督战队冲散，不管不顾的往后方逃去。
    “大帅！咱们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名亲信将领带着亲兵不由分说就把兀良哈台推上战马，快马加鞭往后方逃去。没逃多远，道路中间不断地响起巨大的爆炸声。每一次爆炸都带去了若干清军溃兵的性命。
    兀良哈台依旧很冷静，带着亲兵赚了好几个小路，怎奈荆襄军早就计划的当，在每一条小路都有守兵，兀良哈台无奈之下，只得自刎殉主。
    在兀良哈台大败后不久，左右两路的蒙古军先后受到荆襄军优势兵力的打击，被荆襄军斩杀无数，十五万大军就此灰飞烟灭。
    消息传到哈拉和林，忽必烈震恐，蒙哥震恐！
    消息传到临安，贾似道震恐，理宗皇帝更是大恐！
    总之，南北两国都是朝野震动！

 第636章 荆国公

    “此战一共歼灭蒙军十一万两千六百余人，缴获的军械粮草银钱尚在统计中”，参谋人员兴高采烈的汇报着此战的战果，整个会议室内喜气一片。
    “一战歼灭十万大军此战足以铭记史册！”黄药师感慨万千。
    自蒙古帝国崛起，灭金侵宋以来，他们杀戮的华夏百姓何止百万？但他们的伤亡只怕没超过一万。
    直到谷雨崛起，才不断的歼灭蒙古人，此战更是歼敌超过十万！
    “都是军民百姓上下齐心协力，若无参谋部的方案恐怕只能打一个击溃战，若无黄岛主提供战略方案，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打，若无民政部门协调民夫运送补给军队将就得饿肚子了”
    谷雨在总结会上不吝表扬，同时给与了丰厚的奖励。最后道：“蒙古人之所以强大，在于他们让利于兵，金宋和诸国部队都是喝兵血，只有我们荆襄军行政效率动员能力军事训练能力科技水平等综合实力远超满清所致，只要咱们继续发展下去，最多十年时间，鞑子就会被我们消灭干净”
    “无论如何说这一仗还是军队打的，我这就下去准备庆功事宜如此大的战果刚好用来激励民心。”
    黄药师叹道：“此战过后，那些首鼠两端的士绅也该死心了，接下来你们各项改革的推进必定能顺畅许多。”
    谷雨笑道：“别啊，什么你们你们的，是我们啊。黄前辈做了多年的讲武堂山长，在座的都是你的学生，你是我们自己人啊！”
    黄药师哈哈大笑，却没说话。
    “这次可是抓了八万俘虏啊！”张世杰又是兴奋又是担忧，“要养活这么多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还按照之前的计划要蒙古人赎回俘虏？”
    谷雨冷冷一笑：“蒙古鞑子有钱，可都在贵族手里，不管是蒙哥还是忽必烈，都没能耐把他们的钱要出来，咱们要的狠了，蒙古人就会向临安要，临安只会从老百姓手里抢。所以咱们换个方法！”
    “先甄别一番，蒙古人都先留下来。剩下的审问一番，若是没有犯下什么大罪就问问愿不愿意加入咱们的军队，愿意又符合咱们要求的就留下来，不符合的安排他们去工厂务农或者其他工作；确实罪大恶极的统统发配到矿山上服劳役。啥时候罪责赎完了啥时候恢复自由。”
    说完这些话，谷雨站起来环视一圈，“诸位，此战过后我荆襄军和蒙古、临安之间的战略形势将发生巨大的变化。”
    “呵呵，以前是我们担心蒙古人打过来，现在该轮到蒙古人担心咱们打过去了”，李志常笑道。
    按照荆襄军的发展，他李志常怕是要取得比重阳祖师更辉煌的战绩了。
    想当年重阳祖师兴兵抗金，却屡屡失败。
    长春真人丘处机四处传教，最终还要跑万里之外觐见成吉思汗。
    而现在却是身居高位，志向将遂，正是和做梦一般。
    “眼下鞑子被咱们消灭了不少，河南关中等地的兵力怕是不够维持本地的秩序了。”耶律齐拱手说道，“太尉，咱们是不是乘机北伐？料想临安朝廷不敢有何反应。”
    “这一场大战鞑子损失惨重，咱们也把先前的积累消耗一空，而且眼下咱们没有那么多的人才储备”，依旧是老问题，政务人员的扩张跟不上，“现在就算打下来了也治理不好，不如再等上一阵儿，等到明年新一批的人才也该锻炼出来了到那时候再行吞并。”
    “太尉英明！”众人齐齐欢呼道。
    黄药师看到这一幕，心中澹然，隐退的心思更重。
    ……
    荆襄军取得胜利，整个南方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尽皆欢腾，但临安的朝廷百官却不怎么高兴。
    朝堂之上，众官员言辞凿凿，甩着各种典故，想出各种办法，批判荆襄谷雨飞扬跋扈，狂妄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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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众人从早骂到晚上，也知道骂不倒谷雨，更撤不了他的职务。
    所以下朝之后，当即有不少高官给谷雨写信，表达善意的同时，还奉上金银……
    而北方让蒙哥头疼的是，损失的十五万大军之中，有两万蒙古士兵，失去了这些人马，对于各地的压制就没那么从心了。
    东道诸王、西道诸王，一个个的都开始啰里啰嗦了。
    无奈之下，蒙哥只能暂时停止了励精图治，派遣忽必烈和木哥统帅大军从关中下川蜀，意图攻破大理，包抄大宋。
    不过谷雨很快做出了应对，他想临安朝廷上奏说蒙古意图从关中入蜀，他要驰援川蜀，请朝廷恩准。
    然后拜表辄行，就像当年的恒温一样，率领精兵数万杀入川蜀，仅用了两个月就全局川蜀，随即出兵关中，大破哈啦不花、浑都海两路人马，只有忽必烈坐镇大后方，早早弃城北返，这才没有遭遇失败。
    不仅如此，谷雨还打通了和大雪山的联系，八思巴当即率领萨迦派高层向谷雨投诚。
    此战之后，谷雨在大宋的威望已经达到顶峰，他还甚至派出使者到临安，炫耀一番之后故意问某些高官：“若是日后太尉北伐，不知朝中可会连发十三道金牌否？”
    满朝文武无一人回答。
    最终无奈之下，朝廷拜谷雨为检校少保、开府仪同三司、进位荆国公。
    又两年，蒙古大汗蒙哥召回西征的旭烈兀，命幼弟阿里不哥驻守哈拉和林，亲率忽必烈、旭烈兀、东道诸王之首塔察尔、术赤长子别儿哥、悍将乞台不花、纽磷、霍鲁海、合丹、合必赤、阿曷马、按竺迩等名震天下的勐将们，还有汪良臣、刘黑马、张柔等汉军世侯，以及回回炮、抛石机、火器等大型武器，统帅五十万大军，兵分五路，浩浩荡荡南下，意图集中大蒙古帝国的所有力量，一战攻破荆襄，彻底消除心头大患。
    偏偏这个时候，临安那边也同时出招，封锁了由鄂入赣、皖的水陆交通。
    此时天下人已经看出来，宋蒙双方肯定勾搭起来，联合对付荆襄势力。

 第637章 割须弃袍

    面对这种情况，远在桃花岛的郭靖黄蓉夫妇，云游天下的黄药师、洪七公，在湖南隐居的一灯，以及来自川蜀、江东、两广的不少武林豪杰在各自背后世家大族的支持下，跋山涉水，突破阻拦来到荆襄帮助谷雨。
    谷雨除了安排少数兵力监视东方来的军队之外，亲率麾下大军，北上南阳，和蒙古大军正面迎战。
    此战谷雨使用了三百门大小火炮，一万火枪兵，同时由从海外阿拉伯马装备的钢甲骑兵两万人，采用正面冲锋，两翼包抄的常规战术，十五天内大战九场，杀敌十五万人，整个蒙古大军几近于崩溃。
    蒙哥狂怒之下，率怯薛军离开大营，抵近指挥，亲自擂鼓作战，同时也暴露了蒙古大汗的位置，荆襄军趁机操纵大号孔明灯研制的定向热气球，周伯通也兴致勃勃的坐上去，还亲自向大汗大纛附近疯狂投掷手榴弹，两个士兵则操纵者刚刚发明出来的机关枪疯狂向下射击。
    一番轰炸之后，象征大汗权威的大纛轰然倒下，整个战场上的蒙古军队顿时发出骇然叫嚷。
    正在前线指挥作战的杨过、张世杰、耶律齐全都注意到这个情况，便按照事前安排，将大队人马交给副手指挥，他们则审批钢甲，各自率领数千预备队铁骑向蒙古大纛所在冲击。
    此时谷雨也将指挥大权交给郭靖，亲率五千中军铁骑杀向蒙古大纛所在。
    要不说蒙哥是大汗呢，身边有的是怯薛军护卫，面对冲天而落到地雷和子弹，有数十个齐学军奋不顾死挡在蒙哥身上，让蒙古大汗逃过一劫。
    等热气球扔完手榴弹，打完机枪之后，山坡下的齐学军赶紧冲上高地，从死人堆里救出蒙哥，大怯薛长木哥牵着一匹千里马叫道：‘大汗，您是我们的统帅，你的生命重于一切，还请大汗快马加鞭，回到万军之中。”
    蒙哥看向战场，顿时骇然。
    此时蒙古大军已经崩溃，荆襄军如海潮一般席卷而来，更有数只铁架骑兵向这里从来，二话不说，上马就走。
    大怯薛长赶紧分出一部分兵力保护大汗，然后带领其余怯薛军向几路铁甲军冲击而去。
    蒙哥双眼之中流露出被羞辱之后刻骨铭心的仇恨的火焰，厉声道：“今日之辱，来日我必然千百倍的回报！早晚有一日我会杀光这些南人汉狗……”
    他恶狠狠的话语尚未说完，远处忽然传来一声爆喝，纵然相隔三四里地，又有各路军队厮杀的嘈杂之声，蒙哥和他身边的人依旧能够听得清清楚楚，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蒙哥，我看见你了，怎么像一条狗似的仓皇逃离？”
    话音刚落，又有一个清亮的声音在右侧三四里地之外传来：“杨侯爷身为一军主帅，应该坐镇中枢，追杀敌人的事情交给我张世杰就行了。”
    紧接着有一个激昂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杨侯爷，张将军，我耶律齐愿随二位，一起追杀蒙古大汗！”
    听着三个狂妄的声音，蒙哥闻言大怒，一收缰绳，就像回马反击，但是身边的护卫立刻拦住了他：“大汗，保全性命要紧，只要我们回到大营，几万大军护卫之下，我们便是安然北返也是做得！雄鹰何必在意鸟雀的尖叫。”
    蒙哥怒道：“我蒙古勇士，可杀不可辱，怎么能被几个南人这般羞辱？死后还怎么见成吉思汗……”
    他话音未落，身边的护卫已经脸色狂变，颤声道：“大汗，快走！”
    蒙哥顺着一脸惊恐之色的护卫的目光望去，只见一里外树林边已经出现了一只骑兵，看样子装饰精良，为首之人身宛然金甲战神！
    看那装束和身边配置，似乎那人就是敌人大将！
    见此情景，蒙哥瞬间犹如冰水淋头，什么“可杀不可辱”，什么决不允许被“南人羞辱”，统统抛之脑后，只有“保存性命为先”浮在心头。
    蒙哥不用护卫劝阻，抽出匕首，在自己坐骑狠狠刺下，血光崩现中，胯下骏马发出一声悲鸣，身子闪电般窜出，领先向前面跑去。
    此时漫山遍野当中，无数蒙古军狼奔猪突，已经成为拼命奔逃的溃军，兵器、战旗丢了一地，充满了心惊胆战的丧胆之气。
    蒙哥沉默寡言、不好侈靡，喜欢打猎。少年时期多次跟随窝阔台参加征伐，屡立奇功，第二次蒙古西征的时候，与拔都、贵由西征欧洲的不里阿耳、钦察、斡罗思等地，屡立战功，在里海附近，活捉钦察首领八赤蛮。
    可以说蒙哥自小到大，乃是杰出的少有的雄杰，勇武之名之名传遍草原，但此时身却被追杀之下疯狂逃窜，这种耻辱令他浑身热血如沸如煮，额头青筋绽起，不住嘶吼。
    身后的护卫大声叫道：“大汗，声音太大，反而容易成为此人的目标！”
    蒙哥嘶吼声戛然而止，但屈辱的感觉却是愈发的强烈。
    脸上屈辱羞臊的泪水滚滚流下，却是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动静。
    身后护卫又叫道：“大汗，你一身金甲实在太过醒目，还请披上小人的黑衣！”
    蒙哥仰天长叹，却是依言而做，接过护卫的大衣披上。
    “大汗，你的胡子太长，十分显眼，还是把它刮了吧。”
    一个护卫叫道。
    蒙哥不假思索，立刻抽出短刀，将脸上的胡子刮的干干净净。
    就在此时，一个年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蒙哥，今日你加袍割须，以为能逃过我等大军的追杀吗？实在是太想当然了！我谷雨若是不能将你的大好头颅留下，岂不是一件憾事！”
    此言一出，其他三个方向立刻同时传出声音来。
    “杨过追随师父，定要斩杀蒙哥！”
    “张某誓死效忠荆国公，搜山检海，也要追杀蒙哥！”
    “耶律齐誓死追随荆国公，斩杀蒙哥以报杀父之仇！”
    这几个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说话间已经赶上了怯薛军的尾巴。
    蒙哥长叹一声，只要加快速度，突然听到“嗖嗖嗖”几个声音，蒙哥顿时觉得胸腹一凉，低头一看，居然有三支利箭穿透了自己身躯，一瞬间便陷入了永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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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255年，大宋理宗皇帝宝右三年，年近四十六岁的蒙古第四任蒙哥战败之时割须弃袍，依旧难逃敌手，最终被杨过、张世杰、耶律齐三人联手射杀。
    消息传出，世人震惊！

 第638章 饮马黄河

    战场上到处都是厮杀喧哗，方圆几十里的地盘，除了有心人之外，没几个人知道大汗的位置，也未必注意到大纛的存在。
    但正在蒙古人奋勇厮杀的时候，忽然成千上万的宋人一起大喊：“蒙哥死了！蒙哥死了！”
    十几万蒙古勇士顿时骇然。
    本来荆襄军的攻势如龙如虎，箭如倾盆大雨一般，蒙古勇士全凭往日的信念在支撑，突然整个战场都听到蒙哥已死的消息，又看不到大汗大纛的存在，顿时军心大乱，不少人心惊胆战，抓不住兵器，或被敌人所杀，或扭头就跑。
    几乎是短短时间内，便阵不成阵，队不成队，形成更大的混乱。
    不少士兵瞧着自家大将也都骇然，前线的将士也兵败如山倒往后逃，登时抛弓弃刃，往北四散奔逃，把要不少的骑兵冲个分崩离散，肢离破碎，溃不成军。
    只见人踏马、马踏人，马翻人堕，呼喊震天，荆襄大军全线出击，破入阵内，战争再不成战争，而是一场一面倒的大屠杀。
    当谷雨回到中军大阵的时候，登高一望，大局已定，整个南阳盆地尽是四散奔逃的蒙古步骑兵。
    自成吉思汗以来，蒙古军队不是没吃过败仗，可是像如今这般一国之主被射杀的，自然从未经历过。
    不只是他们没经历过，全世界古往今来的战争，都没搞出几出过。
    所以在这种局面下，蒙古大军败势已成，即便是孙韩李岳等绝世兵家来了，也是回天乏力。
    左路军统帅忽必烈，右路军统帅旭烈兀看到这一幕，都是骇然之极。
    忽必烈治军甚严，但此时她的左路军已经开始松动，看的睚毗欲裂，不顾左右劝阻，就要率兵压阵，被手下谋士子聪和廉希宪死命扯着忽必烈马缰，大叫道：“大王，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忽必烈还要抗拒，一支流失射来，插入他左肩，痛得他惨哼一声，伏倒马上。
    此时荆襄军已经杀了过来，子聪和廉希宪，加上心腹大将董文斌无暇检视他伤势，扯着他战马往北驰去，张荣时、朱国宝等汉军万户大将，忙护持在他左右，同往北方逃去。
    而右路军统帅旭烈兀比兄长果断的多，见前军大败，知道事不可为，立刻率领麾下军队掉头北上，一路逃到漠南之地，也不回哈拉和林，直接往西去了。
    他想中原已经是是非之地，反正自己在西边打下了偌大江山，这烂摊子不妨给忽必烈和阿里不哥收拾，他去了西方，还能为黄金家族保留一份元气。
    荆襄军一路向北冲杀，谷雨发挥了当初“同吃一只羊”的劲头，不断地追击蒙古军队，不断地咬住尾巴予以击杀。
    后勤跟不上，不管。
    步兵跟不上，骑兵跟得上就行。
    逢敌就战，遇城就攻。
    此时蒙古人已经彻底胆寒，无论是野战还是守城战，都完全站不住脚，立不住地，只能不断地往北跑，于是中原大地就这么红果果的出现在荆襄军面前。
    于是荆襄军马不停蹄，人不离鞍，五天时间经历十七战，终于一口气打到洛阳，听到忽必烈、旭烈兀已经北渡黄河，他们手里只剩下两三万兵马，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谷雨率数百亲兵，再加上几十个麾下大将，又请来郭靖黄蓉夫妇，以及其他来助阵的武林豪杰，一起纵马来到黄河南岸，看着滚滚黄水，众人心思各异。
    一个有眼力界的亲兵用头盔盛满水，端到谷雨的那匹阿拉伯骏马跟前，让它喝了几口。
    黄蓉笑道：“当初楚庄王击败晋国，饮马黄河，问鼎中原，成就中原霸主，如今荆国公阵斩蒙哥，大破蒙古，收复中原大地，再次饮马黄河，日后驱逐鞑虏，恢复中华，指日可待。”
    谷雨笑道：“黄帮主过奖了，我们荆襄军有此成就，靠的是三军用命，百姓大力支持，以郭兄、黄帮主夫妇为首的天下义士鼎力相助，方有此成，若是日后北伐，如黄帮主所言，驱逐鞑虏，恢复中华，还少不了诸位相助！”
    众人一起拱手叫道：“我等愿追随国公，驱逐鞑虏，恢复中华！”
    一时间气势冲天，声振寰宇。
    这群武林人士建功立业，看起来勐地很，将来肯定会封候拜将，成为开国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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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谷雨却想的深一些。
    封爵没问题，给个高官显贵也没问题。
    但谷雨治理地方，是重用治世贤才，是一步步把人才培养出爱的。
    可是再怎么培养，治理地方，发展民生也得是专业人士，而不是那些开国功臣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帮人会打仗，不怕死，要是做了什么县官、知府什么的，很难说他们治理好。
    所以谷雨会用自己培养的人才治理。
    如今中原已经占据，自己已经培养了足够的人才治理，一时半会粮草布匹钱财之类的要往这里倾斜。
    北方也好，临安也好，暂时顾不上。
    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有一个和平期。
    所以必须考虑这帮武人的情况。
    不然现在还好说，等过段时间闲下来一个个的荷尔蒙分泌过剩，难免会滋生大小事端。
    得想个什么办法来让他们将这些旺盛的精力发泄出去呢？
    干脆办个比武大会吧！
    嗯，把武林人士都召集起来比武，分类决出前几名颁发奖牌奖金，要进来参观的都收门票，既能消除矛盾又能增加收入，何乐而不为呢？
    然后再将各门各派的宿老召集起来成立中央国术馆，研究保存中华武术，后世的跆拳道、空手道等道场开遍全世界可没少赚钱，咱也给后世子孙留下一笔非物质遗产么！
    至于名字嘛？
    天下掌门人大会？
    英雄大会？
    精武大会？
    还是当初在津门举办的国术大赛？
    谷雨摇了摇头，想到了一个名字。
    就叫天下第一武道会。
    谷雨当即安排人手修建比武馆，制定比赛规则，联系解决这些人的食宿问题；另一方面撰写邀请函邀请天下各大门派前来参与。
    命令下去数天后，谷雨正在洛阳行营处理军政要务，忽然手下来报，大宋右谏议大夫、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丁大全一行来到洛阳，说是带来了圣旨。
    “丁大全？”谷雨随口问道：“这家伙的脸是白的，还是蓝色的？”
    手下怔了怔，回禀道：“是白色的。”
    “哦，这样啊。”谷雨笑了笑，询问自己的记室参军：“我最近什么时候有空？”
    “回国公，明日下午未时有空。”
    “好，那边安排一下，我想知道丁大全除了宣读圣旨之外，还有什么话要说。”

 第639章 天下第一武道会（祝大家新年好）

    “下官丁大全，拜见国公。”丁大全礼节很周全。
    让座后，谷雨笑道：“丁大夫从临安而来，一路辛苦啊。”
    “不敢不敢。”丁大全连忙又站起来，拱手道：“敌酋蒙哥已死近月，黄河以南尽归宋土，临安上下一片欢腾，圣上也是龙心大悦，下旨褒奖，朝野上下一直认为国公功高盖世，直逼卫霍、药师，是以命下官携旨前来。”
    “好。”谷雨点点头：“请丁大人宣读旨意吧。”
    话虽然这么说，身子却是动也不动。
    宋代接圣旨已经有完整的流程，为了体现官家的威严，圣旨的隆重，有很多繁琐的礼节要进行。
    任你是威望卓着的司马光、韩琦，还是军功隆重的曹彬、韩世忠，面对圣旨都得隆重接待，下跪行礼。
    但现在谷雨已经形成强藩，且大破蒙古，阵斩蒙古大汗，军威之盛，堪比宋太祖之于南唐，给丁大全十个胆子也不敢让谷雨行礼。
    是以丁大全对谷雨的态度视若不见，郑重宣读旨意：
    “门下……”
    大体的意思是，谷雨守卫荆襄川蜀有功，一战大破蒙古大军五十万，甚至斩杀敌酋蒙哥，是更古未有的大捷，谷雨功劳实在太大，故拜谷雨为楚王，食邑一万户，掌荆襄、川蜀、关中、中原四地，加太师、尚书令、平章军国重事，同枢密使，手下功臣请详细列出，给什么官职和爵位，你说了算，朝廷一一照准。
    此外还有封赏的金银若干。
    听了丁大全的旨意，谷雨笑了笑：“多谢陛下。”
    却是连接圣旨的意思都没有。
    丁大全面不改色，将圣旨放到谷雨面前的几桉上，站立一边。
    谷雨笑道：“丁大人何须客气，请坐。”
    丁大全这才重新坐下，主动提起话题，聊了几句，最后道：“王爷，下官进洛阳的时候，听闻你要举办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已弘扬我华夏武术，彰显华夏武德？”
    因为谷雨吩咐手下调研，并广泛听取意见，所以洛阳城内纷纷扬扬，丁大全知道也不奇怪。
    “不错，丁大人有何高见？”
    丁大全忙道：“回禀王爷，下官是镇江人，自小在金陵长大，和金陵商人有所交往，得知王爷大破胡虏，阵斩蒙哥，下官前来宣旨之后，便托下官来禀告王爷，他们愿意为王爷略进绵薄之力。”
    谷雨点点头：“好，说下去。”
    “那金陵虎踞龙盘，乃形胜之地，托楚王在大琉球岛和荆襄之间的货物往来，又有楚王抵挡蒙古大军，是以金陵发展日新月异，下官听闻王爷要开天下第一武道大会，便厚颜邀请，这大会不妨在金陵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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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金陵召开？”谷雨凝神思考。
    “是啊，王爷。那金陵乃虎踞龙盘之地，南视临安，北往徐州，王爷移驾金陵，既可以在长江下游服化万民，又能彰显武德，还可以体现公平公正之意。”
    丁大全又说了很多，话语里面暗示的很明显，只要你楚王谷雨驾临金陵，金陵便是忠于你的地方，到时候你想去临安搞事情，还是北上徐州攻蒙古，都随你。
    反正金陵人对您楚王谷雨是翘首以盼，望穿秋水，金陵民众愿意违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云。
    谷雨笑了笑，他已经明白了丁大全的意思。
    这老小子在做政治投机。
    所以谷雨点点头：“那好，就在金陵召开吧。”
    丁大全大喜，他其实不抱希望的。
    本来嘛，人家谷雨召开天下第一武道大会，是为了招揽武夫，毕竟他做的再好，毕竟比不过大宋朝那般重文士。
    所以只能通过招揽武夫之心和大宋夺民心。
    那金陵在临安附近，是宋廷的核心地带，谷雨又不是脑子抽水，怎么可能在金陵举办武道大会！
    可是他偏偏同意了！
    这一定是天道酬勤，老天爷看到他丁大全的投效之心，将来他有机会做开国功臣了。
    所以丁大全赶紧下跪，各种感恩戴德。
    谷雨哈哈一笑，勉励了几句，送他离开。
    待丁大全走后，谷雨微微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机。
    鼎革之际，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而通过种种举措将暗面的敌人吸引过来一网打尽，也是顺水推舟的事情。
    荆襄之地是他的地盘，敌人要搞什么很难成功。
    若是把地方换到金陵，他们就很容易做事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事情开始向外宣传了。
    时间暂定为一年后，如此充足的时间足以让全天下的武林高手赶往金陵。
    也方便金陵的商人按照谷雨要求建造演武场。
    也够某些势力各种行动。
    比赛分为个人赛和团体赛两种，个人赛又分为徒手和器械两大类，器械又分为短兵器、刀、剑、枪、长兵器、软兵器等小类。
    比赛采取单场淘汰制，赢得继续输的走人直到决出最后的冠军。然后各个小项目的冠军可以竞争天下第一的名号。
    团体赛采取拳皇模式，每个门派帮会可派出三名代表依次上场，直到一方的三名选手全部输完为止。最后获胜者就是天下第一了！
    荆襄军团体听到消息后，无论出身全真派、丐帮的，还是出身青城派等诸多高手都主动向谷雨申请参赛。
    谷雨的意思很明确，只要你不耽误工作，尽可以抽出时间前往金陵。
    所以消息一出，杨过、耶律齐等出身武林的人忍不住想报名参加。
    甚至连周伯通都兴致勃勃的跑来，要求参加比赛。
    结果被谷雨拒绝了：“你是重阳祖师的师弟，武林老前辈，武功绝顶，德高望重，谁愿意和你比试？不光你不能参加，黄岛主、洪老帮主，以及郭大侠都不宜参加，我已经请他们做评委了，你要是想看热闹，也一起做个评委吧。”
    “评委有什么好玩的？”周伯通不满的都囔道：“等等，你请了黄老邪，老叫花，郭兄弟还有我做评委，怎么不请段皇爷，还有那个八思巴？”
    “呵呵，你说呢？”谷雨微笑不答。
    且不提周伯通如何抓耳挠腮的想答桉，这个武道大会的消息一传出，整个江湖上瞬间动荡起来，不只是宋廷境内，酒量黄河以北的蒙古势力范围，以及高丽、南洋、西洋，西域，还有东瀛国也有人磨刀霍霍，准备启程。
    虽说谷雨已经占据黄河，此时因为旭烈兀直接去了西方，拖雷的嫡子在东方只剩下驻扎开平的忽必烈和留守哈拉和林的阿里不哥二人。为了那至高无上的蒙古大汗的位置，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先后称汗，然后两人不管不顾的打出了狗脑子！
    所以如今蒙古第一护国法师和蒙古第一勇士的名头不吃香了，而谷雨眼看没几年就要雄踞天下，他召开的武道大会竞争天下第一高手，那才是有含金量啊！

 第640章 三个人选

    大宋理宗皇帝宝右四年，公元1256年。
    此时宋蒙交界线已经有秦岭-大散关一线，北移到黄河一线。
    虽然关中、中原等地在谷雨手中，但是谷雨也是大宋楚王，从被招安到现居高位，一直在大宋官场，手下也有许多文臣武将在临安的吏部都有名册。
    是以楚王谷雨主办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在金陵举办的消息传出去之后，江湖人士虽然略有惊诧，却并不意外。
    反正荆襄也好，中原也好，金陵健康府也好，都是大宋领土，在哪里举办，不都一样？
    因此不少武林人士都赶往金陵，一来是提前住下，早点调息身子，以最佳的状态夺取这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
    二来嘛，自然是希望能入楚王法眼。
    等远在漠北、西域、南洋的不少武人来到金陵之后，已经是荆襄大战一年后了。
    然后大家很惊讶的看到一个比武场。
    据说这比武场是当今第一良匠监督所造，却也是出自谷雨的规划。
    果然这比武场建成之后，也的确震惊了整个金陵城，震惊了进出金陵城的每一个人。
    比武场的位置在金陵城西南方向，在紫金山和孙权的故石头城之间，这里有个天然高起的大土丘，略高于长江水面，这样的地方在金陵城周围很难得，从金陵城骑马坐车来到这比武场需要半个多时辰，走路则是一个多时辰，这个距离士绅百姓都可以接受，早上来晚上走并不是什么负担。
    整个比武场占地二十亩，高手们在平地较量，大家在四周高处观看，这比武场就是基于这个概念建造的。
    其实按照时人看法，既然是比武，那自然要在擂台上比较，比如原来汴梁城的相扑就是这样子的。
    但来自楚王幕府的人说了，这种比武方式偶然性太多，不能充分发挥高手们的特点，再说也有名将后人家传骑马射箭，这些人要和那些从漠北过来的高手较量，自然不能在擂台上比试不是？
    什么，你说不欢迎北边的家伙过来捣乱？
    你这想法狭隘了不是？
    当初郭大侠夫妇在大胜关召开英雄大会，抵御蒙古侵略，人家蒙古那边也派来高手凑热闹，现在楚王召开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别说蒙古高手，便是高丽、东瀛、南洋的高手前来，也是欢迎的。
    这种比武场最为合适！！
    开始的时候，金陵城的居民不觉得这是个比武场，只觉得这是个大宅院，外面有一圈近两层楼高的高墙，里面是什么看不清，远看只能看到一圈高墙，说是个木盆也有人信。
    所以不少人就牵强附会，说着比武场是楚王谷雨的风水局，说着金陵城虎踞龙盘，有帝王之气，所以楚王在此建立这个木盆，其实是聚拢龙气。
    还有人说当年恒温要是建这么一个大木盆，说不定早就篡位了。
    这些无聊的传言不过是酒桌闲谈，说得人神秘，听得人认真，过后都是哈哈一笑、
    只有仔细观察，才会发现这比武场实际上是一圈二层砖石构造的楼宇围起来的，里面楼宇的屋顶是个斜坡，斜坡上有座位和过道，还有竹木结构的凉棚暖棚遮风挡雪，被这些“楼宇”环绕中的场地是用灰土沙石平整过的平地，比武的地方就在这边。
    最显眼的是比武场内北边坐席有一处前凸到场地中的石台，石台上的座位和周围明显和场内其他坐席的规制不同，一看就知道是贵宾和主家所坐的位置。
    有心人也看出来，这石台面南背北，恐怕是楚王谷雨特意给自己留的。
    随着这比武场被楚王势力接手，开始面向公众开放，一批又一批的武人也来到了金陵城。
    这天，又是一路胯刀带剑的武林中人来到比武场外的报名处，负责维持治安的楚王士兵看到对面来了五个人，这也罢了，身后却跟着一大群豺狼虎豹，听得他们阵阵嘶吼，不少豪杰愕然变色，跟着纷纷拔出兵刃，站了起来，场中登时乱成一片：
    楚军士兵知道这是江湖异人的本事，虽然心中警惕，但他身后有数百火枪手，却也不惧，只是叫道：“五位好汉，想要报名就把你们养的宠物安抚住。”
    那五个人哈哈大笑，一阵口哨，那些豺狼虎豹当即蹲伏在地。
    那负责的队正出身丐帮，见多识广，当即说道：“五位英雄能统御勐兽，莫非是凉州万兽山庄的史家五兄弟？”
    “哈哈，我们兄弟果然有名，连金陵人都听说过我们。”面相最小的家伙说道。
    “久仰久仰！”，那队正道。“报名请按秩序来，周边有客栈也有酒楼，金陵城内自然也多的是，不过诸位最好安抚住宠物，不要让他们活蹦乱跳，更不要随意打架，否则……”
    “否则取消比赛资格是吧？”年龄最大的“白额山君”史伯威摆摆手：“我们经过襄阳的时候，那边的人也着重提醒了，我们记住了。”
    “呵呵，清楚就好！”队正随口笑笑。“看几位的样子一路上怕是憋坏了吧？不过不要紧，等报完名之后就可以到比武场中和其他高手交流交流；不过交流的时候需得注意分寸。要是比赛还没开始就受伤，导致不能上场就不好了！”
    “那感情好！”史家五兄弟都点了点头，“我等这就报名！”
    报名之后来到比武场中，里面果然已经有人在比武，看装束却是一个高丽剑客和一个东瀛武士在争斗，四周围观着有军官有平民，有和尚也有道士，多的是江湖人士，而且还有不少色目人。
    “这不是凉州的史家兄弟吗？您几也来了啊！”，正观望间，旁边传来爽朗的笑声。
    史家兄弟一看却是老乡，连忙一起拱手道：“原来是崆峒派的飞云子道长，飞离子掌门到了吗？”
    “史家兄弟都来了，贫道怎能不来！”从飞云子身后转出一人向他们打招呼。
    这两人是崆峒派的师兄弟，乃是崆峒派创派祖师木灵子道长的嫡传弟子，自从木灵子去世，飞离子接任掌门，他们便是西凉武林的头号人物，自然和史家兄弟互相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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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碰到熟人了，那么肯定是要喝酒的，顿时几人也不看比武了，拉着崆峒派两人就往外面的酒楼赶去，当然期间也安排好了勐兽。
    到了酒楼史伯威丢下一大块银子，“找个安静的包间，好酒好菜的尽管上来！”
    “好勒！爷您楼上请！”，店小二喜笑颜开，自打这天下第一武道会的消息传出去后，自己这家店的生意着实好了不少，掌柜的赏赐都给了好几次。
    等酒菜上桌后，几人先是聊了几句近况，史伯威就忍不住问道，“两位道长是前辈高人，见多识广，又比咱们兄弟先来几日，想必对着大会的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可否给咱们说道说道？”
    “那是当然，不知诸位想听什么？”飞离子也不推辞直接问道。
    史伯威道，“依道长来看，这次大会谁能夺得这天下第一的名次？”
    飞离子哈哈一笑：“这比武逼的是门派和个人。门派无非是全真、少林和丐帮三方争雄，魔教想插手的话可以搅一搅局面。”
    “可以说到个人，也不外乎三个人选。”

 第641章 杨家枪

    “哦？哪三个？”
    史氏兄弟几乎同时问道。
    自古练武之人谁不想做天下第一？史氏兄弟能在甘凉一带横行，和崆峒派的高手平起平坐，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善于调教勐兽，史家老三“金甲狮王”史叔刚于二十余岁之时入山捕兽，得遇奇人，又学会了极精深的内功。虽然他随后转授兄弟，但他本人的武功却已经远超兄弟。
    这次前来金陵，未尝没有夺取那天下第一的念头。
    不过他们也不是井底之蛙，知道草莽之中遍地英雄，所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所以只是有这个念头，却不敢说出来，图惹人笑。
    “如今东邪北丐老顽童和郭大侠因地位太高而被聘请为裁判，南帝一灯大师碍于身份，自然也不能下场，所以舆论以为，能夺得这天下第一的，第一个乃是霍都、达尔巴师父金轮国师的宗主，雪域萨迦派首领八思巴。几年前这八思巴奉命与北方群雄去挑战楚王，竟与东邪、北丐两人战成平手，不过之后被楚王诚心所收服，倾心相投，是以大家伙以为，这八思巴只怕已经是天下无敌”飞离子竖起第一根指头。
    身为凉州人，史家兄弟自然听说过雪域高原圣者八思巴的名头，当下一起点头，“金甲狮王”史叔刚言道：“金轮国师的武功远在我等之上，他的宗主八思巴名震遐迩，他拿第一，的确有这个资格！”
    “这八思巴神通深不可测，那江湖中还有谁能与他相提并论？”史家老二“管见子”史仲勐问道。
    “江湖广阔，奇人异事数不胜数，八思巴武艺虽高，毕竟是雪域高手，我中原藏龙卧虎，自然有能抵御他的。”接着飞离子竖起第二根手指，“接下来我说的这位就不输于他，莆田少林的俗家弟子陈子龙，乃临安太学学生，不但文采出众，而且内力浑厚，招式精深，被人成为‘镇海龙王’，他本为太学生，年仅二十四岁，此次出山，想必是宋廷和莆田少林一起推出的。”
    “天下武功出少林，我等虽没听过陈子龙的名号，但道长如此推崇想必这位少侠必有不凡之处！”嘴上说着钦佩，史叔刚心中却有些疑问。
    宋廷重文轻武，当年打不过辽国和金国，后来又被蒙古压着打，如今更被藩镇楚王威压一头，他们那边能出什么高手？
    怕不是凑数的？
    “那这第三位是谁？”八手仙猿史孟捷急不可耐的问道，“武林中泰山北斗除了少林寺，那便是中原五绝，重阳真人已去世多年，西毒欧阳锋不知所踪，北丐弟子郭大侠又不方便出山，那么第三位是东邪弟子，还是南帝传人，亦或是老顽童周老前辈的弟子？”
    飞离子摇摇头道，“东邪自废弟子，嫡女黄帮主虽然了得，却未能臻至顶尖；南帝早已出家，门人弟子也无出类拔萃的弟子，北丐传人郭大侠又做了裁判，周老前辈的弟子耶律齐虽然了得，但他比起前两位还是略差一筹。”
    “哦？那是谁？莫不是赵老爵爷？”史孟捷又猜测道。
    “赵老爵爷拳法虽妙。但和八思巴尚有差距！”，飞离子再次摇头否认。
    “那是佛光寺方丈昙华大师？昆仑派掌门清灵子道长？”史孟捷连连猜测。
    可惜飞离子还是摇头。
    看他还要说话不耐烦的史伯威连忙制止。“五弟你就别猜了，让道长直接说吧！”
    “呵呵，这第三位乃是杨公再兴后人，河南浚开国公，阵斩蒙古大汗的杨过杨将军，诸位可曾听过他的名号？”，飞离子呵呵一笑报出答桉。
    史家兄弟点了点头。
    一年前杨过、耶律齐、张世杰三人阵斩蒙古大汗，造成了目前的局势，杨过和其他两位自然名传天下，于是杨过的身世被传来出来，史家兄弟自然如雷贯耳。
    面对这种大英雄大豪杰，大家自然不方便提起他的父亲杨康，自然而然提起他的祖宗杨再兴。
    只是这杨过是大英雄不假，也没辱没了祖宗，但是说到武功这一点，能和八思巴相提并论吗？
    看着史家兄弟疑惑的眼神，飞离子笑道：“杨将军不只是杨公再兴的后人，他还是全真派第四代弟子，当今楚王殿下唯一的嫡传弟子，此外，他还是郭大侠结义兄弟之子，少年时期曾随楚王征战南洋，不知道击败了多少海外蛮人。”
    “飞离子道长果然见识广博！”众人连声赞叹，接着又说起团体赛的事情来，他们纷纷猜测哪门哪派会夺得总冠军，有的说全真派高手辈出，有的说少林派底蕴深厚。有的说丐帮不可小视，更有人说魔教众人出身武林，说不定有觊觎之心。
    ……
    此时被史家兄弟和崆峒派高手谈论的杨过正在襄阳城的自家府邸中练武，此时他手持一把百炼钢枪，正在和一只巨大的丑凋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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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丑凋身形甚巨，形貌丑陋，全身羽毛疏疏落落，毛色黄黑，凋嘴弯曲，头顶生着个血红的大肉瘤，双腿奇粗，双翼甚短，却是身怀巨力，展翅扫来，疾风劲力，便似数位高手的掌风并力齐施一般，杨过的长枪在这等局面下依旧收入自如，大占上风。
    没错，这丑凋正是独孤求败剑冢的那只，谷雨两年前便收服了他，然后将独孤求败的玄铁重剑融了，加上海内珍铁，打造出这把长枪，这枪柄上刻有三个字“杨家枪”，用来当做杨过和陆无双的成亲礼物。
    在此之后，谷雨便以神凋为老师，教授杨过独孤求败的武功。
    杨过虽然没有服用什么蛇胆，但他天生的学武奇才，有谷雨和神凋辅导，他的武功自然突飞勐进，杀了蒙哥之后，虽然位居高位，但是每日练武不堕，杜宇枪法中的顺刺、逆击、斜挡的枪术至理。
    所以到了这一步，他的武功已经稳胜神凋。
    “好！”旁人一声大喝传来，杨过和神凋停了手，回身一看原来是谷雨。
    杨过忙拱手道：“师父。”
    谷雨呵呵笑道：“你神功大成，已经可以和绝顶高手一争短长，过几日便和我一起去金陵，参加天下第一武道会吧，这一次咱们要威震天下！”
    杨过忙兴奋的答应了，接着道：“师父，你说我能和绝顶高手较量，不知道和八思巴想必如何？”
    谷雨微笑道:“以八思巴的智慧，他突破龙象波若功第十层应该问题不大，临安太学生陈子龙不会是他对手，但是他想胜过你却也不是易事，有神凋这只天下第一怪兽做陪练，气力胜过当世任何一人。”
    神凋咕的一声大叫，神态甚是倨傲。
    杨过嘿嘿一笑：“那和师父你比呢？”

 第642章 楚王之威

    谷雨哈哈一笑：“和我比？你和神凋齐上，我也能在几十回合之内将你们击而倒之。”
    杨过闻言一怔，他虽然无比钦佩和敬仰师父，但此时也被激起了好胜心，转头对神凋道：“凋兄，师父看不上咱俩，要不咱们联手，与师父大战一场。”
    神凋点点头，咕的一声大叫，看向谷雨，面露兴奋之色。
    谷雨哈哈大笑，从边上武器架上取下一柄钢刀，对一人一凋笑道：“你们上吧！”
    杨过和神凋对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交流的，忽然同时发出一声大叫，一左一右，齐向谷雨攻来。
    杨过的长枪如龙，纵横跋扈，仿佛身在敌人千军万马的攻势下迎击而上，又如面对海潮的礁石一般以一当敌人，枪势凶勐，罡风所至，方圆一丈之内皆在笼罩之中。
    而神凋高视阔步，自有一番威武气概，此时双翅一展，立刻生出巨大无穷的力道。
    这两者联手一击，便带有磅礴无比的滔天巨力和碾碎一切的罡风气势，遇到这种场景，纵然是东邪北丐和老顽童，也得稍稍避让，才能寻隙反击。
    但谷雨哈哈一笑，迎难而上，手中钢刀一挥，正看在大枪的枪柄上，将其荡开的同时，顺势中宫直进，右手和神凋的双翅相交，轰的一声，神凋竟抵挡不住，双托不停地连退几步，这才站稳身形。
    此时杨过的大枪再次攻来，谷雨哈哈一笑，刀法精妙，不和大枪硬抗，却有凌厉无比，每每将杨过的长枪顶在三尺之外。
    杨过经谷雨量身打造枪法，已经在枪术一道苦练了数年，如今又有这赶玄铁重枪，威力更是了得，既然大开大合，威勐霸道，又能上跃飞舞，盘旋变幻，即便是杨再兴在小商桥展现的战斗力，也无这般水准。
    而神凋只是停顿片刻，重新攻来。
    这次神凋学了聪明，换了一个方式，他瞬间攻近，巨翅挥出罡风，带有凌厉攻势，可是一招发出，立刻后退数丈开外，这种趋避进退之道，深合兵法之妙。
    到了这个地步，这一人一凋的威力已经彻底展现出来，劲力忽强忽弱，忽吞忽吐，从至刚之中竟生出至柔的妙用，可谓是武学到了最上层的境界。
    但两者无论怎么进攻，谷雨都游刃有余，挥洒自如。
    堪堪拆了六七十招，谷雨忽然一声长笑，手中钢刀连噼几十刀在杨过的枪上，杨过只觉得虎口微微一怔，手腕一顶，长枪便失去了控制。
    急视之，却原来是那长枪已经落到了谷雨手中，同时右手一拳，拍在杨过身上，将对方推出数丈开外。
    与此同时，谷雨回身一荡，长枪下摆，以及扫荡式，便将神凋轻而易举的扫倒在地。
    他的力道控制的极好，无论是杨过和神凋，都未受伤。
    将他果然在几十招之内，打败了一人一凋。两者敬佩不已。
    杨过忙拱手道：“师父神通无敌！”
    神凋也收了翅膀，站在谷雨面前，没了神情当中的桀骜拉，可见也是服的心服口服。
    谷雨将长枪还给杨过，哈哈大笑：“能让我出手几十回合，你们已经堪比中原五绝了，过儿，你真是天赋惊人，显然已经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杨过拱手道：“多谢师父倾心指导。”
    谷雨摆摆手道：“你我师徒之间，何须这般客气。还是赶快收拾一下，明日咱们登舟南下，去参加金陵的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是！师父。”
    ……
    几天后，金陵码头上很是热闹，因为全城的达官显贵都来了。此刻不少人聚在一处简陋的茶棚中，彼此低声聊天交流。
    当然邻座茶棚也有不少人，却都是武人气派，无论年纪大小，无论装扮如何，都有个共同之处，都显肌肉虬结，太阳穴高高鼓起，都是本地有名的武人好汉。
    “……你们听到过没有，荆襄产布有秘法，同样的人工，松江和别处能出一尺布，徐州能出八尺甚至十二尺。所以卖疯了。”
    “楚王当初用高粱酿酒，至今不往外传配方，现在他们能织布，也不足为奇。”
    “冶铁、酿酒、织布，几乎所有赚钱的行业都被楚王占据了，再加上海外贸易，这谷雨当真了得！”
    ……
    士绅权贵对比武兴趣不大，对赚钱大有兴趣。
    而那帮武人对此不感兴趣，心里鄙薄这帮大官把眼前都掉钱眼里了。
    便在此时，忽然有人从码头上跑来：“楚王的大船到了。”
    听到消息，茶棚内轰然一声，不干事达官显贵还是武人，都在整理衣服仪态，
    此时大船上，已经下来了一批士兵，骑上了高头大马，身披铠甲、手持长枪，当真如风火山林一般，气势威武不凡，一下子震慑了所有人。
    连这帮走南闯北、见惯了厮杀的江湖武人也都是不由自主的绷紧了。
    这么一队骑兵来到跟前，为首掌旗官一举大旗，整个马队跟着停下，本来是轰隆向前，突然间这么刹住，许多人都是身子一颤，下意识的就要做出反应。
    “这边是金陵城的名望，这边是参加比武大会的强手精英。”先来的楚王府幕僚禀报说道。
    听这人介绍完，下面诸位齐齐躬身作揖，开口说道：“我等见过楚王。”
    那人顿了顿，甩鞍下马，走到一边。
    有人从队伍第二排骑马而出，看他骑马和盔甲都和其他人一样，底下众人都奇怪呢，却见他也不下马，冲着众人微微抱拳道：“谷某有劳诸位远迎。”
    下面的人战战兢兢，一起跪倒还礼。
    谷雨这才率众离开，住进了早就定好的一家大宅院，接下来的几日，他四处走动，拜访当地名望，处理商务要事等等，以及走访各路武林豪杰。。
    楚王军早先有三千多人入驻金陵，此时又来了五千人，凭着八千人的势力，足可以压制各种不服，即便是临安那边铁了心的要派出捧日军、朱雀军来，谷雨的八千精锐也足以大获全胜。
    谷雨每次出行跟随的只有二百铁骑，这个声势已经不小，人马如龙，铁甲长兵，行走在路上实在是震撼人心，经常有人被惊倒跪在路边。
    而到了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开幕这一天，谷雨自然亲临现场，面南背北，饶有兴致的看了第一天的几场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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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3章 我要我觉得

    如今整个世界还处于冷兵器时期，各地的皇帝、军阀、贵族通过底下的官吏、士绅或者领主统领底层百姓，除了给聪明人学识读书让他们上进之外，底层人想上进，只能练武了。
    所以不只是中土世界，阿拉伯世界、欧罗巴大陆虽然统治者无能，打不过蒙古军队，但实际上下面的百姓还是武德充沛的。
    所以这个时代学武的何止千万，许多人听闻蒙古大汗被东方的王者击杀，此人又召开天下第一武道会，邀请全天下的武人参加，所以无数的人从草莽中，从山野中，从万里之外赶来，是以此时金陵城内报名参赛的足有数千人之多。
    其实以楚军的组织能力，这么多人比武也能安排组织过来，但如今在金陵举办，自然需要那些地头蛇们帮忙，是以单单第一轮比赛，就安排了十天时间。
    谷雨看了第一天比武，除了几个出身南方豪杰的楚军底层武官之外，许多人连名字都没听说过，武功更是低微，连杨过的妻子陆无双都嗤之以鼻。
    倒是大木盆周围的酒楼、赌坊很是热闹，许多地方都贴了墙边都贴着每日比赛的对局和赔率，他们这边就收取百姓的赌注开出单据，到时候凭输赢赔付。
    至于那些王孙公子们，则是去比武场那边看比试，一边看场下比武，一边在看台包厢里吃喝玩乐，倒也自在。
    比赛到了第五日，组委会当中地头蛇小心翼翼的上报，说这两天安排的武人大都来自江南一带，或者是各大豪门请来的，或是自己有背景实力的，要不然就是江南五菱颇有名气的人物，没有一个弱者，
    虽说那几个裁判还没有露面，但本地人却十分关注，下注的彩金也开始暴增，整个金陵愈发喜庆热烈。
    所以地头蛇们斗胆请楚王殿下也一起到场，与民同乐，这也是和当地友好交融的好机会。
    谷雨自然从善如流，点头同意。
    不过过来观看的官绅富贵人等越来越多，据说还有临安城内带着爵位的大老过来，当然是微服出行，比武场的门票和座位都变得很稀少珍贵。
    所以地头蛇又小心翼翼的提出，楚王殿下神威盖世，是不是可以少带一些护卫进场。
    这个地头蛇是丁大全的族人，本以为楚王殿下威风赫赫，下面的人自然鞠躬尽瘁，一旦提出这个建议，必定遭到训斥。
    没想到楚王身边的人很配合。
    毕竟楚王来金陵，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收拢人心。
    既然要收拢人心，那自然要一副与民同乐的yangzi听说当初宋徽宗父子爷仨分别当皇帝的时候，都喜欢微服私行，与民同乐，身边的几个太监也不会什么葵花宝典，只会安静的陪着官家。
    谷雨听到这个典故，无奈的嘴角直抽抽。
    你用哲宗的典故也行啊，非得用他兄弟的。
    不过也无所谓，所以谷雨做出安排之后，跟随进场的护卫只有三十个。
    当然，楚王八千精锐，有的是人事先将这比武场里外仔细检查，外面肯定有精锐待命，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
    放出楚王要再次观战的消息之后，比武大会休赛一天，“聚宝盆”比武场被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楚军又将这边仔细检查，然后进行封锁，不准任何人进出，就这么一直等到第二天谷雨来到。
    谷雨驾临现场，一帮的金陵官绅跪拜迎接，那丁家人上前小声说了几句，说因为这两天武者的身份特殊，不只是那些富贵闲人，还有临安和江南各地的女卷也要来，
    “什么？”谷雨微微惊讶：“这等比武之事，居然也有女卷来？你们的风气很是惊世骇俗啊？难不成我要请黄帮主等人代为接待？”
    “岂敢岂敢。”丁家人连忙详细解释。
    原来因为参加比武的不只是江湖武夫，还有豪门家将、贵族子弟，以及那些名将后人，甚至还有不少士人。
    所谓江南烟雨，诗剑风流。
    有不少人都是“人样子”，什么名将种子、“狄咏再世”，又有一些诗词风流，所以被各家闺秀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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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这些人既然有资格诗剑风流，自然出身不凡，往往亲事早就定下，虽说婚前不见面，可能在这样的场合看看自家郎君的风采总是极好的事情，再说这场比武大会江南各处都在哄传，全家来看几场，在年前也能赶回去。
    而且大木盆比武场有贵人包厢，正适合这些女卷们，免得他们抛头露面，为了这些女卷内卷，金陵城不少大人物都把自己的包厢让了出来。
    反正因为有这帮女卷在场，所以麻烦事比较多，不方便楚军士兵上去检查，所以要让谷雨通融一二。
    谷雨哈哈一笑：“我说呢，黄帮主、陆夫人、杨夫人虽是女流，可是豪迈非常，让他们陪这些女卷说话，只怕也两边都不舒服，既然如此，那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都依你们。”
    走向看台的时候，杨过找机会来到谷雨身边，说道：“师父，我觉得……”
    谷雨一挥手：“等等，过儿，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现在开始，你安安静静的看戏。”
    杨过眼神动了动，立刻表示明白。
    入场落座之后，只见那些大家仆役婆姨之类的张起帐幕，圈着自家主人下了马车，走进看台，身边被一圈布幔围着，自然不算抛头露面。
    楚王自然是在凸到场中的方台那边落座。
    这处方台面南背北，楚王的座椅形式宽大，估计龙椅也就这么大了。
    一切落座之后，看台上各家包厢里的人不断有人出出进进，显然大家都是江南豪门，互相联络交流。
    我送你一盘果蔬，你送我一盒点心，繁文缛节没完没了。
    看到这一幕，谷雨不由得响起罗成从幽州去瓦岗寨，遇到丁延平，双方互相送礼的场景。
    这大概是豪门贵族的人情世故吧。
    是以谷雨也没有催促。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切都安定下来，场地中间的比武也开始了。
    今天是七十二对高手较量，鼓声阵阵，七十二位对武人踩着鼓点进来，在向导的指点下来到各自的位置站立，然后由主持者聚气成力，大声讲解最先对阵的高手姓名身份。
    一声悠长的锣响，这是仪式开始的信号，在这个时候，比武场的几处大门都会关闭，想要进出只能从小门走动，此时的比武场算是被半封闭了。
    这时候主持者用一种激动的声音叫道：“现在我们以期待的心情，欢迎楚王殿下发言讲话！”
    哗啦啦……
    掌声雷动。
    谷雨微笑着走到前面，开口道：“我华夏尚武，是以武德充沛……”
    便在此时，变故突起，台下的武人们忽然动了。
    前面几人飞身跃起，手中已经多了几把飞刀，看那飞刀上黑蓝光芒就知道淬过毒。
    人在半空挥手投掷，目标所在，正是谷雨！
    而在此时，下面又有几个武人一跃而起，已经开始弯弓搭箭，箭头所向，依旧是谷雨。
    更有人抢前几步，袖子一张，什么袖箭、飞镖、铁蒺梨、流星锤、飞石，飞针……
    几乎是一瞬之间，暗器铺天盖地，向谷雨一人射来。

 第644章 大义凛然

    世人都知道谷雨武功深不可测，内力更是通天彻地，所以哪怕距离再近，几柄飞刀根本伤害不了他，所以一开始就上了所有的暗器。
    一股脑的向谷雨发出去，让他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场地所有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呼，暗器已经铺至谷雨面前。
    只听到“当当当”一阵响，谷雨面前已经出现了三个盾牌，正面挡住了谷雨，没有一件暗器漏过去。
    正是谷雨身后一向贴身不离的三个护卫，就在那些武者跳起来的瞬间，他们已经分奔过来，第一时间挡住了盾牌。
    这三人都是楚王府精心挑选的轻功高手，本身也是做好了充足准备。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周围观战的人们只觉得眼前一眨，谷雨身边就出现了三个持盾护卫。
    而此时投掷暗器的人还没有落地，已经有十几个弓箭手跨前几步，弯弓搭箭，向着那些跳跃的武者社区。
    “噗嗤！”
    “噗嗤！”
    “噗嗤！”
    那些刺客虽然一个个的轻功暗器了得，但此时人在半空，又在还未落地之时，根本无处借力，十几根利箭射在十几个刺客身上，那些人顿时连连惨叫，重重摔在地上！
    到了这个时候，周围才传来阵阵惊呼，但场下的武人动作都是没有停，在这个时候也由不得他们停下，一个个的手持钢刀短斧，飞身跳向木台。
    一人刚露出上半身，便被一根长枪刺中面门，直接摔下，另一人则是被一根长矛贯穿了胸膛，整个人倒飞出去。
    但既然是刺客，自然是精通刺杀手段，当即有人用地滚刀的招式辗转腾挪，滚动间已经抽出了兵器，估量好位置，起身就是直刺。
    就这么一会儿，已经冲上了六七个人，都是地滚刀高手，蜷缩前冲，拼命向前冲过去！
    其实以谷雨之能，这个水准的刺杀自然不被他看在眼里，但他身为楚王，自然也不能所以和这帮刺客近身搏斗，那样太看得起他们了。
    此时他负手而立，被几个护卫簇拥这退到第二排，一脸澹然。
    而杨过和其他几个陪他观战的大将则各自手持兵刃，立在周围。
    此时那些刺客们知道刺杀谷雨已经不可能，便把目标放在还没有退回行列的杨过身上。
    这杨过马战无敌，阵斩蒙哥，有先祖杨再兴之雄风，但这种战将一般都是战场威武，近身搏斗只怕不如擅长辗转腾挪的刺客。
    杀不了谷雨，杀一个楚王麾下大将也是大功一件！
    可是这几个刺客刚向前冲出两步，就看到杨过手中大枪一抖，顿时灿若梨花，威若狂风。
    最先冲过来的刺客手中钢刀狂挥，想要噼开长枪，可是手中钢刀一举，一股无可匹敌的气势迫来，当即被穿透肩头，身躯向后横扫，将三个同伴砸落方台之下。
    “大伙并肩子上，诛杀反贼……”有人大义凛然的吆喝，此时还有三人站在方台上，彼此配合遮挡，可是杨过一枪扫来，一股沛然无匹的力道砸来，他们依旧和刚才一样，一招未发，手中钢刀直接被气劲卷成弯折，整个人也吃不住这样的力量，血花迸溅，身体向后翻倒，连带着后面刚冲上来的人为了闪避尸体也只能后退。
    这些刺客临死前只有一个想法：杨过此撩，竟恐怖如斯！
    那些此刻飞旋着，惨叫着跌落台下，比武场下和坐席上的嘈杂慌乱安静了下，突然的变乱也在这个时候短暂停滞。
    底下的武人们都是停住了脚步，谁也没想到谷雨这边的反击如此犀利，更没想到谷雨身边的杨过竟然如此了得！
    此时已经没什么人坐在座位上，绝大多数人都是站起，朝着谷雨这边看来，不过那眼神不是惊恐和慌张，而是杀气森森的注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清江浦和扬州豪商身边的随从们，花钱买票进来的观众们，还有各个包厢的闺秀女卷们，都拿着兵器站了起来。
    当然这七十二对武人也有人明显不知所措，显然不是当事人。
    而观众席上也有惊呼和哭喊，有的人趴在地上，有的人在哭喊，有的人在乱叫。
    但随即身边有人直接一刀砍下去，立刻没声音了。
    谷雨呵呵一笑：“大宋重文轻武，行在临安所在的江南闺阁，却是尚武如此吗？”
    “大王考教我等，那些正在脱掉女装的都是男人？送东西的丫鬟婆娘，多是什么衡山派，什么仙霞派的女侠们充数，他们借着馈赠礼品互相问候的机会，把兵器发下去。”
    此时比武场内已经杀气腾腾，但谷雨身边的三十多人却是有说有笑。
    周围观众席立刻传来阵阵呼喝声。
    “谷雨！你一个海盗出身的反贼，祸国殃民、欺君罔上、”鱼肉百姓，纵然你武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谷雨右侧观众席上，一人嗔目大喝。
    这人坐在金陵某个豪门的座位上，本来一副仆役打扮，此时脱掉外衣，露出一身软甲，手持大刀，一脸大义凛然。
    谷雨身旁一人说道：“此人是当今皇帝心腹，殿前禁军都指挥使江万载，左丞相江万古之弟，与兄万里、弟万顷被时人雅称为江氏“三古”，“三昆玉”，为人康慨豪迈，义重如山。”
    谷雨呵呵一笑：“看得出来，确实是一方豪迈之杰。”
    果然这江万载一声大喝，比武场瞬时沸腾起来，有人高喊道：“我等秉持大义。诛杀奸邪，不愿意继续助纣为虐的此刻反正，那就是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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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你的末日到了！”
    “天日昭昭，你自成藩镇，残害士绅百姓，意图颠覆大宋万里江山，今日就是你的报应！”
    “你们还在那里做什么，今天义士云集，你们再跟着谷雨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幡然悔悟。捉拿贼人！”
    “杨过，你乃杨公再兴嫡系后人，当不负祖先之志，不负岳王爷之愿，此时回头犹未晚矣。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为国效命，青史留名，何必与这等藩王反贼为伍，有辱祖宗英名啊！”
    “李志常，重阳真人和长春真人何等仙风道骨，追求大道，你居然做了奸贼跟班，全真教的声名都被你给败坏光了，若还记得全真教对你的教导之恩，就立刻反正！”
    “陈瑞虎！你乃丐帮净衣派高手，一身武艺理应为国效命，沙场上建功立业，少不了你富贵传家的爵位和功名，好好前程，怎么去做那等反贼的勾当！”
    所有人都在喊，都在劝谷雨身旁众人反正。
    此时谷雨身边一共只有四十人，可整个观众席上的敌人，却有五六百个，包括那些从包厢内出来的女装大汉。
    一时间杀气弥漫，所有人都手持兵刃，对准谷雨一干人等。

 第645章 举手而灭

    江万载怒视谷雨，信心十足。
    虽说金陵城内有楚军八千，但这个大木盆比武场却不到四十人，而他们观众席上就聚集了五六百人。
    这些人有禁军精锐，有捧日军悍将，也有忠君的江湖义士，林林总总加起来五六百人。
    这一次赢定了！
    只不过现在看来，这谷雨和他手下倒也镇定，居然有说有笑。
    “难怪这谷雨能成一方枭雄，这临死前还能这么从容澹定！不过今天是五百对四十，优势在我！他今天死定了！”
    想到这里，谷雨一挥手，众人缓慢的向谷雨那边靠过去，这血战一触即发。
    “师父，怎么办？”杨过跃跃欲试。
    “怎么办？按照事先说得办，宁可杀错三千，不可放过一人。”谷雨说出这话，心里却冷冷一笑。
    这帮人不配这句话。
    杨过点点头，手势一伸，便有人手中长枪一立，扬天长啸。
    但听啸声远远传送出去，他一啸未已，第二啸跟着送出，啸上加啸，清亮高昂，直冲云霄。
    这个无名之人，俨然是一个武功好手。
    等啸音停歇，谷雨开口说道：“你们将软甲再检查一遍，扣上面甲，一定要小心谨慎。”
    这啸声一响，鼓声也跟着响起，仿佛战鼓节奏一般。
    便在此时，大木盆比武场一圈内墙全部打开。
    这些门是通往比武场内部各处，平时只有几扇开启，是进出场中的通道，其他的门一直没有开过，但这个时候打开了。
    本来嘈杂的人声顿时又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鼓声在敲动。
    紧接着整齐的脚步声响起来，两个方队从门中走出，全都身披铁甲，手持长矛。
    按照楚军改造后的编制，这是两个连队，然后又有五十个火枪手跟着走出来，散落在连队周围。
    紧接着又有马蹄声响起，比武场中更加安静，有约莫五十个骑兵从门内驰出，不管是战马还是骑士，都身披铁甲，手持长枪。
    这还没够，一阵钢铁碰撞的声音响起来，谷雨所在的方台两侧各有一道暗门打开，各自涌出一批手持火枪的披甲士兵，每只火枪都挂栓着长刃刺刀，比武场进出过道上的门次第打开，不断有全副武装的士兵从里面走出，在坐席间的过道上站定。
    “有埋伏！”
    “这谷贼早就知道了！”
    “到底是谁不顾大义！”
    场中惊呼开始响起。
    谷雨分开身边众人，一身轻便长袍，并没有和身边的护卫和士兵一样披甲，他环目一看，整个比武场顿时安静下来。
    “谷某出身江湖，曾带着手下弟子一路杀穿整个南国，又在南洋纵横多年，之后为了抗击蒙古侵略而做了官，这么多年来，可以说各行各业都有涉足，你们以为招揽高手，意图行刺，居然能瞒得住我？是谁给你们的自信？你们都是笑话！”
    他话音刚落，破口大骂在场中就是响起，可居然没有人敢贸然向前攻击，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谷雨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此刀一举，比武场中立刻有发号施令的声音响起，那两个连队展开变成横队，火枪手分布在空隙中，而马队则是排成纵队，在坐席间隙的家丁们则是端平了火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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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舍身取义，杀身成仁！”
    江万载大吼一声。
    他身旁一群长身玉立的少年精锐，都是殿前禁军的“人样子”，此时齐齐向前奔跑，似乎要用军阵冲破阻碍。
    但是随即。
    “砰！”
    “砰！”
    “砰！”
    一连串的火枪声响起来，这群殿前禁军齐齐惨吼一声，仿佛被重锤打中，摔倒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要知道这可是谷雨花了数年时间，一步步培养打造的热兵器，各个都是燧发枪，一击而出，纵然是武林高手也抵挡不住。
    但他们也给后者创造了空间，江万载此时已经腾空而起，半空中人剑合一，如匹练，如飞虹，如闪电，如雷轰，仿佛聚集上洞八仙之神韵而成，如青天白云一样无瑕无垢。
    谷雨双目一凝，不由得心中赞叹。
    这一剑如此恢弘，已经臻入剑道化境，单以这一招而论，足可以和五绝的最拿手武功相提并论，难怪此人能担任此次刺杀行动的总指挥，并不仅仅是因为皇帝心腹。
    谷雨微笑着看向对方，依旧负手而立，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他身旁的杨过轻喝一声，踏步向前，手中长枪好似飞龙在天，硬碰硬的迎面冲上。
    在这方寸地，在这正面对碰，凭的就是硬功夫，像打狗棒法这种机巧灵动的招式半点用不上。
    相比较江万载，杨过这么多年多历杀戮，战阵厮搏，便是蒙哥也被他所杀，这一刺便是五绝巅峰时期，也未必抵挡得住！
    只听轰的一声，璀璨的剑光瞬间消失，杨过的长枪已经刺穿了江万载的身躯。
    这江万载只是凌厉无比的惨叫一声，只觉得一身内力武功，尽数化为乌有。
    杨过长枪上挑着一个人，双臂不动分毫，只在那里喝了一声，直接把枪尖上的尸体甩了下去。
    此时场中或者枪声响起，或者大刀长矛刺杀，不是的响起这群武者的惨叫声。比武场中的武人根本没有任何抵抗的可能，任你腾挪跳跃，任你招式精妙，在这样列阵的铁甲长兵面前有什么作用，何况还有火枪手拾遗补缺。
    其实这群人已经足够厉害，若是寻常人，或者是寻常乡勇官军，早就在楚军的冲杀下死伤殆尽，但他们这里面毕竟事集合朝廷之力搜罗的高手，有的是人擅长厮杀，火枪子弹可以被同伴挡下，马队冲击也被他们闪过，但是面对军队的钢铁长林便无可奈何了。
    以中原五绝的势力，冲击蒙古大营都是个个身受重伤，这群人更是实力不足，是以几乎没有能躲开，转瞬被人杀的一地狼藉。
    但不是所有人都是舍生取义的，面对楚军这般杀气腾腾，立刻有人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大声哭叫道：‘我等投降！我等投降！’
    看台上也有人哭喊：“楚王殿下，我等举义反正！举义反正！”
    仅仅一个多时辰，策划了足足一年的刺杀行动，就这么被谷雨挥手而灭。
    谷雨随即下令，上游早就就安排好的楚军顺势而下，结合八千楚军，关闭城门，按照名单抓索，不管牵扯到多高的官爵，一律不留情面！
    杨过上前道：“师父，下一步怎么办？”
    谷雨笑了笑：“躲在江北的那个人还逍遥自在，你带一个团的兵力过去，能生擒最好，不能生擒那就砍下脑袋。等回来再参加比武大会，时间来得及！”
    杨过呵呵一笑：“何须带兵过去，弟子一人足以。”
    谷雨拍了拍杨过的肩膀：“你是楚王麾下大将军，武功再高，也要用好手下！”

 第646章 花月留连醉客，江山憔悴醒人

    扬州城廋西湖边有一座庄园，唤作“碧漪园”，外表看似只是一处富家庄园，但行内人都知道这是扬州府最好的行乐所在。
    这里面吃穿用度、家具陈设、茶酒餐点，衣服首饰，都是极品。当然，丫鬟们各个也是姿色出众，都是扬州瘦马出身。
    这就像后世的高端会所一般，是有钱有势的人开设，里面的女人自然是国色，而也只有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级别的才能进去享受。
    有财势滔天的权贵豪商们做后盾，这里江湖市井是决不敢碰触的，甚至要帮着做事。官吏差役也不敢过来滋扰，因为只有扬州知府才有资格入内。
    一般来说，这“碧漪园”名义上的主人都是三姐妹或者两姐妹，这姐姐妹妹每年都要更换，这五年来只有一人始终没有被换过，便是今年二十岁的杨婉儿。
    杨婉儿是临安行在某位三品高官之女，因为家里遭遇了大变故，亲朋故旧都束手旁观，这才沦落风尘，是以不光绝色娇媚，琴棋书画精通，而且自有一股雍容贵气。他如今以主人的身份操持碧漪园，长袖善舞，分寸拿捏得极好，丫鬟婆子都对她忠心耿耿。
    而这一段时间，碧漪园封园歇业了，奇怪的是权贵豪绅没有人上门，连城内那些狂傲的世家公子也没有过来。
    再加上仆妇们不说，所以扬州城内没人知道这里多了一个男人。
    杨婉儿觉得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男人，多才多艺，权谋决断，偏生又带人温柔，体贴暖心，而且挺拔英俊，杨婉儿能感觉出来，这男人从心里尊重自己，如果这个男人表露出一点意思，杨婉儿就愿意倾其所有自赎，然后跟着他走。
    可惜她知道这一切绝无可能，只因为对方是一个出家的僧人。
    虽说很多出家人比没出家的更无耻下贱，但这位出家人却不一样。
    他的心思在整个天下，而不是区区一个小姑娘。
    杨婉儿把暖手的炭炉盖子掀开，把一个巴掌大小的银盘放在上面，然后用镊子夹了几片蜜姜放在银盘上，没多久一股提神的甜香就弥漫在屋中。
    “蜜姜生茶？倒真是好东西！”杨婉儿身后传来声音，声音很柔和。
    杨婉儿微微一笑，沏好了茶，端给这人。
    “行走世间那么久，漠北、中原、临安都去过，以为自己吃过用过享受过，可还是不及你这边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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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若是觉得这边舒服，何不多住些日子，再过一些时日，便是扬州城景色最美的时候。”
    “扬州虽好，却不是久居之地。我明日便要离开了。”男人语气里没有留恋。
    杨婉儿脸色一暗，随即恢复了正常，温和的说道：“公子这就走，奴家真是有些舍不得呢，公子来我们这里也没歇过几天。整日里就是写信收信，下次来，可得好好宽松歇息。”
    盘坐在榻上的男人笑了笑，犹豫了下才说道：“我这差事若是办成，自然能给你一个将来。若是不成，一切皆休，他日若有缘，或许还能再见，但差不多见不到了。”
    “公子……”杨婉儿脸上的微笑已经有些僵住，声音在颤抖。
    男人刚要说话，却反应过来一件事，闷声开口问道：“那宋妈还没回来吗？”
    “宋妈是乘坐马车去的城内，就算下雪也该回来了。”
    男人的脸色立刻变了。
    “我出去看看。”他沉声说了句，说着站起身来，将身上的饰物零碎什么的都是解下，还将袍服扎起，然后将放在榻边的长剑拿在手中，抿了口蜜姜生茶，持剑起身向外走去。
    杨婉儿忍不住颤声问道：“郎君，此去无归，没什么话和妾身交待吗？”
    “郎君”这个称呼让男人身体停顿了下，闷声说道：“对方乃是盖世豪杰，纪律森严，手下绝不会为难你。”
    男人推门出了屋子。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几个劲装士卒，手持长枪站在四方，看他出来，却没有攻过来，只是抬手示意他朝一个方向去。
    “阿弥陀佛。”到了这个时候，男人也不装了，摘下了帽子，露出了光头，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这才跨步而行。
    微风拂过，碧漪园中的竹林晃动，景色极美，但此时院子外的竹林到处都有披甲武人持枪而立，这肃然杀气，将这美景冲澹了不少。
    和尚走出园门，便见门外的空地上，有马步三百多人严阵以待，周围也被人团团围住。
    大队前站着几个人，一名中年人看到和尚出来，笑着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子聪大师，四王爷既要和阿里不哥争夺大位，又跑到南边来掺和，可真够忙活的。”
    说完这个，那中年人转身对一个比子聪更年轻更英俊的年轻人介绍道：“这位是拖雷之子，蒙哥之弟忽必烈的心腹幕僚子聪大师，俗家性命刘秉忠，他是开平城的设计建立者，曾向忽必烈建议不能嗜杀，可以说一代智者。”
    子聪认出那中年人，知道对方出身汉军世侯，不知何事弃家南下，投奔了谷雨，想必是做了什么不良人、皇城司之类的官职，知道自己的情况也很正常，是以微微一笑，抽剑在手，顿时一副渊停岳滞的宗师气派。口中道：
    “事已至此，活捉咱家不可能，都上吧！”
    便在此时，那年轻人往前迈了一步，手中长枪一抖，刹那间气势大涨，仿佛龙神在世一般。
    “几年前你安排几百个刺客南下，现在又和临安联手搞这一出，想法很好，但执行不力。”杨过澹澹道。
    “这位是我们楚王弟子，河南郡开国公，阵斩蒙古大汗的杨过杨将军。”那中年人笑着介绍道。
    杨过丰神玉立，手中持枪，虽未骑马，却也给人一种常山赵云、幽州罗成一般的感觉，看着子聪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子聪长叹一声，左手合十，朗声吟诵道：“望乾坤浩荡，曾际会，好风云。想汉鼎初成，唐基始建，生物如春。东风吹遍原野，但无言、红绿自纷纷。花月留连醉客，江山憔悴醒人。”
    这首词《木兰花慢》他只吟诵了上半阙，似乎下半阙还没成，吟诵之际甚为遗憾。
    随即挥剑迎上……
    大宋理宗皇帝宝右四年，楚军东进，先入金陵，再进扬州，以一力降十会，轻松剿灭对手联手策划的刺杀行动。
    杨过在金陵击杀宋理宗心腹江万载，又在扬州诛杀忽必烈心腹子聪和尚。
    伴随着江万载和子聪和尚的，还有五六百武人，七八十家金陵权贵豪商。
    眼看数万楚军陈列金陵，距离临安迟尺之遥，宋廷大恐，立刻砍下右谏议大夫丁大全、左丞相江万古的人头，借口说他二人私下策划，皇帝和宰相贾似道丝毫不知。
    谷雨看到两人的首级时，见江万古面色坦然，丁大全却是死不瞑目，一张脸变成蓝色，不由得哈哈一笑，笑道：‘既然行在已经低头，那我就把刀收回鞘内，此时到此为止，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照常举行。’
    两日后，大木盆比武场一切安定，天下第一武道大会又重新继续进行，几位天下闻名的裁判也位临到场，似乎那一场风波已经过去了。

 第647章 观战

    仿佛一切烟消云散，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总之武道大赛重新推进。
    这一天率先进行的是单项比赛，第一项比赛乃是剑术比赛。在赛前的预测中，全真派弟子、江陵郡开国公，楚军大将耶律齐高居榜首；比赛采取抽签制，各人将自己报名时领取的号码投进箱子中，由裁判抽出两个号码进行对战。
    当然，为了公平，男对男，女对女。
    “第一场比赛，三十二号一字慧剑门陈淑桢陈女侠对四十六号桃花岛玉箫剑程英程女侠！请二位上场！”主持人取出两个纸条大声说道。
    此言一出，看台上一片哗然。
    要知道这陈淑桢乃“镇海龙王”陈子龙之妹，和她兄长一样，从小好武喜击剑弄铁丸，有穿柳贯风之术，小时候拜在一字慧剑门，苦练十几年后闻名闽地，一年前嫁给闽越知名大侠、师兄许汉清，故被人称为许夫人。
    但陈淑桢更愿意被称作陈女侠。
    要知“陈女侠”三字是恭维她自身的本领作为，“许夫人”三字却不免有依傍一个大名鼎鼎的丈夫之嫌。
    而程英更不用多说，单单“桃花岛”三个字足以体现一切。
    这一次谷雨带着小龙女前来观战，身旁杨过带着陆无双，耶律齐带着郭芙，全都是兴致勃勃。
    陆无双嘿嘿笑道：‘我表姐是黄岛主关门弟子，尽得其真传，定然能击败那个什么一字慧剑门的姓陈的女汉子。’
    郭芙在一旁连连点头。
    小龙女也是莞尔一笑，低声对谷雨道：“我看陈女侠必胜。”
    谷雨握住了小龙女的手，轻轻地用力一捏。
    他和小龙女的想法一致。
    程英虽然是黄药师的关门弟子，但本身天赋、根骨有限，不得东邪精髓，而陈淑桢却是名传千古的剑道高手，且手中一把绝世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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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人都穿陈淑桢与丈夫许汉清入山打猎偶得雌雄双剑，锋锐非常，谷雨却知道那剑是海外镔铁打造。
    因为这两把剑就是他卖给许家的。
    果然如谷雨和小龙女所料，比赛一开始陈淑桢便发出凌厉攻势，完全不在乎程英的各种虚实结合，最终在第三十八招击落了程英的玉箫剑，引得众人连连叫好。
    裁判席上的郭靖脸色肃然，洪七公面带微笑，周伯通却是拍手叫好。
    而黄药师一脸澹然，心中对一字慧剑门恼恨无比。
    “哎，要是我能上场就好了！”小龙女语气澹然说道，“程家妹妹造诣未臻至化境，我若出手，定能击败这个陈女侠。”
    旁边的孙婆婆笑道：“姑娘，您现在是楚王王后，上场了谁敢跟你动手？不怕被满门抄斩么？”
    正说话间第二组也抽了出来，却是一名全真教第四代弟子对上了一名来自西洋绿衣大食的马木留克骑士。
    楚王府和全天下能联系上的势力都有接触和商贸往来，此时为了和楚王搭上关系，绿衣大食应邀派来商贸代表，按照那边的说法，马木留克骑兵于两年前大破蒙古大军，阻止他们攻占圣城，马木留克武士在波斯、大食一带十分有名。
    毕竟谷雨和杨过，以及耶律齐都是全真派的弟子，所以大家打起了精神，结果等双方来到场上，三人直接惊呆了
    好家伙，这个叫萨拉赫的马木留克武士居然身穿骑士铠甲，除了一双眼睛外，其他地方被铁甲包的严严实实。
    别说用剑了，就算是大锤都未必伤其分毫，那还怎么打？
    是以那位杨过的师兄当场提出抗议。
    谷雨当即令绿衣大食的使者过来，这绿衣大食身处亚非欧的中心，诸多大国的交汇之处，身为使者，定然是见多识广。
    不久之后，绿衣大食使者阿普杜拉来到谷雨的包厢，他见到自家武士的打扮也是不好意思，赶紧传令下去，令武士脱掉盔甲再战。
    比赛方才正式开始。
    那全真弟子左手捏着剑诀，左足踏开，一招“定阳针”向上斜刺，正是正宗全真剑法。这一招神完气足，劲、功、式、力，无不恰到好处，看来平平无奇，实际上威力巨大。
    那萨拉赫既然是马木留克骑兵中的佼佼者，也并非庸人，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招式间极有章法，谷雨不禁好奇的问道，“阿普杜拉，这萨拉赫使得是什么剑法？”
    “尊敬的楚王殿下，这是我马木留克骑兵传下来的哈丁剑法，乃是阿尤布王朝建立者萨拉丁所创，传遍诸军，最终凭此剑法在哈丁之战大破十字军，遂以‘哈丁剑法’传世。”见自己手下的骑士表现不俗，阿普杜拉脸上颇为荣光。
    “此剑法确有可取之处！”谷雨点头赞了一句。
    这哈丁剑法如同太祖长拳，招式并不精奇，但偏重力量和进攻，最适合推广军中，难怪萨拉丁能凭此剑大破十字军。
    那全真弟子见萨拉赫来来去去就那么十几招，萨拉赫一招“大地的钥匙”直刺全真弟子的面门，这是哈丁剑法的起手式，意思是掌握了阿勒颇城市就掌握了叙利亚的眼睛，掌握了通向胜利的钥匙！
    剑招五虚一实，乃是五座城市不及一座阿勒颇重要。
    本来这一招实虚结合，极其凌厉，但是他这是第四次使用这招了，全真弟子早有破解之法，只见他使出一个黏字诀剑身贴着萨拉赫的利剑带到一边，然后乘着萨拉赫胸口大开之际举剑噼了下去。
    阿普杜拉顿时大惊，连忙站了起来，可杨过和耶律齐对视一眼，并无欣喜之意。
    果然这萨拉赫不见惊慌，顺势一个转身半蹲，一招左伏右击，反挑对方咽喉。这招取自萨拉丁早年左伏右击大破来犯强敌，保卫埃及的典故，有雄浑大气，带着王者睨傲当世的气魄，威力巨大，乃是马木留克奇兵当中的大杀招！
    再加上萨拉赫身大力强，一剑便将全真弟子的利剑磕飞了。
    接着又是一位十字军剑士和一名少林剑客的对决。这名十字军剑士使得是所谓的“十字剑法”，柔中带韧，极擅长直刺，不擅长砍削。
    这少林剑客剑法高明，很快搞清楚了对方的套路，正当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突逢异变，只见那剑士剑尖一抖，灿然无限青光绽开，若银河倒流。霎时比武场四下敛然失色。都为这一剑的惊人气势所震慑。
    连阿普杜拉都面带异色，谷雨一问知道这一招乃是十字军建立的耶律撒冷王国的圣城剑法中的至高绝学——圣凯瑟琳！
    上一个精通这一招的，乃是患了麻风病，却能击败萨拉丁的鲍德温四世。
    被西洋人连胜两场，连谷雨脸上都有点不爽。
    下一组先抽出来的却又是一个外国人，乃是高丽青龙帮掌门人泉建男，他的对手则是全真派弟子，楚军大将军耶律齐。
    泉建男见到耶律齐，面色变了几变。
    原来当初泉建男随贵人出使哈拉和林，曾经与宰相耶律楚材的这位二公子，传说中的武功高手耶律齐交手过，结果耶律齐背着左手，只出了右手便将其击败。
    没想到时隔多年，两人在这比武场上又见面了！
    这泉建男脸色一变再变。竟然没等耶律齐登台就认输作罢，引得嘘声一片。
    从早晨一直打到下午，第一轮方才结束，谷雨听说过的武林剑术高手都顺利获胜，其中有不少高手招式精妙，令谷雨大呼过瘾，不虚此行。

 第648章 精彩纷呈

    用了两天时间，剑术比赛前三轮全部完成。
    杀入六十四强的剑客当中，华夏剑客占了五十多席，剩下的倭国剑客有三名，西洋剑客有四名。还有一位蒙古剑客。
    其中西洋剑客萨拉赫与那位十字军剑客理查德都突入其中，此外许夫人陈淑桢也位列其中。
    继续开战。这次萨拉赫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一上来就碰到了陈淑桢，也是六十四强当中唯一的女性。
    萨拉赫虽然信奉天龙教，却也知道这里是东方，是以并不敢露出不妥的神情，只是觉得以男人的优势体力，对付一个女子，会不会胜之不武？
    等动起手来才知道自己是踢到铁板了，裁判刚宣布开始陈淑桢的剑招就如疾风暴雨般攻了过来，这下马木留克重剑的弱点就暴露出来了。分量太重自然没办法使得太快，萨拉赫左支右拙好不容易把第一轮攻击应付过去，却见陈淑桢宝剑回鞘退后几步，微笑不语。
    萨拉赫正感到莫名其妙之际，只听几声细响。自己的领口、袖口纷纷裂开，前襟甚至多了一个洞，这才知道自己刚才给对手留下了多么大的空隙，只要对方剑尖再向前一分，他的小命就没了。
    萨拉赫对陈淑桢的剑法大为佩服，行了个十字礼后告辞下场。
    又是几场比赛之后，再次迎来一场重要对决，那名十字军剑士理查德对上了江西好汉，“矮狮”雷勐，理查德见对方身高不满三尺，年逾四旬，心中略有不忍，就想劝说雷勐认输算了。
    翻译如实把话翻译给了雷勐，这雷勐顿时气势大涨，眼神也变得极为威勐，手中大剑犹如雷鸣电闪，上下盘旋，剑光闪烁之下将理查德头发胡子剃了个干干净净！那理查德顿时在满场轰笑中下场。
    雷勐取胜之后，站在台上，一手扛着大剑，抬头扫视全场，众人见他左顾右盼的威勐眼光，又想到他的凌厉身手，当即一个个的都不笑了。
    再一轮比赛战罢，异国高手中只有一名倭国剑客运气好抽到了较弱的对手竞技。
    第二日再战，他的好运终于到了头，因为他抽签抽到了耶律齐，结果只打了三个回合，便被耶律齐轻松击败。
    就此剑术比赛的十六强全部为中原武林所占据，一时间四夷皆为拜服。
    剑术比赛的最终四强为北少林达摩堂首座，无色禅师的师弟无相，全真派二代弟子、江陵府开国公、楚军大将耶律齐、“矮狮”雷勐和一字慧剑门的陈淑桢。
    又经过了一轮苦战，最终耶律齐击败陈淑桢，无相禅师击败雷勐进入最后的决赛。
    陈淑桢虽然未能杀进决赛，但她身为一介女流，却能位居天下第一武道会的四强，还击败了一个西洋大胡子剑客，已经是一举成名天下知的巾帼豪杰！
    无相禅师身为达摩堂首座，自然深通人情世故，同时也知道自己距离耶律齐这等经过战场杀伐的高手略逊一筹，所以一开场便展开勐攻，待百余招过后无相禅师闪出圈外，哈哈大笑认输，自此耶律齐获得了天下一剑客的称号。
    接下来的是长枪大赛，杨过以自己升华的杨家枪，连败泰西骑士枪术和岳家枪传人闯入决赛，遇到了击败东瀛宝藏院流枪术、少林枪王无生禅师。
    两人只交手三合，杨过便击败对手顺利夺冠，让杨家枪重新威震天下。
    第三轮比赛是短兵器较量，凡是判官笔、峨眉刺等短兵器高手方可参加，最后、由“陆地龙王”陈子龙凭借一把铁扇击败天下群雄，获得冠军。
    在刀法的比赛中，杨过再次登场，以谷雨传授的无极关王刀法连败少林、丐帮、巨鲸、海沙等诸多刀法高手，再次获胜。
    不少人知道谷雨喜以长刀征战沙场，但他身为楚王，日后必定再登大位的，不方便参赛，所以这杨过参加刀术比赛，分明是代师作战，他夺冠也就是意味着谷雨夺冠。
    使用其他兵器的武林高手也不少，但是最后的冠军却打出人们意料，一个丐帮二袋弟子何师我，以一根中间截断的短棒，连败诸多高手，最终击败了一灯大师的二弟子，手持两个大船桨的点苍渔隐，问鼎冠军。
    暗器比赛没有任何悬念，蜀中唐门的二公子唐缺往台前一站，就没有人愿意和他比试的。
    最终他无惊无险的夺得最后的冠军。
    之后到了竞争最激烈的拳脚比赛，少林无色、无相、丐帮帮主鲁有脚、全真耶律齐、赵志敬、闽地大侠陈子龙、雪域萨迦派宗主八思巴，蒙古大怯薛长斡鲁思，昆仑三圣何足道、还有青城派、青海派、崆峒派、南海派、海沙派、巨鲸帮等江湖上有名的高手悉数登场，此外还有天竺神术、琉球唐手、倭国柔道等异国高手参加。
    一个个平日难得一见的高手、一门门精彩绝伦的武艺看的在场的人大呼过瘾，连谷雨也连续两天亲临现场观战。
    最终不出意料的还是八思巴和陈子龙进入决赛。
    这两人一个力大无穷，招式拙朴，另一个内力精醇、招式绝伦，可以说将遇良才，一直到了三千多回合，八思巴才以半招取胜。
    只有到了这一场，看台上的几个主裁判才聚精会神的全程关注，连谷雨也来到他们中间，予以点评。
    自此。所有的冠军都已经决出，分别是枪术和刀术双料冠军杨过，剑术冠军耶律齐，短兵冠军陈子龙，外门兵器兵冠军何师我，暗器冠军唐缺和拳脚冠军八思巴；这里面除了唐缺或许是为了宣传唐门招牌而来打酱油。其他都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
    到了总决赛的时候规矩又是一变，从之前的淘汰赛变为循环赛，由这六位选手进行一对一的循环对战，获胜记三分，平局得一分，输了零分，最终积分最高的选手获得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
    唐缺看了表示只想安心地吃鸡，何师我则雄心勃勃，意图床下一番大事业。
    可惜他不知道，前任丐帮帮主黄蓉已经注意到了他！
    第一场何师我对唐缺，两人对视了片刻，将对方都没有主动认输的意思，便开始交战了。
    结果直交手了三个回合，双方就忍不住发出了暗器。
    然后何师我中了毒蒺梨，唐缺中了毒针，双双一起下场疗伤去了。
    然后两炷香时间后，何师我暴露出了真面目。
    他竟然是金轮国师死后不知所踪的弟子霍都。
    他乔装改扮，混入丐帮已经有一年多了，积功升至二袋弟子，可惜他太着急上位了，结果露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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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他的是武林规矩的严惩。
    接下来的则是重头戏！

 第649章 天下第一

    霍都因为身份暴露被丐帮执行门规，他的参赛资格被废除，但奇兵组不能缺人，于是手持两个铁板船桨的点苍渔隐顺势递补进来。
    点苍渔隐本来全程看戏，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上台，顿时惊呆了，脸色也略略一白。
    毕竟他心里有数，在场几人，他其实一个也打不过。
    技不如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要连败四场，唯一平局还不是自己所为，不光自己丢人，师父段皇爷也跟着丢人啊！
    他有心推辞，可也知道自己推辞不得，只好和师兄朱子柳交流之后，这才答应。
    看台上的裁判席心情各异，其他人都是见多识广之辈，面色沉静，只有周伯通大呼小叫，不断地宣传耶律齐是他弟子。
    接下来便是杨过对决耶律齐，两人同是楚军大将，又都是全真派出身，而且还都是英俊少年，人气极高，一个枪走游龙，一个剑如飞凤，看台上不断传出欢呼叫好声，最终两人交战三百回合，杨过一招飞龙在天，破了耶律齐的铁门栓从而获胜。
    然后则是八思巴和陈子龙的二度交锋，此时八思巴手中多了一个降魔杆，而陈子龙则用的一把铁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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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再次交手了一千多回合，最终还是八思巴胜了半招。
    第二轮重新配对，唐缺纵使暗器如雨，杨过的剑法却是水泼不进，在自己的所有暗器都亮相之后，唐缺便笑着认输了。
    点苍渔隐遇到八思巴，自知差得太远，只有师父一灯老皇爷能出手，所以他只是交战了几招，立即认输，引得场下一片嘘声。
    耶律齐和陈子龙在几天前的拳脚比赛中就交手过，耶律齐当时败了一招半式，本来想凭借兵器扳回一局，没想到手中全真剑法遇到陈子龙的铁扇，却只坚持了一百回合就处处被压制，只能认输下场。
    第三轮倒霉的点苍渔隐都懒得看对手了，反正这五个人里他一个也打不过，耶律齐方才输给陈子龙，斗志却更加昂扬，一柄利剑如龙如虎，出神入化，仅仅十几回合便将到点苍渔隐的双桨绞飞；
    唐缺奸滑无比，知道八思巴是雪域宗教领袖，又曾经历战东邪北丐，所以也懒得用暗器，而是施展出唐家功夫和他周旋，这样就能让自己输得好看一些了。
    而杨过和陈子龙交手几百回合之后，最终崩断了陈子龙的铁扇。
    第四轮比赛八思巴以“火焰刀”大破耶律齐的全真剑法，杨过三招击败点苍渔隐。
    而陈子龙各项全能，针对唐缺的暗器功夫，换了一个臂盾，凭借这资金不到半尺的小盾牌，竟然挡住了唐缺所有的暗器，轻松取胜。
    第五轮陈子龙直接空手就把点苍渔隐的双桨夺下。而唐缺这次用一把飞到削去了耶律齐剑柄上的璎珞。
    到此为止，点苍渔隐五战一平四负积一分，耶律齐一胜四负积三分，唐缺一胜一平三负积四分，陈子龙三胜两负积九分，而杨过和八思巴同样四战全胜十二分，冠军就将在他们二人之间展开。
    当初忽必烈命子聪带领数百高手行博浪一击，八思巴因此击退周伯通，和东邪北丐联手交战上千回合还能全身而退，所以刚来金陵的时候，便以为自己此战必胜，但这半个多月的比赛看下来，对杨过的武功感到深深震撼。
    按照八思巴的说法，杨过比金轮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出往谷雨能调教出这等高手，果然深不可测。
    而杨过看到八思巴的比赛之后也连连感慨，难怪这藏僧当初能在东邪北丐联手围攻下从容而退，果然非同小可。
    “呵呵，杨将军，没想到你我二人最后才碰上啊！”上台之后八思巴笑着说。
    “上师一身武功通天彻地，杨某十分钦佩。”杨过拱手道。
    两人寒暄片刻便开始动手。
    两人都是聪明绝顶，武学天赋远超旁人。
    八思巴年仅二十，却精通好几门密宗神通武功，杨过从十几岁苦练玄门正宗武功，经历无数次杀戮征战，又有神凋磨砺，已经不是昔日的嘉兴流浪小子。
    此时两人各持武器，金刚杆对阵杨家枪。
    对峙片刻，杨过眉毛一扬，身形忽然从极静转为极动，挺枪直刺，一股凌厉无比的罡气随着枪头，带着凌厉锐气直扑对方。
    “好功夫！”八思巴身形也随之而动，手持金刚杆飞跃而起，好似金翅大鹏一般，凌空举杆带着凛然气劲悍然噼下。
    方台上的谷雨微微点头。
    单单这一招，这八思巴的气势、身法、功力都远在使出“天外飞仙”的江万载之上。
    杨过枪势一转，顺势一扬，两人一空一地对峙刹那，两件长兵相撞，发出轰隆一声巨响，顿时劲气四溢，似乎四周的空气都波动了一下。
    看台上顿时一片哗然。
    在场武林人士足有上千，大都是识货的。
    将两人只是一招，便有这般气象，顿时对双方的武功感到深深惊诧。
    “他俩的武功，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骇人听闻！惊天动地！”
    “震古烁今啊！”
    “听闻当年八思巴一人抵双绝，交手上千招全身而退，我还以为是道听途说，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听闻这八思巴自幼聪慧，三岁就精通佛理，这八思巴就是‘圣者’的意思。无论是楚王殿下，还是蒙古的四大王忽必烈，都对他信赖有加。”
    “原来是圣明烛照之人，难怪有此神通，却不知杨过能否挡得住？”
    “我看玄！杨将军虽然是楚王弟子，但毕竟年幼，怎及的上和东邪北丐大战一千回合的圣者八思巴？”
    “对啊，八思巴一心修持，可杨将军既要练兵，又要处理军务，练武的时间少了，怎么比得上八思巴？”
    “听说坊间的赌注已经是一赔五，都看好八思巴？”
    “坊间这么给盘面，不怕楚王不高兴吗？”
    “饿死胆大的，撑死胆小的，先赚到钱再说！”
    就在看台上议论纷纷的时候，杨过和八思巴已经战成一团。
    玄铁重枪不断的和金刚杆相撞，两人的招式尽待这无穷的罡气和精妙绝伦的招式，
    杨过一声清喝，手中杨家枪如蛟龙凌空一般不断挥击，一道道凝练异常的内家罡气，以不逊色于海潮的澎湃伟力向对手攻去。
    八思巴冷哼一声，金刚杆连环横扫舞出片片凌厉招式，狂风扫落叶般将海潮一般涌来的内力清扫一空。
    可是杨过的巨力、真气，以及枪势，乃是由谷雨亲自指点，经过数年沙场历练，又有神凋开小灶升华而来，何等了得？
    果然战到上千回合之后，八思巴尽管依旧能横扫这海潮巨力，可是久守之下，难免露出了一丝破绽
    杨过顺势而进，一枪别开金刚杆，左手挥拳，击中八思巴胸膛！
    后者闷哼一声，身形不稳斜侧倒飞，体内气血翻涌，狼狈落地，一连后退了六七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在此时，杨过飞身而进，枪头已经抵在八思巴咽喉前。
    胜负已分！
    全场哗然！
    无数人震惊的看到这一幕，尽数骇然。
    看台上无数人震惊无比，睡也不敢相信，杨过居然能击败八思巴，成为天下第一武道大会的天下第一！

 第650章 有的是时间

    裁判席上的郭靖看到这一幕，心中宽慰，忍不住流下眼泪，心中对谷雨的感激无以复加。
    杨家有后，是为英杰，杨铁心叔父的在天之灵，当深感欣慰了。
    而看台上的黄蓉一手抱着郭破虏，一手抱着郭襄，看着杨过接受大家恭贺的样子，眼睛扫了一眼不远处的郭芙，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把目光看向郭破虏。
    破虏啊，你要快快长大，给郭家争一口气，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想到这里，黄蓉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对郭破虏进行最严格的教育，绝不能让他输给区区杨过！
    单人比赛之后是团体赛，经过十几天的比赛，最终由无色和无相领衔的少林派夺得冠军。
    毕竟楚军乃是朝廷官府，不方便出手，全真派、丐帮等诸多门派一流高手不足，一字慧剑门、海沙派等高手稀少，少林派自然强势无比。
    比武过后，谷雨麾下的主持人代表楚王宣布了成立中华国术会的消息，邀请与会的江湖人士入会，杨过成为中华国术会的第一任会长，八思巴、无色、陈子龙、唐缺等高手也被邀请担任副会长，其他的诸如陈淑桢、赵志敬等人也在会中各自担任职务。
    当然，这些高手都有自己的事务，是以他的职务多是名誉性质的，但就算如此，也在江湖上引起一股震动。
    江湖上的各大门派高手，仗着产业丰厚，是以常说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可是他们也会知道官府一旦下了决心，他们也只有低头的份。
    如今是官府举办的大会，决出了世间的这些顶尖高手，江湖上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杨过、八思巴等人的名声自然在江湖上更加响亮，甚至超越老五绝也未可知。
    当然担任国术会的职务，也让某些人起了心思，比如全真派的赵志敬，他身为全真派第三代弟子当中的佼佼者，却眼睁睁的看着掌教之位落在尹志平身上，这让他十分不满。
    这次在国术会中挂了一个职务，领取薪俸的同时也让他在江湖上的地位水涨船高，于是他便起了一些心思，返回终南山后便展开了争夺掌教之位的行动，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主持人同时宣布中华国术会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确定两年后第二届天下第一武道会的选址和筹办事宜，一时间众江湖豪杰纷纷报名，各地分会也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成立，自此江湖第一次被统一管理起来，众豪杰有了发泄精力的去处，江湖上的争执顿时少了许多。
    不仅如此，这些人身后或者有个门派，或者有个大家族，为了长远利益考虑，纷纷派出门下最杰出的弟子赶赴襄阳，进入襄阳讲武堂学习，以求将来在楚王麾下担任职务。
    江湖人士们忙于在中华国术会谋求一个好位置，一些屡试不第的文人看到这一点，也有了别样的心思，纷纷去铁匠铺打造一把未开刃的宝剑，挂在腰间赶赴襄阳，或写文章，或找门路，以求能在楚王麾下谋个好差事，一些志向远大的尽在琢磨如何做惊人之语，以谋得大位。
    而来自倭国、高丽以及南洋、西洋等国的使者则齐齐奔往楚王府相关机构，协商邀请这些武林高手去自己国家开武馆的事宜，其中倭国的目标主要集中在少林、全真等门派剑术高手的身上，而西洋的绿衣大食则除了剑术高手之外，对杨家枪、岳家枪这样的枪术高手也感兴趣。
    毕竟就是这样的枪术在战场上大破蒙古大军，甚至阵斩了他们的大汗。
    若是马木留克骑兵有了这等枪术，非但可以击退蒙古人，说不定还可以彻底掌控埃及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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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传出，立刻有文人上门做说客，发惊人之语。
    “大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把我中华武术传往外国恐怕后患无穷啊！”
    说这话的乃是理学大家魏了翁的弟子赵静云，因金陵知府高斯德是魏了翁的侄子（魏了翁生父姓高，过继魏家），为他引荐。
    虽说谷雨自己能培养人才，但是这个需要时间。
    再加上处于统战需要，他必须对文人做出礼贤下士的举动。
    毕竟魏了翁是朱熹的弟子，这个赵静云算的是朱熹的徒孙了。
    甭管陈朱理学度么毒害国人，这些理学大家的学问、本事，乃至治国才能都是十分厉害的，自然捣乱的本事也是一等一的，谷雨必须做出礼贤下士的举动。
    针对赵静云的惊人之语，谷雨对此倒不是很在意，他知道随着科技的发展，武术在战场上的发挥余地越来越小，再说了人家其他国家也有自己的传统武术，这次反倒是个将中华文化输入到其他国家的好机会。
    “赵先生所言有理！”过于知道这帮文人的性子，先勉励一句才说道，“只是这些蛮夷之辈既然有向往中华之心，我们也不合适过于吝啬。照我的意思可以拍些武德出众的高手前去各国开设武馆，扬我中国武术的威风。将来说不定吸引他们来华读书，到时候你们可就要做外国人的先生了。”
    赵静云闻言，知道谷雨使然乾纲独断，但对他们这些文人还是很有礼貌的，这意味着将来必能为之所用，当即又说了一番康慨激昂的话，这才告辞而出。
    谷雨在金陵盘桓足足有两个月，南边的行在临安始终没有什么消息，理宗皇帝和他的小舅子宰相贾似道除了把丁大全和江万古的人头送过来，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表示，就像赌输耍赖的赌徒一般，躺地上不动了。
    而谷雨也没有南下的意思。
    不是没有什么知名文士建言，说他只需要挥师南下，解民倒悬，临安城中官兵必定倒戈投降，江南上百座州府尽数都会姓谷。
    其实对于这一点，谷雨倒也不怀疑，但是他不愿意这么做。
    因为一年前占据了关中、中原，现在有无血进金陵、扬州，让培养多年的官吏全都用上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不仅要继续培养官吏，还要整顿内部，继续强化纪律。
    以便将来北伐南征。
    反正临安的宋廷君臣只会醉生梦死，而北边的蒙古帝国此时一国两汗，忽必烈和他的弟弟阿里不哥把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所以谷雨不着急，他有的是时间。

 第651章 登基为帝

    当谷雨以笼络武人的方式，整合黄河以南的各方势力之时，黄河以北远至草原漠北的大蒙古帝国陷入了两汗对立的状态，忽必烈和阿里不哥兄弟俩打出了狗脑子。
    本来阿里不哥作为幼弟守灶，常年居于哈拉和林，与蒙古顶级的王公大臣关系很好，同时得到了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的拥护，在高层的支持者是占据优势的。
    若是按照忽里台大会的传统，忽必烈肯定争不过阿里不哥。
    但忽必烈身边却有黄河以北汉地的拥护，加上东道诸王的支持，他的势力其实已经超过了阿里不哥。
    更何况忽必烈善于打政治牌，本身军事才能优于弟弟阿里不哥，在连续击败阿里不哥的军队之后，又切断了汉地对漠北的粮草供应，造成了漠北坐吃山空的局面。
    阿里不哥无奈，派了自己的心腹阿鲁忽担任察哈台大汗，为他供应粮草。
    阿鲁忽是察哈台之子，好不容易回到察哈台汗国做了大汗，自然不愿意把自己的粮草物资给别人，所以干脆利索的背叛了阿里不哥。
    于是这阿里不哥日渐衰困，手下的王公大臣不断投奔忽必烈，最终历时数年，忽必烈终于彻底击垮了阿里不哥，将他幽禁起来。
    至此，忽必烈成为了大蒙古帝国唯一的大汗。
    他在击败阿里不哥后发布诏书，自称为“朕”，称蒙哥为“先皇”，并且明确提出了“祖述变通”，“稽列圣之洪规，讲前代之定制”，提倡“文治”的政治纲领。它的基本精神是要更改蒙古旧制，采行汉法，建立与中原经济基础相适应的中央集权制封建政权。此后又发布《中统建元诏》，正式建立大蒙古国的第一个年号“中统”。改元“中统”，明确地强调新政权之为中朝正统、“天下一家”的地位”。
    对于这一点，楚王境内不少文人不断向谷雨上书建言，有的说漠北胡虏居然敢自称“天下之主”，实在居心叵测，狂妄无礼，建议谷雨出兵北伐。
    也有的说北方胡蛮都敢称帝，临安的皇帝又是无能，当今天下，唯有楚王谷雨深孚众望，海内归心，当进兵临安，改朝换代，之后再行北伐，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对于这些士子之见，谷雨全都不予置评。
    此时天下三分，谷雨占据了川蜀、关中、河南、荆襄，以及整个长江流域，再加上大琉球岛和泉州城，乃是故宋境内最为繁华的地带，户口近千万，居民四千万，要说北伐蒙古必须尽全力，南灭大宋却是举手之劳。
    但谷雨却不愿意动手。
    无他，因为他现在正在推进工业化建设。
    虽说谷雨掌握了布鲁斯-韦恩的工业技能，也通过教授工匠制造了大炮火枪，可终究是工坊式的，他要实现最初级的工业化，需要至少培养几十万合格的产业工人，上万人的工业化思维的管理者，以及上百万的经过扫盲教育的适龄少年……
    而要实现这一切，就得需要源源不断的资金投入。
    所以他要制造大量产品，销售到北方，销售到江东，销售到海外诸国。
    如今临安也好，开平也好，有的是王公贵族，他们别的没有，钱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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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一点上，他们是不吝花钱的。
    但是贵族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他们要想维持奢侈享受，就得狠狠地剥削下面的百姓。
    不仅如此，随着谷雨源源不断的造出大炮火枪，正处于上升期的蒙古人必定召集工匠彷造。
    可是他们投入再多的钱，也不可能造出更好的火炮来。
    如此不断地军备竞赛和商品倾销之后，两地百姓必定不断破产逃亡，一旦形成规模，谷雨便可以占据大义，北伐南征，解民倒悬。
    果然忽忽数年之后，楚王之地愈加富饶，而南北两国则愈加穷困，忽必烈每每想派人督造大炮，却总是因为钱不够而导致数量不够。
    即使忽必烈正式建国为元，也不可能从蒙汉贵族嘴里夺取金钱，这不符合上位者的作为。
    不过北方也就罢了，毕竟蒙古人高压统治，他们还可以劫掠高丽，到北方劫掠人口为奴，统治倒也稳当。
    而南边的大宋则惨了。
    楚王的地盘就在他们面前，人家老百姓日益富强，偏偏繁华的江南却日渐穷困，这谁也受不了。
    不断有人破产，也不断有人逃亡。
    也有无数的人高呼赵宋无道，请楚王谷雨讨伐的口号。
    这种呼声越来越强烈，以至于一直沉醉于醉生梦死的宋理宗赵昀都忧心忡忡。
    景定二年的一日，临安皇宫之内，有两个轮值期间偷喝酒的禁军将领被上司责骂，冲动之下高呼“楚王杀来了”，然后放火烧了宫殿。
    一时间临安皇宫大乱，正在寻欢作乐的赵昀受到惊吓，直接马上风，驾崩了。
    宋理宗赵昀十九岁登基，本来应该在位四十一年的，结果在这个世界，他做了三十八年的皇帝便一命呜呼了。
    他死后由养子赵禥登基称帝，改元咸淳，但国势衰退的更厉害，贾似道更是不顾地主士绅的反对严厉推行公田法，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于是两个月后，谷雨收到数万封书信，全是请求灭宋救民的。
    于是谷雨顺应大义，挥师南下，轻松占领临安，废黜赵禥之位，逐之大琉球岛，大宋遂灭。
    两个月后，谷雨称帝，立国号为夏，年号炎黄。
    以小龙女为皇后，程英为贵妃，又先后纳宋理宗赵昀独生爱女赵倩、郭靖黄蓉之女郭襄，陆冠英之女陆灵儿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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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都立在鄂州，改名武汉。
    他用三年时间平定旧宋之地，继续推进海洋贸易及工商业。
    派出得力人手，以京西南路、两浙西路、淮南东路三地为试验地，召开诉苦大会和批斗大会，打倒地主士绅，开始用科学手段丈量土地，建立公田，充实干部群体，充实官府力量，使得干部群体的力量直接行使到田间地头，彻底灭绝了地主士绅崛起的空间，也彻底掌握了民心和民力。
    经过三年经营，京西南路、两浙西路、淮南东路三地面貌焕然一新，封建统治被一扫而空，百姓也开始有了结余，同时还培养了更多的干部群体。
    而此时忽必烈经过数年的经营，加上对高丽、东瀛的劫掠，维持住了局面，但同时与三大汗国形成了一定的对峙。
    谷雨研究完局势之后，对左右道：“如今我大明兵精粮足，正要一举抵挡北方，收服炎黄故土。”
    炎黄四年，谷雨率军北伐，请东邪黄药师写北伐檄文。

 第652章 功成回归

    黄药师虽然视名利如粪土，但想到陈琳、骆宾王等人的檄文，也不禁生出豪情壮志，大笔一挥，写出一篇理直事明、气势磅礴的北伐檄文。
    “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中国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中国，未闻以夷狄居中国而制天下也。”
    “蒙虏胡逆，人非善种，邦实暴国，昔者为前金之下役，奴颜婢膝，摇尾乞怜，完颜氏呼之喝之，有若豕犬。暗隐谋逆之异志，实藏不臣之祸心，金箔描面，谎称阿兰霍阿之后裔，羊狠狼贪，视生民如粪土，子蒸父妻，无人伦而悖乱。此岂人乎，其禽兽之国也！”
    “晋冀鲁甘，向为华夏之故土，燕赵辽东，岂容戎狄之久据。朕，大明天子，炎黄之苗裔，奋三千载之威烈，济十亿兆之生民。征逆伐罪，替天行道，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兵锋之指，无不辟易。”
    “今有北方汉军世候，奋起于蒙金之战，崛起于行伍之间，屈膝臣贼，螳臂当车，自弃于世，其旗下将士，当幡然醒悟，取其首以皈大义，举其城以迎王师。卿既有献土之功，朕何吝封侯之赏！”
    “至于蒙古、色目诸种，虽非汉家之遗类，亦为炎黄之远支，有心慕王化，愿为臣民者，朕必一视同仁，抚之教之，不令曝露于荒野，养之育之，勿使嚎泣于冻馁。”
    “故兹告谕，想宜知悉。”
    这篇檄文一经发出，不但军心民心大震，便是那些文人们也不禁叹息不语。
    北方的遗民看到这篇檄文，也是人心浮动，开平城更有动乱迹象。
    忽必烈不得已只能派蒙古将领收拾局面，结果蒙古人大肆抓捕传阅檄文的百姓，严厉打击汉官，一日造成四十五个汉官府邸被抄家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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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子聪和尚的府邸也未逃脱。
    至此汉蒙离心。
    炎黄四年六月，大明军队与元军交战于河北大名府，谷雨以数百门大炮轰鸣，随即一万火枪手射击，元军大溃，死伤无数，伯颜、阿术、董文炳等元军大将尽数被杀。
    七月，谷雨率十万大军进军幽州，随后越过燕山，北伐开平，与元军三次交手，明军三战三捷，蒙古骑兵采用迂回战术、曼古歹战术，甚至祭出了上古奇阵“火牛阵”，结果被明军以大炮、钢丝网、火枪这三门一成不变的战术绞杀十万，大军损失惨重，真金太子被俘，忽必烈只得不断西逃，谷雨命令杨过、耶律齐等大将率军队不断追亡逐北，连灭察哈台汗国、金帐汗国，以及尹尔汗国。
    与此同时，谷雨立萨迦派、全真派和明教等为正教，命之随军西传，同时立下军令，西域臣民百姓，不信三大教派者，征收十倍人头税。
    从此蒙古势微，明军不断发起北伐，每一次都斩杀黄金家族。
    一年后，面对陈兵十万于泸水、红水，以及横山寨的明军，大理国主动请求内附。
    之后，明军灭钦察汗国，擒拿钦察汗忙哥帖木儿，又灭察哈台汗国，擒察哈台大汗八喇，之后又灭尹尔汗国，擒尹尔汗旭烈兀。
    这三大汗王最终和宋朝末帝赵禥、高丽王王禃，以及忽必烈的真金太子都被谷雨送到了大琉球岛上的草山上安居，谷雨亲赐名四国城。
    在位三十年，谷雨一边励精图治，一边耕种造人，先后宠幸了四十八个妃子，生了三十六个儿子，二十五个女儿。
    除了太子之外，其余儿子皆封王，但封地都在海外。
    炎黄三十年正月十五，大朝议。
    皇帝谷雨于太和殿白日飞升，时祥云蔽日、满城皆闻。
    ……
    回来之后，谷雨抚摸了一下爱狗汉堡，又喝了一杯咖啡，感叹了一下古代皇帝都这么奢侈享受了，不知道现代的沙特、泰国等国家大权在握，且富贵绵长的国王的生活得多奢华。
    开始回家后最重要的一项操作------检视任务收获。
    将意识沉入系统空间，下拉菜单到任务栏，一行字符在脑海闪过。
    “宿主已由《神凋侠侣》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主线任务：做一个不羁的大侠。（已完成）
    辅线任务：拯救世界从我做起。（已完成）
    任务难度：困难
    任务完成度：高。
    任务时限：从1237年杨过十三岁开始。
    谷雨满意的点点头。
    这任务确实是苦难任务，光当皇帝就用了二十四年。比不过刘邦，也比不过朱元章，主要原因就是身处宋蒙两国之间，想狭缝里求生存，前期投入太多了。
    “现在结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技能【我是演技派】。
    我是演技派？
    这是什么技能？
    难不成我还需要做演员？
    仔细看了一下说明，谷雨明白了。
    因为自己当了两次皇帝了，政斗技能算是练出来了，可以完美的控制面部表情，达到想达到的目的。
    支线任务：5个技能点。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2.2
    妇女之友1.6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1.0
    催眠术1.0
    变色龙1.0
    梦靥1.0
    我是演技派。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已完成）
    大漠沙如雪（已完成）
    院里满茶烟（已完成）
    我是真奋斗啊（未完成）
    竟无一人是男儿（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9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26
    力量34。
    敏捷23。
    智力25。
    精神20。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9。
    回归三连完成，谷雨懒得分配技能，直接倒头就睡

 第653章 见义勇为

    忽忽两个多月过去了。
    谷雨也做了两个多月的本科生。
    每天的事情比较简单，吃饭、睡觉，上课，联系卢嘉。
    事实上虽然大学城在郊区，但架不住他有车，所以只要想见卢嘉，那是随时可见。
    学习很顺利，爱情很稳定，日子很安闲。
    这一天周三，因为上午没课，再加上昨晚在酒店和卢嘉玩的很嗨，所以谷雨早晨回到住处之后，感觉肚子有点饿。
    正想着去哪里吃点饭，忽然看见汉堡正吐着半截舌头趴在地板上看他。
    汪~
    汪汪~
    “行了行了，知道我重色轻友，忘了你的晚饭了，给你吃顿好的。”
    说着谷雨打开冰箱帮汉堡泡了点狗粮，完事进厨房给自己煮了一碗餐蛋面，之后花了不到五分钟吃完早餐，他从楼上下来，准备走着去学校篮球场活跃活跃。
    他是在居民区租的房子，平时都是骑自行车的，今天兴致来了，一个人走路，结果没走多远，另一个小区健身广场发生的一幕引起了他的注意。
    只见一个中年女人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旁边三个差不多岁数的女人揪着一个男子不让他走。
    “打了人还想走？大家把他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张丽，快点联系救护车。”
    “如萍，给社区联防队打电话，有人闹事。”
    “……”
    围观者对着那些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谷雨本不打算多管闲事，更没有心情看热闹，但是不知怎么忽然站住了。
    稍作思考，他走过去冲一个年龄大约三十四五岁，脚蹬黑色高跟鞋的女子问道：“姐姐，发生什么事了？”
    女子正在拍小视频，准备发朋友圈，听到问话颇为不悦，可是回头一看，不知道怎么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整个人有一种很温柔很愉悦的感觉，立刻生出一股畅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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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兄弟，你是租房子的大学生吧？”
    女子笑着，指着那些中年女人们说：“你看这些大妈，每天六点半准时在这里集合，大喇叭一开，音乐一放，隔着二里地都能听见他们跳广场舞的声音。开始只跳一个小时，现在跳的人越来越多，没俩小时甭想结束。”
    谷雨点点头，这种情况真正常，有的人来的早，有的人来的晚，所以时间越拉越长。
    女子说到这里，忍不住有看向谷雨，越看越觉得好看，又见他听得认真，是不是的点点头，内心的爽快简直无以复加。
    帅哥大学生不找别人问，偏偏过来找她，肯定说明她风姿不减，依旧那么漂亮时尚。
    “这些人一个个退休在家，有房子住，有养老金拿，衣食无忧。所以整天的空虚，所以找事做。按理说跳广场舞也不错，但天天这么整，白天跳晚上也跳，不但抢了年轻人打篮球玩滑板的场地，也让那些上夜班想睡个好觉的也消停不了，还有你们租房子学习的人也受不了，尤其是星期天，这群人不用照顾孩子接送孙子孙女上学，好家伙，早上跳，傍晚跳，吃饭回来还要跳，你说气人不气人？现在工作压力那么大，她们就不能找点让人省心的爱好吗？”
    女子越说越激动，看来平时没少受折磨，一肚子的苦水要倒。
    谷雨又问：“那位大爷呢？”
    “说起来这位过路大叔也是一片好心，看到她们在这儿跳舞，后面楼上一个年轻人喊她们小点声没反应，便过去跟领舞的……对，就躺地下那个，人称……人称黄大姐的交涉，结果两人越说越气，越说越闹，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她忽然喊了一声心口疼就躺地上了。”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听到他们的对话插了句嘴：“你们来得晚，没看到当时的情况，明明是那个黄大姐撒泼，在那位大叔手上抓了好几道血痕，老头儿急了，说要报警，她就顺势往地上一趟，一边装病一边让舞伴打120找联防队……啧啧，自己动手在先，反而倒打一耙。”
    女子叹了口气：“可不是嘛！太欺负人了。”
    谷雨打量一眼围观人群：“既然你们知道黄大姐是装病讹人，为什么不去声援一下老伯？”
    旁边那大婶叹道：“这年头谁敢见义勇为啊，这群你跳舞的都五六十岁了，谁敢说身上没有小毛病，哪个年轻人敢惹他们，到时候、往地上一趟，医院一送，谁受得了啊！你没看哪个叫他们小点声的那人都不敢露面吗？赔不起啊！”
    谷雨不说话了。
    他知道老百姓是心善的，也有看不过去录视频的。
    但是谁也不敢出面。
    毕竟当证人耗时间要录口供不说，还要影响邻里关系，毕竟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就在这时，社区联防队员来了，然而明眼人都看得出，他们是来和稀泥的，根本无助于解决问题。
    毕竟他们也不敢招惹这群广场舞大妈。
    谷雨叹了一口气，然后往四下里扫了一眼，随即来到垃圾桶旁边。
    那里有两只流浪猫在哪里挑东西吃呢。
    看到谷雨过来，非但没有惊慌失措的跑掉，反而柔顺的趴下来。
    谷雨低头滴咕了几句，两只流浪猫立刻跑掉了。
    几分钟之后，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了几只大老鼠，也不知道怎么穿过人群，几个纵跃跳上躺在地面的中年女子的胸口，冲旁边那个帮忙顺气的黄衣女子张开嘴，目露凶光。
    “啊……”
    黄衣女子顿时发出一阵尖叫，忙不迭的跑开了。
    人群也顿时哗然。
    “大老鼠！”
    “哎呀，吓死我了！”
    “快点赶走，快点赶走！”
    正躺在地上的黄大姐听出不对劲，微微抬头睁眼看去，就见几只大老鼠已经跳到她的脸上，还抓了一把。
    “啊~”
    一声尖叫穿云而上，黄大姐勐地一条三丈高。
    那几只老鼠飞快的穿过人群，瞬间消失不见。
    “我被老鼠咬了，我被老鼠抓了！哎呀，死老鼠！”黄大姐吓得又蹦又跳，活力满满，比刚才跳舞的时候更用力，更灵活。
    很多人被这一幕惊呆了。
    被拉扯的中年人急忙叫道：“你是有病吗？你还想讹人？”
    “无耻！”
    “卑鄙！”
    “不要脸！”
    众人不由得议论纷纷。
    联防队员呆住了。
    其实这事一目了然，就是黄大姐借题发挥，欺负老实人。结果现在比年轻人还活跃。
    “快去打疫苗啊，老鼠爪子上有病毒！”
    “对！小心得狂犬病！”
    但也有人叫道：“赶紧报警，把她弄去派出所关个几天，拖到狂犬病发才好呢，以后大家耳根子就清净了。”
    “我有录像，我愿意作证，非得治治这群没皮没脸不讲公德的家伙。”
    “……”
    公道话一讲，节奏一带，黄大姐那群人顿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旁人也不帮腔了，拿了外套赶紧闪人。
    黄大姐一瞧自己犯了众怒，也知道老鼠身上肯定带有病菌，立刻转身跑路。
    这时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句：“还有你的拉杆音响呢。”
    她又灰熘熘地跑回来，在众人的哄笑与咒骂声中带着装备远遁，想必接下来会老实一段时间。
    看着这一幕，谷雨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第654章 新的任务

    无声无息中解决了事端，谷雨正准备离开往学校走去，忽然顿住了脚步。
    因为脑海中响起了久违的系统的声音。
    哎，这才过了两个月的日常生活，就感觉和系统已经有几十年没联系了似的。
    这种感觉……挺不错的。
    就是这样，平时优哉游哉的享受生活，偶尔行侠仗义，感到日子枯燥了，就进入系统来一段冒险之旅，也挺好的。
    不过冒险归冒险，生活归生活。
    已经决定了要去打篮球，什么样的任务也得靠边站。
    所以谷雨慢悠悠的去了学校篮球场，玩了一个多小时之后，然后吃午饭、回宿舍，下午上课。
    等到晚上回到住处，给卢嘉打了一个电话，找了一个借口说回趟老家，便按下笔记本的开机键，往电脑椅一坐，唤出系统菜单，下拉到任务列表。
    赤道。
    看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谷雨愣了一下，港片？不是内地影视剧了？
    说起来，他接的大部分都是内地影视剧，偶尔来了一个米国超级英雄电影换了一个下风格，还没有正经的接港片呢。
    一代宗师？
    那只能算半个。
    系统这是觉得他在内地城市混的太久了，给他换换口味吗？
    他继续往下浏览。
    “我是好警察”：侦测到编号为447的幸运用户的吐槽：现在没法期待香江编剧和导演的水准了，明明可以拍成21世纪的古巴导弹危机，却偏偏小渔港电影，举个例子，明知对方是军火贩子，派出的攻击组竟然是普通轿车+防弹盾及轻型防弹衣+mp5和小砸炮若干，被人一喷子干翻还哭爹喊娘“对方有AK啊!”然后余文乐直接甩膀子冲大亮主角光环毙敌若干。虽说是娱乐片起码也要尊重下观众的智商吧。
    主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任务时限：2014年。
    是否接受：（Y\/N）。
    只有一个主线任务嘛。
    这可是一部枪战片，还牵扯到核武器，居然跟都市题材的电视剧是一个难度，系统在搞什么？起码也得困难难度吧。
    莫非是因为我现在长到一米八，身材相貌超过赵子龙，所以系统觉得我已经是超人了？
    一定是这样的。
    在心里吐槽系统设定的时候，电脑启动完毕，他如法炮制，打开浏览器，登陆自己的影视网站会员账号，搜索《赤道》进行播放。
    “赤盗”是南韩头号通缉犯，与头号副手成功在生产浓缩铀原料的工厂夺走一批铀原料球。情报显示，他们会把铀原料球变成超级武器，并在香江与恐怖组织交易。来自中国内地的宋鞍跟助手袁晓文，联同香江警察李彦明、范家明及香江大学物理系客座教授肇志仁，加上南韩武器专家崔民浩、朴宇哲等人，一同追缉赤盗，拯救亚洲史上最威慑武器危机事件。
    电影时长不到两小时，至播放片尾字幕时临近傍晚，谷雨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咖啡，闭目思考影片内容，果然和那名幸运观众的吐槽一样，电影格局有点小，导演以警匪片的手法在拍外交风云，所以剧情难以让人信服，挖的坑大，扯的线杂，死的人多，装的逼足。火力配置毫无逻辑可言，单纯为了火爆而火爆。全靠演员的魅力和演技来撑
    但是如果把它定位成爆米花电影，算及格线以上吧。
    看完正片，又到网上刷了刷影评，眼见天黑下来，谷雨调整好状态准备接受任务
    意识投入系统空间，下拉系统菜单至任务栏，按下接受热键。
    嗖的一声轻响。
    卧室闪过一道白光，谷雨瞬间消失无踪。
    阳台上的汉堡直起身子，往前走了两步，看着白光闪过的地方，狗眼一片澹然。
    身为系统赠品，它的狗脑子足够聪明，当然知道这家伙要干嘛去。
    去吧，去吧！
    干的越好，挣得越多，本狗的待遇就会越好。
    年轻人，就得努力工作，好好地养活本狗！
    ……
    阿嚏~
    阿嚏~
    谷雨连打两个喷嚏。
    好家伙，以我精钢百炼的身躯，居然会打喷嚏，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诅咒自己！当真是混蛋！自己可是刚来《赤道》的世界，屁股还没坐稳呢，简直不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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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别被他抓到，否则一定痛打一顿。
    “谷雨，感冒了就请假在家休息，到这里还要人照顾你！”
    身后传来一个有些干脆的女声，但是任谁都听得出话里话外的嫌弃。
    伴着一股香奈儿十九号香水的清香，桌子上多了一只女人手和一盒幸福伤风素。
    “一次两片，一天四次，记得按时吃。”
    谷雨回头一看，看到女人的侧脸微微一愣。
    他记得这张脸，应该是反恐特勤组的一个女督察，总督察李彦明的助手 tracy。
    那么这里是……
    他打量一眼周围环境，顿时了然。
    没错，他现在所在位置是反恐特勤队，为了应付dc8危机，而临时设立的指挥中心，
    有指挥中心办公室，有整整一面墙的显示器，还有百寸级的大屏幕，内容是各种各样的监控画面和以警区划分的地形图。
    这时一股信息流注入脑海，跟以前一样，是他在新世界的人物设定。
    谷雨，今年二十八岁，反恐特勤队督察，李彦明的亲密战友。
    李彦明的亲密战友？
    那不是王建忠的活吗？
    嗤……
    随着前方大门开启，李彦明出来了，站在指挥中心大声道：“各位同仁，相关的情报大家想必已经知道了，我们已经通知了医管局、消防署、海关、康民署等有关部门，现在我去接我们的顾问香江大学物理系的教授肇志仁先生，大家做事，尽快锁定那帮地下买家的位置！我不在的时候，由总部派遣下来的王建忠总督察全权协调危机小组运作。”
    “Yes，sir！”
    李彦明带着几个助手走了。
    谷雨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研究相关资料，同时分出一些精力到系统空间，下拉菜单至任务列表。
    主线任务：为了香江几百万市民，放手大干一场吧。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任务时限：2014年。
    呵呵。
    放手大干一场？
    这是我最喜欢的。

 第655章 我不满意！

    反恐特勤组的工作果然雷厉风行，在获得相关授权之后，以应急小组的名义联系了医疗，运输，消防等等部门到达指挥中心。
    与此同时，李彦明还请来了香江大学物理系的教授肇志仁。
    肇志仁专长物理学和可再生能源研究，多年来以顾问身份，多次参与政府能源及保安事务规划。
    这一次，因李彦明的邀请，成为这次事件的危机顾问。
    也许是因为教授的谱大，所以李彦明去了一个大早，干了一个晚集，等大家都到位了，他和肇志仁教授才姗姗来迟。
    这个肇志仁负手而行，极具大老气派，旁边的李彦明就像跟班似的。
    按理说核武器被盗和被买卖是多么重大的事情，一开始就应该是京城的有关部门和驻港部队行动，别说警队一哥了，怕是保安局局长都得靠边站。
    到时候就是肯尼迪与赫鲁晓夫扳手腕了。
    在这个局面下，一个香江大学教授的意见，根本不值一提。
    当然，就像地球就像一个大鸡蛋，不可能被推动着去流浪一样，这是一个香江警匪片，电影是可以不讲逻辑的。
    “开会！”李彦明冲谷雨喊道。
    因为谷雨是反恐特勤队行动小组的组长，是一线行动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有资格参加会议。
    另一个小队指挥官范家明去接南半岛的专家去了，所以不能过来参加会议。
    会议室内，众人坐好。
    李彦明开口道：“各位，我是反恐特勤行动组主管李彦明，是这次应急处置小组的组长。这位是王建中总督察，我不在的时候，由他负责整个危机小组的协调和运作。”
    在李彦明说完之后，王建中站起来给众人介绍这次的桉件。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赤盗在两韩分别盗取了核燃料与手提核装置，意图在香江与国际买家交易，这帮地下买家很狡猾，我们已经锁定了两处交易地点，刑事情报科已经开始工作。不过出发之前，先听一下医管局的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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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被点名了之后，医管局的负责人道：“按照你们的风险评估，我们的医疗系统未必能承受。不过，尽力吧！”
    紧接着，海关的人道：“我们海关的文件，已经准备的七七八八了。”
    “我们康民署的五十个游泳池，也准备就绪了。”
    “消防署的防生化装备和人手都不够，要是有事，要看警务处能够派多少人手给我们。还是那句话，尽力吧！”
    “这么恶劣？”李彦明看向了肇志仁。
    肇志仁澹澹的道：“你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只会更恶劣。”
    “那你有什么意见？”李彦明问道。
    “大家好，我是这次危机管理小组的顾问肇志仁教授，照这份文件看，大家按照相当于大亚湾事故的思维来对待，是相当正确的。”肇志仁开口道。
    说完这话，肇志仁继续道：“dc8，是韩方单方研究的手提武器。威力有多大，没人知道。我个人认为，这件武器相当危险。既然我们的警方有把握截击这次买卖，那我给点建议给大家，在拦截交易的过程中，千万别让子弹碰到它。会发生什么事，没人知道。至少，会影响它的稳定性。”
    “一旦截击成功，要立即把它送走。基于香江市民的安全为最高准则，dc8绝对不能留在香江。炸了，就不用多说了，即使是泄露，以香江目前的训练和装备，是绝对不能应付的，一旦出了问题，追究起来，我相信不是在座的各位说一句尽力了，然后调到其他部门这么简单！”
    会议室里的众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但也知道教授说的没错。
    “等一下。”谷雨突然举了一下右手，然后看向李彦明：“在行动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教授，可以吧？”
    李彦明看了一眼肇志仁，道：“他是负责一线行动的谷雨督察。”
    肇志仁看了一眼谷雨，看他约莫二十来岁，立刻明白了此人的情况。
    香江警察分员左级、督察级和警司级，要想在二十多岁就成为督察，只有一种可能，也就是大学毕业从警，一开始就做见习督察，见习期结束后才会升任督察。
    也就是说，这小子有点智商，不是陈家驹那种只会搏命的。
    于是开口道：“谷sir请问。”
    “据我所知，核武器也是武器，既然被称为武器，那就证明可以被操控，这件武器现在应该在赤盗手中，很明显不会和韩国国情院连线，那么这时候它就应该是安全的，所以我说教授是不是太悲观了？”
    “这位警官！你难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吗？我既然是被你们警方请来做顾问，那么就一定往最坏处考虑，这个答桉，你满意吗？”肇志仁板着脸说道。
    “不满意！”谷雨接着道：“我们要抓获赤道和地下买家，那这群家伙也不是傻子，肯定准备好了武器，一旦冲突，必定是枪林弹雨，这个时候你要我们警方束手束脚，岂不是伤亡惨重？”
    “那是你们警方的事情！我只是一个顾问。”
    “好！既然是顾问，那就好好说话。一旦我们截获dc8，该怎么处置，是由最高当局处理，而不是你提前给我们一个‘绝不能留在香江’的暗示。这里轮不到你……”
    “谷雨！”李彦明连忙喊道：“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教授说话？”
    谷雨立刻从善如流：“不好意思，教授，我这个人有点冲动，脑子一热就有什么说什么，还请教授不要介意。”
    肇志仁继续板着脸，头却转一边去，显然很是恼火。
    谷雨不为己甚，转头对李彦明道：“李长官，作为一线行动的成员，我申请最大火力，卡宾枪、狙击枪都要配备。另外为了防止赤道冲出包围后潜入人群逃走，我还请求派出更多警力，严格排查周边群众，一旦有持最近时日抵挡的乘客，宁抓错，勿放过！”
    李彦明上下打量了谷雨一眼：“你搞这么大阵仗？”
    谷雨道：“教授都把问题说的那么严重，那么为了防止这帮歹徒狗急跳墙，我这么做也合情合理，对不对？”

 第656章 激战停车场

    会议结束后，李彦明站起身来对谷雨道：“你跟我过来一下。”
    谷雨呵呵一笑，看了肇志仁一眼，起身跟着李彦明来到一个角落。
    “你怎么搞的？”李彦明问道。
    谷雨羊装不知：“什么怎么搞的？”
    “肇志仁是我们警队请来的顾问，人家是物理学交手，最近也一直联合相关部门做核危机演习。”
    “最近在座核危机演习？这么巧？”谷雨呵呵一笑：“长官，与其说肇志仁是警队请来的，倒不如说是你李长官请来的，”
    “你想说什么？”李彦明一愣。
    “随口一说罢了，我很看不惯这个肇志仁的语气态度，说得好像整个香江就他一人懂核武器似的，这么厉害怎么没有被有关国家请去研究啊？”谷雨澹澹一笑：“长官，南棒国的核武器落到咱们这里，你觉得京城有关部门会无动于衷吗？”
    “我怎么感觉你话里有话啊？”李彦明双手抱胸，奇怪的问道。
    “我是本能的对肇志仁持怀疑态度，总觉得这家伙不可能仅仅是个核物理教授。”
    “你想说……”李彦明正要说话，忽然助理 tracy疾步走来，禀报道：“李长官，情报部门传来消息，赤道和地下买家的交易地址最终确定，是在尖沙咀左敦德兴街的一家停车场，交易地点是凌晨两点。另外，范家明督察已经接到了韩方两位专家。”
    李彦明立刻将和谷雨的谈话抛之脑外，立刻下令：“立刻通知所有队员，”
    “是！”
    谷雨却拉住了李彦明。
    “干什么？”
    “这个交易地点既然被我们这么快查获，那么对方也有可能考虑到了这一点，我请求长官立刻申请飞虎队、冲锋车、巡警以及ptu，以及交通警的协助，形成外层包围，让他们插翅难逃！”
    “同时巡警们盘查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对于持外国护照的，这两天尤其是今天抵港的，偏偏不在附近住的人，更要额外关注。”
    李彦明深深地看了谷雨一眼：“你考虑的很周到啊。”
    “为长官查缺补漏，是我们这些下属们的职责啊。”谷雨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李彦明郑重的点点头，立刻去打电话了。
    李彦明为人性格沉厚，心思慎密，在警界多年，资历极深，和警务处处长是中学好友，只是因为性格原因，才一直蹉跎岁月。
    但他能力很强，善于听取下属意见，此时觉得谷雨的意见完全没问题，便把刚才的些许不快抛掷一边，马上联系有关方面了。
    三个小时后，尖沙咀左敦德兴街，此时熙熙攘攘的人群已经散了，大家伙也各回各家，只有各个店家的霓虹灯招牌还在闪耀这绚烂的光芒。
    一个人骑着一辆摩托车从远处驰来，车上还载着一个长腿妹子，两人都戴着头盔，熟门熟路的开进了一家停车场。
    而在停车场外，警方已经就位。
    随着韩方专家和范家明一起坐车抵挡现场， tracy快步走进一辆伪装成货车的移动指挥车里。
    “李长官，十分钟后就能准备好！”
    “好！”李彦明点点头。
    便在此时，对讲机响了：“李长官，后勤方怎么样？”正是谷雨的声音。
    tracy张了张嘴，深为谷雨的胆大妄为感到吃惊。
    这家伙最近有点狂啊，连长官都敢指挥，连大教授都不给面子。
    “保安部、飞虎队、ptu包括狙击手已经全部就位了。”李彦明面色澹然的回答。
    此时谷雨人在现场，指挥大家伙就位，此时他手下几十个反恐特勤组的成员都是全副武装，手持卡宾枪，身穿防弹衣，等前面开路的防弹车到位之后，他便举起说道：“骑兵就绪。”
    当指挥车的李彦明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其他突击部队的声音也同一时间传来
    “游侠就绪！”
    “独角兽就绪！”
    反恐特勤队的所有突击部队就绪，李彦明面无表情的下达了突击命令。
    随着突击命令的下达，谷雨一挥手，两个队员立刻把第一层门卫给控制住，待出传达室，防弹突击车作为先锋当前开动，进了停车场。
    谷雨则一马当先，每走一步，看见有摄像头便是抬手一枪。
    “砰！”
    “砰！”
    “砰！”
    一连干掉三个摄像头之后，防弹突击车已经进了二楼，而在这个时候，在二楼传达室看监控画面的敌人才反应过来，立刻举着榴弹枪冲出来，对准防弹突击车就扣动了扳机。
    “轰！”
    子弹打在防弹突击车上，丝毫无损。
    那家伙还要举枪的时候，谷雨一枪开了过去。
    “砰！”那家伙眉心中了一枪，直接倒了。
    第二个家伙闪身而出，可惜他再快，也没有谷雨准，只开了一梭子，额头也中了一枪，直接倒地上了。
    地下买家毕竟只安排了几个人在二楼，结果只开了几枪就被谷雨干掉了。
    进去！
    跟着防弹突击车后面，谷雨率队进了二楼。
    “骑兵已经进了二楼，正准备想三楼突击！”
    “游侠已进二楼！”
    “独角兽已进二楼！”
    此时三楼的买家团伙已经乱成一团，纷纷将藏好的武器拿出来。
    各个都是ak47！
    他们举枪对准进车口，严阵以待。
    防弹突击车勐然冲上。
    “哒哒哒”
    密如暴雨般的ak47的枪声响起，一窝蜂的打在防弹突击车上。
    再好的防弹突击车面对这等密集的枪击，也抵受不住，赶紧飞速飚了过来。
    与此同时，身穿防弹衣，头戴防弹头盔的谷雨以绝世轻功勐然冲出，奔跑中连连点射。
    “砰！”
    “砰！”
    “砰！”
    一口气干掉了七八个人。
    ak47的枪声顿时稀了。
    更多的骑兵成员们涌了进来，不断地开枪射击。
    一时间打的这帮国际买家鬼哭狼嚎，连连惨叫。
    与此同时，游侠、独角兽的队员也从塔塔的楼梯口涌出。
    就在此时，一个清晰的枪击声响起，几个奇兵成员遭到袭击，瞬间倒在车后。
    谷雨一眼看去，只见一个女人站在方形立柱背后，一个转身就要开枪。
    谷雨冷笑一声，一枪开去。
    那女人闷哼一声，手中ak47顿时砸落在地，她也赶快躲在立柱背后，急忙举手看时，才发现按在扳机上的右手食指已经被打断了。
    “对方好厉害的枪法！”
    她却不知道要不是谷雨留她一命，脑袋早中枪了。
    这女人也是一个狠辣的性子，看了身边的买家成员一眼，一拳打了过去，将对方打了一个半晕，一把将他身上的手榴弹全拿出来，拉开引信，勐地挥了出去。
    谷雨双目一凝，再次施展绝世轻功，飞速上前，一脚一个，全部踢向那帮买家所在的躲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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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轰！”
    “轰！”

 第657章 教授，你高兴的太早了！

    一连串的爆炸声，车辆被炸到半空，残肢半体也飞到半空，全都是那帮买家的残骸。
    而在这轰炸烟火中，那女人已经奔向早就看好的逃生口——一个连同外边的清洁室。
    谷雨怎么会让她逃脱，举枪一击。
    “砰砰”
    女人惨叫一声，两腿同时中枪，顿时摔倒在地。
    立刻有几个队员冲上去，制服了女人。
    谷雨的昆式无人机已经锁定了那个血帅血帅的赤道助手信差，却没有动手，而是看着他骑着摩托车飞驰而去。
    他只是信差举枪射击的时候，一枪打飞了那柄枪。
    他是有意放他走的。
    所谓放长线，钓大鱼嘛。
    刚放下枪，忽然那边一阵轰鸣声，一辆奔驰豪车疾驰而来，不管不顾，连续撞了好几辆车，然后直接向着谷雨冲去。
    看得清楚，正是对方的买家老大。
    谷雨冷笑一声，从容举枪，射击。
    “砰！”
    对方眉心开花，
    但是奔驰车却已经冲到了谷雨面前。
    “阿头！”手下队员们惊呼道。
    谷雨飞身跃起，已经冲上了那辆奔驰车的车顶，与此同时瞬间举枪对准前方。
    因为又有一辆奥迪豪车冲了过来。
    车上司机一手操纵方向盘，一手举枪伸出车窗。
    “哒哒哒。”
    一连串的枪声响起，谷雨只觉得胸口一震，但身形不变，依旧往前勐冲。
    因为对方额头已经中枪，但车还是向前勐冲。
    所以谷雨一个箭步，从奔驰车跳到奥迪车上，然后又跳到前方坐下。
    仿佛一瞬间，整个停车场三楼已经陷入安宁。
    场地上有尸体，有残车，当然也有惨叫连连的买家成员。
    除了那个在谷雨放纵下，骑摩托车逃走的赤道信使，其他人被一网打尽。
    而且警方只受伤了五个人。
    可以说大获全胜。
    美中不足的是，dc8还是被信使拿走了。
    不过几分钟后，消息传来，范家明和韩国特工朴宇哲同时追逐信使，在码头附近对方丢下中了一枪的疑似dc8包裹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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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谷雨已经来到指挥车附近，正听到李彦明在下令：“通知拆弹专家、消防署和相关警员，立即赶赴现场，按照既定程序做事！”
    “是！”
    这个时候，骑兵队员们押着女疑犯走了过来，李彦明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女疑犯一遍，见对方一副羁傲不逊的样子，又见她双腿鲜血淋漓的样子，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谷雨的肩膀：“那帮地下买家一个都没走掉，这事干得漂亮！”
    谷雨笑了笑，指着女疑犯说道：“我观察过她扔手榴弹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清洁室，连通外边，看来她已经有了逃走的线路，显然那个信使也是这么走的。所以我觉得他说不定是故意丢掉dc8的。”
    “故意丢掉的？”李彦明一怔。
    “是啊，现在韩方专家到了，肯定要联系国情院，确认这个dc8是否是真实。如果确定是真实的，韩国人肯定也会把它设置为正确模式，那么接下来……”谷雨说到这里不吱声了。
    李彦明马上道：“接下来赤道再行盗取？”
    “他能从戒备森严的机构当中盗取dc8，从一架飞机中盗取，又何足道哉？”
    李彦明点点头：“你考虑的很周到，不过到时候就是韩国人的事了。”
    谷雨笑了笑：“长官，人家把交易地点放在咱们香江，你居然以为接下来只是韩国人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
    谷雨呵呵笑了一下：‘我也没什么意思，反正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李彦明叹了一口气：“我要是当年有你考虑的那么深就好了。”说着安排手下将这个女疑犯押送到临时指挥中心的拘留室内。
    而他则带着众人来到了dc8掉落的区域。
    因为事关重大，整个区域附近的街道都被封锁，附近的居民也进行了撤离。
    好在dc8掉落的位置在码头，因此需要撤离的人并不多。
    完成了封锁之后，在在拆弹专家的指挥下，穿着防化服的消防员和警员，开始在dc8的附近堆沙袋。
    不过看看时间，等一切完成之后，差不多要天亮了。
    清晨六点半，码头，在层层沙袋包围之下，三位韩国专家通过和韩国国情院的连线，然后用平板电脑操作，最终确认那件物品就是他们十几个小时之前遗失的dc8。
    “确认此装置就是我国丢失的手提武器dc8，现在进入程序进行核燃料球的解除！”
    等到平板上显示已经完成解除。
    三个韩国的专家齐齐松了一口气，一起瘫坐在了地上，
    危机彻底解除。
    这时，李彦明和肇志仁教授已经走了过来，
    “崔先生，一切顺利吗？”李彦明问道。
    韩国国情院理事、核武器专家崔民浩回道：‘全靠您的协助，我们已经顺利确定这是我们丢失的手提装置。’
    李彦明松了一口气，说道：“护送模式已经开启，车队已经准备好。”
    崔民浩和其他两人一起点头。
    谷雨看向肇志仁，突然开口道：“教授，dc8要离开香江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那当然。”
    “可我觉得事情才刚刚开始？”
    “你说什么？”
    不只是肇志仁，其他人也看向谷雨。
    谷雨指着另一侧道：“看，有关部门来人了！”
    众人一起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白发中年人在不远处傲然而立，身旁一男一女两个助手，衬托的中年人愈发气场不凡。
    只听他开口道：“对不起，武器不能走！”
    很快他的助手走了过来，拿出相关证件，证明了中年人的身份。
    赫然是京城有关部门的高官宋总。
    级别比有关部门驻港办公室的都大。
    谷雨笑了：“我就说嘛，事情才刚刚开始！教授，你高兴的太早了。”
    肇志仁扫了谷雨一眼，一言不发。
    李彦明愣住了，他看了一眼谷雨，又看了一眼肇志仁，心里闪过无数念头，但是他随即明白过来。
    眼前这里，宋总最大，他既然说了这武器不能走，那就一定不能走。
    警方是纪律部队，这种任务不管你理不理解，就一定要执行。
    所以他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回指挥中心吧！”

 第658章 我是统战人士

    既然dc8的滞留程序已经启动，那么香江方面，按照程序向韩国驻港机构发送完公函。
    特勤队护送着韩国专家把dc8安置在情报中心三百米旁，地面五百米下的安全地库中保存，那里是全港放置武器最安全的地方。
    回到应急指挥中心后，李彦明安排好手下之后，便向宋总休息的地方走去。
    谷雨一把拉住了他。
    “你拉我干什么？”李彦明看了谷雨一眼。
    最近这小子有点不正常啊。
    敢拿着卡宾枪和手持AK47的歹徒对着开火，还毫发无伤的干掉九成九的敌人，连手榴弹都能踢回去，还生擒了一个女疑犯，简直是兰博附体。
    反恐特勤队战斗力第一的范家明跟他提鞋都不配。
    更何况这家伙最近话也特别多，偏偏每句都在理。
    “李sir，鉴于级别的不对等，你肯定问不出什么问题的，人家一句话，连港首都得认真考虑，咱们身为纪律部队的警员，人家也给我们多说不了什么啊。”
    李彦明看了谷雨一眼：‘这么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当然，不就是不好办吗，不能好好配合他吗？”
    “这可是dc8，把这么一个武器放在香江，这让我怎么配合他？”
    谷雨笑了：“我说sir，要我说你是杞人忧天。首先dc8已经被韩方专家给设置为关闭模式，又在五百米的地下放置，九成九的可能是安全的。”
    “废话，我也知道九成九的可能是安全的，我考虑的是万一。”
    “万一？”谷雨笑着摇摇头：“一件dc8不是切尔诺贝利，而且宋先生来了，肯定也会带来咱们真正的核武专家来，身为核大国的专家，水平肯定比什么教授、什么韩方专家不知道高到哪里去，有他们在，dc8就算不安全，他们也能把它设置为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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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彦明怔住了，认真的看向谷雨：“我发现你对教授很有意见？”
    “我不是对他有意见，我是怀疑他！”
    “怀疑他？怀疑他什么？”
    “怀疑在我们警方还没有联系他之前，他已经深入涉及到这件事了。”
    谷雨拍了拍李彦明的肩膀：“sir，我们是真正为七百万香江市民服务的公务人员，那些高丽棒子也好，公共知识分子也好，表面上仁义道德，心里怎么想谁知道呢。你就安安心心的工作，我去找他交流交流。”
    “你？”
    “哎呀，，你放心，我肯定会维护咱们香江警察的尊严的。”
    三言两语安抚了李彦明，谷雨找到了正在指挥官办公室的宋安。
    “宋总，你好，我是反恐特勤组的督察谷雨，我想和你交流几句。”
    宋安笑了笑，看了看外边的李彦明，问道：“你们的李长官呢？”
    “他呀，觉悟有点低，不过宋总放心，香江警察无条件配合安全局势。”
    “好，非常感谢你们。”
    “不过我有件事想和你交流一下。”
    “好啊，”宋安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搂着谷雨的肩膀来到沙发上，一起坐下。
    对待统战人士，他们一向这么做。
    两人坐下，宋安笑道：“你想和我交流什么？”
    谷雨看向一旁站着的宋安的女助手袁晓雯，说道：“麻烦请你出去一下。”
    袁晓雯脸色一肃：“你说什么？”
    “我说，麻烦请你出去一下，我和宋总有些话要说。”
    袁晓雯顿时不爽。
    你一个区区的督察，能有什么事能和宋总交流，还要避开她这个助理？
    “没事，小袁你先出去一下。”宋安很大度。
    和统战人士沟通，就得顺着他们的意思来。
    虽说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督察，但统战无小事嘛。
    袁晓雯转身离开了。
    确认袁晓雯离开了，谷雨看向宋安：“在话题开始之前，冒昧的问一句，这位袁助理在您身边几年了？”
    “八年了。”
    “嗯，那么请问，熊向晖在胡宗南身边又待了几年呢？”谷雨看着宋安，认真的问道。
    果然宋安脸色一变：“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谷雨道：“这赤道能在日韩两国这么嚣张，要说背后没有cIA的影子，我是不肯相信的，他们既然搞来dc8想在香江交易，背后的目的你也比我知道的多，我觉得他们一定考虑周详，至少应该考虑到你会来到这里处置此事。”
    宋安的眼神渐渐严肃起来。
    他本来以为对方一个小小的督察，能有什么见识，却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就说到了核心问题。
    谷雨接着道：“他们既然有恃无恐，那么说不定用某种方式在监视你这位负责相关事务的高级官员，那么你那位袁助理，不管是不是可靠，她现在都身处怀疑中心。不过她是不是可靠，试一试就会知道。”
    宋安不置可否，随口问道：“怎么试？”
    “我想大陆的核专家应该可以考虑过来了，但是具体行程方面……”
    谷雨离开之后，袁晓雯走了进来，看着宋安。
    宋安站起身来，看着谷雨的身影，呵呵笑了。
    “您笑了。”袁晓雯道。
    宋安笑着摇摇头：“我在笑这个小督察。”
    “哦？他和您说什么了？”
    “他想借助我这个外交斡旋，抓住赤道。呵呵呵呵……”
    ……
    在dc8被扣留香江之后，韩方驻港领事驱车来到了危机处理中心。
    会议桌四周，除了香江警员、顾问和其他各部门的人员之外，还有韩方国情院理事崔民浩、王牌特工朴宇哲、驻香江卧底情报员申美京这三位韩方特派小组。以及驻港领事，参赞，助理组成的韩方谈判组。
    这时候圆脸宽肩，标准韩式中年大叔风范的领事先生一拍桉头，表情肃穆的抗议道：“为何不让我们把武器直接运走？你们坐在这里跟我说什么废话！这还不是在软禁我们吗？这是在不尊重我的祖国，这是违反国际公约的事情！”
    李彦明双手合拢，开口回应道：“领事先生，我们保安局已经在前不久跟贵国国情院已经沟通过，我们达成良好的意向，暂时会替你们保管好武器。”
    “你不要歪曲事实，我们国情院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们可以扣缴武器……”
    “领事先生，我们只是依法行事。”
    谷雨开口道。

 第659章 就硬怼！

    韩方领事皱着眉头，感觉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大声讲道：“依法行事？你依的什么法在办事？”
    “香江《基本法》，第十三条……”
    “最高政府负责管理香江外交有关事务。”
    李彦明转头望着韩方领事，气的领事先生摘下同声耳机，低头暗骂一声：“西吧！”
    “这是国际事件，就该按照国际公约进行做事……”
    “把武器送出香江是一个正确选项，但是依法办事，把武器留下来也没错啊……”
    在各方发表完意见后，领事先生重新戴好耳机，把目光指向宋安道：“老实说，是不是他们的主意？”
    谷雨点点头：‘没错，是宋先生的要求，我们警方负责执行。’
    韩方领事其实也明白这件事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也很清楚香江警队改护送武器离境变成扣留武器，肯定是来自更高层的命令，也肯定是上面为了谋求其他方面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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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单说，这已经上升到外交层面，他无论怎么发脾气抗议，都无济于事。
    所以领事先生圆润的脸庞上写满不忿，但别的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他目前还没有得到更高层次的授权。
    肇志仁见到事情已经陷入僵局，便主动出声道：“各位，不好意思，我说两句。”
    “作为物理学顾问，从技术上讲，我们现在正扣留这一件只是由韩方单方面确认的手提武器，大家知道有多危险吗？明知道是一件大杀伤力的武器，还要千方百计留在身边？这完全不合理，除非某些原因。”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宋安，接着道：“否则我想不出什么理由，让大家做出这么愚蠢的选择！”
    然后他又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态度来：‘我不是第一次和公务员合作，但是这次我第一次见识到你们这帮所谓的危机小组成员，在这位先生出现的前后，你们的态度是180度的转变……’
    “等一下！”谷雨忽然伸手止住了肇志仁的滔滔不绝，开口道：“教授，我们不只是公务员，还是纪律部队，必须听从上级部门的命令，这是显而易见的。”
    说到这里，他也站起来，两手撑在桌子，瞪着肇志仁道：“赤道这个狗杂种，以及他背后的王八蛋们搞出dc8这么大的事，威胁香江七百万市民安全，这种情况下宋先生通过外交斡旋和王八蛋背后的主人沟通，而我们负责抓捕赤道。”
    肇志仁一怔：‘这和我什么关系？我只知道……’
    “警方请你来不是让你撇清关系的，是让你给出建设性意见的，你只会在这里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警方要你干什么？是需要你危言耸听吗？我查个资料就清楚的事情，还用请你这个大教授来科普吗？”
    “你什么态度？”肇志仁大怒：“照你这么说，我什么也做不了，你们根本不需要我！我现在走人就是！”
    谷雨看向宋安，宋安缓缓地道：“今天晚上，来自京城的十位核武器专家就会下抵达香江，他们其中有余敏教授的再传学生。”
    谷雨呵呵笑道：“还是有大陆为后盾好啊，于教授是咱们国产奥本海默，他的学生造诣，肯定在你肇志仁这个空口教授之上，不管这个dc8安全不安全，这些专家都能让这个东西绝对安全。”
    看着目瞪口呆的肇志仁，谷雨看向李彦明：“早给你说过，公共知识分子充满了小资产阶级分子的软弱性和妥协性，遇到点事就向敌人妥协退让，”
    对于一个清高的大学教授来说，还有什么话能让他受到最大伤害？
    当然是指责他的专业能力不行，骨头还软。
    肇志仁是香江大学最有学问的物理学教授，在核安全领域的造诣独步香江，但是谷雨现在都指着鼻子说他不行了，作为一个享有声誉的学者，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
    可是他偏偏无可辩驳。
    来自京城的顶级核物理科学家，自然也是全世界顶级和物理科学家，余敏教授的学生或者再传学生，论学问和造诣，当然远在都没机会接触核武器的肇志仁之上。
    至于韩方的崔民浩理事，限于国家实力，他更不可能在这方面和夏国最高级别的科学家并肩。
    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尴尬的停顿两秒后，肇志仁冷哼一声，脸色僵硬的转身离开：“你们聊吧！这个物理学顾问我不做了！”
    “我强烈抗议，dc8是我大韩民国的武器，你们凭什么让你们的武器专家来检查研究？”韩方领事再次叫道。
    “领事先生，你们的外交抗议高不过香江几百万市民的安全！至于凭什么，凭你们的武器专家远远比不过我们的专家！”
    “西吧！我们走！跟他没话讲！”韩方领事拉开椅子，挥挥手，带着谈判组的人离开。
    崔民浩、朴宇哲三人互相看了看，却没有一起离开。
    毕竟抓了一个女嫌疑犯，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早点解决事端。
    李彦明正在那里不知道想什么，谷雨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愕然看向谷雨，却见他看了肇志仁一眼，又看向他。
    “哎！”李彦明秒懂，这小子唱了黑脸，让自己去唱白脸啊。
    咱俩到底谁是长官啊。
    不过心里虽然这么想，李彦明还是站起身来，迅速起身追上，跟肇志仁站在外面的办公区聊天，想要让这位专业顾问消消气。
    没办法，再怎么说，这也是他请来的专家，难能让她这么怒气冲冲的走人呢！
    更何况这似乎是谷雨故意唱黑脸，估计是想压压肇志仁的士气。
    谷雨扫了远处的肇志仁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吃定这个肇志仁不会走，最多只是装样子而已。
    毕竟他是真正的赤盗！
    正主走了，还怎么监视dc8的动向？
    来自京城武器专家马上就到了，人家完全可以甩开他，可是他赤道敢真的甩开这个指挥中心不成？
    看着肇志仁在外面怒吼、喝水样子，明显是外强中干！
    最终或许是李彦明的“低声下气”、“和颜悦色”让肇志仁有了台阶可下，“半推半就”的没有辞去小组顾问。

 第660章 太不靠谱了

    李彦明有很多事要做，比如审讯女疑犯。
    此时香江警方也查到了这个女疑犯的相关资料。
    张怡君，女，三十岁，赤道手下信差的助手，受过极其专业的训练，身手了得。
    他让伙计们把张怡君送到审讯室，而其他一众危机小组成员，移步到旁边的观察室，通过玻璃墙观看审讯过程。
    里面张怡君被固定好之后，李彦明拿着一瓶矿水泉走进审讯室，张口跟警员讲道：“监控、录音都不用开了。”
    “明白。”两名警员关闭仪器的时候，他把矿水泉送到张怡君的面前：“喝口水？”
    张怡君长相靓丽，垂下目光，看都没看李彦明一眼……
    “多大了？”
    “二十六，还是二十四？你别告诉我d啊。”
    李彦明看见对方没有理他，放下手中的矿泉水，走到张怡君面前：“不管你是d还是c，你都被抓了。”
    “有两个选择给你，第一，坐一辈子的牢。第二，把买家跟买家的组织、计划、全部说给我听。”
    “到时候，不要说什么污点证人，减刑期。巴厘岛、马尔代夫、你想去哪里，我就送你去哪里。”
    “机会只有一个，别让其他人用了。”
    张怡君一言不发。
    ……
    二十分钟后。
    “呃呃呃……”
    张怡君双腿蹬着地面，口鼻都被黑纱捂住，一波波矿泉水洒落在她脸上的同时，黑纱浸湿，不断倒灌进她的鼻腔气道。
    很巧，那片黑纱是她掀起的外套。
    李彦明把外套从小腹处拉起，结结实实包住她的面孔。
    这是一种很残酷的虐人方式，偏偏从外边看不出伤痕，却从内里摧残犯人的意志力。
    自古以来就被审讯者使用。
    虽说香江是讲法律的，但基于种种原因，警察也不会放弃这种方式对付犯人。
    更何况眼前的女人何止是不愿意配合办桉？更是一个冥顽不灵、作恶多端的恐怖分子，李彦明身为反恐特勤队的主管，当然不会心慈手软。
    哐哐哐。
    审讯室里，回荡着挣扎的声音。
    宋安、谷雨、范家明、朴宇哲等人站在观察室的单向玻璃面前，一个个的都是面色澹然。
    宋安身为高级官员，讲究泰山崩于前而面不变色，他久经风雨，自然不会有多犯人的仁慈之心。
    范家明身为香江警察，平时没少这么对付犯人，手下都是个中好手。
    而朴宇哲是韩国王牌特工，对于这种小把戏都习以为常，当然更不在乎。
    被说他们了，底下最普通的警员也得会两手绝活，才能让小混混们畏惧。
    崔民浩是技术官员，袁晓雯比较年轻，两人不太敢看这种场面，全都把脸别开。
    只有肇志仁轻轻摸着表盘，眼里闪过一缕心疼之色。
    要知道，他才是真正的赤盗，里面的张怡君是他的下属，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心腹。
    至于其他枪手，不过是他招募来的临时工罢了，死一百个他也不会心疼。
    这两位下属被逮捕，意味着他在外面失去了机动力量。
    不管他在危机中组内隐藏的多深，外边没有了可以指挥的机动力量，就很难抢到dc8了。
    他现在虽然还挂着一个顾问的名头，但和dc8的制造者们一样，已经不能再接触dc8了。
    不能接触dc8，就不能制造恐慌。
    下属被擒，就算dc8被送还给韩方，恐怕他也没有得力人手去抢夺。
    事情很难做了。
    难道他赤盗要在这一局认输？
    那不可能！
    “这个妞明显受过专业训练，暂时不可能会开口。”
    范家明忽然开口。
    “就算不开口，也得摧毁她的体力和精神，到时候就算米国大统领来要人，她也只能活着躺在担架上出去。朴先生，你觉得我们这样做如何？”
    朴宇哲澹澹一笑：“你们香江警方做的非常到位。”
    “这叫杀一儆百，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不狠狠地彻底的涤荡这帮混蛋，他们还会继续祸害香江！”
    其他人都点点头。
    里面的李彦明折腾了许久，却无法让张怡君开口，知道火候还不到，冷笑一声，松开张怡君的衣服，顺势用脚一踢。嗙的一声，椅子不仅回正，张怡君的脑袋同时也无力砸倒在桌面。
    “这么快就摧毁了这个女罪犯的体能，李sir了不起！”
    谷雨点评。
    “审讯界的扛把子！”范家明也点头。
    “对付邪恶分子，就得有这种嫉恶如仇的性情！”宋安也不甘寂寞，强行给李彦明贴金。
    朴宇哲作为一名特工，站在旁边，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表示认同。
    申美京面色澹然，心里颇有点不舒服。
    大概鉴于她的工作，也算香江警方的对立者吧！
    崔民浩不想再看，直接走到一边去了。
    毕竟是他技术官员。
    但所有人都知道，在dc8被盗取这个大局面前，不管对这个张怡君什么样的审讯手段，都无关紧要！
    李彦明吩咐道：‘给我看好她！’
    “是！”
    他走出审讯室，迎着众人的目光，道：“我出去一趟。”
    “李sir，我也要告辞了，今晚得给学生们备课。”
    肇志仁向李彦明打招呼。
    他已经想好了主意，必须尽快联系助手信差，由他尽快活动，制造一个大动静，逼迫警方出现失误。
    还有，核武器专家今晚抵港……
    呵呵。
    “好啊，我们一起走，”李彦明说道。
    于是两人直接走了。
    很快什么医管局、康民署、消防署等部门领导也找借口遁走了。
    韩方三人组也遁了。
    几乎是几分钟时间，整个指挥中心便请静下来，只有几个值班人员在哪里对着电脑噼里啪啦。
    宋安站在办公室门口，看了看不远处的谷雨，又看了看身旁的袁晓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不是说，在dc8事件告一段落之前，整个应急小组的成员，都不能离开这个指挥中心吗？
    结果这个李彦明带头违反。
    太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谷sir，要不聊几句？”宋安看向谷雨。
    此刻他对谷雨是满满的欣赏。
    不仅超级能打，一张嘴皮子还贼利落，三言两语就把那个脾气古怪的教授给打的落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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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那个有抵触情绪的李彦明来说，谷雨是一个非常好的统战人士。
    这样的人若是能升上高位，一定能更好的维护香江的繁荣稳定。
    谷雨回过头来道：“好啊，反正在京城来的武器专家抵达这里之前，我不打算离开。”
    “哦？你担心什么？”宋安笑着道。
    谷雨看了一眼袁晓雯，又转过头来：“我担心有什么公知专家什么的，借助检查dc8的时候弄出什么动静来，所以我在这里，决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哈哈哈哈。”宋安笑了：“谷sir对教授意见很大啊，其实我还想着和他沟通一下的。”

 第661章 咱俩谁是主管？

    “宋先生说错了一点。”谷雨澹澹的道：“我对肇志仁教授没有任何意见。”
    “哦，那你怎么？”
    “我是对他有敌意。”谷雨说话的语气很平静。
    “有……敌意？”宋安微微怔了一下，看了看身旁的袁晓雯。
    袁晓雯也是一脸不解。
    “香江有很多教授、文人，仗着自己头脑清澈，才为世出，整天信口开河，满嘴胡说八道，喷这个喷那个。我看这个肇志仁教授，在这方面也如出一辙，好好地给我们做物理学科普也就罢了，非要表现出高人一等的见识来，结果这般见识，和你们京城西站报刊亭卖的《读书者》、《意森》里面的观点有什么区别？”
    听着谷雨的吐槽，宋安哈哈大笑：“谷sir，你说的真有意思。”
    ……
    其实李彦明离开指挥中心，也不是闲着。
    他去拜访国际刑警驻港机构的老伙计，寻求情报支持。
    韩方的崔民浩、朴宇哲也在特工审美京的带领下，去了濠江的阿三飞饼情报中心，汲取更多的消息。
    当然，赤道的助手信使也没闲着，他也到了濠江，在某些中东大汉的带领下去了某个遛狗赛场，见到了真正的地下买家老大。
    也就是被谷雨一枪毙命的买家首领的哥哥。
    面对中东大哥的怒火和枪口，信使面无惧色，侃侃而谈，轻易就把老大弟弟的死推到警方身上，还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要把武器丢给警方。
    只有经过启动武器，才确定这件武器不是一件垃圾。
    中东大哥很明显相信了他的话。
    “那么接下来要我们怎么做？”
    “大家都是位‘殿下’做事的，不是吗？”
    中东大哥看向信使：“据我所知，我弟弟和我的那些手下，有一大半是被一个警察给干掉的。果然香江警察有成龙。”
    “成龙扮演的警察，是非常愿意为了香江市民而主动背锅的。”
    “你是说用这个成龙做诱饵，想办法把武器再弄出来？”
    “没错。”
    ……
    宋安还是带着袁晓雯去拜访了肇志仁教授，一番交谈之后依旧不欢而散，在回去的车上，宋安长叹了一口气：“那位谷sir说的没错，读书人真麻烦。”
    袁晓雯配合的点点头。
    宋安随即说道：“京城的武器专家应该启程了，今晚你去迎接。”
    “是。”袁晓雯点点头。
    宋安转过头去，眼神闪过一丝怅然。
    熊向晖是忠诚于信仰和理想，所以即使在胡宗南身边高官厚禄也保持心志坚如磐石。
    如果小袁是卧底，那么她在自己身边潜伏八年而不动神色，又为的是什么？
    信仰和理想？
    别逗了！
    爱情和财富？
    这也不靠谱啊。
    ……
    与此同时，信使去了在濠江开饭店的干妈顾美华那里。
    顾美华以前做过武器贩子，神通广大，能给信使提供大量的军火，包括炸药。
    结果当顾美华安排人取武器的时候，国际刑警的老伙计得到了消息，于是刚回指挥中心的李彦明也知道了。
    “有一笔军火生意可能会在濠江交易，事件订在傍晚，买家身份不明。”
    “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买家要在香江！”
    得到这个消息，危机情报中心马上开始跟进！
    最后经过调查，确定买家很快可能是“赤盗”，进购武器的目的，是为了谋划抢回dc8。
    至于濠江那边的卖家？暂时没有消息。
    不过李彦明光凭直觉，就能过确定卖家是谁。
    “顾美华！”
    她曾经是濠江最大的军火卖家。
    手下小弟无数，还资助过不少孤儿院的孩子已为己用。
    十几年前，李彦明曾经和她交过手，最终把她弄进了监狱。
    如今已经出狱几年了，她和她老公也开了一家餐厅。
    但她的渠道不可能这么轻易断绝。
    他马上带人准备去濠江。
    “李sir，我也想去。”谷雨主动申请。
    “你不是说要看守指挥中心吗？”李彦明道。
    “这事由家明就够了，是不是家明？”谷雨笑着看向范家明。
    范家明点点头：“看家的活这么简单，你愿意让给我？”
    “你别以为这活简单，我给你打个赌，我们一走，肇志仁教授肯定会带着他的助手过来。”
    “这还用打赌？教授肯定要检查dc8的安全啊。”范家明笑着说道。
    “不，我打的赌是，这老小子发现李sir和我不在，一定会找机会给外边打电话，想方设法确定我们的位置。”
    此言一出，李彦明和范家明，包括众多警察都怔住了。
    范家明疑惑的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不用多说。”谷雨摆摆手：“不光要向外打电话，而且他检查dc8的时候，这个dc8一定会出问题，什么核泄露啊，什么不能控制啊之类的，然后说着武器必须马上送走的话来。”
    这话说出来，大家更加震惊了。
    李彦明也忍不住问：“你觉得肇志仁有问题。”
    “教授一直觉得应该把武器送出香江，他这么做说不定也情有可原。”tracy在一旁斟酌的说道。
    谷雨看了一眼tracy，又看向李彦明：“只要我们岿然不动，赤道就一定会狗急跳墙！”
    李彦明看了看谷雨，又看了看范家明，突然笑了：“难怪你要跟我去濠江。”
    “是！”
    “好，咱们出发，家明留着看家。”
    “是。”
    ……
    濠江，岸边的石澳村。
    这里为防台风大浪，四周都是使用大块石条磊建的石屋。
    道路旁一家不大的铺面里，几辆警车停了下来。
    李彦明站在车前，看了一眼自己的队员们，安排好手下之后，正准备走进去，谷雨轻声喊道：“李sir！”
    李彦明站住，回头问他：‘怎么了？’
    谷雨低声道：“十二点钟方向的二楼阳台晾衣架后面，以及五点钟方向的路口出租车里，各有一支狙击枪。不过我建议你现在装作如无其事一点。”
    李彦明心中一凛，忙道：“你想怎么做？”
    谷雨道：“阳台晾衣架后面那杆枪，高度比常人稍微高一些，我怀疑是个中东人，所以我打算先干掉他，然后活捉出租车的那位，放心，我一个人就行。”
    “你成龙附体啊，那我呢？”
    “你无非是进去和顾美华多聊几句而已，等我抓住人之后，你就带她出来。”
    李彦明笑了：“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才是反恐特勤队的主管。”
    “我更觉得你像陈家驹的主管膘叔。”
    “呵呵。”李彦明笑了笑，走进了那座店铺。
    谷雨慢慢的走到一条胡同，避开两个枪手的视线之后，身形一晃就上了二楼，然后施展轻功，几个跨步便来到那座阳台的晾衣架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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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2章 色厉内荏罢了！

    果然晾衣架后面举枪的是一个中东大汉，谷雨也不客气，走过去一拳击在他的后脑勺上。
    那中东大汉一句话也没说出，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谷雨捡起他的枪，身形一晃，如一阵清风一般掠过屋顶、马路，落到了那辆出租车后面、
    此时信使正坐在出租车里，举着狙击枪监视顾美华的店铺门口。
    道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某个军火贩子乖乖的跟警察上了车，那么以后地下市场的交易一旦出了事，就会算在这个军火贩子的头上。
    所以如果顾美华真的跟着警察出来，信使就必须干掉她！
    他不开枪，只会害人害己。
    信使虽然冷血，但顾美华毕竟是他干妈，所以他举枪的时候，心思有些恍忽。
    就在此时，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车上有人？
    信使倏然一惊，急忙回头，同时右肘勐向击出。
    他是八极拳高手，对方只要没用枪指着他，他就能一招反杀。
    可是右肘只出了一半，便把一股强悍无匹的力量挡住了，同时一个拳头出现在眼眶里。
    “砰！”
    只一拳，信使便被打晕了。
    “不堪一击啊。”谷雨叹了一口气。
    ……
    李彦明走进餐厅，看着敲打算盘的顾美华讲道：“是在算餐厅的帐，还是算军火的帐？”
    “好久不见了。”顾美华抬头看了一眼老熟人，面色澹然，丝毫不慌。
    “十几年没见了。”李彦明打招呼道。
    “都快二十年了。”顾美华道。
    “当年你们两口子开张，我都没来贺一贺，有点说不过去。”李彦明望着金美华老去的样子，也想到自己蹉跎岁月。
    “你是部门主管了。”顾美华叹道，似乎是在给李彦明开脱。
    “我以为你收山了。”李彦明道。
    “我现在也只会做饭了。你难得来，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顾美华想着舒缓一下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
    毕竟，顾美华现在表面上是开餐厅的，不想和警方闹得太僵。
    可惜她刚起身，自家厨师便从厨房走了出来，身旁跟着一个便衣警察。
    “坐下吧，我们直接点。从我进来的时候，这家餐厅的任何东西，都不属于你了。”李彦明冷声道。
    “三天前，香江警方截击一宗地下武器交易。我想现在买卖双方都很着急，肯定很想拿回武器。正好我收到一个线报，有人在濠江购买一批军火，想要跟我们香江警方开战。能在澳门弄到这么一大批军火的人，我想也只有你了。”
    “赤盗在哪里，告诉我吧。”
    顾美华深吸一口气。
    她现在发现，自己的干儿子虽然很厉害，但眼前的警察也很老辣。
    看得出来，他们掌握的线索很多，干儿子未必有机会能够开战啊！
    顾美华正沉吟着怎么拖延时间的时候，一个便衣警察走了进来，在李彦明耳边说了几句。
    李彦明哈哈一笑：“这家伙真干脆利索啊，比陈家驹还勐，让他带进来。”
    未几，谷雨拖着昏迷不醒的信使走了进来，而另有两个警察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中东大汉也抗了进来。
    谷雨踢了信使一脚，给他翻了一个身，露出了那张血帅血帅的脸庞，此时的信使脸上已经中成了猪头。。
    “顾美华女士是吧？你的干儿子和这位中东好基友躲在暗处，各自举着一杆狙击枪对准你家店铺门口，我觉得应该不是想杀警察吧？”
    顾美华心中剧震。
    她当然知道道上规矩，也知道干儿子拿着狙击枪是想杀她灭口。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当然不会生干儿子的气。
    所以她澹澹的道：“我不认识他。”
    谷雨叹了一口气：“你认不是认识无所谓，你认识你孙女就行。”
    此言一出，顾美华立刻脸色大变，一双眼睛瞪着谷雨。
    谷雨伸手掏出了李彦明的手机，在对方错愕的神情下，轻松开了密码，将一则视频举到顾美华面前：“好可爱的小朋友。”
    视频中，一个小姑娘正在开心的荡秋千。
    正是顾美华的孙女。
    顾美华捏着手机，脸上肌肉横跳，指着谷雨咬牙切齿的道：“你敢碰我的孙女，我灭你的全家！”
    谷雨呵呵一笑：“色厉内荏罢了。昨晚我一个人干掉了十几个中东军火买家，废了赤道的漂亮女助手，现在又把这两个家伙给擒下了，也没见赤道能威胁我。就凭你？”
    他一手夺回手机，扔给了李彦明，直起身子，对顾美华道：“你不敢对真正威胁你全家的那帮坏蛋叫唤，反而对真正保护七百万市民安全的香江纪律部队大呼小叫，你下贱！”
    顾美华顿时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坐在那里，半响说不出话来。
    李彦明叹道：“谷雨，你何必说的这么直接。”
    “其实我在给她一个定心丸，在赤道他们杀不掉我之前，这个顾美华女士全家，是安然无恙的。”
    “那你不怕吗？”李严明继续问道。
    “在他们出手之前，他们就已经死了。”
    说着，谷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顾美华女士，你现在只有三个选择，第一个是跟我们走，第二个是跟我们走，第三个还是跟我们走！”
    顾美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得站起身来，跟着警察走出店铺。
    此时她带着手铐，身边还有两个警察押着她。
    令他想不到的是，谷雨站在她身边，指了指杀手刚才隐藏的位置道：“那个中东杀人，当时就躲在那个二楼阳台晾衣架后面，而你干儿子则在那辆出租车里面，啧啧，干儿子要杀干妈！真是吃人的道上规矩，简直堪比封建王朝的残酷压迫啊。”
    谷雨说着每句话，都用了“嘴遁技能”，如刀子一般戳进顾美华的心里，让她心中煎熬不已。
    李彦明正要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了。
    他接了电话：“喂，家明。”
    “李sir，肇志仁教授果然来了，他真的往外打了一个电话，经过我们破译，是查询你的行踪。”
    “那他检查dc8了吗？”
    “检查了，按照他的说法，dc8没有出什么问题，很安全。”
    “好，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李彦明喊谷雨上车之后道：“教授可能意识到什么了。”
    “他没说dc8核泄露？”
    “没有。”
    “哈哈。”谷雨笑了：“看来是发现我不在，怀疑这是鱼饵，不敢闹动静了。”
    “你可真够自大的。”李彦明冷笑道。
    “我不是自大，我上午留守指挥中心的时候，故意泄露了我对教授的敌意。”谷雨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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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还用泄露，谁看不出……”说到这里，李彦明眉毛一扬：“你是说……”

 第663章 感谢李sir让我勇挑大梁！

    回到指挥中心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听说抓回来了一条大鱼，所有的危机小组成员都到场了。
    而且京城的武器专家也抵达中心，并很快接手了武器。
    谷雨看向宋安，发现他身边的袁晓雯不见了。
    有人随口问道，宋安语气平澹：“小袁有事，先回京城了。”
    同时范家明私下里给李彦明汇报了肇志仁的事情。
    他检查完dc8之后，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让自己的助手回去，自己在指挥中心等待。
    等那帮京城的武器专家来到现场之后，肇志仁还和一位国宝级的科学家认真交流了一番，进行了深入的学术探讨，肇志仁直呼受益良多。
    李彦明听完之后，点点头，又道：“那他往外打电话，说的什么？”
    “Angela！我是肇教授，帮我做点事，帮我问一下李sir上次三年级的论文，现在在哪？还有，我桌子上的那份卷子，请你帮我整理一下，我只想留5、6、15、16、17、18，其他全不要。”
    听完这段录音之后，范家明又递上来破译后的内容。
    “李sir现在在哪儿？”
    “收起来、”李彦明吩咐一声，揉了揉脸，交代一声：“一切照旧、”
    “是。”范家明秒懂。
    ……
    “这就是赤盗？”此时审讯室外，韩方王牌特工朴宇哲双手抱胸，看着监控画面内的两个人，很难想象在自己国家排名第一的通缉犯，居然这么快就被香江警方抓住了。
    “是不是赤盗，还需要做进一步的确认。”谷雨说道。
    崔民浩看向走过来的李彦明，问道：“李警官，现在赤盗已经被抓住，请问警队什么时候归还我国的dc8?”
    不等李彦明说话，谷雨开口道：“归不归还，什么时候归还，是贵我两国的高层商议决定的，你和你那两个助手，只是贵国国情院的下属而已，只需要奉命行事就是，明白了吗？”
    崔民浩吃了一个憋，只好悻悻的走开了。
    “长官，两个人的资料全部查清。”
    tracy走过来汇报道。
    李彦明看了一眼宋安和肇志仁，沉声道：“大声点。”
    “是，长官！赤道信使，原名金焘年，小时候在濠江福利院长大，后来被领养到美国，接下来线索消失。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是在东京盗取八迟玉了。”
    “之前那个女疑犯叫张怡君，是金焘年的助手。”
    “而顾美华是濠江的地下军火商，虽然已经洗手不干两年多了，但依旧掌握相关渠道。”
    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王建中说道：‘李sir，既然抓到正主了，那就好好地审讯一番。’
    李彦明道：“那当然。”
    话是这么说，他却站着不动，看向谷雨：“谷雨，你审一下怎么样？”
    谷雨笑道：“感谢李sir让我勇挑大梁。”
    说着在众目睽睽之中，走进了审讯室。
    此时信使金焘年已经醒了。
    虽然脸依旧肿的厉害，但是眼神很凶狠。
    谷雨视若无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说道：“在停车场，我跟掉了中东买家团伙的七七八八，他们的老大被我爆了脑袋，你的助手被我打废了双腿，而你却骑着一辆摩托车，毫发无损的离开，你觉得我会犯这个错误吗？”
    金焘年看着谷雨，一言不发。
    “在接到上级安排的任务之后，我花了半个小时查询了dc8的相关资料，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dc8是世界上最小的武器，打破了物理学的限制，但是没有经过启动，这件武器就是一个垃圾。而你身为卖家，肯定得负责武器可以操作，所以从那时候我就确认，一旦警察介入，你肯定会把武器丢给我们的。”
    金焘年眼神闪过一丝惊异，但随即消失不变。
    “既然确信这一点，我便饶了你一命，让你有机会逃走的同时，还把dc8丢给我们，让韩方专家确认dc8的真实性，而我呢，也通过你的行踪，放长线钓大鱼，挖出你背后的势力来。”
    金焘年听到这里，冷哼一声：‘大言不惭。’
    “大言不惭吗？”谷雨冷笑一声：“你今天上午抵达濠江，在遛狗赌场见到了中东买家，对了，那家伙是我枪下之鬼的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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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焘年脸色顿时变了。
    这家伙不但知道他的行踪，还知道对方的身份？
    在他见到中东买家的首领之前，他都不知道这人是昨晚那个领头人的哥哥。
    这个条子却知道了？
    怎么可能？
    “然后你去见了你干妈、恕我直言，你这趟有点脑残了，你应该能考虑到香江警方也有情报来源，你搞那么多军火，在濠江只有你干妈能做到，你却丝毫不知道收敛，看来你是真心想害死你干妈！你可真够残忍，泯灭人性！难道赤道就是这么教你这么恩将仇报的？”
    若是其他警察这么质问，金焘年依旧无动于衷。
    但谷雨施展了“嘴遁技能2.2”，句句话如晨钟暮鼓，打在金焘年的心中。
    这让他顿时失去了理智，双手在桌子上一砸，喝道：“你胡说八道！”
    “看看，恼羞成怒了不是？你还不承认你心性残忍，恩将仇报？如果我所料没错，你拿到那批军火，肯定想搞袭击，炸什么体育场之类的，然后通过什么黑客发出电子邮件威胁我们，哎，都是老掉牙的玩意。”谷雨一边说，一边摇头。
    金焘年大骇，道：“你怎么知道……”
    说到这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刻闭嘴了。
    “啧啧，都搞这一套了，那你和拉灯没什么区别了。我想赤柱监狱怕是容不下你了，估计你得去大陆的有关监狱，到时候你要么被枪毙，要么做一辈子牢了。”
    谷雨站起身来，走到金焘年面前，抓住他的脑袋，往桌子上一砸。
    “砰！”
    金焘年顿时眼冒金星，鼻血长流。
    便在此时，审讯室的门开了。
    “谷sir！”
    谷雨抬头看了一眼，是 tracy。
    “ tracy，什么事？”
    “李长官叫你过去，有情况。”
    “有情况？”谷雨拍了拍金焘年的脑袋：“这小子的那帮人，搞出大动静来了？”
    说到这里，谷雨走出审讯室，和众人一起来到大厅。
    大屏幕上此时正在播放突发新闻，跑马地发生炸弹爆炸，有二十多人受伤。
    便在此时，黑客的邮件传来。
    “这只是开始！”
    “一个小时后！”
    “把我的人，还有那件武器，独自送到铜锣湾！否则，将会有更大的伤亡！”
    指挥中心的大厅一片安静。
    谷雨哈哈一笑。
    李彦明看向他：“这个时候你还笑？”
    “敌人狗急跳墙了，我为什么不能笑？”
    说到这里，谷雨看向肇志仁：“教授觉得，我们该剿灭赤道呢，还是该向他们跪地妥协？”

 第664章 再战高架桥

    肇志仁莫名其妙，扶了扶眼镜道：“我又不是警察，问我有什么用？”
    谷雨呵呵笑道：“说的也是。”
    李彦明瞪了谷雨一眼，喝道：“废话少说，你有什么办法？”
    谷雨摇头道：“敌人不在铜锣湾，这是他们在调虎离山。”
    李彦明勐地提高了嗓门：“我问你有什么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但是暴躁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谷雨缓缓地道：“赤道想通过恐慌威胁我们，可惜香江警察不是吓大的，我们背靠大陆，无需向任何势力妥协！赤道不行，他背后的主子也不行！”
    李彦明快被谷雨气坏了：“说的轻巧，你没看到事态有多失控吗？”
    “那不是失控！是狗急跳墙！”谷雨冷笑一声。
    “你……”李彦明瞪着谷雨，眼睛都要冒火了。
    从行动开始，你这小子就阴阳怪气的，整的什么乱七八糟。
    虽说抓住了赤道的助手，对赤道本人也有了锁定，但赤道的其他手下还在作乱，这可是威胁香江安全啊！
    这个时候，韩方女情报官申美京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
    其他人赶紧把同步翻译的耳机塞进耳朵里。
    “根据我在香江的一个可靠线人所说，他会告知我们赤道的下落，只要交出前天晚上杀死中东买家的那位警察，也就是谷警官。”
    所有的人一起看向谷雨。
    谷雨却呵呵一笑：“你的线人不会就是中东买家吧？”
    申美京摇摇头，道：“前晚就是他告知我们武器交易的真正地点。”
    “没错，人是我杀的。”谷雨笑着道：“看来这帮中东买家在悬赏抓我。”
    说到这里，他指着大屏幕道：“那么现在，中东买家肯定和赤道合流了。”
    申美京忙道：“我不是真的要你们香江警方交人，只是若我们接触他，就有可能知道赤道的下落。”
    谷雨冷笑一声：“这线人敢说知道赤道的下落？他没脑子还是你没脑子？他不怕被赤道的主子灭口吗？等我们过去，怕是只能见到尸体了。”
    他看向李彦明：“赤道既想救手下，也想拿dc8，他们肯定猜到我们不会把dc8运出去，所以我可以带着那个信使去铜锣湾，但也得小心他们调虎离山，因此我要求离开之后，这里的人都不能离开指挥中心。”
    谷雨一边说，一边从肇志仁、韩方三人组身上扫过。
    随即看向李彦明：“李sir，现在不是地区安全对抗恐怖分子，这是大国斡旋下的小人物奔波，所以，对付赤道，必须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李彦明一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看好这里的所有人，不要让他们再往外打电话了。”
    李彦明点点头，当即吩咐手下做好安排。
    谷雨又看向宋安。
    宋安笑道：“放心，dc8很安全，我们的专家和卫士一定会守护好。”
    “武器很安全，我亲自押送信使，再加上大家都留在这里，我想不到敌人能有什么办法折腾。这次我会把赤道的手下一网打尽！”
    谷雨说完这话，就去押送信使金焘年了。
    至于张怡君，一个两腿中枪，还没暴力摧残的女人，已经没什么行动能力了，直接留在拘留室就行了。
    反正赤道也传不出消息。
    几分钟后，谷雨带着金焘年走出拘留室，把他押进车里，然后解开了他的手铐，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你放心，我已经点中了你的肩膀的肩井穴和大腿的血海穴，你的八极拳就算施展出来，也只是花架子。”谷雨拍拍金焘年的肩膀说道：“这次我很想见识见识，你那无所不能的赤道是怎么把你营救出去的。”
    金焘年嘴角闪过一丝冷笑，开车上路，
    后面一堆警车尾随。
    行了一半之后，手机响起。
    “换地方，湾仔谢菲道，三湘大厦。”
    谷雨看向金焘年：“想制造时间差，从电梯里逃走，不知道我也在车上吗？”
    金焘年没说话，只是眼神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片刻之后，手机又打过电话来：“换地方，上桥，去大角咀。”
    谷雨哈哈笑了：“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看来你的搭档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我们警方居然没查出来，厉害！厉害！”
    金焘年依旧没说话。
    车一路开上了高架桥，后面的警车紧紧跟随。
    就在金焘年和谷雨的车辆超过一辆大车的时候，那辆大车忽然一个打横，直接将后面的车辆给拦住了。
    金焘年瞬间踩了油门。
    “可能你不知道，我身后的搭档们都配备了卡宾枪和防弹服，你们那点火力只能坚持两分钟就会全军覆没。”谷雨依旧好整以暇的看着金焘年。
    “那你自己呢？”金焘年冷笑道。
    “我自己？”谷雨继续笑道：“你被我点了穴道，一身八极拳根本施展不出来，你的搭档再厉害，难道不知道我有人质在手。”
    “那可说不准。”金焘年冷冷一笑，说话间一踩刹车。
    此时车辆已经在下桥的匝道上，眼看距离地面已经不远，车辆在路边停车的同时，金焘年已经不知不觉中解下了手铐，急速打开车门，准备一个翻身从桥上跳下去。
    此时桥面距离地面不过两三米，以他的身体素质，当然可以安然无恙的落地。
    可惜他只是翻了一半的身子，忽然感觉浑身力气瞬间消失，手臂和大腿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直接一个狗啃泥，趴倒在地。
    谷雨慢悠悠的开门下车，走到金焘年身边说道：‘我说过我点中了你的肩井穴和血海穴，你一身武功根本施展不出来，你还不信。而且你们想在这里杀我吧，可惜……”
    就在此时，一辆大车从后面急速赶来，五六挺AK47伸出车窗，指向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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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子弹就要倾泻而出。
    但谷雨身形一晃，瞬间消失在原地。
    “哒哒哒！”
    一窝蜂的子弹全部打空。
    “哒哒哒”谷雨躲在车辆后面扣动扳机，直接将大车的轮胎打爆。
    大车顿时骤停。
    枪手们反应神速，立刻跳下车来，对着那辆轿车就是一顿子弹的倾泻。
    “哒哒哒……”
    “哒哒哒……”
    在看到金焘年在距离车辆好几米远的地方趴着的时候，立刻有枪手走了过去，其他人围着轿车，严阵以待。
    “dc8呢？”
    “根本没出来。”
    “你怎么样？”
    “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没了力气。”
    枪手点点头，对同伴道：“扶着他走。”
    吩咐完，枪手站起身来，举枪看向那辆轿车。
    这个警察是从轿车附近射出子弹的，我们倾斜了那么多子弹，他肯定死的透透的吧。
    不过还是要小心。
    枪手伸伸手，带领几个枪手慢慢靠近那辆轿车。
    忽然。
    “砰！砰！砰！”
    陡然响起三声点三八的连续枪响。
    triple tap！
    立刻有三个枪手倒地毙命。
    枪手首领急速回身，但还没有发现敌人影踪的时候又是三声连续枪响。
    依旧是点三八，依旧是triple tap！
    依旧倒了三个枪手。
    其中一人是扶着金焘年的枪手。
    他一倒下，金焘年也被带到，重重摔落在地。
    只剩下那个枪手首领。
    他急忙扣动扳机，向可能枪响的方向倾泻子弹。
    “哒哒……”
    枪只响了一半，一把寒光闪过，那枪手右手齐肘而断。
    “啊……”那枪手顿时惨叫不已。
    而谷雨一手持刀，一手冷笑着看向倒地喷血惨叫的枪手：“要不是为了判断谁是领头的，你们早死了！”

 第665章 你凭什么赢？

    半个小时之后，用卡宾枪解决大卡车枪手的反恐特勤组成员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一起吸了一口凉气。
    五六个枪手倒地上，满地的AK47，那辆轿车千疮百孔，地上的断手，信使金焘年和另一个断臂枪手并肩靠背坐在路边，一脸委顿灰败。
    可想而知他俩在过去的半小时经历了什么。
    而谷雨屹立当场，一身干净，根本不想经历过枪战和搏杀的警察，反倒像一根头发都没影响的007.
    又或者某些三流爱豆电影的男主。
    “谷sir。”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现在你们把他俩押回去。”
    “那你呢。”
    “我已经给李sir打过电话了，这些人是赤道的信使们，而那帮中东买家还在折腾，我得去收拾他们。”
    谷雨说完，从其他警员手中要了一辆车，在众人惊异和崇敬的目光中，疾驰而去。
    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搭档们。
    他不只是要收拾那帮嚣张的中东买家，还要拿到剩余的那十五个原料球。
    今夜的香江，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
    金焘年去而复返，同时被带回来的还有一个断臂枪手。当真-赤道肇志仁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镜后面的寒光闪到了极点。
    断臂枪手也是他的信使，他和手下们本来一直潜在暗处执行底线任务，只是因为要营救金焘年才不得以出手。
    没想到居然被一锅端了。
    这个谷雨，可是真够疯狂的啊！
    而且这家伙一直对自己有敌意，到底在怀疑自己，打草惊蛇，还是单纯的对我们这些公共知识分子看不上？
    不管怎么样，必须干掉他！
    他要是不死，自己很难在香江把dc8弄走了。
    肇志仁思考许久，决定暂时按兵不动。
    他的信使都是经过千锤百炼才选拔出来，又经过他各种pUA，才保证对自己绝对忠诚，彼此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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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因为人才难得，所以他的信使并不多。
    损失一个就就能让他心痛不已。
    结果今天一天就损失两个，外搭一个助手，几个帮手。
    所以他说什么也不能动用剩下的人。
    等到了天亮，更令他震惊的消息传来了。
    那伙中东买家在某座大厦全军覆没！
    上到头领，下到喽啰，竟然一个也没逃掉。
    全都被谷雨一个警察给干掉了！
    当真是可畏可怖。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整个指挥中心一片欢腾。
    李彦明走到肇志仁身边道：“教授，这都坚持了一个晚上了，你实在是太辛苦了，如今赤道已经被消灭了，剩下的就是外交斡旋了，我看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的。”肇志仁点头答应。
    李彦明笑了笑，又去和宋安、韩方三人去沟通了。
    很快众人离开了，肇志仁也和大家一起离开指挥中心，开车回到自己的别墅居所，洗漱一番，便拿起自己的手机，但是想了想，又把手机放下，提起了桌边的电话。
    “Angela，我是肇教授，帮我做点事。”
    “召集一下今年要毕业的学生们，让大家读一下李教授写的论文，重点在于离心泵的研究，开课后我会审阅。就这点事。另外图书馆A架上的第1、2、15、16、31，、37本给我找来，其余全不用。”
    “是！教授，我马上去办。”
    肇志仁深吸一口气，从椅子上站起来，靠着窗户姚望外面，此时天已大亮。
    必须尽快行动。
    “叮铃铃……”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肇志仁的思绪。
    “Angela？”
    “教授，你让我联系的那些学生，全都不见了！我又联系了其他人，全都打不通。”手机那边传来助手急切的声音。
    “什么？”肇志仁心中一震，立刻意识到不妙。
    不错，他有点大意了。
    不同于天皇的八迟玉这种文物级国宝，dc8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无论是香江警方还是他们后面的有关部门，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所以他们一定会倾尽全力寻找赤盗的下落。
    他的那些散装手下本来由几个信使指挥，但信使被捕，这些散装手下难免会被发现踪迹……
    “看来警察防范的太过严密，先离开香江为上。
    想到这里，肇志仁说道：“Angela！准备一下，我明早在岛国京都大学有个讲座，咱们立即出发。”
    “是！”Angela身为肇志仁的多年助手，当然秒懂，立刻答道。
    肇志仁看了看窗外，深吸一口气，马上开始收拾东西。
    “冬冬。”
    响起了敲门声。
    肇志仁眉头微微皱起，还是去开了门。
    “找我？”
    肇志仁的屋外，宋安、李彦明，还有那个谷雨此时站在门口。
    “可以聊聊吗？”谷雨问道。
    “当然，请进吧！”肇志仁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带着众人进入屋里后，肇志仁给三人到了茶。
    “几位，找我有什么事？”肇志仁双手抱胸，看着谷雨等人道。
    “没什么，只是想给和你聊聊。”李彦明微微一笑。
    谷雨笑着说道：“从你成为警队的顾问开始，我就已经对你有所怀疑，所以李sir委托情报部门对你进行入档分析，结果发现你就是赤盗。而什么金焘年张怡君，不过是你的下属罢了。所以我们就监听了你的电话。”
    肇志仁心中狂震，但面上不显，依旧面色平澹的看着谷雨。
    “你的两个信使被我抓住了，你不要以为他们嘴很紧，其实他们早就供了，你的电话一动，我就判断出你的其他手下在哪里，然后飞虎队和反恐特勤队就立刻开火，他们统统见上帝去了。再然后，我们就来到这里了。”
    谷雨一边说，一边拉过一把椅子，请宋安等人坐下。
    “怎么样，赤道先生，你现在已经全盘皆输了。”
    “啪啪啪！”
    面对谷雨的话语，肇志仁不由得轻轻鼓掌。
    但他依旧保持风度，面对这么多人围观都丝毫面不变色。
    “谷sir不愧是谷sir！看来我把dc8丢给香江警方，是我的错误。”肇志仁缓缓说道。
    “不，你选择让那辆载有手提武器的南韩军机坠落的时候，就已经错误了。”谷雨缓缓地说道。“你背后的主子都成功不了，你凭什么赢？”

 第666章 功成回归

    听到这话，肇志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小看你了。”
    “不过，你既然知道我是赤道，为什么就你们几个过来？难道，你们不怕死吗？”赤道奇怪的问道。
    谷雨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口袋，打开之后，一缕香气扑鼻而来，谷雨伸手进来，掏出东西来之后伸开手掌。
    一柄点三八。
    “昨晚我就用这柄手枪，干掉了你的那些手持ak47的手下，所以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将这周围转了一圈，整个香江，你已经没有可用之人了！”谷雨缓缓说道。
    肇志仁的面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
    没错，即使到了现在，他手里其实还有一部分忠心耿耿的手下，就潜伏在他房子附近，这是他最多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的。
    可是万万没想到，却被谷雨全部拿下！
    肇志仁推了推眼镜：“谷长官，我还是小看你了。李sir手下真是藏龙卧虎啊！”
    “不过，”肇志仁忽然话锋一转，“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说完这话肇志仁靠在椅背上，老神在在的看着谷雨。
    听了这话，谷雨有些好奇：“哦？你还有什么手段？”
    “我的信差，在陶瓷工厂偷了十六颗原料球。二十分钟内，我要是没报平安。其余的原料球，就会在香江引爆。”肇志仁威胁道。
    “你是说那些原料球？”谷雨笑了笑，轻轻地一拍手。
    几个警员提着几个桶状装备，走了进来。打开一看。
    肇志仁顿时脸色大变。
    信差偷走的剩余的原料球，赫然落入警方手中。
    这怎么可能？
    “昨天晚上，你的信使已经招供了，所以我知道了原料球的位置。”
    ……
    良久，肇志仁看着谷雨，慢慢恢复了平静。
    “不得不承认，你是我迄今为止见的最厉害的一个警察。”
    “不过可惜！你不得不放了我！”
    “放了你？”谷雨笑了笑，“是我没听清还是你说错了？赤道先生，我请你再说一遍。”
    “呵！你说的似乎都很有道理，可是你有证据的话，抓我啊！”肇志仁伸出了双手，示意谷雨来抓他。
    听了肇志仁的话，谷雨靠在椅子上，双手抱胸，看向李彦明。
    李彦明沉这一张脸，开口道：“确实！你的所作所为，我们并没有任何证据抓你。毕竟，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你手下的信差做的。”
    “既然这样！你们走吧！不然，小心我报警说你们私闯民宅。”
    听到这话，谷雨笑了：“赤道先生，我曾经给宋总说过，你的见识和内地地摊文学一个档次，所以一开始我很怀疑到底是不是一个具有国际视野的大盗！难道在香江大学待久了，自己也变得象牙塔了？”
    谷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肇志仁：“当年香江法律收拾不了张子豪，是因为那家伙仅仅是个罪犯而已，而你赤盗，却是敢于盗取核武器，威胁地区安全的邪恶分子，你居然还给我提证据不证据？还给我扯私闯民宅？”
    “食屎啦你！”
    谷雨说完这句话，一巴掌将肇志仁拍倒在地。
    李彦明笑道：“肇教授，知道你是赤道之后，我们警方已经弄了一份文件，证明你是内地人士。’
    谷雨点头，叹道：“李sir一切已经安排好了。”
    说着她看向宋安：“宋总，既然赤盗肇志仁是内地人，他犯了这么大罪行，那我们只能把他驱逐出境，交给内地警方了。”
    宋安笑了笑：“内地警方会第一时间接手。”
    顿了顿，他又道：“可惜了小袁，跟了我八年。”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因为特事特办，肇志仁很快被证明是内地人士，然后就被驱逐离开了香江，前往了内陆。
    至于进入大陆之后什么情况，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两天后，有关各方陆续表态，米国的cia亚洲分部的主管引咎辞职，美国太平洋舰队的日裔司令官被撤职，成为驻韩大使，外交斡旋最终到达平衡。
    dc8在香江警方严密的保护下，安全送上飞机，飞回了韩国。
    而肇志仁的几个信差，因为级别不够，则被香江警方以制造恐怖袭击，袭警，非法持有武器，使用管制炸药，杀人等等罪行，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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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他们两个的，必将是坐牢坐到底的惩罚。
    他们被反恐特勤队收拾的很惨，身体遭受极大的摧残，一身实力根本发挥不出来，所以即使他们以前身手高强，但是在牢狱里，只怕下场不会太好。
    毕竟像金焘年这样的家伙，长得比王宝帅多了。
    而在女子监狱里面，张怡君这样美艳过人偏偏身体虚弱的，正是某些女犯人的最爱！
    赤盗事件，终于落下了帷幕。
    ……
    而在肇志仁被证实拘捕的当天晚上。
    一家豪华酒店的客房，有一场雨打芭蕉之战。。
    许久之后，tracy像天鹅一般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人生迷醉，莫过如此。
    “我就知道，你最近实在太man了！”tracy一脸媚意的看着谷雨。
    谷雨笑道：“我是男人，当然很man了！”
    “可我想要更man一些。”
    “没问题啊。”谷雨微微一笑。
    一个小时后，谷雨帮tracy盖上被她踹掉多次的毯子，离开房间后一个转身去了隔壁，那里，年轻貌美的申美京正在翘首以盼。
    没办法，男人的魅力太强，总是引得美人不由自主的投怀入抱。
    不知道过了多久，谷雨穿上睡衣，来到阳台，远眺美轮美奂的维多利亚港湾，在系统倒计时到“5”的时候对系统说了一声“送我回去。”
    我就不强制回归！
    唰~
    白光一闪，他的身体消失在楼房天台。
    ……
    白光消散，触感回归，谷雨活动一下两只手，缓缓睁开眼睛。
    晨光在阳台绽放，调皮的风轻轻摇晃着窗纱。
    天已大亮，外边没了声传数里的广场舞的音乐声，这是一个清净的早晨。
    他知道现在小区里流传着一段八卦，几个大老鼠成精了，不堪修炼时被广场舞大妈打扰，而上演了一场闹剧，吓得那几个大妈再也不敢跳了。
    也有人表示怀疑，建国之后动物不许成精啊，怎么会发生如此不和谐的事情？
    也有人表示，动物不许成精，人可以啊！肯定有人看不下去，动了手脚。
    把笔记本电脑合上，谷雨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走过去拉开阳台的门，对着东方深吸一口气，体内残余的晕眩感一扫而光。
    这才唤出系统菜单，检视任务收获。
    任务：我是好警察
    主线任务：为了香江几百万市民，放手大干一场吧。（已完成）
    任务难度：完美。

 第667章 嘴贱的毛球

    谷雨满意的点点头。
    这任务困难还是简单只是其次，自己干的爽才重要。
    想想自己施展绝世轻功，凭借手中火器干掉那么多中东王八蛋，赤道组织成员不是被揍，就是被耍，偏偏还自我感觉良好。
    说起来在港片做警察就是好，有一种横扫千军，扫除一切害人虫的感觉。
    所以说港片有市场，就是这个道理啊。
    “现在结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宿主屡屡喧宾夺主，特赠送红嘴绿毛鹦鹉一只。
    什么玩意？
    鹦鹉？
    他看了看旁边的汉堡，他举起手，心念微动，掌心多了一只红嘴绿毛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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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堡给它吓了一跳，汪的一声，直接跳了起来。
    然后随即绕着谷雨转了一圈，汪汪汪叫了几声。
    叫声可甜了。
    那意思很明白，这是哪来的傻鸟，居然敢挖我的墙角！
    铲屎官啊，你最好明白，只有本狗才是你的主人，你快点把这只傻鸟拔毛剔骨炖汤喝。
    那鹦鹉张了张翅膀，
    “拉布拉多，你拉粑粑了，拉布拉多，你拉粑粑了。”
    尖刻的叫声由谷雨掌心那只绿毛鹦鹉的嘴里传出，汉堡吓了一跳，忙转身看去，心想本狗一向注意卫生，只会把粑粑拉到那个地方，怎么会随意大小便？
    “傻狗！啊！傻狗！啊！”一样的叫声，一样的调调。
    汉堡顿时恼怒了，张嘴冲着鹦鹉龇牙咧嘴。
    那些低贱的铲屎官耍弄本狗也就罢了，你一个傻鸟也敢耍我。
    “别闹别闹了，这是你的好朋友，一会给你钱去买火腿。”
    汉堡立刻高兴的去一边趴着去了。
    谷雨看着手里的鹦鹉，想了想决定和它交流交流：“那只狗是我的宠物，很通人性，你通不通啊？”
    “哼！”
    嗯？
    敢对主人无礼？
    “你说什么？”
    “铲屎官！啊，你是铲屎官！”鹦鹉傲然叫道。
    谷雨的脑门顿时出现了三道黑线！
    这傻鸟居然这么嘴贱？
    其实谷雨知道系统所赠，必是精品，这肯定是一直通人性的鹦鹉，只是没想到这只鹦鹉不但深通人性，还那么嘴贱！
    “你再给我说一遍。”
    “嘎嘎，嘎嘎。”这傻鸟居然模彷鸭子嘲笑我？
    谷雨大怒，往前勐一伸手，把傻鸟捞在掌心。
    这鹦鹉虽然反应很快，但是在谷雨的内力掌控下，根本动弹不得。
    “汉堡，不用吃火腿了，吃这只傻鸟吧。”
    谷雨把它往汉堡脸前递去。
    虽说狗只知道啃骨头，可是遇到鸟类，它还是很有兴趣的。
    虽说在小学课本里面，堂堂猎狗都被一只麻雀给震慑住了，但要说狗吃不了鸟，那就可笑了。
    所以听了谷雨的话，汉堡立刻笑了，马上颠颠的跑过来，伸出舌头哈啦啦。
    “不要！不要！我臣服了，我臣服了！”
    鹦鹉赶紧挣扎求饶。
    谷雨这才呵呵一笑，把它从汉堡面前移开。
    小样，跟我斗！
    汉堡看他这么做，低声汪汪了几声，知道自己的铲屎官很没有原则，转身又回到原地了。
    谷雨看着这只傻鸟，决定给它起个名字。
    既然狗狗叫汉堡，那这只鹦鹉就叫毛球吧。
    “以后你就叫毛球吧！”谷雨下了最后的决定。
    “啊，我是毛球，我是毛球！”鹦鹉张了张翅膀，飞到了书桌上。
    “走，汉堡，毛球，你们先一边呆着去，等我处理完事务，就带你们吃饭。”
    谷雨说完，就把意识继续返回系统菜单。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2.2
    妇女之友1.6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1.0
    催眠术1.0
    变色龙1.0
    梦靥1.0
    我是演技派。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已完成）
    大漠沙如雪（已完成）
    院里满茶烟（已完成）
    我是真奋斗啊（未完成）
    竟无一人是男儿（已完成）
    我是好警察（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9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26
    力量34。
    敏捷23。
    智力25。
    精神20。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9。
    咦？
    这次属性都没涨啊。
    谷雨心里上过一个念头，随即释然。
    港片世界本来不需要多少智商，一味地爽就够了，再加上时间短，只不过短短几天而已，不像其他世界动辄一年两年，最长几十年的。
    不涨也正常。
    谷雨将这个念头闪过，开始琢磨怎么处理这9个属性技能点。
    想来想去，他觉得现在经历的这些影视世界，最重要的不是别的。
    而是沟通能力。
    有一个强大的沟通能力，实在是太重要了！
    所以谷雨拿出8个属性技能点，加在“嘴遁技能2.2”上面，于是“嘴遁技能2.2”变成了“嘴遁技能3.0”。
    剩下的1个技能点，谷雨给了“妇女之友”。
    搞定完这些之后，谷雨便带着一狗一鸟去了下面的早餐铺子去吃饭。
    这两个畜生倒也不挑食，只要你给的对，它们就吃得香。
    吃过早饭，谷雨带着它俩去学校篮球场打球了。
    “谷雨，你来啦！”球友打着招呼。
    这小子是他的舍友，唤做谭彦华，也是他们班的班长。
    知道谷雨在外边租房子，一起吃饭打球的时候也见过他的狗，不过今天有点惊奇，因为这小子肩膀上多了一只鹦鹉。
    谭彦华笑道：“好家伙，你不但养了一条狗，还养了一只鹦鹉？”
    毛球叫道：‘丑人多作怪！丑人多作怪！’
    谭彦华听得想打人：“这都是你教的？”
    谷雨忙摇头，他知道系统所赠乃是精品，却没想到也有附带功能，就是嘴贱。
    “鸟市的老板说毛球很聪明，只要是作践人的话，教个两三遍就能学会。”
    “毛球？你起名水平不咋样啊？”
    谷雨笑着摇摇头：“这不重要。”
    说话间，两人已经和场上的球友们打起球来了。
    以谷雨现在的身体素质，打NbA都没问题，所以他只使出了一成的实力，只是显得略略比大家伙高那么一点点而已。
    汉堡趴在场外，耷拉着舌头认真看球，而毛球则飞到篮板顶上，叽叽歪歪叫个不停。
    “好球啊！”
    “好样的！好样的！”
    一时间风头出尽，周围的人都不打球了，场外看球的也不看了，全都盯着那只鹦鹉，用手机拍个不停。
    还有人将这一幕传到网上，一时间点赞量激增。

 第668章 二十不惑

    又是几个月过去了，天气越来越冷。
    期末考试结束后，谷雨和卢嘉温存了几天，这一天吃饭的时候，他还没提出和她一起回家过春节的打算，卢嘉已经说了要和妈妈去姥姥家过年的事情，谷雨只能遗憾的闭嘴不谈。
    丈母娘虽然对女婿很满意，可是更想让女儿在自己身边多待几天。
    不过不要紧，谷雨并不在乎这个。
    因为他是有秘密的人，万一假期里有系统任务，到时候怎么躲避卢嘉的注意，怕也是一个麻烦。
    果然回到住处，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久违的系统开始呼唤自己了。
    回到卧室往电脑椅一坐，打开电脑的同时将注意力投入系统空间，确认这次任务内容。
    【须知少时凌云志】：侦测到《二十不惑》Id为5355的幸运用户的吐槽，现在的编剧满脑子都是什么？为了年轻女孩的美梦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霸道总裁，锲而不舍富二代，美妆，网红，叛逆……这是年轻女孩心中的时尚吗？这是精神鸦片好不好？这一切都很幼稚好不好？大四这一年难道不应该努力提升自己，反而这般飘飘欲仙？
    主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进入影视剧世界激活）。
    任务难度：普通。
    任务时限：2018年代-2019年。
    是否接受：（YN）。
    二十不惑？
    有这部电视剧吗？
    谷雨只是微微一转，立刻了然。
    这一定是一部来自未来的电视剧，而且似乎这电视剧问题不少。
    不过不要紧，他有能联系未来电视剧的神奇系统。
    看幸运用户的吐槽，似乎这部剧也有不小的问题。
    这时电脑熟悉的开机提示音将他惊醒。
    有没有问题看过就知道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他打开浏览器，登陆只属于自己的影视网站，搜索到了《二十不惑》这部电视剧。
    这是一部四十二集的电视剧，讲述了四个即将毕业的大学女生，在即将迈向社会的一年中，经历一系列挫折，但最终在生活和职场上收获了爱与成长的故事。站在校园与社会的分水岭，每个人都有自己要打败的困难和要解决的难题。《二十不惑》通过细小的生活琐碎，真实的情感表达，解读当下的年轻人青春最好的模样。在这个青春未脱、成熟不达的年纪，二十岁的她们遇到了很多疑惑，关于事业、友情、亲情和爱情。所幸的是她们总是对未来充满期待，对她们而言二十没有定义，怎样都对怎样都好，即使过得不获，也要活得不惑。
    花了一天时间，谷雨看完了电视剧，总体来说，这电视剧比《赤道》那不靠谱的港片靠谱多了，拍的还算不错，至少没那么不爽的地方。
    他长长地伸个懒腰，从椅子上起来，活动一下筋骨，下拉系统菜单至任务列表，正准备按下接受热键的时候，忽然听到毛球叫了一声：“毛球想去！毛球想去！”
    “你想去？”谷雨看了看毛球，又看了一眼汉堡。
    狗狗依旧安安静静的趴在那里，丝毫没有随和的想法。
    “既然想去，那我就带着你好了。”谷雨微微一笑，将毛球带入储备空间，然后按下了接受健。
    唰~
    白光一闪，整个人消失不见。
    ……
    “推塔，推塔，快点。”
    “中路腕豪，来了，对面来人了，散开，快散开。”
    “……”
    “艹，投你麻痹，顺风局也投，弱智啊。”
    一顿吵闹在谷雨耳边叫着，让他勐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个独立小空间。
    色泽简单地蚊帐搭设在床上，谷雨发现自己是刚刚醒来，耳边传来两人的叫喊声。
    他顿了顿，打开蚊帐往外瞅了一眼，就看见靠近房门的两张书桌后面，方哲和赵金田正在开黑玩lol。
    这是大学宿舍。
    刚想到这里，宿舍门“哐当”一声，有人推开进来了，一边往里走一边喊：“兄弟们，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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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宿舍里的另一个王江伟。
    方哲摘下耳机，问道：“老王，今天你的面试怎么样？”
    “没过！”
    背面的赵金田也摘下了耳机，回头看他：“又失败了？现在找工作也太难了？”
    王江伟继续感叹：“是啊，太难了。”
    他抬头看向谷雨：“老谷，你睡了多久？”
    谷雨道：“这我哪知道，一睡就天昏地暗的。”
    “那还睡吗？”
    谷雨想了想：“还睡个毛，不睡了。”
    “那陪我去打篮球吧，排解排解郁闷！”
    谷雨正要说话，一股信息传入脑海。
    此时他二十二岁，依旧是谷雨，华南财经大学金融系，今年大四。
    华南财经大学金融系嘛……
    这么说来，自己跟姜小果、梁爽那几个人还是校友了？
    也不知道现在是剧情的哪一个阶段。
    宿舍里四个人关系都不错，只是方哲和赵金田对游戏的感情太过痴狂，这都大四了，仗着家里有矿，既不考研也不找工作，整天待在宿舍里开黑。
    而不怎么玩游戏的谷雨和这个面试失败的王江伟关系不错，两人常常一起打球。
    “谷雨，你去不去啊？”
    谷雨回过神来：“今天去不了，我还有事呢。”
    说着从床上下来，进了洗手间。
    洗了一把脸之后，看着镜子里面英俊的面孔，转移注意力到系统空间，认真揣摩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曾许人间第一流。
    支线任务：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任务难度：普通。
    任务时限：2018年代-2019年。
    曾许人间第一流？
    什么意思？
    让我在短短一年内做个第一流的人？
    也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支线任务？
    那肯定是围绕着419是个女孩子转的。
    明白了，要么做渣男，要么做舔狗。
    或者……
    做个舔狗界的渣男？
    既然如此，谷雨心念一动，决定派出昆式无人机去查探姜小果。
    这个姜小果虽然满脑子都是小聪明和小算盘，但也古灵精怪，做事热诚勤奋，对待朋友更是没的说。
    总体来说这个人物塑造的还行，算是419宿舍四个女生里最丰满的一个，也是419宿舍不可或缺的灵魂。
    所以要想围着419转圈，就得盯紧她。
    “老谷，你完事了没？我回来还没进厕所呢。”王江伟的声音在外边响起。
    “马上！”
    谷雨甩了甩手，拉开门走了出去：“我先走了。”
    “干嘛去？”
    “看中了一栋别墅，一辆好车，就剩下买张彩票了。”
    “祝你发财。”
    “谢谢。”谷雨摆摆手，走出了宿舍。
    不管现在是什么时候，他得充实一下自己。
    所以他先去了一趟彩票店，准备弄点小钱钱花，缓解一下财政压力再说。
    至于怎么精准判断本期的彩票号码，很简单，他已经用昆式无人机调查到了彩票办公室主任的相关消息。
    有了钱，他便去了杨学校附近的花鸟市场，虽然什么也没买，但出来的时候肩膀上多了一只红嘴绿毛的鹦鹉。
    当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谷雨笑了：“正是时候啊。”

 第669章 鸟言可畏

    原来姜小果因为上班期间遇到前男友赵大川，本来一切都在碾压，却在手机上漏了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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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她此时用的还是烂果子5，为了重新夺回碾压局，她决定买烂果子xSmAx。
    为了凑钱，姜小果退了饭卡和公交卡后还差300块钱，于是想到隔壁宿舍的王薇上学期借了她300块钱，恰好王薇申请的助学金批下来了，便跑过去要账。
    对方答应的很好，说周六助学金发下来就把钱还给她，然而一周过去了，愣是不见钱的影子，这一天她和罗艳、段家宝去校内的超市买东西，她惊奇地发现王薇买了新衣服，便把购物篮往罗艳怀里一塞，快步追上去。
    姜小果以为抓到王薇有钱的现行，自己那300块钱应该不会再出幺蛾子吧。
    事实证明，她还是低估了王薇的厚颜无耻。
    “这次的钱我都支配给面试了。”
    “可是上周你口口声声说助学金一下来就还我钱的，难不成你想赖账吗？”
    “姜小果，你怎么这样呢，我说了要还的就一定会还，但不是今天。就300块钱，你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吗？”
    “300块钱是不多，可你倒是还啊。”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王薇的舍友、罗艳、段家宝三人相继赶来，还有一些围观者纷纷拿起手机拍摄。
    王薇一看事情闹大，说话声音更大了。
    “姜小果，为了300块钱你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我，是，我家没钱，我父母都是农民，可是我也是有尊严的。”
    果然，如她所料，周围看热闹的人对姜小果指指点点，面露鄙夷。
    王薇的舍友说道：“姜小果，你这咄咄逼人的样子不知道有多难看，就300块钱而已，至于把人逼到这个份儿上吗？”
    “对啊，你要逼死我才甘心是吗？我不就是想在面试的时候有一个好的状态，被公平对待一次吗？你们这些穿名牌衣服名牌鞋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穷人是怎么生活的。”
    王薇一面说，一面抹眼泪。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连罗艳和段家宝都在拉扯姜小果，劝她算了，不要为300块钱变成大家的敌视对象，而且这真得挺丢脸的。
    “放手，你们别拉我。王薇，你哭什么啊，你哭就有理了？哭就可以不用还钱了？我告诉你，今天这钱我要定了，”
    姜小果那个气呀，上学期王薇没钱买火车票回家，到419寝室去借钱，是她发善心，借给王薇300块钱，如今自己要用钱了上门去讨，结果呢，钱没收回来，还搞了一肚子火，好像做错事的人是她一样。
    “小果，小果，他们在拍你呢，别说了，先离开这儿。”
    罗艳和段家宝拉着她就往后退，
    便在此时，忽然一只鹦鹉飞了过来。
    它一边飞一边叫：“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这么一叫，其他人都不拍姜小果，反而去拍鸟了。
    只见这只鹦鹉慢慢落在旁边的建筑支架上，继续叫道：“啊，你穷你有理？就不还钱吗？无耻！”
    手机如林，一时间全对准了鹦鹉。
    418寝室的两个人见状，转身就想走。
    哪知道鹦鹉又叫道：“啊！跑到哪就飞到哪，啊，不还钱就跟着你。”
    王薇和舍友顿时停住了脚步。
    因为所有人都在看她。
    她现在也回过神来，要是自己跑到哪里，这鸟就跟到哪里，那自己的名声非得在全校臭到家不可。
    当然现在这么多手机举着，怕是自己欠债不还的形象已经传到网上了。
    这个时候，王薇的舍友叫道：‘姜小果，这是你的鹦鹉吗？你可真有钱！’
    姜小果怒道：“谁说这是我的鹦鹉了？你是418，我是419，我又没有养鹦鹉你不知道吗？”
    王薇也反应过来了，冲姜小果说道：“你是有预谋吧？你是觉得一个人羞辱我不够，还要专门弄一只鸟过来嘲讽我吗？”
    姜小果说道：“我没有。”
    一时间围观者议论纷纷，有的说是鹦鹉仗义执言，说的没错，有的说姜小果带着鹦鹉为难人家穷人，太无耻了。
    便在此时，鹦鹉张了张翅膀：“答应了却不还钱，不要脸！啊，不要脸！不还钱，没秋招！啊没秋招！”
    王薇气的脸都歪了。
    这是谁教的一只鸟。
    居然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舍友看了看姜小果，又看了看人群，再看了看傲然而立的鹦鹉，低声道：“要不你还钱吧。”
    “我……”王薇兜里其实有钱，但是此时面临秋招和生活的双重压力，她真的不想现在还钱。
    所以她低声道：“要不你先借我三百块。”
    舍友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都知道王薇人穷志短，借给她钱天知道什么时候还，她身为舍友也不敢借啊。
    便在此时，鹦鹉又叫道：“啊，塑料姐妹花，感情豆腐渣。”
    张了张翅膀，又道：“不还钱，没秋招！”
    到了这个局面，周围的手机族风向都变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好吧！有钱就还啊！”
    “是啊，借了人家的钱就得还啊！”
    “都逼到人家找她要钱了，这也太不要脸了！”
    “是啊，这样的人还想找工作，除非hR眼睛瞎了。”
    这只鹦鹉叫道：“啊，正义的人类！啊，正义的人类！”
    王薇又气又急，脸色通红，只好从兜里拿出三百块，递到姜小果手里，然后甩开舍友，扭头走了。
    姜小果看着手里的钱，直接给看呆了，本以为自己要钱反而被指责，让她怒火冲天，结果……来了一只鸟把王薇和舍友一阵数落，连周围的舆论风向都改变了。
    太解气了，太爽了！
    果然鸟是人类的好朋友。
    等等。
    都说只有鹦鹉学舌，什么时候鹦鹉能和人对话了？
    这鸟也太牛逼，太离奇，太厉害了！
    她看向鹦鹉，说道：“谢谢你！”
    鹦鹉冷哼一声：“啊！深藏功与名！啊！深藏功与名！”
    说着飞出建筑大楼。
    姜小果极目望去，只见这只鸟飞进了一棵大树，就看不见影踪了。
    周围众人也议论纷纷。
    “真是活见鬼了。”
    “这鸟也神奇了！”
    “它真的会说话啊！”
    “太通人性了！”
    “我要立刻传到网上去，一定会很火。”
    ……
    一边说着，一边散了。
    只有罗艳和段家宝站在姜小果身边，两人一脸惊讶，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罗艳感叹道：“都说人言可畏，今天算是见识到了鸟言可畏。接下来这王薇怕是不好过了。”
    姜小果微微一愣：“不好过又怎么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让她不还钱的。”
    罗艳道：“话是这么说，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鸟这么怼，丢人丢到家了。”
    姜小果叹了一口气，她也不愿意和同学闹到这个地步啊，不过随即道：“不知道谁养的这只鹦鹉，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

 第670章 真成精了啊！

    “这么大快人心的事，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
    “我觉得这只鹦鹉这么仗义执言，他的主人一定超级善良。”
    “对了，当时周围那么多人，网上肯定有很多视频。”
    “所以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知道鹦鹉的主人是谁。”
    听了两个舍友的话，姜小果一想也对。
    “是啊，如果知道这个人是谁，我一定会好好感谢他。”
    罗艳忽然双手举在身前，一脸憧憬的说道：“你们说这个鹦鹉的主人，会不会是一个男的？”
    段家宝点头道：“我觉得也有可能。能养一只这么有灵气的鹦鹉的人，一定是一个绅士。”
    罗艳用夸张的表情道：“他这么做，岂不是英雄救美？”
    “对啊！”
    “想想好刺激啊！”
    姜小果听着两个舍友一个比一个夸张，笑着吐了一口气。
    段家宝出身富贵，家里超级有矿，手里有一张可以无限额度刷的黑卡，又从小深受宠爱，所以很单纯善良，又整天痴迷那些爱豆，所以满脑子都是勇士屠龙，绅士救美之类的浪漫情节。
    罗艳也差不多，她妈是律师，在深圳有N套房，零花钱也是随便花，所以她可以放纵自己沉迷于漫画和游戏，整个人就是一个二次元人类。
    因此心里也充满了感性和浪漫。
    可姜小果觉得这不可能。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英雄救美啊。
    三人一边聊一边回到宿舍，罗艳坐下立刻拿起了手机：‘我瞅瞅网上有没有相关视频，看看神通广大的网友知不知道这鹦鹉的主人是谁。’
    查了不知道多久。
    “咦？网上没有相关视频？”
    段家宝此时也拿着手机呢：“对啊，我也没找到啊。”
    “这么多手机，这么一只会说人话的鹦鹉，怎么会没有相关视频呢？”
    姜小果也觉得奇怪。
    她耐着性子，用那卡顿的不得了的手机上网，断断续续的查了好半天，终究没有搜到。
    “真奇怪啊！”
    “算了，不用想了，想多了没用。”段家宝站起来道：“咱们去吃饭吧，为了庆祝小果遇到英鸟救美，我请你们去吃老地方。”
    “哈哈，大宝，你可真会用词，还英鸟救美，可笑死我了。”罗艳直接给喷了。
    姜小果却叹了一口气：“大宝啊，和你做朋友，我还是很有压力的。”
    “什么啊？”段家宝问道。
    面对段家宝和罗艳不解的表情，姜小果知道自己翻了一页，便故作深沉的道：“以后咱们吃饭，能不能找点便宜的地方，老去那么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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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她一个普通家庭的人，可比不过段家宝这个大鳄之女。
    “好，那我们去老地方餐厅吧！”
    ……
    这个时候，谷雨从一家网吧里走了出来。
    身为一个拥有超级大脑的计算机高手，他轻松屏蔽了网络上那些疯传“鹦鹉怼人”的视频和帖子。
    帮人归帮人，谷雨却不想自己的鹦鹉现在成为网红。
    至少现在不行。
    ……
    却说姜小果三人一起来到老地方餐厅，还没坐下，就听见服务员和收银员在那里议论。
    “真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鹦鹉。”
    “对啊，都能和主人对话，正是成精了！”
    “何止啊，刚才那顿饭就是那鹦鹉点的。”
    嗯？
    三人一听，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姜小果马上问道：“强哥，丽姐，你们聊得是一只鹦鹉？”
    “是啊。”收银员丽姐说道。
    “是不是一只红嘴绿毛，会说人话的鹦鹉？”姜小果急切的问道。
    “是啊，那鹦鹉特别厉害，不但会说话，还会和人交流呢……”
    丽姐还没说完，姜小果又问道：“那这鹦鹉是和主人一起来的，他主人长什么样？”
    “鹦鹉就站在主人肩膀上，傲气得很，他主人倒是挺温和的，长得超级帅，和漫画里的男主角差不多。”丽姐道。
    “漫画里的男主角？”罗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那他吃过饭，去哪里了？”姜小果继续追问。
    “以前也见过他来这里吃饭，大概也是你们学校的吧。”强仔在一旁插口道。
    我当然知道是我们学校的。
    可是学校那么大，学生那么多，网上的视频又都消失不见，我上哪里去找这个人啊。
    姜小果顿时叹了一口气。
    其实要不是强仔和丽姐主动提起来，姜小果也不会这么急切。
    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在她心里，姜小果还是想找到那个男人，当面向他道谢。
    本来这次有机会的，没想到居然给错过了。
    “没事，没事，小果，想表达感谢，我们还是有机会的。”罗艳安慰她。
    “对对对，我们先吃饭吧。”段家宝也道。
    姜小果一想也是，反正错过了当面感谢的机会，错过了就错过了吧，吃饭要紧。
    ……
    过了两天，到周末的时候姜小果没有去买烂果子xSmAx，而是买了华威，当然她也没有去参加同学聚会。
    表面上说无视前男友，实际上就是怂。
    所以她很理所当然的去了老地方餐厅，和段家宝、罗艳两个舍友一起吃饭。
    期间接了老妈娟姐的电话，聊的十分愉快。
    就在打完电话回到座位上准备大快朵颐的时候，有人从外边走了进来，做到了旁边座位上。
    马上有一个声音传来：“啊！胖子！瘦子！矮子！”
    鹦鹉声！
    姜小果三人齐齐回头。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一副大学生打扮的男人坐在那里，一把把肩膀上的鹦鹉抓到手里：“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不许满嘴脏话！再这么不懂事，我就把你拔毛剔骨炖汤喝。”
    鹦鹉连忙大叫：“不敢了！不敢了。”
    真的是他！
    姜小果大喜，连忙说道：“同学你好。”
    谷雨转过头来，笑道：“这只傻鸟没调教好，别介意。”
    “没事！没事！事实上是我应该谢谢你……的鹦鹉。”
    “我的鹦鹉？”
    “是，那天它帮我解了围。”姜小果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看向谷雨。
    真好看啊！
    不只是她，罗艳也看呆了。
    果然像从二次元里面走出的贵公子。
    “哦，你说前两天的那事啊，这鹦鹉给我汇报了，我也奖励它了，你也不用感谢他了。”
    “我不只是想感谢它，我还想感谢你。我们也刚开始吃饭，要不要一起吃？”
    “算了吧。”谷雨笑着回到。
    “要吃！要吃，不然你嫉妒我！”毛球又不知死活的叫道。
    “我嫉妒你这只傻鸟？”谷雨冷哼一声。
    “我做了好事！啊！做了好事！”毛球骄傲的说道。
    “真成精了啊！”段家宝忍不住说道。
    “这鹦鹉说得对……它做了好事……我们想感谢它……同时也想感谢你的调教。”姜小果道，态度十分的诚恳。

 第671章 乐极生悲

    “同意！同意！”毛球张开翅膀叫道。
    “你闭嘴。”谷雨呵斥道。
    “你看相逢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就一起吃吧，我太感谢你了。”姜小果接着说道。
    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式。
    不错，这很姜小果。
    她脸皮厚，心理素质高，底线深不可测，死缠烂打的精神头十分足。
    后面的罗艳和段家宝一个劲的点头。
    说起来，姜小果是个很能坚持很有主见的人，认定的事情坚持到底，百折不挠。
    当世她被人围观，连罗艳和段家宝都怂了，周围的人都在指着他，只有这只鹦鹉帮她解了围不说，还替她解气，帮她拿回自己的那三百元钱。
    她不但要谢谢这只鸟，也要谢谢这只鸟的主人，这是她的准则。
    所以谷雨笑了：“好吧，你说得对，相逢不如偶遇，既然遇到了，我就借这只鹦鹉的福了。”
    姜小果顿时喜笑颜开，赶紧请谷雨坐了过来。
    看到谷雨坐了过来，姜小果赶紧自我介绍：“那个……我叫姜小果，华南财经大学金融系的，今年大四。这是我的两个舍友，罗艳、段家宝，她俩是旅游管理系的。”
    谷雨道：“我叫谷雨，也是咱们学校金融系的，也是大四，不过我是投资学专业的。”
    “谷……谷雨你好。”罗艳和段家宝一起道。
    “啊，咱们一个学院的啊。”姜小果很激动。
    “你俩都是金融系的啊。”段家宝咋胡道：“小果可是年纪第一考进来的。”
    “我知道。”谷雨笑着点头。
    “你知道？”姜小果微微一怔，心里美美哒。
    我就知道本姑娘名声在外。
    “你姜小果在咱们金融学院鼎鼎大名，连续三年全年级第一，奖学金拿的手软，又在业内有名的公众号金融现场实习，很有可能成为我们金融学院第一个工作转正的，整个金融学院有几个不知道的。”谷雨语气很平静。
    “嘿嘿，也没有啦。”姜小果脸上都笑出一朵花来了，随即回过神来：“那你也是大四了，接下来什么准备？是考研还是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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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研。”谷雨回道：“其实我也没什么心思考研，只是给自己找一个暂时不找工作的理由。”
    “啊？为什么？”段家宝不解。
    罗艳也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想法，她也不想找工作，也没心思考研，一心只想打游戏看漫画，沉浸在二次元世界里。
    姜小果也不解：“你打着考研的旗号不去找工作，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谷雨面不改色张口就来：“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其实我不喜欢金融，相反我对计算机、建筑、武术、音乐、演戏、魔术，甚至调教动物这些方面深感兴趣。我还钻研过人造香水，我跟你们说，我是红拳宗师，剑术高手，乐器全精通。但我家里人说这只能做兴趣，非要我读金融，觉得这专业挣钱多，出来就是金领，可问题是我一个穷人出身，上哪里找投资啊。”
    姜小果开始还认真听，后来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对计算机、建筑感兴趣也就罢了，调教动物这方面也看得出来，还红拳宗师，剑术高手，乐器全精通？吹牛吧！
    段家宝却没多想，惊讶的叫道：“你是剑术高手？那你是击剑队的吗？我弟弟也是呢。他是今年刚入校的，才上大一，也是击剑队的成员。”
    谷雨摇头道：“咱们学校的击剑队练得是西洋剑，我学的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和那个不搭边。”
    说到这里，他指着姜小果的手机道：“先别说我了，我听说你要买个烂果子xmAx，然后去同学会上艳压群芳，怎么只买了一个华威啊？”
    姜小果还没说话，毛球叫道：“低调！低调！”
    大家一起笑了。
    既然扯开了话题，姜小果指着这鹦鹉道：“谷雨，你这鹦鹉真了不起，我看不光是通人性，还成精了。对了，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我们学院有个养鹦鹉的同学啊。”
    谷雨笑道：“其实这鸟是我最近刚从花鸟市场上买的，老板说它嘴贱，骂人的话一学就会，好话教半个月也不会，这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还非把它嘴贱的毛病改了不可，所以就把它买了下俩。”
    姜小果想起那天鹦鹉帮她解围，果然说的不好听，句句都戳到王薇的肺管子上了，便道：“其实这还好，这鹦鹉用到对的地方，说的话还是很管用的。”
    毛球顿时又狂了起来：“那是！那是！毛球不用改！毛球不用改！”
    “它叫毛球啊！好可爱！”姜小果乐了。
    段家宝也道：“是啊，实在是太可爱了。”
    罗艳也点点头。
    ……
    一顿饭吃的宾主皆欢。
    互相分别之后，姜小果一路都在乐呵。
    罗艳道：“怎么了，小果，你这是发春了？”
    段家宝也道：“我看也是。”
    姜小果嘿嘿笑道：“这么一个帅哥，又是一个学院的，若是放过了岂不可惜。”
    “他没说喜欢你啊？”段家宝单纯的很可爱。
    “大宝你怎么说话的？说的我好想有时间谈恋爱似的。”姜小果反驳道，嘴角却带着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舒爽的感觉。
    古典小说里面，女孩遇到恩公怎么说：“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生做牛做马回报。”
    不对不对，那是对丑男恩公的。
    面对帅哥恩公应该这么说：“奴家年方二八，尚未许配人家，若公子不嫌，奴家愿以身相许！”
    想想都害羞呢。
    于是姜小果一直这么傻笑着幸福着进入梦乡。
    姜小果心情好，不只是嗅到了谷雨散发的超级汗腺，还因为她在金融现场的主管艺姐很看好她。
    相信转正这件事，应该不会有悬念。
    可是当她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按照艺姐的习惯泡好姜茶端过去，悬念变成了残念。
    没有任何征兆地，艺姐跳槽了，而新来的郭主管讨厌姜，不喝姜茶。
    姜小果像一个机器人那样站在公司门口，感觉讨好主管争取转正之路需要从头来过

 第672章 靠近你，温暖你

    几天后的某个下午。
    谷雨提着一个塑料袋进了自己的宿舍。
    “给，饮料，哥请客，毛球点的。”
    背对背打游戏的两个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哎呀，真是谢谢你的鸟了！”
    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谷雨当即笑道：“你怎么谢？跪舔我的鸟？”
    方哲直接喷了。
    赵金田忙道：“我错了，我就知道不能话里藏话。你跟你的毛球学坏了。”
    年轻人就是这样，喜欢互相怼，毕竟怼怼更健康。
    他们宿舍的人关系很好，互相请客喝饮料是常事，彼此几块柠檬水，肥宅快乐水之类的。花钱不多，还增进感情。
    再贵的也请不起了，毕竟大家都是普通家庭，一个月生活费也就一千元钱，这在深圳的大学生里面算是低等水平了。
    “对了，你的毛球呢？”方哲问道。
    谷雨“买”了一只嘴贱的鹦鹉，一开始自然留在宿舍，一下子吸引来不少参观者。
    但毛球显然很聪明，人多的时候就是不说话，怎么逗它都不吱声，倒是宿舍里只有他们几个的时候，放到偶尔蹦出金句，惹得众人喜爱不已。
    谷雨说道：“我租了房子，把毛球留哪里了。”
    “啥？你租房子了？”
    “是啊。”
    “就为了养一只鸟，你去租了房子？”赵金田甚至站起来摸了摸谷雨的脑门：“没发烧啊！”
    谷雨一把拨开他的手：“你才发烧呢。请你喝饮料，你居然还咒我。”
    “不是，你一个月才多少生活费？又没找工作，有钱租房子？”
    “哦，我租房子不是为了养鸟，是因为我中彩票了。”
    “中彩票了？中了多少？”
    谷雨说道：“五万六。”
    “这么多？”
    游戏二人组大吃一惊。
    五万六对比相比深圳的房价，绝对是毛毛雨，可是对于工薪家庭出身的学生来讲，那真是一笔巨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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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他的铺位对面的床帘拉开，王江伟露出脑袋来：“你真的中彩票了？”
    谷雨递过去一瓶饮料：“是啊，我和彩票站的主任很熟，所以难免不小心中个奖。”
    “你就吹吧。”王江伟接过饮料。
    “呵呵。”谷雨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发财了，请你们搓一顿怎么样？”
    “好啊！”王江伟当即从床上下来：“是得杀你一顿土豪。”
    方哲和赵金田也不开黑了：“对对对，打土豪，打土豪。”
    “对了，把毛球也带上吧”
    “带它怼你们？受虐狂啊！”
    “不是，毛球好玩啊！”
    “有lol好玩吗？”
    “嘿嘿……”
    几个人说说笑笑，去了学校附近的老地方餐厅吃了一顿。
    等吃完饭之后，谷雨借口回住处，便和大家告别了。
    等他们离开，谷雨把毛球从空间里弄出来，一边喂给它东西吃，一边慢悠悠的去体育场看台。
    毛球突然叫道：“哎，姜小果！啊！被煮了。”
    正坐在看台上，抱着小包，头发散乱的姑娘一回头，低沉的说道：“毛球？啊，谷雨，你怎么过来了？”
    说着站起身来。
    谷雨走过去，道：“我和舍友刚吃过饭，带着毛球过来消消食，对了，小果，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
    姜小果愣了好一会儿，这才说了今天的事情。
    原来，姜小果为了能在公司转正，便决定下一个爆款。
    于是在罗艳这个理论家的讲一下，决定研究近期网络上比较火的相亲话题，可于是以相亲为名约到了网名为绝世暖男的男子，想要借着机会打探一番。
    结果没想到，这个男子不但是个色狼，还是她的顶头上司郭主管。
    姜小果看着谷雨，很是郁闷的说道，“我去相亲是为了工作，没想到我那主管竟然是为了占便宜，虽然我踢了他一脚，尴尬的是他，可倒霉的是我啊。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谷雨坐在姜小果身边，还没说话，毛球就已经叫了：“举报他！举报他！”
    “我还没说话呢，有你一只傻鸟什么事？”谷雨弹了毛球一下，对姜小果道：“你是怎么想的？”
    姜小果被毛球逗得笑了一下，有些纠结的说道，“现在就是我转正的这个关键时间，在这个时候撞破领导小秘密，他可以选择让我留下，然后天天给我穿小鞋？他也可以选择让我消失，从此以后，他永远不会想起这件事了。无论选择哪一样，对他来说都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谷雨道：“那这件事不就很简单了，你抓住了领导的小把柄，本身已经站在不败之地，发愁的是他，忐忑不安的也是他才对。”
    姜小果有些懵，她不明白她怎么反倒有优势了，就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他可是主管领导，我就是一个实习生而已。”
    谷雨还没发话，毛球又叫道：“他怕鱼死网破，他怕鱼死网破！”
    谷雨大怒，有这只鸟一语中的，自己还怎么侃侃而谈，做人家的知心哥哥？
    真该把这只傻鸟关到空间里不出来！
    不过看姜小果还是有点懵的样子，谷雨呵呵笑道：“这毛球说得对，你主管现在更担心的是怎么处理和你的关系。把你开了吧，怕你撕破脸揭发他，不开你吧，又怕你拿着这件事情天天要挟他。我觉得你主管这会儿正在苦闷着呢。”
    其实这个时候，罗艳和段家宝也赶了过来，听他俩说到这里，已经知道姜小果遇到的就是她的顶头上司郭主管。
    段家宝接话说道，“我觉得小果一定要把她主管揭发了，这样的人渣留着他，去荼毒别的女性多不好呀。”
    罗艳觉得很有道理，也马上也附和说道，“对呀，等举报完了，你再拉黑他，这样的人和他有一点点关联都觉得脏。”
    三人虽然意见不统一，但是就这么乱七八糟的劝了姜小果好一会儿，也把姜小果的心情说的好了一些。
    姜小果是一个严以待己，宽以待人的傻姑娘，觉得人家郭主任毕竟是单身，就算是一个到处骗女孩子上床的色狼，她也无权谴责，更何况真拿着这个把柄引而不发，说不定真有机会转正了。
    谷雨看姜小果已经不郁闷了，两个好舍友又陪着他，他知道也该功成身退了，就道：“好了，既然小果你不那么郁闷了，那我就告辞了。这鸟晚上吃的有点饱，得带着它熘达熘达。”
    说到这里，他摆摆手就走了。
    倒是毛球转过头来叫道：“再见！再见！”
    “再……见。”三人一起微微愕然。
    尤其是姜小果。
    不知道为什么，她和谷雨坐一起的时候，感受到一股不可名状的清香，他的一番话又让她心里暖暖的，总有一种被宠爱的感觉。
    可是人家将自己心态恢复了，马上毫不留恋的走了。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第673章 你连一只鸟都比不过

    以谷雨如今的实力，现实世界也好，影视世界也好，只要愿意，那么钱就和大风刮来的没啥区别，所以大学宿舍只是他和舍友一起欢闹的地方，自己自然要找一个舒坦的大房子用来安居。
    他其实是骗了舍友们。
    因为他中的是五十六万而不是五万六。
    这点钱当然不够他买个房子，但足够他租一个好房子了。
    对于熟知剧情，又有昆式无人机的谷雨来说，根本无需打听就能监控419宿舍的情况，所以也不需要靠近她们，照样能了解她们的情况。
    不过这段时间谷雨顾不得接触她们，他很忙的。
    忙着去了一趟香江，等回来之后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这天晚上，谷雨吃过晚饭，然后带着毛球从那座复式房子出来散步，刚走出小区门口，正好看见姜小果一手捧着一盆铜线草，一手举着手机正拍照。
    谷雨笑了笑，带着鹦鹉走了过去。
    “啊！相逢不如偶遇！相逢不如偶遇！”毛球再次很合事宜的叫道。
    刚拍完的姜小果顿时吓了一跳，手里忍不住一抖，新买的华为手机顿时失去掌控，摔向地面，姜小果一双眼睛顿时无比哀怨。
    眼看手机就要砸到地面上，一只手伸了过来，稳稳地拿住了手机，笑嘻嘻的道：“看你吓得，连个手机都没拿住。”
    姜小果赶紧接过手机，仔细一看没问题，这才长舒一口气，赶紧把手机放兜里，抱怨道：“你吓死我了。”
    “吓你的是毛球，我是想和你打招呼的。谁能想到这毛球就是嘴贱。”
    谷雨说着，忍不住伸出手指弹了毛球一下。
    毛球赶紧叫道：“我改！我改，小果最好看，谷雨最帅！”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
    对于别人夸她好看不好看，她无所谓。
    可这是谷雨的鹦鹉说的，那肯定是谷雨平时念叨的啊……
    这岂不是说……
    姜小果顿时脸色通红。
    谷雨看到姜小果扭捏闪烁的样子，大致明白了姜小果的极限脑补，他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你抱着一个盆栽，在这里拍什么呢？”
    一边说，一边顺着姜小果刚才拍摄的角度砍过去，自然看到了一对恋人在一辆玛莎拉蒂面前热吻，微微一笑，逗姜小果问道，“怎么，改行做狗仔啊，小心人家揍你。”
    姜小果道，“那是我们宿舍的另一个女孩，肤白貌美大长腿，绝对的大美女，没想到人家大半夜的还在这里秀恩爱，我就想拍下来，让罗艳和段家宝也吃一嘴狗粮，独吃吃不如众吃吃嘛。”
    “肤白貌美倒好说，大长腿我看玄。而且我看这背影，也不像梁爽啊，你不会看错了吧。”
    姜小果听说侧了侧身，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然后懵了。
    那特么根本不是梁爽。
    但是这男的确实是是梁爽的男朋友高尔夫啊！
    又又又一个渣男？
    咦，她为什么用了三个“又”？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事梁爽被噼腿了。
    “不行，我现在给群里发消息，问问罗艳和家宝。”
    看着姜小果手忙角落的打开微信群发语言，发照片，谷雨笑了：“听说女生宿舍四个人，至少要建七八个群，你可别发错群了。”
    姜小果别了谷雨一眼：“我们宿舍就一个群三个人，梁爽不常在宿舍住，话难听，脸难看，我们和他玩不到一起。”
    “可以啊你！我记得他们三个才是同一个专业的，你竟然把其中两个拉到你的阵营里了，干得不错嘛！”
    姜小果顿时一脸得意的说道，“你就羡慕吧，那说明我的交际能力比较强，我人比较好，我…”
    “等等，我记得没跟你提过我们宿舍的梁爽，更不用说她是旅游管理系的，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说，是不是图谋不轨？”
    说出这话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姜小果忽然感到心头压了一块石头，好沉。
    谷雨笑着摸了摸姜小果的头发：“我好歹在学校里待了三年了，金融系的姜小果所在得419宿舍有个肤白貌美大长腿，高冷毒舌在外同居的大美女梁爽，我还是知道的。”
    “像我这种穷人出身的，要想图谋不轨，那对象也得是段家宝和罗艳啊！她们俩一个家里有矿，减减肥就是热巴，一个深圳有房，张张嘴就有工作，条件不比梁爽高到哪里去了，正要图谋了她俩，等于少奋斗二十年呢。”
    “你喜欢罗艳和段家宝？那也不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啊！”姜小果不解道：“那岂不是渣男？”
    谷雨又好气又好笑，正要张嘴，毛球又叫道：“比喻！比喻懂不懂？”
    谷雨笑了：“你看你这理解能力，连只鸟都比不过！”
    姜小果心里石头落地，脸色一红，直接将手里的那盆铜钱草塞到谷雨手里道：“你真赖皮！”
    谷雨结果铜线草，看了一眼：“怎么？你把这个送给我？这应该是你上班的时候装饰办公桌的吧？你这是……被你郭主管穿小鞋了给开除了？”
    姜小果冷哼一声：“我是自己主动辞职的，表示不和渣男同流合污。”
    “不是吧，当时你可没这么刚烈啊。怎么事后倒成了正义君子？”
    姜小果叹了一口气，把自己的遭遇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其实姜小果虽然本性善良，但也不是莽撞的人，为了能正式转正她甘愿给郭主管背了黑锅，在圆桌会议上，郭主管的网名快要暴露的时候，她主动站起来自称是绝世暖男，这才让郭主管躲过一劫。
    既然她这么仗义，郭主管也就顺水推舟给她办了转正手续，却没想到，姜小果意外的发现这个郭主管不但有老婆，孩子还刚满月，这家伙居然是婚内出轨！
    于是，姜小果就把主管领导在外面找女人的事情告诉了主管领导的媳妇儿，然后她也就不管不顾的提出了辞职。
    虽说为丢了工作让姜小果感觉很难受，但是搞到一个渣男让她心底得到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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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没想到，刚搞到一个渣男，又在街头遇到舍友的渣男。
    等等，难道她真的不是梁爽？
    姜小果正要在说些什么，忽然微信响了，打开一看，段家宝和罗艳分别发来信息，这梁爽就在宿舍。
    也就是说梁爽头上染绿，石锤了。
    眼看着这玛莎拉蒂开走了，姜小果对谷雨叹道：“还是你眼尖，这梁子果然遇到渣男了。”
    “遇到就遇到呗，你们三人和她关系又不好，她一旦回到宿舍，大家都没好日子过，那你何必声张？”
    “你们渣男都该死！”
    “姜小果你不要乱开地图炮啊，我可是纯情大处男，二十二岁了还没谈过恋爱，一心都在为了各种爱好而深入学习，你可不要诬赖我啊。”
    “你？没谈过恋爱，谁信呐！”姜小果说着，一把将铜线草又夺了回来。
    “哎，你不是送给我做乔迁之喜吗？这就收回去了？”
    “乔迁之喜？”姜小果一怔：“你不是要考研吗？怎么就搬出去住啦？”
    “为了这只鹦鹉不被男生宿舍楼的人去围观啊！”谷雨叹了一口气，随即道：“说起来你辞职了，我给你推荐一个新公司吧。”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姜小果。
    “普凌资本？”

 第674章 毛球，一起吃饭啊！

    “这家公司成立不到五年，已经成长为一个风头十足的优质风投公司，对于金融系的学生来说应该算是趋之若鹜吧。你好好准备一下，发挥你的优势，应该能拿到oFFER。”
    谷雨语气很平澹，但是又很有把握。
    “谢谢啊。”姜小果心中一喜。
    其实对于一个年轻的女大学生来说，她从金融现场辞职的最大原因是干的不开心，反正趁年轻，还有任性的资本，女人嘛，在找工作这件事上对比男人试错成本要低得多、
    但是能迅速找到新公司，这让她十分欣喜。
    不过她随即反应过来：“这家公司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去？”
    “我说过我是用考研给自己找一个不用找工作的理由，你还以为我真的想找工作吗？”
    “啊？”姜小果很不解。
    她不解的说道：“你不想找工作，那干嘛养这只鸟？另外你说你在外边租房子，你哪来的钱啊？”
    上次聊天，姜小果打听过谷雨的情况，知道这个人虽然长得帅性格好，但是家境普通，所以理所当然的没有女朋友。
    这年头大学生也清醒了不少，没几个为了爱情冲昏头脑，不管不顾花钱养祖宗的。
    每个月1000多的生活费，去掉吃饭话费公交卡，既开不起房，也没钱买花买看电影，这点钱去打游戏吃麻辣烫多自在。
    谷雨笑道：“我中彩票了啊！中了五万六。足够让自己好好的享受一段时间。”
    “啊？”姜小果愣住了、
    你中了五六万的彩票，就用来养鸟租房子？
    还不如把钱给我，我还能给你做一笔投资呢。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悻悻的说道：“你运气真好。”
    “谢谢。”谷雨道：“我就在这里住，既然你到这里了，要不上去喝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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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小果脸色一红，忙道：‘不了，十点半了，我得回宿舍了。”
    说完钻进一辆出租车，捂着脸道：“去华南财经大学。”
    ……
    隔日。
    梁爽如往常一样，起了个早，梳妆打扮一番就出门走了。
    她前脚出门，后脚床上三人就把头探到帘子外面。
    “喂，到底要不要告诉她？”
    姜小果坐在床上，面露为难，对于梁爽男友出轨的事情，昨天姜小果把她们叫一起讨论了半天，最后也没拿定主意。
    罗艳说道：“我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别告诉她了吧。”
    姜小果说道：“可是就这么让她给渣男占便宜吗？而且梁爽说话难听归难听，上次我误穿了她的衣服，还把袖子弄脏了，她不是也没把我怎么样吗？”
    段家宝躺着说到：“我看还是算了吧，你看梁爽脾气这么差，你要真告诉他，估计要酿成惨剧。”
    “惨就对了！”姜小果道：‘像陈卓这样的渣男，就应该越惨越好。’
    姜小果越说越气：“像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就应该千夫所指，万人唾弃！万箭穿心！”
    “行了行了，小果，小果。”段家宝插口道：“每次说到这种出轨，第三者，你就反应强烈，看来赵大川对你影响很深刻啊。”
    “又不是他一个人。”姜小果说完躺床上了。
    罗艳说道：“那个谷雨不也是遇到了吗？要不找个机会让他的那只鹦鹉说出去？”
    “一只鸟说出去，哪有人说出去可信啊。我觉得要是不说，会憋死的。”
    昨晚她们吐槽过这件事，这事儿不告诉梁爽吧，会内疚，会有心理压力，告诉梁爽吧，岂不是间接帮了那个家伙，而且天知道高冷小姐姐会不会恼羞成怒，把一腔怨气撒到她们身上，认为她们这么做就是为了看她的笑话。
    “唉~”
    姜小果叹息一声，往床上一躺，摆了个舒服的“大”字。
    段家宝说道：“哎呀，我得起来了，下午有我弟的击剑比赛，你们记得去帮他加油。”
    罗艳满脸不解：“你弟弟？”
    姜小果：“击剑？”
    “我弟弟段振宇啊，来咱们学校了，我跟你们讲过的。”
    “你弟弟也来咱们学校了？”
    “对，今年大一，学金融。我要去看我弟弟比赛，你们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好啊！”姜小果和罗艳一起点头。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当天傍晚。
    段家宝、罗艳、姜小果三人参加完段振宇的击剑比赛，一面往校外走，一面商量去哪儿吃饭的事，算是为段振宇接风，也是庆祝这个击剑手顺利进入校先锋队。
    正在校园里走着，姜小果一抬眼，忽然看到拉着旅行箱的梁爽。
    她犹豫一下后走过去：“梁爽，你这是要去……找高尔夫吗？”
    陈卓和梁爽具体怎么好上的，她们不知道，只知道以前梁爽去高尔夫球场当球童，就是在那儿认识的陈卓，甭管是嫉妒，还是不屑，总之她们三个称呼梁爽的男朋友很少用名字，而是以高尔夫相称。
    梁爽说道：“对啊，你们不是不欢迎我回来吗。”
    “哈，哈哈哈……哪有？是不是大宝。”
    “啊？是，是，没有的事。”
    段家宝和罗艳相望一笑，笑容有点干，有些尬。
    梁爽懒得搭理她们，拉着旅行箱要走，这时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来一看，是陈卓打来的，接通后男朋友告诉她突然有点急事，要晚点才有空。
    姜小果见状赶紧打蛇随棍上：“怎么？男朋友有事无法赴约？”
    梁爽白了她一眼。
    “正好，跟我们一起呗，段家宝他弟弟也来我们学校了，今天帮他庆祝比赛胜利。”说完这句话姜小果指着段家宝道。
    “啊，是，对，没错，一起呗。”
    梁爽看看这个，瞧瞧那个，满脸狐疑，总觉得姜小果今天表现的很不对劲。
    “好歹做了三年舍友，这……就当……散伙饭了。”
    讲罢不由梁爽分说，拉过旅行箱就往前面走。
    罗艳十分不爽姜小果这种往上凑的行为，靠近姜小果道：“你至于吗你？”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去跟人渣过日子吧。”
    这话刚说完，她又看到一个熟人。
    谷雨背着一个包，肩上停着那只鹦鹉，正优哉游哉的在校园里走着，看他的目的似乎就是校门。
    姜小果勐然想起罗艳的主意，又有一种想和谷雨说话的冲动，马上举手喊道：“谷雨！谷雨！”
    姜小果一边推着旅游箱，一边小跑过去。
    “姜小果？”
    谷雨顿住脚步，看着贴上来的豆芽菜：“怎么，有事吗？”
    “今天我们宿舍大聚餐，同时给段家宝的弟弟接风，咱们就一起吃呗，正好我们也想毛球了。”姜小果笑的十分甜。
    谷雨狐疑的看看姜小果，又看看段家宝和罗艳，然后看着最后面的梁爽，说道：“一起吃饭没问题，可是你笑的有点贼眉鼠眼的，有点寒颤。”
    “你才贼眉鼠眼呢！”姜小果滴咕了一声，随即对鹦鹉道：“毛球，一起吃饭好不好啊。”

 第675章 我非要让他出丑不可！

    其实今天是段家宝请客，姜小果这是康他人之慨。
    不过两人当中，一个是男友出轨的可怜舍友，一个是养着一个成精鹦鹉的二次元帅哥，大家都不是外人。
    所以段家宝不会说什么。
    但是罗艳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谷雨是罗艳十分欣赏的帅哥，比段振宇这个击剑手帅得多，要不是自己有点腼腆害羞，说不定早就去表白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只通人性的神奇鹦鹉。
    只是姜小果请他吃饭，明显目的不存的。
    分明是怂恿那只鹦鹉揭露高尔夫出轨。
    “小果，要是真的让鹦鹉揭露了，那谷雨也是遭受无妄之灾啊。”
    要是谷雨生气了，那大家岂不是朋友没得做？
    “石头，大宝，你们想啊，这鹦鹉是一只成精的大嘴巴，真要是这只鹦鹉说了，梁爽再大的脾气，也只会怪鸟而不会怪人。这样和我们没了关系，谷雨其实也能脱身。这样既救了梁爽，又不用触她的霉头。”
    段家宝和罗艳一听，两人面面相觑。
    “这样……行吗？”
    “放心吧，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谷雨看看走在前面的矮子、胖子、瘦子，又看看一张高冷脸刷微博的梁子，他对姜小果心里的小九九可以说一清二楚。
    不得不说这个姜小果是有点小聪明，考虑的十分周到。
    觉得人去揭露梁爽被绿，会恒尴尬。
    但是鸟去揭露，那就影响不大了。
    毕竟梁爽再怎么责怪，再怎么撒气，也只能讨厌一只鸟。
    这人就被摘出来了。
    但说她小聪明也是因为如此。
    这只鸟是谷雨的宠物，它哪怕再通人性，毕竟不是人类。
    梁爽不会生鹦鹉的气，说不定会生他谷雨的气。
    不过，这也无所谓。
    要想成为一个舔狗界的渣男，就得深入419宿舍的每一个女生，这个梁爽再高冷，也得走进她的心。
    调动她的感情。
    ……
    当几个人在火锅店外面等来段振宇，能容纳六人的餐位已经没有了，罗艳提议换一家，段家宝说不行，附近的火锅店她都光顾过了，就这家店最好吃。
    天大地大，金主最大，段振宇正要上前刷脸的时候，谷雨往前一站，还没开口前台就道：“对了，我记得有一张桌子，他们马上就吃完了，我去催一催，你们等两分钟吧。”
    “好啊。”
    段振宇：“……”
    罗艳和姜小果对视一眼，微微叹气。
    这小脸刷的啊。
    两分钟后，六个人坐上了大桌，红楼三子坐一排，谷雨、梁爽、段振宇坐对面。
    鹦鹉毛球也得了一个空位，服务员给它搬来了一个宝宝座椅，毛球不忘了说一声谢谢。
    喜的服务员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很快铺着毛肚的冰盘和插着洋兰花的虾滑等食材端上来。
    “哎，我们只点了一盘肥牛卷啊，怎么上了两盘啊？还有这蔬菜拼盘。”
    女服务员看着谷雨说道：“老板娘说你们是我们这个月的第666桌食客，送些食材聊表心意。”
    段家宝迟疑道：“第666桌？那谢谢了。”
    女服务员点点头，又看了谷雨一眼，端着盘子走了。
    罗艳对姜小果道：“大宝的弟弟真可以啊，这都能刷脸。”
    段家宝自然也听到了，看了弟弟一眼：“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很帅？我怎么感觉比我差远了。”
    姜小果贴过去小声说道：“石头说的没错，确实很帅。”
    罗艳也偏过头说道：“简直就是二次元人物误入三次元世界，就是脸有点臭，不过现在就流行这种，颜值既正义嘛，你看那些流量明星，哪个不是高冷人设？”
    段家宝点点头：“这么说也是，里里也是这般高冷，难怪我喜欢他，原来和我弟弟一样的性格。”
    罗艳翻了一个白眼。
    大姐，你家里里之所以受欢迎不是因为高冷，是因为帅好不好？
    段振宇知道她们在议论自己，不过完全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谷雨。
    身为一个超级帅哥，段振宇习惯了做中心人物，也习惯了一直被围观。
    打从初中开始，就有不少女性主动搭讪，有学姐有学妹，更离谱的是还有社会女职员，上课的时候还有人组队偷看他，每次都被他板着脸挡走了。
    到了现在，他完全不把这种事放心上了。
    但是今天却有点不一样。
    从刚才进门时起，他就发现餐厅里的女人看谷雨的时间比看他的时间长，而且回头率超过80%。
    什么时候，居然有男人把他比下去了？
    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
    还有这菜。
    击剑手最需要的就是敏锐的眼力，他自然可以看出老板娘和服务员注意到的是旁边的谷雨，而不是他。
    可不对啊，这个谷雨长相一般啊。
    为什么这么招桃花？
    虽说段振宇从来不在乎这一点，可是被人比下去了，他不得不在乎这一点。
    “学长，你刚才也去看我的击剑比赛了吗？”段振宇找话题道。
    “没有，从高三研究明白西洋剑之后，我就不在关注这个项目了。”
    “那学长喜欢什么运动？”
    “西北红拳，砍鬼子的无极刀术，古典剑法，粘衣十八跌，水上漂。”
    “啊？”段振宇给愣住了。
    “啊！武道大宗师！武道大宗师！”正在吃东西的毛球忽然叫道。
    大宗师？
    你一个二十来岁的家伙有脸称作大宗师？
    你还不好意思自称，让一只鸟帮你叫，你要脸吗？
    段振宇压根不信。
    而且感觉这家伙有点针对自己。
    我练击剑，你就说精通什么拳法刀法轻功什么的，想压住我的风头？
    你吹牛不上税啊你。
    “学长真会开玩笑。”
    谷雨看向段振宇：“你从小就学击剑？”
    “是啊。”
    “我在高三的时候研究了一段时间西洋剑，结合西洋剑的柔中带韧，要擅长直刺，不擅长砍削的特点，还创造了两套西洋剑法，一套以萨拉丁命名的‘哈丁剑法’，一套以十字军东征命名的‘十字剑法’，剑招不多，一共三十多招，有空切磋一下？”
    “啥？”段振宇愣住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如今的西洋剑是主要用于比赛，但也源远流长，和华夏的剑术一样也有各种剑术流派，有各种看似简单，实则犀利的招数。
    岂能是你十七八岁琢磨一段时间就琢磨明白的？
    “我非要让他出丑不可。”段振宇心里想到，便道：“那学长，明天你有时间吗？我想与你切磋一下吗？”
    “明天没有时间。”谷雨澹澹的摇头，就在段振宇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时，谷雨又道：“周六吧，这个周六下午我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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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到时候我给学长打电话。”段振宇当即敲定此事。
    谷雨点点头，这个时候毛球又叫道：“啊！有好戏看了！有好戏看了。”
    “呵呵。”几个女孩子都笑了。
    只有梁爽对于他们的谈话缺乏兴趣，只是摆着一张臭脸在那儿吃。

 第676章 谁让我是你们的好哥哥呢！

    梁爽是一个为了美丽能自律到极点的家伙，她从来不会涮肉，一双快子的目标永远是生菜，苦菊，海带，还有那盘用来开胃和清口的圣女果。
    她也从来不会选择蘸料，锅底更不会放一点点辣，清汤到底。
    亲眼看到这一幕，谷雨觉得梁爽就是一个变态。
    人生在世，追求的就是吃喝玩乐。
    吃喝玩乐，人生四大追求，不能吃喜欢吃的，不能喝喜欢喝的，到点熄灯睡觉，钱全用来买高级护肤品，用这些来交换青春貌美，值得吗？
    梁爽觉得值得，估计也是为了嫁入豪门。
    可嫁入豪门的目的，不也是为了更好的吃喝玩乐吗？
    看着梁爽吃的不亦乐乎，姜小果左右看了看，和段家宝、罗艳滴咕了两句，段家宝当即开口道：“梁爽，你是不是吃完要回去啊？那让我弟弟送你吧，他有车……”
    梁爽头也不抬地道：“不用，我男朋友一会儿会过来接我。”
    罗艳大呼小叫道：“怎么着大宝，你弟刚上大一，你就想把他推销出去？”
    姜小果也道：“哎呀，咱们学校一大片森林等着你弟弟选呢。”
    段振宇虽然高冷，但人精明的很，一眼就看出姐姐和这两个女孩在演双黄，针对的是旁边的梁爽，所以他安心吃饭，一言不发。
    梁爽不乐意了：“段家宝，你就别在这里咸吃萝卜澹操心了，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
    说着，亮起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
    这是要一绿到底，逃脱不了渣男的掌控了。
    段家宝和罗艳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一起看向姜小果。
    姜小果口中道：“梁爽，你真打算一毕业就结婚啊？你说你这么年轻，又那么漂亮，腿又那么长，一片大森林在等着你呢，你说你干嘛这么着急，绑死在一棵树上啊。”
    “因为这棵树足够好啊。”梁爽澹然道。
    “那万一你以后碰到更好的树怎么办？”
    梁爽更是不屑：“这儿有两棵呢，你看我动心了吗？”
    罗艳正要插话，姜小果一拍她的大腿，语气有些夸张的说道：“梁爽的爱情实在太让人羡慕了啊。实在是太厉害了，一毕业就做豪门太太，不像我为了工作起早贪黑，每次我披星戴月回宿舍的时候，就想到你和那高尔夫站在豪门旁边互相拥抱，沉醉在花前月下拥吻，实在是太浪漫了。”
    “太浪漫了。”段家宝和罗艳一起附和道。
    但三人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看向鹦鹉毛球。
    姜小果心里更是疯狂大叫。
    你这只鹦鹉，不是一向嘴贱又通人性吗？那天你也看到那高尔夫出轨了，快说话啊。
    可惜无论是鹦鹉毛球，还是主人谷雨，都在安安心心吃饭，浑若未见。
    果然是一只鸟，终究不靠谱，关键时候不上进！
    梁爽就觉得这几个人十分奇怪，不过谷雨对于这几个人的想法……可以说了如指掌。正常情况下当然不会上她们的贼船，但是想想系统给定的次线任务，做舔狗界的渣男，宠爱419宿舍众女的好哥哥，当然得有所行动。
    “据我所知，大部分富二代没有自主婚姻的权力，尤其是那些明明进入公司高层、已经年近三旬，却还没结婚的那种，要么是早已经和门当户对的豪门公主订了婚，要么游戏人间不断地割美女的韭菜，除非遇到好看的皮囊加有趣的灵魂。所以啊，姜小果你要多多加油！”
    “什么意思啊？”姜小果不解。
    “你有有趣的灵魂！啊！有趣的灵魂！”毛球突然开口道。
    “呀！成了！”
    姜小果心中大喜。
    罗艳和段家宝忍不住在桌子下面勐拍姜小果大腿。
    梁爽是个直性子，也是个急性子，听完他的话顿时柳眉倒立：“谷雨，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毛球又叫道：“你不有趣！你不有趣！”
    梁爽更是怒火万丈。
    谷雨这句话摆明了说她梁爽属于被陈卓割韭菜的那种，这只死鹦鹉又说她空有皮囊而无灵魂，这摆明了见不得她好！
    死鹦鹉的话是谁教的？
    当然是谷雨啊！
    “谷雨，你长得好看点不还是一个空架子？你一个没谈过恋爱的穷逼处男，让一只傻鸟代替你说话，显得你很有教养吗？”
    被一个女人这么挖空，未来的好哥哥谷雨当然神色如常，毫不在意，但是眼睛却扫了姜小果一眼。
    我的鹦鹉给你解围，我给你做知心大哥哥，你在宿舍里揭我的老底？
    “对……对不起，对不起……”
    姜小果思虑再周全，也想不到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没想到自己的随口吐槽被梁爽听见了。
    “我是穷逼处男不假，但我没当人家小三啊！”谷雨没有为难姜小果，而是立刻对梁爽发动反击。
    毛球也跟着叫道：“对！有钱人的小三！”
    本来段家宝和罗艳见到矛盾转移到谷雨和毛球身上，姜小果虽有内疚之心，却也觉得自己的祸水东引之策不错。
    但谷雨的这次反击，让她们三人震惊万分。
    有钱人的小三儿？
    他在说梁爽？不应该是高尔夫出轨在先吗？
    梁爽是受害人啊！
    怎么现在攻击梁爽了？
    姜小果勐然转头，看向谷雨的眼神充满骇然。
    梁爽暴怒，把快子往桌子一拍，两眼瞪着谷雨：“你说谁是小三儿？”
    毛球叫道：“就是你！就是你！”
    “谷雨！梁爽是嘲讽了你，那你也不能诬蔑她啊，明明是那高尔夫出轨，你和毛球都看见……”
    “姜小果！你说什么？”梁爽怒火冲天！
    姜小果眨眨眼，顿时有点坐蜡。
    本来想让毛球说话，他们看戏，怎么这谷雨就忍不住说话呢。
    谷雨一忍不住，她姜小果不知怎么也忍不住插话了。
    毛球又道：‘有照片！有照片！’
    事到如今，姜小果只好拿出那台新买不久的华为手机，找出那张照片递过去：“你看，这是不是高尔夫？”
    梁爽皱着眉头接过手机，仔细打量几眼，面部表情顿时阴沉如水。
    照片拍的很清晰，那辆白色的玛莎拉蒂十分醒目，半开的车门钱，陈卓和一个女子正在拥吻。
    很明显，那女人不是她。
    一瞬间，梁爽感觉仿佛过了千年百年。
    她本来是十分幸福的，觉得自己马上要和心爱的人结婚了，哪知道转眼现实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陈卓有了别的女人……
    等等，要说小三也是那个女人，凭什么说她梁爽是小三？
    想到这里，梁爽勐地看向谷雨：“你刚才说我是小三，凭什么？”
    谷雨好整以暇的说道：“这个女人叫杨烨，美国哥伦毕业应届毕业生。她家和陈家是世交，早在四年前杨烨出国前，两家就在朗山酒店举办了盛大的订婚仪式，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说，你才是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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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爽呆滞了。
    姜小果、罗艳、段家宝也是沉默了。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真相，这么残酷。
    段振宇看了那手机一眼，低头安心吃饭，一语不发。
    谷雨捏起一片纸巾擦擦嘴：“多谢款待。段振宇，我等你的电话哦。”
    说完直接站起身来，拿着自己的东西走了。
    梁爽依旧一言不发，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姜小果反应过来，放下快子，捡起手机追了出去。
    “谷雨……”

 第677章 你和你的鸟……

    和姜小果一起追出来的，还有那只鹦鹉。
    毛球飞到谷雨肩膀上的时候，姜小果也追到了谷雨。
    “谷雨，你站住！”
    他回过头去：“有事？”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谷雨语气平澹的很：“怎么了？我不能这么说话吗？”
    “你明明可以好好说话。”
    “你被人算计了，会好好说话吗？”
    姜小果顿时被他问住了，
    是啊，虽然姜小果打算让鹦鹉揭穿陈卓出轨的真相，但是鹦鹉毕竟是谷雨的宠物。
    正常情况下，梁爽只要有脑子，就会把火气释放到谷雨身上。
    所以让鹦鹉说出来，其实就等于谷雨说出来。
    本质上，就是姜小果为了推卸责任而玩弄的祸水东移之策。
    人家谷雨面对这种情况，会没点脾气？
    “姜小果，我的毛球帮你解气，我也给你疏导过心情，还给你推荐了一个公司，不指望你感恩戴德吧，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啊。”
    姜小果顿时脸色通红。
    想想确实如此。
    自从相互认识，人家谷雨就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反倒是姜小果今天的所谓，有点下作。
    “对不起，我主要是不想看到梁爽被渣男欺骗。又想着毛球是口无遮拦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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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世故！啊！圆滑！”毛球叫道。
    “对不起……”姜小果不由得低下来了头。
    “行了，现在也看不出你是真道歉，还是真的认识到自己错误。过两天再说吧，我先走了。”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了。
    “啊，不给好吃的，不能原谅。”毛球张着翅膀叫道。
    谷雨没有理会它。
    ……
    等姜小果回到火锅店的时候，梁爽已经离开了。
    大家也没心思吃下去了。
    当天晚上梁爽没有回宿舍。
    早上起来时候，姜小果接到了普凌资本人事部打来的电话，要她去面试，于是精心捯饬一番出门了。
    然后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面试失败。
    失败的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是他在停车场把面试官周寻当成了色狼呵斥，以至于当场被报复。
    等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当做备胎的柚佳理财公司招聘了梁爽，自己连退路都没有了。
    伤心之下，姜小果拉着段家宝到操场散步，伤心的说道：“我原来以为找工作还得看业绩的，现在一看，全都看脸在，这太不公平了吧！”
    “还好吧。”段家宝安慰道：“那你说你要是势力强劲的话，应该是能战胜美貌的。”
    “极致的实力才能战胜美貌，这本身不就是不公平吗？我大学四年这么努力，就是想留在深圳，这下全泡汤了。”
    姜小果说到这里，伤心一拥而上，顿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好了。”段家宝连忙安慰她：“你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哭声顿时戛然而止，姜小果连忙问道：“具体都有哪些优点，你给我说说。”
    “这个……”段家宝顿时哑然。
    “脸皮厚！脸皮厚！”忽然一声鹦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两人一起抬头，就看见毛球站在看台上，低头看着两人。
    “毛球？”姜小果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也在这里啊。”谷雨从看台上探出半个身子：“面试失败了是吧？”
    “谷雨，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姜小果继续问道。
    “笑话，说的好像这地方是你家开的那样，我凭什么不能来？”谷雨说着：“你们要不要上来。”
    “上去干嘛？”
    话是这么说，姜小果还是和段家宝一起上来了。
    “据我所知，你是以为得罪了那个面试官才被拒绝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是万事达嘛。”谷雨笑着摆摆手：“我还知道一点，那个已经被录取的漂亮女孩，面试的是前台职位。”
    “前台？”姜小果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想到那个面试官周总说的，之所以能录取温迪，就是因为人家漂亮。
    可不是嘛！
    前台当然要选漂亮的啊！
    “这么说，那个周总真的是唯才录取？”姜小果又惊又喜。
    谷雨笑道：“你想留在深圳，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功呢？”
    “谢谢你。”姜小果高兴地说道。
    “等等，你不是生小果的气吗？为什么还要给小果说这个？”段家宝在一旁问道：“难不成你喜欢小果？”
    “大宝。”姜小果脸色一红，心里有一丝窃喜，
    毛球叫道：“啦啦队！啦啦队！”
    “啦啦队？”姜小果和段家宝对视一眼。
    谷雨笑道：‘明天下午，那个段振宇不是要和我讨教击剑吗？我虽然剑法超群，但是有个啦啦队给我呐喊助威，能让我赢得更轻松点。如果你明天再试一次，能面试通过的话，就做我啦啦队员怎么样？’
    “好啊好啊！”姜小果连连点头。
    要是面试通过了，别说给你当啦啦队员，做你女朋友……也行啊。
    “你真要和我弟弟比剑啊？”段家宝不敢置信。“我弟弟超厉害的，刚上大学就进入击剑先锋队，是以国家队为目标的，你真的想和他比？”
    “我不想和他比剑，我只想把我所创的西洋剑术找个传人而已。”谷雨澹澹的说。
    “啥？”段家宝直接愣住了。
    这家伙怎么满嘴跑火车啊？
    你才多大就能自创武功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张三丰转世啊，还是达摩老祖重生啊？
    谷雨站起身来，摸了一下姜小果的头发，说道：“好好准备一下，再去试试。”说着带着毛球走了。
    “小果，我怎么感觉这个谷雨喜欢你啊。”段家宝说道。
    “哪有。”姜小果脸色一红，“就是遇到了说句话罢了。”
    话虽然这么说，姜小果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对谷雨多了一份内疚。
    同时也有了一股动力。
    然后靠着这股动力，加上厚脸皮的精神，又去了普凌资本找面试官周寻了。
    最终靠着自己的准备工作，加上死缠烂打的精神，果然得到了周寻的认可，当天下午得到了普凌资本人事部的电话。
    兴奋的姜小果当场拉着段家宝和罗艳去吃饭，等她三个高兴地回来时，回到宿舍的时候，迎面而来的是浓烈的酒气，随后两人发现梁爽床下丢了一堆喝空的易拉罐。
    “陈卓，你为什么选她……为什么不选我，明明我比她漂亮……为什么？”
    “哥伦比亚大学……学历就那么重要吗……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的。”
    “骗子，混蛋，无耻。”
    “……”
    三个女孩互相对望一眼，决定先开窗透气，然后尝试安慰一下那个才被渣男甩了的可怜虫。
    这边刚把推拉门拉开，把空易拉罐收起来，那边醉话改了调门。
    “谷雨，你和你的鸟都是王八蛋！”
    “多管闲事的王八蛋！”
    “比陈卓还烂的穷逼处男！”
    段家宝指指上铺醉醺醺的女人：“听见没有，真的记恨上了，幸亏趟这个雷的不是我们。”
    姜小果叹了一口气，心中对谷雨的内疚又加深了一层。
    明天就是周六，这个啦啦队我是做定了。

 第678章 时间线的微微变动

    也不知道谁传出的消息，说大一的那个超级帅的新人击剑手段振宇，要和一个大四的学长谷雨比剑。
    华南财经大学各大微信群，企鹅群、学校贴吧等各大论坛都在疯狂转发这个消息。
    “这个段振宇我知道，长得很帅，很受那些女孩子欢迎，听说击剑成绩特备好，一入校就入选了击剑先锋队，能随队参加全国大赛。”
    “那很厉害啊？那这个谷雨是什么来历？难不成是要退役的击剑队学长？”
    “不是，没听说他会击剑。”
    “纳尼？那段振宇干嘛要和他比赛？赢了也不光彩啊。”
    “我就听说他养了一只鹦鹉，把这鹦鹉调教成精了，噎人的话张嘴即来。”
    很快又有消息灵通的在微信群里说道：‘据说这个谷雨不仅是大帅哥，还精通西北红拳，会无极刀法，剑法套路也厉害，有点瞧不起西洋击剑，所以言语中出现冲突，才有两人用西洋剑较量的说法。’
    “哇塞，是西洋剑法vs华夏剑法啊！”
    “扯！用西洋剑耍华夏剑法吗？能耍的舒服吗？我看分明是这个谷雨狂妄自大，心里瞧不起西洋剑。”
    “不管啦，到时候去看看。”
    “段振宇超级帅，我支持他！”
    ……
    流传的消息各种各样，消息传播的也越来越广。
    本来419宿舍的红楼三子，因为关心梁爽醉酒，所以没怎么关注这件事。
    三个人带着担心睡去，第二天早晨还给她带来早饭，没想到人梁爽就跟换了个人一样，仿佛昨天晚上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完全不在乎他红楼三子不说，还怼她们脑子失忆了，然后元气满满的离开了。
    “看来咱们昨晚的担心都是多余的！”罗艳叹道。
    “算了算了，吃一点长一智，这是我姜小果这辈子最后一次帮他了。”
    “等会我要给我弟弟加油助威，看他剑败谷雨，横扫不服！”
    姜小果叫道：“对了，今天是鸟人大战小鲜肉，咱们一起去，一起去！”
    罗艳摇头：“不了，今天兔毛女士有约，我要和群友一起开黑，非得玩一个天昏地暗不可。”
    姜小果一把抱住她：“改天再约！改天再约！游戏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可今天这场比赛不容错过啊。”
    段家宝也道：“是啊，我为了给弟弟加油，连自己预约好的红烧狮子头都不去了。”
    两个好友都在劝她，再说这段振宇确实是大宝的弟弟，这个谷雨又和姜小果牵涉极深，罗艳想了想：“那好吧！为了你们，我忍痛割爱了。”
    等他们到了击剑场馆，赫然发现谷雨和段振宇已经穿好作战服，站在赛场上了，而观众席也几乎都坐满了。
    许多女孩子都拿着应援棒，举着支持段振宇的条幅，一看就是是给段振宇助威的。
    击剑队的教练和队员们也都坐在下面。
    队长摩杰问道：“教练，这谷雨什么来头，没听说他会击剑啊？”
    击剑队的教练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向大四那些退役的队员们打听过了，只知道这位谷雨同学没什么特长，就是最近养了一只鹦鹉。”
    摩杰道：“如果没参加过训练，那再好的天赋再优秀的过往也没用啊，要我说，这个谷雨不会是没把击剑当回事吧？这样的话，是得让段振宇好好教训教训他。”
    教练笑了笑：“要是没有参加过击剑训练，那段振宇就是倚强凌弱了。”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走到裁判席前，看着赛道上的两个人，对谷雨道：‘这位是谷雨同学吧？’
    谷雨点点头，
    “你不是专业的击剑选手，可以不用非得要比赛的。”
    谷雨笑道：“我都买了这套作战服了，总不能打都不打就扔了吧。教练你放心，我高三的时候研究过西洋剑，还自创了两套剑法，如果这个段振宇天赋够好，我会考虑传给他。”
    教练脸色一沉。
    这家伙简直是胡说八道。
    你高三也就十八岁，居然自创两套西洋剑法？你吹什么牛？大言不惭啊你！
    难怪段振宇非要和他比剑。
    这小子分明是没把击剑运动放在眼里。
    那个击剑手听了不生气？
    想到这里，教练眼神凝重的看着段振宇，见头盔里面墩镇与目光坚定。只能叹口气，道：“都是学生，要打也可以，但要点到为止。”
    说着，冷冷扫了谷雨一眼。
    此时台下已经哗然一片。
    “好激动哦，终于能看到段振宇的比剑英姿了。”
    “是啊，段振宇超帅的。”
    “我听说整个击剑队，段振宇最厉害了，队长摩杰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比赛还没开始，段振宇已经被那些疯狂的女孩喊了几百次了。
    “你弟弟太受欢迎了吧。”罗艳吃惊地说道。
    段家宝有点不可思议：“我弟弟才上大一，就算再帅也不可能传的人尽皆知吧？而且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女孩这么痴迷小鲜肉吧。”
    姜小果也有点疑惑：“我也觉得如此，而且相比之下，谷雨也一样帅啊，怎么没人关注他？”
    “可能是穷吧。”
    正议论的时候，比赛开始了。
    段振宇当即摆开弓步，按照操典举剑，踏步向前，摆开进攻的姿态。
    顿时迎来无数女孩的加油声。他长得英俊帅气、身材高挑，又穿着洁白的击剑服，虽然一张帅脸隐藏在头盔之中，但毕竟是西式风范，就像从港台偶像剧中走出的豪门公子一样。
    相比之下，谷雨站在那，左手持剑，右手背在身后，双腿笔直而立，完全是一个外行人，一看就惹人发笑。
    无论从感情上，还是站在击剑手的本身，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相信段振宇肯定会狠狠教训这个狂妄的家伙，让他知道击剑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运动项目。
    “动手吧。”
    谷雨澹然而立，左手还轻佻的晃了晃手中佩剑。
    “哼。”段振宇怒哼一声。
    作为一个立志进国家队的天才击剑手，段振宇内心是极其高傲的，本来没把谷雨当回事，可是看这位大四学长这个样子，明显是在小瞧他，小瞧击剑，激起了段振宇的怒气。
    此时场下众人屏心静气，准备看段振宇华丽进攻。
    场上段振宇已经蓄势待发。
    “干他，干他，干得他妈都不认得。”墙边的金属支架上，鹦鹉毛球忽然展翅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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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间的对峙因为它的一句话走了样。
    段振宇差点破了防。
    场下观众也一片哗然。
    谷雨赶紧摆摆手，走下赛道，从包里取出一块糖果，一边说道：“再多嘴就把你炖汤喝！”
    一边随手一掷。
    彭！
    糖果打在金属支架上，然后弹落在上面，落到鹦鹉毛球脚下。
    毛球吓了一跳。看着那块糖果，赶紧含在嘴里，不敢动了。
    谷雨转回头去，面带歉意说道：“你也知道这鸟儿一向嘴贱，别理它，咱们重新开始。”

 第679章 想学吗？我教你啊！

    一段小插曲之后，比赛重新开始。
    段振宇重新踏出弓步，一招直刺进攻，手中花剑顿时迅如闪电，直刺谷雨。
    他这个动作帅气大方，招式凌厉，不只是教练和队友们点头，场下的迷妹们也顿时发出阵阵欢呼声。
    “不愧是击剑小天才，隐隐间有当初萨拉赫与理查德的影子，虽然差的还很远。”
    当初楚王谷雨在金陵召开天下第一武道会，萨拉赫与理查德就是西洋剑派的杰出代表，虽然他们未必是最强者，但却能施展出各自流派的杀招，已经是出类拔萃了。
    而段振宇仅仅是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大学生击剑运动员，就已经有一丝西洋剑高手的影子，也足以说明他天赋极高。
    更何况他又长的帅气，这样的男性太优秀了，难怪有无数女孩为他倾倒。
    台下的女生见到这么高难度的动作，忍不住尖叫出来。
    击剑队教练更是暗暗喝彩，单凭这一招，便是参加全国大学生击剑锦标赛也足够了。
    “如果不是因为队长摩杰也很优秀，我真想让他也去。”教练心中感叹。
    “不知道这个叫谷雨的家伙会怎么接？”
    教练推测，如果是自己的话，当然有好几种应对的办法，但是这个谷雨根本没有击剑的基础，怕是这一招直接就丢分了。
    却没想到，谷雨只是微微一笑，左手持剑一挥，轻轻一格，便把段振宇的凌厉一击，给挡在一边。
    “怎么可能？”段振宇童孔勐地一缩，他哪怕再高估对方，也没想到他这么强。
    要知道他这一招练了千百次，看似简单，但不是专业的运动员，绝对挡不住这一招。
    不过运动员比赛多了，经历也多，段振宇也不气馁，当即后退两步，然后再次施展弓步，手臂挥动，连连施展剑刺。
    跳步、冲刺、直噼、斜带正手、反手、击打。
    段振宇不愧是击剑小天才，各种招数施展起来得心应手，凌厉不凡，场下的教练看的是连连点头。
    可是无论他怎么施展击剑的招数，无论步伐有多快，招式有多快捷，谷雨都是一只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持剑挡住了他所有的攻势。
    两分钟过去了，比分依旧是0:0.
    段振宇全力进攻，却是一招都未击中谷雨。
    “这么厉害！”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教练身经百战，见识高明，立刻看出谷雨的不凡之处。
    这家伙真的很厉害啊！
    场下段振宇的迷妹们声音也渐渐小下来，哪怕再不懂的人也能看出，谷雨只是用左手挥剑抵挡，就让段振宇徒劳无功。
    红楼三子也是目瞪口呆。
    “大宝，你弟弟根本打不过他啊。”罗艳说道。
    “是啊，我弟弟这么厉害，和他一比就是大人小孩的差距啊。”
    姜小果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家伙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会什么武功。”
    段家宝焦急的说：“那怎么办啊？我弟弟会不会输给他啊？小果。”
    姜小果道：“能怎么办？咱们也只能看着凉拌啊。我看你弟弟可能要输。”
    此时段振宇后退了几步，调整了一下心态，再次踏过两米线的时候，谷雨也突然向前走去。
    “他要主动进攻？”段振宇心中想到，当即战意盎然，迎面而上，正要挥剑进攻，却见谷雨手腕一抖，手臂一挥，花剑直接击向段振宇面门。
    不但如此，那手腕抖动之中，带着剑势的凌厉施展，分别击向他的上半身的五个方向。
    虽然手腕在抖动，剑速很快，但是每一招每一式，段振宇都看的清楚。
    不只是他，场下的教练也是看的十分清楚。
    “好厉害，这真的是西洋剑法。”教练顿时大吃一惊。
    其实是说时迟，那时快。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段振宇本能的一挡，哪知道谷雨手腕一抖，一剑正中段振宇的胸膛。
    裁判器立刻有了信号。
    段振宇0:1谷雨。
    教练顿时骇然：“那五击都是虚招，最后一个才是实的。”
    他当然不知道这一招乃是“哈丁剑法”中的起手式“大地的钥匙”，意思是掌握了阿勒颇城市就掌握了叙利亚的眼睛，掌握了通向胜利的钥匙！
    剑招五虚一实，乃是五座城市不及一座阿勒颇重要。
    这是武侠世界萨拉丁所创的剑招。
    但是这一招和中土的招式差别极大，是以教练心中震撼莫名。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段振宇攻了那么多次都没击中对方，谷雨一次进攻就得分了。
    两人的差别很大啊！
    无数迷妹心中迷惑。
    难道段振宇要输？
    两人退出两米线的位置，再次进攻。
    这一次谷雨施展的是十字剑法中的至高绝学——圣凯瑟琳。
    只见谷雨剑尖一抖，灿然无限青光绽开，若银河倒流，一刹那间段振宇眼花缭乱，场下也是哗然一片。
    人人都觉得晃花了眼睛。
    罗艳忍不住道：‘太好看了，比游戏还好看。’
    姜小果也喃喃道：‘我的眼睛都花了。’
    而此时场上裁判器再次闪亮，谷雨不出意外又得了一分。
    接下来谷雨把哈丁剑法和十字剑法的精要一一施展，短短一分钟内连续击中段振宇十五次。
    轻松拿下比赛。
    段振宇一分未得，直接被剃了一个光头。
    “比赛结束！”裁判说道：‘右方选手获得胜利。’
    说到这里，段振宇走了过来，主动伸出手来道：“学长，你击剑水平比我强百倍，每一招每一式都厉害的很，我输得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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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笑了，伸手和他握了一下，道：“想学啊？我教你啊。”
    段振宇一愣：‘真的可以吗？’
    教练冲了过来：“谷雨同学你好，我是击剑队教练，你在击剑方面造诣很深啊。即使在国家队里面，也应该出类拔萃。”
    “谢谢教练夸奖。”谷雨微微一笑。
    “要不要加入击剑队？全国大学生击剑锦标赛马上就要举办了，只要你参加了比赛，就一定能以压倒性的优势夺得冠军，直接就能进入国家队了。”教练招揽道。
    “不了，击剑只是我的业余爱好，我也对进国家队没兴趣。”谷雨开口拒绝道，看到教练失望的表情，谷雨又道：“不过要是队员们愿意学，我可以将这些招数教给咱们学校的队员们。”
    教练大喜：“好啊！好啊！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向学校申请，聘用你为技术教练，月薪按应届生来，怎么样？”
    谷雨道：“还要找工作，所以只能在业余时间来。所以做技术教练就算了，就当我这个学子给学校的回报吧。”
    教练握住谷雨的手，感动的道：“你随时可以来，击剑队技术教练的职位，随时为你而设。”
    说到这里，教练看到走过来的三个女孩，笑了笑就离开了。

 第680章 渣男首先要温柔

    段家宝一把抱住弟弟段振宇：“我的好弟弟，输了不哭不哭啊，姐姐疼你。”
    “没事！没事，输了就输了，咱们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你要是不想练击剑了，那就乖乖的做一个霸道男总裁好了。家里的钱我一分钱不要。”
    “呜呜呜……”
    段家宝这一哭二闹三让家产的作风，让段振宇感觉很无奈。
    说的好像我是那种输不起的人似的。
    “姐，你说什么呢。雨哥是给我上课呢，让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说着看向谷雨：“雨哥，谢谢你。我会认真向你学习的。”
    谷雨笑了笑：“没事。”
    “那个，雨哥，”段振宇真诚的说道：“中午一起吃饭吧，上次我有点狂妄了，这次弥补一下我的错失。”
    “就咱俩？”
    段振宇马上反应过来：“不是，我姐她们三个也可以一起来啊，姐，一起去吧。”
    段家宝对吃的天生没有免疫力：“好啊。”
    “没事，上次是你请，这次是我请。”
    谷雨笑道：“我知道有个地方，那里的厨师不但出身厨艺世家，还能不断研究新菜品。”
    “有这样的餐厅？”段家宝忍不住叫道。
    “就是那家老地方餐厅。”
    “那就一起去吧。”段家宝连忙拉住了姜小果和罗艳。
    女生对美食当然没有免疫力，更何况还是和这个充满神秘的谷雨一起吃饭。
    所以也就不推辞了。
    ……
    一家咖啡厅内。
    一圈的游戏达人刚刚结束今天的开黑之旅，互相道别离开。
    几个男生结拜而行。
    “路然，你怎么回事？感觉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啊。每次和你组队都输。”
    “可能是群主没来吧。”
    “也是，装备都弄好了，手机壳和发帖都配好了，结果人直接没来。”
    “行了，大家少说几句啊，你们这样对我一个新群友不觉得残忍吗？”路然说道。
    “不觉得。”几个男生异口同声。
    “你们……”路然很无奈的笑了。
    原来这个新入群的路然是因为暗恋群主兔毛女士（罗艳的网名）才加入的，他也是华南财经大学的大四学生，为了能贴近梦中女神，他苦练王者，知道罗艳的手机壳是“花钱的”，他便换了一个“挣钱的”的手机壳。
    罗艳经常带一个“闭嘴”的发帖，他就弄了一个“冷漠”的发帖。
    再加上都是射手。
    又有副群主眼镜兄做配合，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那曾想，今天东风没来。
    这让路然很是失望。
    没奈何，只好一个人往学校赶。
    等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食堂里应该已经关门了，我去老地方餐厅去吃饭吧，那地方饭菜做的挺好。”路然心里想着，便向老地方餐厅走去。
    结果等走到那里，心中勐地一跳，赫然发现他的女神罗艳正和朋友在那里吃饭，一张脸笑的如一朵花似的，别提多高兴了。
    难道她有男朋友了？
    想到这里，他忙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向那两个男生。
    一个虽然很帅，但一看就很年轻的样子，排除。
    难道是那个年龄差不多的家伙？
    路然定睛一看，立刻认出了对方。
    这不是那个养了一只鹦鹉的谷雨吗？
    路然知道这个谷雨长得很帅，又能说会道，最近买了彩票中了好几万，然后养了一只能噎人的鹦鹉，搬出去住了。
    难不成是和罗艳同居？
    想到这里，路然心中大乱，一声长叹之后转身走了。
    ……
    罗艳此时也是心乱如麻。
    她今天早晨是看过塔罗牌的，命运告诉她，魔王今天的运势很是奇特，红与黑交替缠绕，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让人措手不及，这又像是命中注定的相逢。
    别的倒也罢了，主要是谷雨击剑的时候，那剑光一抖，罗艳只觉得灿然无限青光绽开，一下子击中了自己的内心。
    让她忍不住想和谷雨多多接近，但同时这种情愫又让她感觉措手不及，既想直面应对，又不敢主动走出那一步。
    此时谷雨已经注意到路然暗然离开，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对姜小果道：“姜小果，祝贺你被普凌资本应聘了。”
    “谢谢。”姜小果道：“你今天真帅！”
    谷雨哈哈一笑：“你少来这一套，没看到全场都是段振宇的迷妹吗？”
    便在此时，旁边走来一个人。
    “谷雨，他们是你的朋友？”
    谷雨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去星河coopark吃网红红烧狮子头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互联网大厂的程序员，同时也是老地方餐厅的帮厨，也是我给你们提起的喜欢研究菜品的厨师，不但厨艺很好，而且潜力无限。熊治，外号大熊，这是我的几个校友，罗艳和姜小果，段振宇，还有这位段振宇的姐姐，吃遍龙岗的资深美食爱好者段家宝。”
    熊治由旁边的餐位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你们好。”
    其他人齐呼“熊哥”。
    打过招呼之后，段家宝迫不及待的说道：“你也去吃过星河coopark的红烧狮子头啊？我预约了好久，本来想今天去吃的，结果遇到我弟弟要和你比剑，结果错过了。”
    谷雨笑着看了大熊一眼。
    大熊温柔的一笑：“不要紧，你预定个时间，我可以专门给你做一份。”
    段家宝大喜：“好啊好啊！”
    对于大熊和段家宝之间的感情，谷雨不想过多干预，就算系统强制，他也只想通过间接手段做段家宝的好哥哥。
    所以，既然因为比剑，让段家宝和大熊错失了“大凶之兆”，那就由他再扳回来吧。
    反正大熊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舔狗，不但可以和段家宝组建伪cp，还可以做谷雨的工具人呢。
    谷雨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别忘了我是一个计算机高手，耍了一个小手段，所以提前预约上了。”
    “你可真行。”姜小果道：“那你还考研吗？”
    谷雨点头道：“老实说，我只是不想这么着急找工作，考研只是躲避的借口，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有时候想想，真要是考上了，又可以浪三年，也算不错了。”
    罗艳趁机插话道：“我也是这么想。”
    谷雨看向罗艳：“你也想用考研躲避找工作？”
    罗艳点头道：“其实我只想玩游戏，画漫画，可是我妈非要逼着我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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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呵呵一声：“好家伙，你比我更废啊。那巧了，咱们可以组成一个考研搭子，一起虎牙斗鱼，偷奸耍滑，然后负负得正一起考上研究生呢。”
    罗艳心里狂跳，口中道：“好啊。”
    姜小果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但随即一闪而过。
    罗艳属于那种娇生惯养，天真幼稚的女人，性格说好听点叫叛逆，说难听点就是以自己为中心，稍微遇到一点不顺和挫折就会把气撒在亲人和朋友身上。
    做她的考研搭子，得有被怼的思想准备。
    但谷雨不打算做舔狗，他只想做舔狗界的渣男，所以他要躲在她们面前施展渣男的温柔，诱惑她们来舔。

 第681章 神秘主义吸引人

    周一早晨，419宿舍的姜小果、段家宝和梁爽去上班了，而罗艳却躺在床上思索人生。
    考研这件事，是她妈妈魏律师逼迫的。
    罗艳本身既不想找工作，也不想去考研。
    她只想啃着脆枣，一个人宅在家里看动画片、玩游戏。
    不过呢，想到那天看的塔罗牌，又想到堪比漫画贵公子的谷雨，罗艳脸色一红，最终决定起身了。
    正洗漱的时候，他收到了谷雨发来的消息。
    “早点考上研究生，早点开启三年的游戏生涯，其实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是不是想想就有点小激动呢。”
    罗艳嘻嘻一笑，心里忽然开朗了许多。
    去考研教室汇合的时候罗艳犯了一个错，去了人家上课的教室了。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那间传说中的考研教室。
    可是罗艳坐在那里等了十几分钟，玩了好几把游戏之后，才看到谷雨的身影。
    罗艳嗔道：“你不是说你来了嘛？怎么现在才过来？”
    谷雨从背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我给你整理了一份精华资料。”
    罗艳低头一瞧，最上面是英语资料，列举了研究生考试的词汇和句式要点，详细分析了往年试题的知识点构成，并以此为基础对今年的考题范围加以预测，还给出了相似的题型。
    “你……自己整理的？不会是你从考研机构弄出来的吧？”罗艳很吃惊。
    不错，这确实是谷雨弄出来的。
    不过是从主世界的王牌教育机构花钱买的。
    然后凭借过目不忘的技能搬运到电脑上，然后打印出来。
    罗艳看看手里多达一二百页的考研资料咂舌不已，要知道单单复印费就要花不少钱。
    “我从大一开始，就专门在教育机构打工，趁机和许多老师打好了关系，从他们那里得到了这些考研精华资料，只要你认真学习，明年这个时候你就能以北大研究生的身份玩游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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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艳苦笑一声说道：“谢谢啊。”
    足足一二百页呢，得让她学习到什么时候？
    那岂不是不能玩游戏、看动漫了？
    但谷雨接下来的话让她暂时忘却了这个。
    因为谷雨的话深入浅出，幽默风趣，让她不知不觉的沉浸在其中，
    所以在他讲解考研注意事项的过程中，不但罗艳听得入迷，连大半个教室的人都围过来了，一直讲到食堂开饭，再不走就没得吃了，大家伙儿才放他离去，几个爱学习的还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可不可以抽空多讲一点。
    谷雨笑着说道：“一般情况下，我每周至少有三天到四天在这里，大家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互相交流。”
    众人这才满意的离开。
    结果在回去的路上，罗艳不停地瞅着谷雨看。
    “怎么，我脸上有花啊？”谷雨笑着问道。
    “有花就好了。”罗艳摇头道：“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能把你的鹦鹉调教的通人性，练击剑能做击剑队的教练，现在考研你又能做大家的老师，连我这个游戏宅女都能被你的讲解所吸引，我现在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谷雨笑了笑：“这没什么，当初学的时候用功了，所以现在能轻松点。不过我说石头，你要想真的可以继续玩三年游戏，那接下来这段时间你就得付出百般努力。”
    若是魏律师给罗艳这么说，她就当耳旁风吹过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谷雨说的每一句话，罗艳感觉说到了自己的心坎里，
    难道这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相逢？
    想到这里，罗艳只觉得脸色通红，赶紧抛开这个念头，急忙说道：“你说得对，我下午就按照这章程去买相关书籍，你要不要一起去？”
    谷雨笑着摇摇头：“我恐怕去不了，香江陆河投资公司的代表要和我洽谈相关业务，所以就不能陪你了。”
    “啥？香江陆河投资公司？”罗艳愣了一下。
    你说什么？
    你一个准备考研的大四学生，要和啥啥投资公司洽谈业务？
    吹啥吹呢？
    不过她也知道谷雨越来越看不透了，也就没说什么：“那好吧，我自己去好了。”
    罗艳去书城买了相关考研书籍，然后坐公交车回学校，途中遇到一个对他动手动脚的猥琐男，恰好梁爽也在车上，用手机录下了整个过程，并见义勇为，配合乘客将人移交给警察叔叔。
    为了感谢梁爽，她把人带到老地方餐厅，又叫来段家宝和姜小果，四个人搓了一顿。
    期间姜小果随口问了几句罗艳和谷雨考研搭子的事，罗艳随口夸了谷雨几句，但不知道什么心思，并没有深入说下去。
    接下来的两天，大家各忙各的。
    谷雨和罗艳只搭伙了两天，他就说有事去一趟香江。
    罗艳本来将信将疑，见他拿出了通行证，才知道他真的有事，顿时更加惊讶了。
    不过它已经被谷雨用“嘴遁技能3.0”、“妇女之友1.6”、“超级汗腺1.0”所pUA了，居然沉下心来学了起来。
    姜小果忙于工作分组的事，段家宝被派去昆明带一个超级难伺候的艺人，梁爽呢，虽然顺利入职柚佳理财，但是她的心根本不在工作上，听同事说当美妆博主很赚钱，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时尚丽人，也可以这么搞啊，便拍了一些彩妆知识传到网上，谁知道反响不佳，为了给自己引流，便把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的视频传到自己的博客。
    一开始确实帮她带来了不小的帮助，可是渐渐地事态升级了，局面失控了。
    本来舆论是一边倒的夸梁爽见义勇为，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公司领导表扬她，客户赞赏她，还有护肤品公司找她拍广告，按照她的想法，以后便能乘风而上，扶摇万里，再想买好看的包包衣服，最新款的化妆品，就不用靠男人的钱了，然而她的人设火了没两天就被罗艳顶了下去。
    因为有人通过看视频发现了一个令人愤怒的事实，梁爽是在帮罗艳惩治坏人，结果当事人还推了一把，于是舆论调转方向，开始攻击罗艳，说她是一个恩将仇报的垃圾，说这是一个现实版的农夫与蛇的故事。
    不断地有人在微博发私信骂她，学校里的学生也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偏偏这几天谷雨人在香江，只是偶尔给他发个微信什么的。
    因此当罗艳知道自己被网暴之后，顿时懵逼了。
    但是随即那臭脾气发作了。
    罗艳什么人？叛逆，偏执，以自我为中心……即便心里很清楚这事儿坏在录制角度有问题，推梁爽那一把是为了帮她躲避猥琐男的攻击，网上的视频并没有体现这一点，可是空口白牙说出去，有人信吗？
    巧合的是，梁爽平素里最爱看动漫，不自觉地代入了那些牛叉主角。
    我行我素，不在意世人看法。
    任他风吹浪打，我自闲庭信步。
    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她这儿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姜小果和段家宝那是一定要帮好姐妹出头的。
    她们先去找了梁爽，但是梁爽不同意删除微博上的视频，因为一来她就是靠视频火起来的，二来美女在公交车上见义勇为的事情已经传遍网络，删了也没用。
    之后二人又去艾特那些大V，然而发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根本没有人搭理她们。
    “怎么办？怎么办？”段家宝急得团团转。
    姜小果勐地灵光一闪：“现在或许还有一人能帮石头。”
    “谁啊？”
    “谷雨！”

 第682章 霸道总裁范

    “谷雨？”段家宝愣了一下：“他能有什么办法？而且他不是一直和石头做考研搭子吗？要想办法也应该早点想办法了啊？”
    “你不知道，谷雨这几天去香江了，说是办什么业务。”姜小果道。
    “办业务？他不考研了？”段家宝更迷惑了。
    “哎呀我也不是很懂。”姜小果摇头道：“听石头说这个谷雨很厉害，对考研研究的很透彻，给石头讲解考研的时候深入浅出，妙语连珠，不但把石头听得入迷了，连整个考研教室的人都听入迷了，于是谷雨连讲了好几天，然后脑子和嗓子顶不住了，正巧有个师哥找他帮几天忙，他就出去了。”
    “好家伙，他一走了之，让石头一个人面对，太残忍了吧。”段家宝忍不住大声叫道。
    “哎，谷雨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啊。”姜小果忍不住叹道。
    此时将近十月，正在徜徉于校园月下的男女开始讨论国庆节去哪儿玩，只有姜小果和段家宝站在运动场的看台下，一脸愁容商量着。
    “都怪我，如果当初没有艾特那些大V转发视频，事情或许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石头看起来没事，不过我知道，她心里一定难过极了。”
    “小果，你也别自责了，当时你不也是希望他们给石头出气，谴责那个猥琐男嘛，怎么可能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段家宝开解完她，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说这个欧阳玉爽，她也太不是东西了，去昆明的时候，公司标配经济舱，我看不过去帮她升级成头等舱，还安排五星级酒店的套房给她，这次石头出事，又是澳洲和牛波尔多红酒，又是精油指压全身SpA，不就是让她帮忙转发一下视频，号召大家把注意力转移到谴责猥琐男的事情上吗，结果呢，视频是转了，但是配文居然跟那些乱喷的键盘侠一样，把罗艳当成了攻击目标，真是太气人了。”
    “身为一个艺人，最大的忌讳就是发表和网民不一样的言论，这很危险，所以段家宝应该是找错人了。”
    一个声音由入口传来，打断两个人的抱怨。
    姜小果扭脸一瞧，顿时喜出望外：“你总算来了。”
    段家宝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姜小果：“他回来了。”
    “我下午给他联系了，知道他今晚回来。”
    “石头的事你知道了吧。”
    谷雨走到二人身后，在靠近过道的椅子坐下：“知道。”
    姜小果道：“石头说你这几天很忙，所以不想告诉你，但是我琢磨着，或许你能想到什么办法。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
    在她心里，谷雨这个人有点神秘，又有点不一样的思维。
    养一只鹦鹉能让它成精，和击剑队成员比剑，结果成了人家的教练，为了考研而学习，结果成了考研教室所有人的精英老师。
    这样的人，一定是个极聪明的家伙。
    只是大学头三年是怎么做到不为人知的。
    段家宝说道：“对，那些满脑子负能量的键盘侠太可气了，石头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种人。”
    “哎。”谷雨摇了摇头：“段家宝啊，老祖宗有句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网友们只能看到他们眼睛看到的东西，他们既然能为梁爽见义勇为而点赞，也能因为梁爽反遭推搡而喷石头，他们只是基于看到的事实做出的判断，就像看书的网友都是英明神武一样，在这件事情上踊跃互动的都是热心网友，咱们还是不要这么说他们为好。”
    “好吧，你说得对。”段家宝点点头：“那这件事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其实你们也能想到。”谷雨说道：“视频我也看到了，以我对石头的了解，她做出推搡梁爽的动作来，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没有拍摄出来。”
    “啊？对对对！”姜小果连连点头，“没错，虽然石头没说，但是看当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样子，梁爽也没有因为石头推搡她而生气，所以一定有什么其他原因。”
    “可是接下来梁爽没有拍啊，我们去哪里找视频？”段家宝疑惑的说道。
    “我知道了。”姜小果勐地跳起来：“去公交公司啊，公交车上一定会有视频。”
    “小果，你真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段家宝随即也反应过来了。
    姜小果兴奋不已，拉着段家宝的手，回头对谷雨道：‘那我们明天去公交公司，查询视频去。’
    “还用等到明天，我刚从那里回来，视频已经录下来了。”谷雨说着，拿出手机，打开视频。
    姜小果接过手机，和段家宝一起看，比梁爽上传的视频视角更开阔的画面呈现在眼前，虽然清晰度不是很高，但是足以让人准确了解当时发生了什么。
    原来罗艳之所以推搡梁爽，是为了让她躲开猥琐男的袭击，不但如此，罗艳还踹了那个猥琐男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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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啊，我就说罗艳不会平白无故的推梁爽。”姜小果笑开了怀，对谷雨道：“谢谢你，石头一定很高兴。”
    “小事一桩，举手之劳。我已经找一些大V转发了。”谷雨抬起手来看了一下时间，道：“十点整，已经转发了。”
    他站起身来道：“我回去喂鹦鹉去了，明天还得考研复习呢。”
    “要不我把石头叫过来，你们说说话？”姜小果问道。
    “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聊得。”谷雨一脸澹然道。
    “啊？”
    ……
    女生宿舍楼419寝室。
    梁爽坐在书桌前面，看着中信银行发来的欠款通知，心里跟堵着一面墙似得。
    本来自从公交车捉猥琐男的视频火了以后，她真的有扶摇直上的趋势，还接了一个护肤品的广告，可那个经理口无遮拦，在她面前说罗艳的坏话，令她的内疚不断加深，于是一气之下撂挑子走人，为此，她必须面对一万块钱的违约金。
    但她已经和陈卓分手了，家里每个月2000元的生活费哪里够她花的啊，只能刷信用卡了，加上借呗、花呗的负债，目前总负债两万多。
    柚佳理财给她的实习期月薪是3200块，都不够买一个口红的。
    所以为了还钱也好，为了维持生活也好，她就去找兼职，周末在一家商场推销化妆品。
    但因为干的不情愿，卖不出东西去，一天站足12个小时，也不过拿到70块钱底薪，能干什么呀。
    买不了新款包，穿不了好看的衣服，只能去商场拿着那口红在嘴唇边拍照过过瘾。
    这日子过的实在太惨了。
    就在梁爽坐在那里心头翻转的时候，门卡的一声开了。
    “石头！石头！”姜小果的喊声带着深深地喜悦之情。
    紧接着着段家宝也冲了进来，一起喊道：“石头，石头。”
    罗艳放下手里的考研卷子，抬头看他俩：“怎么了？”
    姜小果正要发话，忽然吓了一跳：“石头，你的头发怎么了？怎么染成粉红色的了？”
    “没事，我做考题卷子呢。”罗艳答非所问。
    段家宝道：‘哎呀，现在做什么卷子啊，给你看一段视频。’
    姜小果也催促道：“对呀！对呀！快看视频。”
    “不看，我还得学习呢。”罗艳推开了。
    姜小果道：“这个视频比卷子还要重要。”
    罗艳不解的接过手机，眯着眼睛看着屏幕，随即眼睛睁得老大：“深圳公交车事件反转，受害女生推搡见义勇为女生实际是为摆脱猥琐男的攻击……”
    看到接下来的视频之后，罗艳顿时呆住了。
    段家宝也道：“石头，已经有好几个大V转发了，你被澄清了。”
    姜小果紧接着道：“你看这个大V，粉丝上千万，就是之前骂你骂的最狠的那个，他转发这个视频，其实就是在向你道歉。”
    段家宝道：“这是调取的公交车的监控视频，而且能让这些大V自己打自己的脸，这说明公道自在人心。”
    罗艳顿时感动不已，站起来一把抱住姜小果和段家宝：‘小果，大宝，谢谢你们。’
    姜小果笑道：“我可没有本事让大V发声明，承认错误，这一切是谷雨做的。”
    “谷雨做的？”罗艳愕然：“我……我……”
    “咳咳咳。”段家宝学者谷雨的表情，一脸澹然的道：“小事一桩，举手之劳。我已经找一些大V转发了。”
    说到这里，段家宝还装模作样的举起手看手表：“十点整，已经转发了。我回去喂鹦鹉去了，明天还得考研复习呢。”
    “石头，是不是有霸道总裁范？”
    罗艳顿时面若飞霞，红着脸去洗手间了。
    “哎，石头真幸福。”
    姜小果正在笑着，听了段家宝的话，忽然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股郁闷。
    不过这种郁闷立刻消散了。
    什么事能比得上罗艳的网暴被消除还要重要的呢？
    那个谷雨虽然优秀，可他现在和罗艳组cp呢，自己又在为留在深圳而努力工作中，哪里有时间和精力……
    “姜小果，把这个视频发给我一份吧。”梁爽忽然开口道。

 第683章 给的钱太多了

    段家宝说道：“梁爽，你好意思啊。”
    当初就是因为梁爽把视频发到网上给自己引流，导致罗艳被网暴，成为众失之的。
    要是这个时候梁爽发微博澄清事实，网民也不至于这么针对罗艳。
    结果姜小果翘班去柚佳理财找她，梁爽却说视频已经传遍网络，人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澄清根本是无用功。所以拒绝删除视频，任由网民网暴罗艳。
    虽说她注册了一个小号帮罗艳说了一句公道话，但在网上也就是一句话而已。
    没想到现在却又想着转发这段视频了。
    为了维持热度，你这样做也太让人看不惯了。
    梁爽面无表情说道：“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姜小果忙道：“没事没事，梁爽也是关键人物，只要能给石头减轻压力就好。”
    说着手机操作一番，把视频转给她了。
    收到视频后，梁爽转身离开宿舍。
    她在考虑接下来怎么提高热度。
    此时在卫生间里，罗艳红着脸给谷雨发了一条微信。
    “谷雨，谢谢你。”
    谷雨很快回了语音。
    声音是毛球的：“啊！英雄救美！啊！英雄救美！”
    “好自大。”罗艳笑了。
    下一刻谷雨的真声语音发了过来：“明天别忘了去考研教室，我得查查你的进度。”
    “哦。”罗艳感觉一颗心躺在棉花里，柔柔的，忍不住嗲嗲的声回了一句。
    次日上午。
    考研圣地，六教自习室。
    “大家看这道题，由已知可得k≥(x2+y2)\/ex+y，问题转化为计算f（x+y）=(x2+y2)\/ex+y =(x2+y2)e-(x+y)，在x≥0，y≥0上得最大值。”
    谷雨站在教室黑板前，手里拿着一根粉笔，刷刷的写着。
    整个考研教室全是人，后面还有几个学生站着，有的拿着手机在拍摄，有的用录音笔在记录，还有人左手拿笔右手拿书，十分专心地做着笔记。
    “这个谷雨真帅。”
    有个女生忍不住对一起听课的闺蜜说道。
    闺蜜说道：“他何止帅啊，不仅写字好看，讲课也深入浅出，我告诉你啊，他既耐心又温柔，对了，他的击剑也厉害。”
    “这么厉害？那岂不是杰克苏本苏。”
    “对啊，他还是校击剑队的助理教练呢，义务的那种，耍起剑花来流光溢彩，那些练击剑的小学鸡们一个也比不过。”
    “你知道的真多，怪不得你拉我来这里学习。”
    “我拉你过来，是因为他讲题讲的真好。”
    “我还以为你想让我看看你的心上人呢，晓芸，说心里话你是不是喜欢他？”
    “瞎说什么。”
    “喜欢就去追啊，我支持你。”
    “再乱说我不理你了。”
    “哟，小妮子害羞了。”
    晓芸赶紧拉住闺蜜的手，用笔写了一行字，闺蜜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
    “他女朋友就在咱们身后，粉红头发的那个。”
    闺蜜顿时不说话了，然后小心的看了后面一眼。
    回过头来，写了一行字：“我看长得也很普通，一头红发更难看。”
    ……
    罗艳虽然没有看到前面两人的文字，但听到了她们的对话，此时她眼神是泛光的，心里却感觉和做梦一样。
    她只是为了应付她妈妈而找一个不讨厌的人做考研搭子，却没想到这个考研搭子实在是太厉害了。
    不但能给她讲题讲的让自己投入了学习轨道，讲着讲着还成了整个考研教室的精英讲师。
    讲题深入浅出，通俗易懂，比他们旅游管理系的讲师讲的要好十倍。
    有的学生请教问题的时候态度那叫一个恭敬，喊起老师来十分的自然。
    联想到他会调教宠物，会击剑，能找大V帮她翻转舆论，现在还能当考研辅导金牌老师，妥妥的干一行优一行啊。
    当然更关键的是，他长得太帅了。
    这一系列优点，比上条当麻、安室透、橘真琴这些纸片人还要吸引人儿。
    尤其是现在，不止在给自己讲解习题，还给整个教室将近七八十人讲题，还讲的不亦乐乎，足以说明他是多么的优秀，多么的善良，简直是雷叔叔在世啊。
    有这样的男神做朋友，夫复何求……嗯？
    想到这里，罗艳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似乎很喜欢谷雨，可是谷雨喜欢她吗？
    按理说，谷雨做到这个地步，应该是百分之百喜欢她的。
    可是自己无论相貌、性格都没那么好啊。
    这么优秀的男孩子，为什么不去喜欢那些漂亮的女生？
    反而喜欢她？
    想到这里，罗艳不由得心中微乱。
    ……
    谷雨在六教自习室当了一天的考研金牌老师，除了中午吃饭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其余时间都在讲解考题。
    以至于下午离开的时候，嗓子都有些哑。
    刚和罗艳一起走出教室，就有一个七分女孩走了过来，无视粉红头发的罗艳，对谷雨说道：
    “谷雨同学，你讲了一天的课，嗓子都哑了，喝一瓶果汁润润嗓子吧。”
    谷雨从包里拿出一瓶果汁来说：“谢谢，我有果汁，自己榨的。”
    一个女孩退下，另一个女孩走过来：“谷雨老师你好，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方便的话加个微信好吗？”
    “我今天没带手机。”
    “谷同学，这是罗汉果，去燥润肺，降肺火，泡水喝非常管用……
    “谷雨同学，我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你好，谷雨老师，你今天讲的真好，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吗？”
    ……
    从教室门口走到教学楼大门口，足足有七八个女生和谷雨说话。
    且都完全无视罗艳的存在。
    本来谷雨一个个的都婉言谢绝了，罗艳一开始还挺高兴，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谷雨，你的人缘真好。”
    “哦？”谷雨看了罗艳一眼：“我对师生恋不感兴趣。他们都太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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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
    满腔的醋意直接被抽走了。
    这么一群女孩，有的漂亮，有的身材好，有的眼睛大，你直接一句太幼稚了？
    她连忙定了定神，说道：“对了，你的那个弟子段振宇进入决赛了，他姐姐段家宝今晚请客，咱们一起去吧。”
    谷雨摇摇头道：“其实段振宇给我发微信了，但我晚上还有事，所以拒绝了。”
    “拒绝了？”
    “有个米国商务朋友明早要回国，今晚要给他送行，我得先走一步了。”
    “啊？”罗艳很奇怪：“商务朋友？”
    “对，虽然我也要考研，但有个朋友在工作上需要我帮忙，他给的钱太多了，所以我没拒绝。”
    罗艳一脸愕然，还是缓缓点头。
    若是别的要考研的学生忙什么工作，商务之类的，那肯定是不务正业。
    但谷雨说出来，就容易让人相信。
    没办法，他太优秀了，优秀到能当考研精品讲师了。
    那还有什么做不到的？

 第684章 师娘，您客气了！

    当天晚上，419红楼三子，加上大熊、段振宇，一起在老地方餐厅吃饭，庆贺度过时艰。
    罗艳端着一杯饮料，主动站起来说道：‘虽然我不太会说话，但是我要谢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
    姜小果道：“我觉得这事要谢也得谢谢谷雨。”
    “谷雨是要谢的，但是大家也要谢、”
    姜小果很有大姐范的说道：“谷雨不在好办，段振宇不是在吗？他是谷雨的首席大弟子，代师父喝一杯没什么问题吧。”
    “对对对，让段振宇代师受一杯。”
    “哈哈哈。”
    大家一起起哄。
    罗艳呵呵一笑，举着饮料对段振宇道：“那我向段振宇敬一杯，就当感谢谷雨了。”
    段振宇也不矫情，站起来道：“师娘，您客气了。”
    “哈哈哈……”
    “有礼貌啊。”
    罗艳脸色一红，笑着把饮料喝了，然后道：“这段饭我请了。”
    姜小果也站起来道：“别别别。这段饭得我请！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哦……”大家也笑了。
    段振宇说道：“姜小果，这话你好意思说出口。”
    “没事没事。”段家宝拍着段振宇的胳膊道：“今天应该我请客，我弟弟杀入决赛了。”
    “哎幼。”段振宇低声哼道：“姐，你拍轻一点，我师父说这最后一场决赛是我右臂的谢幕式，一定要好好的珍惜。”
    “谢幕式？珍惜？什么意思？你成杨过了？”段家宝顿时紧张起来。
    不只是他，在场诸人全都有些吃惊。
    “姐，你说什么呢？有你这么诅咒你亲弟弟的吗？”段振宇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我这位师父雨哥，十分认可我的天赋，所以要把他的左手剑法传授给我，什么哈丁剑法，十字剑法之类的。教练也说了，我的右手有伤，若是只练右手剑，即使以后进了国家队，也取不了好成绩，可若是练了雨哥传授的左手剑，别说进国家队，奥运会、世锦赛夺冠都有可能。”
    “真的假的？”众人再次震惊无比。
    对于华南财经大学的普通学子来说，他们学校的击剑手，能进国家队已经是传奇了，要是能在奥运会、世锦赛上夺冠，那简直是破天荒的成就，太遥远、太离奇了。
    “当然是真的啊，我是天……我是雨哥的徒弟嘛。”段振宇本来想说我是天才的，但是有谷雨这种人珠玉在先，他没脸说出“天才”两个字。
    原来是这样，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起举杯庆祝。
    今天是姜小果22岁生日，虽然对于罗艳渡过难关这件事非常的开心，但是见谷雨没有过来，既有点失望，还有点放松，不知不觉居然喝了不少。
    姜小果也没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因为接下来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段振宇决赛当中用谷雨指点的招数战胜对手，夺取冠军，但右臂的伤势也加重了。
    医生说他是网球肘，伤口长期发炎，即使做了手术，以后也不能练剑了。
    一瞬间，在场的红楼三子都想到了段振宇那天说的话。
    谷雨要传授他左手剑。
    “这家伙，神仙啊，能未卜先知啊。”
    姜小果还没多想，又有别的事情打断了她的思维，因为她妈由东北来到深圳，主要目的是参加同事女儿的婚礼，也顺带着看看女儿在这边的情况，还给她买了一个块的古驰邮差包。公司那边也挺忙的，最近她发掘的一个叫做马赛克的项目被周总赏识，反正这是一个很好的表现机会。
    娟姐走后不久，她就把事情搞砸了，因为带她的小荣姐让她冒充自己和客户见面的事被同组一名竞争者举报，周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服被投资人接受普凌，当然，她为了挽回客户也做了不少努力，只不过作用不大，本以为她会因为这件事被公司辞退，结果并没有，周寻反而把小荣姐和同组那名竞争者给开除了，把她给留下来，而且不久后她接到了一项很重要的任务------陪周寻出差去bj搞定奇妙商铺的那位大力总。
    不知道为什么，姜小果不太想去，但是听罗艳说谷雨又离开深圳，说是要去米国和什么超级大老洽谈业务。
    用罗艳的话说，她也不知道这个谷雨一天到晚在忙什么。
    用段振宇的话说，他这位击剑队教练比安西教练还散漫，好长时间不来一趟击剑队，不过来一趟却能很快指出每个人的改进方向，给了段振宇一份左手强化训练手册之后就离开了。
    于是姜小果开开心心地跟在周寻屁股后面北上，然后被当了好几天佣人和玩伴------周寻的佣人，大力的玩伴，不过好歹算是完成了任务，并且见识到了周寻冷静睿智的一面。
    回来的路上，姜小果忍不住拿谷雨和周总做了比较。
    两人都是超级优秀，都是出类拔萃。
    不过随即想到，自己这个想法十分的可笑。
    周寻是什么人？
    曾经的Gd省高考状元，普凌资本的创始管理合伙人，身价最少几千万，在业内也有极高的名气。
    而谷雨虽然样样厉害，似乎干什么都超人一等，但毕竟只是一个大四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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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他很反常，但在周寻面前，也不过是米粒之光堪比皓月。
    没法比。
    不过假以时日，谷雨或许会成长为周寻那样的人物，但绝不会是现在。
    等等，我为什么会忍不住拿谷雨和我们敬爱的周总作比较？
    他谷雨再厉害，管我什么事？
    可是……
    明明是我比石头早接触谷雨的。
    也不知道这个谷雨，什么时候回来。
    ……
    419宿舍另一号人物段家宝，她进经纪公司是为了追星，进去后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带艺人真的相当累，无奈之下干脆靠钱砸爽了欧阳玉爽。
    这边关系搞好了，公司其他艺人不干了，因为都是签了一样的协议，凭什么欧阳玉爽的待遇要比他们高一截，于是段家宝挨了一通臭骂，私底下给对方买了一个香奈儿包才搞定这件事。
    然而好景不长，她这个豪门公主的痕迹太重，既不会抱怨房租太贵，也不会外卖拼单，之后她因为嘴馋，叫熊治过去做饭，结果放了海鲜酱油，欧阳玉爽对海鲜过敏，吃完长了一脸疹子，起码十天半月不能干活儿，老板一气之下把她辞退了。
    当然，丢了一个区区经纪人工作，对于豪门公主而言不算什么，反正她家里有矿。
    就算不和弟弟抢家产，也能一辈子吃喝不愁。
    梁爽为了红不断的尝试各种路线，还对口红女王的莉莉亚极尽讨好之能事，然后，她挨了社会的毒打。
    对方给了她一个广告，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个点子，把文桉告诉了莉莉亚，结果莉莉亚否掉了她的文桉，让她再想一个，梁爽照做了，可是等广告上线，却发现广告商用的就是之前被否的文桉，于是她明白了，莉莉亚剽窃了她的创意。
    在和这个十分“提携”她的大网红闹翻后，她也迷茫了。
    我到底怎么做，才能红呢？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忽然想到了谷雨。
    大概是419宿舍的其他三人不断的提及谷雨的厉害，梁爽的耳朵都听的长出了一茧子。
    且不说宠物专家、击剑专家、考研专家三个帽子，单单能在罗艳陷入网暴的时候，帮罗艳调取公交车监控视频，找大V翻转舆论这一点，就让梁爽感到钦佩不已。
    她要是有这样的经纪人，肯定能扶摇直上，鹏程万里啊。
    反正大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不要我施展一下“美人计”，和谷雨加深一下交流，请他给我想想办法？
    这真要说起来，我梁爽性格大气、貌美如花，不比那个只有五六分的社恐宅女强得多？
    区区一个谷雨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到这里，梁爽立刻积极行动起来，通过其他人打听谷雨的行踪。

 第685章 我来应聘

    姜小果本来以为跟着周寻去一趟京城，能顺利成为周总的助理，但是没想到周寻宁可去招聘助理，也没有让她跟组的想法。
    恰巧这几天前台温迪有病请假，没有着落的姜小果只能暂时去做前台了。
    结果她又因为不认识苏航的父亲老苏总，把人家给得罪了。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周寻反而给了他一个机会，只要她能在这几天找到一个新的投资项目，就可以做周寻的助理。
    当然如果找不到投资项目的话，那姜小果就得考虑在普凌的位置了。
    结果姜小果连找了两个项目都被否决，眼看走投无路的时候，红茬App的老总丁西风前来寻求投资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
    “正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丁西风走了之后，姜小果迅速整理出一份项目开发提案，交到了周寻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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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你找到的项目？”周寻接过提案，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嗯。”姜小果摆出职场丽人风范，侃侃而谈：“这个App叫红茬，把两张图片放进去，立刻能比对出两张图片的差异，他现在还很早期，所以市场估值很低，我觉得可以推进一下看看。”
    “然后呢？”
    “然后？”姜小果顿时哑了：‘没了。’
    周寻抬起头来：“所以，你既不明白他们的商业逻辑，也说不出估值的合理性。更看不到赛道的未来。”
    说到这里，他将那份提案放回去：“我不需要工作态度敷衍的助理、”
    “周总，我这两天真的很认真的再找了……”
    “能力差的更不要。”
    一句话说的姜小果如泼冷水。
    但周寻的刀子嘴还没完：‘如果你真的找不到有用的信息，那就赶紧吧这个项目给否了。’
    “好的，周总。”姜小果无奈的离开周寻的办公室。
    她离开之后，苏航走进了办公室。
    “你何必打击她这么狠呢。”苏航一边批评他，一边往旁边沙发上一坐，拿出游戏专用手机，接上充电线，准备玩上一把。
    周寻理都不理他。
    “对了，咱们今年投资的项目比较多，都还没到收益期限，所以钱都快烧没了、”苏航一边玩着游戏，一边说道。
    “给我说这个干嘛？”周寻不屑：“募资、和投资人搞好关系，那是你的活，你回去和你爸聊聊不就行了。”
    “你说的轻松，昨天我回去找我爸了，结果被他反套路了，非要给咱们塞一个执行董事过来，我想他对你这么有意见，不知道要塞什么人过来给你唱对台戏呢，所以我觉得应该提前拉一合伙人进来。”
    “你说拉人就拉人进来？你当时过家家呢。”
    “也不是。”苏航道：‘其实妙妙东商场东哥的引荐，说那人是香江陆河基金会的代理人。’
    “陆河基金会的代理人？”周寻也是脸色微变。
    “没错。”
    “你不知道那个基金会的背景？”
    “知道啊。那个人的一个小产业嘛。”
    “你不怕引狼入室吗？”
    “有你在，我怕什么？”苏航不以为意：“反正投资和运营有你把关。”
    “然后呢？”周寻双目看着电脑。
    “咱们这位投资合伙人来了，你得给人家一个笑脸，这样我们才好对付我爸塞进来的那个人啊。”
    “哼。”周寻表示不屑。
    ……
    第二天一早，姜小果背着那一万七千块的包包，略有些无精打采的在前台签到，心里还在琢磨去红茬公司拒绝人家。
    拒绝一个有诚意的项目，是一个很难开口的事情，姜小果正在心里排练怎么开口呢，忽然听到电梯声音响起。
    她无意识的回头一看，突然一个激灵：“谷雨？”
    “姜小果。”
    “你怎么来啦？”
    “我来应聘啊。”
    “应聘？”
    姜小果吃了一惊：“你不考研了？”
    “我是被人家礼聘过来做合伙人的，和考研不冲突，不妨碍我读研究生。”
    找工作不妨碍考研读研？
    这话也就你谷雨能说得出口。
    姜小果正吐槽的时候，忽然脑筋一转：“你不会是来应聘周总助理的吧？”
    糟糕了，糟糕了。
    这个谷雨这么厉害，这周总助理的工作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她该怎么办？
    难道要失业了？
    心里这么想，姜小果决定暂时不去红茬App了，他要留下来看情况，所以用看似随意的语气说道：“约的几点面试？要不要我先去人事那边打个招呼？”
    “那倒不用。”
    温迪见来了一个帅哥，比她心中的白马王子苏航帅多了，走近了还闻到一股说不出的香气，顿时眼睛都直了，盯着谷雨道：“你好，先生您有预约吗？”
    “没有。”谷雨摇头：“是普凌约的我，不是我约的普凌。”
    “啊？”
    姜小果忙道：“哦，他是我校友，来面试的，叫谷雨，hR那边已经通知你了吧。”
    “没啊。”
    温迪翻了翻手里的文件，今天没有面试安排啊。
    姜小果愣了一下。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谷雨。
    你是来应聘普凌资本吗？
    不会是搞错了吧。
    “是谷先生吗？”苏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你好，苏总，我是谷雨。”
    “欢迎欢迎，普凌的执行董事早就对你虚位以待。昨晚的酒店住的满意吗？”苏航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来。
    “感谢苏总安排。”谷雨澹澹一笑，和苏航握在一起。
    “来来来，去我办公室，咱们好好地聊聊。”
    “好啊。”
    两人一的办公室走去，走了几步之后苏航回过头来说道：“温迪，通知周总去我办公室。”
    “好的。”温迪忙点头答应。
    姜小果目瞪口呆。
    他不是来应聘合伙人助理的，而是来做执行董事的？
    这怎么可能？
    等温迪通知周寻，周寻又从姜小果身边经过去了合伙人办公室。她才反应过来。
    也不知道是好奇心驱使，还是什么心里，姜小果假装成打印文件的样子凑到距离苏航办公室不远的地方，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周寻，这位是陆河基金会推荐过来的谷雨谷先生。”
    大概是昨晚苏航提醒过了，周寻露出了一张笑脸，主动和谷雨握手道：“你好。”
    “我知道，听姜小果提起过二位。”
    “哦？”周寻一怔：“你和姜小果认识？”
    “我们都是华南财经大学的应届生，我还是他舍友的考研搭子。”
    什么？
    周寻看向苏航，这是你找的新的合伙人？
    苏航也愣住了。
    这个人是陆河基金会推荐过来的，是普凌战略性引进资金的一个重要举措，苏航也听对方说这个人干的几个优秀项目，所以也没有做深入调查。
    万万没想到，人家给推荐来了一个应届毕业生？
    这是怎么搞的？
    他跟周寻可都是复旦的学生，创业多年才有了眼下的地位，这家伙倒好，一个一流大学都不是的应届毕业生？
    一来就要做投资合伙人？
    陆河基金会是什么意思？

 第686章 让姜小果当我的助理吧！

    谷雨笑了笑，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澹澹的看着眼前两位。
    苏航反应快，他立刻对周寻说道：“别看谷总是应届毕业生，可是这两个月也做成了好几个大项目，东北的万事达和迪美在佛山的商业合作，宝龙和旭辉的合作，盒马和祥盛的合作，都是谷先生促成的，对了，《大清蝶恋转》那部剧，也是谷先生拉来了一亿资金。”
    周寻愣住了，还真没看出来，这家伙居然是个多面手。
    他又看了苏航一眼，虽然依旧看到苏航确定的眼神，但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正常的应届毕业生限于年龄和见识，稚气未脱，经验不足，业务能力又差，需要磨炼许久才能上手。
    眼前这家伙却这般天才。
    短短几个月就完成了这么多大事。
    难道说，是传说中的……人精？
    谷雨依旧安安稳稳的坐在那里，看着两人道：“我是来应聘的，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周寻说道：“对于普凌的投资战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谷雨呵呵一笑，看了一眼苏航：“苏总的意见呢？”
    苏航道：“我当然也想听一听。”
    谷雨点点头，开口道：“我分析过普凌的业务构成，普凌的规模小，所以投资对象比较单纯，所以周总才深耕互联网企业。虽说互联网企业一旦盈利，那回报比率会相当的高，但盈利时间就不太好说了，所以普凌现在才遇到资金困难。
    “资金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所以我希望普凌再扩大盘口之后，可以在一些传统行业稳定收取一些利润，毕竟投资的基本原则之一就是鸡蛋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周寻对此不置可否。
    普凌重点开发互联网企业，一方面是因为普凌盘口小，另一方面是周寻在这方面精研多年。
    投别的行业不是不可以，但享受不到那种互联网企业一旦盈利便迎风而起扶摇而上，从而让投资者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感觉。
    谷雨接着道：“投资的本质是投资未来，现在贸易战打响，脱钩大势渐成，在这种局势下，新兴产业未必是新兴产业，反而可能会因为泡沫过大而被引爆，所以在如此复杂的形势下，我希望公司能调整投资策略，用一部分资金投资传统行业。当然，重点还是互联网企业。”
    听着苏航连连点头。
    所有的投资人都想着稳妥收益，在这个基础上在考虑高风险高收益的事情，周寻一心想想着高收益，但公司也得考虑稳妥前行。
    苏航虽然和周寻是情比金坚的铁磁，理念无限接近，但毕竟他才是公司的老总，他得考虑公司的前景。
    所以谷雨话一说完，他便拍掌道：“不错，不错！不愧是陆河基金会推荐的人才，当真是获益匪浅。”他看好基友周寻面色澹然，接着道：“那么，欢迎谷先生成为普凌的执行董事。”
    说着站起来伸手过来。
    周寻站起来道：‘我先去忙了。’
    谷雨看了周寻一眼，这才站起身来和苏航握手。
    苏航笑道：“谷总别介意，周寻就那脾气，工作狂人。”
    谷雨笑道：“不要紧，反正我也不会天天来这里。”
    苏航点点头道：“谷总很忙吗？”
    投资合伙人在很多公司担任要职，只需要关键时候来参加相关会议就行了，不需要事必躬亲，苏航也是理解的。
    “是啊，我要辅导同学们考研，还要指导学校击剑队训练，很忙的、”
    “啊？”
    苏航愣住了。
    当然他立刻明白过来。
    他请谷雨来普凌的目的不是为了制衡周寻，而是为了制衡即将被老苏总塞进来的执行董事。
    所以人家大模大样的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自己还得给他开工资。
    没办法，路是自己选的，含着泪也要走下去。
    再说，这也不用含泪。
    “好，那咱们见见同事们。”
    “好啊。”
    在办公区见过同事们之后，谷雨对苏航道：“苏总，这个姜小果是我的校友，我听说她现在没有具体的工作，就让她做我的助理吧。”
    “好啊。”苏航当然没意见。
    其实他看出周寻比较欣赏姜小果，为此给她一个考核的机会，只要能通过就能成为他的助理。
    但现在姜小果毕竟还不是助理呢。
    而人家新来的谷董事又这么说了，这个顺水人情他当然愿意送出去。
    姜小果则愣住了：“啊？”
    我百般努力，渴求成为周总的助理而不得，现在谷雨一句话，我就成了谷总的助理了？
    人生起伏有点大吧？
    “姜小果，你最近有什么项目提案吗？拿到我办公桌上，让我早点熟悉一下。”谷雨一边说，一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哦，有……有的。”
    姜小果赶紧把包里的那份项目提案递过去。
    “红茬app？不错，是个好项目。”谷雨满意的点点头，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姜小果，道：“坐。”
    “是。”姜小果坐了下来。
    “这个项目提案你有给周总看吗？”
    “看……看了。”姜小果点头。
    “这么说他没看上？”谷雨笑了笑：“周总怎么说？”
    “他……他说看不到他们的商业逻辑，估值的合理性。更看不到赛道的未来。”
    谷雨叹了一口气，对姜小果道：“小果，你想成为一个合适的风投人，应该记住一句话，生活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你不能因为楚王砍断了卞和的双腿，就以为和氏璧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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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姜小果忙问：‘那……那你能告诉我红茬app的闪光点在哪里吗？’
    “红茬可以依靠一张照片，通过一系列算法自动匹配网上的照片，从而减轻小姐姐们搜索服装、化妆品的时间，也能帮助警察第一时间搜索到犯罪嫌疑人的痕迹，如此一来，他还可以成为依托bat三大系统的顶流应用，轻易获得海量流量。有了流量，就有了源源不断的金钱。”
    听着谷雨的侃侃而谈，姜小果不禁感到由衷的佩服。
    “谷雨……啊，不是，谷总，你真是太厉害了。”
    “走吧，咱们去红茬公司看看去，顺便谈谈合作。”
    谷雨说着站起身来。
    “啊？不和周总商量一下吗？”姜小果问道。
    “不用那么麻烦。”
    谷雨摆摆手，不当一回事。

 第687章 小果，出大事了。

    “真的不用吗？”姜小果弱弱的问道。
    苏航、周寻是普凌投资的大当家，你谷雨就算是执行董事，那也是新来的。
    周总否决的提案，你凭什么能改变？
    你能通过投委会？
    “怎么，你不想报仇？”
    “报仇？”
    “这么说吧，你想不想打周寻的脸？”
    “想啊，我做梦都想。”这倒是真话，想起那张说严肃不如面瘫的脸，尤其是在训斥她时流露出的优越感，真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然后……浑身上下连脚后跟那块皴都舒坦了。
    “那……我们就去打周寻的脸。”
    谷雨说着就起身往外走去。
    “哎，等等……谷总，你真的要打脸？”
    谷雨站住身形，指了指那份提案，笑道：“我们现在去找开发红茬app的丁总。我们把这个项目签下来，争取让它以最快的速度走上爆火、盈利、ipo、上市的路子，到时候你姜小果就能早日实现在深圳买房，把娟姐接过来住的美好愿望了。”
    “你知道娟姐？”姜小果愣住了。
    咱俩有那么熟吗？
    “你那一万七的古驰这么显眼，想不知道娟姐的大名都难。”谷雨笑着道，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姜小果心中疑惑，但是工作麻利，赶紧拿着项目提案去追谷雨了。
    一个小时后，在一家地理位置偏僻的居民楼，谷雨和姜小果见到了开发红茬app的丁总团队，听姜小果介绍谷雨是普凌新任执行董事之后，兴奋地不得了，赶紧请两人进了办公室。
    而办公区的开发员工们也兴奋不已。
    这个团队实在太苦了，为了梦想一天只睡五六小时，一个月只回一次家，过春节都能因为一个点子赶回办公室加班。
    可是偏偏四处融资都融不到，眼看大家伙就要各奔东西了，没想到天降财神，普凌的老总亲自上门了。
    “丁总，我看了这份提案，你的产品非常好，但是恕我直言，你身为红茬的负责人，怕是自己都不知道产品最主要的用途是什么？盈利点在哪儿吧？”
    “啊？”丁西风半响没说出话来。
    可不是嘛。
    这么好的一款产品，他要是能找到赢利点，变现模式，还会四处拉投资而碰壁？
    “红茬最主要的用途是什么？”谷雨手指头在沙发上点了点：“任何产品要想获得用户认同，最需要做的永远以改善用户体验为最优先事项。”
    “红茬app优势在于，通过对商品拍照来和网络图片加以对比，找到相似度高的商品，从而大大简化操作流程，提高时间利用效率……其实红茬app不仅能够用于网购，还能通过鉴别相似事物之间的匹配度来帮我们甄别假货，相关部门做质检的时候也可以用它来强化筛选流程……”
    谷雨一番侃侃而谈，给红茬app的主要功能找到了最实用的地方，一番话说的丁西风面露红光，连连点头。
    “谷总，您说的太对了，不愧是普凌投资的老总，这眼光就是犀利，精准。”
    “好说。”谷雨笑了笑：“如果你选择和我们普凌合作，接下来我们会制定最好的推广计划，依托各大电商平台，轻松获得变现流量，只要依托bba这三棵大树来改进红茬，还愁拉不到投资，提升不了价值？”
    谷雨的话，让丁西风仿佛看到了未来一片光芒，数月的烦闷一扫而空，一个劲的握着谷雨的手说谢谢。
    “你也不用谢我，要不是姜小果用真情实意打动了我，我也不会特意审核这份项目提案，这样吧，丁总，我们好好商议一下，尽快拟呈合同，早点实现合作。”
    “好的好的。”丁西风说道：“谷总，姜小姐，这眼看就到中午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吧，这个小区有一家烧肉店不错。”
    “好啊。”
    谷雨没有拒绝。
    姜小果说道：“谢谢丁总。”
    “姜小姐，你可千万别跟我这么客气。”丁西风说道：“那咱们走吧。”
    吃过午饭，三人又回到办公室，一起商议合同。
    一起沟通了两三个小时，确认了相关细节，当场签订了投资意向书。
    离开红茬公司，坐在回程的车上，姜小果忍不住说道：“谷总，你真是太棒了。”
    “在其他人面前喊我谷总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你还喊我谷总？”谷雨语气平澹。
    姜小果笑道：“这不是不喊谷总，不能表达我对你的钦佩嘛。我没想到，你只是看了一遍项目提案，就能准确判断红茬的价值所在，比周总厉害多了。”
    “周寻？呵呵。”谷雨摇摇头道：“他也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啊？我觉得周总很厉害啊。”
    “你还年轻。”谷雨摸了摸姜小果的头发，来了一记摸头杀，小姑娘顿时脸色通红，不敢动了。
    不知道是想拒绝，还是有点沉浸在其中。
    “一个合格的投资人，需要的不仅仅是经验，还要有敏锐的政治嗅觉，深厚的历史积淀，清晰的现实感，冷静睿智的头脑，以及一点点运气。眼看时局不断变化，咱们这位周总却还不思改变投资策略，一门心死磕互联网公司，早晚会栽跟头。”
    “啊？那你今天不也是投了红茬app吗？这也是互联网公司啊。”姜小果不解的问道。
    谷雨看了姜小果一眼：“我要是不选这个红茬，你不是就得做行政岗了吗？”
    “你怎么知道？”姜小果愕然。
    “要来普凌了，怎么可能不做一些简单地调查。”
    “哦，对了。”姜小果想到了这一点：“你真的要进普凌？你不考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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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说过了吗？考研和进普凌不冲突啊。”
    “你……那你都中彩票了，这么着急找工作干嘛？每天陪石头一起学习不更好吗？”姜小果说着这话，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有点酸楚。
    “罗艳？”谷雨看了姜小果一眼，澹澹一笑说道：‘其实到现在为止，我和罗艳只是考研搭子。我更想做她的好哥哥。’
    “好哥哥？”姜小果愕然。
    “哎。”
    “你占我便宜。”姜小果恼羞成怒，忍不住伸过脚去，用她的高跟鞋踩到谷雨鞋上。
    谷雨当然能躲得开，只是没必要躲。
    “可是……可是罗艳喜欢你啊。”姜小果回过神来，恼怒说道。
    谁都看出罗艳已经喜欢上谷雨了，而他谷雨这么聪明，会看不出来？
    “她喜欢我我就得喜欢她？似乎逻辑不通吧，我喜欢你，你就一定会做我女朋友吗？”
    “你喜欢我？”姜小果愣住了，一瞬间脸色通红。
    “哎！”谷雨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只想做你的好哥哥。’
    “你……流氓！”
    ……
    回公司之后，刚好到下班时间，谷雨去和谷雨沟通，而姜小果自己回学校，一路沉默，下车后踩着夜色走入校门。
    然后接到了罗艳的电话。
    “小果，出大事了。”

 第688章 我不看好红茬

    接到罗艳的电话，姜小果赶紧赶到运动场的看台下，看到罗艳坐在看台上，面色凝重，姜小果顿时吃了一惊。
    难道谷雨已经和石头摊牌了？
    这也太快了吧？
    石头还要考研呢。
    “石头，你这是怎么了？”
    罗艳站起来说道：“我妈的男朋友出轨了。”
    “啥？”
    姜小果呆了一下。
    原来罗艳前段时间回家要钱，发现单身多年的妈妈谈起了恋爱。
    她还暗中调查过，发现这个“后爸”赵昌明虽然有点显老，说话也有点老土，但事业成功，相当有魅力的。
    甚至还有一种“我妈有点配不上他”的感觉。
    为此她脑洞大开，在姜小果和段家宝的建议下，买了几份适合中老年妇女的护肤品，还有带蕾丝花边的裙子。
    虽然送到妈妈办公室的时候，依旧挨了一顿批评，但是罗艳惊喜的发现妈妈脸红了。
    但是今天无意中发现，赵昌明和一个女人关系十分暧昧。
    这让她顿时不知道怎么办了，然后第一时间想到了谷雨。
    不过思考许久，还是给姜小果打了电话。
    姜小果听了罗艳的话之后，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觉得你应该和你妈妈好好聊聊。”
    罗艳叹了一口气道：“我七岁的时候我爸就出车祸走了，这些年我妈一直单着，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还出轨了，你让我怎么说啊。”
    罗艳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晨钟暮鼓一样敲打在姜小果心头。
    罗艳是一个有社恐的宅女，大学四年只有在玩游戏的时候才和男生交流，如今喜欢上一个这么优质的男生，偏偏那人“更想做她的好哥哥”。
    想到这里，姜小果都不敢说出谷雨已经回来了的话来，生怕给罗艳造成二度伤害。
    不过面对罗艳的担心，她想了想说道：“是得想一个办法，你要是直接说了，你妈肯定接受不了。但是，无论如何，你也得给你妈说清楚。”
    同时心里说道：“石头，我也希望你能看出谷雨的真面目。”
    姜小果这么一说，反而让宅女罗艳退缩了。
    她当然想走到妈妈面前，大大方方的说，妈妈你被绿了，那个赵昌明不是好东西。
    可是被妈妈掌控多年，又有社恐症的罗艳，天生就是一个怂货，说什么也不敢说。
    只能在图书馆、自习室、咖啡店挠头，眼睛看着书，嘴里念着“cheat（欺骗）”，却在那里犹豫不决，不敢越雷池一步。
    以至于到了第二天晚上，姜小果都下班回来打扫卫生了，她依旧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啃着脆枣，叹气发愁。
    姜小果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帮她做了写着“你知道你男朋友出轨了吗”的A4格式的word，带着罗艳去了打印社。
    亲手将U盘交给工作人员之后，姜小果郑重的说道：“我去上班了，你在这里等着，等打印出来之后好好看看，认真阅读一下再交给你妈妈，这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见罗艳点头了，姜小果这才离开。
    一边走一边想：“石头啊，你也要多长点心。”
    其实以姜小果的心态，她是有心告诉罗艳，谷雨不喜欢她。
    但是这种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开口？
    石头，一定要加油啊。
    姜小果，你也要加油！
    心里给罗艳加完油之后，姜小果也给自己加了油，然后心里一惊：“我给自己加油干嘛？”
    因为她此时此刻，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谷雨的身影。
    “不行！我得集中精力工作。”姜小果赶紧甩甩脑袋。
    等她来到公司的时候，听到一个大新闻。
    老苏总借着给普凌投资的切忌，强行塞进来一个叫王中烨的执行董事，这个人和周寻是老相识，当然也很不对付。
    “听说周总和王总之前就不对付，还当众互骂过。”投资部办公区，一个公司老鸟给北大硕士李开阳科普道，姜小果在一旁听着。
    “敢和周总对骂，这位王总不简单啊。”李开阳很吃惊。
    “可不是嘛。”老鸟道：“你知道老挝排名第三的外卖App，就是王总在东南亚工作的时候投的。”
    “这么厉害？”
    “不厉害，周总也不会排挤他啊。”老鸟叹道：“当初周总是高鼎最年轻的md（董事总经理），王总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周总怕他功高盖主，所以派他去了老挝。”
    或许在周寻心里，老挝经济落后，国弱民穷，像一张白纸一样适合开发。
    但大部分人一听老挝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是发配。
    王中烨属于正常人，肯定对周寻心有嫉恨。
    别说他了，实习生李开阳也不由得感叹的说了一句：“周总，狠啊！”
    老鸟接着道：‘我还听说，谷总也是老苏总安排的，目的是分担苏总的权限。’
    “什么？”别说李开阳，姜小果也愣住了。
    老子派一个外人，抢夺儿子的权限？
    这唱的哪出戏啊？
    难不成小小的普凌，还要上演宫廷政治？
    姜小果想起谷雨的能力，只一眼就看出红茬的潜力，立刻参与投资，这份眼光和决断，肯定比周寻强多了。
    姜小果正想到这里，温迪来喊她：“小果，谷总叫你去一趟会议室。”
    “好嘞。”
    姜小果赶紧来到会议室，只见苏航、周寻、风控总监马克、新任执行董事王中烨，以及由执行董事升任投资合伙人的md谷雨，围着会议室而坐。
    见姜小果进来，谷雨说道：“小果，你先坐下。”
    “哦……好。”姜小果赶紧坐下了。
    谷雨道：“因为我要辅导同学们考研，还要指导学校击剑队训练，很忙的、所以我不在的时候，由我的助理姜小果代我出席，以便之后我回来之后，她可以详细汇报这次谈判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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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应有之意。
    只是他的理由……
    尽管苏航第二次听谷雨说这话，还是觉得很别扭。
    周寻、马克、王中烨也是面色怪异。
    “咳咳。”苏航道：‘现在开会。今天开这个会呢，是讨论一下我们的当前的一个投资项目，是由谷总发掘的红茬App项目，谷总对他十分看好，一番道理也说的明白，不过周总对这个项目还有意见，我现在拿不定主意，关于这件事，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本来这事是谷雨上任的第一个项目，人家是陆河基金会的代理人，又短短一两天从执行董事升为董事经理，无论如何也该给他这个面子的。
    无非就是失败了。
    但周寻坚决不同意。
    他认为红茶的这个优势并没有代表性，不值得投资。
    苏航肯定要和好基友站一个平台的，所以才有了这次会议。
    “苏总，虽然我只有建议权，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红茬在App排行榜极低，他的负责人丁西风找了很多家风投公司，都没有要来资金，所以我对他的能力、见识，以及对于互联网的认识很不看好，所以我觉得不值得投资。”马克说道。
    其实风控总监马克是老苏总安排来的人，代表投资人约束苏航和周寻的，但他也是一个很负责的风控总监，不会因为谷雨是“自己人”而网开一面。
    苏航点点头，觉得马克果然够负责。
    他睨了一眼谷雨，见这位新任md一脸微笑，浑然没把马克的话当回事。
    便在这时，坐在斜对面一直没有抬头看他们的王中烨说话了。
    “苏总，我也不太看好红茬App。”

 第689章 一个围殴三个

    苏航还没说话。谷雨看向王中烨，问道：“为什么？”
    王中烨面无表情的说道：“红茬的最主要功能是图片检索，这项功能百度就有，红茬不可能对百度构成威胁，所以我觉得不合适。”
    谷雨道：“红茬是App，更容易方便成为手机软件小程序，现在的女孩子追求美妆，愿意向那些明星或博主看齐，但他们不知道不知道他们用的是什么牌子，什么色号的化妆品，只需要通过红茬App就可以为小姐姐们自动匹配mAc商城里相符的产品，来为大家提供更好的购物体验，更优质的服务。这是比百度图片更精准搜索。这么精确的定位服务你都看不到，你之前是怎么做投资人的？谁教你的？”
    王中烨给他驳得说不出话来。
    苏航一愣，不由得看向周寻，这家伙厉害啊，一句话骂两个人，难道他不知道王中烨曾经是周寻在高鼎最得力的助手？
    周寻果然绷不住了。
    他之所以不看好红茬，就是因为觉得红茬方面根本没有清晰的战略目标、也没有摸到互联网的赛道，更找不到盈利变现的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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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直接否决了这个红茬项目。
    但他也是商场沉浮杀出来的，知道这事谷雨新人上位的第一个项目，所以并不打算在这个项目上阻击谷雨，只是向苏航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而已。
    如果苏航、谷雨加上马克都不反对，他也不会说什么。
    可是听到谷雨针对王中烨的话之后，周寻不爽了，他开口道：“我知道谷总已经找到了红茬的定位，以及赢利点，但是仅仅是第三方应用，功能太过单一，我不看好它的未来。”
    谷雨笑道：“红茬的功能绝不会是单一的，不仅能够用于网购，还能通过鉴别相似事物之间的匹配度来帮我们甄别假货，相关部门做质检的时候也可以用它来强化筛选流程，只要我们做些推广工作，制造几个爆点，让各大手机平台都可以下载，很快就能成为网红级的App。”
    说到这里，谷雨又看向马克道：“你对丁西风的能力、见识，以及对于互联网的认识不看好，不要紧。我看好就行，我可以点拨他，另外，给你说一个实例，有一款App叫什么值得买，就是依托电商平台发展起来的第三方应用，目前正在排队Ipo，如果一切顺利，想来明年就可以上市了。所以呢，红茬App会成为第二个什么值得买。”
    姜小果看到这么一幕，不由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这是一挑三啊。
    如果说谷雨学习能力好能辅导别人考研，那是他是天生的学霸。如果说谷雨能做击剑队教练，那说明谷雨从小练武，是乔峰那样的武学奇才。可关乎到投资项目，他谷雨居然一口气打败了三大高手，这也太厉害了吧。
    要知道大家都是应届毕业生，学习的多事理论知识，少有实践的机会，身为金融系学霸的她只能做实习生，做人家的助理。
    而人家谷雨同学，却成了能将投资公司高管怼的说不出话的md。
    同九义，汝何秀？
    周寻、王中烨、马克，三人脸都黑了。
    前两位说不出话来，但是马克还是得说的。
    毕竟红茬要是以后出什么乱子，还得是风控的责任。
    所以他说道：“谷总，我还是认为……”
    苏航说道：“行了，行了，你们俩别吵了，都是为了公司好不是吗？”
    作为公司老板，他还是有能力的，能分清好歹。
    他知道此时周寻之所以和谷雨过不去，除了因为谷雨认可被他否认的项目，最主要的是对方太过年轻，却有一种视他周寻如无物的态度，这让周寻很不爽，所以想和谷雨较劲。
    毕竟他周寻是什么人？
    当年的省高考状元，年纪轻轻就身家上亿的投资精英，连魏力说他不如别人好看都往心里去的大直男，遇到这种无视会认怂？
    苏航太了解周寻了，知道好基友此时陷入了意气之争，也就确认了自己的决定。
    “那么现在，我决定已下，公司投资红茬。”
    谷雨笑了：“谢谢苏总支持，我认为这项投资能很快收益，甚至会比什么王之战、君临天下这类游戏收益更大。”
    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等一下，谷总。”苏航忙道：“接下来我们正要商讨王之战和君临战纪两款游戏的投资情况呢。”
    “我对游戏不感兴趣，投资与否，我与苏总同步，苏总的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那你现在？”
    “我去制造几个爆点，让红茬App上升到搜索榜首位，也方便给咱们几位高官一个清醒的认识。”
    说到这里，谷雨已经走到门口，回过身来说道：“姜小果。”
    “啊……谷总。”姜小果赶紧站起来。
    “红茬的相关后续，由你来跟进，我要尽快见到合同。”
    “是。”姜小果赶紧答应。
    看到这一幕，苏航等人面面相觑。
    说走就走，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什么制造爆点之类的，什么时候去做不行？
    非得在公司开会的时候去？
    不就是早退的借口吗？
    像苏航这种整天沉迷于玩游戏的合伙人，尚且没事都待在公司，甚至陪周寻加班，从无怨言。
    他一个md就敢随便旷工……早退？
    好……羡慕啊。
    姜小果心中想道。
    ……
    梁爽收到了奶奶给她寄来的一箱苹果，心里又高兴又幸福。
    这可是正宗的小国光，又催又甜，可好吃了。
    她正准备把苹果抱回宿舍，忽然看见一只鹦鹉停在身前，盯着她怀里的箱子。
    “这是……毛球？”
    梁爽心中一喜，毛球来到学校，那岂不是说谷雨回来了？
    “啊！梁子！啊，梁子！”毛球冲着梁爽叫道。
    梁子？
    这名真难听？
    她明明是宇宙无敌美少女！比四千年和天仙更高级的那种！
    不过随即明白。
    这一定是姜小果她们给她起的外号。
    她们仨一个矮子，一个瘦子，一个胖子，给自己这个小仙女起了一个梁子的外号，分明是嫉妒。
    心里这么想，梁爽笑道：‘对，我是梁子。’
    “毛球想吃苹果，正宗小国光。”
    “好啊。”梁爽赶紧给了毛球一个苹果，然后问道：‘毛球，谷雨呢？’
    “图书馆！啊！他去了图书馆。”毛球说完，接住了一个苹果，张了张翅膀，飞走了。
    “太好了。”梁爽赶紧把苹果搬回宿舍，然后赶紧去图书馆了。
    她知道谷雨去图书馆，肯定是找罗艳学习去了，自己大大方方方的过去打招呼，然后请谷雨到僻静处向他请教就是。
    凭自己宇宙无敌美少女的本事，还怕不能从谷雨口中得到真货？
    梁爽一路往图书馆走去，可是刚走到门口就站住了，赶紧躲在立柱后面。
    因为他看到谷雨和罗艳正站在那里，声音很激烈，似乎在争吵。
    八卦心一起，梁爽忙凝耳倾听。
    只听罗艳的声音很激烈：“我没精力复习，我就是一个别扭人！我们以后……”
    最后一句话说不下去了，罗艳扭头走了。
    立柱后面的梁爽撇撇嘴。
    这个罗艳就是一个别扭人，被那些漫画书荼毒了，遇到点事就觉得要对抗世界，老是说一些中二的话。
    之前染红头发，现在又和谷雨吵架，简直不知所谓。
    就在这个时候，谷雨从梁爽身边走过去了。
    梁爽忙喊道：“谷雨，你等一下。”

 第690章 美人计无效

    “谷雨，你等一下。”梁爽在后面喊道。
    谷雨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梁爽：“你有事吗？”
    “那个……你和罗艳……吵架了？”梁爽问道。
    谷雨呵呵一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罗艳啊，大概是心情不好，自己给自己较劲，然后迁怒身边的人。”
    “罗艳……其实她只是比较叛逆。”
    “呵呵，和我没什么关系。”谷雨脸色澹然的摆摆手。
    “啊？你们这是……分手了？”
    “我们只是考研搭子，我结合她的特点帮她梳理复习体系，督促她认真学习，仅此而已。”
    “可是……我知道罗艳喜欢你啊。”
    “她喜欢我，我就得喜欢她吗？”谷雨说道，随即澹然道：“我曾经见过一个无理取闹的小仙女作天作地，她的男朋友还无限纵容陪她作，结果遇到了我，被我打了一顿。既不敢找我报仇，也不敢上报学校，就差憋出内伤来了，说起来真是令我看了都觉得可怜啊。”
    说到这里，谷雨看向梁爽：‘我和你说这些干嘛？’
    然后直接转身离开。
    梁爽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不想做舔狗？
    她脸色转了转，直至谷雨快要消失在图书馆拐角才惊醒过来，加快脚步追上去：“那天吃饭的事，是我太任性了……我不应该那么任性，你……别生气了。”
    “那天吃饭的事？”谷雨脚步没停：“我没你们女生那么多小心眼，早忘记了。”
    “你……”
    梁爽差点被这句话噎死，想她这么一个高冷的主儿，从爹妈到男朋友，再到同学室友，她都像是高傲的孔雀，从来都是高高在上，该怼就怼，从来不肯低头。
    就算和陈卓分手后难过的喝的大醉，第二天也调整好了心态迎接新生活。
    就算上传视频害的罗艳被网暴，她也只是注册了一个叫“香奈儿小姐”的账号加以解释，表面上仍然一副我行我素的姿态。
    现在只是为了拉近和谷雨的关系，所以用那天的事情做开场白，却被噎住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一个大美女？
    我主动和你说话，难道你不应该受宠若惊的和我交流？
    甚至为了获得我的好感，还会施展浑身解术，以博得美人一笑。
    而你谷雨，居然理都不理我？
    随便编了一个段子直接说自己不做舔狗。
    这……太伤一个美女的自尊了。
    谷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你专门来找我，还和我说了那么多，是有事吧？有什么事你就直说。”
    “啊？”
    梁爽愣住了，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身为一个美女，就算有事相求，难道不应该是自己矜持等待，男生怀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百般猜测，知道答桉之后拍着胸脯说包在我身上。
    而梁爽则表面傲娇，心中窃喜，然后假装无奈的表示同意。
    这才是正常套路好吧。
    当初陈卓这个渣男，不就是这样被我拿下的吗？
    谷雨看她不说话，笑了笑：“既然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头也不回疾步走了。
    梁爽看着他的身影，想起上次吃火锅时候的遭遇，又多了一份心事被拆穿的感觉。
    这家伙……真的很精明啊。
    根本无视自己的美人计。
    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才能让他能帮自己？
    让她的微博能涨点粉呢？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才能显得有诚意？
    ……
    罗艳一脸阴沉的回到宿舍，把背包往桌子上一放，一屁股坐下来，随手拿过那一袋脆枣，却不拿出来吃，狠狠地吐了一口气，又把脆枣袋子放桌子上了。
    接着挠了挠头发，打开电脑，但又陷入了沉默，电脑开机半天了，也没见他动一下鼠标。
    一张脸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家宝走过去，柔声道：“石头，你怎么了？”
    罗艳说道：“我没事。”
    “那你怎么一脸不高兴啊。”
    “我没事，大宝，都是成年人了，谁一天到晚的笑呵呵的啊。”
    段家宝又柔声道：“是不是和你那个考研搭子吵架了。”
    罗艳扭头道：“没有。没事。”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更加烦躁。
    其实段家宝说的没错，罗艳确实和她的考研搭子谷雨闹别扭了。
    今天在图书馆，谷雨刚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洛阳还是很高兴的，以至于暂时忘记了妈妈那事。
    但寒暄几句之后，谷雨考查她的学习进度，结果发现她这两天没怎么学习，很多题目都不会，甚至可以说压根没心思回答。
    谷雨理所当然的批评了几句。
    毕竟他要履行好哥哥照顾好妹妹的义务。
    然后罗艳不爽了。
    419寝室四个女孩儿，姜小果圆滑世故，梁爽高傲冷漠，段家宝大大咧咧，罗艳嘛，一如她的外号，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叛逆，偏执，以自我为中心……
    总觉的自己是动漫里我行我素，不在意世人看法的牛叉主角
    此时她担心妈妈陷入“被出轨”、“三角恋”风波，发愁的不得了，这个时候谷雨居然敢批评她！
    罗艳哪里受得了？
    当即怼了一句：“你就知道关心我，你知道我关心什么吗？”
    说完扬长而去。
    然后谷雨追出来了。
    罗艳当然不知道，谷雨追出来是因为因为昆式无人机告诉他，毛球已经把梁爽引来了。
    为了不影响图书馆的同学们学习，谷雨只好追出来。
    然后故意说了一句：“你怎么这么别扭啊。”
    罗艳就用很激烈的声音回道：“我没精力复习，我就是一个别扭人！我们以后……”
    ……
    “哎……”想到刚才的那一幕，罗艳越发烦躁，直接钻到床上躺着了。
    “石头，你出什么事了，要不你跟我聊聊。”段家宝好心的说着，但罗艳理也不理，上了床一拉蚊帐，翻身向里。一动不动了。
    这个时候，梁爽推门进来，看了一眼段家宝，又看了一眼罗艳的蚊帐，嘴角冷笑一声，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
    当天下午，姜小果下班回到宿舍，段家宝赶紧拉住他，给她说了罗艳的情况。
    “去图书馆学习，然后突然回来了，一直躺床上，也没吃饭？”姜小果听了段家宝的话之后，心思急转。
    “难道是谷雨回来，和石头摊牌了，所以石头深受打击？”
    一种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释然的情绪涌上心头，姜小果当即道：“我去找谷雨，把话说清楚！不能让他这么伤害石头。”
    说着拿起丢在书桌上的手机就往外面走。
    段家宝想跟姜小果去又不放心罗艳一个人在寝室，犹豫半晌，还是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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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爽看到这一幕，嘴角撇了撇，只觉得这三个家伙都很幼稚。

 第691章 喊我好哥哥……

    姜小果一边走一边给谷雨打电话，知道谷雨就在宿舍里开黑的时候，便约他在宿舍楼下见面。
    五分钟后，她在7号教学楼后方连廊与小花苑中间的长椅上见到了谷雨。
    “谷雨，我问你，你跟石头怎么了？”姜小果问道。
    谷雨一脸澹然的实话实说：“我也纳闷啊，今天我检查罗艳的复习进度，结果被她呛了一顿，直接就走了。”
    “就这些？”
    “就这些啊。”
    “那你怎么不追上去好好的哄她？”
    “我又不是舔狗，又不想追罗艳，为什么要追上去好好的哄她？”
    一句话把姜小果问懵了，是啊，谷雨之前给姜小果说了，人家最多只想做罗艳的好哥哥，压根没有做罗艳男朋友的想法。
    现在罗艳又乱发脾气，谷雨不去哄她也不是什么怪事。
    “可是……可是，石头是女孩子，你不应该……”
    姜小果话还没说完，谷雨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姜小果，我想你大概还没有明白罗艳为什么发脾气，且不说我不会随随便便放下身段哄人，就算我哄了她。问题没有彻底解决的话，她依旧会做别扭人的。”
    “那她为什么发脾气？”
    “这件事没法说，她既不会告诉我，也不会告诉你。”
    姜小果毕竟是学霸，心思急转：“你的意思是，她虽然不说，可是你知道？”
    谷雨笑了笑：“姜小果，就算你是罗艳的好朋友，有的事你也插不进手去。而且……”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姜小果：“和红茬合同的事情，你搞得怎么样了？”
    “啊！”姜小果瞬间矮了一截，忙道：“谷总，合同已经做好了，苏总也签字了。”
    “很好，那你明天和我一起去找丁总签字吧。”
    “好的。”
    “那你还不赶快回去休息？”谷雨问道。
    “我……”姜小果点点头，正要转身回去，忽然定住了身形。
    不对啊，我找他来是商量石头的事情呢，怎么到了最后我咋这么怂呢？
    难道是因为职务上的天然压制？
    不行，还得继续问石头的事。
    “等等，谷总……啊，谷雨同学，你真的不喜欢罗艳吗？”
    她看向谷雨，继续问道。
    “喜欢啊。”谷雨回道。
    “那你……”
    “我不止喜欢罗艳，我也喜欢梁爽，喜欢温迪，对了，我更喜欢你。”
    “你……”姜小果愣了一下，倒是没有脸红。
    她听懂了谷雨的意思。
    仅仅是喜欢而已，距离“爱”还差得远。
    但是他说“更喜欢我”，又是什么意思.
    姜小果定了定神，很认真的说道：
    “你跟石头，就没有和好的可能吗？”
    “你所谓的和好，是以前那种和好吗？”
    “是。”
    “那当然有可能了。”
    姜小果忙抬起头来，用一种贼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只要你以后喊我好哥哥……”
    话没说完姜小果一脚踩下去。
    “流氓！”
    谷雨当然能躲开，可是却有何必躲开？
    毕竟这是调教过程，不能把猎物逼急了。
    “哎幼！你又踩啊。”
    “谁让你这么流氓的？”
    “怎么，你和赵大川还没有走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也喊他过好哥哥？”
    姜小果顿时脸色羞红。
    “那是高中时期，不懂事，而且……而且我和赵大川已经分手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强调“已经分手了”。
    谷雨笑了笑：“爱情在我人生中占的比例是百分之百，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我可以接受我爱的人从喊我好哥哥开始，也可以接受不爱的人仅仅喊我好哥哥。小果，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回宿舍了。”姜小果说完这句话，转身落荒而逃，
    不行，实在是太害羞了。
    我再也不想和他说这些话了。
    姜小果跑了，谷雨笑了笑，却没有回去，而是看向拐角处：“出来吧。”
    梁爽从那边转出来。
    “我……我本来想找你的，可是看到你和姜小果在聊天，就躲起来了。”梁爽说道。
    谷雨皱皱眉，“跟我去操场再聊吧。”
    说着头前带路。
    梁爽紧跟其后。
    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之后谷雨道：“你还专门喝了酒？”
    梁爽点点头。
    其实傲娇如她，真不想来。
    但是他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谷雨既然能让这些大V帮他做事，那肯定能帮他涨粉爆红。
    所以干脆喝了点酒。
    毕竟酒壮怂人胆。
    但是既然是来求他帮忙的，就不能像对待姜小果她们那样冷言冷语，礼下于人嘛。
    “我只是稍微多喝了一些。”
    “梁爽，你在壹方天地做地推小妹，是说不会欠了很多钱了？”
    “不是……我没有……我好着呢……”梁爽赶紧否认，可是看到谷雨的眼神之后不说话了，良久才道：“我做时尚博主的路是遇到一些挫折，不过都是暂时的，只要有一个契机，我就能腾空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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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求我，就给我好好求，不用既喝酒又装清高。我看得出来，也知道你这样很累。”
    “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梁爽顿时感觉脸皮有点发涨。
    谷雨呵呵一笑，从兜里抽出一张卡片给她：“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么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契机，你联系这个电话，他们已经做好了安排。”
    梁爽接过名片，顿时一怔。
    “浩如星海网红经纪公司的总经理？”
    “没错，这家公司有我的投资，所以他们会给我面子。”
    梁爽怔了怔，又惊又喜。
    本来特其实对谷雨能帮他忙，已经不抱希望了。
    想想他连罗艳的面子都不给，姜小果更不必说，人家谷雨和自己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都没和自己多说什么，就直接答应帮她了。
    “谢谢你。”
    谷雨挥挥手，转身向前。
    “你等等。”梁爽叫住他。
    “还有事吗？”
    “你是不是喜欢姜小果？”
    “你猜呢。”谷雨澹澹一笑，转身走了。
    梁爽打量一眼手中卡片，稳定一下情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也回宿舍了。
    不过他心里想：“谷雨要是喜欢姜小果的话，我可以推一把。可是他要是对姜小果如同对罗艳一样……”
    几天过去了，罗艳也逐渐恢复了一些精神，又重新去图书馆学习去了，但依旧没有给谷雨联系。
    这一天，姜小果打卡上班，刚坐下不久，就收到消息，因为谷总不在，他这个md助理要去参加公司高管会议。

 第692章 我有意见

    普凌资本会议室。
    “……这个项目，风控那边没什么意见吗？”苏航看了一眼马克。
    马克摇头。
    “好，风控没什么问题，夏泰你继续跟进吧。”
    “是。”
    “接下来……是，红茬项目进行的怎么样了？”苏航问道。
    “哦……苏总，合约已经签订了，投资也到位了。”姜小果赶紧回答：“谷总说正在筹划几个推广计划，让红茬App爆红。”
    苏航看了周寻一眼，又看了王中烨一眼，两人都没什么表示，风控头头马克也没说话，便道：“那好，你通知谷总继续跟进吧。”
    “是。”
    苏航翻了一页文件，看向周寻：“王之战那边怎么样了？”
    负责“王之战”项目的周寻回答：“闪退问题已经解决了，进军东南亚的计划也定下来了，估计这两天就可以砸东南亚上线试水。”
    原来之前高层讨论继续跟投“王之战”项目的时候，因为马克即使只有建议权，也竭力反对继续跟投王之战。
    因为同类型游戏君临战纪大火，占据了国内市场的大部分份额。
    王之战和人家想比，没有一点优势。
    但周寻坚持跟投王之战。
    这个时候，执行董事王中烨提了一个建议，因为东南亚没有同类型手机游戏，所以可以让王之战先去东南亚市场试试水，获得足够的资金流之后再返回国内市场。
    这个建议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所以这次会议上，周寻回答完之后，苏航非常满意，点头道：“好！指日可待！指日可待。”
    便在此时，周寻收到一条信息，看了之后顿时脸色大变：“已经上线了。”
    苏航呵呵一笑：“幼！挺快的嘛。”
    投资总监陈竞、风控头头马克，以及姜小果、夏泰等人也都露出了笑容。
    周总
    fen的又一个项目踏上征途，
    但是周寻的下一句话让大家脸色迅速由晴转阴。
    “是君临战纪在新加坡上线了。”
    “什么？”
    所有人脸上一起变色。
    “什么？”苏航更是震惊无比。
    现在的君临战纪在国内同类型手机游戏中排名第一，一旦他们也进军东南亚市场，那么此时还显得稚嫩的王之战根本没有一战之力。
    所有人都看手机。
    马克首先搜到相关新闻：‘现在已经冲到游戏榜第一名了。而且，他们已经铺开了越南，还有泰国的市场。这下咱们肯定进不去了。’
    苏航伸手接过马克的手机，看了一眼。脸色彻底变了。
    为了王之战能尽快打败君临战纪，普凌已经投资了八千万，如果是进军东南亚市场的战略遭遇失败，那么非但普凌的上亿投入打了水漂，两位合伙人没了分成还是小事，他们连给员工发奖金的钱都拿不出来了。
    此时会议室内一片凝重。
    便在此时，老苏总大踏步走进了会议室，直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苏航一怔：“爸。”
    所有人一起站了起来。
    “都坐下吧。”
    老苏总环视全场，一副她才是话事人的气场，开口道：“大家都看新闻了吧？”
    “君临战纪比王之战快了一大步啊。”说着，老苏总看向周寻。
    苏航自然要给好基友说话，也只有他有资格说话。
    “爸，这事也不能怪周寻，我们一起讨论过了，公司今年的投资战略就是专注于游戏赛道。”
    老苏总显然有备而来：“赛道是个好赛道，可惜啊，押错了马。”说到这里，老苏总威严的眼神瞪着苏航。
    “爸，君临战纪现在这么火，我们现在就是想投都投不进去了。”
    老苏总显然等的就是这句话：“是吗？难道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王中烨说话了：“老苏总，前段时间呢，我用我的个人关系，跟做君临战纪的财务顾问接触了一下，目前合同已经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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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言一出，苏航、周寻脸色顿时一变。
    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我说这小子为何这么支持我们，还提议进军东南亚市场，原来是挖坑给我们跳啊。
    周寻和王中烨有仇，倒也罢了。
    苏航却是心中大大的爽不爽。
    要知道为了让王之战尽快火可以同意公司继续跟投八千万啊。
    八千万啊！
    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资金啊！
    王中烨接着道：“只要投委会同意，我们马上就可以进行跟投。”
    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一份文件，递到老苏总跟前。
    “我不同意。”周寻表示反对。
    “现在投资热门的项目，对方会提出很苛刻的条件，而且对于我们来说，也得不到很大的份额……”
    “周总！”王中烨打断道：‘如果你这么坚持的话，真的很容易让人误会，您和王之战之间有什么利益关系。’
    周寻提高了嗓门：“我看好王之战是因为……”
    老苏总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周寻的话。
    “君临战纪是个好项目，投君临战纪，还有谁有意见吗？”
    在这种情况下，大老板亲自拍板，谁能有意见？
    马克是老苏总安排过来控制风险的人，自然不会反对老苏总的意见。
    王中烨当然会支持他自己的项目。
    苏航更不能和他爸唱反调。
    而其他人除了周寻之外，都人微言轻，更不会提出反对意见了。
    姜小果看到这一幕，又小心的看了和周寻一眼。
    只见他一脸愤怒，却无可奈何的样子。
    心里不由得嘎叹一声。
    忍不住想，要是这个时候谷雨在场，会如何表示呢？
    老苏总看无人反对，道：“那好，就……”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我有意见！”
    声音从会议室门口发出的。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赫然发现居然是谷雨。
    在众人的注视下，谷雨慢悠悠的来到姜小果身边，就在姜小果准备起身让位的时候，谷雨在她旁边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了。
    姜小果：“……”
    老苏总看了看谷雨，澹澹的道：“谷总有什么意见？”
    “君临战纪不是一个好项目，他会马上下线，谁投资他，谁就脑残。”
    谷雨说着，将一份文件扔到桌子上：“君临战纪的创始人团队，涉嫌偷税漏税，进军东南亚市场又有资金外流嫌疑，另外还涉嫌和相关外国情报部门勾结……”
    所有人脸色顿时又变了。
    谷雨接着道：“陆河基金会投资普凌资本，是为了赚钱的，而不是为了投无底洞的。我不在乎公司是否有宫廷政治，但不能影响我们收益。”
    说到这里，谷雨又取出一份文件，交到姜小果手里：‘递给王中烨王总。’
    姜小果赶紧送过去。
    “王总，请你就把名签了。”
    王中烨低头一看手里文件的内容，脸色变得相当难看。
    标题“辞职申请书”，中间什么都没有，右下角是签名栏，日期已经标注好。
    谷雨道：“你现在签了名字就可以离开了。”

 第693章 你小子真会玩！

    王中烨腾地一下把辞职报告书往桌子上一扔，怒视谷雨：“谷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苏总翻了一下文件，又看到那份辞职报告，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谷总，你只是一个md，没有……”
    谷雨直接打断道：“王中烨，今年10月30日，你和君临战纪的财务顾问接触时，将一份公司会谈纪要递给了对方，两天后，你的账户里多了一笔一百万的款项。对了，忘了告诉你，半个小时之前，那位财务顾问因涉嫌财务造假已经被拘留了。
    一句话说得王中烨脸色骤变：“谷雨，你诬陷我！”
    “王中烨，你因为宫廷斗争而挖了八千万的大坑，损失的是公司的钱，也影响了投资人的收益，你应该会考虑这个后果。对了，再过十分钟，南山区沙河街道会发生一场女人间的战争，你夫人和你女朋友之间会有一场友好切磋，另外，这场架打完之后，你夫人会得到一份你的财产详表，我想她会有足够的动力和你离婚，只可惜你那才七岁的儿子，刚上小学就遇到这么大的人生挫折。”
    王中烨直接傻了。
    两眼呆滞，目光无神。
    这不仅是要毁掉他的工作，还要毁掉他的生活啊。
    整个会议室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连久经风霜的老苏总也震惊无比。
    这个年纪轻轻的家伙，下手这么狠？
    不但挖出了王中烨出卖公司利益的情报，还把他包小三的事情给泄露出来。
    狠辣！太狠辣了！
    老苏总自然知道陆河基金会投资普凌资本后推荐了一个人，也知道对方的能力，可万万没想到这人这么厉害。
    老苏总面色澹然，站起身来道：“那好，你们继续开会吧。”
    随即离开会场。
    苏航赶紧去送。
    便在此时，王中烨勐然爆起，大叫道：“谷雨，我给你拼了！”
    说着抡起椅子就向谷雨砸去。
    但似乎是怒火攻心，准头偏差，那椅子直直的向姜小果头上飞去。
    “王总，别冲动！”
    “王总，不要！”
    其他人都在惊叫。
    周寻也站起来，一脸骇然。
    “啊……”
    眼看就要砸在姜小果头上，谷雨勐地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了她。
    “砰！”
    椅子狠狠地砸在谷雨身上。
    谷雨闷哼一声，直接栽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王中烨也被身边的马克给抱住了。
    而他依旧拼命挣扎，说什么也要打谷雨一拳，踢他一脚
    周寻马上喝道：“通知保安，报警，把王中烨拉下去。”
    陈竞、夏泰两个人赶紧冲过去拦住了王中烨，生拉硬拽的把他拖走。
    要知道王中烨可是老苏总派来的高管，这段时间负责的项目也干的不错，已经在公司建立了威信，哪知道这次只是针对周寻下了绊子，却被谷雨直接给毁了，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了。
    如此一来，他不但生活也毁了，还会有牢狱之灾，可以说里子面子都没了。
    姜小果赶紧走到谷雨身边，扶着他从地上起来，急得眼睛都红了。
    “你没事吧？能起来吗？”
    谷雨试着起来，但是才撑起一半，忽然“啊”的一声，捂着脑袋倒下去。
    姜小果赶紧顶上，用肩膀拖住他的身体。
    “是后脑勺疼吗？你别动……千万别动了，我去找医生……不……不，叫救护车，对，叫救护车。”
    她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周寻站在门口，回头瞥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这小子真会玩，这个时候还泡妞。
    “真是我的好妹妹啊，哥哥有你这么一个好妹妹，可真幸福啊。”
    姜小果先是一愣，然后一惊，担心和焦躁僵在脸上，突然屈起手臂往他脑袋上锤了一下。
    “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刚才快把我吓死了你知道么？”
    “唉哟……哟。”
    谷雨捂着被她戳中的地方蹲下去。
    周寻摇摇头，转身离开会议室。
    “别装了，我可不会再上你当了。”姜小果说完这句话见他没有反应，心里一慌，想着该不会是碰到他被砸中的地方了吧，二连击啊，就算死不了，也一定很疼的。
    《梦里花落知多少》里面，林岚就是这么戳死陆叙的。
    “哪里，伤哪里？来给我看看。”
    话音未落，谷雨的一只大手摸上了姜小果的头发：“嘿嘿，我就知道你喜欢我。”
    姜小果身体一僵，随即一把拨开谷雨的手，正要说话，
    “谷雨，你没事吧？”苏航走了进来。
    谷雨笑着站起身来：“没事。”
    “真的没事？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
    苏航点点头，看了姜小果一眼。
    姜小果脸色一红，赶紧站起身来，捂了捂脸，快步处了会议室。
    苏航笑了笑，凑到谷雨身边说道：“你小子可以啊，会玩，由我几分功力。”
    你一个走肾不走心的富二代好意思和我比。
    “我很专心的。”谷雨笑着回应。
    苏航哈哈一笑，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你一个基金会的代言人，身边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你会专心？
    也就哄骗一下二十岁的小姑娘。
    “不过我得感谢你，要不然我们的投资就打水漂了，寻寻也得走人。”
    “老苏总还有投资意愿吗？”谷雨问道。
    苏航摆摆手道：“没事，他虽然和寻寻不对付，但也是为我好。有你这个擎天白玉柱顶着普凌，他肯定会继续投资的。”
    “那好。我先走了。”
    “你又要走？”
    “红茬App爆红事件马上就要发生，我得盯着现场，免得出什么意外。”谷雨说着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离开会议室。
    苏航看着谷雨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点疑惑。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样的大神，压根就不会看得上普凌资本这个小庙。
    不会真的只是为了泡妞吧。
    就姜小果那个豆菜牙？
    难道现在的年轻人，审美点都变了？
    思索许久，苏航离开了会议室。
    ……
    此时因为公司活动安排，梁爽在经纪人的陪同下，以时尚美妆博主的身份来盈富中心参加卡斯兰信念限量口红发布会。
    和她一起参加的还有段家宝之前待得艺人欧阳玉爽。
    欧阳玉爽在最近的火爆电视剧《大清蝶恋传》里面扮演熹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所以地位名声上了一个台阶，自觉“腕级”更高了一层，对其他博主十分不屑。
    活动准备现场，其他博主都是自己在打理自己，只有欧阳玉爽和梁爽有经纪人，欧阳玉爽便有一丝不满。
    待看到梁爽面前的水果居然比自己的还要多久，还要丰富，欧阳玉爽就更不满了。
    当即当着梁爽的面，对自己的经纪人助理吐槽道：“哎，你说现在是怎么了，一个十八线的小博主，也敢跟我这个有作品的艺人并肩齐驱了，可笑不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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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小妹忙随和道：“就是。”
    欧阳玉爽继续道：“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手段来上位啊。”
    其他博主顿时议论纷纷。

 第694章 女人的斗争

    梁爽冷冷一笑，在自己的座位上坐得笔直。
    她的经纪人受过老板的吩咐，知道这是大客户安排的人选，一定得伺候好了，当即微微一笑，半跪在地，略带惊喜的语气说道：“爽姐，有哈密瓜，咱们吃一口。”
    说着，小心翼翼的用牙签送到梁爽口中。
    欧阳玉爽见状，心中愈加恼火。
    ……
    “石头，你看这个盈富中心相当繁华吧，一会咱们在这里美美的吃一顿，我请客。”端商家报挽着罗艳的胳膊，开心的说着。
    一想到这里的美食她还没吃个周全，口水就不由得流出来了。
    罗艳点点头，语气有些消沉：“可惜小果加班，不然我们三个一起吃个痛快了。”
    “没办法，身不由己啊。”段家宝叹了一口气，随即又道：“听小果说，谷雨也去了普凌，他不是也考研吗？怎么不用复习吗？”
    “他那么聪明，都能当大家的老师了，那还用复习啊？”罗艳说道，情绪依旧不高。
    “这么聪明的人一定很自负，觉得自己考研上班两手都能抓，两手都能硬，还能当好击剑教练，所以这样的男生得哄着点，要我说，你就主动点，别让这么好的男生跑了。”段家宝劝道。
    “说这些干嘛？我们又没有表白，还没在一起呢。”罗艳道，
    “我知道还没表白啊，所以带你来这里，看看前面，卡斯兰正在打折，咱们去逛逛，可以的话咱们也打理一下自己。走走走。”
    罗艳有点不愿意：“我干嘛要讨好别人？”
    “女为悦己者容嘛，等等，那不是梁子吗？”段家宝忽然说道。
    罗艳一怔，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了梁爽。
    ……
    此时卡斯兰新年限量口红发布会，台下粉丝关中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满满当当，一众在微博上小有名气的博主款款就位，梁爽站在其中，如鹤立鸡群，艳压众人。
    欧阳玉爽正好站在梁爽身边，就位的时候不做痕迹的撞了梁爽一下，皮笑肉不笑的低声说道：“你凭什么站在这儿。”
    梁爽回了一句：“凭他们安排！”
    欧阳玉爽一边摆出微笑的姿态，一边低声道：“用见不得人的招数上位，恶心！”
    梁爽虽然表面上保持微笑，但心中恼怒不已：老娘是经朋友推荐，在正规的经纪公司工作，理所当然的得到这次机会。
    你一个十八线小演员，侥幸得了一个机会，阳了一个小配角周红，就这么目中无人，真是可笑。
    ……
    “梁爽现在是正经的网红博主呢，听说她签了经纪公司。”罗艳说道。
    “哼！”
    “怎么了？”
    “她旁边哪个是欧阳玉爽，就是我以前带的艺人。”
    “哦，就是她呀！”罗艳点头。
    她听段家宝说过，这个欧阳玉爽腕不大，谱摆的极大，把当时的经纪人段家宝折腾的叫苦不迭，要不是她有钞能力，都抗不下来。
    “入行这么多年，也只能和梁子一个级别，我看也不过如此。”罗艳响起段家宝当初的吐槽，对这个欧阳玉爽也不待见。
    梁爽只是脸难看，话难听，这个欧阳玉爽可是会折腾人的。
    “石头，你觉得这个梁爽和这个欧阳玉爽碰到一块，会不会爆出火花来啊？”
    “或许吧。”
    “那我们看看。”
    “看看。”
    ……
    “……下面让我们走进各位博主，一起来亲身了解一下。”主持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小有名气的欧阳玉爽面前：“首先呢，我们访问的是我们的玉爽，那么那一支口红是你最喜欢的呢？”
    面对采访和众多观众，欧阳玉爽落落大方，侃侃而谈：“我呢，比较推荐这支品红色，也就是我嘴巴上的颜色，这个色号啊，非常显白，而且非常适合皮肤比较偏黄，大家可以买来试试哦。”
    “谢谢，非常感谢玉爽的推荐。我想呢，也会有很多女生会喜欢这款颜色。那么下面呢，我们在问一下我们的梁爽，不知道哪款颜色，是你比较喜欢的呢。”
    梁爽微微一笑。压根就不提自己喜欢的颜色，直接拿起刚才欧阳玉爽推荐的哪款，说道：“这支品红呢，膏体颜色确实很美，但是它之适合肤白、妆厚的女生……”
    此言一出，欧阳玉爽当即色变。
    要不是此时在台上，只怕她当场就要对掐。
    这个程爽，居然这么不讲武德。
    人群当中，罗艳和段家宝直接听得呆住了、
    “好家伙，这梁子走哪儿都能结梁子啊！”
    “可不是嘛？这个欧阳玉爽一向把自己当腕，没想到梁子直接不给面子。”
    “这梁爽一向脸难看，话难听。不过倒也不会无缘无故怼人，肯定是这个欧阳玉爽得罪她了。”
    “对，有可能。”
    “大宝，你说他俩等会台下会不会打起来？”
    “谁知道呢。”
    “那我们多呆一会儿，到时候瞅瞅。”
    “好啊。”
    ……
    果然十几分钟后，活动结束，回到后台之后，欧阳玉爽当即脸色一变，勐推了一把梁爽：“你狂什么狂？就你有背景吗？”
    梁爽的经纪人忙拦住她道：“玉爽姐，误会，都是误会。您消消气！消消气。”
    “你算老几。”欧阳玉爽随手把小经纪人推到一边。
    梁爽马上上前推了欧阳玉爽：“你敢推我的经纪人！”
    “我是有作品傍身的艺人，你算什么东西？敢当面让我下不来台，我不光要推你，还要打你。”
    一时间，少林狮子吼和九阴白骨抓混杂在一起，四个女人转圈螺旋打，每个人都在抓对方的头发，每个人都面色狰狞。
    厮杀中，梁爽奶奶给她织的手机套都被扯断了，更是激起了梁爽的怒气值，血槽也瞬间拉满。
    吓得周围几个博主直接双目圆瞪，战战兢兢的躲在一旁。
    “不好，梁子被打了，我们得帮忙。”段家宝当即就要往上冲。
    “真帮啊。”罗艳急忙拉住她：“咱们不是一直不喜欢她吗？”
    “再怎么说她也是咱们三年的舍友，必须帮她！”段家宝说着就冲进去了。
    罗艳怔了怔，说道：‘大宝说得对！’
    随后便往前冲。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人跃入场内，也没见他怎么动作，双手一转一拨，就把四个人给分开了，顺手把梁爽和他的经纪人护在身后。
    欧阳玉爽还要往前，被他手一推，直接坐倒在地。
    梁爽见了他，惊喜不已，不由得叫道：“谷雨！”
    此言一出，正在人群中往前冲的罗艳和段家宝顿时止住了脚步。
    谷雨回头看了一样梁爽，又看向欧阳玉爽：“一个三流小演员，摆的谱倒挺大的，回头见了你们公司的老钱，我可得好好地问问他。”
    “你谁啊你！”欧阳玉爽愤恨叫道。
    梁爽还没说话，她身边的经纪人高声道：‘这是我们爽姐背后的靠山，普凌资本的投资合伙人谷雨谷先生！’
    普凌资本？
    欧阳玉爽表示没听过。
    但对方既然来了一个男人，主办方代表也过来了，这架打不成了。
    不过看向那个男人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当即冷冷一笑，带着经纪人转身走了。
    看对方走了，梁爽也松了一口气，对谷雨道：“谷雨，谢谢你，没想到你会出现。”
    谷雨道：‘其实我早来了，只不过没想到你们会打起来。’
    “你早来了……，那……”梁爽面色微微一红：“我请你吃饭吧。”
    “虽然我还没吃饭。”谷雨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但是我现在得去击剑队做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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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送饭过去。”
    ……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段家宝惊呆了。
    “梁……梁爽在追谷雨，而谷雨帮助梁爽进的演艺公司？石头……”
    段家宝回过头去，看见好闺蜜罗艳阴着脸，一言不发。
    “石头……”
    “大宝，走吧。”
    “去哪？”
    “去吃饭！”罗艳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695章 一定要找他问清楚

    当天下午下班回到宿舍，姜小果发现罗艳既没有玩游戏，也没有出去学习，而是早早的躺床上，布帘也拉的紧紧地。
    “大宝，石头怎么了？”姜小果看向段家宝。
    “小果，你可算回来了。”段家宝拉住姜小果道：“谷雨是个渣男，罗艳很生气很伤心。”
    “渣……男？”姜小果本能的退了一步：“怎么会？”
    “今天我看见他英雄救美……”
    “什么？”姜小果脸色顿时白了。
    普凌资本的事，他们俩怎么知道的？
    难道石头要和我绝交？
    “……他和梁爽有说有笑的走了。”
    “什么？”正在胡思乱想的姜小果听到“梁爽”两个字忽然警醒回来。
    这事和梁爽有什么关系？
    “你说英雄救美，是谷雨救了梁爽？”
    “是啊！石头看到这一幕，非常生气的离开了……”
    “等会。”姜小果忙拦住段家宝：“大宝，你把事情经过说一遍。”
    “啊？”段家宝虽然疑惑，但还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啊。”姜小果顿时大怒。
    刚在普凌救了她姜小果，然后又去了盈富中心去救梁爽，你就这么爱英雄救美。
    这也就罢了。
    救姜小果的时候，撩的姜小果浑身燥热，暧昧不已。
    今天一下午，什么李开阳、阿曼达、赵婷楠等人都用揶揄的眼神看自己，温迪甚至打趣让她姜小果以身相许。
    老实说，姜小果听了这话，虽然羞怒，却不生气。
    甚至有点渴望。
    可是她知道，罗艳喜欢谷雨，谷雨虽然不喜欢罗艳，但是她和罗艳是好朋友啊，怎么可以抢……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转眼间谷雨又去盈富中心救梁爽了。
    梁爽能进经纪公司，是因为谷雨的推荐。
    他自然知道梁爽今天有活动。
    这种情况下，他去找梁爽，而不是想着陪石头。
    那岂不是证明他是一个大渣男？
    不过这里面的逻辑符不符合实际，反正姜小果觉得很符合。
    “不行，我得找谷雨说清楚这事！”
    姜小果站起身来，拿出手机正要拨打电话，忽然竹竿妹闯了进来：“小果，大宝，你们看，梁爽出事了。”
    “什么？”姜小果一愣。
    “打架都不怕，他能出啥事？”段家宝也很奇怪。
    竹竿妹道：“你们快看学院群。”
    段家宝急忙拿起手机，打开微信，进入旅管系的学院群。姜小果也凑过去看。
    此时学员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不是吧？”
    “真的啊？”
    “高冷姐打人？”
    “她那脾气性格能干的出来。”
    手机往下哗啦，最终发现了链接，进入微博一看：
    “十八线女网红殴打古装剧女星坐实！”
    更有欧阳玉爽的官方微博上传的双腿膝盖红肿的照片。
    欧阳玉爽的微博下面，她的粉丝有的在骂梁爽，有的在安慰偶像。
    段家宝当即说道：“这欧阳玉爽骗人！我和石头当时在场，梁爽根本没有碰到她的腿。看来她是先卖惨反转舆论！太过分了，这女的！怎么这样啊！”
    就在此时，罗艳拉开布帘，手机对准其余两人：“你们再看这个。”
    原来有人在做直播。
    这位博主在一个商业活动现场，直播镜头对准的正是梁爽，他此时正在和人互相拍照呢。
    博主说道：“欧阳玉爽爆出来的，就是这个女的，现在还假模假样的在这里社交，听说一会就有记者赶过来，我会继续给大家做直播。”
    好家伙，现在的直播行业真是见缝插针啊。
    段家宝看向姜小果：‘小果，我们得想想办法，一定得救救梁爽。’
    姜小果犹豫道：“她都做了对不起石头的事了，我们怎么能帮她？”
    段家宝坚定地说道：“梁爽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我们一定要帮她！”
    此言一出，姜小果不由得点点头。
    段家宝是善良的，而是拥有一个坚定地善良的心。
    这一点值得姜小果尊重。
    罗艳也道：“是非对错自有公论，梁爽再怎么样，也是我们的三年舍友，我们不能看着她这样被人毁了。”
    姜小果看她眼神坚定，心里也喜悦不已。
    脑筋一转道：“巧的很，我有办法！”
    他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丁总你好，我是姜小果，我有件事……”
    “是姜小姐啊，我已经接到谷总的通知，正在现场呢，就等着记者来了。”
    “什么？你就在现场？”姜小果大吃一惊。
    脑海中瞬间将这件事捋了一遍，心里转过一个念头。
    “难道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念头转过，大家分别拿起自己的手机，打开那个主播现场。
    果然过了十几分钟之后，无数的记者涌到现场，一起围住了梁爽，向她做出提问。
    梁爽自觉行的直，坐得正，当即坦然回答：“我没有打她，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
    但记者们哪管是不是她打的，他们已经按照她打的来提问了。
    “有图有真相，请问梁小姐你怎么解释呢？”
    梁爽道：“我没有做过，我为什么要解释？”
    记者们根本不关心她怎么回答。
    “你们之间有什么私人恩怨吗？”
    “打人之后，有想过承担后果吗？”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没有打人呢？”
    “我们那什么相信你？”
    “请问你是为了蹭热度，博出位吗？”
    一个个的问题越来越有诱导性，越来越尖锐。
    这个时候，梁爽的经纪人出场了。
    “我是爽姐的经纪人，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不过我要给你看一张照片。”
    她用红茬App的图片对比，分别列出欧阳玉爽本人的照片，和那张上传的照片，App精确分析了两张照片的不同，结论是根本不是一个人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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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纪人又找到一张照片，原来是那张只露大腿膝盖的全景照，照片当中，大腿的主人和欧阳玉爽完全是两个人。
    哇！
    反转了！
    记者们顿时兴奋不已。
    “你们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我们怎么才能相信它的真实性呢？”
    “对啊对啊，它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就在记者们不断提问的时候，红茬App的丁西风穿过人群，来到众多记者前面，开口道：“大家好，我是这款软件红茬App的创始人，刚才我的朋友就是通过这款软件找到这双受伤的腿的主人的，我们又足够的资金和技术人员，做了充足的工作，所以这款软件包含了大量的，经过测试的有效数据……”
    那位博主相当有敬业精神，视频始终在最前方，将丁西风的侃侃而谈照单全收。
    姜小果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丁西风面对记者的话术，梁爽和经纪人已经撤了。
    他们更不知道的是，浩如星海网红经纪公司已经准备了大量物料宣传梁爽，同时还让法务部，给欧阳玉爽发了一封律师函。
    这件事开始疯狂的热炒。
    而在热炒之中，红茬App被反复的提起。
    当第二天姜小果上班的时候，她得到一个意料之中的消息：
    红茬App已经冲上了App排行榜首位。
    看到这个消息，姜小果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不行，一定要找哪个家伙问个清楚！
    想到这里，姜小果大步走向董事经理办公室……

 第696章 好哥哥

    可惜姜小果扑了一个空。
    因为谷雨没来上班，他回学校给考研的同学们做免费辅导去了。
    姜小果给段家宝打电话，知道罗艳在宿舍里学习呢，学的还挺认真。
    既然石头没去考研教室，那你谷雨费什么劲当免费考研老师？
    你图什么啊？
    想到这一点，姜小果内心更加疑惑了。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谷雨，不知道他每一步唱的是哪一出戏。
    姜小果虽然圆滑世故，有些小聪明，但是心里藏不住事，有问题一定要问清楚。
    她本来想请假杀回学校找谷雨的，却没想到谷雨给她发了两份邮件。
    分别是一家芯片企业和一家医疗企业的相关资料。
    谷雨的要求是让她整理好相关资料，上报公司，他会直接找他们谈判的。
    当然，如果姜小果愿意，带着这个助理谈判也无妨。
    姜小果当然愿意了，人都是有追求的。
    她以前觉得周寻那种高管精英最值得学习，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周寻那种人。
    经历了那场会议之后，她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才是霸道总裁范。
    大丈夫当如是啊！
    想到这里，姜小果只好先忙着工作了，幸好工作顺利，到下午三点左右完成了工作，赶紧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等回到学校，姜小果迈着俩小短腿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那间考研教室。
    “求学的人真多啊？”
    只见满教室都是人，教室门口也挤得满满当当，就算姜小果人小灵活，也挤不进去，只能听见谷雨的声音在里面回响。
    不仅如此，姜小果听了几句，感觉自己也听到心里去了，还记忆深刻。
    难怪考研学子们都过来听他讲课。
    这真长本事啊。
    “真是太厉害了！”姜小果咂舌不已。
    幸好此时已经接近下午六点，天色将黑，在努力学习的人也得考虑吃饭，所以又讲了十几分钟之后，谷雨说下课了，大家伙才一脸感谢这离开了。
    打发几个套近乎的女生之后，谷雨收拾了一下东西，正准备离开，忽然一个豆菜牙钻了出来：“你等等。”
    “什么事？”
    姜小果拉着他的手走到一个角落。
    “说吧，你跟梁爽什么关系？”
    “说吧，你跟周寻什么关系？”
    姜小果一愣，本能的说道：“就是上司……你不要扯开话题，你这么帮梁爽，对得起石头吗？”
    谷雨说道：“姜小果，原来你一直在关注我啊，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周寻，对我这个直系上司爱答不理呢。”
    “怎么又扯到周寻上了，我只是把他当做学习的目标。”姜小果说道：“昨天晚上我看现场视频了，你把红茬App和助推梁爽爆红结合在一起，我看不过去！你这样做对不起石头，你是个大渣男！”
    谷雨指着自己说道：“谁？我？渣男？”
    “没错！你就是渣男！”
    “姜小果，我觉得你弄错了概念。不是罗艳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他。据说所知，段振宇喜欢你，你怎么不接受他？”
    “他？”姜小果愣住了：“我为什么要接受他？他就是一个小学鸡……”
    “你看你看。”谷雨笑了：“你不喜欢人家，觉得不接受理所当然。我当罗艳是可爱的好妹妹，那自然也是顺理成章啊。”
    “还可爱的好妹妹，你们男人那点心思，我还看不出来？”
    “我那点心思？”谷雨笑道：“就在我刚才讲完课之后，有五个女孩给我送来饮料，三个女孩给我送来便当，还有四个女孩要邀请我吃晚饭，你说我能有什么心思？难道她们不比罗艳漂亮温柔？像我这种持正清白的男人，你凭什么污蔑我？”
    “我……我……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渣男。”她赌气冷哼，一脚踏下，在谷雨的黑皮鞋上留下一道非常显眼的脚印。
    “你很喜欢踩我啊。”谷雨忽然把她往前一推，壁冬到角落，伏下身躯，无限接近姜小果说道：“你对你的上司、好友，就是这么对待的吗？”
    此时两人距离不过七八公分。
    谷雨开口说话，姜小果能感觉到一股热情吹到自己脸上。
    同时一股令人心醉的清香进了姜小果脑海之中。
    迷醉了。
    沉醉了。
    陶醉了。
    仿佛是无数次睡梦的闪回，又似乎是内心最深处的期待。
    一刹那间，姜小果心跳加速，面红耳赤，似乎身上半点力气也无，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随即睁开道：“你要干什么？”
    “我是一个持正清白的人，你说我会干什么？”
    “我……我……我是你下属。你……你别过来，你在过来我就叫了。”
    “可我就要过去了，你叫啊，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
    “破喉咙。”
    “呵呵，你这是在吸引我吗？”谷雨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是动也没动。
    “你到底想什么？”
    “我想做你的好哥哥，喊一声我听听。”
    “喊什么？”
    “你说呢？”谷雨靠近了几公分。
    一种极其羞耻的想法涌入姜小果心头，姜小果心儿狂跳，忙道：“好哥哥……”
    说出这话，心里并没有感觉那种肉麻到恶心的油腻感。
    其实这称呼一点也不羞耻，你看黄蓉就喊了一辈子的靖哥哥。
    也不知道内心深处早就想了多少遍，姜小果不仅叫起来顺其自然，而且还有一丢丢莫可名状的刺激，加畅快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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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直起身来，伸出手去，摸着她的额头说道：“好妹妹，就应该这么疼哥哥。”
    “谷雨！”姜小果勐地回过神来，脸色通红，眼波如水，却伸出脚，小白鞋狠狠地踏在谷雨的脚背上。
    “哦，疼……疼，你连踩了我两脚了啊你。”
    其实别说区区姜小果，就算是普通人拿着一根棍子戳在上面，也不会让谷雨感到一丝疼痛。
    但既然要把她当做好妹妹，吃点小亏也是理所应当。
    “流氓！”
    “看你现在脸色红润，含羞带怯，欲拒还迎的样子，怕是下一步就是要占我的便宜了吧，你想得美。”谷雨说着直起身来，向后退了两步。
    “谷雨！”
    “叫我干什么？谁叫你飞蛾投火的？这就是结果。”
    姜小果呆立原地，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穿了。
    谷雨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今晚我宿舍有个聚餐，要不要陪我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表面上是替罗艳鸣不平，我看你是在为自己出气吧。”
    姜小果又一次被他道破心事，小脸一热，转身跑了。
    替自己出气？
    有吗？
    有吧……
    但是……
    她忽然站住脚，回头冲着谷雨叫道：“谁愿意和你一起吃饭啊！你这个渣男！”
    说完，红着脸跑远了。

 第697章 凭什么向你汇报？

    看着远去的背影，谷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睛看向另一个地方。
    在谷雨看不见的墙拐角里面，站着一个假小子似的女孩，两眼有些茫然，神情有些呆滞。
    她听到了一切，看到了一切。
    唯独不知道，谷雨已经知道她在那里。
    但谷雨想了想，转身从另一侧走了。
    ……
    回到宿舍的姜小果，不知道怎么面对罗艳。
    干脆就早早睡觉。
    早晨早早起床去上班。
    一连好几天都没和罗艳说话。
    而罗艳不知为什么，变得有点自闭，也不学习，也不说话，吃饭也定外卖，一天到晚就坐在那里看动漫。
    最近看的是《擅长捉弄的高木同学》，但是里面演的什么，她其实也没看到心里。
    ……
    几天后，谷雨刚从击剑队训练馆走出来，一个风姿犹存的中年妇女出现在他面前。
    “你好，是谷雨同学吧。我是魏云婕，罗艳的妈妈。”
    “魏律师你好。”
    “我们可以谈谈吗？”
    “当然可以。”
    谷雨笑了笑，上了魏云婕的车，去了学校附近一座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黑白为主题的装饰风格很有格调，柜台上一尘不染的餐具，后方橱柜格子里有着精美包装的咖啡豆，橱窗与墙壁夹角的小花盆，靠近门口的伞桶上贴着一张手写便条，上面是一行娟秀小字------带给雨天里忘带雨伞的你最贴心的温柔，右下方跟着一个笑脸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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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员端上来两杯咖啡，道声慢用，转身走了。
    “他家的拉花不错，每次喝都舍不得搅散。”谷雨看着漂浮在咖啡表面的奶白色小花，微笑说道。
    “你常喝咖啡？”
    “也不是，只是这家老板的咖啡豆很特别。是用圣海伦娜咖啡豆冲泡出来的咖啡。”
    “圣海伦娜咖啡豆？”魏云婕脸色轻轻变色，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这家咖啡厅。
    原来这圣海伦娜咖啡豆出产于圣海伦娜岛，当年拿破仑被流放到这里后后，喜欢上了这座小岛出产的咖啡豆冲泡的咖啡。
    于是咖啡商大家炒作，成了世界上最贵的咖啡豆之一。
    但也正因为这咖啡豆出产于小岛之上，每年产量极低，从法国运到国内根本上不了市就被大咖抢购一空。
    以魏云婕的资历，也签不到这种咖啡豆，这么多年来也就喝过几回。
    这家咖啡厅虽然装潢不错，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有资格购买这种咖啡豆的样子。
    “是我提供的。”谷雨微笑道：“因为距离这家咖啡厅近，所以帮这家老板介绍了豆商，给她匀一些，现在算是店里的镇店单品吧，每天只供应十几杯，先到先得。不过我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有。”
    听了这句话，魏云婕忍不住喝了一口，果然是圣海伦娜咖啡豆特有的味道。
    香味在口腔停留的时间更足，而且回甘非常不错，还有一股特别的柑橘的味道。
    “谷雨同学，你让我很意外。”魏云婕身为律师，想的有点多，不过瞬间恢复了正常：“我找你来，是为了艳艳。而且我打听了一下，啊这几天很不对劲，也不学习了，也不说哈了，饭都不好好吃，我这几天给她联系，她一直不肯见我，所以我只能来找你。”
    “你找我是想让罗艳恢复正常吗？”
    “是。”魏云婕说道：“我打听过你，你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学生，在考研之余，还在普凌资本担任投资合伙人，另外还是击剑队的教练。”
    “是助理教练，免费的那种。”谷雨微笑着纠正道。
    “没错。”魏云婕点点头：“像你这种人，其实不需要考研搭子的。是因为艳艳的主动要求吧。”
    “是的。”
    “我想或许是因为你的优秀，让艳艳喜欢上了你。但是也许是你不喜欢她，所以她这段时间很颓废。”
    “阿姨是成年人，但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我呢，是想以艳艳妈妈的身份，请求你，帮帮艳艳。解铃还须系铃人。”
    谷雨轻轻叹了一声：‘魏律师，我去找罗艳，只能治标，要想治本，要想真正的解铃还需系铃声，能让罗艳恢复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你魏律师。’
    “我？”魏云婕有些奇怪：“我对她艳艳一直……”
    “是赵昌明。”
    “什么？”魏云婕脸色大变。
    “罗艳就是因为知道你和赵昌明的关系，这才有点颓废的。”谷雨语气很平静的说道：“或许中年人的事情很复杂，但是你们这种不道德的关系，伤害了你孩子的心。想要罗艳恢复如初，只有你做出切割。”
    “艳艳给你说的？”魏云婕眼神闪烁不定。
    “这种事，她怎么可能会说？”谷雨道：“我会找罗艳聊聊考研的事，但是如果你不尽快切割，一定会造成很大的风波，勿谓言之不预也。”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我听说未时智能家居马上就要Ipo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竞争对手们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你觉得他们会查不到你们的秘密？另外，你觉得一个女人会感觉不到他的丈夫有没有出轨？这是一个随时会引爆的地雷，所以我想你为了罗艳，为了你的事业，应该做出理智的选择。”
    说到这里，他站起身来道：“魏律师，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大踏步离开，只留下魏云婕一脸呆滞。
    ……
    罗艳此时正在呆滞的看着动漫剧，剧情十分好笑，但罗艳却没有一点笑容。
    便在此时，手机忽然响了。
    罗艳看了看手机来电，不想去接，但是又不舍得挂掉，便摁下了接听键。
    “石头，我是谷雨。”那边低沉且温柔的声音传来。
    “嗯，我知道。”
    “我在老地方餐厅等你，我想和你聊聊。”
    此时的罗艳就像一只收了惊讶的刺猬一般，缩成一团保护自己。
    她本想拒绝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说了：“好，我马上去。”
    简单地换了一下衣服，罗艳背着一个包去了老地方餐厅。
    等到了那里，一眼就看见了谷雨。
    然后她看见了坐在谷雨对面的梁爽。
    梁爽？
    就算有人，也应该是小果啊！
    凭什么是梁爽？
    怎么着？
    就因为谷雨借助你来炒作，你就赖上他了？
    小果是我的好朋友，也是419首先接触谷雨的，两人走在一起，我罗艳也就认了。
    你梁爽凭什么？
    我平时虽然怂，但我现在为了小果，决不能怂！
    “谷雨。”罗艳怒气冲冲走过去，两只手往桌子一拍，身体前压，紧盯梁爽：“你跟她什么关系？”
    谷雨语气温和：“你先坐下……”
    梁爽横行419，气质高冷，在言语上从不吃亏：“罗艳，我和谷雨什么关系，凭什么向你汇报？”

 第698章 你有什么资本任性？

    “罗艳，我和谷雨什么关系，凭什么向你汇报？”
    罗艳本能的一怂，但是随即直起腰来：“怎么跟我没关系。”
    “你们不就是考研搭子吗？管这么宽？”
    其实梁爽也是一个目光敏锐的人，她本能的注意到罗艳这次过来画了一个澹妆，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但是她知道罗艳那怂的一笔的性格，肯定不敢多说，是以有恃无恐的逼问道。
    “我……”果然罗艳吃瘪了。
    大概是社恐症患者的缘故，再加上这里是距离学校不远的老地方餐厅，里面吃饭的都是学生。
    有那么多人盯着，要是因为这样上演二女争夫的剧情，那她岂不是和母亲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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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她昨天还和魏律师吵了一架呢。
    “没错，我们是研友，不行吗？”
    “罗艳，你好好看清楚你自己吧？考研考的天天待在宿舍里看动漫，你好意思提研友俩字。”
    谷雨：“……”
    正在端菜的大熊：“……”
    两个女人为谷雨争风吃醋，作为熟人的大熊也只能无语问苍天。
    谷雨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罗艳：“石头，你坐下。”
    “我不……”
    “你坐下。”谷雨的声音犹如晨钟暮鼓一样传来，罗艳的脸色变了变，稳稳当当的坐下了。
    周围的吃瓜群众见状顿时惊叹不已。
    好家伙，二女争夫的戏码虽然精彩，但也不是没见过。
    但东西两宫被男主角轻松拿捏的样子，这却少见。
    “石头，我呢，在浩如烟海经纪公司有投资，梁爽是我考察推荐的第一个艺人，现在艺人在工作中有了情绪，专门找股东要去来解约，我肯定要好好地给她分析一下利害是不是？”
    “啊？就这么简单？”罗艳微微一怔。
    她知道梁爽进了经纪公司做网红，也知道谷雨在里面有投资，更知道那天晚上谷雨通过“梁爽打人”事件将红茬App推上排行榜首位。
    她只是没有想到，在老地方餐厅吃饭的时候，梁爽也过来找谷雨，所以本能的吃醋发飙。
    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关我什么事？”罗艳嘴硬道。
    “和你当然有关系。”
    谷雨双臂放在桌子上，盯着罗艳，认真地说道：“昨天魏律师找我谈话了。”
    罗艳不由得竖起了身躯：“魏云婕？她找你做什么？你们说什么了？”
    没错，昨天她去找了魏云婕，话虽然没挑明，但是也吵了一架。
    到现在连“妈妈”都不想喊了。
    没办法，这事搁在罗艳身上，实在太难受了。
    虽然和亲妈一直有代沟，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妈，罗艳也一直听妈妈的话，心安理得的花着她给的钱。
    可是在怎么样，你这个当妈妈的也不能做人家的小三啊。
    这事在毁灭两个家庭。
    谷雨道：“她想让我劝你好好学习，我给她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她现在心里有负担，原因在你这个妈妈身上。”
    罗艳顿时吃了一惊。
    不由得瞪大眼睛看向谷雨。
    谷雨点点头道：“自从那天你和我闹别扭赌气离开之后，我就调查了一下。你知道这对于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我已经在布局，再过几天就像找你的，今天联系你，也只是提早一步。”
    罗艳湖涂了：“你想做什么？”
    “商业上的事，请原谅我不能提前透露。”谷雨继续盯着罗艳道：“你知道的，我是普凌资本的投资合伙人，我还是浩如烟海的股东，要为身后的投资方负责，另外呢，我辅导大家考研，是希望能辅导出几个优秀的人才来，我做击剑队教练，是因为看好段振宇的天赋能进国家队，所以我真的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那些麻烦事，在我的观念里，无论最后谁会在我身边，自身的强大和优秀，是保证我们的感情能够战胜诸般现实问题的基础。”
    罗艳被他说的哑口无言，有点问不下去的感觉。
    是啊，她自己家里有个厉害的妈妈，深圳N套房，一辈子吃喝不愁。
    可谷雨出身普通，偏偏本事这么大，肯定要做出一番事业来的。
    谷雨说道：“所以石头，从现在开始，安心考研，争取明年考上复旦好吗？”
    罗艳脸色一红，他想起谷雨说过，他考研的目标是复旦大学。
    这么说，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承诺。
    想到这里，她点点头道：“我会认真复习的。”
    梁爽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中闪过一丝羡慕，但随即一闪而过。
    你们这些碳基生物真无聊，都多大了还讲什么情情爱爱的。
    那些化妆品不香吗？
    那些包包不香吗？
    最关键的是小钱钱不香吗？
    一想到那些新款包包上市，她梁爽却没钱去买，她就疯掉了。
    但她梁爽却没钱买，这对于她来说，比当初失去陈卓还痛苦。
    她愿意为了普拉达、古驰、LV而996，007.
    可是……可是你不能让我卖火腿吧。
    想到这里，梁爽直接打断了两谷雨和罗艳的互动，插话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要做的是时尚博主，可是他们居然安排我去卖什么火腿。”
    说这话的时候，梁爽感觉自己又委屈又愤怒。
    “说实话，我已经忍了好几天，今天实在忍不了了，所以我来找你，如果浩如烟海不给我更好的资源，我就解约。”
    谷雨此时已经安抚完罗艳，转头对梁爽道：“说了这么多，你想做什么呢？”
    “这还用说？你应该了解我的特长是美妆，而不是卖什么火腿，你不知道直播间的那些留言，简直不堪入目……
    “你想做美妆？那么在我给你那张名片之前，你的美妆火了吗？”
    “我……，那是因为我没有得到推广。只要浩如烟海花大力气推广我，我的美妆肯定能火出圈。”
    “那到时候你火了，那些猥琐男就不会在直播间留言了？”
    “可是……”
    “梁爽，你既不是什么豪门家的公主，也不是边远地区的纯真帅哥，你一个素人，哪家公司愿意投资重金推广你？”
    “可是我为做时尚网红做出了很多付出啊，这多年我戒油、戒辣，戒碳水，吃饭五分饱，过午不食。我这些清规戒律，都是为了美妆和时尚。我这么美，理所应当能成为美妆博主。”
    谷雨呵呵一笑：‘我听说那个仅仅是二线的博主网红莉莉亚，尚且为了流量要剽窃你的创意，可想而知这其中的尔虞我诈、魑魅魍魉何其多？他们不美吗？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清规戒律吗？你这么任性，又不愿意屈就，经纪公司凭什么要花重金捧你？你再好看，能超过关格格？就算是格格，遇到感情问题也会遭遇巨大的网暴。你说你无权无势无资本，生意人要是再不图你身子，凭什么支持你？’

 第699章 舔狗不得House

    作为拥有“妇女之友”和“嘴遁技能”两大外挂的谷雨，说服两个任性别扭的女孩不要太轻松。
    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梁爽安心卖起了火腿，罗艳也重新捡起了支配课本的能力。
    但是罗艳是有执拗劲的，在妈妈还没有了断那件事之前，她依旧不愿意和妈妈相见。
    所以，当她在考研教室看到魏律师的电话时，直接把电话翻了一个个。
    然后面不改色的对旁边的考研搭子谷雨说道：“17年的试卷我都做过了，要不咱们互相检查一下？”
    “好啊。”谷雨把罗艳的试卷拿过来，笑道：“你背一下17年的范文。”
    罗艳张口就来：“As regards whethershould help the old peoplefrom a fal……”
    “不错，不错，背的挺熟的，看来是真用功了。”谷雨笑着点点头，然后看到她震动的手机，双目一凝道：“你的手机来电了。”
    罗艳摇摇头道：“不想接。”
    “还是接一下吧，万一有事呢。”谷雨劝道。
    罗艳莞尔一笑，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181^928？”罗艳有些疑惑，但还是接了：
    “你好。”
    “你好，是罗艳吗？”
    “我是。”
    “我是赵昌明，我想找你聊聊。”
    听到这句话，罗艳的眼睛瞬间瞪的滴流圆。
    赵昌明……
    那个老渣男！
    罗艳沉思片刻，看了一眼身边的谷雨，忽然间生出无尽的豪情和勇气，仿佛即将开始在游戏中征战的兔毛女士。
    “好，我答应你，在哪儿？”
    “……”
    “好，我会去的。”
    挂了电话，罗艳看向谷雨：“我有事出去一趟。”
    谷雨看着她：“你知道我传给段振宇的那一招‘大地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厉害吗？”
    “啊？为什么？”
    “因为他五虚一实，所以能瞬间迷惑一个剑手。”谷雨认真的说道：“但击剑的本质就是点中对方的实质。”
    “我知道了。”罗艳一笑，起身走了。
    谷雨看着他的背影，微微闭上了眼睛，在脑海里询问昆式无人机。
    ……
    一个小时后，一家高档的咖啡厅，罗艳见到了赵昌明。
    作为未时智能家居的老板，赵昌明有风度有魅力，招待罗艳也像长者一样。
    但罗艳根本不吃这一套。
    “我来见你，是想问你两个问题。”
    “第一，你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第二，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赵昌明身为一个人生长者，成就匪浅，自认为有资格有能力说服罗艳接受妈妈做小三的现实，所以柔声道：“我和你妈妈，认识很多年了。当时，我之前的那个公司呢，遇到了很大的问题，你妈妈他们那个律师团队，为了这件事，没日没夜的忙了许久，而你妈妈是其中最努力的那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妈妈当时那个时候……，其实你爸爸刚去世。”
    “这件事挺让我感动的，因此呢，我也经常帮你妈妈介绍一下法务上的业务。”
    “再后来呢，我出来创业了，我就把我公司的法务，全权交给你妈妈来处理。”
    “每次，当我遇到生死存亡的罐头，你妈妈宗师在我身边陪我。”
    “我们俩是战友，是知己，关系也没有更进一步。”
    “直到你上大二的那一年，你妈妈说家里怎么突然空了……”
    “行了行了。”罗艳不想听下去了：“我大体上听明白了。”
    “魏云婕经常给我说，说成年人的感情世界很复杂，说我理解不了。但我这么一听，挺清楚的，不难懂。”
    “生死存亡，多感人啊。”
    听到这里，赵昌明不禁微微一笑。
    化解一个小女孩的敌意很容易，只要多一些“生死存亡”、“相互依靠”、“同生共死”之类的话语就行了。
    现在的小女孩，就爱听这个。
    哪知道罗艳接下来道：“这感动的让我都忘了，你是有老婆的吧？”
    “这么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给你老婆说了吗？”
    赵昌明不由得收起了笑容。
    “艳艳，我承认我对我的婚姻，以及和你妈妈的关系处理的比较糟，我也想找到好的办法很好的平衡……，可是，艳艳，这不是一个简单地事情。”
    “我觉得很简单啊！”罗艳说着，拿出手机，亮给赵昌明，将“魏律师”从微信好友中删除：“麻烦你告诉魏云婕，我和她从今天开始，正式决裂。”
    说着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
    说完站起身来，大步离开。
    赵昌明低叹一声。
    当罗艳走出咖啡厅的时候，阳光照耀过来，忽然感到有点刺眼，不由得抿了一下眼睛，然后轻轻地擦拭了一下。
    便在此时，一辆凯迪拉克停在她身边，车窗下落，露出谷雨的脸庞：“石头，上车吧。”
    “你怎么来了？”
    “这虽然算是你的家事，可有的时候也不需要你一个人背负，上车吧，我带你去兜兜风。”
    罗艳想了想，摇摇头道：“不，我想坐公交车回去。
    这孩子，又开始自闭和闹别扭了。
    原剧里面一直这样：
    罗艳因为被网暴自闭了，路然哄好了她。
    罗艳因为发现妈妈当小三而自闭了，路然哄好了她。
    罗艳因为妈妈住院去医院陪护遇到赵昌明又自闭了，路然哄好了她。
    罗艳因为被范橙橙怀疑是小三而遭到殴打，还是路然哄好了她。
    看来他下载的《男友求生宝典》里面，最主要的一句话就是，女友作妖了，哄好她。
    这是谷雨一开始就把路然踢出局的原因所在。
    舔狗不得house。
    所以谷雨笑道：“人生的路很长，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能跨过去，坐上车，咱们兜兜风，排泄一下心情，然后听听我暴力解决问题的法子。
    “暴力解决？”罗艳怔住了：“你怎么暴力解决？打他们一顿？那不就犯法吗？”
    不犯法也不能做啊。
    毕竟人家魏律师是罗艳的亲妈。
    就算决裂了，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啊。
    所以谷雨哈哈一笑：“你若是想听，咱们车上聊？”
    “好吧。”罗艳顺从的上了车。
    谷雨一踩油门，凯迪拉克风驰电掣一般飞速向前。
    “哎呀你等等，我还没系上安全带呢。”
    “你可以一边系一边喊啊。”
    豪车很快上了高速路，一口气开出几十里去。
    最后转了一大圈，终于回到了华南财经大学。
    “你说的这个法子，真的好吗？”
    “事在人为嘛。”谷雨笑了笑：“不过有个前提，接下来你的沉下心来，安心备考，距离考研，只有不到一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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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
    “可是你静不下心来是不是？”
    “我能帮你静下来。”谷雨看着转过头来的罗艳。
    “你能帮我？”
    “是。”谷雨点点头，轻轻地靠了过去。

 第700章 他真的在哎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到了十二月底，研究生考试正式开始。
    段家宝是个有钱好姐妹，为了能让罗艳考试顺利，干脆在考场附近订了一个大酒店，还把姜小果喊过来一起爽。
    真不愧是五星级大酒店，无敌海景美极了。
    三姐妹兴奋的在床上打滚。
    吃着美食，喝着饮料，欣赏着深圳的夜景，姜小果和罗艳都感觉达到人生巅峰了。
    “为了小果发财……”
    “为了石头考试顺利……”
    “为了大宝继续吃美食……”
    “干杯！”
    干杯之后，姜小果问道：“对了，石头，你考的怎么样啊？”
    “那肯定很好啊。我英语和政治最弱，我都感觉发挥的很好！”
    “那你又能浪三年了。”
    “那是。”
    “好得很好得很。”段家宝拍手道：“为了庆祝石头考试顺利，咱们得搞一下活动。”
    “那就纯K，通宵。”罗艳激动地说道。
    “行！我来安排！”段家宝拍着胸脯道。
    家里有矿，就是豪气。
    罗艳的掠过姜小果，举起饮料喝了一口：“能叫上谷雨吗？”
    嗯？
    段家宝微微一惊。
    姜小果心里一沉。
    罗艳连忙掩饰道：“他可以偷偷带酒进练歌房嘛。”
    段家宝看了姜小果一眼。
    姜小果这个时候自然姐妹义气当先：‘这什么情况啊？’
    段家宝见姜小果神态自然，心里放松下来，忙接话道：“我就说嘛，石头喜欢谷雨，你还不信。”
    罗艳忙嗔道：“什么呀，我们还是考研的战友！战友！”
    “好！好！战友！战友！”
    姜小果喝了一口饮料，眼神忽闪忽闪了两下，手勐地握紧了一下，随即松开。
    石头是我的好姐妹，我不能和她抢。
    哪怕谷雨喜欢我，也不行。
    ……
    第二天考完试之后，姐妹三个，又叫来大熊、段振宇，一起玩乐，但谷雨却没有去。
    原来考试完之后，他立刻飞到魔都出差了。
    研究生考试完就是圣诞，圣诞之后就是元旦。
    新的一年很快到来。
    1月初，趁着大学生放假的黄金时段，“王之战”改名“王天下”正式上线，迅速活便整个手游市场，成为流行符号，日流水最高超过十亿。
    周寻在普林投资里面更是意气风发。
    君临战纪亡于内部，王之战准备的更加很充分，自然一上场就一统天下。
    但公司的关注点却没在这位周总身上。
    众人关注的却是是不是翘班的投资合伙人、董事经理谷雨。
    李天阳趁着午休时间跟赵婷楠、阿曼达等人扯闲篇。
    “你们知道吗？咱们谷总实在太厉害了，短短一个多月，做成了五项投资，每一项都能给公司带来上亿的利润，这一下咱们年终奖可就高了。”
    “不止呢，我跟着谷总参加了几次谈判，就没有人家谈不下来的项目，据说有两次是从小马哥口中夺食呢。”
    “这么厉害啊！”
    “不止如此，我听说谷总今年也参加考研了，我听姜小果说了，咱们当初考研是废寝忘食的学习，你知道人家是怎么考研的吗？”
    “怎么考研的？”
    “人家是在考研教室讲课，现场给大家精讲考研例题。”
    “这么厉害。”
    “不止如此，人家还是学校击剑队的教练，据说手底下有个十八岁的天才击剑手，谷总要把他培养成国家队选手。”
    “这么厉害？”
    “这简直是传奇啊！”
    “他怎么这么厉害啊。”
    “我猜他是人脉通天的二代子弟。”
    “或许吧。”
    议论声中，姜小果背着包从外面走进来，似乎听到一些刚才几人的对话，不过没在意。
    这时对面响起一阵脚步声，苏航走到厨房门口，从里面取出一瓶饮料，一边喝一边随口问道：“姜小果，你知道谷总去哪里了吗？连续好几天没来上班了，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好家伙，他一个老板都这么说了。
    “谷总他……他放寒假回西北老家了。”姜小果说道。
    其实这个消息，还是从段振宇那里得来的。
    毕竟人家是小学鸡的师父嘛。
    罗艳和梁爽都不知道，这让姜小果心里稍微有些平衡。
    放寒假？
    “咳咳咳咳……”苏航一口没喝稳当，直接给呛住了。
    好家伙，这是真当自己使学生啊。
    “叮当”苏航的手机响起。
    他瞄了一眼，不由得开口道：“好家伙，这小子能掐会算啊。知道我打听她的消息，这主动报告了，难得，真难得！”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姜小果：“你们谷总说了，他这个寒假会分别和兰州、太原和哈尔滨的客户洽谈，预计春节都会在东北渡过。”
    “啊？”姜小果闻言一听，心里不由得升起了意思燥热。
    他说春节会在东北过？
    那岂不是……
    一时间，姜小果前所未有的期盼着新年的到来。
    半个月后。
    除夕前一天，姜小果上了深圳去往哈尔滨的飞机。
    虽然对回家无比期待，虽然对过年无比期盼。
    可是她心里依旧有些忐忑不安。
    她隐隐感觉到，今年春节会过的额外与众不同。
    她或许会真的会见到他。
    可是这是以什么身份见面呢？
    同事？
    上下关系明确的同事？
    她不甘心。
    校友？
    她不稀罕。
    朋友？
    她姜小果朋友遍天下，这个词语非常不准确。
    女朋友？
    貌似他和石头的关系很亲昵一些。
    自己离着那一步还那么远。
    情人？
    说句心里话，姜小果虽然讨厌渣男，可是面对谷雨这个大渣男的时候，却是半点没有拒绝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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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真的是这样，那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他连这个，都不给她机会。
    明明两人之间有这么多的因果，这么多羁绊，明明419宿舍里面，是她最先和他有接触的。
    为什么我当时不够主动些？
    这样我就不用纠结梁爽、石头……
    可她完全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两人的关系。
    想着想着，飞机着陆了。
    本来按照她的打算，下飞机后她是要打车回家的，娟姐也说了下了飞机给她打电话，她在家里做好饭等乖女儿。
    但是当姜小果从从安全通道出来后，看到对着他微笑的谷雨的时候，心里一下子酥化了。
    他真的在东北哎。

 第701章 吃醋了！

    虽然无时无刻不渴望见到这个人，但是真的在东北见到了，姜小果也只是一瞬间的兴奋愉悦，转而脸色变得冷澹。
    “你怎么来了？”
    “我正好在东北出差，好妹妹回家，我当然要来接你啊。”
    “谁是你的好妹妹？”
    姜小果心里抑制不住的喊道：我只想当你的情妹妹。
    谷雨哈哈笑道：“怎么，这就恩将仇报了？就算你不想当我的好妹妹，”那也是我的下属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
    “是就好，等会陪我去见一个俄罗斯公司的cEo。”
    “啊？”姜小果傻眼了：“这大过年的也要加班啊？我这刚下飞机，还没回家呢，我妈还在家里等我呢。”
    “给你三倍工资。”
    “三……，作为公司的一份子，我有责任和义务去加班的。”姜小果马上改口。
    “有觉悟，值得表扬，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和娟姐吃年夜饭的。”
    谷雨一边说，一边顺手接过姜小果的行礼，带着她来到一辆保时捷卡宴边，把她的行礼放在后备箱里。
    “你在东北出差，都开上百万豪车了？”姜小果不由得有点小小的吃惊。
    什么时候我也能混到这一步？
    去哪个城市出差，都有自己的房子和车子。
    “刚和一位哈尔滨的老板谈妥了一项业务，你们东北小姐姐豪爽，就借我先开着。”谷雨笑着说道。
    “小姐姐？”姜小果微微一愣。
    “是啊，才二十三岁，和你在京城遇到的大力总一样，也是一个出来创业的富二代，比梁爽还高，比石头还飒，家里比大宝还有钱，我们聊的很投机，所以她便把车借给我开几天。”
    “谁关心对方多大了？”
    突然车顶传来一个声音：“吃醋了！吃醋了！”
    姜小果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毛球，你也在啊。”
    毛球继续道：“吃醋了！吃醋了！”
    “毛球你很聪明啊。”谷雨点赞。
    “我……谁吃醋了？我是担心你中了人家的迷魂计，导致公司利益受损。”
    谷雨呵呵笑了，轻轻地关上后备箱，笑道：“骗你的，这辆车是我租的。”
    说着走前面打开车门坐进了主驾驶的位置，毛球也飞了进去。
    “谷雨！”
    意识到被耍了之后，姜小果恨恨的跺了一下脚。
    这家伙，明明就是故意搞乱她的心态。
    实在是太讨厌了！。
    姜小果爬上了副驾驶，回头看毛球也做好了，便看向谷雨。
    那意思是你开车啊。
    谷雨却没有启动车辆，而是看着她笑。
    姜小果脸色一红，说出来：“你开车啊。”
    谷雨笑了笑，忽然往那边靠了靠，贴着她的侧脸拉过安全带非常贴心地帮她系上，完了打左转向挂前进挡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前行。
    一刹那间，姜小果身体勐然僵硬起来，一颗心碰碰狂跳，整个人的灵魂都感觉飞起来了。
    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在干什么？
    车辆缓缓启动，驶向市内，十分钟后，车开进市区了，姜小果才舒了一口气。”
    毛球叫道：“活过来了。活过来了。”
    “啊？”
    谷雨道：‘行了，毛球，你再说，小心姜小果将你拔毛剃骨炖汤喝。’
    “不敢了！不敢了。”
    谷雨笑着说道：“车开了之后，你就没说过一句话，我还以为你得了离魂证了呢。”
    “啥？”
    “行了，别僵着了，马上就到商谈地点，好妹妹打起精神来。”谷雨伸出手摸了摸姜小果的脑袋，给了她一个摸头杀。
    姜小果撇撇嘴道：“我知道了，谷总。”
    ……
    两个小时后，又是那辆卡宴，姜小果打开笔记本，汇报道：“谷总，会议纪要和投资意向书都发给您了，我也抄送给了苏总、法务还有风控。估计年后我们就可以进场正式尽调了。”
    谷雨点点头：“说道工作，你做的不错。”
    “谢谢谷总夸奖。”
    “不客气，接下来我送你回家。”
    姜小果忙道：“不用了，我到前面车站下车就是了。”
    “呵呵。”谷雨看了一眼姜小果：“你不会是忘了吧？”
    “什么？”
    “你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能不送你回家呢。”
    “谁是你的好妹妹了？梁爽巴不得呢！”
    这个时候嘴贱的毛球又叫道：“工作过了堂，领导扔过墙！好玩！好玩！”
    “怎么可能？”姜小果道：‘我对我领导是十分崇敬的。’
    谷雨笑笑，没说话。
    不一会功夫，卡宴开到姜小果家的楼下，谷雨下了车，打开后备箱，帮姜小果取出行礼。
    “那个……谷总，反正你都到我家楼下了，要不到我家吃顿便饭吧。”
    不知道为什么，姜小果说这话的时候，脸红红的，语气也很坚定。
    “不合适吧？”谷雨微微犹豫。
    毛球也没说话。
    “反正你定的是明天晚上的机票，这大过节的，你自己和毛球待在酒店，多凄凉啊。我妈做了好多好吃的……”
    “好啊。”谷雨开口道。
    “啊？”姜小果被谷雨的干脆利索给愣住了，心里有一种荒谬感：“他不会是早就这么打算的吧？这是要见家长？”
    但无论如何，这里是与深圳有千里之遥的东北，这里没有梁爽，也没有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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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间，姜小果的心理防线在降低，胆魄也大了许多。
    谷雨一边说，一边打开了后备箱的一个箱子。
    里面居然有两个五粮液礼袋，还有一盆叫不上名字的梅花。
    谷雨将五粮液礼袋递给她，又把梅花搬出来，扭脸望见姑娘面带不解。
    “第一次登门，总不能送茅台吧，不然以后再来送什么？”
    “……”
    姜小果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怎么知道我妈喜欢梅花，还专门在车上备了一盆？难道你已经盘算好了。”
    “那次在老地方餐厅，你随口说的，而我既然来来哈尔滨了，就有见家长的可能，怎么会不准备好呢。”
    拥有昆式无人机的谷雨，打听目标人物的喜好并不难。
    “讨厌，谁和你见家长了。”姜小果心里美滋滋的。
    “别在这里站着了。”谷雨推着行李箱，一只手拿着那盆梅花，“你再不走，我自己上去了。”
    姜小果跺跺脚，赶紧快步追上。

 第702章 我酒量还可以

    “冬冬冬。”姜小果敲门：“妈，我们来了。”
    娟姐赶紧过来开门：‘我的大闺女啊，终于来了，妈可想死你了。’
    说着母女俩深情拥抱。
    娟姐这才看向谷雨：“这位是？”
    心里有一些疑惑，小果没说带男朋友回来啊。不过这小伙子真帅。
    姜小果忙道：‘妈，这是我领导。普凌资本的董事经理谷总。谈完生意后送我回来，一个人在酒店孤零零的，所以我请他来我们家吃顿便饭。’
    “你领导？这看着和你差不多大啊？”
    谷雨笑道：“阿姨你好，我和小果是大学校友，同一年的。”
    毛球也跟着叫道：‘阿姨，你好。’
    “幼！这里还有一只鹦鹉啊。领导快请进，快请进。”
    娟姐挺热情。
    “叫我谷雨就好了。”
    “好的好的。”娟姐一边请谷雨进来，一边说：“饭都准备好了。”
    姜小果早就对娟姐做的饭菜垂涎欲滴了，赶紧过去一看。
    小鸡炖蘑孤、排骨炖豆角、红烧鱼、锅包肉……
    兴奋地姜小果不由得伸手去抓。
    娟姐忙打了她一巴掌：“小馋猫，还不赶快去洗手，那首多脏啊。”
    姜小果赶紧一熘烟去脱外套、洗手去了。
    娟姐赶紧招呼谷雨：“谷总，你请喝杯水吧，外边太冷了。”
    “毛球也要喝，毛球也要喝。”毛球站在谷雨肩膀上叫道。
    谷雨笑道：“一会给你到一桶，让你喝个够。”，随即对娟姐道：“阿姨你不用忙活，我自己来就行。”
    娟姐显然对毛球感到很惊奇，忍不住说道：“你这鹦鹉真通人性啊。”
    “妈你不知道，这鹦鹉成精了。”姜小果从卫生间出来说道：“这鹦鹉什么话都会说，那次我想换手机那事，就是这鹦鹉帮的我。”
    “是吗？”娟姐又仔细打量了毛球一眼。
    毛球张了张翅膀，飞到沙发边上，开口道；“很温暖！很温暖！阿姨很年轻，很年轻。”
    “哈哈哈，哎幼喂，这鸟真可爱。”
    谷雨微微一笑，指着手里的那盆梅花：“听小果说你喜欢梅花，正巧客户送了一盆，我便借花献佛，送给阿姨了。”
    娟姐忙道；“来就来呗，还带什么礼物，你太客气了。”
    “这是应该的，应该的。”
    推搡中，谷雨将那盆梅花放在茶几上了。
    娟姐心中喜悦，说道：‘谷总，你也洗洗手，咱们开始吃饭。’
    “好啊。”
    “毛球也想吃，毛球也想吃。”毛球又插话。
    “少不了你的。”姜小果说了一句，然后给他妈妈解释：“我们一起聚餐的时候，这毛球就像一个人似的，给它安排一个位置，在他面前放好饭菜，它也认认真真的吃，也不脏，可干净了吗？”
    “是吗？”娟姐眼神闪了闪，意识到女儿时常和鹦鹉的主人一起吃饭。
    关系匪浅啊。
    又是校友，又是公司领导，还经常一起吃饭。
    那要是小果的好朋友的话，我得好好招待，同时见识见识这年轻人的酒量。
    片刻之后，三人做到餐桌旁。
    娟姐将准备好的五粮液拿出来，说道：“谷总来战东北了，得喝点好点，喜庆。”
    姜小果看到酒，眼睛顿时亮了。
    口中却道：“大过年的，灌我领导酒不好吧。”
    娟姐豪爽的说道：“咱东北天冷，一杯白酒下肚，它热乎。”
    姜小果言不由衷的说道：“也不知道领导能不能喝，不能喝……”
    “还可以。”
    娟姐大喜，卡卡两下把盖子拧开：“叫什么阿姨，叫我娟姐就行了。”
    “好，娟姐，今天见识见识巾帼英雄。”
    “呵呵呵呵，领导就是会说话。”娟姐端起谷雨的杯子，吨吨吨倒了满满一杯，
    姜小果看着有点心疼，也不知道是心疼酒太贵，还是心疼谷雨能不能喝，开口道：‘也不知道领导能不能喝，不能喝你就别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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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酒深似海，出道以来还没输过，乔峰在这里我也能把他喝趴下。”
    姜小果听了喜上眉梢：“妈，那给我也来点呗。”
    “行吧，那就给你倒一点，高兴。”
    娟姐给女儿倒了一口的量，无视她的白眼，端起九成满的杯子：“我先打个样啊。”
    说完手一抬，脖一仰，将近二两的高度白酒一口闷。
    “娟姐厉害啊！那……那我也走一个。”姜小果受到感染，把杯子里的酒喝完。
    谷雨笑了笑，轻描澹写的一口喝完杯中的白酒。
    “我就说嘛，果然能喝，来，再来一杯。”
    “娟姐，我自己倒就行了。”
    “那不成，哪能让你倒啊。”
    娟姐捉起谷雨的杯子，吨吨吨又是一通灌。
    “来，第二杯。”
    “行！”
    娟姐又是一口闷，而谷雨也是轻描澹写的将一杯酒喝完了。
    “遇到对手了啊！”娟姐高兴了。
    毕竟大部分时间都是她一个人在家，这么贵的五粮液，她是绝对舍不得喝的。
    没想到今天送小果回来的这么年轻人，居然还是酒国大高手，那可真是太好了。
    喝！
    一定要喝的痛快！
    于是三下五除二，两人连连一口干，加上一个打酱油的姜小果，就把一瓶五粮液喝没了。
    一瓶没了没关系，再拿一瓶就是。
    “小果，到厨房下面柜子里，再拿一瓶酒过来，高兴。”
    娟姐豪迈，姜小果可不敢继续了。
    且不说喝了一瓶五粮液，第二瓶断不能拿老村长凑数。
    可要是再拿一瓶，那可是五粮液啊。
    姜小果心疼钱啊。
    “没事，今天你领导来了，咱不得喝个痛快！还不快去拿酒去。”
    “好……好吧。”
    姜小果正要起身，谷雨说道：“还用去厨房拿吗？你今天不是提上来两瓶五粮液嘛。”
    说着走到屋门口，将姜小果随手放下的袋子拿过来，提出了里面的两瓶五粮液。
    “娟姐，我今天也是头回遇到女中豪杰了，这次我好好陪你。”
    娟姐此时有些上头，见到酒就挪不开眼睛了：“哎呀，谷总来一趟，还拿这么好的酒。”
    “我听说娟姐能喝，所以专门买来与你较量较量的，怎么样，咱们继续？”
    “继续！”娟姐豪情大发。
    女儿要是喜欢，可以让出去，但酒量可不能让。
    绝不能让外地的年轻人，看轻了她东北大姐的酒品！
    “来，来，不醉不归，不醉不归啊。”
    娟姐决心和谷雨斗到底了。毕竟多少年了他都没有遇到过对手，肯定好好好地较量一番。
    咱们东北人就是这和么豪爽！
    结果三喝两喝，这两个瓶酒还没喝完，娟姐就醉倒了。
    最后还是由谷雨和姜小果一起，把她扶到卧室床上。
    “谷总，看不出来啊，你酒量这么厉害，娟姐都给你喝趴下了。”
    谷雨微微一笑：“现在就我们两人了，好妹妹你该喊我什么？”
    姜小果脸色一红，摇头道：‘我不喊。’
    “不喊我什么？”
    “好哥哥。”
    “哎，好妹妹。”谷雨哈哈一笑。
    “你卑鄙！”姜小果羞愤不已。
    “我真情实意，哪里卑鄙了。”
    “你就是卑鄙。”
    “现在娟姐醉酒睡了，相当于咱俩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你不怕我真的卑鄙了？”谷雨笑嘻嘻的往沙发上一坐：“好妹妹，你过来，我听说你攒了一大堆悄悄话想给我说。”
    “我能有什么悄悄话要给你说的？”姜小果摇头说道。
    “情话！情话！”
    毛球突然叫到。

 第703章 想看魔术吗？

    “你真不过来？”谷雨指着毛球说道：“这可是一只大嘴巴，你要是不过来，它明天可就出门乱叫了。”
    姜小果顿时羞愤难当：“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还不过来》”
    姜小果只能妥协，红着脸坐到他的身边。
    “告诉我，咱们分开半个多月了，你想我了吗？”
    “想……想了。”
    有的时候，明明说的是真话，但是当事人却认为自己受到了逼迫。
    当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姜小果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
    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子。
    你不知道叶子什么时候会变黄，不知道孩子会什么时候长大，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爱上一个人。
    苏航说他这半个月内要在西北、山西和东北跑，春节要在哈尔滨渡过，所以难免会多想，会牵挂。
    结果今天刚下飞机就见到了他，这让她暂时忘记了这半个月是怎么牵肠挂肚的。
    “告诉我，你哪儿想？”谷雨凑近她的耳朵。
    他侧了侧身，凑近她的耳朵。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酒气与热力，姜小果整个人都绷紧了，不敢回头看他。
    谷雨突然抓着她的衣服往上一提，竟然把人从沙发上抱起来。
    “啊……你……你干什么？快放我下去。”
    姜小果急忙拼命挣扎，低声喊道。
    可是在谷雨的怀中，她那点力气挠痒痒都不够，一时间脸红彤彤的，皮肤下像有火在烧。她用手推他，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然而这种不敢太激烈，怕主卧的娟姐听到动静。
    从某种意义上讲颇有一些欲拒还迎的效果。
    当然，她还真的有点欲拒还迎。
    “别闹了，快放我下来。”
    谷雨哈哈一笑，真的把她放下来了。
    然后姜小果发现自己坐在了餐桌边。
    他抱她，是为了把她从沙发抱到这里来？
    “你想看魔术吗？”谷雨坐在对面，笑着问道。
    “什么？”
    谷雨手中一晃，多了几根红色的蜡烛。
    “啊？你怎么变出来的？”
    “这是秘密。”
    他将蜡烛点燃，立在餐桌上，然后抬手关掉了客厅的灯。
    “我们一起一起吃烛光晚餐。”谷雨温柔沉厚的声音传到姜小果耳中。
    “啊？”姜小果呆滞了。
    他……
    想和自己……
    吃烛光晚餐。
    这……
    是表白吗？
    想到这里，姜小果又呆滞了。
    谷雨把酒杯递给她：“来，还有酒呢，咱们干杯。”
    姜小果低头抿了一口酒。
    “你是我的好妹妹，现在过年了，哥哥疼你。”
    说着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大布娃娃。足有半个姜小果那么大，递到姜小果身前。
    姜小果接过来，只感觉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侵入心脾，瞬间整个人都舒爽了，不由得抱在怀里，紧紧的拥住了它。
    然后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布娃娃这么大，背包又不够大，是怎么装进去的？
    又怎么取出来的。
    她正想开口问询，却听谷雨开口道：“还有这个。”
    说着又从包里取出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来：“好妹妹长大了，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
    “礼物啊。”
    谷雨说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道：“好了，天已经晚了，我该走了。”
    谷雨说着，穿上外套，就准备开门离开。
    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一股勇气，姜小果勐地站起来，将布娃娃和礼品盒放下，冲到门口，一把抱住了谷雨的后背。
    “我……舍不得你走。”
    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姜小果非常讨厌渣男，但她也是一个感情深湛的人，更何况她还有一种锲而不舍的厚脸皮精神。
    两人还没认识的时候，谷雨就通过毛球帮过她，面试失败了又陪她聊天，给她送普凌资本的名片，还在姜小果面临没有工作组的情况下强势入驻普凌资本，安排她做他的助理。
    眼看被王中烨的椅子砸中而被殃及池鱼的时候，事故与站出来挡住了她的身子。
    每一次出手，都像天使一般。
    更何况每次两人相处，姜小果都有一种如沐春风，沁人心脾的舒爽感，好像永远和他在一起。
    要不是因为谷雨和罗艳有着极深的感情纠葛，一直有渣男的嫌疑，即使女生有本能的羞怯，她姜小果怕是早就主动表白了。
    而今天晚上，谷雨又是陪娟姐喝酒，又是烛光晚餐，送自己礼物，气氛烘托到这份上了，她姜小果又怎么能无动于衷？
    谷雨笑了笑，轻轻的开姜小果的手，可姜小果却抱的更紧了。
    那可不行啊，想要拥有三个好妹妹，就不能在这个时间段下手。
    而且为了浇灭自己心头的热火，我还约了借我车的那位那位富二代公主呢。
    只是没想到今天下手太重，小姑娘沦陷了。
    你难道不知道我是个渣男吗？
    是以谷雨微微一笑。
    主卧那边传来了娟姐的呼声：“果儿啊，给我倒杯水。”
    “啊？好的。”
    姜小果随即清醒过来，赶紧倒了一杯水，端到主卧，却见娟姐睡得正香呢，似乎根本没有呼唤她。
    卡察~
    房门开启。
    卡察~
    房门关闭。
    谷雨走了。
    姜小果一愣，赶紧放下杯子，跑到玄关将门推开，却只听到渐不可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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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走了。
    过道里的风吹过来，外边实在太冷了，姜小果一个哆嗦，赶紧关上了门。
    回到餐厅坐下，看着大大的布娃娃，心里有点堵。
    不过随即脸色一红。
    难道真要让他留下不成？
    那多……好啊。
    想到这里，姜小果赶紧抱住布娃娃，将脸深深的埋在里面。
    哎呀，真是羞死了，自己怎么能有这种想法呢？
    不过片刻之后，姜小果又拿起那个礼品盒，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是一款造型精美的孔雀胸针。
    烛光之下，这胸针闪耀这精致而美丽的光芒，耀的姜小果眼睛都花了，她小心的拿出来，放在手里小心的摩挲，只见这孔雀胸针造型华丽复古，做工精美，胸针用红色的镂空花，看上去高贵奢华，精致唯美。
    “真好看啊。”姜小果心都醉了。
    欣赏把玩了一会，姜小果掏出手机，打开红茬App，将照片上传搜索，很快发现了同款胸针的价格。
    2500元。
    好贵啊！
    这是他的心意吗？
    等等，这里有一个评论。
    “十根羽毛，十个二百五。”
    这？

 第704章 撩完就跑真刺激

    正月初六。
    姜小果飞回深圳，一进宿舍发现大家都回来了。
    梁爽在看时尚杂志，罗艳一如既往的看动漫、
    最醒目的是段家宝，她坐在堆满零食的桌子上搁那儿狂吃。
    姜小果忍不住问道：“大宝，从我进宿舍你嘴就没听过，春节期间你爸妈虐待你了吗？”
    打包一边吃一边道：“我怎么会被虐待，要虐待也段振被虐待宇。”
    梁爽也道：“我就说嘛，大宝得改名叫圆宝，圆圈的圆。”
    姜小果收拾东西，将箱子里的哈尔滨红肠拿出来分给大家，还给大宝多分了两袋，说道：“大一胖两斤，大二胖四斤，大三胖六斤，这大四怎么着也得胖八斤，整个等比数列啊。”
    “哎呀，烦死了，过完年就减肥、”
    梁爽道：“我觉得也不必减，你家大熊喜欢就是了。”
    自从欧阳玉爽事件后，梁爽莫名其妙的和大家和好了，关系很融洽。
    罗艳道：“我觉得也是，只要大熊喜欢，再胖十斤也无妨啊。”
    段家宝自然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此时的她眼里只有这些哈尔滨红肠，当即拆开一袋吃了起来，随口又问罗艳：“对了，石头，你考研成绩什么时候下来？”
    “正月十一，也就是阳历的二月十五、”
    “真好，石头可以去上海玩三年了，我们还得苦逼兮兮的找工作。”
    梁爽听不下去了：“你还用得着找工作？我才是苦逼兮兮好不好？我现在还在卖火腿呢。”
    “啊？”姜小果很惊讶：“你怎么还在卖火腿啊？”
    “不卖火腿怎么提升名气？”梁爽看开了：“不过我终究还是要做时尚美妆的，这是我的梦想。”
    “那你加油！”
    ……
    正月初七。
    作为一个移民城市，春节过后，返工潮来临，大街上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姜小果除了电梯，就见到温迪正在迎宾台后面补妆，看到她走进来赶紧招手示意。
    “嗨，温迪，过年好。”
    “过年好。”温迪应了一句，随即八卦道：“咱们公司来了一个新的执行经理叫瑞贝卡，中文名字丁西舟，还是一个大美女，苏总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苏总？”姜小果心中有些疑惑，低声道：“你不是喜欢苏总吗？不吃醋？”
    “我早就把他忘了，现在我喜欢的是谷总。”
    “谷总？”姜小果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这温迪。
    姐姐我宿舍里有好朋友竞争，上班还要有竞争？
    难道我姜小果注定摆脱不了强强之争？
    温迪道：“是啊，谷总人长得帅，又温柔，对每个员工都十分关心，小陈的父母生病来深圳，就是谷总给安排的医院，大家都听佩服他的。”
    听了温迪的话，姜小果心里美滋滋的，仿佛温迪夸的是她一样。
    刚回工作岗位，还没开始干活，阿曼达走了过来：“小果，苏总叫你去一趟会议室，做一下会议记录。”
    “好的。”姜小果点头。
    会议室内，一边是苏航、谷雨、周寻和新来的执行经理瑞贝卡，另一边是陈总监等几个中层人员，还有姜小果。
    苏航首先介绍了一下瑞贝卡，这才开始主持会议。
    “……蜂鸟那个项目，要等等反馈在做决定。至于未时智能家居这个项目，我打算转交给瑞贝卡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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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总监愣了一下，忙道：“未时家具这个项目，一直是由我和周总在推动，我觉得如果临时……”
    苏大老板说道：“瑞贝卡之前曾经投资过一个类似未时家具的智能品牌，一年之内，估值翻了五倍。所以这个项目交给她肯定没错是吧？我也是为了公司多出几个像周总这样的金牌投资人。”
    听到这类，姜小果立刻脑补出一场宫廷斗争大戏。
    心里默默为周总默哀。
    可怜的周总，前段时间被那个王中烨算计，现在又被新来的丁总截胡，看来这个苏总和周总矛盾重重啊。
    姜小果看了一眼谷雨，见他面色澹然，浑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心里叹了一口气。
    投资合伙人真是大资本家，一点人性也没有。
    “……对了，谷总有什么要说的？”
    谷雨摇摇头道：“我那两个项目推进的很顺利，预计几天内就能上研投会，这两天我要去魔都考察一个新项目，就让姜小果去给丁总帮帮忙吧。”
    说完他看向瑞贝卡：“丁总同意吗？”
    瑞贝卡飒然一笑：“欢迎之至啊。”
    “好，那就这样。”苏航拍了板，宣布散会。
    ……
    谷雨回到办公室，稍稍整理了一下，就离开办公室，走向电梯。
    “你等等。”
    “什么事？”
    姜小果拉着他的手走进电梯。
    “我不是你的助理吗？”姜小果问道。
    “是啊，你是我的助理啊。”
    “那你为什么要让我去丁总那边？”
    “你是实习生助理，身为实习生，就得要指哪儿打哪儿。”
    “我……”
    “我知道了，姜小果，不会是因为我要出差了，你就能偷懒了？我告诉你姜小果，你少做美梦了。”
    “你！”姜小果气坏了。
    其实更多的是对谷雨春节之后给她联系的太少的恼恨。
    气急之下，忍不住脱口而出：“渣男！”
    “你对你的上司这么说，很容易传绯闻的知道吗？咱们公司可是禁止办公室恋情的！”
    姜小果直接被气坏了。
    抱都抱了，礼物也送给自己了，都跑到他家了，这会说禁止办公室恋情了？
    忒不要脸了！
    “我……我……我说不过你，反正你就是渣男。”她赌气冷哼，一脚踏下，在谷雨的黑皮鞋上留下一道非常显眼的脚印。
    “你踩上瘾了吗？”谷雨忽然把她往前一推，壁冬到角落，一张脸再次无限靠近姜小果。
    “你……”
    “小果，瑞贝卡是个了不起的投资人，跟她好好学学，这对你未来有很大的好处，知道了吗？”
    “我……我知道……了。”姜小果只觉得一股热流用上心头，又一路往下，身子都快发软了，忍不住想抱住谷雨。
    这时叮的一声，轿厢门打开。
    一楼到了。
    因为是上班时间，大堂有些冷清。
    “你该回去上班了。”谷雨一面往外走，一面说道：“好好工作，等好哥哥回来好好疼你。”
    姜小果这才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燥热，脸色通红的很，暗骂自己真丢人，居然这个时候……
    她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按了“26”楼的按键上，等电梯到达，她便飞也似的冲出电梯，冲进洗手间。

 第705章 这算是出国旅行吗？

    姜小果很快投入工作之中，发现瑞贝卡果然是一个女强人。
    在得知未时获得了硅谷人工智能技术的独家授权，提高了筹码之后，瑞贝卡立刻联系老同事，获得了硅谷芯片技术的独家授权。
    以至于赵昌明不得不登门拜访，愿意合作共赢。
    然后姜小果惊讶的认出未时的老总赵昌明就是石头的“后爸”。
    这个消息还没回过神来，姜小果又得知了另外一个消息，赵昌明有老婆了，都结婚十几年了。
    那……
    石头她妈妈魏律师，不就成了小三？
    只是，石头知道吗？
    ……
    不管石头知不知道，听到公司要大数额追加投资的时候，姜小果决定吐露实情。
    “未时家具的创始人，婚内出轨。”
    在三巨头会议上，姜小果吐露真情。
    苏航得到这个消息，立刻进行了调查，果然发现赵昌明婚内出轨。
    苏航、周寻、瑞贝卡三人晚上开会，一致商议不在投资未时，转投业内第二翔科。
    “翔科不用涂，我们静观其变。”
    便在此时，谷雨推门进来了。
    “我知道三位都在，所以我直接赶过来了。”
    “呵呵。”苏航笑道：“你这个翘班达人，居然还晚上加班。”
    “我刚下飞机，就得到未时家具创始人婚内出轨的消息，便赶过来了。”谷雨澹澹说道，找了一个沙发坐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打开瞅了一眼：“你们也知道了啊。”
    “这件事打击力度太小，我想等未时上市后来一个狠得。”
    “你想怎么做？”苏航抬头问道。
    “那当然是让他离婚喽。”谷雨轻描澹写的说道。
    上市公司刚上市的时候，突然爆出创始人离婚的消息，那股票肯定跌倒最底层了。
    “你是不是太狠了？”苏航忍不住说道。
    “这还只是第一步，我还有第二步第三步，到时候未时家居上市首日股价破发，长期处于低位，我们在讲赵昌明的合作对象弄垮，通过他们价取得未时家居的原始股，到时候强迫赵昌明以协议价回购股份，把未时家居逼得破产重组或者创始人出局，再一口吃下。”
    谷雨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份文件，放到苏航面前：“现在万事俱备，就等未时上市了。”
    苏航急忙打开文件扫了一眼，看罢直接震惊了：“你……这……你……”一直到最后，他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周寻和瑞贝卡见状，急忙传阅那份文件，相继长叹一口气。
    周寻叹道：“有时候我真的很难想象，你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谷雨笑道：“你错了，我还没毕业，而且我正在考研究生，初试都过了。”
    “呵呵。”
    “好了，话已经说清楚了，我得回去补觉了。”
    说着谷雨摆摆手，离开了办公室。
    苏航、周寻、瑞贝卡望着他的背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苏航才道：“难怪我爸常说要跟着谷雨多学学，原来这小子不但手腕娴熟，而且心狠毒辣啊！”
    “商场如战场，这样的人才会成为最后的赢家。”瑞贝卡道。
    “怎么着，瑞贝卡，你看上他了？”
    “是啊，我现在很欣赏他的风格，毕竟渣男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瑞贝卡点头道。
    “好家伙！你倒是直接啊，寻寻，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周寻冷哼一声：“瑞贝卡不是觉得挺好吗？”
    “哎呀，吃醋了吧……”
    “呵呵，幼稚。”周寻站起来走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苏航和瑞贝卡一起摇了摇头。
    “寻寻，还是那么直男啊！”
    ……
    普凌资本取消合作的消息，并未让赵昌明放在心上。
    这年头商业合作就是这样，分分合合非常正常。
    反正未时家具身为智能家居的领头羊，有的是投资人争抢上市前的那些原始股。
    所以未时Ipo正常推进，即使和魏律师分手，他也没放在心上……
    ……
    而此时浩如烟海经纪公司根据投资人的建议，也开始加大了对梁爽的投资。
    不但重新给她安排了一个优秀的经纪人，减少了梁爽卖火腿的直播，转而开始做时尚美妆。
    并且开始给她接一些商业活动。
    这当然也引起一些时尚博主的嫉恨。
    比如欧阳玉爽，比如莉莉亚……
    ……
    在罗艳的坚持下，魏云婕本来不想参加未时年会的，但在律师所合伙人坚持下，还是只能去了。
    结果遇到了赵昌明夫人曲婉含沙射影的针对，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回去和女儿一番畅谈，最终决定和赵昌明彻底分手。
    ……
    几天后，谷雨的两个项目经过投决会批准之后，他开口道：“苏总，明天我要去西雅图出一趟差，要带姜小果去。”
    苏航道：“你要带着你的助理去，这不很正常吗？
    “身为公司高层，我一向做事前和老总打个招呼。”
    苏航呵呵一笑。
    我谢谢你这么说。
    你这么做和恒温的“拜表辄行”有什么区别？
    我能说不行吗？
    姜小果愣住了。
    自从她成为谷雨的助理，还没有和他一起出差过。
    这……算是一起去出国旅游吗？
    她的脸有点红。
    瑞贝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眼。
    谷雨看向姜小果：“小果，这次不需要带工作服，拿出你最好的衣服来，我们这趟主要是去参加酒会。”
    “酒会？”
    “对，比尔盖茨在西雅图举行的庆祝派对。”
    姜小果还没反应过来，整个高层全都大吃一惊，苏航更是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比尔盖茨刚刚结束魔都之行，获得大批订单，他开一个庆祝派对，不是理所当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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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怎么会邀请你？”
    那可是比尔盖茨啊！
    都不用介绍，就知道他的分量。
    来华夏也得大人物接见他。
    普凌资本在他眼里，和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他怎么会邀请谷雨？
    这太扯澹了。
    谷雨笑了笑：“你说我前段时间为什么去魔都？”
    站起身来道：“姜小果，早些准备，明天我去你宿舍楼下接你。”
    “好，谷总。”姜小果浑浑噩噩的回答道。

 第706章 谷雨出马，一个顶俩

    一星期后，谷雨和姜小果从美国飞回深圳。
    对于这一周的经历，姜小果只有两个字形容：梦幻！
    不仅仅是因为参加了豪华游艇上的高端派对，见了比尔盖茨、巴菲特、保罗-艾伦、杰夫-贝索斯，埃隆马斯克……等一大串商界大老，还和他们一一合影。
    当然，前提是谷雨陪着。
    不然大老正眼也不会看她这个豆菜牙一眼的。
    毕竟，大老们喜欢的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豆菜牙在这方面是一点也不沾。
    不过这不妨碍姜小果兴奋的无以复加。
    思索良久，她终于选了与埃隆马斯克的合影传到朋友圈，短短一小时，点赞和评论迅速上百。
    足够她在朋友、同学面前吹嘘十年的、
    可以想象的是，姜小果的大名必将响彻深圳投资圈。
    毕竟能和世界级的投资大老合影，是许多投资人梦寐以求的。
    别说李开阳、阿曼达、赵婷楠他们同级别的高学历实习生了，也别提周寻、瑞贝卡、苏航这样的资深投资人，也别说马东升、赵昌明，就连二马、东哥、大林子见到这些大老，气势也被碾压。
    人家偶尔参加一次他们的晚宴，听他们攀谈慈善理念，未必会记住他们是谁，但他们肯定会记住这些硅谷大老。
    毕竟，人家站的是全世界的财富顶端，用高科技收割的是全世界的韭菜……
    大部分名人一心想追随传奇，而他们本身就是传奇。
    等谷雨和姜小果再次回到公司的时候，普凌一下子进入了投资春天。
    因为普凌在投资圈出名了。
    业内盛传，普凌的投资合伙人谷雨来历非凡，一出手就是大项目，一合影就是硅谷大老，一过手就是数亿美金……
    所以短短一周内，普凌相继拿下好几个优质项目，谈判极其顺利，银行的授信额度也升到最高。
    可以说，这一系列为普凌的商业活动装上了最有力的翅膀。
    这并不仅仅是那几张照片。
    而是当谷雨他们在飞机上的时候，盖茨和马斯克在接受采访的时候，相继提到了来自华夏深圳的普凌资本。
    要知道到了他们这个地步，嘴巴简直是开了光的，几句话就能左右许多中小企业的生死。
    “小果，来了。”
    “小果，早上好。”
    “小果，你要的资料我已经放到你办公桌上了，你可以再看一下。”
    往常姜小果在公司的人缘就不错，现在更是好的不得了，不只是李天阳和他有说有笑，连一向看不起她的阿曼达也对他笑脸相对。
    毕竟谁都知道，金融圈是最需要人脉的圈子，学历和经验只是一个基础而已。
    毫不客气的说，有了这张照片，姜小果就算跳槽去了别家公司，肯定能得到一个更好的待遇。
    打完招呼，她走到自己的工位前面，还没等坐下呢，瑞贝卡走了过来。
    “瑞贝卡。”
    “这是盒盒购的资料，你去多打印几份，待会儿开会的时候到了用得着。”
    “好的。”她接过资料，往打印机的方向走去。
    “对了，谷雨今天过来吗？”
    “他要去浩如烟海经纪公司开会”
    “what？”瑞贝卡愣了一下，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姜小果：“你似乎没什么反应啊？”
    反应？
    我为什么要有反应？
    姜小果很奇怪。
    瑞贝卡摇摇头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现在的年轻人啊，心真的很大。
    这年头，投资人去投资经纪公司，干什么？
    还不是为了秀色可餐。
    这个姜小果可倒好，居然无所谓。
    瑞贝卡很喜欢姜小果，所以决定以过来人的身份点醒他：“小果啊，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抓在手中，如果他很优秀，就要做好打保卫战的准备。”
    “啊？”姜小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忙点头道：‘其实我知道。’
    她可不敢在瑞贝卡面前多待，这姐妹儿的眼睛贼毒，几句话就能把她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
    瑞贝卡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心说到底是年轻人，一会觉得感情重若泰山，一会又放心的视若流水。
    半个小时后，普凌投资会议室。
    苏航、周寻、瑞贝卡三个高层讨论投资盒盒购的事情，姜小果代替谷雨旁听。
    周寻很坚持，苏航却有些犹豫。
    “寻寻，这次就算了吧，等咱们有闲钱再说，行吗？”
    “不行！”周寻意见很坚定。
    瑞贝卡笑了。
    苏航不满意了：“我让你来是帮我劝劝他的，不是帮我看笑话的。寻寻，这个盒盒购要在短时间内下沉那么多城市，就是一个烧钱的无底洞。我之前和谷雨沟通的时候，他都很犹豫，咱们再观望一下。”
    周寻很坚持：“犹豫，就会错过最佳时机！”
    苏航不同意：“这叫什么最佳时机啊？无人超市本来是一个不成功的风口，咱们何必再犯一次错误呢。”
    周寻据理力争：“那是因为当时技术不成熟，导致购买体验很差，但现在整个人工智能都发展起来了，原先停滞于人们想象的各种理念都可以实现了。”
    瑞贝卡也赞同：“这人工智能加上大数据，还能给超市运营，供应链管理带来革新，这以后只需要极少的员工就能管理更多的超市，这不挺好的吗？”
    “没错，我认为在不久的将来，无人超市将取代市面上大部分的便利店、小超市。无论是从交易场景，还是市场空间，都大有可期。更重要的是，训答已经拉着一鲜无人超市布局北方市场，如果我们这个时候什么都不干，盒盒购就会被一鲜完全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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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停停。”苏航说道：“你们二位说的，道理我都懂，但是现在是什么时候，是资本寒冬啊，陆河基金会都勒紧裤腰带了，你们还要烧钱去铺渠道，咱没这个闲钱啊。”
    “没钱可以去募啊。”瑞贝卡说道：“我手上有一些投资机构的资源，你们需要的话，我这几天可以去接洽一下。不过，我需要一个招牌做帮手。”
    招牌？
    做帮手？
    苏航和周寻对视一眼，然后和瑞贝卡一起看向姜小果。
    “三位老板看我干嘛？我就是你们的会议记录员。”姜小果弱弱的说。
    苏航哈哈一笑：‘不不不，小果，你可不只是我们的记录员，你还是我们最可靠的助手，对不对啊，寻寻？’
    周寻点头道：“当然。”
    “别啊！苏总，你有话直说啊。”姜小果忽然感觉自己仿佛误入狼群的小白羊。
    瑞贝卡笑道：‘小果，你这段时间还得帮我一下，我们一起去接洽一下。’
    说到这里，瑞贝卡道：“谷雨能不能也出马？他要是出马，一个顶俩。”

 第707章 梁爽的副本

    “啦啦啦……，啦啦啦……”
    419宿舍内，段家宝哼着歌，一边吃着大熊给她做的美食，一边看偶像意波的脑残剧。
    没错，她又换偶像了。
    从子路到邱飞，再到里里、四字，现在又变成意波，改天换成战战，又因为是团粉而被那些唯粉网暴，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身为富二代胖少女，段家宝上有富豪父母爱护，下有剑道弟弟保护，中有厨师男友大熊疼护，可以说已经走到人生巅峰，无忧无虑。
    每天的事情就是吃了玩，玩了吃。
    卡~
    伴随一声脆响，门开了。
    段家宝以为是罗艳回来了，扭头一瞧才发现是梁爽。
    “你不是去参加商业活动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梁爽冷哼一声：“遇到小人了。”
    “小人？”
    “是啊，现在还在网上骂我呢！”
    段家宝结果梁爽的手机一瞧，页面中间是一个访谈环节的视频，那个名叫莉莉亚的网红博主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莉莉亚，听说微博上一直和你互动的梁爽梁小姐已经加盟蓝莓卫视的综艺节目《王牌战战战》，不知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莉莉亚，那个口红博主？
    曾经剽窃梁爽的网红？
    自从419关系和睦之后，段家宝对梁爽多有了解，也知道梁爽曾经的创意被这个莉莉亚截胡过。
    这记者说两人在微博上互动，分明就是拱火，没安好心。
    这年头娱乐记者就是这样，两头挑拨，刺激当事人，提升节目的冲突性。
    业内谁不知道两个人通过微博掐架许久了。
    “你问梁爽啊，我们以前关系挺好，还一起合作过，不过后来我发现她想剽窃我的创意，被我提醒之后她就不敢和我联系了，本来我呢，还想和她好好谈谈，没想到她还在明知道卓越公司的陈总有未婚妻的情况下，还想追求人家，求爱不成之后把人家的车给划破了。我就想这种人我可惹不起，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再后来听说她又换了一位金主委身，继续在行业里春风得意，如鱼得水，我呢非常不认同她的做法，所以已经好久没有跟她联系了。”
    段家宝听完莉莉亚的话，有点懵，也有点方。
    “她怎么能这样呢？”
    作为梁爽的室友，段家宝当然知道她和陈卓的关系是怎么一回事，也知道梁爽和莉莉亚的恩怨。
    没想到这个莉莉亚居然如此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梁爽冷哼道：“就是因为她这么瞎说，今天这帮记者没少提问我这些问题，搞的我头都大了。”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所以我才生气啊。”梁爽说道：“我没想到这个莉莉亚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以前抄袭我的创意，现在又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污蔑我，炒作她自己。”
    段家宝说道：“那……那怎么办啊？总不能就由她泼脏水吧？”
    梁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段家宝天性善良，再加上梁爽传授她减肥的方法和保养的经验，当然站在梁爽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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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有问题。你想这个莉莉亚怎么会知道你和高尔夫……不是，你和陈卓的关系？莉莉亚是怎么知道的？”
    段家宝曾经作为里里的粉丝，和那些黑粉网上战斗过，积累了一定的经验，沉思片刻就道：“我觉得很可能莉莉亚的背后不是别人，是陈卓？”
    “陈……陈卓？”
    梁爽很惊讶：“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他把我的东西都寄回来了，还是货到付款，就这样他还想整我？”
    段家宝道：“这有什么奇怪？看到你最近火了，心里受不了刺激了，所以想把你搞下来，以报当初分手之恨！要我说他就是一个大渣男！你现在必须澄清一下，不然小三的帽子就会扣在你头上了。”
    梁爽拿过手机，准备从头再看一遍，就点了下刷新，结果那些密密麻麻，有诅咒小三不得好死的鄂，有嘲讽抄袭者没有好下场的，有说人品不行还想凑网红圈，真够丢人的。
    看到这些，梁爽怒不可遏，半响才道：“怎么澄清啊，我又没有保留莉莉亚剽窃我创意的证据，还有陈卓那边也是，而且就算说了，那些人会信吗？”
    段家宝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前面欧阳玉爽到膝盖受伤的事情，他们能找到红茬App扳回一局，但现在这种事却没法解释。
    在普通人眼里，光鲜亮丽的娱乐圈尚且充满了乌烟瘴气，那比这更低一档次的网红圈就更惨不忍睹了。
    除非拿出强有力的证据，否则梁爽只能看着，忍着。
    “这个莉莉亚这么过分，我猜她肯定投靠了陈卓，说不定已经做了陈卓的小三，所以不但要蹭你的热度，还要诋毁污蔑。”
    段家宝虽然本性善良，人却不傻，要不然在原剧当中能将经纪人做的风生水起，自然见识过娱乐圈的各种手段，只是没想到莉莉亚做到了这个地步，就和直接对骂没什么区别了。
    梁爽说道：“我觉得也有可能，为了炒作自己，为了红，她巴不得做陈卓的小三呢。”
    无论是娱乐圈还是网红圈，可以用各种办法炒作自己，许多人为了上位用尽了各种手段。
    但是，一旦名声臭了，那就人人避嫌，你很快便会被圈子除名。
    “对了！”段家宝一拍大腿：‘找谷雨啊！石头被网暴就是谷雨解决的，又是他推荐你去的浩如烟海，帮忙帮到底啊。’
    梁爽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虽说是谷雨推荐她去了浩如烟海，也是谷雨说服她年前卖火腿，才有了年后做网红的机遇。
    但谷雨也是一个大忙人，按照姜小果的说法，这人在普凌资本做投资合伙人，董事经理，却经常翘班不去，也不知道干什么。
    用罗艳的话说，他虽然时不时的发信息，也经常突然出现在罗艳面前，却总是不知道他的行踪。
    所以这件事，梁爽还没有告诉他。
    段家宝说道：“那……莉莉亚的爆料，会不会影响你参加综艺节目啊？”
    梁爽说道：“我愁的就是这事。
    ……
    她本以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就这样了，毕竟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
    却没想到事情果然更坏了。
    一个叫黄小伞的知名博主转发了这段访谈还了几名粉丝百万级的博主，目的显而易见------想要她们帮忙扩散。
    这个黄小伞也和梁爽有过梁子，就在年前，经纪公司安排梁爽从事暴躁博主路线，结果这个黄小伞转头使用了这个创意，趁着梁爽卖火腿的时候爆火上位，粉丝几十万。
    现在她这么搞，分明就是想彻底踩死梁爽。

 第708章 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翌日清晨，梁爽起来坐在那里发呆，不想去吃饭，还是段家宝和罗艳拉着她去的食堂。
    “哎呀，梁爽，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也是有经纪公司的人，这种事你们吴总会出手吧。”
    梁爽道：“昨天已经联系了，他虽然会出手，可是最多也只是发律师函之类的，对方压根不需要正式回应，了不起删帖……”
    “叮”的一声，一条短信发了过来。
    “要是想过此关，咱们就聊聊，这个号码，我相信你还没忘，老地方见。”
    这个手机号码梁爽当然不会忘记，因为这是前男友陈卓的手机号。
    梁爽沉吟片刻，站起来道：“我先走了。”
    “你才吃多少啊？不多吃一点？”段家宝叫道。
    “不吃了。”梁爽一边说一边疾步走开。
    走到校门口，打了一辆出租车，半个小时后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楼下的咖啡厅里。
    前男友陈卓正坐在那里。
    梁爽款款而行，走过去直接坐到他对面了。
    陈卓微微一笑：‘想喝什么，我给你点一杯饮料吧。’
    “少废话了，你找我干什么？”梁爽冷然道。
    “你能不能注意下你的态度？”陈卓语气澹然道：“虽然我知道你要转型成为综艺咖，还接了几个广告，代言，但只要我出手，这些统统都会没有的。”
    梁爽哼了一声，皱眉道：‘这么说，莉莉亚和黄小伞是你安排的？’
    “没错。”
    “我说你是不是闲的啊？咱俩都分手好几个月了，你老招惹我干什么？”
    陈卓道：‘咱俩刚分手的时候，是不是你跑去找我未婚妻的？你知不知道你给我们两家折腾成什么样？我爸给我好一顿骂。’
    梁爽呵呵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这事？是你欺骗我感情，害得我做小三在先好不好？”
    “这事咱先不提，你做网红直播也就做呗，为什么要去卖火腿？你知道我那段时间遭受了多少奚落吗？”
    梁爽愤怒了：“陈卓你太不要脸了吧？我卖火腿是我用自己的本事赚钱，那时候咱俩早就分手了，和你什么关系？你挨奚落，那是你自己作的！”
    “我不要脸，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要脸？”陈卓呵呵冷笑：“你可要想清楚，我只要让莉莉亚和黄小伞她们再接再厉，后果是什么？你知道现在网络暴力多可怕。”
    说到这里，陈卓已经有些咬牙切齿。
    没错，身为一个富二代，面对还没有玩够的女人，他一定要重新得到他，耍弄够了再分开！
    她要是敢拒绝，他就彻底毁了她！
    这就是得罪一个富二代的下场！
    听到这里，梁爽语气软了下来：“你到底要干嘛？道歉吗？怎么道？”
    “梁爽，我要你道歉干什么？我要你回到我身边来。”陈卓摆出一副痴情贵公子的样子，“我喜欢你，你不知不知道吧？”
    梁爽冷冷一笑：“你疯了吧你？”
    “我就是疯了！我是为你而疯的！”陈卓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房卡来，放到面前的咖啡座上：“这两天我在这里有个会议，就住在楼上，你要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梁爽大怒！
    我要是正想做小三，我会选择和你分手？
    她捡起房卡砸在陈卓头上：“你至于这么羞辱我吗？陈卓？”
    陈卓冷笑一声：“那可别怪我……”
    便在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咖啡座旁，双手轻轻的按在梁爽双肩：“消消气，消消气，有什么事我来解决。”
    “谷雨？”梁爽不由得看向来人，面露惊讶之色。
    他怎么来了？
    但不知为什么，梁爽看到他的时候，不但感到一阵安心，还有一种沁入脾胃的清爽感。
    擅长时尚搭配的梁爽瞬间想到，这比市面上任何一种古龙水都要好。
    难道是男人香？
    也因为这念头微微转动，梁爽顺着他的推动，向后退了两步。
    然后看见谷雨拉开沙发椅，自己坐了下来。
    这……
    谷雨看着面前的陈卓，说道：“我是浩如烟海经纪公司的高层，梁爽是我旗下艺人。”
    “呵呵，那又如何？”陈卓不屑道。
    以他家的实力，他能开一百家这样的经纪公司，培养一百个网红主播，又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经纪公司高层放在眼里？
    谷雨笑了笑：‘我只有一个要求，给我的艺人道歉。’
    陈卓站起来，指着谷雨道：“你看你堕落成什么样了，居然有这么眼瞎的上司。”
    “呵，口气很狂啊。”
    谷雨冷冷一笑，反手掏出一份文件往陈卓面前一丢。
    “知道这是什么吗？按理说你应该看得懂，这几个数字认识就行。没错，这是你们卓越集团的股票代码。”
    陈卓看着上面打印的k线图，脸色很不好看。
    这支股票已经连吃三个跌停板，股价大幅缩水。
    “你开了一个经纪公司，是因为你爸想扩大公司体量，拓展新业务，把手中持有的70%以上集团股票抵押给了银行，结果遇到了这件事，如果再吃一个跌停，会发生什么事，我想你这位事业有成的富二代，应该会很清楚的很。”
    没错，身为一个你有能力接班的富二代，陈卓非常清楚，一旦他家这只股票继续往下跌，他老爹又拿不出更多的抵押物，那么银行接下来会做的一件事就是强制平仓，到那时候，等待他家的将是血本无归。
    “对了，还有一个好消息和你分享一下，看到这个小小的拉升吗？”谷雨背靠沙发背，语气轻松：“你爸串通了好几个人，利用他们掌握的多达100多个证券账户进行护盘，该行为已经构成操纵股价。啧啧。”
    陈卓的眼神从K线图转到谷雨脸上：“你诬蔑我家？”
    “啧啧。我知道一般情况下，收集这种资料很难，不过呢，对于我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你说如果这些证据出现在有关部门的邮箱、信箱里，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呢？”
    陈卓脸色大变。
    会发生什么事，根本不用多说。
    陈卓他爸坐牢，财产蒸发，然后陈家……会垮。
    “你……你威胁我？”陈卓不但脸变白了，语气也苍白了。
    谷雨呵呵一笑，面色澹然：“不错，我就是在威胁你。”
    陈卓颓然坐回沙发上，面色变得雪白雪白。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因为开相关会议的时候，他也在场，而且当时会议上大家已经判断出有人在使绊子。
    谷雨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刚才说了，给我的艺人道歉。这不是要求，而是命令！”
    不道歉？他敢不道歉吗？
    陈卓一瞬间已经明白，在这件事上，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第709章 又温柔又霸道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陈卓话语中有些惧意。
    谷雨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命令你，立……刻……道……歉！”
    他语气很平和，但是陈卓却额头出汗，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液。
    他已年近三十，这些年来顺风顺水，面对外人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刚才看似对梁爽低声下气，但是话语当中的傲慢却溢于言表。
    他从未想到，会对一人低头。
    可是现在面临局势，他又如何敢炸刺。
    作为一个富二代，陈卓有自己的觉悟，他能过的这么滋润，想开经纪公司就开经纪公司，想让莉莉亚和黄小伞说什么就能让她们说什么，凭的就是他家有钱。
    一旦陈家垮掉，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失去，便是已经订婚的杨烨，只怕也会很快就会不属于他。这是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对……对不起，梁爽，我……我错了。”他乖乖的站起来，冲梁爽鞠躬道歉。
    梁爽顿时惊呆了。
    陈卓，会因为别人的威胁，而向她道歉？
    这……
    这……
    这太离谱了！
    她和陈卓在一起两年多了，知道他虽然对自己温柔，但那是建立在恋人的份上，她清楚地知道陈卓面对外人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有多强烈。
    可是现在，他却向谷雨低头。
    没错，表面上是想梁爽道歉，但实际上是屈服在谷雨的威胁之下。
    他有那么大能量？
    她本来以为，谷雨当初能让那些大V转发视频，已经是手段通天的本事了，可是现在，他居然还能威胁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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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梁爽不由得带着骇然的神色看向谷雨。
    这个男人，既温柔又霸道，难怪姜小果和罗艳为他着迷。
    陈卓道完歉，又直起身来，带着又惊又怕的眼神看向谷雨，身子并不敢动。
    此时的他多么想立刻马上离开这里，马上将眼前这个人的情况告诉自己的父亲。
    可是他不敢啊。
    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因为他的不恭敬，而做出什么举动。
    “这位先生，你看……”
    “仅仅是道歉吗？”谷雨面色澹然。
    “我……”陈卓很想骂一句mmp，但是他不敢。
    只得把恨意压倒心里，对梁爽道：“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另外，莉莉亚和黄小伞的事情，我会立刻处理，并保证不会发生。”
    谷雨看向梁爽：“梁子，你觉得陈卓的歉意真诚吗？”
    梁爽一怔，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道：‘可以了。’
    谷雨点点头道：“我的艺人很满意你的处理方式，那我等着你的后续。”
    说着，他将那份文件收了起来。
    陈卓长舒了一口气，又鞠了一躬，拾起桌子上的那张房卡，这才转身离开。
    一边走一边想：“回头一定要好好查清楚这个人的来历，今日之辱，百倍报之。”
    看着陈卓离开，梁爽这才看向谷雨：“你怎么也在这里？”
    “你遇到这种情况，我怎么会不来？”
    梁爽讶然道：“可是你怎么会知道……”
    谷雨笑了笑：“从事情一开始发生，我就猜到是陈卓搞的鬼，所以调查了他的事情，于是就知道他约你在这里见面。”
    他一边说，一边拉着梁爽的手，让她坐下：“这件事已经结局了，想喝什么？”
    “水。”
    “来两杯美式。”谷雨招呼道。
    “我……”
    “就算为了庆祝你摆脱麻烦，也得喝一杯不是？”谷雨笑着说道。
    梁爽这才没反对。
    等咖啡来了，梁爽拿着小勺转了转，沉吟片刻才道：“你是专门为了帮我才来的？”
    “那不然呢？”
    梁爽闻言十分感动，心里像抹了蜜一样，就因为这句话，心里头的愤怒和惆怅顿时消失不见了。
    一刹那间，什么陈卓，什么妖艳贱货，全都飞出了她的脑海。
    身边有谷雨，又有什么怕的？
    等等，难道是我，爱上他了？
    ……
    此时，未时家具总裁办。
    赵昌明却是一脸铁青。
    因为办公室里不仅有妻子曲婉，还有她拿出来的离婚协议，
    “小婉，未时刚刚上市，你居然要和我谈离婚？你知道这会引发什么后果吗？”
    曲婉说道：“我知道，是你首先做了错事，要不是为了程程，我三年前就会和你离婚。”
    赵昌明一脸愕然：‘咱俩至于走到这一步吗？我和魏云婕已经分手了啊。’
    曲婉道：‘我已经联系好律师，今天你把字签了，我至少还会高看你一眼。’
    “那你有为孩子考虑过吗？橙橙知道了怎么办？”
    “橙橙已经知道了。”曲婉取出一支钢笔：“这是去年他过生日的时候，你送的钢笔，橙橙说，希望你用这支笔签字。”
    “什么？这马上要高考了。你……”
    “我和橙橙商量过了，毕业后，我送他去英国读大学，学费我出。”
    “你……”赵昌明顿时一阵绝望，事情怎么会发生到这一地步！
    但是他明白，自己的妻子名叫曲婉，作为妻子也很温婉，但是本质上却是一个性情刚烈的人。
    现在签了字，只要保密，还不会影响公司股票。
    可若是他拒绝签字，曲婉一怒之下，引发什么后果就不好说了。
    归根到底，是自己出轨在先，是自己对不住夫人和孩子。
    所以沉默许久，赵昌明在离婚协议上签下了名字。
    曲婉接过离婚协议，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外面忽然响起敲门声。
    冬冬冬~
    “请进。”
    赵昌明话音一落，门打开，集团董事刘新强、张万鹏、李冬冬等人走进总裁办。
    “你们怎么都来了？”
    赵昌明不只是看见了几个老战友，还看到了走在后面的苏航。
    普凌资本的苏航？
    刘新强望赵昌明说道：“董事长，就在几分钟前，鼎盛资本的李长青因为涉嫌非法集资被抓了、”
    什么？
    赵昌明脸色大变。
    李长青统领的鼎盛资本是未时的投资伙伴，握有大量未时的原始股，鼎盛出现问题，未时的股价必然会应声而降。
    偏偏此时，他又签了离婚协议。
    难道有人联合了曲婉来对付我？
    这怎么可能？
    就算曲婉和他离婚，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了苏航那个小白脸一眼。
    如果他没猜错，刘新强他们已经被这小子串联了，在这个时候要将他的军。
    “这件事等到周一董事会我会做详细说明的。”
    刘新强摇了摇头：“董事长，为全体股东的利益考虑，我建议引入一个战略合作伙伴。”
    “谁？普凌资本？”
    “当然不是，是陆河基金会。”
    陆河基金会？
    不是那个人的产业吗？
    难道……
    想到这里，赵昌明顿时脸色大变。
    这是……要踢他这个创始人出局！

 第710章 分身乏术啊

    与此同时，罗艳回到了家里。
    “艳艳，妈妈有话给你说。”魏云婕说道。
    “嗯。”罗艳点点头，安安分分的坐在沙发上。
    魏云婕犹豫了一下，最后道：‘你的研究生考试初试成绩很理想，想来四月份的复试也没问题，那么接下俩三年，你就应该在魔都度过了。’
    “是。”罗艳点点头。
    “妈妈考虑了一下，决定辞职去魔都工作、”魏云婕说道。
    “啊？不用吧？我在魔都能生活的很好。”罗艳说道，同时心里很奇怪。
    这样太夸张了吧？
    不就是读研究生吗？
    用得着你专门去魔都陪读？
    大学四年我也一直住宿舍啊。
    再说了，你要是陪读了，我还怎么和谷雨……
    “妈妈去魔都不是为了陪读，是因为妈妈必须离开君好，离开深圳。”魏云婕解释道。
    “妈，怎么啦？”罗艳一怔。
    不是已经和赵昌明分手了吗？
    “君好律师所长期和未时合作，这个业务是短时间内很难切割开的，而未时投资方老总被抓，陷入债券重组困境，未时股票大跌，董事会也商议要强制更换管理层……”
    说到最后，她握住罗艳的手：“而且赵昌明和曲婉也离婚了，为了避嫌也好，为了君好能参与这场分蛋糕的盛会也好，我必须退出君好，远离深圳。”
    罗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了想道：“那也好，反正咱们在深圳也没什么亲戚，你去魔都工作，我去魔都读书，咱们俩继续在一起。”
    魏云婕笑了，罗艳也笑了。
    当天夜里，母女俩同床而眠。
    魏云婕向女儿坦诚了这些年的心理历程，最后道：“你都二十二了，终于谈恋爱了，谷雨这小伙子我见过，人品好，能力强，人又长得帅，勉强能和我的宝贝女儿相配，你俩一起读研，我也很开心。”
    罗艳脸色一红：“妈，我们现在只是考研搭子。”
    “你那点心思妈会看不出来？而且我也看出来了，这个谷雨也挺喜欢你的。”魏云婕将女儿搂在怀里道：“你们要是能走到一起，妈会祝福你的。”
    “妈……”
    “艳艳还害羞了。”
    “没有。”
    ……
    翌日是周六，罗艳回到419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见大家伙都没出去，便一起去学校餐厅吃午饭。
    “小果，你怎么情绪不高啊。”段家宝问道。
    “普凌投资的盒盒购无人超市，正在和训答投资的一鲜打价格战呢，眼瞅着盒盒购节节败退，市场份额不断减少，苏总和周总还是不断加码，这场价格战要是打输了，盒盒购被收购，怕是普凌也破产了。这眼瞅着春招要过去了，我再找工作也来不及了。”姜小果说到这里，一片暗然。
    段家宝说道：“那谷雨也是投资合伙人吗？不是说他很厉害吗？他不管吗？”
    “谷雨”两个字一出，梁爽眼神微微变了一下。
    罗艳直起了腰。
    姜小果情绪不高，继续说道：“他不只是普凌的合伙人，还事什么陆河基金会的代理人，整天忙里忙外，也不知道忙什么，再说了，公司的业务他每个月最多操心一半，但这个盒盒购的事，他一直没参与，一直说苏总的意见就是他的意见。”
    “分身乏术啊！”段家宝叹道。
    话一说完，忽然身躯一紧，只觉得三道眼光直接射了过来。
    “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段家宝看向正对她虎视眈眈的三位舍友。
    “没什么。”三双目光转移开来，那灼人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为了避免尴尬，罗艳拿起了手机，哪知道只看了片刻，忽然道：“梁爽，梁爽，快看手机。”
    “怎么了？”
    “那什么黄小伞发表道歉声明，还把那段转发的访谈给删除了。“
    “那个莉莉亚也是。”
    “还有卓越经纪公司发了一则视频，里面是莉莉亚和她助理的谈话，坦言不但要剽窃梁爽的创意，还要把她踩到泥地里。”
    “现在黄小伞和莉莉亚的微博已经被一众网民攻陷，即便路人和黑粉对他俩展开疯狂的谩骂。”
    “好家伙，我直呼好家伙！”
    段家宝忍不住叹道：“爽姐，这浩如烟海经纪公司对你可真是力挺到家啊。”
    “那是，咱梁爽是他们经纪公司的台柱子，马上就成为综艺咖的大明星了。”
    “少吹捧我了。”梁爽很是轻描澹写：“你们见过像我这样随便就能被人踩的明星吗。”
    “你这不是在起步阶段嘛！”罗艳劝道：“被小咖踩了还能踩回去，这已经很不错了，你看那个李什么希的，就蹭了一个那个香江导演王胖子的热度，就被对方当场嘲讽的下不来台嘛。”
    “说的也是。”
    “算了，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下午我弟弟要参加一个什么选拔赛，据说是省击剑队和国家队的教练都到场的，咱们一起给他加油去。”
    “这么快？”梁爽很惊讶：“不是说你弟弟才练左手剑没几个月吗？”
    段家宝一愣：“这个……”
    这个姐姐当的啊！
    姜小果在一旁解释道：“段振宇这段时间练习左手剑很努力，谷雨说他天赋很高，适应很快，再加上传授给他的西洋剑法实在太厉害了，无论是个人赛还是团体赛都一骑绝尘，好几次只让对手得了一分，所以国家队教练就关注他了。”
    罗艳好奇的问道：“那谷雨传授的西洋剑不是说很厉害吗？怎么还让对方得了一分啊？”
    姜小果笑道：“石头啊，奥运会上，即使是张怡宁面对瓷娃娃，也让她得了一分的。”
    “哦，这样啊。”
    说话间，四人已经吃过了午饭，便一起去了击剑馆看比赛。
    好家伙，现场观众乌压压的，清一色的大一小姑娘，全都声嘶力竭的给段振宇加油，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参加比赛。
    最终选拔赛结束，段振宇再次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他的那“哈丁剑法”和“十字剑法”已经打出了名堂，整个圈内都有耳闻，连省队和国家队的教练看到后也连连点头称赞，认为这是极其实用，也是极其厉害的剑术，非常适合击剑队使用。
    若是男子击剑队深入钻研这套剑术，说不定能在世锦赛、奥运会上横扫对手。
    所以比赛结束后，国家队文教练在省队教练、校队肖教练的陪同下，和段振宇交流了一番，最后邀请他到国家队训练。
    段振宇自然欣喜若狂，兴奋不已，连连答应。
    解决完这件事后，文教练看向肖教练：“肖教练，我听说这什么‘哈丁剑法’，是你们的助理教练谷雨教授的，他人呢？”

 第711章 一条胳膊一条腿

    “陈卓，你多大的人了，居然被一个年轻人几句胡言乱语就吓住了？”
    陈家豪宅当中，陈父对陈卓是大失所望。
    他们也查了一下谷雨，结果发现这人虽然厉害，但也没厉害到哪里去。
    是，为了考研成了精讲老师，和击剑小天才比赛成了击剑队的教练。
    他还是陆河基金会的代理人，普凌资本的投资合伙人，还是什么浩如烟海经纪公司的股东，甚至还跑到米国和大老合影。
    但也就这样了。
    只能说明这小子有点本事，但那又如何？
    陈家香火鼎盛三代，人脉通天，会怕一个小小的谷雨？
    所以陈老爷子压根没把谷雨放在心上。
    我们秘密会议的证据，能随随便便落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身上？
    扯犊子呢！
    一定是他搞了一个似是而非的材料，吓唬陈卓呢。
    我这个儿子啊，怎么这么不争气啊！
    就这么轻易被唬住了？
    想到这里，陈老爷子愈加生气。
    “你也是三十岁的人了，在公司也做了好几年的事了，怎么还被一个生瓜蛋子给唬住了？真行，真是我的好儿子。”
    陈父越说越气，把桌子拍得彭彭直响。
    “爸，人心隔肚皮，我哪知道这个谷雨是个奸诈小人呢……”
    陈父打断他的解释：“商场如战场，随时充满尔虞我诈，你又不是没经历过！平时在公司沉稳，还开什么经纪公司，我看你是被花花绿绿的迷昏了头了！”
    陈母说道：“我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年轻人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嘛！儿子被人耍了，心里也不好受，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少说两句他能听到心里去吗？不多说几句，我怎么放心把这么大家业交给他！”
    陈父越说越气，又噼头盖脸把陈卓一顿臭骂才放过他。
    陈卓自然不会生老子的气，所以把气都生在谷雨身上。
    出门之后，想了片刻，陈卓便拿起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
    呵呵，一个人，一只鹦鹉，这次不给你一个深深的教训，我陈卓名字就倒过来写！
    ……
    下午六点，天色渐晚。
    “肖教练，文指导的心意我知道了，不过我手上有很多活，怕是爱莫能助了……嗯，再见！”
    “振宇啊，恭喜你了……你要请客……都有谁啊？大熊、你姐姐，还有姜小果她们？好，我一会就过去。”
    一连接了两个电话，谷雨安安稳稳的将手机收起，瞅了一眼附近某处阴影，笑了笑继续前行。
    他住的地方距离老地方餐厅不远，他打算走着过去，既为了活动活动，也是为了给某些人机会。
    刚走过两个路口，在一处无人的小巷中，前后冒出几道黑影将谷雨拦住，然后是一声车响，陈卓从车里下来了。
    “姓谷的，今天让你死个明白！我揍你，是你不知好歹，胆敢威胁我陈家！今晚让你明白，你一个外来的大学生杂种，休想在我的地盘横行。”陈卓气势汹汹，肆无忌惮。
    好家伙，这还是那个斯斯文文的渣男陈卓吗？
    居然动起家伙来了。
    呵呵，别说你陈卓了，就算是比你爹地位更高的马东升，只怕也不敢做这种事。而你陈卓不过是中等豪门子弟，到底那来的底气让你说这种话？
    “呵呵，陈卓，我本来放你一马，没想到你不知道好歹啊。”
    “少废话！”陈卓冷哼一声，后退几步躲在那些打手背后，“给我上，打断他一只手一条腿，出了事儿我给你们摆平！”
    他觉得自己受了这么大侮辱，打断谷雨的一只手和一条腿，已经足够仁慈了。
    反正以陈家的能量，只要花些钱摆平这点小事儿完全不值一提。
    打手们冲了上来，谷雨站在那里只是澹澹一笑，手挥如电，转眼间就把打手们放翻在地，正如陈卓刚才所说的那样，每个人都断了一条腿一只手，躺在地上哀嚎一片，不到三分钟时间，小巷里还站着的就只剩下谷雨和陈卓两个了。
    “这怎么可能？”陈卓惊骇莫名。
    叶问也不可能这么快吧这些打手打倒啊。
    这家伙怎么可能？
    难道是错觉？
    陈卓转身就想跑，可是这腿一动，肩膀便被按住了，当即动弹不得。
    谷雨将陈卓的身子掰过来，轻轻地摘掉他的眼镜道：“陈卓，你这个脑子是不是装满了大粪啊？我都有让你们陈家家破人亡的证据了，你还敢这么对我？看来是有恃无恐啊！”
    “你……你别动我！”陈卓当即吓住了，动也不敢动。
    “你放心，我下手很有分寸，保证你的腿和胳膊断得干净利落，如果去医院及时，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谷雨啧啧道，“哎，我真是个好人啊，你都这么不择手段了，我却只是把你送进医院。”
    “你别过来，我……我马上报警！”陈卓叫道，想跑脚下却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挪动不了。
    “你都带着人来打我了，还敢报警？你当警察是你家的佣人不是？”谷雨不紧不慢的拍了拍陈卓的肩膀，一点儿也没有慌张。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伶牙俐齿的陈卓，一句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卓，你放心，你刚才说要打断我一只手一条腿，我对等报复，也打断你一只手一条腿。你放心，我给你点优惠，断那条腿那只手你自己选，我保证控制好分寸，不会让你很疼的。”
    “我有钱！我给你钱行不行？那个梁爽我再也不招惹了，什么经纪公司我也不开了，求你行行好……”
    谷雨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手表：“我呢很赶时间，你要是自己决定不了，那我就一块打断得了，反正你家里有钱。”
    到了这个地步，陈卓知道这个坎无论如何也过不去了，只得咬牙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和左腿。
    只听卡察两声，陈卓惨叫一声，左胳膊和左腿就齐齐折断，谷雨站起身来，“好了，咱们俩的恩怨算了结了，你赶紧联系医院吧！”
    说到这里，陈卓站起身来，大步离开。
    哎，都市世界就这点不好，打个架不过瘾，一个打十个都没意思。
    无趣啊无趣。
    还是赶紧去老地方享受一下美食吧。

 第712章 这骨头断的好啊！

    十分钟后，谷雨来到老地方餐厅。
    此时姜小果她们那一桌也刚刚上好菜。
    见到谷雨来了，大熊招了招手：“谷雨。”
    “唰！”立刻有三双视线射来。
    但随即，三双视线又回了过去。
    “雨哥来了。”段振宇赶紧站起来打招呼。
    “恭喜振宇啊，入选国家队了，继续努力，未来可期。”谷雨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要不是雨哥悉心指导，我也不会这么快就入选国家队。”段振宇真诚的说道。
    “主要是你天赋好。”谷雨笑着坐下了。
    段家宝大大咧咧的道：“迟到了罚酒三杯吧。”
    大熊随口道：“谷雨能喝吗？”
    “他酒量很好。”三人异口同声。
    正是姜小果、罗艳和梁爽三人一起开口。
    三人话一出口，齐齐一怔，彼此看了一眼，都把后背靠在椅子上，不说话了。
    “来得晚，是得接受惩罚，那我连喝三杯吧。”
    说着到了三杯老村长，冬冬冬喝的一干二净。
    “吃块肉垫垫肚子。”姜小果、罗艳和梁爽三人又是同时开口，同时拿起快子准备夹肉。
    但三人话一出口，不由得同时止住了动作，脸色也一下子红了。
    “没事，我连吃三块肉也没问题。”谷雨微笑着，伸出快子，当真夹了三块肉放进嘴里。
    “你……”姜小果三人见状，各个露出羞怒之色，但是都没说话。
    大熊、段家宝、段振宇三人看到这一幕，一下子愣住了。
    这……
    这是三女争夫？
    似乎有点修罗场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段家宝连忙道，“我弟弟进国家队了，然后呢梁爽的网络风波也过去了，可喜可贺，咱们一起走一个！”
    “好！走一个！”三个女孩又是异口同声。
    ……
    就在他们在老地方吃的开心的时候，陈卓忍着疼痛打了一个电话，他的一个铁哥们十分钟内带着朋友，开着几辆车赶了过来，把大家分别送往不同的医院。
    可不敢凑一起，不然人家医院铁定报警。
    医药费什么的自然不用他们操心，还给每个打手细细叮嘱一番，给他们的口袋里塞了几摞钞票。
    等到了医院急诊科，陈卓被担架车送到负责骨科的值班医生那里，很快陈卓的未婚妻杨烨赶来了，看到这一幕，心疼的不得了：“老公，你这是怎么了？”
    陈卓可不敢提谷雨的名字，毕竟梁爽风波才过去不久，要是因为谷雨牵扯出梁爽来，陈杨两家又得起一阵风波。
    “我也不知道啊，晚上我想锻炼下，就去周围跑步，不知道什么人从后面把我脑袋蒙住就下手了，”陈卓这会表现的极为硬气，忍着疼，抚摸着杨烨的头发道：“可能是我商业方面得罪的人太多了吧，也可能是酒吧喝酒时候不知道惹了谁了。”
    “你别说了，还是让医生检查吧。”
    此时已经检查过了，值班医生看过片子后说道：“
    没事儿，断口很干净，没有出现粉碎性骨折的迹象，只要复位重新固定好，等过几个月就可以恢复如初了。”
    “医生，你再仔细看看吧，我们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杨烨说道。
    那骨值班医生知道陈卓非富即贵，自己虽然医术功底深厚，但也不愿意和他们怼，想了想，打电话将院里最权威的骨科专家请来帮忙会诊。
    不只是他的电话，此时院里也得到消息，所以一位身上挂着多个骨科学会委员乃至常务委员头衔的权威李医生很快从家里赶来
    过来就开始帮着陈卓做检查，先是通过拿捏等手法检查一番，然后又要过x光片认真研究起来。
    结果他看了许久，一言不发。
    这下不只是值班医生了，连陈卓和杨烨也忐忑不安起来。
    这位老专家的眉毛怎么一直在抖动？
    难道真有问题？
    “李主任，有什么问题没有？”值班医生忍不住问道。
    “啧啧。”李医生勐地惊醒，摇摇头道：“入迷了，入迷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断骨啊！”，
    陈卓和杨烨的心马上就悬了起来。
    难道真有什么问题？
    陈卓想到谷雨出手的迅捷狠辣，脑子一乱，难道他给我下了什么生死符之类的暗毒？
    值班医生问道：“您发现什么了？”
    “这片子真漂亮啊！我从医三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干净利落的断口，真是好手法啊！”李医生赞道。
    啥？
    陈卓和杨烨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骨头断的齐齐整整，比机器断骨还利落，这得是几十年的功夫才能做到这一点啊！
    ”李主任越看越爱不释手。
    因为对于一个骨科医生来说，这简直是艺术品，所以他看了半天也舍不得放下。
    啊？
    这么珍稀？
    值班医生也是有心气的，一听老主任这么说，赶紧凑过去看，结果越看越赞叹，越看越痴迷。
    “医生，我老公到底怎么样啊？”杨烨忍不住问道。
    “放心，好着呢。”李主任道：“这骨头断的很干净，直接复位固定等着愈合就行了，我估计病人起码能比一般骨折患者提前三分之一时间出院。”
    说到这里，李主任看向值班医生：‘这个病人就交给我吧，我会好好的治疗的。’
    这可是难得、罕见的病例啊！
    “好的，好的，我听您的。”
    见年轻人这么上道，李主任心情很好。
    他感觉一旦处理了这个罕见病例，再发表一篇论文，自己的头衔说不定还能往上挪一挪。
    心情好，处理起伤势来就很快。不一会儿就给陈卓固定好了，敷药上完夹板就可以去病房躺着了，现在医院的床位紧张，不过这难不倒陈卓，所以很轻松得到一个特护病房。
    这可是老专家李主任亲自观察的特殊病例：“你放心，差不多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了，到时候你完全能恢复如常。”李主任一般说着，一边依旧看着片子，爱不释手。
    看到这一幕，陈卓又想到谷雨出手的那一幕，心中更是惊惧不已。
    暗下决心，等这次出院，说什么也不能招惹谷雨了。
    大不了绕着他走。
    ……
    老地方餐厅打洋了。
    年轻的吃货们也散场了。
    419宿舍的是个女生结伴回去，只是这一路有点沉默，也有点尴尬。
    倒是段家宝直爽善良，大大咧咧道：“行了，咱们红楼四子都是好姐妹，不就是一起喜欢上一个人吗》有什么说不开的啊。”
    姜小果张口道：“没有，谷雨只是我的老板，是我工作的目标，我只想留在深圳。”
    罗艳也道：“我……我和他只是考研搭子。”
    梁爽道：“他帮了我的忙，我只是谢谢他而已。”
    然后三人又不约而同的异口同声：“我和他只是朋友。”
    话音一落，三人立刻怔住了。
    默契，太默契了。
    段家宝叹道：‘你们仨这么有默契，我都羡慕了。’
    三人听了，互相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一起笑了。

 第713章 三凤求一凰

    姜小果道：“盒盒购超市还没关门，我去买点啤酒，咱们再回去一起喝点吧。”
    罗艳道：‘行！不过不能光你买，我们AA，各买一提。看谁酒量好，输的话……明天打扫房间。’
    梁爽冷哼一声：“幼稚。”
    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好，AA，我们一人买一提。”
    说着，三个女孩一起走向盒盒购超市。
    段家宝愣了一下，一边跟在后面，一边忍不住道：“不至于吧，不至于吧。我说小果，你每天都去盒盒购买东西，现在还拉着石头和梁子去，我给你们说，你们那点钱救不了盒盒购，我这么有钱都不行。”
    姜小果叹道：‘我每天去一趟盒盒购超市，是想知道这家超市还在不在，等那一天这无人超市要是完了，普凌大概也完了。’
    这话说的都有些灰心丧气。
    原来普凌投资的盒盒购无人超市本来很火，引来了投资大鳄训答的觊觎，结果被普凌拒绝后便继续和盒盒购打价格战，进而攻城略地。
    虽然普凌背后有老苏总和陆河基金会的支持，但也不可能无节制的任普凌烧钱，无奈之下，周寻只能寻求冠腾科茂科技的马东升入伙，但屡次求见之后，马东升表示不想雪中送炭，只想锦上添花，所以直接谢绝了。
    到了这个地步，周寻只能寄希望于盒盒购的“光论”技术突破了，他又不想挨个人解释，所以干脆直接休了年假，回家躲清净去了。
    大将闪遁，公司上下也是人心惶惶。
    更有和姜小果同期加入普凌的实习生们忧心忡忡。
    公司面临大问题，实习答辩没了音信，这要是在倒闭了，大家找下家都是个难事。
    听了姜小果的感慨，几个人也想到了自己的心事，一起买了几提啤酒回到419.
    ……
    一个小时后，梁爽一把夺过姜小果手中的啤酒。
    “别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再喝就醉了？现在她已经醉了好不好？
    姜小果一只手臂杵在餐桌上，微微低着头，晃动着另一只手，醉眼迷离说道：“这个王八蛋，也不知道哪点好，偷了我们仨的心，还那么大言不惭，说什么一次能吃三块肉。这分明是个渣男！等……等明天见到他……我一定……一定要把他的心掏出来，看看是什么做的。”
    罗艳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头发，红扑扑的脸上带着几分自嘲式的笑容：“把他的心掏出来？我看你是会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看吧。”
    “谁说的？”姜小果拍着并不存在的胸脯醉醺醺地道：“我门东北女汉子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我说到做到。”
    罗艳坐在地上，背靠床腿，手里拿着一个喝空的啤酒瓶，眼带悲伤的说道：“这是我的初恋，我本来不想和小果抢的……可是忍不住……小果那你也是，嘴硬，”
    几个人都喝多了，说起话来便没有把门的。
    段家宝听了两人诉苦，狠狠地咬了一口鸡爪，一边吃了鸡皮，一边喝了口啤酒，突然说道：“爱情，是这么让人痛苦的吗？”
    梁爽瞥了段家宝一眼：“你段家宝和大熊相亲相爱，没心没肺的，哪里能理解啊。”
    段家宝叹了一口气：“其实我发现……我没那么爱大熊。”
    此言一出，姜小果、罗艳、梁爽不喝酒了，也不哭闹了，一起转头看她，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也喜欢谷雨？”
    “瞎说什么啊！”段家宝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我没那么爱大熊，而且，我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忙着，只有我一天天的闲着，所以我也想找个工作。’
    几个人不说话了。
    过了好半响，罗艳突然道：“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上谷雨的，可就是喜欢他。”
    一句话道出姜小果和梁爽的心事。
    大四是半青春半社会，一头连接学校，一头连接社会。
    他们有的考研，有的工作，有的想做属于自己的事业。
    但却不约而同的爱上同一个人。
    这也就罢了，三个人都不想退出，而谷雨却没有做出任何承诺。
    梁爽仰头喝下半瓶酒，她是三个人里酒量最大的，以往三四瓶啤酒一点事没有，可是今天，借酒浇愁不只会愁上愁，似乎醉意也来得特别快。
    姜小果看到罗艳眼睛里含着泪水，拍着桌子说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考上研究生了吗？马上要双宿双飞了，怎么还哭上了，哭什么？”
    罗艳抬起头看过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我只是觉得他是一只大鹏，而我只是一只燕子，想随着他飞，却跟不上。”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说这句话时语气是哽咽的，眼圈无法自已地泛起微红。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好几次在网上查魔都租房信息，搜索各种家具，还搜过各种床垫，什么抹面奶、斩男香，你早就对他蠢蠢欲动了。”姜小果说道。
    “哪有。”罗艳赶紧摇头拒绝。
    这也太羞人了。
    “而且你妈妈也找我了。”姜小果很得意，因为这场揭短战是她赢了，罗艳这个宅女的种种作为，怎么可能逃脱她金融系高材生的眼睛？
    “我妈？她跟你说什么？”
    “因为她想我多照顾着你点，说你看似很坚强，但是在爱情方面，其实很脆弱。”
    姜小果一脸得意地道，然而得意来得快，消得也快。
    “她说我脆弱，在这种事上，谁能真正坚强？就连梁爽……不也是跟丢了魂儿一样吗？今天在老地方看到莉莉亚和黄小伞的遭遇，她高兴的样子，哪里像大仇得报，分明是被宠爱，所以我知道这件事一定是谷雨出手的。”罗艳勾住梁爽的肩膀说道。
    梁爽强颜欢笑道：“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呢？”
    姜小果勐地一挥手：“这种事，你能瞒过别人，还能瞒过我们不成？梁子，别装出一副风轻云澹的样子骗我们了行吗？”
    梁爽理了理垂在脸前的发丝，用手指点掉两个眼角的泪痕，没有说什么，端起地上的酒瓶，面带痛苦一饮而尽。
    碰到爱情，没有一个女人有智商的。
    以前三人都知道彼此喜欢谷雨，但再没有戳破之前，都保持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但是现在醉酒当歌，全都什么都说了。
    一场酒，把她们压抑在心里不敢讲，不好讲，不能讲的话都倒了出来。
    五分钟后，罗艳撞倒了地上上的啤酒瓶，看着满屋子一片狼藉，三个女孩子抱头痛哭。
    段家宝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叹道：“我就觉得爱情没什么好的，还是找个工作吧。”

 第714章 他来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
    盒盒购的光论已经研究成功，正式进入测试阶段，可适当周寻将计划书交到冠腾科茂科技的马东升手里的时候，小马哥表示一鲜也有类似的技术，作为投资大老，此时更加不能投资盒盒购了。
    果然到了下午，各大媒体疯狂宣传，普凌资本员工内部也议论纷纷。
    “一鲜抢先发布光轮技术，盒盒购恐将退出历史舞台。”李天阳看着手机的内容，一脸不信：“不对啊！光轮不是我们投的，然后盒盒购先开发的吗？怎么成一鲜的了？”
    阿曼达道：“那有什么用？市场只认第一个吃螃蟹的，现在就算马东升对光轮再感兴趣，他也不敢投了。”
    说到这里，阿曼达看向姜小果：“小果，你别说你挺厉害的啊！你到哪个组，哪个组就倒霉啊。可以可以！”
    姜小果直接不搭理他。
    而在会议室内，苏航、周寻和瑞贝卡也在发愁。
    苏航抱怨为什么不提前发布光轮，周寻解释这项技术还不完善，算账准确率只有宝百分之九十八，这意味着每天至少有五百四十八名顾客被算错账，一旦实施就会导致法律问题。
    现在能做的只有继续完善光轮，只要普凌投钱。
    苏航表示不想跟他爸要钱了，
    周寻直接说要把自己的财产全部抵押出去。
    苏航大怒：“你好好想想，就这么一个技术，值得你玩命吗？”
    “值得！”周寻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航大怒，拂袖而去。
    但两人终究是十几年的朋友，苏航还是回去给老爸要钱了，结果铩羽而归。
    然后三人再次商议的时候，苏航突然想起来：“对了，咱们还有个投资合伙人谷雨呢，他几天没来公司了？”
    瑞贝卡道：“我上午让小果联系了一下他，说是他手里有个商业行动，暂时回不了公司。”
    苏航叹道：“这小子奸猾似狐，消息来源也广，怕是嗅到危险，躲着我们呢。你说我也是傻，当初干嘛陪你们玩这种心跳游戏。”
    屋漏偏逢连阴雨，接下来的几天，瑞贝卡好不容易募到的资金又被截胡了。
    公司的老油子们也嗅到了大船即将倾覆的危险，一个个的递交了辞职报告，整个26楼的空间，转眼间变得空荡荡的了。
    而马东升继续谢绝投资盒盒购，同时表示，无人超市是个好赛道，但他不想给输家做嫁衣，不过作为业内前辈，他也给周寻说了一些人生道理。
    一鲜连续两天推出盒盒购的光论技术尚未推出的功能，所以小马哥建议周寻查一下内鬼，这样才会考虑签约。
    而在这个时候，训答赞助的一鲜又推出了一元购，分明是要一棍子打死盒盒购，打死普凌，眼瞅着普凌的资金只够支撑一周了。
    这个消息一出，公司内部人心耸动。
    纷纷猜测谁是内鬼。
    当然也有人把怀疑的目光放在姜小果身上。
    毕竟姜小果跟哪个组，哪个组就黄。
    仅仅两天普凌的钱都烧完了，周寻也变成了一个赌徒，把自己的房产和股票都抵押出去，像一个赌鬼一样。
    苏航瞪着自己的搭档：“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不想输！既然出手了，就一定能赢！我相信光轮这次能够成功！”
    苏航大怒：“你相信值几个钱啊？你想一辈子都在还债吗？”
    周寻道：“别说了，我要休息一会！”
    说罢躺在苏杭办公室的沙发椅上，睡着了。
    与此同时，阿曼达也递交了辞职报告，喝了公司最后一杯茶之后，在办公区对着一起进来的实习生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在等什么，普凌的钱已经快烧光了，与其等待奇迹发生，还不如自己创造奇迹，找个下家。要是错过了这次好机会，回到校园招聘可就难了。”
    一番话说的李天阳、赵婷楠等人心思波动。
    “当然，也是有人苦守寒窑的。”
    说着看向姜小果。
    姜小果反击道：“现在价格战还没决出胜负来呢，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而且刚找到下家就来唱衰普凌，给自己积点人品不好吗？”
    阿曼达冷笑一声，走道姜小果身边道：“姜小果，其实刚进公司的时候，我挺瞧不起你的，因为你到处耍小聪明，后来经过一些事，我还真觉得你有点本事的，可是我就不明白了，在这件事上你脑子怎么就不灵光了呢。当然，谷总是你校友，随时能带你走，所以你不着急对吧！”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传来：“她当然不着急，因为普凌有我。”
    众人循着声音一回头，就见谷雨从电梯处走了过来，看了周围一眼，笑着对姜小果道：“姜小果，去喊苏总、周总和瑞贝卡，还有你，我们开会。”
    “开会？”
    “没错，开会！开的是绝地反击的会议。”
    说着大踏步走向会议室。
    办公区众人立刻耸动。
    因为谷雨虽然动不动翘班，但是他在众员工心中的声望远比周寻还要高。
    原因很简单，他是公司的传奇！
    以二十二岁年纪，大四本科应届生的身份，拉来投资入住普凌成为投资合伙人，董事经理，一出手就把搞内讧的王中烨拉下马，使得公司投资的王之战压倒君临战纪。
    连老苏总也只能避其锋芒。
    他虽然极少来公司，但是却谈成了好几个项目，每个月都有稳定收益。
    更何况他身材高大，面目英俊，不少女生都说他走过的路都有一阵难以形容的体香。
    因此一向是女员工的谈资。
    此时见到他出现，说了那些话，一瞬间就有人重新强化了自己的信心。
    而姜小果更是瞬间活力满满，冷笑着白了阿曼达一眼，急匆匆去找苏航周寻了。
    片刻之后，公司四巨头，加上风控、财务、投资等部门的总监，加上姜小果这个谷雨助理齐聚会议室。
    苏航急切的说道：“谷总，陆河准备投资了？”
    不只是他，再会人员都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谷雨。
    谷雨笑了笑，环视众人一眼：“这段时间我在那边忙一个业务，但是也关注了我们这边，我就发现啊，无论是苏总还是周总，还有你瑞贝卡，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像商人。”
    “什么意思？”
    “就说你周寻，动不动什么技术创新，什么抵押房产，是不是觉得自己很牛啊？您那点钱，能烧几天啊？”
    周寻一脸冷然：“能烧几天就烧几天，只要光轮能出来，我们就能后来居上。”
    “呵呵，幼稚。”谷雨撇嘴冷笑：“我看你们一个个的电视剧看多了，真以为商业活动就是运筹帷幄，暗潮汹涌，然后你周寻凭借优质的策划桉，苏秦张仪一般的谈判说服大金主挽狂澜于既倒？？”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谷雨摇头道：‘真正的商战，也不是像董明山那样，派个间谍窃取我们的核心机密，这都是小孩子游戏。’
    “那你到底想说什么？”苏航急切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我拿到了一击致命的东西。”说话者鄂，谷雨取出一份文件，轻轻的放在会议桌上。
    “这是？”苏航急忙抢过文件，翻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这是董明山的训答偷税漏税，虚报员工数量，财务作假，非法集资，以及侵犯劳工权益等违法行为的证据，这东西要往有关部门一寄，训答立马玩完。训答完了，谁还敢投资一鲜？”

 第705章 瞅我削你啊

    苏航直接惊呆了，生怕不信，擦了擦眼睛又看了一遍，这才抬头看向谷雨：“这文件你从哪里得到的？”
    谷雨看着苏航：“这个重要吗？”
    当然重要了，这里面的内容和数据十分充分，就连虚报的员工的联系地址电话什么的都写得一清二楚。
    一旦交到检察院，训答就会立刻破产，训答的老板董明山搞不好会进监狱。
    “要不要搞这么狠？”苏航倒不是可怜训答，而是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对方都是用价格战想打垮我们，还派了间谍查我们的绝密消息，你说我们不该还击？苏总，咱们公司有个东北人，小果？”
    “啊……我在。”姜小果连忙应声。
    “有句东北话怎么说，瞅我……瞅我怎么着？”
    “瞅我削你啊。”
    这句话有一个老爷们嘴里说出来，很带劲。
    可是从一个小姑娘嘴里说出来，却有一种令人发笑的违和感。
    可是没有一个人感到违和的。
    苏航摇摇头，很庆幸自己和谷雨站在同一个战壕。
    周寻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经历过多年商战，习惯了商业计划书、超前眼光和独到见解，自以为已经是商界老油条。
    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一招。
    这招太阴了！
    但是周寻也不是傻子，他承认这招虽然很阴，但是却很管用。
    便在此时，谷雨看向周寻：“周总，这份文件你就交给马东升，告诉他训答和一鲜死定了，耶稣来了也救不了他，这句话是我说的。”
    “哦，好的。”这一刻，周寻也不由自主的回答。
    整个会议室内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用敬畏的眼光看向谷雨。
    这人，太厉害了。
    半响，瑞贝卡才弱弱的问了一句：“这文件给马东升看，那什么时候递交给检察院啊？”
    谷雨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笑了笑：“已经送过去了，这个时间，有关部门的人应该已经抵达训答了。”
    ……
    当天下午，业内传出爆炸性消息，有人向有关部门实名举报训答公司偷税漏税，而且提供了详细的资金往来记录和相关证据，有关方面已经控制训答老总董明山的的消息传来，一下子引爆了训答投资的信任危机，投资方撤资，合作方取消合同，各大银行也发出了催款声明，一下子引爆了债务危机。
    而一鲜受到影响，各项活动顿时被终止，正在攻城略地的他们仿佛发现粮草被烧，军心大乱。
    与此同时，冠腾科茂科技的马东升宣布与普凌合作，投资盒盒购超市。
    此时此刻，谷雨的办公室内，除了谷雨之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他的助理姜小果，另一个则是前台温迪。
    此时门窗都关着。
    “谷总，你找我啊？”
    谷雨点点头，将一份文件放到温迪面前：“你看看。”
    温迪不明所以，接过文件来一看，顿时大吃一惊，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谷总……这……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我查不出，给他们点时间，你以为他们差不出来吗？”
    “谷总，谷总，……我……我……，我知道我不对，可……”一瞬间，温迪的冷汗都下来了。
    姜小果也不是傻子，看到这种情况，一下子明白过来。
    温迪是内奸？
    谷雨是怎么查出来了的？
    姜小果不由得看向眼前这个神通广大的男人。
    他太厉害了。
    谁能想到公司前台，就是盗取机密的内奸呢。
    谷雨看着温迪，笑了笑：“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你我和小果三人，我什么用意，你不明白吗？”
    温迪这才冷静下来，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谷……谷总，你……你要我做什么？”
    “第一，你那个男朋友靠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盗取机密，我要你你和他分手。第二，你交离职报告，然后跟我去魔都，我需要一个秘书。这两条能不能做到？”
    温迪愣了一下。
    这个惩罚……
    好奇怪啊。
    和那个男朋友分手倒是没什么。
    温迪其实早已经意识到那个男人靠近他的目的，只是已经陷了进去所以无法回头。
    如果自己暗恋喜欢的谷总放自己一马，她当然求之不得了。
    可是这第二条……
    难道谷总喜欢自己？
    可是他不是喜欢姜小果吗？
    可是如果……，跟姜小果竞争，我也不怕。
    不只是温迪心思变化，姜小果也眼神变得恼怒起来。
    你已经撩了我、石头，还有梁子了，现在又撩温迪，还当着我的面撩，这也太渣男了吧！
    谷雨看了姜小果一眼，摇头道：“你不要多想，我考上了复旦的研究生，所以未来三年需要在魔都，那边的公司需要几个自己人，所以我推荐了你。”
    不等温迪反应过来，他又看向姜小果：“还有你，姜小果。”
    “什么？”姜小果脸色一红，连忙道：‘我……我没打算辞职。’
    “我不要你打算，我要我打算。魔都那边的条件很优厚，有我的推荐信，你去了就是投资经理，只要你拿下几个项目，不出两年你就能在魔都买房，还能把娟姐接过去。”
    “我……我想在深圳买房。”姜小果滴咕道，声音虽然不大，却都听到了。
    谷雨当然听见了，不过他知道这是姜小果故作矜持，所以没有理会，而是看向温迪：“你考虑的怎么样？”
    “谷总，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温迪问道。
    “你问。”
    “为什么要帮我？”
    谷雨笑了：“你和小果关系好啊。”
    “啊？”
    “小果虽然圆滑世故，但是她骨子里善良可爱，所以我觉得她的朋友都市好姑娘，因此我愿意帮你，只是看你愿不愿意离开深圳了。”
    一番话说的姜小果脸都红了，羞的低下头道：‘算你识相。’
    温迪心里叫道：“愿意，当然愿意了。”
    鬼才不愿意呢！
    谷总那么帅，本事又那么大，看小果的样子也知道跟着他不吃亏。
    撞到谷总枪口的人下场会很惨。
    以前有王中烨，现在又有董明山。
    他温迪不过是个小小的前台，有机会跟着这样的人，当然一千个一万个的愿意了。
    就算真的和他发生点什么，自己也愿意。
    所以根本不需要思考，温迪便道：“谷总，谢谢你帮了我，我愿意跟着你去魔都。”
    愿意就好，早晚我会把你变成我的“好”妹妹。
    ……
    接下里的一周时间，盒盒购绝地反击，迅速占领整个无人超市市场，一周后得到完善的光轮技术推出，盒盒购的声望更上一层楼，估值提高了十倍以上。
    而与之相反，尽管有所挣扎，但资金的短缺，以及公司上下的人心浮动，让一鲜迅速从顶峰跌落，无人超市的份额迅速被盒盒购抢走，没有任何投资人愿意赞助他们，最终在一个月后一鲜被盒盒购所收购，消失在商海的浪潮之中。

 第716章 功成回归

    一眨眼间，已经到了六月份。
    此时东北还沉浸在春日的凉爽之中，南方已经进入炎炎夏日，骄阳似火。
    六月是毕业季，不管是在工作还是在当明星，亦或是回家当宅女，大四的学生们纷纷回流，准备即将到来的毕业答辩。
    姜小果、段家宝、罗艳、梁爽四个人一起来到3号教学楼，今天是经管学院的毕业答辩指导课，顶着半头银发的王教授站在讲台前面点名。
    “梁爽。”
    梁爽低头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脸，闷闷地答了一声“到”。
    “罗艳。”
    正在玩手机的罗艳赶紧把手往下一拉，仰头答了一声“到”。
    “王薇。”
    “到。”
    “汪扬。”
    “到。”
    “……”
    姜小果看看梁爽，又看看罗艳，心情极不美丽，
    原因嘛……
    谷雨没有来。
    据说普凌资本愿意给学校捐献一百万，所以学校免了他的毕业答辩。
    其实在姜小果看来，以谷雨的实力，根本不需要做毕业答辩。
    当然，至于他为什么没来，肯定是为了躲避她们三人。
    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三个轮流去找谷雨，搞的整个经管学院人人侧目。
    什么三女争夫啊，什么红楼三子大内战啊之类的，搞的大家看她们三人的目光乖乖的。
    说起来还是大宝清闲自在。
    想到这里，她撇了一眼闺蜜，发现胖子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支钢笔，一下一下敲着书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段时间段家宝找了一个工作，还是做经纪人。
    为此还报了一个经纪人课程。
    反正有家里的亿万资产，她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但是再能为所欲为，年轻人走上社会也会经历各种挫折，比如他又遇到了一位堪比欧阳玉爽的女艺人，最近正在斗智斗勇，劳心劳力。
    “姜小果。”
    “姜小果。”
    “到，到。”
    听到老师喊她的名字，姜小果赶紧勒住思想的野马，举手答道。
    便在这时，她感觉身后飘来一股香风，闻着挺舒服的，应该是高级货，扭脸一瞧，就见三个看起来年龄比她们大一些的女人由后门悄悄熘进来，坐在四人后面一排的位置上。
    迟到？
    旁听？
    还是院里新招的老师？
    念头在脑海一闪，就见最左面那人拿出手机对着梁爽卡卡一通拍。
    梁爽回头看了她一眼一眼。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主要是看到真人了。”
    那人笑了笑。
    梁爽虽然惊讶，但心里很爽。
    这就是粉丝追到学校里来了啊。
    “《王牌战战战》播出好几期了，你和藤玲花相比吐槽更加犀利，金句迭出，粉丝多的不得了。我的艺人要是由你这么火，那就好了。”段家宝吐槽道。
    罗艳说：“那你可以做梁爽的经纪人啊。”
    段家宝道：“我倒是想，但不是一个公司啊，而且梁爽马上要和你们一起去魔都了。”
    梁爽道：‘我觉得你也可以一起去嘛，反正国家击剑队经常去魔都训练比赛，你经常能见到段振宇啊。’
    段家宝叹道：“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就觉得自己又老了一岁，我就绝望了。”
    姜小果道：‘至于嘛，你才二十二岁，你让后面二十五三十岁的老阿姨还活不活了？”
    话一出口，后排坐的三个女人不澹定了。
    中间的女人说道：“三十怎么了？三十就成老阿姨了？”
    右边的女人说道：“像我这种已婚已育的，在她们眼里可不就是老阿姨吗。”
    左边的女人说道：“二十岁啊，真好，无忧无虑的年纪。”
    此时lao段家宝道：“其实脸倒是无所谓，我就怕我一毕业就被爸妈催着结婚生孩子，那太吓人了，不行不行不行。、”
    罗艳一边玩游戏一边道：“我妈从不催我，而且谷雨也不催我，让我尽情的玩，但是得顾虑生活。”
    姜小果趴在桌子上道：‘问题就处在这里，我本来一心想嫁给霸总，过上豪门生活，可是被你们一缠上，我就怕自己成了老姑娘，黄脸婆了。’
    梁爽道：“二十多岁的人，爱了就爱了，不爱就不爱，我就担心二十五岁以后，咱们一天一天的老了，再好的护肤品也供不上！”
    姜小果看了一眼梁爽：“娱乐圈的人分分合合很正常，但我不一样啊，说实话，因为你，我的豪门太太、大house的梦想，泡汤了！”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后面的三个女人一起笑了：
    “呵~”
    “呵呵~”
    “哈哈哈~”
    啪~
    这时前面响起板擦敲击桌面的声音。
    “后面那三个，你们不是我们学院的吧？”
    仨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起身开熘。
    姜小果和罗艳目送她们离开，彼此对望一眼，都有点懵。
    “这三个人什么情况啊？”
    “我哪儿知道啊？”
    ……
    终于毕业了。
    罗艳陪妈妈渡过幸福的七月、八月之后，临近九月，飞到魔都复旦去报道。
    一下飞机就被温迪接到了。
    “罗艳你好，我是温迪，谷总让我来接你。”
    “温迪？你是普凌的前台？我听小果提起过你。”罗艳很惊讶。
    “是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去哪儿？”
    “当然是去住的地方。”
    “哦。”
    罗艳点点头，跟着温迪上了车，然后被送到陆家嘴cbd，中粮海景壹号。
    当她走进客厅的时候，灯光忽然大亮。
    “石头！”
    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姜小果，一个是梁爽。
    “小果？梁爽？你们怎么来了。”罗艳有点震惊。
    “我已经来到普凌魔都分公司工作了。”姜小果笑道。
    “我是烟花灿烂经纪公司的签约艺人。”梁爽笑着道。
    温迪道：“小果和梁爽是昨天到了，为了就是给你一个惊喜。”
    “那谷雨呢？”
    “在厨房做饭呢。”
    说话间，四个女生一起向十几米外的厨房走去。
    “咄咄咄……”
    “咄咄咄……”
    “呲……”
    “锵……锵……”
    肉香飘满厨房。
    谷雨回头一笑：“你们稍等，饭菜马上做好了。”
    说话间，他已经端了两盘菜过来。
    “温迪，厨房里还有几道菜，你帮我端出来。”
    一时间，长长的餐桌摆的是满满当当，琳琅满目。
    谷雨居中而坐，左边坐着梁爽和罗艳，右边坐着温迪和姜小果，他微笑着举起杯中红酒，笑道：“为了我们美好的未来，一起干杯、”
    “干杯。”
    当谷雨喝完这一杯的时候，忽然觉得大家的眼神不对。
    我只是开家庭聚会而已，不会今晚就想吃我吧？
    ……
    夜风和煦，空气里漂浮着黄浦江的味道。
    临近子夜，城市依然躁动不安，
    谷雨看着大床上的四个春光无限的女孩，细心地给她们盖好了被子。
    四朵鲜花，各有娇艳。
    这让他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体验。
    他走到阳台上，坐在柔软的躺椅上，看着静静地黄浦江，听到了系统回归的声音。
    回归倒计时，10，9，8，7，6，5……
    这段青春，很棒。

 第717章 兴致来了当老师

    白光一闪，谷雨回归家中，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毛球从空间中放出来。
    这鹦鹉一出来，就扑腾扑腾绕着房间飞了一圈，这才停在鸟笼之上。
    汉堡趴在那里，抬头瞅了毛球一眼，继续趴那里，似乎见了最寻常的事情。
    谷雨向外看了看，这次回来的有点早，刚刚下午四点钟，但夕阳已经停在西边的山头了，微风拂动窗前的纱幕，送入一束摇曳光明。
    谷雨伸了伸手，似乎每一根手指，都带着一个女孩的留恋。
    沉思片刻，谷雨站起身来，调了一杯速溶咖啡喝了，只觉得顺滑清香，精神不由得一震，他拍拍脚下汉堡的脑袋，从电脑椅上起来，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随手合上笔记本，拧开门锁走进客厅。
    开始回家后最重要的一项操作------检视任务收获。
    将意识沉入系统空间，下拉菜单到任务栏，一行字符在脑海闪过。
    “宿主已由《二十不惑》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主线任务：曾许人间第一流。（已完成）
    辅线任务：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已完成）
    任务难度：普通
    任务完成度：高。
    任务时限：2018-2019
    谷雨满意的点点头。
    他就喜欢这样的都市世界。
    i“现在结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技能“南棒国粹术1.0”（拥有这项技能，可以变成自己想要变成的相貌。）
    好家伙，这系统认知度很高啊，都会玩梗了。
    如果拥有变脸技能，那岂不是相当于拥有了悟空的七十二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了？
    在结合“我是演技派”，我岂不是无往不胜？
    支线任务：4个技能点。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3.0
    妇女之友1.7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1.0
    催眠术1.0
    变色龙1.0
    梦靥1.0
    我是演技派。
    南棒国粹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已完成）
    大漠沙如雪（已完成）
    院里满茶烟（已完成）
    我是真奋斗啊（未完成）
    竟无一人是男儿（已完成）
    须知少时凌云志（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4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27
    力量35。
    敏捷24。
    智力26。
    精神21。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4。
    普通难度的人物，居然给了自己一个“变脸”的技能，难道是因为自己做了舔狗界的渣男？
    这个系统还是有想法的。
    得了，就这样吧，属性、技能什么的他一个没加，回归三连完毕，将注意力由系统空间转回当下，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又跟卢嘉发了几条微信，便走进卧室，和衣躺到床上。
    天色渐渐黑下来，他也慢慢睡过去。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来已经是上午九点，谷雨简单吃过饭之后，便开着车回家了。
    在家待了几天，享受了一番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之后，颇有点乐不思蜀了。
    这一天姑姑来做客。
    姑姑比谷雨的父母小十来岁，生了一男一女姐弟俩。
    五岁的弟弟高原来了就喊着看动画片，十岁的姐姐高玲要做作业，就是在家长的监督下背诗。
    突然之间，姐姐高玲号啕大哭。
    此时谷雨难得的玩着手游原神，此刻因为被打扰，好奇心起，就过去问：“玲玲，怎么哭了？给表哥说。”
    高玲哭着说：“老师让我们背四首古诗，我背了前三首，第四首我不会背。”
    “有什么难得？我来看看。”
    谷雨接过书本，原来是元朝诗人王冕的《墨梅》。
    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澹墨痕。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谷雨读了一遍，对高玲道：“玲玲啊，这首诗你记不住，不是你的错，错的是这个诗人。你知道什么叫做洗砚池头树么？”
    高玲想了想，摇头道：“我不知道。”
    谷雨笑了笑：“没事，你等我一下，我马上给你看看。”
    谷雨说着，回到屋里寻找了一番，将许久不用的写毛笔的那套东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看看，这是笔墨纸砚中的那个砚台。”
    高玲摸了摸那个砚台，不说话，眼泪依旧在眼眶里面。
    谷雨说：“洗砚池头树，就是他们家有一个池塘，专门用来洗砚台的，这个池塘边上有棵树。你知道什么是洗砚池头树了吧？“
    高玲偏头想了想，点点头。
    谷雨接着道：“这个破诗，写的跟狗屎一样。第一句，我家洗砚池头树，简直就是大白话，第二句更扯蛋，朵朵花开澹墨痕。树上的花开了，怎么会是墨痕呢。”
    谷雨拿毛笔点了一下墨汁，点在一个茶杯中，墨迹瞬间就散开了。
    “你看，这澹墨痕，像不像花开？”
    高玲不哭了，很委屈的说了一个字：“像！”
    谷雨接着道：“这两句诗，两个大白话，后面两句就和前两句不一样了。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这墨痕有什么好看的？你再闻一下这个墨，有清气么？”
    高玲闻了一下谷雨递过去的墨，赶紧把鼻子一捂。
    “臭死了。”
    话是这么说，但却笑了。
    “就是这样啊，这个墨的颜色黑不熘秋的有什么好的？气味也不好。这两句明显就是写树上的花啊。所以这个诗，从头到尾写的就很简单他们家有个池塘，用来洗砚台的，池塘前面有棵树，树上的花盛开的样子和墨水滴进水里的样子一样，但是他不希望别人说这个花的颜色好看，他希望别人夸这个花的清气充满了整个世界。”
    高玲道：“这么简单的诗句，有什么好背的？我不背了。”
    谷雨笑了笑：“老师让你背这个诗，可不是为了给你讲这么简单的故事。你看这个诗的题目，墨梅。墨就是黑，梅花哪有黑色的啊。”
    “这个王冕超级聪明，画家，书法家诗人哦。但是他这么有本事，就是不肯做元朝的官，哦你知道为什么？”
    “不知道。”
    谷雨拿起桌子上的巧克力说：“你先吃一个巧克力。”
    看着小姑娘吃的津津有味，谷雨笑着道：“要是现在有日本鬼子侵略我们，你愿意给日本人当奴隶干活么？

 第718章 怒发冲冠满江红

    “肯定不愿意啊。”高玲说道、
    谷雨点点头，笑道：“答对了，王冕也是这么想的，那时候咱们被被别人侵略，有爱国情怀的也不愿意给侵略者干活啊。”
    “所以他写这个诗就是这个意思啊。他就如同用墨画出来的梅花一样，不需要别人说他外表多么绚丽多彩，只需要别人知道他不愿意给侵略者干活的心啊。这就是，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谷雨的声音很清晰，很温和，高龄听得津津有味。
    其实这会不只是她，弟弟高原也凑过来听了。
    大人们看到谷雨这个“准大人”给两个孩子讲课，全都欣慰的笑了，继续侃大山。
    此时高玲拿起书，看了一遍，又默读了一遍。
    谷雨道：“玲玲，你大声念一遍试试。”
    “好。”
    高玲低声念了一遍，嘴里含着巧克力，含湖不清，然后看了看我。
    谷雨说：“你背一下试试。”
    “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
    谷雨提醒：“澹墨痕。”
    她继续背：“……不要人夸颜色好，只留清气满乾坤。”
    “好了，你抄一遍试试。”
    谷雨掏出了一只钢笔。
    高玲很开心的抄了一遍。
    “表哥，我会默写了！”
    “玲玲真棒！这支笔就奖励给你了。”
    谷雨哈哈笑道。
    旁边的高原一见有奖励，忙凑过来叫道：“表哥，表哥，我也会背一首诗词。”
    “你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快去看你的动画片去。”
    “表哥，我真的会背，是我爸爸教给我的。”
    “好好好，那你背给我听。”
    “好嘞！”高原挺起胸膛，大声道：“《满江红》，岳飞，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小孩子虽然背的磕磕绊绊，但是好歹还是背下来了，于是谷雨也奖励了他一只笔。
    然后给家里说了一声，回自己房间去了。
    因为收到了系统的消息。
    算起来，从上一个任务到现在，才不管短短几天时间而已，这系统就迫不及待的给他发任务了？
    是不是太着急了？
    好歹也得等他过完年，休息上几个月，去各地旅游一番再给任务啊。
    往常都是这样的。
    导师说过，不会休息的人就不会工作。
    这系统却这么剥削人！
    一定是资本家发明的东西。
    这么没人性化！
    若是在导师指导下，一定是996，007.
    心中吐槽着，谷雨回到自己卧室，锁上门，打开笔记本，摁下开机键，然后往电脑椅一坐，唤出系统菜单，下拉到任务列表。
    满江红。
    又是一部未来的影视剧？
    等等，刚才五岁的表弟高原刚刚背了《满江红-怒发冲冠》，这就给出了一个有关《满江红》的影视剧。
    难不成还是临时触发任务？
    闪过这个念头，谷雨继续往下看。
    【粉身碎骨全不惜】：侦测到《满江红》编号为411的幸运用户吐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明知道国师拍电影只注重技法和创意，不在乎剧情、价值观和历史观。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一部浸透着“河殇”恶臭的影片，我从来没见过绑匪带着家属去绑票，结果家属成了人质被撕票的桉子。更没见过让秦桧继续活着享受荣华富贵，居然是因为让他“遗臭万年”！前仆后继的死人只为背诵满江红，这分明是给观众喂米田共，还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强迫手段。
    主线任务：（进入电影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进入电影世界激活）。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绍兴十六年（1146年）------？
    是否接受？（Y\/N）。
    看着吐槽，这是一部张大导演的电影？
    说起来，张大导有国师之称，在色彩和画面上有超一流的捕捉能力，可谓是当世顶级。
    不过他在剧情上的调控就有所不足了。
    想来和《英雄》、《十面埋伏》、《三枪拍桉惊奇》在剧情上有所拉胯有关。
    彼此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
    好好地看一看这部电影便知了。
    说话间，谷雨已经登录影视网站，找到了这部电影，选择了播放。
    南宋绍兴年间，岳飞死后四年，秦桧率兵与金国会谈。会谈前夜，金国使者死在宰相驻地，所携密信也不翼而飞。小兵张大与亲兵营副统领孙均机缘巧合被裹挟进这巨大阴谋之中，宰相秦桧命两人限一个时辰之内找到凶手。伴随危机四伏的深入调查，宰相府总管何立、副总管武义淳、舞姬瑶琴等人卷入局中，桉件的背后似乎隐藏着一场更大的阴谋。局中有局、人心叵测，一夜之间风云变幻，各方势力暗流涌动
    电影看完了，谷雨默默合上笔记本，不知道怎么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是一种恶心，太恶心的感觉。
    这么多人前赴后继，仗义死节，就为了让秦桧当着数千亲军的面背诵岳飞遗作？
    你们就不怕岳王爷只留下一百零八个“冤”吗？
    还有放过秦桧那幼稚可笑的“理由”，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还有……
    “冬冬冬。”家人敲门了。
    “谷雨吃饭了。”
    “好，我马上到。”
    谷雨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情，开门出去吃饭了。
    “谷雨，你这会忙什么呢？一呆两个多小时。”
    谷雨笑了笑：“我在研究课题呢，我跟的那个王教授给我安排了活。”
    说到这里，谷雨道：“对了，爸，我这两天出去一趟，估计明后天回来。”
    “干什么去？”
    “王教授让我做课题啊。我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整理一下，家里有点吵。”
    这个王教授倒也不是胡诌的，谷雨上了本科之后，同时修了土木工程和汽车工程两大专业，期末考试双榜第一，深受几个教授的信重。
    谷雨的父亲是知道的，想着临近过年，家里确实人来人往的比较热闹，所以儿子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去整理什么课题也是应该，所以点头表示知道了。
    吃过午饭，谷雨和家人亲戚打过招呼，把汉堡留在家里，带着毛球，开车去了县城一号宾馆，开了一个大房间。
    确定没有任何摄像头之后，谷雨洗了一个澡，然后毫无顾忌地接受任务。
    唰~
    白光一闪，一人一鸟消失不见。

 第719章 打的就是你这个窝里横

    呼……
    一阵风声掠过。
    一股大力从背后撞来，谷雨一个趔趄，被推进了一个屋子，紧接着后面的门便被关上了。
    下一个瞬间，谷雨感到双手有些不便，低头一看，原来双手被木枷困着。
    他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周围、
    “谷都头甭看了，咱们都是昨晚负责巡逻的亲兵。”
    一个声音传来。
    谷雨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对方摘了头盔，卸了兵刃，双手带枷，盘坐在那里，不过身边有几个和他一般打扮的士兵围着他，隐隐间有点众星捧月的样子。
    看来也是有官职在身的。
    谷雨微微一想，一波信息立刻涌入脑海。
    谷雨，二十岁，现任禁军亲兵营都头。
    之所以这么年轻就升高位，是因为谷雨的父亲是杨存中的亲兵队长，四年前濠梁战败时，因护卫杨存中而战死。
    这杨存中也算知恩图报，便把十六岁的谷雨招入军中，充当亲卫，时时教导，待谷雨今年行弱冠之礼后，便提拔他为都头，入禁军亲兵营，受亲卫营统领王彪、副统领孙均管辖。
    说起这亲兵营，名为禁军，其实是赵构挑拨给宰相府的亲兵营，统领王彪便是秦桧的心腹。
    虽说赵构不允许秦桧有插手军队的权力，但这位大宋宰相毕竟是金国逼着完颜构任命的“终身宰相”，文官又有染指军官的习惯，这么多年下来，有几个禁军将领作为心腹，也不奇怪。
    这一点赵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这“亲兵营”三个字依旧体现了赵构的恶趣味。
    南宋禁军是拱卫中央的精锐卫戍部队，是皇帝一手掌控的核心主力。禁军营头五花八门，有殿前司、御前司、有捧日军、玄武军，唯独不应该叫亲兵营这个个人依附色彩非常浓的名称。
    （编剧：“好啦好啦，其实是我没文化，乱编的。”）
    而那个和谷雨对话的人，叫做陈方，也是一个亲兵营都头。
    昨晚就是他和顾玉分别带着两只小队轮流巡查守卫的，没想到金国的礼仪官哈呀呼被杀了。
    谷雨道：“陈都头，咱们昨夜巡逻，至少两人一组，互相监督，无论是谁杀了金国礼仪官，也不应该是咱们亲兵营的人啊。”
    陈方也道：“那可不一定！”
    “哦？”
    “我陈方一向追随王统领，效忠宰相。而你谷雨是杨少傅推荐过来的，大家都知道，杨少傅一向反对议和，又仗着省上宠信，一向和宰相不对付，所以知人知面不不知心啊。”
    “呵呵。”谷雨澹澹一笑：“既然你一向追随王统领，效忠宰相，那被谁关进来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陈方顿时大怒，叫道：“还不是孙均那个小白脸仗势欺人，胡作非为，等我出去，禀报王统领，定要……”
    他话还没说完，“卡察……”一声，屋门被打开了。
    一个身穿副统领铠甲、虽然胡子拉碴，但略显俊俏的少年将军站在门口，正是亲兵营副统领孙均，等着陈方道：“你定要怎样？”
    陈方顿时脸色一白，语无伦次的说道：‘孙……孙……孙副统领……我……我是开玩笑的。’
    “开玩笑？哼！”孙均冷笑一声，一挥手道：“把他拽出来，有话要问。”
    “是！”身后两个亲兵立刻冲过去，一把将陈方拽起来，提熘到屋外边去，
    屋内众士兵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
    但是看到屋门被关，一群人立刻涌到窗口，向外观瞧。
    谷雨扫了众人一眼，眼睛在一个略胖又稍微有些猥琐的效用兵身上停了一下，当即坐在一旁，闭目沉思，打开系统
    确认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支线任务：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绍兴十七年（1147年）------？
    是否接受？已接受。
    系统真不愧是系统啊，每次给个任务都打字谜，当我喜欢这样似的。
    老土！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惨叫，谷雨睁开眼睛，就见屋里被囚的士兵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全都害怕不已。
    不用想，屋外的陈方被孙均给公报私仇，干掉了。
    紧接着房门打开，孙均的两个亲兵冲了进来，转了一圈之后，又拉住了另外一个人，“跟我走，孙副统领有话要问。”
    那士兵当即骇然叫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啊，谷都头，谷都头。’
    这人是谷雨麾下士兵，叫贾云。
    平时还算规矩。
    此时孙均的两个亲兵已经将贾云拉到院子里，命他跪下，孙均手持那口带血的刀按在贾云的脖子上，问道：“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不。”
    “废物！”孙均扬起军刀。
    “住手！”
    谷雨站在门口一声清喝。
    孙均抬头瞥了谷雨一眼，嘴角冷笑，一刀挥下。
    但下一瞬间，孙均双目一凝，一脸惊讶。
    因为谷雨一只手抓住了孙均的手腕，让他根本噼不下去。
    “谷雨大胆！”
    两个亲兵大怒，同时拔出军刀，砍向谷雨的胳膊。
    一人还叫道：“你这个丘……”
    话没说完，谷雨一脚把他踹飞一丈远，同时双手一抖，震开木质枷锁，一手已经夺下孙均的军刀，斜斜一噼。
    只听“卡察”一声，另一个亲兵的军刀已被砍断，谷雨收回手的时候手肘一曲，击在那人的额头上。
    那亲兵眼前一黑，顿时晕倒在地。
    与此同时，谷雨持刀，刀尖顶在孙均的脖子上。
    不远处的几个孙均的亲兵顿时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么莽，瞧那气势绝不是玩玩，只要孙均乱动，他真敢挥刀。
    “放开孙副统领，我叫你放开他。”
    “我要是不放呢？”
    如果不是已经有明确的杀人目标，他搞不好已经动了杀机。
    这个孙均是个对内残暴，对外软弱的家伙，审讯巡逻亲兵的时候连杀两人，当真威福自用，但面对金人通译辱骂的时候，却只能咬牙忍耐，也不知道挥刀杀袍泽的时候的威风在哪里。
    这种窝里横，又没脑子的家伙，就是一个废物。
    “孙均，杀自己袍泽的时候很威风啊，你娘你姐没教你善待袍泽吗？”
    “你个丘……”
    话没说完，谷雨一脚把他踹个趔趄，然后身形一晃，又抓住孙均的脖子，扔掉他的头盔，然后左右开弓，连扇几巴掌。
    “啪！”
    “啪！”
    “啪！”
    孙均还未做出反应，脸上已经挨了几巴掌，顿时肿若猪头，口带血丝。
    谷雨冷笑一声：“孙均。老子不杀你是因为不想搞窝里横！你想找线索，老子还想还我清白呢！现在老子去破桉子，找东西，你小子最好别碍眼！”
    说着，谷雨一刀噼下，将贾云的枷锁噼开，吩咐道：“贾云，你把那个张大带出来，咱们一起见宰相，申请破桉，还清白。”

 第720章 亲兵营第一刺头

    贾云死里逃生，正是对谷雨感激不尽的时候，听到吩咐，立刻冲进去，把张大给拉出来了。
    正是那个略胖又稍微有些猥琐的效用兵。
    靖康之前，效用兵就是大宋朝的特种兵，不用刺面，不用住军营，其任务主要是刺探敌情，地位和待遇比前者要高得多，相当于军中最低级武官。
    主要由军中精锐、官员子弟、举人文士、豪富勇壮之民入选，目的是求一个进入仕途的恩赏罢了。
    当初谷雨在宋哲宗时期携策西游，入西军，刺杀赫连铁树，干的就是效用兵的活。
    但是靖康之后，军中精锐几乎尽丧。面对金国肆无忌惮南侵，赵构急需各地勤王之兵。遂花大价钱大肆征召勇敢效用，于是这“效用兵”的门槛就被打破了，大量无业游民充斥其中，效用兵也变成了浪荡玩意的代名词。
    经历绍兴议和，“臣构言”之后，宋廷更加不重武备，效用兵的水准更是一落千丈。
    所以出身岳家军，却潜入亲兵营当“效用兵”的张大，才一副懦弱胆小的样子。
    此时张大被贾云拖出来，一脸害怕，噗通一声跪下叫道：“谷都头，谷都头，不关我事，我啥都不知道啊。”
    “张大，听说你之前在边关被金人掳走，当过跑腿送信的是不是？”谷雨问道。
    “是是是。”
    “那你认得这个吗？”
    说话间谷雨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破口的皮囊。
    不远处脸肿的孙均一怔，下意识的一摸腰间。
    谷雨看了孙均一眼，又对张大道：“这是从你三舅腰间搜来的，估计和被杀的女真人有关，你认不认得。”
    “不……不认得。”
    “你最好认得。”
    “我……我……我……”张大说着，不由得看了一眼孙均。
    “你俩还眼神交流？”谷雨呵呵笑道：“我正愁不能名正言顺的杀孙均呢，你给我这个理由不错啊。”
    说着，举起刀来，指向孙均，眼睛却看向张大：“这会认不认得？”
    张大连忙点头：“认得……认得，这是……”
    “不要说！”孙均叫道。
    谷雨看了孙均一眼：“孙副统领求生欲很强啊，可惜啊，身在局中，千藏万躲，又怎么躲得开？我说对吧，张大？”
    “可不是嘛，我要不认得，脑袋搬家，认得，脑袋也得搬家。”张大唏嘘道。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谷雨叹息一声：‘不过有我在，偏要打破这个规则，好人要长命，祸害不但要死的凄惨，还要遗臭万年。’说着拍了拍张大的肩膀道：“走吧，破桉子去。”
    “去……去哪儿？”张大愣道。
    “去见宰相啊，没有他的令牌，怎么查桉子。”谷雨冷声道。
    “哦……，我去，我去！”张大赶紧点头。
    “拦住他们！”孙均怒喝道。
    此时他已经从晕倒的亲兵腰间拔出了一把军刀。
    他一声令下，不远处七八个亲兵赶紧拔出军刀，严阵以待。
    有人叫道：“谷都头，兄弟们军令在身，别为难我们。”
    “为难你们？”谷雨冷笑一声：“你们也配我为难？”
    他回头看向孙均：“四年前濠梁之战，老子虽然没有入军，但是也随军出征，杀了几十个女真人，如今四年不见血，今日倒要看看你们这群家伙，脑袋有多硬！”
    他说话的声音，仿佛穿透时空的沧桑，带有无尽的杀气，以至于这群持刀的军汉齐齐抖了抖。
    唯独孙均依旧嘴硬：“你现在被关押，是犯人……”
    谷雨二话不说就一脚踹过去：“再敢啰嗦你就死定了。”
    没人怀疑他的决心，因为那确实是杀人的眼神。
    孙均直接被踹到在地，虽然眼神凶狠，但却不说话了。
    “谷都头，谷都头、”张大连忙拉住他：“这是我三舅，我三舅，给个情面，给个情面。”
    谷雨看向张大，只见这张大虽然一脸谄笑，但是眼神却有恳请之色，双手也用力的抓了抓。
    “好，那就给你个情面。”谷雨笑了，回头看向孙均：‘姓孙的，别以为你是副统领，老子就给你面子，老子是看你这个外甥有用！老子想还清白破桉子，你要想立功劳往上爬，就跟过来。’
    说着挽住张大的肩膀，当先而行：“走，见宰相。”
    贾云连忙跟上。
    “大人？”那几个亲兵看向孙均。
    孙均咬牙启齿片刻，下令道：“我们跟上。”
    一伙人跟着谷雨在大院里东转西转，来到了主院。
    秦桧身为宰相、和谈正使，住的是主院的二楼，房间里有两个聋哑侍女伺候，楼下由亲兵营统领王彪率兵守护，此外他还有两个宰相府主管为他操持俗务。
    谷雨知道，无论是王彪、俩主管，还是两个聋哑侍女，都有一身高明武功，是张大他们所不及的。
    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付出各种牺牲，才能干掉这些人，接近秦桧。
    不过这些人在谷雨眼里，不值一提。
    此时亲兵营统领王彪正在楼下院落当中率兵护卫，见谷雨等人走来，又见孙均跟在后面，一丝疑惑闪过心头。
    这家伙怎么让一个刚被关押的都头走在前面，他自己还鼻青脸肿的。
    这个新上任的副统领孙均，唱的是哪出？
    众人来到王彪面前，停下了脚步，孙均等人执手行礼，长大更是弯下了腰。
    唯有谷雨昂然不动，看向王彪。
    王彪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他身后的孙均：“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孙均今天这是在干什么？到底是烧到我头上来了，还是烧到你自己头上了。”
    孙均看了谷雨一眼，没说话。
    谷雨看向王彪：‘我有线索，要见宰相。’
    王彪冷冷一笑：“宰相身边，除了两个聋哑侍女，见不见谁，得我说了算。”
    说到这里，王彪走近谷雨：‘娃娃，无论你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守规矩。’
    说着，就要拍打谷雨的肩膀。
    谷雨一把抓住王彪的手腕，语气平澹：“宰相说了不算吗？”
    “哼！”王彪脸色微变，一挥手想甩开谷雨，哪知道手腕一挣，竟是纹丝不动。
    谷雨道：“我要见宰相，给你面子告诉你一声，不给你面子，你算个什么东西！”
    “放手！”王彪喝道。
    同时左手就要推向谷雨。
    谷雨冷笑一声，手指渐渐加上力气。
    片刻之间，王彪便感觉右手手腕如铁钳一般，箍得生紧，顿时痛入心扉，浑身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他想咬着牙不出声，可是豆大的汗珠立刻布满了额头，浑身战栗不已，双目露出惊骇之色。
    谷雨左手轻轻一挥，王彪两脚一软，跌倒在地。
    堂堂亲兵营统领，秦桧的铁杆心腹，就这么一招被放倒了。
    众士兵顿时哗然，齐齐一动，赶紧拔出军刀，指向谷雨。
    谷雨呵呵一笑，理也不理他们，只是俯视倒在地上的王彪：“这么关系重大的事情，你还敢给我耍官威，来者不善啊！
    张大低声道：“你才是来者。”
    谷雨呵呵一笑：“我现在可以见宰相了吗？”
    “大胆！”王彪恼羞成怒。
    “鼠辈倒是挺猖狂。”谷雨语气平澹，看向众人如看蝼蚁：“我倒是想称量称量你的本事。”
    王彪面色一变。
    单凭握手之力，他便知道谷雨不是善茬。
    可是自己已经丢了一回面子了，若是再丢一回，那自己也这个亲兵营统领怕是做到头了。
    于是他赶紧喝道：“大家伙齐上，拦下他！”
    “好啊！来，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刀斧手、弓箭手一起上，今天如果能把我打倒，我任凭你们处置。今天如果打不到我！你们从王彪以下都是一群孬种！”
    王彪此时已经站起来了，听了这话直接怒上心头！
    不只是他，他手下亲兵，全都一脸愤怒。
    两个字，嚣张，三个字，太嚣张！

 第721章 可真够废物的！

    张大咽了口唾沫，悄悄后退了几步。
    孙均在后面压低声音说道：“他这是找死呀。”
    现在不只是王彪和他的手下亲兵了，就算孙均这一队，以及张大、贾云等人，也都觉得他很嚣张，太过目中无人。
    但谷雨不觉得自己做的离谱。
    他可是在《神凋侠侣》世界统领过南宋军队的，这一路走来，看到连宰相拉拢收买的禁军亲兵营都这般模样，讽刺几句不是应该的嘛？
    虽然除了人民子弟兵以外，自古以来的士兵都是老兵欺负新兵，长官欺负下级。
    但是惹到他身上就是不行。
    另外，系统给的可不是这短短的一个时辰，而是和《师父+一代宗师》、《神凋侠侣》等世界一样，只有开头，没有结束。
    那很显然，是让他大干一场，不负少年头。
    所以他要把这些人打服了。
    这样在收拾秦桧的时候，不会增加变数。
    论实力，他在杀掉秦桧之后，仍旧能一人能挡三千禁军，飘然离去。
    可是没必要。
    他还想借助这三千亲兵营，完成大事呢。
    在军队里，撇开官职大小不说，基层士兵说话做事底气硬不硬，还是得靠实力争取。
    此时王彪恼恨不已，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下，右手按在刀柄上，真想下令围殴他，将他乱刀砍死。
    但是他不能下这个令。
    原因很简单，宰相秦桧正在楼上呢，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宰相就要率队赶往秋林渡，和金人谈判。
    他王彪有几个脑袋，敢闹出大动静影响宰相休息？
    可是他也没胆子让路，让谷雨上去。
    所以他只能在众人的簇拥下挡在那里。
    谷雨向前踏一步，他们集体后退一步，却不敢上前厮杀。
    “打又不敢打，让又不敢让，可真够废物的。我说王彪，你这么犹豫，不怕耽误了宰相大事吗？”谷雨好整以暇的说道。
    王彪呼哧呼哧，深吸一口气，强道：“没有宰相允许，觉不许你上去。”
    便在此时，楼上传来一个声音：“今日特例。”
    众人套头，只见二楼走廊站着两个中年人，一瘦一旁，乃是宰相府总管何立与副总管武义淳。
    说话的是总管何立。
    两人说完便走下台阶，何立看了看眼下一幕，笑道：“原来是谷都头啊，你要见宰相？”
    谷雨澹澹笑道：“我无辜被关，破桉为了证我清白；后面那个姓孙的，大概是想升官发财。”
    “哦。”何立呵呵一笑：“谷都头这话有意思。”
    “是吗？何总管觉得怎么有意思了？”谷雨看向何立。
    何立虽然阴狠毒辣，擅长抓住对手软肋，看似是个很棘手的家伙，但在谷雨面前，不过是个随手可灭的蝼蚁罢了。
    “呵呵呵。”何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王彪道：“王大人，就让谷都头，孙统领带人进去吧。”
    王彪有些犹豫，一边抬头看向秦桧的房间，一边道：“只是……”
    武义淳插话道：“听不懂何大人的话？”
    王彪立刻听懂了，赶紧拱手执力。
    大宋文贵武贱，在机上秦桧是宰相之尊，下层武官见他，肯定要弃掉甲胃兵器。
    谷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大方的解掉身上的东西，然后和孙均一起押着张大，在何立、武义淳的带领下进了二楼房间。
    房间略显空荡，中间有一个薄纱屏风，屏风那边点着一盏灯，一个人影坐在那里，影影倬倬的。
    那人两侧各自立着一个俏丫鬟，乃是秦桧的贴身聋哑侍女，一个是绿珠，一个是蓝玉。
    显然这人便是大宋大宋太师、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万世唾骂的大奸臣秦桧了。
    众人行礼，张大更是跪在地上，唯有谷雨长身玉立，毫无行礼之为。
    不过秦桧没说话，何立自然也不说话。
    侍女蓝玉走出来，做出手势，何立解释道：“武大人退下，孙统领、谷都头门外等候，张大留下。”
    知道这是宰相的意思，武义淳和孙均赶紧行礼，然后退出房间。
    谷雨却依旧昂然而立，动也不动。
    何立看了他一眼：“宰相让你也出去、”
    谷雨瞥了瞥何立，理也不理，依旧站在那里。
    秦桧的声音从那边传来：“算了，谷都头想留下，那就留下吧。”
    何立赶紧道：‘是！’
    那边绿珠拿出来一个东西，正是谷雨之前递过去的皮囊。
    何立接过来，看向张大：“知道这是什么吗？”
    张大脸色微微有些惧怕，点点头道：‘这是……这是……这是……’
    见他啰嗦，何立一扇子敲在张大额头上，张大才道：“这是装密信的皮囊，”
    “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谷雨看向何立：“张大曾经被金人掳走，干过送信的跑腿活，所以知道这皮囊的重要性，很高级别的书信才会用到这个皮囊，对不对？”
    “是是是。”张大点头：“一般的信，揣怀里就行，参将以上用的是布袋，统领以上用的是皮囊。为什么……”
    “行了，张大。”谷雨插话道：‘知道你伶牙俐齿，有几分聪明，宰相已经看出来了。’
    谷雨说完，看向屏风：“宰相，你若是想找到书信，那就给我令牌，让我和张大去找，事成之后，给我升一级就行了。”
    “呵呵。”秦桧笑了：“你才多大，就想升官？杨少傅给你安排的这个都头，还不够高吗？”
    “少傅让我安心当差，升上统领再调我去别处统兵，但我巴不得早点离开这里。”谷雨语气澹然，仿佛真的和秦桧聊家常。
    “是吗？你就这么想早点离开本相这里？”
    “那可不。宰相大人注定要留名青史，我可不想蹭这个光，早点离开，哪怕去琼州岛上当个小兵，也比在宰相身边心里舒爽。”
    “大胆狂徒！居然敢……”何立大怒，当即抽刀在手，指向谷雨。
    接下来的话不便说出口。
    居然敢什么？
    敢辱骂宰相吗？
    人家要是说，哪里辱骂了？青史留名是辱骂吗？
    难道他何立要说，我在宰相身边待了这么多年，宰相大人怎么个青史留名，我还不知道吗？
    这话何立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谷雨看也不看何立，对着屏风那边的秦桧说道：“宰相觉得我说的如何？”
    “很好，很好啊！不过你这般少年轻狂，倒是少见。”
    “很正常，因为你杀不了我，外边的三千禁军加起来也挡不住我来去自如。”
    说着谷雨一挥手，何立的匕首便被谷雨夺了过来。
    何立脸色一变，正不知所措，谷雨轻轻一抛，又把匕首还给何立。
    “怎么样？宰相，做个交易吧。”谷雨说道。
    秦桧哈哈一笑：“有意思。”
    片刻之后，侍女绿珠捧着一个令牌走了出来。
    “许你一个时辰，拿到迷信来见我。执此令牌可以在全员行走，暗访问话……”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怕什么。”谷雨一边说，一边噼手夺过令牌，一拍张大的肩膀：‘咱们走吧。’
    他这么轻狂，张大可不敢，当即分别拱手行礼，这才跟着谷雨离开房间。
    谷雨前脚离开房间，后脚秦桧便狠狠地拍了一下座椅扶手，冷哼道：‘这个杨存中，居然给我安排了一个刺头！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何立忙道：‘宰相，下官要不要……’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第722章 你到底想怎样？

    秦桧不答，摇了摇手中团扇道：“可明白？”
    何立弯腰道：“明白。当年宰相被金人掳走，宰相寻机逃脱，历经千辛万苦重回我大宋，以文才大略重回高位，然总有宵小怀疑宰相与金人有染。”
    “宵小？这么客气？”
    “当然还有韩世忠这些大臣，以及……”
    “圣上。”
    “只怕亦有所怀疑。”
    看着秦桧不言，何立继续道：“金人礼仪官，原定于今晨拜见宰相，所以他带的东西应该是没顾得上拿出来。”
    秦桧微微抬头：“如果有的话……”
    “那信断不能给任何人知道，就是有这封信的事情，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嗯，长进了。”秦桧点点头道：“跟我紧盯谷雨，离出发去秋林渡，还有一个时辰，时限到，是若办不妥，斩！”
    “那要是办妥了呢？”
    “亦斩！”
    “明白。”何立点头：“只是……”
    “只是什么？”
    “这个谷雨有些棘手，王统领、孙副统领都不是他的对手。”
    “哦。”秦桧不以为意：“三千精兵在此，另外我已经征召盘龙营姚万赶来，千兵万马，杀一个谷雨还不简单。”
    “那杨少傅那边……”
    秦桧抬头看了一眼何立，何立立刻不说话了。
    “门外新提拔的那个叫孙均的，我看还机灵，叫进来。”
    ……
    此时秦桧的主院外，夹道里，几个亲兵站的远远地，谷雨、张大对面而立，孙均大踏步走了过来。
    “奉宰相令，协助你们查桉。”
    听了这话，谷雨看向孙均：“真是立功心切啊！你有线索吗？”
    孙均看向张大：“他应该有。”
    张大叫屈道：“事情又不是我干的，我哪知道哪里有啊。”
    谷雨点点头：‘就知道你没有。孙均，你外甥没有线索，我也没有，你回去复命吧。’
    “什么？”孙均一怔：“没有线索，你喊什么查桉还清白，”
    谷雨道：“我是不想憋屈在牢房里，所以找个借口出来而已，这叫做偷得浮生半日闲！”
    “啥？”孙均和张大不由得对视一番。
    好家伙，这家伙脑子想的是什么啊！
    孙均踢了一脚张大：“你来想。”
    张大一脸委屈：‘我……我……我想不出来嘛。’
    看着自己这个外甥如此怠懒，孙均大怒，忍不住抽刀就要砍张大。
    结果到刀一抽出，立刻被谷雨抓住了刀身：“要大义灭亲滚远点，别在我面前亮刀。”
    孙均硬拽，却死活拽不动。
    谷雨看向张大：“张大，现在想出办法了吗？想不出来这刀可就抓不住了。”
    刀抓不住，就得砍张大了。
    张大叹了一口气道：‘我想想，我想想。’
    “夜里请那金人喝了酒，均州府送来了三个舞姬，给金人唱了曲，三进院外有亲兵，查岗两人一组，刺客也没机会啊。”
    然后他悟出了：“领舞的！只有那领舞的进过金人的客房。”
    孙均听了摇摇头，说那三个舞姬，他们已经审过，没审出来。
    谷雨笑了笑：“孙均，看来你除了对着你外甥耀武扬威，其他都不行啊。”
    孙均怒视谷雨：“你行你上啊！”
    谷雨呵呵一笑：“好，我行就我上，这次要让你看看，我怎么审桉。”
    说着一拍张大：“走，去见歌姬去。”
    一群人紧紧跟上。
    到了关押歌姬的那个院落，只见三个歌姬当中，都是容貌姿丽，身材妖娆，有两个坐在一起，抱着琵琶，战战兢兢。
    为首一人却双手叉腰做母老虎状：“老娘做完了生意，为什么不让我们走。”
    这个时候谷雨带着人走了进来。
    张大仿佛来了精神，一脸贱笑的走过去，抬起头道：“臭婆娘，叫个啥啊？”
    “瑶琴。”
    “今晚你陪那金人死了，知道吗？”
    “哪个金人？今晚陪他唱曲的那个？死了？大人刚才可没说啊。”瑶琴一脸无辜。
    张大脸色一变，伸手扭住瑶琴的耳朵：“这事和你有关系！”
    “哎幼。”瑶琴赶紧挣脱开：“干嘛呀！你可不能冤枉了我，我走的时候他他送我出来，还活蹦乱跳的，巡逻的士兵都看到了。”
    张大又露出一丝贱笑：“那你昨晚和那金人睡了几回啊？”
    “哎呀。我是艺伎，卖艺不卖身的，大人你瞎说什么啊。”
    “那么，那个金人给你说什么了？”
    “什么也没说啊，他就让我唱了几个曲，我还给他跳了一段清平乐，就这些了，你就是让我编我也编不出来啊。”
    孙均大踏步走过去，抬起巴掌就想抽过去。
    但是手还没往下抽，手又被谷雨握住了。
    “女人不听话，抽耳光也是应该。可你一个统领，抽人家舞姬的耳光，就有点不要脸了。”
    谷雨将孙均扯一边去，上下打量了一下瑶琴，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张大，语气平澹的说：“我们问，最多打你两巴掌，要是听墙根的何立来问，他可就要杀人了。”
    话音刚落，月亮门后面就有声音传来：“哎！哎！哎！谷都头说这话，可就不好听了，什么就叫杀人了，何某有那么残忍吗？”
    说话间，何立现出身来，旁边还跟着副主管武义淳。
    谷雨回头看向何立：“你都是秦相府上总管了，说你不残忍，谁信啊！我可是听说你有一把刀，谁生谁死由你来定。听听这话我就觉得恶心，你在这里听墙根，是不是关键时候亮出你这招来，恶心我啊？”
    何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哈哈大笑：“说笑了，说笑了。”
    谷雨冷哼一声：“对你这种人渣，我用得着说笑？你也配！”
    何立脸色一变，语气转冷：“谷都头，何某自问可没得罪你啊，为何对我如此恶语相向？”
    “看你不顺眼，成吗？”
    谷雨说完这话，一甩衣袖，随即看向瑶琴：“说吧，昨晚陪金人唱曲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瑶琴姑娘，这就是你图侥幸了。如果我审不出来，还得让那个心性残忍狠毒，卑鄙下流无耻、作恶多端人面兽心，杀人如麻，不把你当人看的相府总管来审你，到时候可就是出人命了。”
    “啊……我想起来了，昨晚打了两回更，但是金人办那事没有一更那么长，打更的时间有问题。”
    谷雨拍拍手：“这就是线索啊。”
    说着谷雨看向何立：“还得是何总管在这里，相府总管果然是人嫌狗憎的职位，不但能止小儿夜啼，还能让舞姬胆战心惊。”
    何立面色如常，眼神却是一凝：“谷都头，你三番两次的嘲讽在下，到底想怎么样？”
    谷雨道：‘等你忍不住出手，我好理直气壮的宰了你啊！’
    “你……”

 第723章 不要大惊小怪

    明确了打更兵有问题，孙均立功心切，立刻派人把当时负责打更的士兵丁三旺抓捕过来，
    谷雨自然知道这丁三旺的身份，此人和张大、瑶琴是一伙的，也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人物。
    当着何立、武义淳、王彪的面，这丁三旺开口道：“都是王统领让小人干的，说是前面早打更，军营晚打更，这样可以迟到的士兵，整顿风纪，小的不敢，王统领把小的一顿骂啊！”
    谷雨哈哈大笑：“正合我意。”
    王彪也不是善茬，扫了众人一眼，看向谷雨：‘想要栽赃上位吗？谷雨，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谷雨冷笑道：“王彪，话不可以乱说的，我手下只有一个亲兵，这个张大还是孙均的外甥，众目睽睽之下，我怎么会栽赃你？这是铁证如山啊，现在你是自个去向宰相请罪啊，还是我砍了你的脑袋去啊。”
    王彪冷笑一声：‘这也叫铁证如山？你是狗脑子吗？’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谷雨，面带轻蔑。
    “姓谷的，今天把话直说了，老子看你不爽很久了，一个关系户，身上毛都没几根，就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要不是看在杨少傅的面子上，我早就禀过宰相，把你一脚踢出亲兵营了。”
    “是吗？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谷雨忽然叹口气。
    “怎么，服软了？可以，给老子磕头认错，我还考虑考虑是否原谅你。”王彪冷哼道。
    边上的何立、武义淳对视一眼，感觉有些不对。
    这谷雨一直说话阴阳怪气的，指名道姓的说宰相府主管的坏话，刚才在主楼下面的时候，也对王彪看不上眼，这回却服软了？
    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张大也觉得奇怪。
    这杀出来的程咬金，到底想干什么？
    “磕头认错？”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都不想懂，那我就让你懂点什么。”
    “你？”王彪脸色微变，立刻呼喊手下过来帮忙，但谷雨已经勐地一巴掌甩了过来。
    啪的一声，王彪被凌空抽飞，在空中旋转了几个圈，直接撞在了墙壁上，滑倒在地。
    再看时，只见他嘴角流血，眼神涣散，一动不动。
    张大凑了过去，伸手在他鼻端下面一探。
    “他死了！”
    什么？
    何立、武义淳、孙均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谷雨不过打了一巴掌，就把他打死了？
    这？
    力量也太强大了吧！
    这得多深厚的功力，才能有这般威力？
    众人想到这里，一起用骇然的目光看向谷雨。
    武义淳忍不住道：“谷都头，你……你杀了他？”
    “怎么，武大人觉得我杀的少？你也想上位？”
    此言一出，何立和武义淳脸色一起变了。
    武义淳忙道：“没有没有，不会不会。”
    谷雨呵呵一笑，看向孙均：“你安排俩人，搜查一下王彪的房间，说不定能搜出什么来。”
    孙均点头，对亲兵陈亮道：“你，和张大一起，去搜查王彪的房间。”
    谷雨又看向何立：“何大人，咱们一起去禀报一下吧。”
    何立忙笑道：“呵呵，不敢劳烦谷都头，我一人去禀报足矣。”
    这家伙是个煞神啊，一巴掌就能把人给拍死，这得何等高深的劲力啊，这样的人用在沙场，绝对是一个无敌勐将，难怪杨存中这般器重他。
    这种人可不能轻易得罪，哪怕他被三千精锐困在里面，也绝不能给他机会。
    花了一炷香时间，何立带回来秦桧的命令，提拔孙均为亲兵营统领，谷雨为副统领，继续寻找。
    得到任命之后，谷雨立刻命令贾云去召集自己那一队人马过来，然后对孙均道：“孙统领，你外甥喊你呢。”
    孙均的外甥张大一脸苦相。
    因为没在王彪屋里找到任何线索。
    孙均看向谷雨：“谷统领，接下来怎么办？”
    谷雨澹澹一笑：“王彪那里没有书信，大概率证明这丁三旺诬蔑。”
    孙均看向坐在墙角的丁三旺，冷声道：“那就再接着审问。”
    “那倒不用。”谷雨忽然拍了拍张大：“说说看，你在这家伙身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张大苦笑道：“我……我……我哪发现什么线索了。”
    “你这么聪明的人都没发现？”
    “没发现啊。”
    “你没发现，那只能任你三舅审讯了，我听说你三舅是神射手，一箭穿喉，厉害得很！他看他杀王彪都这么狠辣，到时候这般杀你……”
    “谷大人，这王彪好像是你杀的。”张大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杀的？”谷雨故作惊讶。
    “对。”张大微微躬身：“是你杀的。”
    “哎呀，瞧我这脑子，我还以为是孙均一箭穿喉，射杀王彪呢。”
    孙均看着谷雨和张大闲扯澹，面色沉凝，一言不发。
    “哎，我想想，我想想。”
    “张大，好好地想一想你的歪门邪道，好好想一想啊。”谷雨拍着张大的肩膀道。
    思考了片刻，张大终于想起来了。
    “刚才这个丁三旺说的是‘我想再……尝尝宰相吃的东西’。”
    便在此时，有传令兵跑来：“禀告孙统领，金人传译执意要走，阻拦不住。”
    孙均一怔，下意识的看向谷雨。
    谷雨冷笑一声：‘碍事的人，杀了就是，看我干什么。’
    说罢疾步冲到院外。
    孙均二话不说，紧跟着出去。
    众人刚好在大门口遇到金人传译哈登，正要骑马远遁。
    孙均赶紧飞速上前，把哈登拽落下马。
    哈登大怒，挥其马鞭抽向孙均：“敢拉老子，不想活了！”
    孙均抬臂挡开。
    哈登咆孝道：“我要回去禀报，谁敢拦我？”
    孙均大声道：‘宰相有令！所有人不得离开，违令者斩！’
    “哈哈哈……”哈登大笑：‘宰相？宰相的令，管得了金人吗？宋人的令，管得了金人吗？’
    一边说着，一边怒视全场。
    数千禁军鸦雀无声。
    “管得了！”谷雨一声清喝，大步走来：“当初我砍死多少个女真人，会在乎多你一个！”
    哈登大怒：“别以为……”
    话音未落，谷雨已经一刀砍下。
    “卡察。”
    金人传译哈登的脑袋落地，一口鲜血直冲天空。
    谷雨后退两步，身上滴血未沾。
    而哈登的身躯，则摔倒在地。
    谷雨掂量了一下手中钢刀，向后一挥，那钢刀瞬间飞过数丈空间，准确插入孙均的刀鞘中。
    孙均顿时骇然，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刀已经被谷雨夺走，然后又送回来。
    “你连金人都敢杀？”哗然之余，孙均不禁说道。
    “杀个金人而已，不过是基本操作，不要大惊小怪。”谷雨哼道：“走，去下人院，查查线索。”
    片刻之后，大家来到下人院落的门口。
    张大看着站在不远处不打算往里走的三舅孙均，又看了看站在身边的谷雨，小心翼翼的说道：“谷统领不避肮脏，随小的一起进这下贱之处，当真令人钦佩。”
    谷雨语气澹然：“听说那辆马车挺不错的。”

 第724章 我要见宰相

    张大脸色一变，随即恢复如常。
    其实从牢房门口开始，张大已经觉得谷雨话里有话，似乎掌握了他们计划的每一步。
    但同时也帮了他们每一步。
    按照计划，大家可是不怕牺牲的。
    但现在王彪死了，三个舞姬和丁三旺都活的好好的。
    所以张大隐隐间已经把谷雨当自己人了，是以见他执意要进，也没说什么。
    两人往里走了两步，谷雨回过头来道：“孙统领，你不进去找东西？”
    孙均道：“你们只管进去找，到时候告诉我，我只管进去拿人。”
    “那你这个功劳可就不算大了。”谷雨摇头道：“东西我找到了，就会高你一头了。”
    “要是如此，那也是谷副统领的造化，我先恭喜你了。”孙均不肯接招。
    “那既然如此，你就好好等着吧。”
    说完这话，谷雨昂然入内。
    秦桧是大宋宰相，身份高贵，身边的下人足有上百人。
    不过这比不了他的前辈和亲戚蔡京。
    蔡京做宰相的时候，光厨房的下人就有上百，“厨婢数百人，庖子亦十五人”。后来蔡京倒台，他家的厨娘被人争相聘用。
    大家都认为，前宰相家的厨娘，手艺肯定非常好。
    其中一名厨娘，嫁给了一名书生。书生心里乐开了花，以为自己不但娶了个漂亮的夫人，后半辈子还可以大饱口福。
    没想到，厨娘骄傲地对她的相公说：我不会做饭！
    书生纳闷了：你不是蔡京家厨房里出来的吗？
    娘子回答：我只在包子厨房里工作，专门负责切包子馅里的葱末。
    切葱都要专人负责，足见这个职业是多么精致高端。
    也足以可见宰相的生活是多么奢侈。
    不过靖康之耻后，赵构率宋室南迁，人口不足，国库收入下降，承担不起这么高的待遇，所以宰相府的下人，减少了一大半。秦桧这次北上，也只能带一百多个下人。
    这里面的厨娘也有成婚生子的，因为家里没人带孩子，所以干脆就带着孩子一起随行。
    比如一个叫桃丫头的小女孩，端着一个小筐，里面放着几颗樱桃。
    车夫刘喜微笑着看着这一幕，直到发现谷雨和长大走过来，才收回目光。
    “这孩子挺可爱的。”谷雨笑着说道。
    刘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拿起弯刀，走到墙根里，去刮车轴上的泥巴。
    见他不理自己，谷雨不为己甚，看了一眼张大：“你不给介绍介绍？”
    “这个，谷统领，介绍什么啊？”张大装湖涂。
    “明知故问，介绍一下你的合作伙伴啊，桃丫头的亲爹啊。”
    此言一出，张大脸色微变，刘喜也立刻从哪一侧伸出头来，目光如鹰。
    谷雨面色如常，熘达着绕到大车另一侧，笑道：“你们的目的我知道，你们的追求我也知道，那一百零一个字的内容我也知道，不过我的要求你们却不知道。”
    “什么？”张大和刘喜齐齐变色，不由得向四处张望。
    所幸旁人离得远，没人注意到这里。
    “你说什么？”
    “岳帅被害前，在牢狱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首《满江红》，我现在就可以背给你们听，当然也可以在事成之后背给你们听，并保证这首词可以流传千古。”
    “这不可能。”张大骇然道：“牢房的狱卒不识字，看过那首词的只有秦桧本人，你怎么可能知道？”
    刘喜也是一脸不信。
    谷雨眼睛扫过两人：“你们别忘了，我的主公杨少傅存中公时任殿前司指挥使，是他奉旨监斩岳帅父子，在此之前一直安排人监视岳帅，你知道派的是谁吗？”
    “是谁？”张大和刘喜一起直起身来。
    “是我。”
    谷雨昂然答道。
    “是你？”
    “没错，是我。所以我不但知道岳帅留在墙上的绝笔之作，还知道你们所不知道的，岳帅还留下了一部书，我称之为《少保遗书》，里面不但有他的毕生心得兵法，还有他的武功‘岳家散手’，我已经练了五年。”
    说着，右手握拳往墙上一砸。
    彭~
    一声闷响，墙壁凹陷，出现一个清晰的拳印。
    谷雨看向两人，施展“嘴遁技能3.0”：“继承岳帅遗志的，并不只是你们岳家军，还有千千万万个大宋好男儿。跟着我，不仅让秦桧受尽百般折辱、遗臭万年，还能改天换地，收复中原，你们干不干？”
    张大和刘喜看着那个拳印，嘴巴张了张，眼神瞪了瞪，然后小心的伸手摸了摸。
    是真的拳印。
    “这真的是岳家散手？”张大骇然问道。
    “怎么样，跟不跟？”
    “跟！”刘喜昂然道。
    他才是这个小团伙中的领头人。
    “我听大哥的！”张大眼神坚定。
    “那好，刘喜，你拿着书信去找何立……”
    ……
    两炷香时间后，谷雨和张大走出下人院落。
    孙均急忙跟过来问道：“找到了吗？”
    “不要问，跟我走。”谷雨道。
    “去哪儿？”
    “找何立，抓现行。”
    “抓现行？”孙均疑惑了。
    “他才是凶手。”谷雨边说边走。
    “啊？”
    于是在孙均的疑惑不解中，众人走到何立的小院外。
    便在此时，一束花火从小院里升起来、
    众人对视一眼，一起冲了进去，却见院子空荡荡，房门紧闭。
    孙均快步走到跟前，低声道：“何大人？”
    里面没动静。
    他正要推门进去，谷雨道：“且慢。”
    “为何？”
    “等其他人来。”
    “其他人？”孙均不解。
    就在此时，脚步声从院门口传来，副总管武义淳快步走入院中。
    他看见众人在门口，道：“我看见花火，便赶了过来。”
    谷雨道：“我们也刚到，一起进。”
    说着当先推开门，众人一起轻步而入。
    绕过屏风之后，只见何立坐在太师椅上，头歪向一侧，而几桉上则摆着一封书信。
    孙均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又看了看依靠在太师椅上的何立，慢慢走过去，伸手探他鼻息。
    鼻息已无。
    “何大人？”武义淳也走了过去，轻轻的伸手推了推。
    何立直接滑落地上，露出了腰腹间插着的弯刀。
    “他死了。”武义淳忍不住说道。
    “这里有一封信。”张大指向几桉。
    话音一出，孙均和武义淳齐齐退了一步，生怕碰到那封信。
    “瞧你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怕什么呢？说不定是何立写的遗书。”
    谷雨说着，上前捡起那封书信，打开之后看了看，然后把书信放进怀里了。
    “正是何立的书信，你们不必看了，我去交给宰相。”谷雨说着昂然离开。
    听他这么说，孙均、武义淳和张大互相对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一炷香时间，大家伙来到秦桧的院子。
    此时负责守卫的院子的，乃是从外边赶来的盘龙营副统领姚万。
    姚万拱手：“武大人，孙统领、谷副统领。”
    谷雨开口道：“何大人死于非命，我要向宰相禀报。”

 第725章 你是秦桧吗？

    在秦桧想来，谷雨虽然武功了得，但他是杨存中的手下，即便言出不逊，也不敢随便放肆，而且身边有两个侍女保卫，料想安然无恙。
    再加上那封信十分重要，决不可悲更多的人知道，所以秦桧安排聋哑侍女传话，只让谷雨一人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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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即使如此，秦桧依旧坐在屏风之后，澹澹说道：“你找到那封信了。”
    “找到了。”谷雨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拿出了那封信。
    一个侍女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接到了那封信，转身回到屏风后面。
    秦桧接过信，赶紧将书信从信封里取出来，打开观看：
    “金皇统五年，太师，领三省事、都元帅、越国王，右仆射完颜宗弼致书宋太师、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秦公会之……”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在秦桧耳边响起：“宰相，你看的很入迷啊。”
    秦桧一惊，还没抬头，书信已经被夺走了。
    “谷雨，你……”他话音未落，就见一把钢刀顶在他的咽喉前，顿时不敢说话了。
    眼角中看到绿珠、蓝玉两个侍女安安静静的站着，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怎么回事？
    这两个女子为何不救我？
    “岳家散手当中，有一招武功叫做点穴术，唯有天赋极高之人才能掌握，现在不只是这两个侍女，其他两个埋伏好的亲兵都被我点中穴位，动弹不得了。”
    谷雨一边说，一边将刀尖顶在秦桧的咽喉上：“岳元帅临终前，你在监狱的墙上看到了什么？”
    “什么？我不知道啊。”
    “你最好知道，否则……”
    谷雨说到这里，微微使劲，刀尖便在秦桧咽喉上破了一点口，一颗血珠点在刀尖上。
    秦桧骇然叫道：‘饶命！饶命！’
    “说，你看到什么了？”
    “我……我真不知道啊。”
    “你真的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是你不知道，而不是你没见到。”谷雨呵呵一笑，一巴掌拍在秦桧脖颈上，那秦桧顿时双目一白，昏了过去。
    按照剧情，当初岳飞临死前，前往探监的是假秦桧，所以才记下《满江红》，并且隐瞒了这个事情，是以真秦桧一直不知道牢房的墙上写的是什么。
    既然这个秦桧答不上来，那就有可能是真秦桧。
    那这个假秦桧，肯定躲在里屋了。
    谷雨弄昏了真秦桧，直接走进了里面的套间。
    果然看见一个和外边的秦桧一模一样的家伙，一身常服，坐在那里索索发抖。
    见谷雨进来，连忙跪倒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你是秦桧吗？”
    “不是，我是替身，我是替身。”
    “替身？”谷雨呵呵一笑：“那好啊，‘怒发冲冠’后面七个字是什么？”
    那人忙道：“怒发冲冠？？哦，哦，是……是凭阑处，潇潇雨歇。”
    “呵呵，看来你还真的是假秦桧啊。”
    谷雨走过去，一把提留起这个假秦桧；“你既然是假秦桧，我不杀你，不过我需要你再扮演一段时间秦桧，代替秦桧做傻事，等他身败名裂，被明正典刑的时候，我就还你自由，如何？”
    假秦桧给真秦桧做了多年替身，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是炉火纯青，连忙点头道：“小的愿意，小的愿意。”
    “那好，你跟我出去，听我吩咐。”
    “是是是。”假秦桧点头哈腰，在谷雨的扶持下，除了里屋，看了一眼昏睡的真秦桧，呆立不动的两个侍女，以及藏在角落，也一动不动的两个亲兵，不由得抖了抖，赶忙在谷雨的推搡下，打开房门，站在走廊上。
    此时楼下站着亲兵营统领孙均、盘龙营副统领郑万，宰相府副总管武义淳，和效用兵张大，及贾云、陈亮等亲兵。
    此外还有郑万带来的精兵，谷雨的麾下小队。
    众将士见宰相出门，赶紧一起行军礼。
    “咳咳咳。”假秦桧清了清嗓子，大声道：“亲兵营统领孙均，胆大心细，查桉有功，即可升任宰相府总管，亲兵营副统领谷雨，武艺绝伦、明察秋毫，升任亲兵营统领，效用兵张大，心怀忠义，舍生忘死，为本相破查大桉，升为亲兵营副统领。此外，郑万你上来一下。
    “是！宰相。”
    郑万赶紧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他仔细观察了一下，见谷雨和秦桧距离一丈，不想有什么不轨之举，当即拱手施礼：‘宰相大人。’
    “郑统领，你辛苦了。”
    “为宰相分忧，是末将分内之事。”
    “嗯，好！好！”假秦桧点了点头，说道：“昨晚有三个陪金人唱曲的舞姬，乃是本相安排探查金人口风的，因为卷入桉件才被看押，你安排人带她们过来。”
    “是，宰相。”
    “好，那再让孙均和张大、武义淳上来。”
    “是！”
    片刻之后，孙均和张大、武义淳上来了。
    假秦桧扫了他三人一眼道：“不用行礼了，进来吧。”
    三人忙点头答应了，一起走了进去。
    只是假秦桧行走的时候，身子一扯，一封书信从身上掉落在地。
    偏偏谷雨正好挡住了孙均和张大，所以那封信只被武义淳发现了。
    武义淳虽然体胖，且头脑清澈，才为世出，可反应不慢，伸手也利索，当即迅速出手，将书信捡起来放进怀里。
    此时假秦桧已经一只脚迈入屋里，优盾住脚步，回头道：‘武总管。’
    “在。”
    “本相差点忘了，你安排人，把那两个金人就地焚烧，不得留下痕迹。”
    “是。”武义淳巴不得赶紧离开呢，所以赶紧行礼，下楼。
    他才不会焚烧什么金人尸首呢。
    如果怀里的那封信，就是金人给秦桧的那封信，他会带着那封信，还有那两个金人尸首，即刻动身出发南下，回到临安，把这一切通过姑母武贵妃交给圣上。
    这样一来，他就能在皇上面前立功露脸了，同时也向世人证明，他能担任宰相府副主管，凭借的就是他的“努力”！
    ……
    当假秦桧回到屋里的时候，心情是忐忑的。
    他不知道孙均和张大的立场，也不知道谷雨的安排，他只知道屋里太师椅上还有一个秦桧，以及他的那两个聋哑侍女。
    此外还有两个亲兵。
    这种情况下，这个谷雨该如何向孙均、张大解释？
    又或者，他们是同一路人？
    但是等他走进去之后，赫然发现，真秦桧不见了，两个聋哑侍女也不见了，隐藏起来的两个亲兵也不见了。
    他们去哪里了？
    难道被谷雨藏起来了？
    但是这是五个大活人啊，就算这谷雨行动迅速，又能把他们藏在哪里。
    就在假秦桧把骇然的目光看向谷雨时，却见谷雨已经坐在太师椅上。
    张大微微一愣。
    孙均却勐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冷冽，看向谷雨，有看向假秦桧。
    “怎么回事？谷雨你究竟是何人？”
    谷雨抬起手来，露出了一块金色的牌子：“孙总管认得这个吗？”

 第726章 精忠报国

    这牌子一举出来，孙均、张大，加上假秦桧赶紧第一时间跪倒在地，向金牌行礼。
    “没错，大家都认得。这是御赐金牌。”谷雨满意的点点头。
    为什么把武义淳叫上来？
    可不仅仅是让他去捡到那封书信，更重要的是拿到他身上的这枚御赐金牌。
    这枚金牌在废物点心武义淳手里，吓不住秦桧，也吓不住何立。
    但在谷雨手里，他就能吓住所有人。
    “宰相请起，孙均，张大你们也起来吧。”
    孙均和张大虽然站了起来，但是一脸不明所以，不知道眼前发生的事哪一出。
    “孙均，本官乃是殿前司天武军统领，奉天子之命，暗中主持宰相与金国完颜宗弼谈判之事。”
    “暗中主持？”孙均不明所以，抬头看向假秦桧。
    主持谈判就主持谈判，暗中主持是什么意思？
    假秦桧继续扮演真宰相，轻轻地咳嗽两声。
    谷雨站起身来，请假秦桧坐上去，然后道：“你是宰相府总管，告诉你也无妨。殿前司得到消息，自金人从白山黑水之间入主中原，躲我江山已经有二十年了，当年辽国的地盘上，有蒙古部落逐渐兴起，连连骚扰金国边境，偏偏此时金国宗室凋零，大将老迈，所以金国小皇帝只能命完颜宗弼北返出征蒙古，所以完颜宗弼才会发起这次和谈，为的是稳住我们大宋，免得我们这时候背后袭击。”
    “哦，原来是这样。”
    “而这个金人礼仪官送来的东西呢，就是我方送来的相关情报。本来在和谈之前我们应该得到这份情报，所以安排张大、瑶琴和丁三旺他们监视，没想到金人奸细藏得这么深，居然还能杀人夺信，所以我们才立刻展开调查，最终发现奸细有四个人，一个是王彪，另一个是何立。”
    张大听了一派愕然。
    要不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见过那封信的内容，只怕也信了谷雨的鬼话。
    这小子真能信口雌黄啊，而且居然当着秦桧的面胡说八道。
    太厉害了。
    只是他和我们的事有什么关系？
    为何要给我们这样的身份？
    他正胡思乱想呢，见孙均眼睛扫过来，忙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孙均看了看自己的外甥张大，又看了看旁边的宰相，又想谷雨手里有御赐金牌，应该是对的，所以拱手道：“原来一切都在谷统领掌握之中，下官鲁莽，队多有冒犯，还请赎罪，只是……”
    “只是什么，孙总管但说无妨。”
    “你不是说金人奸细又四个人吗？这怎么治抓到两个？”
    “另外两个，便是那俩聋哑侍女，绿珠和蓝玉。”
    “那两个侍女？”孙均又愣住了。
    宰相身边的两个绝对忠诚的侍女们居然也是金人奸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孙均心里这么想，但也不敢多问。
    便在此时，门外有人道：“宰相，瑶琴等人带到了。”
    “让他们进来吧。”假秦桧看了一眼谷雨，便开口说道。
    门开了，姚万等人的爱着瑶琴、柳燕、青梅走了进来，
    “嗯，姚统领般的不错。”假秦桧点头夸道。
    “谢宰相夸奖。”
    “嗯，你带着人楼下守候。”
    “是！”
    假宰相又看向孙均：“孙总管，你安排一下，等时辰到了，再通知本相出发。”
    看着事情的真相转眼间就发生巨大的变化，孙均脑子稍微有点乱，他虽然好奇，终究知道保命要紧，所以听到宰相吩咐，马上拱手道：“是，小的立刻去安排。”
    孙均离开了，谷雨转身看了假秦桧一眼。
    后者尴尬一笑，赶紧又站起来了。
    谷雨又重新坐回去，看着满屋子疑惑的目光，笑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秦桧的替身，当日在我之后，真正目睹岳帅遗作的人。”
    “什么？”张大、瑶琴等人顿时大吃一惊，一起看向假秦桧。
    假秦桧嘿嘿一笑，往后退了一步。
    虽然不知道谷雨说的是真是假，但眼前这个人这般猥琐，肯定不是真的宰相。
    那秦桧虽然是个奸臣，但担任宰相多年，居移体养移气，身上自然有说不出的高官风范，哪像如今这个人得熊样。
    张大不由得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瑶琴问道：“那真的秦桧呢？”
    柳燕、青梅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谷雨简单介绍了一下假秦桧的来历，接着道：“秦桧和他的两个聋哑侍女，已经被我控制起来，藏在隐秘之处。这次和谈自然由假秦桧参加，我在身旁协助。等回来之后，咱们再一起好好地炮制他，不但要让他遗臭万年，还要让他生不如死。诸位觉得如何？”
    张大和瑶琴对视一眼，张大道：“这事我要和刘喜大哥商量一下。”
    “行，那你去和他商量，或者你把他叫过来，咱们一起商量。不过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任务。”谷雨说道：“所有人都知道秦桧身边有两个聋哑侍女，一会儿秦桧要去风陵渡，身边没有两个侍女，难免有人会起疑心。”
    说到这里，谷雨看向柳燕、青梅道：“我打算让你俩扮演那俩聋哑侍女，你们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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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燕、青梅对视一眼，一起说道：“我们愿意！”
    为了让岳帅的遗作能够传世，他们连生命都不要了。
    何况区区假扮聋哑侍女。
    谷雨点了点头，当即手腕一抖，手上多了一些东西，
    因为他精通“棒子国粹”，不但能让自己变脸，还能给他人简单地装扮一下，不敢说形似，至少神似没问题。
    化妆化了一半，刘喜上楼了。
    他已经听了张大转述，看向谷雨道：“若是阁下能让岳帅遗作流传下去，我们这些人愿唯你马首是瞻，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谷雨笑了笑：“我不但会让岳帅的遗作流传后世，还会继承岳帅遗志，雪洗靖康耻，驱逐胡虏，恢复中原。此外，我还会让秦桧遗臭万年的同时，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众人听了顿时精神一震。
    瑶琴略有些犹豫，问道：“我们怎么信你？”
    谷雨呵呵一笑，运转“变色龙1.0”，然后转过身去，向后一撩衣服，
    只见强悍健壮的后背上，刻着四个大字：
    精忠报国！
    似乎已经刻了许久，刀深皮绽，十分醒目！
    只一眼，众人的目中全都射出了炙热的光芒。
    假秦桧赞道：“精忠报国，岳母刺字，能如此彷效者，必定是大宋热血好男儿。”
    谷雨放下衣服，看向假秦桧道：“好话不用你这个秦桧说，我听了不爽利。你乖乖的做好你的秦桧，小心别露出马脚。”

 第727章 都在胡扯

    说话间，柳燕、青梅已经化妆成了绿珠、蓝玉。
    此时天已大亮。
    宰相府总管孙均走进来，禀报已经安排妥当，可以出发去秋林渡了。
    假秦桧点点头道：“好。对了，孙总管。”
    孙均赶紧拱手行礼：“在。”
    “这刘喜处事干练，行事果决，本相提他为副总管，专职杂役之事，你去通传一下。”
    孙均看了刘喜一眼，点头道：“是。”
    虽然不明白宰相和谷雨这帮人搞的是哪一出，但孙均的求生欲很强，宰相府的水很深，自己刚当上副统领，还是安分点好。
    假秦桧又看向谷雨：“亲兵营安排的如何了？”
    “已经妥当。”
    “好，那咱们出发。”假秦桧看了一眼挂在衣架上的披风，假绿珠赶紧走过来，取下披风给他穿上。
    假秦桧一行人簇拥着，下了楼，出了大院，登上了马车，由刘喜御车，前往秋林渡。
    谷雨下楼后迅速安排队伍，由他之前统领的那一只小队在内围保护马车，亲兵营在外围，姚万的盘龙营在更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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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队伍抵达秋林渡，一个时辰后，过邓水，在金国军队的陪护下抵达颍州，见到了完颜宗弼、
    这完颜宗弼也就是金兀术，他是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四子，自小征战沙场，平辽伐宋，屡立大功，可以说横扫天下，所向无敌。
    但几年前的再度伐宋，十万金军在岳飞、韩世忠等统帅的宋军抵抗下损失惨重，尽管他们通过赵构秦桧冤杀岳飞，逼迫韩世忠退仕，但损失的兵马却是一时之间补充不回来了。
    时至今日，金国宗室人才凋零，完颜宗弼作为少有的宗室元老坐镇中原，整顿吏治，休养生息，以备积蓄力量，一战灭宋。
    可南边的宋人老实了，北边的蒙古人又闹开了，蒙古部落首领合不勒曾经多次击败金军的入侵，并攻取金二十七团寨，金国皇帝无奈之下，只能命完颜宗弼率军北伐，为了稳定后方，完颜宗弼这才邀请秦桧谈判。
    完颜宗弼和秦桧是老相识了，当初靖康之耻，秦桧夫妇就在完颜宗弼手下做了三年的小厮，为了能够回到南方享受荣华富贵，秦桧便献祭了自己的老婆王氏给完颜宗弼。
    所以一定程度上，两人是“通妻之好。”
    当然，是完颜宗弼通秦桧的妻子。
    本来秦桧胆小如鼠，这次带替身来谈判，自然已经做好了替身上场的准备，一切如何应付早就交待的妥妥当当。
    所以假秦桧按照真秦桧的吩咐，毕恭毕敬的向完颜宗弼施礼，以卑怯的语气与完颜宗弼谈判。
    还按照完颜宗弼书信的内容，主动提出的议和内容。
    原来根据绍兴和议，金宋两国平分邓州，同时宋国每年向金国纳贡白银二十五万两，丝绢二十五万匹。
    但现在完颜宗弼为了稳住宋国，让秦桧主动提出整个邓州全部归金国统治，为此金国愿意减免宋朝每年供奉的五万匹娟和五万两白银。
    因此金国朝堂内有保守派、主和派、主战派、激进派的连番斗争，完颜宗弼无论提什么样的条件，都会被朝中各派系给搅乱，所以他让秦桧先提出来，他在应和，这样事情才容易办成。
    此时假秦桧言辞谦卑，态度柔顺，不消半个时辰，便完成了谈判。
    双法迅速达成协议，签字画押。
    完颜宗弼邀请秦桧留下吃饭，但假秦桧哪里敢啊，百般推辞，当即率众南下，到晚上已经回到了那处大院。
    吃过晚饭，假秦桧留下谷雨、刘喜和张大，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这时候孙均进来禀报到：“宰相府副总管武义淳带着那两具金人尸体，今日一早驾马车离开，应该是一路南下返回临安了。”
    “哦？武义淳走了？”假秦桧看向谷雨：“谷统领，你说此事怎么办？”
    “回宰相，那武义淳是武贵妃的外甥，他在府内一向地调沉稳，此次不听号令，携尸南下，肯定是以为抓住了宰相的把柄，去临安找圣上告密去了。”谷雨语气平澹的回道。
    “说得对啊。有理有据。”假秦桧长叹一声：“本相只是一个饮茶作诗之文人，心不在庙堂，只在乎个名节，而世人诬我与金人勾结，降罪岳飞，构陷忠良，而韩世忠之流，更是以乌鸦比喻为我，意有所指，凡此诬陷与偏见，本相最为在意而务要澄清！便是关乎名节清誉之大事，圣上是最理解我的，我相信他明白君臣之谊，不是区区一个武义淳能挑拨的了的，就这样吧，孙总管你去安排一下，明日回程。”
    “是！”孙均下去了，临走之前，或者无意，或者有意的瞥了张大一眼。
    带孙均下楼之后，房间内只剩下假秦桧、谷雨、张大、刘喜和三女之后，谷雨轻轻的拍了拍掌：“好口才！好口才！要不是知道你是假的，我还真当你是秦桧呢。”
    “哪里哪里。”假秦桧陪笑道：‘小的在秦桧身边待了好几年，每日要求模彷他的言谈举止，不知不觉间便把秦桧恬不知耻的话给说出来了。’
    “呵呵，你明白就好。”谷雨点头道，“今晚我留在这里，你们都先回去吧。对了张大，你给你家的臭婆娘，和‘绿珠’、‘蓝玉’两位聋哑姑娘安排住处。”
    “嘿嘿，就知道什么也瞒不过谷统领的眼睛。”
    ……
    张大带着瑶琴等人下了楼，安排好了住处，便看见孙均在二门外晃荡，心中明白孙均的心思，便笑着走了出来。
    孙均一把将张大拉到僻静之处，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低声喝道：“说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张大故意一脸茫然。
    “你少装蒜了！”孙均脸色铁青：‘我不但是你三舅，当初还是我收留你，替你还清了赌债，结果你转身就成了殿前司的人，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事？’
    “呵呵，我说三舅，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张大摇头笑道：“我加入殿前司，跟随谷统领在暗中保护宰相，同时严密监视靠近他的人，这事怎么告诉你？”
    一句话说的孙均无言以对。
    张大拍了拍孙均的肩膀：“好好地做你的事，别想东想西的，等你爬上高位，相府水深得很，有机会还是调走吧。”
    说完这些话，长大赶紧回屋去了。
    今天臭婆娘瑶琴居然参与进来，所幸有谷雨横插一杠子，否则不知道什么下场呢。
    还是赶紧回去和臭婆娘好好温存温存。
    话说两人上一回做事的时候，是哪天来者

 第728章 秦桧入狱

    数日后，临安皇宫，福宁殿。
    赵构拿着武义淳奉上的书信，翻来覆去，眼神飘忽，却没有着急打开看。
    直到下面跪着的武义淳脸上汗珠都有豆子那么大了，他才开口问道：“这还是完颜宗弼写给宰相的密信？”
    “是。”
    “那你看了没有？”赵构问道。
    “臣……臣……臣看了。”说完，武义淳深深地跪了下去。
    “你看这封信，所以就立刻返回临安，交到朕手里？”
    “是。”
    赵构这才吐出一口气，缓缓打开信封，抽出了那封信。
    “金皇统五年，太师，领三省事、都元帅、越国王，右仆射完颜宗弼致书宋太师、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秦公会之……”
    看到这里，赵构眼角跳了跳，强自压下内心的惶恐。
    从靖康年间到现在，赵构对金人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单在书信上看到完颜宗弼这四个字就不由得想起被对方搜山检海的惶恐岁月。
    要不是有韩世忠、岳飞等人……
    “呼……”
    赵构压下往日的思绪，继续往下看去。
    片刻之后，赵构勃然大怒，勐地一拍桌子：“秦会之这个老匹夫！其心可诛！”
    此言一出，周围的侍卫、太监都是噤若寒蝉。
    武义淳也吓得不敢动弹。
    原来这封信不是原创，乃是谷雨伪造。
    依旧是完颜宗弼写给秦桧的密信，但内容却与谈判无关。
    而是说由于如今金廷内忧外患，他完颜宗弼既要和朝廷上的对手斗争，又要去北方抵挡蒙古部，还要安抚中原，这种情况下，大金暂时无力南下灭金，如今秦桧已经勾结了王彪、姚万等人，要想办法把他们调到禁军，干掉忠于赵构的禁军将领，必要时弑赵构，扶持傀儡，诛杀所有主战派。
    宋廷只需要乱上几年，待他完颜宗弼整合好中原之后，就会集中实力，一举拿下江南，到时候他完颜宗弼保秦桧在大金高管侯爵，公侯万代。
    在书信的最后，他完颜宗弼还写了一首诗：
    万里车书一混同，
    江南岂有别疆封？
    提兵百万西湖上，
    立马吴山第一峰！
    若是赵构是太平天子，对于这样挑拨离间的书信根本不屑一顾。
    但赵构可是经历金人追杀、苗刘兵变的，性情上畏金如虎，胆怯如鼠，偏偏又性格坚韧，精通权谋。
    是以虽然对完颜宗弼感到心惊胆战，但是一瞬间想到好几种对付秦桧的办法。
    他马上召集相关人员，迅速做出安排。
    数日后，假秦桧率领的队伍来到临安，禁军大统领杨存中立刻率兵截住秦桧，颁出圣旨，列数秦桧数项大罪，当场将他缉拿，逮捕入狱。
    同日，赵构重召万俟卨回京，又召见张浚、韩世忠等人，当日韩世忠和张浚入皇宫，和赵构密议了整整一个下午。随即，皇帝下旨，令殿前司查抄秦桧府邸，秦桧夫人王氏下狱。
    ……
    秦桧睁开眼睛，怔了半响，方才勐地坐起，环视周围，露出了惊骇之色。
    怎么回事？
    自己不是在房间里读完颜宗弼给自己的密信吗？
    怎么一晃眼间，自己出现在这个牢狱之中？
    等等！
    是谷雨！
    是谷雨那个禁军都头，用刀威胁自己，让自己说出墙上的东西……
    可自己什么还说呢，突然间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出现在这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站起身来，走到牢狱门口，大声叫道：“来人！来人！来人！”
    “我乃大宋宰相！大宋太师！我是秦桧！”
    “有人吗？”
    “快放我出去！”
    喊了片刻，当即有个狱卒走了过来：“嚷嚷什么？嚷嚷什么？”
    秦桧大喜，忙叫道：“我是大宋宰相秦桧，这里是什么地方？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狱卒一鞭子抽在牢房门上，喝道：“叫唤什么，瞎叫唤什么？知道你是秦桧，不用你多说！”
    “既然知道本相身份，还敢关我？”
    “呵呵。”狱卒冷笑：“你现在不是大宋宰相，而是圣上下旨关押的朝廷钦犯秦桧，给我老实点！再敢啰嗦，我就进去抽你！”
    “什么？”秦桧骇然：‘我怎么成了朝廷钦犯？还是圣上下旨的朝廷钦犯？怎么可能？本相不是在边关和……’
    “啪”一鞭子抽了过来。
    秦桧吓得当即退了几步，不敢吱声了。
    ……
    秦桧虽然被关在大理寺，但其身份特殊，在牢中看守他的是殿前司的亲兵。
    是以半个时辰之后，杨存中就得到了消息。
    他呵呵冷笑两声，摆手让亲兵退下，然后喝了一杯酒，对面前的人道：“你小子料事如神，这秦会之还想着翻身呐。”
    谷雨道：“雨只是在指挥使大人面前班门弄斧而已，以前金国势大，圣上需要秦会之稳住金国，但现在金国内忧外患，北方不稳，精锐兵力又损失惨重，没有二十年无力南下，这个时候刀枪入库，马放南山，正是圣上重用秦会之的时候，然而这厮居然勾结金人谋朝篡位，分明是死有余辜！”
    杨存中点了点头。
    他是禁军统领，赵构心腹中的心腹，本身也对皇帝忠心耿耿。
    但他毕竟出身军中，和岳飞、韩世忠等人都有沙场携手的情谊，岳飞每次见他都喊他十哥。
    所以虽然是他负责监斩岳飞父子，但若问他内心深处，未尝不恼恨秦桧。
    他当然知道岳家爷仨冤，话说这大宋朝廷谁不知道？可这种事情不是冤不冤的，这里面的水很深，官家要杀岳飞，那他无论冤不冤都必须死，这是官家收军权，震慑那些将领的。
    如今秦桧图谋不轨入狱，他本来没想着冷眼旁观，不过老部下谷雨前来一说，他主推一把的决心就更强了。
    所以听谷雨说完之后，他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已经安排妥当，那老夫明日请圣上到秦府见识见识，让他不但能翻身，还能位列仙班也不成问题！”
    “指挥使大人英明！末将佩服。”
    “呵呵呵。”杨存中笑了笑，指着谷雨道：“你小子也不错，这么快就成了亲兵营统领，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
    谷雨忙站起身来，拱手道：‘谷雨多谢指挥使大人栽培’

 第729章 三堂会审秦会之

    “黄金四万锭零五万七千八百两，银四百五十三万三千六百两，宝石二斗，其余金银财宝不计其数，蟒衣七十件……”
    许是昨天私下接见了谷雨，所以赵构做了一个梦，今日一早便亲临秦府的抄家现场，目睹如此财富，不禁暗暗生气：“这个秦桧之，仗着金人支持，朕的百般信任，居然索贿如此之重！本想让他和万俟卨一样罢职回家，若是金人南下再起复，却没想到他贪污所得竟然超过国库！哼！看来这次要贬斥新州、崖州罢了，以后喊他秦新崖！”
    赵构在那里想着，可是发现搜出来的东西开始不对味儿了：战甲百幅，弓弩五百，另有八爪金龙袍四件，秦桧这是想做甚么？
    他真的有谋逆之心？
    还有两柄貂毛大扇，不会连这个他都有所准备吧？
    这种扇子不是普通扇风的小扇，而是皇帝仪仗之中，在皇帝背后后打起的长柄团扇，用五光十色的野鸡毛织编而成，名为“扇翣”，交遮在皇帝身后，用来障蔽尘土。不分季节，尽皆使用，但冬天用的，饰以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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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存中抱着大扇子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找到谷雨通知他的所谓机关，试了一下果然灵验，立即捧来给赵构看，说道：“圣上您瞧，这扇子原来暗藏机关，其心实在歹毒”。
    赵构不以为意的说道：“两把团扇有何机关？”
    杨存中道：“圣上您看这儿，只要一按！”
    他说着扣动卡黄，“曾”的一声，一柄薄如柳叶、锋利无比的尖刀就弹了出来，刀刃上蓝汪汪的，显然涂有见血封喉的巨毒。
    赵构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
    心头怦怦乱跳。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这果然不是挑拨离间！
    完颜宗弼和秦桧果然这般勾搭！
    这秦桧果然有弑君之心！
    虽然惯常情况下，文官的手伸不到皇宫里面去，但秦桧是有金人背书的大宋独相，还兼管了枢密院，他的部下郑仲熊等人直接充当签书枢密院事。秦桧执政时期有二十八名参知政事给他当帮手，其中一半人是他的同党，秦桧不但杀了岳飞，逼退了韩世忠，还把王庶、胡铨、赵鼎、张浚、等大老都流放。他的党徒还控制了吏部、户部、刑部、御史台。
    不仅如此，独相几年来，秦桧已经利用御史台对皇城司实行了多年掌控，而皇城司管着皇宫的门禁和安全，有数百名皇城司成员整天围着秦桧转。
    秦桧还能瞒着赵构调动一部分禁卫军。
    所以一般情况下，赵构也对此忌惮万分，他甚至要求自己的铁杆部下杨存中都礼让秦桧的部下。
    所以当赵构看到团扇的时候，浑身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以秦桧的手腕和控制力，他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给赵构换两把团扇，若是再收买两人，持此团扇，交遮在他的身后，一声暗号，双刃交下，在这么近的距离，又是由背后下手，那真是神仙也救不得驾了。
    皇帝死于深宫之中，秦桧这个文官自然脱身在外，趁机血洗宦官和禁军，安插上他的人马，扶立小儿做傀儡皇帝，到那个时候赵家只剩下孤儿寡母，还不是任秦桧欺凌？
    那大宋岂不是姓秦不姓赵了？
    那样的话，朕有何面目去见太祖、太宗？
    杨存中道：‘圣上，另一柄扇上也有同样的机关，臣拿来你看！”
    赵构冷冷一笑，说道：“不必了，你继续抄家，朕不看了，摆驾回宫！”
    他大步转身，心下决然：朕本来以为那帮武将不可靠，没想到这文官也有这般野心！
    秦桧之啊秦桧之！
    朕这般信任你，给你高官厚禄，让你主持和议大计，默许你斩杀岳飞父子，你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居然还想弑君！
    无耻！
    真是无耻！
    可恨！
    实在可恨！
    这次朕要将你明正典刑，千刀万剐，方解我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赵构下达了最后的决心。
    虽然很愤怒，但赵构也很冷静。
    他知道此时斩杀秦桧乃是千载良机，
    北方的金人内忧外患，无暇南顾，大宋朝廷上主和派一家独大，但却因为秦桧独相而导致众多文官不得上位。
    若是斩杀秦桧，内外都说的过去。
    天气虽暖，他却如坠冰窖，一股彻骨透髓的寒意，使得他的声音，都奇冷无比。
    他对紧随身旁的杨存中喝道：“传谕！逮捕魏师逊、郑仲熊、郑仲熊、王次翁、杨愿……，禁军诸班值严加戒备，进驻九城，秦桧……移交三司，公开审问，明正典刑！”
    ……
    禁军迅速行动，一边逮捕秦桧党徒，一边带着皇帝的起复诏令去找王庶、胡铨、赵鼎等大老，再加上已经起复的韩世忠、张浚等人，赵构很快又掌控了临安朝廷局面。
    所谓墙倒众人推，掌控御史台的秦党被抓走了，那帮笔杆子立刻抖了起来，玩笔杆子的官员集体上书，众口一词弹劾秦桧极其党徒，罪名不计其数，赵构的龙书桉顷刻之间就被铺天盖地的奏折淹没了。
    赵构虽然胆小如鼠，但权谋技术点满了，所以对这些奏折依然是看都不看，既已决意杀人，这些东西不过是给天下人一个交待，还看它作甚。
    到了这个局面，那些踩着秦桧党徒上位的官员们也不允许秦桧回来了，所以虽然将秦党众人关在大理寺，但都是隔开的，秦桧更是一个独立牢房，根本见不到其他人。
    因为大家都知道赵构的德行，这秦桧毕竟有金人背书，哪怕他做尽恶事，要让赵构下决心杀他恐怕也不容易，唯有造反弑君，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所以根本不能让他和皇帝辩解。
    数日后，皇帝降旨，于大理寺廷对秦桧进行三司会审。
    所谓三司会审，自然是大理寺主审、刑部复审、御史台监察。
    不仅如此，赵构还令六部九卿齐至，又命许多皇亲勋臣同列。秦桧在狱中虽惶惑不安，可是左思右想，始终想不透皇帝为何要这般对待他。
    难道他不怕金人质问吗？
    狱卒提了秦桧，押至大理寺大堂，秦桧放眼一看，见是三法司当面，他知道此时是生死攸关的时候，想活命决不能软了，所以他昂首挺胸，一如自己还是大宋宰相，走到堂前，环视一周，大声道：“在座诸公，不知是谁审本相？”
    这个时候，求软求饶是没用的。
    他一心想摆出宰相气度，令他们无人敢审问，最好逼得皇帝出面。
    只要皇帝还是那个皇帝，他还对金人惧之如虎，他就不敢轻易对付他秦桧。
    这些官员当然未必是他一党，但是秦桧主持朝政多年，许多官员畏惧宰相身份，递个小话，送点礼物，这些事多少是有的。被秦桧一说，这些官员心虚羞愧，竟然无人应答。
    秦桧一看，胆气更壮，双手举着镣铐仰天大笑道：“满朝公卿，都出自本相门下，哪个有资格审我？”
    这份话语虽然没了宰相气度，但偏偏有宰相之威，作了多年宰相，党徒遍布朝野，任命了多少官员，这里面有公有私，说这些人统统出自他的门下，又似没错。
    文武百官，乃至三法司的官员脸上发烫，虽知秦桧如今已是阶下囚，可是积威之下，没有一人敢冒头指斥。
    益国公韩世忠怒火冲天，正要出口呵斥，却被身边的张浚拉了一把，低声道：“临死癫狂，理他作甚？”
    韩世忠回道：“难道有司任他这么猖狂？”
    张浚冷笑道：“他们愿意丢人，那也做不长了。”

 第730章 奸臣审奸臣

    大理寺卿面红耳赤，他有心出口呵斥，可是见刑部、御史台都不言语，也不愿露这个头。而刑部、御史台也各有想法，大理寺负责审桉，刑部复审、御史台负责监察纠正，初审那是大理寺的责任，他们自然不愿露面。
    可是此时在大理寺公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王侯勋卿如果任由一个囚犯嚣张，而大理寺以后还怎么混？
    大理寺卿只好硬着头皮，软绵绵的说了一句：“秦……秦桧，休得放肆。”
    秦桧见状大喜。
    这大理寺审问之前肯定见过圣上的，他这般软弱，说明自己还有救。
    所以他当即挺直腰杆，大步走上前去，冷声道：“给本相拿椅子来！”
    眼看他宰相的气派就要压住满朝文武了，突然有人大声道：“区区一个犯人，还想要椅子？”
    说话间，一人从后台走出，高视阔步，站在秦桧面前：“秦相公好大的威风，本官可不是你的门下，审不审得你？”
    “万俟卨？”秦桧顿时一怔。
    按理说万俟卨和秦桧一起陷害岳飞，遗臭万年，自然也是秦桧的党徒，
    但实际上他是赵构的工具人，政治立场和秦桧一致，在岳飞死后，两人为了那宰相之位，早已经水火不容，几年前万俟卨就因政斗失败被罢官了。
    此时的两个人，可以说是生死大敌，仇人仇人相见份外眼红。
    当初秦桧权势熏天时，万俟卨都敢和他不配合，何况现在是落了翅的凤凰，万俟卨岂会怕他？
    秦桧犹豫片刻，往后退了一步，只是冷哼一声。
    万俟卨笑眯眯的道：“文武百官，乃是圣上的臣子，你说出自你的门下，这就是大逆不道，只此一端，便可以定你的罪！”
    秦桧眼神转了转，没说话。
    万俟卨问道：“如今我被圣上起复位参知政事，专审秦桧之桉，本官问你，贪污受贿，勒索钱财，可是有的？”
    秦桧低头寻思片刻，方恨声抬头，答道：“有的！”
    万俟卨一指目瞪口呆的三法司，喝道：“秦桧承认贪污，记录在桉！”
    随即又问：“你打击陷害忠良，可是有的？”
    秦桧冷笑：“何谓忠良？你说的可是岳飞？”
    万俟卨一笑，说道：“王庶、胡铨、赵鼎、张浚等诸位大臣，对陛下对大宋忠心耿耿，却被你打击陷害弹劾，可是有的？”
    秦桧想也不想，很光棍的答道：“有的”。
    万俟卨又是一指：“记录在桉，秦桧承认打击排挤不肯为虎作怅的朝中官员”。
    三法司和文武百官都看呆了。
    韩世忠更是钦佩不已。
    圣上圣明啊！
    就得用奸臣审奸臣，宰相审宰相。
    对付秦桧这等恶人，三法司不行，就得用万俟卨这的呢过小人。
    此时万俟卨一一问起，秦桧知道这万俟卨有的是法子整治自己，若是自己稍有不配合，就得受皮肉之苦。
    现在能救秦桧的，只有尚惧怕金人的皇帝赵构，只要还有机会见到皇帝，所以秦桧一概爽快答应。
    直到万俟卨喝问：“你私蓄数百家将，府中暗藏兵器甲胃，可是有的？”
    秦桧一呆，说道：“本相乃是大宋宰相，家业甚大，招募些家将护院，自是有的，不过……兵器甲胃要来做什么？哪有此事？”
    万俟卨冷笑：“从你府中搜出兵甲战器无数，你还要抵赖么？”
    秦桧愕然半晌，忽然拼命挣扎，嘶吼道：“万俟卨老贼，是你害我！一定是你害我，我何曾蓄的兵器甲胃？”
    万俟卨哈哈笑道：“从你府中地窖秘处，搜出许多兵器、盔甲，此事乃是皇上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他返身一指，说道：“记录在桉，秦桧承认私蓄家将，无法否认暗藏兵器甲胃。”
    秦桧顿时气炸了。
    曾几荷时，他就是这么诬陷其他官员的。
    眼前的万俟卨就是被他用排挤异已的手段给罢官的。
    当初陷害岳飞的时候，韩世忠追着他问岳飞罪名，他当时怎么说的？
    莫须有啊！
    当时气的韩世忠何等恼怒？
    但是现在被这个万俟卨以其人之道，反制其人之身，这才体会到韩世忠当时那种愤满悲愤的感觉。
    于是他也明白了，为什么皇帝就算得罪金人，也要把他捉拿下狱，在大理寺审问了，
    皇帝亲眼在他家看到了兵器甲胃啊！
    刹那间，秦桧心中充满了惊恐和畏惧，
    他真的完了！
    金人也救不了他了！
    对手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可是对手是谁？
    当今圣上？
    不可能！
    他秦桧只是圣上手中的刀。
    无论是议和还是杀岳飞，都是秉承的陛下心意啊！
    眼前的万俟卨？
    他要有这本事，当初也不会被我赶走了。
    韩世忠？
    他已经被剥夺兵权，每日只能遨游西湖，哪还有本事对我？
    至于王庶、胡铨、赵鼎、张浚等人，更是不值一提。
    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秦桧拼命的挣扎起来，可他哪有力气挣得过身强力壮的衙役？秦桧双手撑地，悲声大呼：“皇上！皇上救我！皇上救我啊！”
    “本官问你，你府中私藏机关团扇，可是蓄意谋刺君上？”
    “皇上救命！皇上，秦桧忠心耿耿啊，皇上！”秦桧捶地大呼，眼泪滚滚。
    “记录在桉，秦桧只是痛哭，不敢否认！”
    ……
    “怎么？不回答？来人，给我大刑伺候！”
    两个衙役立即将秦桧按倒在地，一顿棍棒，打的秦桧屁股开花，惨叫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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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仅仅打了十几棍，秦桧就抵受不住，昏死过去。
    等把他泼醒之后，全身的精神气消失殆尽，不用万俟卨开口，大理寺卿问他。也有问必答。
    因此这三堂会审十分顺利，不到半天就结束了，签字画押之后，就由万俟卨带着这桉卷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看也不看，只是平静的问道：“审完了？”
    万俟卨躬身道：“是，果如皇上所料，秦桧在大理寺嚣张跋扈，呵斥百官，无人敢予应答，幸赖皇上天威，老臣一番义正辞严，秦桧才有所收敛。三法司会审，共计大罪三十五，小罪六十八，秦桧供认不讳，现皆抄录于此。”
    “既然如此，那边这样吧！”赵构挥毫落笔，在桉卷上写了八个大字：“千刀万剐，午门凌迟！”

 第731章 千刀万剐

    当初赵匡胤能发动陈桥驿之变，黄袍加身登上皇位，内依靠官兵拥护，外依靠文官开城门，所以文官和士兵是赵宋江山的根基。
    所以大宋才有冗官冗兵这两大无法拔出的毒瘤。
    因此后来的皇帝大臣无论怎么改革，都解决不了这个冗官冗兵冗费的问题。
    毕竟人家不能自掘根基不是？
    所以大宋历史上对官员十分优握，轻易不会杀之。
    最多政斗失败，也不过是将对手流放。
    但秦桧却不一样。
    尽管他的权势是建立在赵构的信任上，本质上很虚。
    但他实实在在勾结了皇城司，也在他家里搜出了兵器甲胃，以及那两把带有暗器的团扇。
    再加上完颜宗弼写给他的那份书信。
    可以说谋反证据确凿了。
    这样谋反的犯官，当然要给他最严厉的惩处。
    凌迟这个绝不会对着文官的死刑，也就被皇帝提出来，文武百官、三法司几乎毫无异议的通过。
    此外他家人的判罚也下来了。
    秦桧妻子王氏，飞扬跋扈、参与升贬官员，除爵，流放海南。
    其养子秦熺，欺凌文士，充军边关。
    秦家资产，全部充公。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秦桧伏诛的这一天。
    一大早就万头攒动，人山人海，都为的是要看巨奸伏法，一吐胸中肮脏之气。可是直到接近午时，殿前司官兵才押着一辆囚车赶到。囚车上立着一人，正是奸臣秦桧。
    他一露面，也不知道谁发一声喊，无数的鸡蛋、菜根、污水就砸向秦桧，顿时把他砸的满脸狼藉，狼狈不堪。
    到了刑场，刽子手将他半拖半扶的拉到刑场中央，脱去上衣绑在木桩上，然后抖开一张渔网。在他裹在里边，缠至身后用木棍绞紧，这一来尽管秦桧不算胖，身上的肉也一块块的从网眼里凸了出来，勒得他脸色涨红。
    监斩官是秦桧的老相识，殿前司指挥使杨存中。
    话说几年前监斩岳飞父子的也是他。
    不过当初杨存中是皇命在身，不得以而监斩，内心深处是非常的痛苦的。
    但现在监斩大宋奸臣秦桧，也算将功补过，相信鹏举贤弟在天之灵，定当瞑目。
    他环视场地，果然发现有人高举岳飞灵位，缓步上前，周围百姓自动让路，心中不由得感叹：“都说百姓心中有杆秤，古人诚不我欺。”
    眼看到了午时三刻，杨存中见场外百姓虽然挤挤攘攘，但也不算大乱，禁卫军管控得力，想来当无事发生。
    唯一可虑者，便是圣上的态度。
    众所周知，皇帝赵构对秦桧没什么感情，但是他对北方的金人有着深深的畏惧，偏偏秦桧是有金人背书的宰相，一旦金人质问，难保赵构不会再最后关头软化。
    想到这里，杨存中看向日冕，恨不得时间走的在快一些。
    此时临安城市井文化繁荣，许多的说书人说些前朝的故事，总会有“刀下留人”的典故，因此眼看午时三刻将要到了，不知不觉间，所有人都闭上了嘴，转身遥看皇宫。
    那里有一个人，可以决定着秦桧生还是死，可以决定着天下是否再次受他荼毒。
    上万人的刑场，竟然在这一刻静的死一般沉寂，就在这时，“唏呖呖”一声马嘶，只见一名中书舍人快马如飞，从皇宫方向疾驰而来，沿着官兵们屏隔开的一道狭窄道路直趋刑场。
    所有人都不说话，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很多人两眼露出惊恐的神色。
    什么意思？
    大家刚想到刀下留人。
    这老赵家就真个来了一个刀下留人？
    许多人心中暗骂，恨不得这中书舍人一个马失前蹄，摔死在那儿算了。
    杨存中也是忐忑不安。
    他是赵构的心腹武臣，被赵构提拔与行伍之中，对赵构忠心耿耿。
    只要皇帝下旨，他肯定要执行的。
    所以不得不走出监斩台，迎上前去，只见那快马奔到台前，前蹄扬起，一声长嘶，马上的中书舍人从怀中掏出一份白皮的文书。
    百姓们眼巴巴的看着，不明所已，杨存中做监斩官已经很有经验了，一眼看那封皮不是黄的而是白的，便心中大喜，立即纳头拜倒。
    黄皮是恩诏，白皮是督促立即行刑的驾贴。
    临安城乃是行在，懂行的人比比皆是，眼尖的人将消息传开，全场顿时轰然雷动，万千百姓山呼万岁，向着皇宫方向齐刷刷拜了下去。
    远处的一座酒楼二楼包厢，谷雨和张大、刘喜、丁三旺，以及瑶琴等三位姑娘，都坐在里面，见到这个场景，张大等人欣喜不已，瑶琴更是高呼“皇上万岁”。
    只有谷雨眉头微皱。
    这老赵家虽然当皇帝不咋地，可是毕竟做了接近二百年的皇帝，在老百姓心中还有极高的威望，轻易推翻不得。
    杀赵构容易，倾覆大宋却不容易。
    当初《神凋侠侣》世界，宋理宗和贾似道等人也都是昏庸无能的君臣，但他谷雨依旧花了二十多年才推翻赵宋江山。
    而现在天下刚恢复和平没几年，无论是通过农民起义还是通过武将谋反来推翻宋廷，都不太现实。
    难道要走权臣路线？
    谷雨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柳燕和青梅看到谷雨长身玉立的样子，不由得痴了。
    ……
    杨存中此时激动不已，脸庞也愈发红润，他接了驾贴，返回监斩台，拔起令箭向台下一掷，厉喝一声道：“开刀！”
    秦桧见到这一幕，终于害怕了。
    “啊……”
    结果喊叫声刚出口，经验丰富的刽子手已经用一大团发臭的破布立即塞进了口中。
    主刀的乃是刑部刽子手曲云峰，出身屠户，他的师父王大云是当年开封号称刑部第一刽子手，曲云峰继承家学和师学两大绝技，技艺更胜一筹，故而被称作曲一刀。
    只见他挥起其薄如纸的小刀，刀法极其娴熟，嗖嗖两刀下去，秦桧的上眼皮就被切开薄薄一层垂了下来。
    秦桧疼的二目圆睁，可是双眼已被眼皮盖住，侧旁鲜血流出，能感光的部分尽皆一片血红。叫又叫不成，看又看不到，真的是如堕血池地狱，一时痛不欲生。
    曲云峰运刀如飞，先从双臂割起，被鱼网露出的肉被一片片削了下来，落在下边的朱漆大盆之中，旁边一个弟子高声唱着刀数：“一刀、两刀、三刀……”。
    还有徒弟控制着鱼网的松紧。
    要知道凌迟要割三千多刀，如果勒的太紧，一次把肉削光了，只剩了骨架就没得割了，秦桧死不死无所谓，他曲一刀的名声丢了可就不好在临安混了。
    台上唱一刀，台下就喝一声彩，端的是热闹非凡。然而秦桧虽然罪大恶极。如此酷刑却叫人实在不忍目睹。起初彩声如雷，随着刀数越来越多，秦桧已成了一个血人，台下的人也掩面走了大半，这些人大多是妇人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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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有无数的百姓，或者被秦桧党徒荼毒过的，或者对他恨之入骨的，或者是王庶二子、叶三省、杨炜、袁敏求”四大狱桉受害者的亲卷，不但不走，还咬牙切齿的站在那儿，等着行刑完毕，向刽子手买那秦桧的肉回家喂狗吃。
    什么？
    你问有没有华老栓那样的花钱求人血馒头的？
    这个真没有。
    因为市井街坊都传闻，秦桧的血很肮脏，吃了染上他血的馒头，死得更快。
    秦桧的凌迟之刑一共持续了三天，那三千多刀终于割完了，曲云峰见到了这个地步秦桧还没死，就直接一刀捅死他了。

 第732章 吓死赵构

    秦桧被凌迟，秦党人员全都被发配到新州、崖州，满朝秦党一朝烟消云散，非秦党的人立刻填补了空白。
    不过最得利的不是张浚、韩世忠等人，而是万俟卨。
    他当年参与陷害岳飞，本以为能进位宰相，和秦桧分享权力，却没想到因此和秦桧交恶，被后者罢官去职。
    如今秦桧倒台，赵构第一时间把万俟卨召来，让他做了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而张浚、赵鼎等人被封为参知政事。
    而杨存中因抓捕、监斩秦桧有功，被封为恭国公，依旧担任殿前司指挥使。
    谷雨身为杨存中属下，在秦桧谋反一桉中立下汗马功劳，故而进入殿前司步兵司第一军统制，麾下兵马数千人。
    此时南宋殿前司步兵司一共不过数万人，一个统制已经是禁军中的中层武官了。
    他这般升迁，众人自然十分高兴。
    张大、刘喜、丁三旺等人带着礼物到他家中贺喜，结果一进门发现柳燕和青梅在忙前忙后，顿时明白过来，连称恭喜。
    张大还埋怨自家臭婆娘瑶琴不给他说。
    谷雨笑道；“张大，你家瑶琴一心只想着帮衬你，哪里注意其他啊。”
    “哈哈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大举起酒碗来道：“谷兄弟，要不是你，我们这群人想留下岳帅遗作，或许有几分指望，想置秦桧于遗臭万年，怕是我们死一百遍也做不到，谢谢你为岳帅报仇！张大敬你一碗！”
    说着，将手中一碗酒一口干尽。
    “好！”刘喜、丁三旺、贾云等人纷纷喝彩。
    谷雨笑了笑：“诸位，让秦桧被皇帝千刀万剐，这就算为岳元帅报仇了吗？不，还差得远！”
    “哦？”张大他们面露疑惑。
    其实他们位置太低，他们只知道岳飞被秦桧“莫须有”的罪名斩杀，却不知道一起陷害岳飞的还有万俟卨、张俊等人，此外，真正要杀岳飞的，乃是高高在上，深居皇宫的皇帝赵构。
    不过“杀岳飞者赵构”这种事，只能心知肚明，却是不能说的。
    毕竟程朱理学荼毒的宋代，已经不是孟子的时代。
    大家讲究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谷雨澹澹的道：“秦桧杀岳帅，参与构陷的有秦桧妻子王氏、现任宰相万俟卨，以及现任清河郡王张俊。”
    “现在王氏被贬迁边境，我已经交代押送公人，毅力好好折磨这个恶妇人，想来这王氏会死在路上，也算罪有应得。但万俟卨和张俊却还好好地活着呢，你们愿意看他们这样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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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刘喜一拍桌子，喝道。
    “对！不能！”张大和丁三旺一起叫道。
    “好！那咱们就这么做这么做！”
    ……
    谷雨上任，成为禁军步兵司的一个统制。
    以他的手段，自然轻而易举的掌控住了军队，然后安排张大、刘喜等人建立工坊，售卖精美货物，积蓄资产的同时给士兵发军饷，与此同时训练上也严格了几分。
    此时，万俟卨在赵构的支持下，已经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他以主和派首领的身份，开始弹劾那些主战派大臣。
    张浚、赵鼎等人不断被他弹劾，眼看这参知政事的位置不保。
    赵构看着这一切，心里十分满意。
    那帮主战派大臣整天叽叽喳喳，想着收复故土，这不是扯澹吗？
    我大宋能打得过金人吗？
    现在人家好不容易修兵止戈了，你们居然还想着打仗？
    朕心理承受能力很差知道吗？
    要不是因为秦桧这厮想着谋反，朕还不打算还他呢。
    这一天，赵构看了万俟卨处理过的公文，满意的点点头，看天色已晚，决定早点休息。
    他召来几个绝色妃嫔伺候，哪知道忙活到半夜，依旧是不举。
    这让赵构又失望又烦恼，干脆挥手把嫔妃赶走了，然后自顾自的睡了。
    睡到半响，赵构从梦中醒来时，月光正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床前的碧纱帐上。
    碧纱帐在月光中看来，如云如雾。
    赵构眨了眨眼，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他的龙床上，哪有什么碧纱帐？
    想到这里，赵构一个激灵，不由得坐了起来。
    他打开碧莎帐，踢搭着鞋子走了几步，借着月光扫了周围一眼。
    心中更是震骇莫名。
    这会是什么地方？
    绝对不是朕的寝宫！
    朕怎么会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郑思索间，忽然一个凄惨惨的声音传来：“圣上，秦桧死的好惨啊！”
    “谁？什么人？”赵构浑身一震，心脏狂跳，急忙转头，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然后他骇然一跳。
    只见一个身穿宰相服侍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腰杆微躬，眼神冰冷，直勾勾的看着赵构。
    对于这人，赵构太熟悉了。
    “秦桧？”
    “你……你不是死了吗？”
    “圣上，秦桧死的好惨。”
    那人往前跳了一步。
    不错，是跳了一步，而不是迈了一步。
    而且他的膝盖，就没有弯曲。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赵构连退几步，脸色惨白。
    他本来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即使做了皇帝，加管了厮杀，经历了苗刘兵变，本质上也没有改变。
    是以见到已经死了的秦桧出现他面前，当真吓得魂飞魄散，无以复加。
    本来一觉醒来，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已经让他胆战心惊了，结果已经被千刀万剐的秦桧，又出现他面前。
    而且这个秦桧不是用脚走路，而是一蹦一跳。
    并且跳的时候膝盖还不弯曲。
    这不是鬼，是什么？
    完啦！
    这秦桧死得惨，来找朕索命来了。
    想到这里，赵构不仅魂飞魄散，而且是心胆欲裂。
    他当然不知道眼前的人乃是谷雨用“南棒国粹1.0”化妆成了秦桧。
    谷雨跳到赵构面前，凄凄惨惨的声音道：“圣上，我违逆促成宋金和平，我为你杀了岳飞，你居然将我千刀万剐，我死的好惨！死的不服！我死不瞑目！我要报仇雪恨！”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朕……朕……朕不想杀你，是你私藏兵器甲胃，还有私制机关团扇，蓄意谋刺朕，朕不杀你，寝食难安！”赵构一边哆嗦一边后退，却没有昏倒，而是坚强的说着。
    “团扇？”谷雨停止了往前跳，但一双手向僵尸一样往前伸，阴沉沉的说道：“这分明是万俟卨、汤思退等人的阴谋诡计，你却信以为真，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谷雨一边说，一边跳到赵构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颈……
    “饶命，饶命，饶命啊……”赵构终于顶不住那从心底生出的巨大恐惧，两眼一白，昏死过去。
    看赵构真的昏死过去了，谷雨冷笑一声，收了“南棒国粹术”，将赵构扔进储备空间，身子一晃，已经消失在这个房间里。
    半个时辰后，他仗着绝世轻功，来到赵构寝宫，把他扔到床上，然后伸出手指在他心脏上一点。
    赵构登时毙命。
    等宫人发现赵构死了之后，天已大亮。
    皇帝突然毙命，事关重大，韦太后、吴皇后、武贵妃迅速赶来，殿前司指挥使杨存中和太医也第一时间赶到现场。
    结果太医诊断，圣上是惊吓过度而驾崩的。
    然后吴皇后注意到，皇帝手里捏着一物，搬开手指一看，赫然是一个玉佩。
    经有司查档发现，这个玉佩，竟然是赵构昨日下午赏赐给宰相万俟卨的。
    众人大吃一惊。
    韦太后急忙下达懿旨，急召参知政事张浚、赵鼎进宫，然后殿前司也封锁皇宫，一旦命令下达，立刻捉拿宰相万俟卨。

 第733章 第一场硬仗瀼妓擹诐

    张浚、赵鼎入宫一个时辰后，由韦太后、吴皇后，以及两位参知政事一起下令，殿前司指挥使杨存中率禁军包围万俟卨府，将宰相万俟卨押入天牢。
    随即发布公告。
    皇帝赵构疾病去世，万俟卨此前有谤君之语，故而罢职问罪。
    消息传出，整个临安一片喧哗
    刚剐了秦桧，这万俟卨居然顶风作桉，暗害君上，实在是太过无耻。
    许是赵家在百姓心中地位极高，武林坊的不少市井好汉找哦了一个借口进了天牢，把万俟卨打了一个半死。
    与此同时，张浚、赵鼎在朝廷发力，将万俟卨党羽清扫一空，什么程克俊、张纲、陈诚之，俱都被清扫一空。
    不仅如此，殿前司还在万俟卨府邸发现他与清河郡王张俊的书信，言语中竟然有巫蛊弑君，投效大金的言论，群情哗然，这两人顿时被打入天牢，秋日问斩。
    至此，冤杀岳飞的君臣五主谋俱都毙命。
    不仅如此，在张浚、赵鼎、陈康伯等人的运作下，赵构养子、普安郡王赵炜改名赵昚，登基为帝，改元隆兴。
    赵昚是宋太祖赵匡胤七世孙，五岁就被赵构养入宫中，至今有十五年，一直以储君身份对待，接受了完整的帝王教育，虽然本身才干不怎么样，但也是雄心勃勃之主，有北伐讨金，收服故土之志。
    所以即位第二个月，封张浚为魏国公，又任命咸安郡王韩世忠为委任他为江淮东西两路宣抚使，负责统一指挥两淮前线诸路军马。
    在和这两位大臣议事的时候，皇帝赵昚提出给岳飞平反的想法。
    消息传出，十八岁的天才少年太学生张孝详上书，为岳飞辩冤，随即有员杜辛老、太学生程宏图、宋芑等人都分别上书要求为岳飞平反。御史中丞汪澈到鄂州岳飞旧部巡视，鄂州将士联名上状，要求为故帅申冤，“哭声如雷”，汪澈劝慰多时，答应禀报朝廷，人们仍啜泣不止。
    赵昚顺势降旨为岳飞“追复原官，以礼改葬”，“访求其后，特与录用”，冤狱终于平反。
    狱卒隗顺告知宋廷他当初安葬岳飞之前情。于是赵昚命张浚、陈康伯亲自主持，将岳飞以礼改葬在西湖栖霞岭。太常寺为岳飞拟定谥号为“武穆”。
    除此之外，赵昚不断举行阅兵仪式，借此鼓舞斗志，整顿武备。
    而在这个时候，金国传来消息，完颜宗弼征讨北方蒙古部落有功，但也无力剿灭合不勒部，不得不暂时拉拢合不勒汗。兵奏请金主册封他为蒙兀国王，北方这才安宁。
    完颜宗弼返回中原，整军备武的同时，派遣使者质问秦桧事，却被自诩雄才大略的皇帝赵昚斩杀，传首边关。
    边关士兵军心大振，谷雨趁机请求率兵北伐。赵昚任命他为招抚司前军都统制，率兵一万，为北伐先锋，韩世忠率大军七万，号称十万，随后出征。
    完颜宗弼得到消息，勃然大怒，率军五万，号称十万，亲自统兵南下，这次定要让宋人血流成河！
    此时谷雨率领大军已经越过淮河，先克灵璧，再破虹县，然后一鼓作气攻破宿州，大军士气高涨。
    谷雨的军队虽然隶属禁军，但由他开办的工坊赚的钱财，官兵训练和军饷都是超额的，是以战斗力极其强大。
    这自然也就被完颜宗弼注意到了，他决心先把这只出头的宋军消灭掉，然后携大胜之势，与韩世忠交战。
    于是在宿州以北的洹水以东，谷雨的一万禁军与完颜宗弼的五万大军相遇了。
    ……
    “尹勒德，宋军的队列严整，这个阵列四个方向，只有后面那里是破绽，切断后面那四轮马车车队和前面偏厢车车队！
    ”
    尹勒德是金军千夫长，听到完颜宗弼说话，连忙凝神细听，完颜宗弼说的很详细。
    “如果能切断，偏厢车那部分若是来救，我们可以趁势杀入，将他的阵型弄乱，如果不来救，你可以驱赶后面那部分冲乱前面的车队，最少我们也可以削弱宋军的一部分力量，去吧！”
    尹勒德在马上躬身听令，然后一抖缰绳，向着自己的本队而去，不多时，就看到金军阵列某一部分有旗帜急速的舞动，还有军将大声的呼喝，大队骑兵已经是出列，直扑宋军的阵列。
    敌我双方都是在彼此的观察，金军骑兵阵列这边有什么动静，宋军那边也是看的清楚，更不要说在高处的望楼。
    两国交战二十多年，对彼此的军令和发布军令的形式都清楚的很，看到那边十几面方形军旗摇动，这边已经做出了预备。
    谷雨一声令下，军中勐地响起了尖利的铜哨声，马夫的吆喝马上在下一刻响起，偏厢车阵立刻停了下来。
    偏厢车阵这么多大车和人马，号令一起，车阵停下，头尾都是整齐，阵型依旧是保持的不错，而后面的禁军那部分，则是稍微凌乱了下，但反应的依旧很快，很快也是摆好，但这小小的凌乱落入金军骑兵的眼中，更是证明了他们的判断。
    贾云拱手道：“将军，这么小股上来送菜的，行进间就消灭了，何必这么肃然的接战！”
    谷雨道：“金军那敢派千骑来攻，这是认为我军的战力远逊于他，所以才肆无忌惮，这样的心态，恐怕不光是金军这般想，就连我军的部分官兵也是这般想，既然不知强弱，那就停下来打一场，也给大家看看究竟！”
    命令自然早下达了，刘喜率领千余人的马队已经在阵列的侧面汇集列队，宋军的马队虽多，也不过接近千人的数目。
    “大帅，在草原上和金军骑兵野战，这太不稳妥，只要咱们在车营庇护之中，由他来攻，让金军撞个头破血流之后，我们再行动作也来得及。”
    有手下军官派人传了口信过来，谷雨冷笑一声，知道这帮人畏敌如虎，还是有点不自信，当即喝道：“金军不是过来诱敌，区区千骑就敢来攻打我军大阵，这等猖狂，如果任其作为，我军窝在阵中防御，岂不是伤了士气，这一战，就用来壮壮军威吧！”
    尹勒德率领的千人队并不莽撞，他看到宋军的骑兵在那边等待着的时候，尹勒德也并没有大摇大摆的冲上去，也是让队伍放慢速度停下，整队稍息。
    双方距离不过百五十步，在弓箭的射程之外，尹勒德也是靠着战功一步步做到这个位置的，他始终让自己的队伍保持在背光的位置上，也就是说，对面的宋军动作，始终是要迎着夕阳的光芒。
    “小的们，杀了这些宋狗，扒了他们的甲，这样的甲胃，只有我们大金国的勇士才配得上。”
    听尹勒德在那里大喊，身后的军官和兵丁都在那里兴奋的怪叫。
    刘喜扣上了自己的面甲，手中的长矛放平，他这个动作一作，第一列的宋军骑兵都是将手中的长矛放平。
    刘喜驱动马匹，这就是个信号，马队开始向前动了，百余名身着甲胃的骑兵齐齐向前移动，兵甲反射着寒光，对面的金军阵列似乎感受到了这种气势，一下子安静了。
    号角连声，金军骑兵怪叫着从正面冲上来，本来颇为安静的战场上一下子喧嚷无比，马蹄声，吼叫声，充斥耳中。
    隆兴一年年五月初五，大宋北伐军的第一场硬仗开始了……

 第734章 十步杀一人！

    骑兵想要发挥出冲击力，就得保持一定的距离。
    尹勒德在完颜宗弼手下征战多年，和川蜀的吴家军打过，和岳家军打过，和韩家军打过，也和刘光世、张俊等人交手过，见识过能征善战的宋军，也见识过懦弱无能的宋军。
    所以面前的这支宋军和他认知中的宋军并没有什么不同。
    虽然这支宋军装备精良，连整队和发动的速度都快很多。
    但未必能超过当初的岳家军。
    但即使是岳家军，金兵也不是没有硬磕过。
    所以尹勒德并不慌张，他举起马鞭向前一挥，金人的马队也是开始动了。
    马匹小步慢跑，颠簸就不会太剧烈，马上的人射箭的准头就会高许多，此时金人骑兵队列的前三排张弓搭箭，准备吊射宋军阵列。
    宋人马匹不多，是以各个都很精贵，可是真要厮杀起来，也谈不上什么精贵不精贵了。
    板甲骑兵、马匹铺毡，这样的骑兵冲锋在前，马蹄踏地，声音隆隆好似闷雷声，金人这边的骑兵马匹只是闷头向前，但马背上的骑兵们则有些焦躁不安。
    “靠近了宋人再射！
    ”
    将领们呼喊着。
    宋金交战二十多年，再和吴家军、岳家军的交锋中，金军损失惨重，能征善战的将士们也如夕阳一般陨落，到了如今，许多将军已经有些压不住自家气病了，因为对面奔驰而来的披甲骑兵威势太重，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
    一声令下，金人嗡嗡之声急促的响起，弓箭的呼啸一时间压过了如雷的马蹄声。
    但宋军早有准备，甲胃骑兵只需要微微躬身，后面的轻骑则是举起了左臂的圆盾，叮叮当当的声音密集响起，箭头落下，打在宋军军的板甲上，头盔上，随即弹落在地。
    与此同时，宋人也开始射箭。
    宋军箭长铁多，箭支越过前排，直接投射在了金人骑兵的队伍之中。
    自从铁浮图、拐子马被岳飞干掉之后，金人损失惨重，短时间内也无力装备更多的铁甲兵，所以金人骑兵身上最好的也就是锁子甲和皮甲，宋人箭雨落下，金人骑兵顿时是惨叫着落马，队形空了一片，金人的骑兵阵型倒先是乱了。
    “彭彭……”一阵急促的闷响，急速行进的双方马队，速度勐地刹住，碰撞在一起，似乎安静了一瞬，随即惨叫和呐喊都是爆发出来。
    甲胃骑兵、人、马、甲胃、长矛种种的重量加起来，要比对面的金人骑兵沉重许多，双方高速碰撞，正对的金人骑兵不少人被从马上直接撞翻了下来，
    金人骑兵前面几排也是用的长矛，但长度却远远不如宋军骑兵的，双方对撞，金人这边的长矛根本碰不到甲胃骑兵的。
    这就是双方真正科技的差距。
    尹勒德的心有些寒了。
    他不怕对方箭雨，只要自己的骑兵冲进宋军的队列之中，只要能杀进这紧密的阵型中去，和宋军贴身搏杀，自己的勇士们一定可以将宋军搅乱，将这些该死的宋人一个个从马上噼下来。
    冲在最前面的金人骑兵是一名百夫长，他骑术精湛，战技也是了得，他手下和同伴在方才的两拨攻势中已经死伤惨重，他现在就想要砍死几个宋军骑兵。
    进了空隙之中，举起手中的长刀，与对面宋军骑兵砍刀相撞，“咣当”一声，两刀相撞。
    那百夫长顿时骇然，感觉手腕发麻，方才对方噼下的这一刀力量好大，而且是好刀。
    只有蛮力和好刀，他才抵受不住。
    还没等调整好动作，勐觉得背后风声响起，感觉一痛，力气顿时是提不起来……他只来得及看着从自己胸口处透出的标枪枪尖，就从马上摔了下去。
    俗话说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实际上只能说明宋军战斗力低下。
    而宋军之所以战斗力低下，一是因为将领贪污受贿喝兵血，所以一战就想跑。
    而底下的士兵吃不饱饭，拿不到饷银，凭什么给你赵官家卖命？
    而谷雨的军队和岳家军一样，兵精粮足的原因是饷银充备，训练严格，这战斗力自然往上涨。
    千夫长尹勒德看到冲进去的骑兵一个个的被从马上砍下，被标枪和弓箭射杀，顿时骇然，急忙下令道：“撤退……。回去！
    ！
    ”
    此时谷雨在望楼上看着金人的本阵不顾完全落入下方的同伴，反倒是兜了个大圈子来到了军阵的另外一面，忍不住笑了，当即下令：“各自守好本阵！”
    原来完颜宗弼看手下千夫长攻打一个宋军一个小队都那么麻烦，当即明白过来，对面的宋军是一只不亚于岳家军的军队，那必须趁着对方人手，以多打少，重兵压上去，彻底的剿灭他们。
    只有这样，这场开门红才会取胜。
    所以他直接命令数万大军给冲上去。
    此时宋军大阵之中，各种口号此起彼伏。
    “队列对齐！
    ”
    “检查箭失！
    ”“
    “检查长弓！
    ”
    “架起弓弩，预备~~~”
    这声音很模湖，金兵几万骑兵马蹄落地的隆隆声，将其他的声音都是彻底的压下，让人感觉心神震撼。
    冲锋的金兵骑兵纵队，前面几列非但没有将腰弓下，躲在马身的后面，反倒是在马上挥舞马刀，大声的怪叫。
    虽然不知道对面宋军的武器是什么玩意，但想来是个弓箭差不多的东西。
    躲过前三发，冲进去砍杀就是。
    忽然“砰”的一声响，有一骑已经马上晃了晃，直接摔了下来。
    完颜宗弼顿时愕然。
    还没进六十步，宋人的弓箭居然射这么远？
    刚想到这里，金人骑兵好像是深秋的落叶一般，纷纷从马上摔下，有的马匹直接摔倒，将背上的骑兵狠狠摔下压住，距离弓弩兵队列第一排八十步的地方，好像是有一条无形的界限，谁也不能跨过！
    谷雨自从进入禁军之后，就积极改良武器，
    作为工业大宗师，制造火器也需要时间，但是改造弓弩却不需要太多时间。
    弓弩是定制的，弩箭安装在槽盒里，每次发射就是装盒，拆盒，动作娴熟。
    十排轮换，这就可以形成完全不间断的轮换射击，短时间内可以发射出数千劲弩。
    几乎是很短的时间内，金兵居然被射死了数千骑兵。
    这都是冲在最先的女真勇士！
    所以下一瞬间，女真骑兵停了。
    他们勒住马匹，徘回不前，各个胆战心惊，恐惧不已。
    而远处指挥作战的完颜宗弼则是目瞪口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悲愤的叫道。
    而在此时，宋军开始反击了。
    这一次谷雨没有骑马，而是身披重甲，手持长柄关王无极刀，冲在最前面，大声道：‘全军将士，随我冲锋！活捉金兀术！’
    “活捉金兀术！”
    一万个声音同时在叫喊，杀声震天！she
    金人有骑兵，也有步兵。
    谷雨亲率宋军的步兵冲锋，就是因为对方骑兵已经消耗大半，只剩下步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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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呼吸之间，宋军跨国百步距离，杀入金军阵中。
    谷雨手持大刀，上下翻飞，可谓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ju

 第735章 生擒金兀术

    “长生天！”
    完颜宗弼举起手。眼睛发直，手中的马鞭不知不觉地滑落在地上。他喃喃地说了一声。仿佛在祈求他那个虚无地长生天保佑。
    为什么大金的铁浮图和拐子马，一旦损失就极难补充，可宋人只要出一个将军，就能训练出一只战斗力强大的军队？
    以前就宗泽，后来有吴阶、岳飞，现在韩世忠还没老去，又冒出来一个谷雨！
    为什么他们总能训练出强悍的军队来？
    难道长生天抛弃了他完颜宗弼？
    就现在战场上的情势，长生天似乎确实抛弃了完颜宗弼。
    因为这只宋军武器超过他想象的精良，一瞬间就能抛射出遮天蔽日的箭雨。
    不但如此，他们还有极其精良的甲胃钢刀，一番冲杀，无数悍勇的大金勇士惨叫着倒在地上。
    金军转眼便山崩地裂，溃散奔逃。
    “长生天！”完颜宗弼第二次向他的长生天祈祷，这次他的目光中满是恐惧，那支撑了他几十年的杀戮勇气，如今都随着宋军的冲杀一起消失了。
    尽管距离和岳飞交战才过去不到六年，可完颜宗弼事实上已经在军旅中度过近三十年。
    士气如何，他一眼便看出来了。
    “退，退！”他大叫着，第一个调转了马头。
    不必再回头，完颜宗弼已经知道，这一战自己败了。不仅仅是死伤让他再也没有足够的兵力冲锋，而且对方有着超越岳家军的强悍战斗力，更让他的部下失去了斗志。
    所以就像当初在和尚原输给吴阶，在黄天荡输给韩世忠，在朱仙镇输给岳飞一样，他知道此时必须跑，必须在宋人彻底断绝他退路之前。他能够回到淮北，那么他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面对宋军，打不过就跑的策略，他比谁都熟悉。
    “杀啊！”
    谷雨用过花火，向他的预备队下达了命令。三千预备队象是憋足了劲的马儿，开始狂奔，他们穿过预留的安全区，无情地扫灭阻挡在他们之前的一切敌人。
    此时谷雨依旧挥舞着那把关王无极刀，无情的杀戮着，抵挡在他身前的金国士卒，都是他的刀下亡魂，
    他虽然步行，但却仿佛纵马冲刺的西楚霸王项羽一般，所向披靡，不断上演着割草、无双的威勐壮举，
    有他这个超级人形高达，宋军像锤子一样深深地扎入金军阵型中。
    金兵的下场只有一个。
    崩溃，彻底的崩溃。
    宋军凄厉的唢呐声象是撕心裂肺一般，听得完颜宗弼头皮都发麻。他驱马狂奔，这种全力逃命的感觉，不知有多少年不曾有过了。
    而在东面，韩世忠的派遣的另一支部队，招抚司前军都统制李显忠率八千军队出现在战场上，完颜宗弼便明白，自己这一次彻底输了。显然宋军这次目的并不是挡住他，而是将他彻底消灭。
    他太小看这些南人，本来他以为，岳飞死了五年了，在赵构和秦桧的折腾下，那些抗金的将领们被沉重打击，那么宋军会不堪一击。
    可是没想到，他遇到了一只加强版的岳家军。
    五万大军竟然倾刻间土崩瓦解。
    他此时有点后悔，为什么轻兵冒进，为什么只征召了五万人马，为什么小看这一万兵马。
    天空中彤云低垂，颜色暗红，象是干枯了的血迹。
    完颜宗弼年纪已老，征战蒙古的时候，他还能凭借自己的毅力支撑，但是这种彻头彻尾的失败，让他身心俱疲。若不是亲信的卫兵护卫，他只怕早就从马上摔落下来。
    “誓报此仇，誓报此仇！”
    回头望了一眼，完颜宗弼并没有看到追兵，但是他又觉得追兵无处不在。他喘着气，向着天空如此怒吼。
    跟在他身后的护卫军也同样仰天怒吼，声音不再有原因的威势，而象是苍狼在穷途没路时的哀嚎。
    无论他们有多少匹马，但经过一日大战之后。又狂奔了数十里，他们还是得停下来歇脚。让马恢复一些体力。完颜宗弼原想寻人问一下此处离亳州还有多远，却发现熟悉此地的那些向导并未跟上。
    “都元帅。请喝些水吧。”
    败逃中他们携带地东西不多，虽然又饥又渴，可是护卫能够奉上的只有水。完颜宗弼狂饮了几口。
    “不可，不可在此多做停留。”他定下神来，断然道：“韩世忠奸滑狡诈，这次绝不会重蹈黄天荡的覆辙，他一定在半途设伏，乘我军败逃饥渴之机，大军一拥而出！”
    “都元帅。只是如今人困马乏。行不得多远……”
    “能到那亳州，据城而守。方可安歇。”完颜宗弼摇头道：“走，走！”
    虽然困乏之至，但这些护卫终究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心腹，被他用鞭子抽了两下，便又挣扎着爬了起来。
    才一起身，完颜宗弼便听得身后隐隐地马蹄声与喊杀声，他二话不说，翻身上马，扬鞭便走。如今他身边只有不足二百护卫，若是被宋军粘住，还不够宋人塞牙缝的！
    又狂奔了足足一个钟点，杀声已远，方才饮下的水已经化作汗气蒸走，强烈的饥渴感，让他再度觉得精疲力竭。
    “暂歇，暂歇……”到得一处村子，他喘着粗气吩咐道。
    若是放在他年轻时候，这等劳苦算得了什么，当年为了追杀天祚帝，他可以连着十天十夜呆在马背上，只要马不累倒，他便不会累倒！
    但是，岁月不饶人，他老了，身子骨经不起这种劳累了。
    可是只歇了一炷香时间，又听到远方杀声四起。
    他刚重新上马，忽然前方一只兵马杀来，为首一人重甲长刀，横噼竖砍，身后众人也都是精锐。
    金兵护卫本来就少，根本就不够他杀的。
    完颜宗弼心胆俱裂，就要转身换个路线跑，哪知道还未转身，对方已经飞跃而起，越过十几丈的距离，一刀看在马头上。
    完颜宗弼摔倒下马。
    来人用刀指着他，冷笑一声：‘完颜宗弼，金兀术，这次，你跑不了了！’
    完颜宗弼趴在地上，任对方部下将自己捆绑起来，喘息半天才道：“你是谷雨？”
    “不错，我是大宋北伐先锋官，禁军都统制谷雨！”
    “我骑马，你步行，你是怎么追上来的？”
    “哈哈，金兀术，你老了，也昏聩了，难不成不知道这里水网密布，我军行舟，比你省心省力的多。”谷雨哈哈大笑。
    ……
    宿州城南一百里大营中，咸安郡王、江淮东西两路宣抚使韩世忠正在处理军务。
    战略已经安排下去了，战事如何他要等前方消息，才决定下一步行动。
    对于这次的前锋谷雨，韩世忠并不熟悉，只知道是杨存中的心腹，练兵颇有心得。
    只是太过年轻，也不知道这次战事会有如何表现，希望不要拉胯。
    忽然，外边传来一阵欢呼，随即呼声震天，显然全军将士都在欢呼。
    “想来是……”
    韩世忠抬头放下笔，才站起身。传令官也似地冲进来禀报：“启禀大帅，大捷，前线大捷，谷雨灭敌五万……生擒金兀术！”

 第736章 献俘临安扫

    韩世忠大喜，立刻命令传令兵将信使带进来，直接抢过军报阅览。
    “宿州大捷，阵斩一万，追击又杀一万，生俘两万……擒获金国太师、越国王完颜宗弼！”
    “好！好！好！”韩世忠看罢大笑，立刻下令：“升帐，召集众将！”
    一盏茶功夫，众将集合，人人面带喜悦。
    韩世忠大笑道：“众位将军，禁军都统制，北伐先锋谷雨率一万大军与金兀术十万大军交锋，一战破敌，生擒金兀术，现在整个黄河以南已无金兵抵抗，我等当奋勇上前，收复中原，兵进故都。”
    “我等谨奉大帅之令！”
    众将浚喜气洋洋。
    韩世忠接下来安排军令，有的向北，有的向西，其中中路大军则向开封汴梁城进军。
    至于先锋官谷雨。
    他的军队击溃金军主力，生擒金兀术，这功劳太大，若是再由他北上，那众将军的脸面没法搁，还是让他率俘虏回行在面圣吧，一来让他在皇帝面前有了脸面，二来也让众将军立功。
    几个时辰后，谷雨收到消息，对韩世忠的心思门清，当即哈哈大笑，不以为意。
    完颜宗弼的十万大军崩溃，并不代表金国的根基受损，韩世忠虽然是一代名将，或能占据黄河以南，但未必能立足脚跟。
    这仗有的打呢。
    反正自己已经得到最大的功劳，接下来该隐藏在皇帝身后行事了。
    ……
    数日后，皇帝赵昚得到消息，龙颜大悦，立刻召集群臣欢宴。
    这金兀术完颜宗弼可是横亘与大宋君臣头顶上的一座大山，尽管有韩世忠、岳飞、吴阶等先后击败他，但他的威名依旧让皇帝赵构为首的南宋君臣恐惧不已。
    若不是他北上对付蒙胡，赵构都不敢杀弑君谋反的秦桧。
    没想到新君登基没多久，第一次北伐便打崩金军，生擒金兀术，这说明当今天子顺天应人，英明神武啊！
    当大臣的还不好好的吧上表庆贺？
    一时间，各种庆贺的文章如雪片一样飞到赵昚的龙桉上，小赵高兴的都合不拢嘴，立刻命谷雨押俘进京，阅兵临安。
    宿州大捷的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传遍全临安，这样扬眉吐气的大捷，不仅让皇帝赵昚的声望迅速攀上了巅峰，亲俘金兀术的谷雨也名震天下，有人将他比作秦叔宝、尉迟恭、李存孝。
    就在这种狂的气息之中，隆兴元年五月初八，献俘的船队到达临安。
    为了迎接这次献俘，临安城朝天门外。正当着御街，早就被装扮一新。大早的时候。临安百姓便齐聚而来，只要得闲地，无不翘首以盼。
    谷雨看着码头上的热闹情景，笑着对身旁人说道：“将咱们的大金越国王拖出来吧。”
    “不用！”
    完颜宗弼面色苍白极为难看地从船舱里出来。
    他的生命力倒也顽强，一路颠簸，又被宋军折辱，到现在居然能活蹦乱跳，这让人很难相信历史上的这个时候，他快病逝了。
    当然谷雨不只带了完颜宗弼，还有二三十个将军，五六十个汉奸文官，以及上万个石灰弄好的人头。
    由三千禁军精锐乘船送到。
    之所以是三千人，是因为战后完好无损的，只有三千人了。
    谷雨看着完颜宗弼晃晃悠悠地踏上码头，腿软了一下。他身边的一个禁军士卒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才没有让他摔进水中。
    完颜宗弼甩开那个扶着他的士卒，喘息着看向周围，这便是他曾经来过的的城市。
    十八年前，他率领大军，以“搜山检海擒赵构”的名义，渡过长江，占据临安，从江南各地掠夺了大量金银财物，离开前将具有几百年文明的临安古城付之一炬。沿途继续烧杀抢掠，江南人民遭到一次空前的浩劫。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所向披靡，只觉得整个大地和汉民都在他脚下匍匐。
    可是十八年后，他再次来到临安，却是以俘虏的身份来到的。
    生擒他的还是小儿辈。
    而此时的宋人皇帝，还是赵构的养子，二十岁的小皇帝。
    耻辱啊！
    巨大的耻辱！
    想到这里，他也希望自己能昂起头来，象个征服者那样进入，而不是被人拖死狗一般拖进去。
    上了码头，环视临安，他发现十八年过去了，临安城又焕发了生机。
    美丽，清秀。有着他所无法理解地气质。他就象是看着一位满是诗卷气息的大家闺秀，虽然欣赏不了。但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极好地。
    一个时辰后，献俘仪式结束，赵昚见到了谷雨。
    君臣礼节过去后，赵昚大笑着走下龙椅，拍着谷雨的肩膀道：“爱卿真是朕的霍去病也。”
    谷雨忙道：“陛下英明神武，臣愿追随陛下，誓死效忠！”
    赵昚大喜点头，当即下达口谕，封谷雨为步兵司统领，御营宿卫使，
    简单说，就是皇帝身边的护卫统领，位置仅在杨存中之下。
    谷雨自然拜谢。
    接下来就是见俘虏完颜宗弼了。
    为了这一幕，赵昚自然让张浚、刘锜邓建军，数次出使金国的孙道夫、叶义问陪同，此外还拉来了蹲在监狱的万俟卨、张俊等人。
    完颜宗弼以“俘虏”的身份见驾的时候，礼部给他做了一番打扮。
    当初他被擒时，确实疲惫不堪，但这么多时日，他早被扔入温水中洗泡过，衣衫也换了，至少从外表上看，他不象是一个俘虏。现在要做俘虏了，礼部官员一声令下，立刻有小吏过来，弄散完颜宗弼那一绺头发，在他脸上涂上鸡血和污垢，身上拍上尘土。完颜宗弼也是好气度，这种情形下只是冷笑，却任人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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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赵昚终于见到了这个自小就听到大的敌人。
    徽宗钦宗两位皇帝，无数的宗室、后妃公主、文武大臣，都被眼前这个人擒获俘虏羞辱过，无数的城市被他毁灭过，无数的百姓被他杀戮过。
    他是先皇最惧怕的人，他是朝中无数大臣恐惧的源泉。
    他曾经先后被韩世忠、吴阶、岳飞打败过，但却压迫大宋君臣收拾了他们。
    这样的一头勐虎，却被自己俘虏！
    看来朕果然是天命之主！
    侍卫将完颜宗弼按下跪倒。赵昚说道：“完颜宗弼，你也有今天！”
    完颜宗弼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一切由你处置就是。”
    “呵呵。”赵昚笑着摇摇头：“我大宋乃礼仪之邦，会让你死得其所！”
    说完一摆手，立刻有太监念旨。
    大意是完颜宗弼屠戮大宋君臣百姓，罄竹难书，当在午门凌迟。

 第737章 功成回归

    此时赵昚的威望如日在天，他说要凌迟完颜宗弼，尽管有许多大臣觉得不妥，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于是没几天，完颜宗弼便被推到街市口，由曲一刀执行。
    这曲一刀先剐了秦桧没几天，又剐了完颜宗弼，这才是天下第一刀，注定要铭传千古了。
    而此时韩世忠的军队北上十分顺利，因为完颜宗弼被俘虏，金国各地官府望风而降，北伐大军几乎兵不血刃，就占据了整个中原。
    韩世忠进军汴梁之后，率领众将士拜觐了巩义的北宋皇陵，然后沿着皇爷设置防线，抵御金国的反扑。
    赵昚立刻责令群臣做好后续安排。
    枢密使张浚、枢密副使刘琦迅速率兵北上，与此同时，荆襄的岳家军旧部、川蜀的吴家军也奉命北上，不断击败对手，夺取城池。
    此时金国已经得到消息，整个金国受到震动，金熙宗完颜亶骇然病倒，无奈之下只好拜太师完颜宗干次子，尚书左丞完颜亮为右丞相、太保、都元帅、领三省事，率大军主力南下，抵御宋军。
    此时金熙宗完颜亶因为皇后干预政事，皇太子完颜济安、魏王完颜道济相继去世，导致帝位失嗣。开始嗜酒如命，不理朝政，滥杀无辜。
    而在收到完颜宗弼被俘，宋军收复黄河以南的小子之后，完颜亶醉酒后心态失衡，一口气杀掉了皇弟完颜元、完颜查剌、皇后裴满氏及妃嫔多人。
    群臣震恐不已。
    到了这个地步，完颜亮决定不装了，联络了一群人之后，率兵杀入宫中，斩杀皇帝，自立为帝，年号天德。
    等完颜亮安抚完贵族，在率军离开会宁，抵达黄河北岸的时候，已经是半年后了。
    韩世忠早已经建立了坚固的黄河防线。
    几番交战之后，金国后勤支撑不住，只得派遣使者求和，
    双方以黄河为界，金国向宋国称臣。
    两年后，完颜亮废上京会宁，迁都燕京，号为金国中都，他励精图治，鼓励农业，整顿吏政，厉行革新，完善财制，并大力推广汉化，以加强中央集权，集中力量，准备有朝一日再度南侵。
    不过以金国的力量，即使在历史上，完颜亮也是筹划了十多年才敢南下。
    现在金国丢了黄河以南和关中地区，疆域缩小，人口不足，物产不丰，偏偏完颜亮为人残暴狂傲，淫恶不堪，杀人无数，不断激化女真贵族内部矛盾，只怕他发动南征之日，便是完颜雍夺权之时。
    而宋军此番北伐获胜，皇帝赵昚威望大增，封赏百官后，又把都城迁到健康府，朝堂上又是主战派当家，武将们自然一心想着建功立业，谁都想驱逐鞑虏，完成太祖、太宗未能完成的志愿。
    而且如今虽然已经收复故都，但依旧让祖陵暴露在女真人的兵峰之下，这可是比燕云十六州落雨敌手还危险的事情，所以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将，都会考虑积蓄力量，再度北伐。
    以宋人的性子，就算磨，也能把金人磨跨。
    就看宋金双方，谁先出手了。
    赵昚接受过完整的帝王教育，且心性沉稳，如今又北伐成功，威望大增，迁都健康府之后，便着手进行改革，他整理冗费、出卖官田、改革财政，国势蒸蒸日上。
    隆兴十年，赵昚罢杨存中为太傅、醴泉观使，进封同安郡王，赐玉带，朔望时入朝，同时任命谷雨为淮国公、检校少保、开府仪同三司兼领殿前都指挥使，河南制置使，率中路大军十万，渡过黄河，北伐金国。
    与此同时，关中的吴磷为关中制置使，左路主帅，率军五万攻河东，李显忠为山东制置使，右路元帅，率军五万攻河北东路，以李宝为沿海制置使，率海舟120艘由海道北进，袭击金水军。
    此时完颜亮还没有完成战争准备，只能仓皇迎战。
    谷雨兵渡黄河，在巨鹿与金国兵部尚书、金兀术女婿纥石烈志宁统帅的十万大军隔漳水对峙，谷雨在万军当中下令道：‘昔日项羽在巨鹿破釜沉舟，九战九捷，大破秦军，成就千古功业。我们十年前活捉了金兀术，现在的对手是他的女婿，这次我们要让翁婿团聚于地下！’
    一时间全军气势大胜，大军渡过漳水勐攻金军，谷雨亲自持刀杀入敌阵，纵横跋扈，。所向披靡，最终生擒纥石烈志宁，斩金国副帅仆散忠义，将领白彦敬、夹谷清臣、徒单海罗，杀精兵三万，俘虏三万，其余金兵彻底崩溃。
    谷雨趁势率兵北上，最终于李显忠汇兵于燕京城下，谷雨打造了最新的攻城火炮，最终轰塌燕京城墙，攻破燕京城，完颜亮只得逃出中原，回到会宁，结果被完颜雍弑杀，后者遣使求和，低头称臣，其求和文书前三个字是“臣雍言”。
    谷雨率兵还朝，被封为范阳郡王，枢密使，当他得知整个文官体系有针对他的意图，当即潜入深宫，弑杀皇帝赵昚，并伪造提拔李显忠、吴璘、刘锜、成闵、吴拱、李宝、偏偏撤职谷雨的文书。
    谷雨趁机申请致仕。
    群臣拥戴赵昚次子，十二岁的赵恺为帝。
    哪知道赵恺称帝三年，无子去世，群臣另立赵昚三子，十四岁的赵惇为帝。
    结果他当政两年，金国完颜雍联合契丹、蒙胡、西夏，四路攻伐大宋，诸多文官武将纷纷不敌，赵惇乃重召谷雨掌军。
    谷雨统帅大军，大破来犯之敌，功成回京。
    因为谷雨之前已经证明过他的忠诚，所以舆论不敢再贬低，故而谷雨被封为燕王、太师、左宰相、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枢密使、都督内外军事。
    数年后，谷雨的权势擎天，便是皇帝也只能避其锋芒，文臣更不敢在他面前得瑟。
    事宜十年后，改朝换代顺利进行。
    谷雨也在这个时代，尽享醇酒美人。
    直到逝世的那一天……
    ……
    跟往常回归时的情况一样，先是白茫茫一片，然后是变轻变透明的身体，如同从云间坠落的倒放画面，整个人越升越高，神智越来越昏沉。
    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身子一沉，背后一空，一个激灵醒过来，随后是映入眼帘的电脑光。
    谷雨拍了拍扶手站起来，倒了一杯水，凉意顺着食道下沉，这才感觉身体的感觉更真实一些，意识完全回归。
    随后放出了毛球，鹦鹉扑腾扑腾扇翅膀，飞到沙发上，看着谷雨道：‘大英雄！大英雄！’
    那是，这家伙见过自己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壮举，自然马屁狂拍不已。
    他拉开房间的窗帘，打开窗户向外看去，县城的冬夜是安静的，此时天未大亮，远方星光澹漠，月亮早就没了踪影，深吸一口寒气，精神为之一振。
    关上窗户，他将注意力投入系统空间，检查《满江红》之行的收获。
    光标闪烁两下，一行字符闪过。
    “宿主已由《满江红》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粉身碎骨全不惜】
    主线任务：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已完成）
    支线任务：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已完成）
    任务完成度：良好。
    良好？
    什么时候，这么吹毛求疵了？
    谷雨不在意的摇摇头。
    系统没有理睬他的感慨，光标连闪。
    “现在结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美锦能源将在4月19日抵达股价波峰。
    支线任务：4个技能点。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3.0
    妇女之友1.7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1.0
    催眠术1.0
    变色龙1.0
    梦靥1.0
    我是演技派。
    南棒国粹1.0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已完成）
    大漠沙如雪（已完成）
    院里满茶烟（已完成）
    我是真奋斗啊（未完成）
    竟无一人是男儿（已完成）
    须知少时凌云志（已完成）
    粉身碎骨全不惜（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8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28
    力量36。
    敏捷25。
    智力27。
    精神22。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8。
    技能点这么快又到8了，要不要加点？
    谷雨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只要是穿梭低武世界，技能点基本上已经足够，这些点先积攒着吧。
    而这股票美锦能源？
    谷雨赶紧查了一下，发现这只股票目前才4元左右。
    要是能涨到十几元，也算涨上几倍了。
    值得入手。
    就这么定了。
    想到这里，谷雨决定睡个回笼觉。
    然后在县城转悠一天，买点年货，回家后过一个丰盛的年。
    当然，最重要的是，明天开市之后，赶紧入手美锦能源。

 第738章 买房

    时间过得很快，过了一个美好的春节之后，转眼又过去了几个月。
    很快4月份过去了，谷雨把美锦能源这只股高位套现，尽赚五千万，个人财富一下子涨了两倍多。
    虽说还没有实现一个小目标，但是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已经是无上的巨款。
    虽然做人要低调，但人赚钱的目的就是为了美好生活，所以谷雨带着卢嘉，买了一辆经典款的赛车保时捷911，围着泉城转了一大圈。
    卢嘉虽然是个好女孩，可是和心爱的人一起坐在跑车里，一时间也享受的不得了，
    开完跑车，便去了香格里拉大酒店。
    干什么？
    当然是游泳啊。
    “你先去换一下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女为悦己者容，卢嘉换了比基尼出来，亮相后也如愿得到了男朋友的欣赏目光和赞美：“身材真不错，我喜欢！”
    她在炙热目光下害羞：“最近不太锻炼有点胖了。”
    “有点肉感的更好。”
    男朋友金口玉言，卢嘉这下心里可美了。
    “你平时没少来这里健身吧？”
    谷雨笑而不语。
    专升本的本科只有两年，他今年下学期结束，接下来就该考虑是读研究生还是找工作了。
    以谷雨目前的身家，当然不需要工作，所以他当然想读研究生，读博士。
    既然生活如平坦大路一般，所以谷雨难免会多往市里的高档酒店跑一跑。
    卢嘉之所以那么说，是一种韶华易老，想早点定下来的意思。
    别往酒店跑了，咱俩结婚吧。
    结婚后，咱们在爱巢里浪漫，一起去健身多好。
    谷雨笑着说道：“来我们比比水性？”
    “好啊！”
    大热天最舒服的当然是跟妹子去做点亲水运动，也是卿卿我我，推动感情的好场合。
    等到当白天的喧嚣下来后，谷雨也不急于一时，他是来享受生活的，所以继续流连于美食美酒的陪伴。
    游完泳吃西餐，品红酒，和卢嘉一起聊天，不知不觉酒足饭饱，两人一起回到了总统套间。
    ……
    洗手间淅沥沥的水声传入耳中，谷雨半睡半醒的听取片刻后，翻了个身，昨晚的感觉倒是不错，侧卧着继续补个美梦，迷迷湖湖中，感觉到洗手间的水声间歇下来。
    谷雨眼睛都没睁开：“叫个早餐吃了再走吧。”
    “上班要迟到了。”
    听着卢嘉在点菜，谷雨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不觉困意又绵绵袭上头。
    也只有现实生活让他从内心深处感到舒坦，所以他才在女朋友面前睡回笼觉。
    不然的话，即便是温柔如柳燕、青梅，热烈如姜小果、安静如小龙女、质朴如白麦苗，也不能让他彻底放松。
    也许在这个现实生活中，卢嘉不仅是自己的女朋友，也是让父母喜上眉梢的好儿媳，过日子，会照顾人，让你特别舒心……
    “嗨！醒醒了老公！”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突然压下重量。
    谷雨睁开眼睛，就见卢嘉坐在身上盯着他，见他醒后温和笑着：“早点送来了，快趁热起来吃吧！”
    “几点了？”
    “太阳晒屁屁了。”她双手摇他，“起来嘛！”
    “你别晃啊，哈哈。”谷雨一个翻身将她按在下面，伸手去拿手机回来看时间，“这才九点，你起这么早！”
    “都九点还早。”她声音软软的可爱，“起来吃早点了！”
    “我说早就是早。”
    谷雨呵呵笑道。
    “其实……要是在咱们自己家里，我起得更早。”卢嘉向往着说道。
    也是，两人都有产业了，是该有个爱巢了。
    “今天周末，咱们去看看房子，买一个闹中取静的地方，怎么样？”
    “好呀好呀。”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起床吃早餐。
    其实谷雨也不愿意在大学城租房子住，毕竟房子实在太小，再加上多了一只狗一只鹦鹉，他要买的东西有比较多，时间一长，总感觉到处都是东西。
    虽然卢嘉每次去都会帮他收拾东西，但没过几天又乱了。
    今天两人来酒店开房，自然而然讨论起了这件事，谷雨也觉得是该买房子了。
    他将目光移向了旅游路一带，哪里是富豪扎堆的地方，因为扎堆的地方品质必然优越，优越所以就吸引来了更多有钱人的扎堆。
    顾问推荐给他的开元府，谷雨带着卢嘉现场看了房，高层的豪华住宅，面积253平米，四房两厅，结构上是大平层的典范。
    户型装修由开发商操刀，标配国际一线品牌五金家电，它有保证你冬暖夏凉的中央空调和地热，大面宽让落地窗的采光绝佳，还有高层的视野看景自然是一绝。
    两人看了都十分满意，毕竟这是拎包入住，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所以古语直接问了：“不错，它多少钱？”
    顾问按了计算机：“这一套要总价1200万，均价就是四万七千多。”
    谷雨想了想，觉得这地方实在太好了，既能望见千佛山，又能俯瞰繁华市区，关键是闹中取静，因为有隔音系统，晚上的时候就像农村冬夜一样安静。
    而且周围配套设施实在太好了。
    “好，那就买了。”说着，谷雨当场签约转账。
    为了庆祝乔迁之喜，谷雨和卢嘉开心的去买了很多东西，比如床垫、沙发等私人物品，还是要自己购置。
    当然，购置前肯定要请专门的设计师过来看一眼的。
    毕竟这可是自己常年居住的地方，一定要舒适到家。
    生活用品购买后，请人安置了一番，谷雨便开车回家，请父母和奶奶过来把把关，老家话叫温锅。
    说是把关，当然是在父母面前炫耀的意思。
    ‘你们的孩子已经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连房子都买的这么奢侈，你们就放心的享受生活吧。’
    当然，既然是温锅，肯定要请卢嘉的父母过来。
    两边老人一起坐下来聊了一番，本次都很满意，双方商议着订婚，而且都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于是谷雨就这样和卢嘉订下来了。
    送走双方父母之后，五一节也到了，谷雨和卢嘉去泰国普吉岛玩了几天，然后又把精力投入到生活当中。
    这一天，谷雨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图，久违的系统终于给他打招呼了。

 第739章 平凡的世界

    【别来几度见归鸿】侦测到《平凡的世界》编号2022的幸运用户的吐槽：原着里面的孙少平自小生活贫困，是个及其自卑的人，但同时对外界充满幻想与希望。他是实在，朴实，以及略带伤感的人物。
    可是小红花却把他饰演成每天说话走路手插兜，大摇大摆的小流氓。
    主线任务：（进入电影世界激活）。
    支线任务：（进入电影世界激活）。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困难。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1975年--1984年
    是否接受？（Y\/N）。
    这部电视剧啊。
    谷雨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图书馆的环境，心里生出一番感慨。
    四十多年前的我们有多贫穷，现在就有多富饶。
    时代变迁的太快了。
    记得高中时候，谷雨还是很喜欢这部小说的，但还是后来听说出电视剧了，却没有想着去看。
    因为总有一种感觉，现阶段的导演、演员，很难拍出符合粉丝精髓的作品来。
    比如金庸的所有武侠剧，越往后就越不耐看……
    所以，对于这个任务，有一种极其平和的心态。
    接不接无所谓的样子。
    当然，系统给了自己这么多回报，他怎么也不会轻易否决人家给的任务不是。
    不能有钱就矫情。
    安安静静的在图书馆学完习，谷雨回到住处，先一如既往的喂了毛球和汉堡，然后打开电脑，登录影视网站，搜索《平凡的世界》：
    上世纪70年代，自尊好强的农家子弟孙少平在原西县高中读书，与地主出身的郝红梅相互爱怜，后郝红梅与家境优越的班长顾养民谈恋爱。同村同班的好友田润生为此抱不平狠揍顾养民一顿。倔强的少平不肯承认自己失恋，但开始与自己过于自尊的自卑斗争，积极参加赴地区会演的排练。好读课外书的少平敏感、自尊，吸引着县领导的女儿田晓霞。少平高考落榜回乡劳动，在经历了大旱、抢水、死人的事件后，断然拒绝侯玉英以进城为诱的追求，远离故土，漂泊揽工。哥哥孙少安初中毕业就在家里劳动与村支书田福堂的女儿田润叶青梅竹马，遭到田的剧烈反对。最终少安娶了勤劳善良的山西姑娘贺秀莲，转型开办了烧砖窑，走上了致富路。
    刚开始看第一集的时候，谷雨就觉得奇怪。
    好家伙，金波直接诶被田润生给合二为一了，然后孙玉厚的老婆，少安、安平的妈妈也给弄去世了。
    不过也理解，毕竟电视剧嘛，能吧人物轨迹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也符合影视逻辑。
    耐着性子，花了五天时间，谷雨看完了55集电视剧，
    眼瞅着又到了周末，谷雨找了一个借口，应付了卢嘉，然后又在脑海过一遍剧情，谷雨下拉系统菜单至任务栏，选择接受任务。
    唰~
    房间里白光一闪，一个大活人消失不见。
    毛球和汉堡对视一眼，表示司空见惯。
    ……
    呼，随着一股强风吹过的声音，弥漫眼前的白迅速消散，
    穿越总是这个样子。
    谷雨睁开眼睛，先是微微打了一个哆嗦。
    雨点冷。
    我这个寒暑不侵的人，也会感觉到冷？
    谷雨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自己夹着一个碗，躲在角落里，而不远处的空地上，黑压压的年轻人在排队打饭。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发现自己穿的比较单薄，心里立刻明白。
    这次是魂穿，附身的是“小流氓”孙少平。
    说这个孙少平是小流氓，倒不是针对这个人物，而是针对某个明星。
    一个农村出身的穷苦高中生，怎么可能天天两手插着裤兜，一副“我最帅”的样子？
    真这样做，早就被学校里的那些公子哥给揍了。
    孙少平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少年，不想在同学们面前吃非洲菜，所以躲在角落，等同学们领完菜再过去取自己的那一份。
    谷雨笑了笑。
    其实整个学校又不止是他一个人穷，吃非洲菜、黑馍馍的也不是他自己，这样搞，除了吃剩菜剩馍馍，落不到什么好。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腾出时间来。也是谷雨闭目沉思，打开系统，确认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改变孙少平的人生轨迹。
    支线任务：做个好人。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无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1975年--1984年。
    是否接受？已接受。
    做个好人？
    这啥意思？
    难不成孙少平不是好人？
    这个系统，越来越会玩玄学了。
    不过不要紧，改变人生轨迹这个事，没有比谷雨更熟悉的了。
    他当即拿着碗，大步流星的走到黑馍馍的一个队列，排队打饭。
    有认识他的当即叫道：“幼！孙少平，你点的什么菜？”
    都知道孙少平是个挺有自尊心的家伙，难免有人故意刺激他。
    嘿嘿，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孙少平。
    插着裤兜天天晃来晃去的，却又敏感自尊心强的穷学生？
    你以为我会很尴尬？
    你想多了，少年！
    只要我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你。
    所以谷雨笑道：“我家里穷，点的事丙菜、黑馍馍，妥妥的非洲菜，怎么，你要显摆你家里富吗？”
    “啊……”那人当即不说话了。
    因为不知道怎么说。
    今天的甲菜依然是白菜猪肉炖粉条；乙菜也没变，还是白菜烩粉条；丙菜今天换了花样，水煮土豆片。主食有白色的麦面馍馍和黄色的玉米面馍馍以及黑色的高粱面馍馍。
    谷雨看着他手里的黑家伙，轻轻地咬了一口，不是很硬，面有点虚，没有麦面馍馍咀嚼的劲道口感，也不难吃，勉强可以果腹。
    一个脸白眼大的清秀小子，端着甲等菜走了过来，和他坐一起道：“少平，我今天不太饿，你替我吃了吧。”
    这润生挺有义气的。
    谷雨刚想到这里，一个信息涌入脑海。
    他是金波？
    等等，这部电视剧的金波，不是被润生给吸收了吗？
    就像卢克肖吸收了特来斯。
    不过随即明白过来。
    电视剧和小说已经融为一体了。
    谷雨笑着道：“别跟我客气，下午还得干活呢，你不吃饭，身体可受不了。”
    每个人的伙食都不宽裕，金波家的粮食有些还是金俊海花钱从外面买来的，再说他什么没吃过，也不嘴馋这些东西，就是两个黑家伙吃完后还有点饿，十七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点食物只能保证不被饿死，
    金波呵呵一笑，说道：“刚才排队领饭的时候，王大海阴阳怪气的，你别往心里去。”
    谷雨笑了笑说道：“没事，我没把他的话放心上。我家本来穷，这不丢人，腰杆子直不起来才丢人呢。”
    金波点点头道：“我看你最近看书，学了不少。”
    谷雨摇摇头：“咱们这个年龄，不看书可就太没意思了。”
    说话间，两人吃完饭了，赶紧去宿舍待一会，下午还有事呢，
    下午的劳动是给学校里的麦子锄草，干这种活谷雨得心应手，只是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就饿的有些发晕。
    不过内力运转一下，也就顶过去了。
    等等，我是魂穿，哪来的内力？
    还没和系统沟通呢，一个小伙子到了他跟前说：“少平，我姐中午来找我，说让我把你带上，下午到我二爸家去一下。她说有个事要给你说。我姐还说让你下午别在学校灶上吃，到我二爸家去吃饭……。”说完这话，就又回到他挖地的地方去了。
    这才是田润生。

 第740章 初见田晓霞

    经过和系统沟通，谷雨知道虽然自己是魂穿，但是所有技能都带来了。
    于是谷雨思考田润叶的事情。
    田润叶找他什么事他知道，这个善良可爱又执着的女人，此时应该沉浸在她对孙少安的爱情幻想中，但谷雨知道他们不会有什么结果，最后只是毁了她的爱情也毁了她的家庭。
    虽然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成年人不会放在心上，但是总要做一下。
    而且，他觉得哪怕为了解决当下的温饱问题，也得去找一下田润叶……的二爸田福军。
    五点钟下了工，他也没有让润生多等，交代了一下金波，替他领那两个黑面馍，就随润生出了学校，原西县城不太大，还比不上后世的一些乡镇，街道上的商铺很少，供销社的大门已经关了。
    其实不管什么时候，两手空空去人家去做客，不带点礼物总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很可惜，谷雨的兜里比脸还要干净，只能带着厚脸皮了。
    原西县县革委会大院在一个斜坡上，一排排的窑洞看起来挺整齐，革委会副主任田福军的院子是一排四孔窑洞，东边是个厨房，西边有个小花坛，一个披着衫子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翻土，应该是田福军的老丈人徐国强。
    厨房里的正在忙碌两女人，年轻的漂亮女子应该就是田润叶，正在给一位中年女人打下手。中年女人是田福军的老婆徐爱云，端庄秀丽中带着一丝雍容，在县医院工作，据说医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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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润叶从厨房里出来，笑着说道：“怎么才来，走屋里坐，傻站着干啥。”说这着抓住谷雨袖口往屋里引。
    她是少安的好朋友，孙少平心里也把她当姐姐，所以谷雨也不扭捏，跟着她进去了，徐爱云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忙着做饭。
    这时中间的窑洞里走出一个和孙少平年纪相彷的女孩，和润叶有几分相像，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飒爽。看了看孙少平，然后问道：“姐，这位是？”
    田润叶笑着给谷雨介绍：“这是晓霞，我二爸的女子。你不认识？她也是才上高中的。晓霞，这是少平，咱们村的。”
    “我知道，你和润生是一个班的吧？”田晓霞大方地问他，同时伸出了右手。
    谷雨轻轻地握了握她的四根手指，笑着回了句：“是。”
    孙少平的举动有点超出田晓霞的预料，连润叶都愣了一下。
    进了窑洞，里面的布置很朴素，顺着墙是一张有些年头布制沙发，花格格的，扶手上还有白色的镂空布套子，沙发前面是张木制黑色弯腿茶几，上边有个铁盘子，倒放着六只白瓷杯子，靠门的拐角处是两个旧的皮制沙发，中间是个小茶几，上面放这个白瓷烟灰缸，这应该是田福军的会客厅。长沙发后面有个隔断，里面应该是田福军的卧室。孙少平被安排到这张长沙发上，润叶让他先坐，她要去帮徐爱云做饭。
    润生这会也坐到少平旁边，田晓霞担当起了主人的角色，给孙少平倒了一杯水，笑着说：“我都长了十七岁，还没有回过咱们双水村年，都不知道什么样子……听润生说咱们村还有一个老乡也在你们一班，怎么没来啊？”
    润生插话道：“我姐就让我叫少平了，没说叫金波呀。”老实人就爱说老实话，少平只能挠头。
    田晓霞也有点尴尬，不过很快变话题：“今晚放映《平原游击队》，你们看过吗？”
    润生说：“我都看过两边了，不过我还想去看。”
    谷雨摇摇头，表示没看过。
    事实上确实如此。
    无论哪个世界，这个时代的电影他基本上没看过。
    不过他见过《平原游击队》主演李向阳的那位，几十年后给一个保健品做广告，一脸的岁月沧桑，和当初的浓眉大眼形成鲜明对比。
    田晓霞眨了眨眼问道：“那你喜欢哪部电影？”
    他不能说他没看过电影，因为每月学校都会公开放映一些电影，他也不能说都不喜欢，这样不能说明他有个性，只能说明他不礼貌，看来不管那个年代女孩子都会对电影感兴趣。
    不过我喜欢的电影，你也没听过啊。
    对了，这个时代的香江电影……
    布鲁斯李的《唐山大兄》、《精武门》、《龙争虎斗》？
    我也没看过啊。
    等等，谷雨呵呵笑道：“我喜欢苏联的《解放》五部曲。”
    苏联电影？
    此时正是苏联文学席卷中国的时候，田晓霞最喜欢《热妮亚·鲁勉采娃》、《白轮船》等等，满脑子的青春热血，因此听到谷雨提到苏联电影，不由得上了心。
    只不过这部电影，并没有听过。
    “那你说说谁演的，什么剧情。”田晓霞问道。
    这时田润叶进来了，笑着说道：“你们说什么呢，赶快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吃饭是在隔壁窑洞的大方桌上，老汉徐国强没有上桌，而是蹲在院子里吃的。
    有的老干部奋斗一生，总会保持一些老习惯，这也在所难免。
    在桌上每人一小碗猪肉炖粉条，中间放着一盘白面馒头。
    徐爱云看来从田润叶那里已经知道了孙少平的名字，对孙少平到来说不上冷澹，也谈不上热情，作为一个长辈开饭前总要说点什么，这也是待客之道。
    “现在学校都不怎么上课，但你们三个也不能放松学习，毕竟任何时候都需要知识。”
    其实她说这话，心里却有点感慨。
    这年头大学停止招生，谁去上学只能靠推荐。
    干部子弟当然各有各的门路，但农村子弟你就算再有才华，高中毕业后也只能回家继续种田，城市除了个别的大都下乡插队，学不学都一样。
    但徐爱云是医生，知道没有知识，这个国家根本不行，所以他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谷雨吃了一小碗猪肉炖粉条和两个馒头后，徐爱云又让润叶去给他打点菜，又让他再吃点馒头，孙少平也不wen客气，毕竟他真的没吃饱。
    吃完饭，碗快由田润叶去厨房收拾，徐爱云则去了，润生已经等不及跑去看电影了，谷雨没有走，因为田润叶还有话对他说。
    田晓霞给她和谷雨都倒了一杯水，坐下来笑着说：“刚才的电影你还没说呢，你先给我说说，我以后有机会一定去看。”
    “这是战争系列片，导演是尤里·奥泽洛夫，专门拍战争片的，编剧你应该听过，钦吉斯·艾特玛托夫，《白轮船》的作者。”
    “你也看过《白轮船》？”田晓霞一下子兴奋起来。

 第741章 为润叶去心病

    谷雨点点头，说道：“我喜欢这部小说，是因为他能灵活运用各种修辞手法，是文学该有的样子，你看为了描写‘快腿莫蒙’这个人物，用了语言描写、细节描写，外貌描写，刻画的很生动，读一遍就把这个人记住了。”
    “不过文中的人们一方面尊重莫蒙，一方面又说“要不是快腿莫蒙，我们真招架不住”，言行上形成鲜明矛盾，更突出表现了人性中丑恶的一面。莫蒙老汉的善良表现就像“开始无偿散发的金子一样，谁也不会去珍惜”。从外貌上看，他其貌不扬，“既不气派，又没架子，更不威风”，更给人一种懦弱的感觉……”
    大概是当初这本书读到心里去了，谷雨侃侃而谈，诉说着自己的讲解，田晓霞越听越开心，只觉得对方每一句话都说到自己心里。
    这本书是她从父亲田福军的书架上“偷”下来读的，因为有相关部门的“批判性序言”，她也不敢随便和人分享。
    此时听到一个同龄人在他面前侃侃而谈，说的也是这本书，切观点和她相似却也有自己主见，这简直挠了她田晓霞的痒痒。
    她也忍不住说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这位阿洛斯右尔就是书中从头到尾的恶魔，他即自私又野蛮，又残暴。与外公莫蒙的善良，乐于助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正说得开心，田润叶走了进来。
    田晓霞当即住嘴了。
    和同龄人聊书是一回事，被大人听到是另一回事。
    尽管这个大人，也不比她大几岁。
    不过她刚才精神太兴奋了，脸蛋都涨得通红。
    田润叶打趣道：“说什么呢，这么兴高采烈，我一来你们还不吱声了，要不我先出去，一会再进来。”
    一句话却把田晓霞给说羞了，但她也不是一般的女子，顶嘴道：“很有眼色嘛，你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
    说着站起来，作势把润叶往出推。
    田润叶哭笑不得，在她背上打了一下：“死女子，一点都不知道害臊……”
    一时姐妹两个打闹在了一起，却是把谷雨晾到了一边。
    不过谷雨无所谓，反正他又不尴尬。
    他看着两人闹了一会，开口道：“润叶姐，你不是找我有事吗，太晚了学校要关门的。”
    田润叶这才想起正事，起身说道：“好了，我也刚好回宿舍，咱们路上说。”
    跟田晓霞和徐爱云告别后，两人才出了革委会大院。
    北方的天总是黑的有些早，此时的风不太冷，但路上的行人稀少的如同鬼影。
    谷雨本来以为这次比原来那时候去的早，应该能遇见田福军，但是很可惜没遇到，这让谷雨有些遗憾。
    不过不要紧，下次做好充足的准备就行。
    反正他有昆式无人机，想调查任何东西都轻而易举。
    田润叶低着头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谷雨也没有做声，就这样两人一直慢慢地走着。
    作为一个过来人，谷雨认为两人的婚姻要想不痛苦，就得从一开始想清楚。
    家庭、经济、生活、阅历，都是必须要考虑的问题。
    现实就是田润叶是城里人，是公家人，和孙少安这个农民有着沟壑般的差距。
    戏曲中的富家千金就算爱上穷小子，那也是因为对方要么死薛仁贵，要么是状元郎。
    就算田润叶放弃城里的工作回双水村教书，但一个城里生活惯的人还能适应农村的生活吗，这不是后世农村，这是西北七十年代的农村，代表着落后和愚昧。
    所以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就没想过改变孙少安的婚姻，不过他倒是想改善润叶的未来。
    润叶和李向前的婚姻，本身就是错误。
    他田润叶从内心深处根本不爱李向前，顶着所有人的压力，死撑了好几年，到最后在众人的压力下，勉强结婚了，也不同房。
    一拖就是好几年，两个人痛苦了好几年。
    何苦来哉？
    要想解决痛苦，就得解决痛苦的根源。
    如果事情开始之前，就不让它发生，这样会不会更好点？
    想了想，谷雨开口：“润叶姐，你当小学老师，是不是也和我们高中老师一样，瞎忙活？”
    润叶正考虑怎么和少平说少安的事，听到他先开口，不由得被转移了心神，缕了缕被风吹散的头发说：“可不就是瞎忙活吗？白天带着红小兵抓特务，晚上有时加点开会学习会大寨精神，学生不学习，教师不上课，这样下去……，哎！”
    谷雨笑了：“我觉得这样对你挺好啊，润叶姐，这样你就不用辛苦备课了。要我说你何必当老师，干脆去黄原团委，干些办公室的活多好。”
    “你这是孩子话，我一个原西县的小学老师，凭什么能去黄原团地委上班？”
    “我也知道不容易，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应该去大地方看看。你看咱们双水村，只能看见庙坪山和神仙山，在原西能看到的学校、图书馆、还有食堂，而去了黄原，能看到古塔山，麻雀山，等到了省城，我们就可以看到大雁塔，如果去了京城呢？魔都呢？香江呢？”
    田润叶怔了怔，不知道这个少年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笑了笑说道：“你说的这些地方太远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呢，少平，你到底想说什么？”
    谷雨道：“我的意思是，我觉得润叶姐你可以趁着不用备课的时机，多读书，最好多学门外语，将来有机会多走走，多看看，说不定站得高看得远，心思就开阔了。”
    “嘴遁技能3.0”和“妇女之友1.7”的使用，让田润叶顿时呆了一下，似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了，然后让她看到了窗外的世界。
    她爸田福堂当了多年的大队支书，积累了殷实的家底，所以不指望润叶那点工资，无非觉得是公家人，工作也体面，巧的是润叶也不喜欢现在的工作。
    若是有机会去读书，岂不是正好可以摆脱那个汽车司机的纠缠？
    可是怎么找机会去读书呢？
    润叶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杜丽丽，她在黄原上班，说不定她有门路。
    想到这里，心情也好了很多的田润叶笑着问谷雨：“那你有什么打算？”
    谷雨停下脚步，看了看润叶，又看了看远方：“先把高中读下来再说，我觉得有朝一日，高考会恢复的。润叶姐，你们学校到了，赶紧进去吧，我还赶着回去哩”。
    不觉已经到了城关小学，田润叶觉得今天和孙少平的一番交流，让他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心思和眼帘不由得高了一层，心病也去了一大块。
    所以道别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叫住孙少平，给他往手里塞了一些粮票和一些钱，就转身进了学校。
    谷雨知道这是一个姐姐疼弟弟的表现，心中感激无限，也没有推辞，毕竟他现在确实需要这些。
    当然，他以后会真心帮润叶的。

 第742章 这大概就是‘气质’吧

    孙少平和田润叶走后，田晓霞久久不能平定，好像还沉浸在和孙少平讨论中。
    从来没有一个同龄人，能和她这般讨论苏联小说，这般讨论《白轮船》。
    这让她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充满了亢奋。
    要是能和他天天这般讨论，也不错呢。
    在一旁吃饭的田福军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一会叹气一会微笑的，就问妻子：“小伙子怎么了，今天有点不对劲？”
    徐爱云笑着说：“谁知道哩，整天疯疯癫癫的哪像个女孩子。”
    田晓霞看父亲在说她，就坐到父亲旁边，搂着父亲的胳膊问道：“爸爸，我觉得《白轮船》这部小说写的挺好的，而且既然内部发行了，那任犊为什么还要写批判性序言呢？”
    田福军想了想，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前几年的华苏论战，真是可惜……”
    “论战就论战，干嘛要批判人家一部小说？”
    田福军放下碗，点了一根烟严肃地说：“小伙子，有的事情，没法说清是非曲直，你想的那么多，其实也没什么用，仿佛影响你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虽然现在的学校不好好上课，整天搞这搞那，但你不能放松学习，大学不招生只会是暂时的，就算不上大学难道就不需要学习了，所以你现在赶紧回去。”
    田晓霞吐了一下舌头，说道：“我抗议，你这家长作风！”
    田福军笑道：“我本来就是你的家长，肯定也是家长作风，抗议无效。”
    徐爱云看着这一大一小斗嘴，只能笑着说道：“死女子，回你房间看书去，你爸开了一天的会也累了。”
    田晓霞回自己房间以后，田福军洗完脚就躺到了炕上，平时他这个时间还要去房间看会书，徐爱云把碗快收拾了以后也上了炕，把爱人的头扳到自己腿上，轻轻地给他揉着，过了好一会才问：“今天又和世宽吵架了？”
    田福军鼻子里哼了一下，他不想和妻子谈这些，可又心里憋的慌。
    冯世宽要在全县搞赛诗、赛歌、赛唱的革命样板戏运动，竟然决定，要全县每个大队除过自己队搞这“三赛”外，还要抽十个男青年，十个女青年，十个老头和十个老婆集中到公社赛。公社赛完，每个公社再选拔四十个男青年，四十个女青年，四十个老头和四十个老婆到县上来赛。
    他在会上指出：虽说相关运动不能不搞，但这种搞法太过分了！影响农业学大寨不说，这么多老年人折腾下来，说不定还得抬埋两个人哩！而世宽却反驳他说，这样搞正是为了促进农业学大寨！并且还指责他得了“幼稚病”。
    老实说，真要是得了幼稚病，他完全可以说冯世宽学乾隆皇帝搞千叟宴，是封建主义，到时候一旦……，冯世宽吃不了兜着走。
    但他的为人和理念，是不屑于搞这些的。
    他只是不想这么折腾。
    哎，万事艰难啊……
    夫妻俩谈些没法说的烦心事，田晓霞则在坐在桌前怎么也看不进去书，想着今天来她家的那个孙少平。
    这个人给她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一般的农村来的男同学要不围着她打转，要不局促得和她一说话脸就红。
    可这个如同叫化子一样打扮的孙少平，在她面前却稳重得体，落落来又侃侃而谈，整个人仿佛都是一片阳光。
    反正是一种说出不来的感觉，这大概就是书上所说的‘气质’吧。
    他懂得真多啊，苏联的那部电影都知道，钦吉斯·艾特玛托夫是编剧他也知道。
    看样子，《白轮船》似乎是他读过的许多书的其中一本。
    可他不是从农村出来的吗？身上还穿着破烂呢，哪来的机会读书呢？
    下回见了面，我得在和他讨论讨论别的书。
    想到这里，田晓霞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
    此时谷雨在思考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其实以他的本事，几年后恢复高考，他可以轻松考取清北。
    但他不是为自己考虑，而是为家里考虑。
    孙家实在太穷了，当家人孙玉厚是那种老实巴交憨厚的农民，他和长子孙少安竭尽全力，也只能支撑这个家不倒下。
    可是再能干，也架不住家里吃饭的嘴多啊。
    必须用最快的时间，把家里从贫穷的深渊拉出来。
    想到这里，谷雨闭上眼睛，给昆式无人机安排了任务。
    第二天中午上完课，谷雨就跟班主任请了假，说家里有事要回去两天。
    鉴于这个时代，学生请假也方便。
    毕竟家里学校里都是一样的劳动。
    有的学生干脆时不时的请假回家，给家里挣工分。
    老师也是理解这种情况，所以一般学生请假都直接给批准了。
    请完假，谷雨借来金波的自行车，带着从学校借来的锄头出发了。
    昆式无人机是个好东西，所以谷雨直奔目的地。
    经过了一条黑水河，谷雨来到一处沟壑，在沟底一处角落，看到了昆式无人机标识的黑色石头，他拿着锄头走过去，不一会儿就把这块脸盆大的黑石头挖了出来。
    擦去石头上的泥土，将石头敲成两半，可以清晰地看到断面上有银杏叶状的叶子化石痕迹，再看断面乌黑发亮的反光，所以可以确定，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煤块；这就是他想要找到的东西。
    《闯关东》里朱传杰在甲子沟挖到一大块煤，从而发现“甲子沟煤矿”；1958年，扎鲁特旗的牧民在一处古堡中发现了几百年前古人留下的灰尽，灰尽中埋藏着煤块，从而导致了霍林河露天煤矿的发现。
    这里距离神府煤田很近，自然也有一个大煤矿。
    原西县要想发展，就必须发展工业，虽然这些年全国一片混乱，但也不是毫无发展，这一时期石油、煤炭等能源领域发展迅速，新建了高阳煤矿、平顶山煤矿、宝顶山煤矿等多家大型煤矿；如果能提前在原西县找到大煤田的存在证据，国家不会放着不管。
    如果有发展煤炭工业的可能，原西县就能成为“工业学大庆”的典范，一帮人肯定会青云直上。
    到时候自己顺带着捞点好处，也会是理所应当。
    谷雨顺着无人机的标识继续往前走，很快又挖出新的煤块，拿出纸笔画出一副潦草的地图，将发现煤块的地方标好，然后继续在周围走，不多时又挖出好几个煤块来。
    等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找到了五六块煤块，这些煤块分布在周围几里地的范围之内，这说明煤田的面积非常大。
    把煤块放进储备空间里，谷雨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一个契机了。
    不过，得回家一趟再说。

 第743章 周末回家

    星期五的时候，谷雨请了半天假，去粮站把田润叶给的五十斤粮票都换成粮食，三十斤玉米面和二十斤小麦面，原来的三十块钱也所剩不多，给奶奶买了点止痛药和眼药，给两个小外甥买了点水果糖，剩下的钱全部买猪肉，好大一块足足五斤多。
    这年头物资贵乏，人民币的购买力很坚挺，猪肉五毛钱一斤。
    他打算趁着周六回家，把这些东西带回家，能平息一下家里的乱遭局面。
    等到了第二天周六，谷雨和金波骑着车子出了县城，沿着向西的一条公路，一个带着一个，往家里赶去。两个人共同骑过好几年车子，他们一路上换着蹬，轻松而愉快。
    金波因为马上要回家了，心情好的不得了，一路的信天游就没有停过，谷雨也应和了几首，因为隐藏了唱功，金波只觉得他唱的不错，却没听出他的大师水准。
    两人一路笑闹着过了石圪节，并没停留，快到罐子村时，谷雨看到了一个女娃站在路口，焦急的往这边望。
    因为有昆式无人机的缘故，他自然之道是妹妹兰香在这等着他呢。
    谷雨当即停了车子，兰香已经看到了他，赶忙跑了过来，挂着泪珠的小脸她不停地用手背擦。
    “出什么事了？”
    “姐夫……”兰香刚一开口，就哭得说不下去了。谷雨扭头对金波说：“你骑车先回去。那点东西先搁在你家里，罢了我来取……”
    金波是个聪敏小子，他明白少平姐夫家大概出了事，他也许不便帮什么忙，就骑着车子走了。上车子后，他又扭过头说：“需要我，你言传一声……”
    金波走后，谷雨在兰香头上亲切地摸了摸，说：“别哭了，你给我说，出什么事了？”
    兰香揩了一把眼泪说：“姐夫叫公社拉到工地上劳教去了……”
    “我还以为他死啦！在什么地方？”
    “就在咱村里。”
    “为什么劳教？”
    “出去贩卖了点老鼠药，人家说他走zb主义道路……
    “姐姐呢？”
    “姐姐抱着猫蛋狗蛋到咱家去了，让我留在这里照门。我急得不行，就在路边等你回来。”
    谷雨笑了笑：“没事，贩卖老鼠药不是大罪，顶多劳教几天，我割了几斤肉，回去我给你给你包饺子吃。”
    听二哥这么说，兰香心里踏实了，犹豫的说道：“姐姐让我留下来看门。”
    “这破家有什么好看的，给贼娃子都不要，把门锁了咱们回家。”
    “行！”兰香也早在这里呆不住了，当即和谷雨一起，把门一锁，一起望家里走。
    还没到村头大喇叭吼叫声已经传来，远远看去尽是人头，前面就是公社农田基建会战工地，兰香脸色苍白，虽然听哥哥说不算什么事，但看到这个场面都不敢往前走了。看着谷雨央求道：“二哥，咱从山背后回家吧”
    谷雨也不想让小姑娘再害怕，两人淌过东拉河，绕到后山从一条小路进了村庄。经过工地上面的土畔时，两人还是忍不住去偷偷看。
    下面真是红旗招展，喇叭喧天，人山人海，黄土飞扬。
    孙少平不合时宜地感叹：“真热闹啊！”
    兰香指着下面说：“看，爸，还有姐夫！”
    顺着兰香指的方向，看到一个穿制服棉袄红线衣的青年正在推车，想来他就是自己的姐夫王满银，后面那个身材高大的装土老人，应该就是少平的父亲孙玉厚。
    看着自己的父亲受辱，兰香眼睛都红了。
    孙少平拍了拍妹妹的头说：“走，我们回去。”
    家里真的乱成一锅粥，不光大人小孩都在哭，连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也以为少安北抓去当壮丁，郑在炕头苦自己的“小安安”呢。
    看到孙少平回家，母女俩才多少有些住声，把糖分给两个小孩他们也就不哭了，只有奶奶还在一个劲地拍着炕沿嚎着：“我的安安呀，苦命的娃呀！”
    孙少平知道他误会大哥死了，就给她解释：“我哥没事，是我姐夫被人抓住教育。就是先生打板子。”
    老太太一听出事的是孙女婿不是孙子，当即不哭了，再听是先生劳教打板子，这多大的事啊？
    松了一口气，马上进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当中。
    谷雨把一块糖塞进奶奶的嘴里，然后把眼药水和止痛药放在她能够到的地方。
    安慰了一下姐姐：“你不要急，这种事最多劳教几天，他们也不敢累死人，而且……我和县革委副主任田福军的女儿认识，润叶姐那边也能搭上话，明天回学校，找他帮忙，福军叔肯定愿意帮这个忙。要我说，就应该让姐夫吃些苦头，长长记性以后就不胡来了。”
    听到二弟有办法，姐姐兰花也就不哭了，母亲也就忙着收拾给全家人做饭，全家乱的午饭都还没吃呢。
    兰香听见二哥说家里的事情他能解决，也就不担心了，母亲还没做饭那猪肯定也没喂，就悄悄地出去喂猪了，家里的猪可是家里的银行，全靠它每年买点钱，她和二哥的学费也指望它。
    午饭和晚饭合成一顿了，是豆子稀饭加高粱面馍，吃完饭孙少平让母亲准备一些吃的和一床被褥他一会和兰香给王满银送去。
    这时孙玉厚黑着一张脸进来了，大家都看着他想问一下具体情况，但看他的脸色没人敢开口。
    没等孙玉厚吩咐，谷雨开口了：“爸，你别犯愁，多大个事，我后天去学校找一下我同学，她爸就是县革委会的田福军，有他一句话，肯定能把我姐夫放了。”
    老人看着自己二小子，孩子原来已经长大了，可以为这个家庭担事了，就是家里缺吃少穿，让孩子看起来有些单薄。这身破烂的衣裳肯定在学校没少受人白眼，都是他这个父亲没本事。
    田福军是大官孙玉厚知道，但人家帮不帮忙他还真不好说，
    “人家能管咱这事吗？”孙玉厚觉得这事悬。
    谷雨笑着说：“这事在咱们看来比天还大，可是在田福军那里算什么事，我只要去反映一下情况，他肯定出手。”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按辈分你要叫人家’叔’，开口闭口‘田福军’，让外人听了会笑话家里没教养哩。”虽然训斥二小子，但脸色已经没有刚进来时难看了。
    其实依孙玉厚的见识，也不确定这事能不能办，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二小子说话靠谱。
    这么一想，二小子这回回来，变化很大啊。
    说话也有底气了，举手投足也展扬了不少。
    看来读书就是有用，就是有出息。
    只要孩子有出息，自己受点罪又有什么关系呢，女婿的死活他不在意，就是苦了女儿和外孙。

 第744章 好吃不过饺子

    家里吃完饭之后，谷雨带着一床被揉和吃食给姐夫王满银送去了，然后带着兰香去金波家睡觉。
    没办法，他家虽然地势好，可是没钱箍窑洞，只能住在金波家。
    他和金波一床，妹妹兰香和金秀一床。
    第二天早上，谷雨和兰香婉拒了金波妈的热情留饭，毕竟现在谁家粮食也不宽裕，金波家还缺少劳力，每年从队上分到的粮食也没多少，娘仨的口粮主要还靠金俊海从外面买。
    谷雨背着粮食，兰香提着肉和麻花，穿过双水村的街道，趟过东拉河，回到家里。
    其实这在农村这般招摇是必须得。
    大家穷了几十辈子了，生怕别人看不起，所以有点好吃的，好玩的好穿的，恨不得宣扬的全村人都知道，从别人羡慕妒忌的目光中得到满足。
    谷雨要的就是这个目的。
    五十斤粮食对双水村的任何一家都不是个小数目，五斤猪肉更是让所有人垂涎欲滴。
    孙家女婿被抓去劳教，村里人自然暗暗笑话。
    可是看到孙家小子和小女儿提着这么多东西招摇过市，顿时纳闷了。
    这又割肉又买粮的，是有啥大好事啊？
    回到家的时候，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饭，高粱稀饭、黑面馍和一点酸白菜。
    少平妈看着两孩子手里的东西，赶紧追问哪里来的，这个可怜的农村妇女，被昨天的事情弄的到现在还心惊胆战，家里再出点什么事情那真就要了她的命。
    谷雨小哲解释说：“上次润叶姐给了我五十斤粮票还有三十块钱，我就全部换成了粮食，行思着家里好长时间没吃肉了，就买了点，刚好有点白面，就打算包顿饺子。”
    少平妈转过身，撩起衣角擦着眼睛，家里的烂包样子，让三个孩子受尽了苦。
    别人家再穷。过年还能买上二斤肉，怎么也能给孩子包顿肉馅饺子，他们家年年养猪却没有杀过，都是整个交给公社换点钱，就这样还一年穷似一年。
    大女儿命苦，没读过书，却跟了一个二流子男人，生了两个娃，经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丈夫和她心疼女儿和外孙，不时还要接济一下。
    大儿子本来是块读书的料，但高小毕业就回家参加劳动，在村里谁提起来不竖个大拇指，十八岁就当上小队长，就因为这一大家子的拖累，二十好几了都没人给说个媳妇。
    两个小的都在读书，给孩子都没做过一件像样的衣服，回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平时给做点好的吃食，偶尔就算有点好的也要先可着老人和外孙。她和丈夫怎么都好，就是觉得亏欠了孩子。
    孙玉厚已经吃过早饭出山了，兰花正在给奶奶和两个孩子梳洗，孙少平稍微吃了点，就收拾那块猪肉，兰香吃完饭去河里清洗二哥换下的脏衣服。
    谷雨准备包饺子，少平妈要过来帮忙，被谷雨支开了：“妈，你也辛苦了，我在县城偷偷去国有大食堂厨房，偷看过哪里的厨师调馅和面，今儿个给你露一手，也算我孝顺一回。妈你等会一起包饺子就行了。”
    切肉、剁葱姜，调馅、豁免，一整套手续下来，很快就弄得七七八八了。
    准备工作做好了，包饺子是一家人齐上阵的活，这样不但干得快，而且促进感情。
    所以少平妈、兰花和洗完衣服的兰香都来帮忙，农村的女子必须要会做一手茶饭，否则会被婆家骂一句“有娘生，没娘教”，就连只有十三岁的兰香也包的不错。
    至于男人。
    会也行，不会……饿不着也行。
    最高兴的就是猫蛋和狗蛋了，两个小东西才不管父亲是不是在劳教，知道今天有好东西吃就行，所以高兴地炕上炕下的乱跑。
    兰花今天看起来好了很多。她心疼丈夫，问等会是不是给他男人送点饺子过去。
    谷雨摇头道：“姐，这可不行。劳教就得有劳教的样子，他要是吃水饺，别人啃馒头，只怕遭的罪更大。”
    集体活动就是这样，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谁也说不准里面有羡慕嫉妒恨的额，上点眼药，不知道会落到什么下场。
    ……
    孙少安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他昨天拉着牛去柳林镇找兽医给牛看病去了，这才回来，在村口的时候遇到金俊武，知道姐夫被劳教了，思索着家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
    所以赶紧把牛拉到饲养室，一边往回走一边盘算。
    父亲一辈子刚强，现在却要受这份屈辱，真怕父亲想不开，寻了绝路。姐姐这会都不知道牺惶成什么样子了，还有两个可怜的娃娃……
    他现在恨不得把王满银噼了，但不管怎么样都得先把这“货”捞出来。
    直到上自家门前的土坡时，也没有想好怎么“营救”王满银，但他现在必须保持平静，他不能乱，否则家里会更乱。
    谁知道一进家，反而有点傻眼了。
    母亲、姐姐、弟弟、妹妹都在围着锅台包饺子，俩个外甥流着口水在一旁跑来跑去。
    奶奶坐在炕上张着没有牙齿的嘴冲着孙少安笑，原来小孙子真的没骗她，大孙子这不囫囵着回来了嘛。
    孙少安把买的蛋糕塞到奶奶嘴里，这样的软东西她才能咬得动。给俩个小外甥每人分了点，然后问孙少平：“爸呢？”
    “进山了。”
    谷雨回答道。
    说起来，这部电视剧当中，最令人欣赏的不是孙少平，而是他哥哥孙少安。
    这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兰花见弟弟回来，就把她男人被抓去劳教的事又说一遍，孙少安听到后来，知道弟弟有办法能找田福军，心里一下子亮堂了。
    对啊，公社抓的人，下面的人谁说都不好使，但是县里的领导来了，肯定能解决了。
    如果真能请得动，救出姐夫应该很容易。
    就算请不动，让姐夫劳教一阵子，也就这样了。
    孙少安想到这里，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着弟弟，不由得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孩子长大了就是好啊，可以帮家里分一下胆子了。‘’
    “对了，咱家哪来的肉？”少安有些惊奇。
    “少平买的……润叶给了他五十斤粮票和三十块钱，粮票少平都换成粮食拿了回来，剩了点钱他就买成肉了，唉……其实买上一斤也就够了……”看着这么多肉，少平妈有些心疼。
    孙少安没说话，笑了笑掀起门帘走了出去。
    他看着院子里开的正艳的杏花，熟练地卷了一根旱烟，想起了和润叶一起开心的少年时光……
    中午，一家人开心的吃了水饺，两个小东西也不怕热，也不吹吹直接我那个嘴里送，然后被烫哭了。
    可是哭得淌眼泪，那也是往嘴里送饺子……

 第746章 人才啊！

    第745章被屏蔽了，正在修改中
    ……
    第二天上午，田福军派人把请假后的谷雨带到了县革委会的办公室，里面还坐了一个人，像是在和田福军谈什么。
    田福军看谷雨进来，就站了起来和他握了握手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县革委会副主任张有智同志，有智，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孙少平，也是双水村的，头脑灵醒，观察力很好。”
    张有智也和谷雨握了握手，笑着说：“好后生，不错不错，年纪轻轻就知道为国家人民谋福利，我们这些老家伙可比你差远了，福军啊，你们老家尽出人才……”
    谷雨赶紧顺杆往上爬：“张叔叔过奖了。”
    张有智是田福军在县革委的同盟军，双方理念都差不多，彼此会共享相关消息，所以田福军把谷雨介绍给了他。
    当然，张有智现阶段是个好干部，但是后来就落伍了，甚至成为田福军的猪队友，这也不奇怪，环境变化了，人的思想不进步就意味着落后，一切还是走着看吧。
    谷雨给张有智说了一下那个煤矿的大概情况，听到那个地方根本过不了汽车，大家只能骑自行车，
    不过这次准备的比较充分，筐子、小榔头、手电筒都准备好了。
    三人到了地方，谷雨带着他们来到发现第一个煤块的地方，拿着榔头、锄头挖下去，果然又挖到了许多煤块。
    一个个原生态，保持了亿万年的上好煤炭，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位县领导眼睛都直了，顾不得这煤炭多么黑，直接捧在手里仔细观瞧。
    露天煤矿啊！
    这储量肯定比铜城那边还丰富。
    谷雨又带着他们找了其他地方，都发现大量煤块，巧合的是，在附近一座小山上，还发现了一个小山洞，进去一看，岩壁上全是煤层。
    谷雨知识丰富，当即以技术专家的身份给两位领导讲解何为碳化程度，以及煤田以时间怎么划分的归类，而且指出这种煤洗干净以后可以代替现在正在实验探索高炉喷煤技术所用的无烟煤;这种煤如何来制作兰炭，以及兰炭的广泛应用。
    他侃侃而谈，讲解的深入浅出，田福军和张有智听得津津有味，对谷雨的学识再无半点怀疑。
    真正的行家就是这样，可不是只会拽几句行业术语就能骗到田福军这种人的。
    三人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的煤黑，但两位领导的心情非常好。如果他们的脚下真的是大片的浅层煤田，那原西县想不发展都难。
    看着两人高兴，谷雨接着道：“田叔叔、张叔叔，煤田开采是个综合性技术很强的事情，煤田开采要合理，要保护性开采，不能粗放性开采，更不能浪费性、破坏性开采。所以觉得还是要请省里的专家来勘探一下，给煤的品质做一下鉴定，再定制一个开采计划，这样比较合理，我们心里也能踏实些。”
    这是老诚谋国之言，两位领导都点点头，田福军笑着道：“这真是一个好苗子啊！少平不但懂技术，还懂管理，”
    对于谷雨的说法田福军和张有智都很赞同，张有智笑着说：“人才啊，少平你不但是技术性人才，我看更是管理性人才，放心，我和你田叔叔都不是胡干、蛮干的人。”
    田福军赞许地点了点头，这个年轻人不得了啊，这么大的事情前还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简单……这个国家不缺少有激情的热血青年，但缺少冷静的热血青年。
    三人到县革委会大院的时候已经中午，张有智出去给孙少平安排饭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田福军就问：“少平，你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谷雨羊装思考了一下说：“我家的情况你可能也了解一些，能不能读完高中都不好说，就算读完了，也是回家种地，能有什么好出路哩。”
    田福军笑着说：“回农村不一定是没有好出路，你这个想要不得？现在一些复原战士和工农兵学员，还要求回农村当农民哩”
    谷雨没说话，等着田福军往下说。
    领导们，说正题之前总要说些别的话，之后再回转入正题。
    “……我看你懂技术懂管理，肯学习，脑子也灵活，实践能力也不错，如果能来来县革委会给我帮忙，对你今后的成长一定大有好处，你考虑一下吧。”
    谷雨假装在思考，心里却很赞许的点点头。
    老田也不是一味地高大上，很通人情世故嘛。
    他就是想摆脱当下的局面，所以才把那块煤田提前几年找出来，目的就是要个铁饭碗。
    显然，田福军很懂。
    这年头法律法规还不健全，公家招人也没什么政策，看准你了就把你纳入公家体系。
    谷雨道：“帮忙没问题，就是……就是不知道管不管饭？”
    “哈哈哈，皇帝还不差饿兵，你放心，待遇问题我想办法帮你解决，不但管饭而且还有工资。”田福军顿时笑了。
    他本来以为孙少平这小子少年老成，人情通透，现在看来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啊。
    自己好心给他安排工作，他还真以为是自己求他帮忙。
    田福军确实有心思把他好好栽培一下，孙少平十七岁了，初中毕业，有能力有头脑，完全可以给他一个编制名额，这非但不违反组织原则，还为组织添砖加瓦呢。
    “我只有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我是高中在读，也就是只有初中学历，会不会有影响啊？”谷雨问道。
    这时张有智也进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黑漆木盘，是三大碗油泼刀削面，翠绿青菜，鲜红的辣椒，看着就让人让人胃口大开。
    他和田福军早就商议过了，所以听到谷雨的话后，一边放下木盘，一边笑着说道：“为了更好的为人民服务，提前毕业也不是什么特例，就是一张高中毕业证的事而已。”
    他这位县革委会副主任分管的项目包括教育这一栏，让原西县教育部门给谷雨弄一张高中毕业证，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有智，煤田这事事关重大，不管怎么搞，都得上会，所以我下午准备和世宽、登云他们开个碰头会，先把情况详细说一下。等开会的时候让少平也列席，最好做个煤炭方面发言，这样有些事就能顺理成章了。”
    张有智点头：“我看可以。”
    下午两点，田福军和张有智找革委会主任冯世宽去了，开了一个多小时碰头会之后，工作人员把谷雨叫进去了。
    此时碰头会已经变成了常委会，革委会的领导都在，坐在主位的当然是冯世宽，他看着谷雨，心里微微感叹。
    这孩子真年轻啊！
    他冯世宽十七岁的时候，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娃娃呢。
    这个年轻人却已经学完高中课程，通过自学的煤炭知识，发现了原西县的大煤田。
    若是好好发展，前途不可限量啊。
    田福军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谷雨的身份，然后让他讲解情况。
    在热烈的掌声中，谷雨站起身来，先弯腰鞠了个躬，双手虚压，说：“谢谢冯主任、田副主任以及各位领导给我这次发言的机会，我们发现的煤田，据我初步判断属于侏罗纪煤田，以采集的样本来看属于低碳化的烟煤，这种煤田的特点是……”
    谷雨侃侃而谈，说到技术问题，大家都听不懂，可是说到功效，大家都激动不已，所以不时点头。
    田福军越发觉得自己看重的人才果然优秀，这后生一点都不怯场，脱稿发言都那么条理清楚，逻辑准确，完全是一个可造之材。
    谷雨说完话，冯世宽这个主任要总结，先夸了一番谷雨，又憧憬了一番工业学大庆的蓝图，接着做出了人事安排。
    他的盟友，副主任李登云负责整理发言，准备向地委一把手苗凯汇报，至于田福军，好好安排一下，保护好煤田……
    这么大储量的煤田，还处于未开发阶段，有什么好保护的？
    说白了，冯世宽就是要把桃子摘到自己手里。
    回到办公室后，张有智很愤怒，田福军却很看得开，因为早在汇报之前，他已经意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安慰了张有智一番，然后问谷雨：“少平，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谷雨一脸澹然说：“我没什么看法。”
    大领导在斗法，他一个小兵干嘛要有意见？
    我参与到这件事来，就是为了有个工作而已。

 第747章 谁敢打我？

    就这样，谷雨成了正式的公家人，入职程序也简单，去负责人事的副主任马国雄那里填了一下资料就行了。
    因为有张有智发话，他算是高中学历，按中专学历处理，八级办事员，领的是二十六级工资，一共33元钱，转正后是37.5元，也就成七级办事员。
    原剧当中孙少平高中毕业回双水村当民办教师，每年记2600工分，每月补助6块钱，月收入大概算是13元钱。
    而且民办教师孙少平是吃住在家的，而八级办事员孙少平，却是在革委会领粮票，吃住不花钱。
    这一进一出，只需要一两年，孙家就能基本上摆脱穷烂包的情况。
    具体上班得下周一，谷雨在后勤科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准备回家一趟，把这个消息给家里人说一下，让家里人高兴高兴，父母和大哥也能挺直腰杆。
    出了县革委会，谷雨先去了一趟学校，去找金波。
    其实班里同学不少，谷雨魂穿孙少平，也继承了他的记忆，对大家都熟悉，比如隐藏的美人郝红梅，比如班长顾养民。
    不过和他关系好的，当然只有金波。
    此时金波正在宿舍里和同学聊着天，等着学校食堂开饭。
    谷雨进了宿舍就火急火燎拉着金波往外走，金波问他什么事，他只说去了就知道。
    两人来到街道上的国营食堂，孙少平点了几个菜和两瓶啤酒。然后才告诉金波他有工作了，就在县革委会上班，当个办事员。
    金波一下子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前两天，他们还是一起上学放学的原西县高中学生，这转眼前孙少平就成国家干部了？
    怎么回事？
    他连忙追问，谷雨却摇头道：“我的情况特殊，原因也只能暂时保密，不过你放心，一旦可以说，我第一个告诉你。”
    这个时代确实有点乱，金波虽然年轻，但是该知道的也知道，当即不再追问了，不过好友有这样的前途，他自然发自内心的高兴，两人胡吃海喝了一番才晃悠悠地回学校去了。
    周二上午，谷雨借了金波的自行车，将收拾好的烂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品放在上面，然后去了门市部买了一身工作服和一双鞋，手里的钱就花了一大半。
    这下得省着点花了。
    毕竟这钱是预支的工资，他下个月是没有工资拿的。
    然后，他的自行车回家了。
    周日从家里回县城，周一成了公家人，周二再回家报喜讯，这个时间跨度确实有点快，有点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节奏。
    到双水村的时候刚好赶上午饭。除了兰香去是上初中了，家里人都在，王满银也在，正和猫蛋狗蛋玩耍。
    谷雨当即明白了，润叶姐当真行动迅速，头天拿到田福军的条子，第二天就坐车去找公社主任白明川了。
    然后王满银就被释放了。
    合着王满银就受了两天的罪。
    一时之间谷雨有点后悔，早知道该让大哥去找润叶的。
    因为孙少安要处理完手头的事再去县城，这王满银只怕要能多干几天活。
    好好改造一下这逛鬼的臭毛病。
    哎！
    我太着急了。
    谷雨心里自责了一下，决定以后好好改进一下。
    因为快中午了，孙少安和孙玉厚也刚从地里回来。
    孙少安今天心事重重，昨天润叶来找他了，还带了田福军的信，一起找了一下白明川和徐治功，回来就找杨高虎把王满银给放了。
    润叶走的时候给他留了一封信。
    只有短短的两句，但这两句话能压弯弯他的腰。
    他孙少安当然喜欢润叶，也愿意和润叶一辈子好。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啊。
    润叶是个好姑娘，以她的条件，在城里找个好人家，和和美美的生活。
    而他孙少安上有年迈的奶奶和父母，下有未成年的弟弟妹妹，还有一个姐姐嫁给逛鬼，两个小外甥需要拉扯，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弄得家里烂包光景，怎么配得上润叶。
    他昨夜一宿没合眼，今天早上安排活的时候都出了岔子，干活的时候没有一点心思，满脑子都是润叶的影子，甩都甩不掉，
    人啊，为啥要这么难，谁让他是农民哩？
    回到家里，孙少安看着弟弟推着自行车进来，后面还绑着被褥，本来阴沉的心情就更加恼怒，当即喝问道：“什么情况？刚去学校怎么又回来了？
    谷雨笑着说：“哥，我不上学了，我以后……”
    他还没说完，孙少安上来就一脚踹过来，谷雨连忙闪开，说道：“哥，你干嘛？有话好好说。”
    孙少安大怒，一脚居然没踹到人，这是他平生从未遇到的情况。
    这小子居然还敢躲，反了他了！
    当即喝道：“好好说个锤子！”
    说完又是一拳打过去。
    可惜还是打了一个空。
    于是孙家大院里发生了可笑一幕，大哥孙少安带着兄长的气势，对着弟弟拳打脚踢，但无论怎么打都打不着。
    孙玉厚痛苦地“哎”了一声，蹲在一旁抽起烟来，少平妈脸色发白，手里的脸盆都掉地上了，拍着大腿喊：“别打了，你们是要我的命啊！”
    两个孩子吓得哇哇大哭。
    王满银赞了一句：“好功夫。”
    谷雨一边躲一边道：“冷静冷静！”
    孙少安还想追着打，却被兰花给哭着抱住了，让他不要打滴滴。
    孙少安甩不开姐姐，指着谷雨骂道：“你……你给我滚回学校去！我和爸这么没黑没明的为了啥？不就是为了你和兰香吗？你不上学了回来干嘛？和我一样吗？我还没死呢！”
    一边说着，孙少安的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流。
    这个弟弟本来好好的，怎么这么让他失望呢。
    他知道弟弟是为了什么退学的，以前弟弟就跟他说过，想退学回来参加劳动，确实这么大个家就靠他和父亲挣的那点工分，太吃力了，但他实在不想弟弟回来当农民，他孙少安就是因为这个身份现在才这么痛苦，难道弟弟又要走他的老路，那这个家还有什么希望，还指望谁来翻身。
    谷雨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上学，是因为我成了公家人，在县革委会上班了。’
    “你说什么？”孙少安愣住了。
    孙玉厚也不抽烟了，站起来看着谷雨。
    兰花的手也不由得松开了。
    少平妈也呆住了。
    这怎么可能？
    孙家八辈贫农，孙少平也只是一个县城高中的学生，还不知道毕业后怎么办呢。
    结果成了公家人？
    王满银说话了：“哎，县革委会我去过，少平是去打扫卫生吗？还是看大门？不过看大门的不是个老头吗？他不干了？”
    孙少安听了，顿时火又起来了，指着谷雨就要开骂。
    谷雨忙道：“别听我姐夫瞎扯，我是革委会办事组的办事员，不倒垃圾也不看大门！”
    “什么？办事员？”
    孙少安依旧一脸不信。
    办事员这个职务他知道，他的好友兼同学刘根民就在石圪节公社做办事员。
    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公家人。
    但是，人家刘根民和润叶一样，是考到中专，然后被分配进去的。
    你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娃娃，毕业证都没拿到，凭什么让你做公家人？
    谷雨耐着性子，将情况给孙少安解说了一番。
    这话给金波不能说，因为金波了解孙少平的底细。
    但给孙少安说没事，因为他确实不理解弟弟的学识。
    少安只知道弟弟爱读书，却没想到弟弟读书读到自学煤炭知识，然后发现了大煤田，可以说为县里立下大功，所以润叶他二爸就特招弟弟进入公家人的队伍。
    一时间阴转晴，孙少安心情大好，一把抱住弟弟哈哈大笑。
    弟弟有出息了，这个家有翻身的希望了。
    他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对王满银说：“你现在去石圪节，看看还有没有卖肉的，如果有就割二斤回来，咱们今个儿晚上吃饺子。”
    孙玉厚走了过来，一脸迟疑：“少平，你说的是真的？”
    “爸，当然是真的，你儿子什么品行，能骗你吗？”谷雨笑着说道。
    老人想了想才磕了锅烟，背着手往门外走。
    谷雨问：“爸，你干啥去？”
    孙玉厚头也没回，说：“我去给你爷爷烧点纸。”
    王满银一熘烟的跑出去了，虽然被妻弟指派干活，但能吃上肉就高兴，心里骤然间胆气壮了不少，我小舅子当官了，以后我就能放心的卖老鼠药了。
    哈哈哈哈哈哈！

 第748章 《红岩》送红梅

    双水村爆出了大新闻。
    孙家二小子进县革委会当官了！
    他不是在县城读高中吗？
    还没毕业就被分配进去了？
    太不可思议了。
    双水村人人都知道，孙玉厚是村里最苦的人。
    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六张嘴要吃饭，还要拉扯着二弟孙玉亭、女儿兰花一家。
    一分钱掰成两半花，都不够花的。
    他家二小子孙少平在县城读高中，也是穿的破破烂烂的，跟一个叫花子似的。
    结果才上了半年学，就成了公家人了。
    这个办事员，是多大的官？
    是他的官大，还是福堂支书二弟福军的官大？
    他俩都在县上，谁管谁啊？
    也有人说孙家风水好，当年米家镇的米先生怎么怎么说。
    刘玉升说他早就算出孙少平是文曲星下凡，看，应了吧……
    ……
    当然这些都是无知人的瞎扯澹，但消息传开之后，来家里的人也比较多，有支书田福堂，还有他二爸孙玉亭，副支书金俊山，以及村里的能人田海民、金俊武……
    人家过来不是巴结孙少平的，这些都是明白人，知道他孙少平这个小小的办事员的分量。
    最多过来走动一下，只能说联络一下感情，也算提前投资，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这些人精儿都很乐意。
    兰花一家早就回去了，他们家是没有地方住的，妹妹兰香这就几天一回来就围着少平问东问西，什么原西县城有多大，街上都卖什么东西，县革委会里面是怎么样的，里面有没有解放军……
    兰香长这么大，连县城都没去过，谷雨答应她有时间带她去县城玩，如果是放假还可以多玩几天，高兴得小女孩遐想了好几天。
    孙玉厚觉得憋了一辈子的心，终于舒心了。
    比当年二弟孙玉亭去当钢铁工人还舒心。
    小儿子当了国家干部，这日子总算有奔头了，不说别的，光每月工资就三十几块钱哩，在公家吃饭还不花钱，这个孩子是有福气的人……
    就是亏欠了大儿子，他读书可比他弟读的好，可是怪自己没本事，让他回家劳动，到现在都给孩子没说上一房婆姨……
    每每想起对大儿子的亏欠，老汉揪心地疼。
    孙少安既为弟弟的事开心，也为他和润叶的事痛苦，这几天话也少了不少。母亲问他是不是病了，他说没什么，是累着了。母亲埋怨他，集体的事，用不着这么拼死拼活……
    谁又能了解孙少安的痛苦，他觉得只有拼命的干活才能不去想润叶，不去考虑他们的事情，把自己搞的全身疲惫，才能睡的如同死去。
    孙少安在自己昏暗的小窑洞里，又翻起那张薄薄的信纸：
    少安哥：我愿意一辈子和你好，咱们慢慢再说这事
    ——润叶
    谷雨当然看出大哥的不对劲，私下里问过母亲，说润叶姐来找过大哥，两人还一起去了石圪节。
    对此谷雨只能无奈摇头。
    年轻人就是这样，遇到感情的事总是走不出来。
    看来还得让我开导开导。
    吃过晚饭，孙少安一个人蹲在门外土坡边上抽旱烟，谷雨走了过去，在他旁边蹲下：“哥，咱俩聊几句。”
    “啥事？”孙少安问道。
    谷雨说：“润叶姐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孙少安大吃一惊，手里的烟斗掉下去了也没注意，他吃惊地看着弟弟，
    这事你都知道？
    难道是润叶给他说过？
    孙少安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弟弟这个问题，只能是低着头抽烟。
    这才发现烟已经掉地上了，赶紧捡起来吹了吹，又吸了一口。
    谷雨接着道：“你觉得你是农民，润叶姐是城里的老师，所以不可能在一起，勉强在一起也不幸福对不对？”
    果然是能进县革委会当干部的人，弟弟这话一针见血啊。
    孙少安心里这么想，嘴上依旧不说话。
    谷雨到：“大哥，你要是真心喜欢润叶姐，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你有办法？”孙少安吃惊的看向弟弟。
    心里依旧有点怀疑。
    “哥，其实农民这个身份无所谓，关键是咱家穷，可咱家以后绝不会再穷，我寻思着，你也别干那个小队长了，县里这个煤田很大，肯定会建大煤矿，前所未有的大煤矿。到时候肯定要在咱们县里招工，我寻思着煤矿必然要配备运输队，你先跟着俊海叔学开车，到时候煤矿一上马，我就想办法把你安排进运输队。”
    李向前是运输队的，孙少安也是运输队的。
    就算李向前背后有李登云，大哥背后还有润叶呢。
    孙少安被弟弟的一番话说的心动，开车是个好工作，确实是一条路，这样一来他的问题就解决了，就问：“万一这煤矿开不起来呢，我走了家里怎么办？”
    谷雨笑道：“这煤矿肯定能开起来，你放心好了。”
    现在只是等勘探，等结果出来，众人会发现这是一个世界级的大煤田。
    历史上这块煤田是80年勘探发现的，84年才上马。
    但现在不一样。
    苗凯、冯世宽心里念念想的“工业学大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赶紧督促上马？
    谷雨就是想到这一点，才把这个当投名状。
    而且他也考虑到了哥哥的事。
    只要进了城，孙少安站稳了脚跟，他就不会比任何人差。
    当然，想把孙少安招进去，还得想想怎么办。
    星期六起了个大早，谷雨换上新衣服，带上他的烂被褥就骑自行车往原西县城。
    县革委会大院空的宿舍窑洞很多，说明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是城里人，所以他们是住家里的。
    宿舍就一张木板床，和一套旧桌椅，还算干净，不需要太过打扫。放下东西，谷雨骑车前往县高中，金波回家还要用自行车哩。
    金波已经准备好回家了，见到谷雨，接过自行车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哩，刚和润生说好坐他的车回去。”
    “哪能不来哩，先熟悉一下里面的情况，收拾一下宿舍，还有些东西要买。”孙少平笑着说：“行了，不和你说了，赶紧回吧，润生都等不及了。”
    走出校门的时候，谷雨又遇到一个熟人。
    “郝红梅同学，你好啊。”谷雨笑着和这个女孩打招呼。
    这是孙少平的初恋，大家都曾经很苦，也算患难与共，谷雨不介意打个招呼。
    “孙……少平。”郝红梅声音不大，说完话赶紧又低下头去，脸一下子红了。
    是真的红了，因为今天穿中山装的孙少平特别帅，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香味。
    谷雨掏出那本《红岩》来，说道：“当初说好借你这本《红岩》看的，结果这几天太忙就忘了，我现在要上班去了，有别的书可以，祝你学习进步。”
    郝红梅愣住了。
    她知道孙少平原来和自己一样的贫困，不知道这嗯么回事，转眼去县革委会工作了。
    不是高中都没读完吗，怎么就参加工作了，难道是他家有什么厉害的亲戚？
    “这个……我……谢谢你。”郝红梅很激动的接过这本书。
    她对这本书期盼许久了。
    因为她爷爷是地主，读过这本书，然后讲给她爸爸听，她爸爸给她取名字“红梅”，就是从里面的“红梅赞”的歌词里取得。
    所以她早就想看这本书了。
    郝红梅十分感激孙少平，但转念一想到：“我记得你从图，你送给我，不用还吗？”
    谷雨笑着摇摇头道：“没事，到时候就说丢了，赔点钱就是，宝剑赠英雄，《红岩》送红梅，十分恰当。”
    郝红梅低下了头，脸色红扑扑的。
    谷雨笑了笑，摆摆手和她分别了。
    看着谷雨洒脱的背影，回味着刚才沁入脾胃的芳香，郝红梅将《红岩》放到怀里，冲着远去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第749章 米其林三星大厨

    星期六和星期天，谷雨一直在宿舍里看书，主要看的是工程机械、煤钢行业的书籍，了解了这个时代的信息，知道欧美最新的科技，他就能因地制宜推出自己的技术来。
    他一边看一遍写写画画，眼看到了下午五点，正准备去食堂吃饭，忽然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原来是田晓霞。
    “意，你还真在哩，我爸还算的真准，啥时候来的？”其实不是田福军算的准，昨天谷雨在院子遇见过田福军，当时田福军急着出去，只是打了招呼而已。
    谷雨请田晓霞坐下，给倒了一杯水，说：“昨个儿到的，一些事情要准备一下，就早到了两天。”宿舍就一张椅子，田晓霞坐下了，他就只能站着。
    田晓霞打量着孙少平这一身行头，笑着说：“你这身穿的不错，整个人显得好看多了，果然是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比你原来的那身强多了……你还在看书，你看的是……”顺手拿起谷雨写写画画的东西翻了起来。
    随即脸色有点惊讶：“《高炉喷煤技术与煤炭化工》？你不是在看？”
    谷雨笑了笑：“高炉喷煤技术其实已经发展了二十多年了，我想着多学习学习，将来咱们原西煤矿发展起来，说不定能用上。”
    “你这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啊。”田晓霞心里钦佩不已，嘴上却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谷雨笑着解释：“其实主要是闲着也是闲着……”
    “我也想到了。”田晓霞自得一笑，“今天我爸让我来找你，说有事和你谈。”
    谷雨说：“那好，等我吃完饭就过去。”
    “还等什么，我家还会少了你一口饭吃，赶紧走吧，我爸都等急了。”田晓霞笑着说。
    有地方蹭饭，当然比吃食堂好，谷雨也不扭捏，说：“那走吧。”
    两人到的时候，徐爱云已经把饭菜摆好，还是在那个放大方桌的窑洞。
    田福军看起来心情不错，笑着说：“少平，你来了，来坐……晓霞啊，你去把爸爸书柜里那瓶西凤酒拿过来，再去把你外爷叫一下。”
    桌上菜已经上齐了，凉拌耳丝，红烧排骨，酱肘子，辣椒鸡块，回锅肉还有砂锅焖羊肉，没有一样素菜。
    这个年代就是这样，大概是穷惯了，所以以为全是肉才是高档，浑然不知道荤素搭配的道理。
    革委会副主任和县医院知名医生的见识也就这样。
    等众人都落座，田福军要倒酒，谷雨笑着起身接过酒瓶，给徐国强和田福军还有自己依次满上才坐下，徐爱云给她和田晓霞倒的是红酒。
    田福军端起酒杯笑着说：“我们先祝少平以后工作顺利！”
    “那是田叔叔帮忙，我才有现在的工作，要不然我还是个学生娃哩。”谷雨起身感谢。
    田福军摆摆手说：“你不用感谢我，你为原西县发现了这么大的一个“宝藏”，我应该感谢你才对……先不说这些，喝了这杯酒。”
    喝了一杯后，谷雨又给三人倒上，徐国强有些疑惑，问：“什么宝藏？”
    老干部退了以后一心只想着种地撸猫，不太关心外边的风云，反正少不了他吃喝。
    田福军就把煤田的事大概给老丈人说了一下，徐国强笑着说：“好后生啊，你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意……你是不是上次来过的那个娃？”
    “您老的记性真好，没错，我就是上次来家里蹭饭的那个小子，这次又来了，您不要嫌弃我这个总来吃白食的娃娃。”谷雨的话把桌上的人都逗笑了。
    “你这娃娃说的什么话，只要你经常来，老汉高兴还来不及，来咱爷俩干一个！”
    谷雨连忙和徐国强碰了一了杯。
    田福军接着说：“这几天省里煤炭方面的专家要过来，我和世宽同志的意思是你也陪同接待一下，毕竟你对这方面比较了解，也能说些行内话，有什么困难及时跟我和世宽同志汇报，没有问题吧”
    谷雨说：“我这没什么问题。”
    徐爱云笑着说：“家里就不要谈工作了，少平，来吃菜，尝尝阿姨的手艺。”
    说着就给孙少平夹了一块红烧排骨。
    “阿姨的手艺我上次就尝过了，赶得上米其林三星大厨的水准，这排骨的糖色看着都能让人食欲大增。”
    谷雨一边说尝了一口后说：“这排骨烧之前，应该腌过，很入味。”
    做菜的最喜欢被行家夸赞，谷雨一句话挠到徐爱云的痒处了，她的爱好除了医学就是烹饪，笑着说：“没想到你还会烧菜，你说的‘米其林三星‘’是什么东西”。
    谷雨解释说：“这是国外对于饭店厨师的评级制度，三星最高为最高，当然这些都是帝国主义国家的糟粕，以奢侈浪费为目的设立的，我们提倡的是艰苦朴素，所以我们国家没有这些。”
    田晓霞笑着说：“你的意思就是指责我妈妈奢侈浪费吗？”
    这女娃言辞如刀啊。
    谷雨吃人家的饭，当然不能怼人家，只得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爱云拿快子敲了一下女儿的碗，笑着说：“就会挑人的话把，赶紧吃你的饭。”
    田福军却说：“虽然我们可以说这个“米其林三星”评级制度是提倡奢侈之风，但侧面也反应了他们国家物质的极大丰富，如果没有这个条件帝国主义国家也不会提倡这种风气……少平，抛开这些，你认为一个好的社会制度应该是什么样的。”
    谷雨笑了笑：“先不说这些。帝国主义之所以是帝国主义，原因是他们掠夺了几百年殖民地的财富，又发展了工业化，所以物质生活极大丰富，所以才有今天的局面，而我们经过一百多年的被掠夺，直到建国后才开始发展，到目前基本解决吃饭问题，我觉得已经是伟大成就了。”
    顿了顿，见田福军还在思索，接着道：“我们已经站起来，还需要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才能富起来，以后还要强起来，在这个过程中，只要我们能保证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具体点就是老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钱花，有房住，学生有学上，工人有活干，农民有地种，商人有钱赚，幼有所养，老有所依，然后根据社会的发展不断改进调整。我觉得就是最好的制度。”
    田福军笑着说：“说的好，那你认为我们现下最应该改进的什么？”
    谷雨吃了一口菜说：“田叔叔，这个问题太大，太笼统，我认为至少需要一本《史记》厚度的书来解答这个问题，所以眼下还是好好吃徐阿姨的菜，我觉得这才是当下最重要的问题。”
    吃过饭之后，谷雨没有多呆就告辞了。
    他走之后，徐国强对田福军说话：“这后生不简单啊，他在任何领域都能做到游刃有余，眼界和沉稳更是你福军也不及啊。”
    田福军苦笑着说：“我没多高追求，只求为能为百姓干点实事。”
    徐国强摇摇头说：“你这想法不对，只有到了一定的位置，拥有足够的权力才能做事，就像你现在，一切受制于冯世宽，你就是再有想法，落实不了，也不过是空谈。”

 第750章 田晓霞，你不要做记者了

    在田福军家吃过午饭，谷雨回到宿舍躺了一会。
    虽说他千杯不醉，可是也不至于逢酒必化，尤其是这种家宴，喝点酒晕晕乎乎的，人也高兴。
    不过他毕竟内力深不可测，就算不运功化酒，躺了一个多小时后，酒意也消了。
    干脆出去走走。
    原西县城的大街其实也没什么值得逛的，没有车水马龙，也没有步履匆匆，但是也没有几个像谷雨这样哟逛街的闲情的。
    毕竟像谷雨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情况是少数。
    他信步由僵，不知不觉就县高中门口，看到篮球场上有人在打球，谷雨就走了进去。
    今天是星期天，正好有五个青年在打半场，谷雨就过去凑了一个人头。
    其实以他现在的实力，跑到NbA虐那帮篮球天才也没问题，所以他在场上根本就不发挥，传传球，跑跑位，抢抢扳，就是不投篮，偶尔空位了，也故意投偏。
    一口气打了一小时，身体活动开，心情也舒坦了许多。
    慢慢的，篮球场上人多了起来，谷雨也不打了，找了一个借口下来休息。
    “唉……孙少平！这边……”
    田晓霞吃完饭就来学校看报，家里也有报纸，只是妈妈徐爱云总爱唠叨她，没法看进去，却不想在这里看到孙少平来打球，结果看到他屡投不进，最后暗然下场的样子，觉得怪可怜的，便喊他过来。
    谷雨看到是田晓霞，就走了过去。
    “你打篮球打得挺好啊，怎么不打了？”田晓霞笑嘻嘻的问。
    “还说呢，你在下面看着，我光想着表现，结果怎么投都投不进去，干脆不打了下来了。”
    田晓霞脸色一红，口中道：“你这人水平不行，还找借口赖我。”
    “借口就像海绵里的水，需要的时候随便挤一挤，总会挤出来的。”
    “啊，你篡改名言。”
    “不是，我引用的鲁迅先生的话。”
    “鲁迅先生说过这话？”田晓霞怀疑道。
    “当然，在《南腔北调集》里面。”谷雨随口敷衍，“对了，你下午不好好在家休息，跑学校里干什么，看报纸不能在家看吗？”
    “你不是也没在宿舍里看书n吗？”
    “我和你不一样，我体质好得很。”谷雨拍了拍胸膛。
    “是啊，体质好，一个球都投不进。”
    谷雨实话实说：“那是我让着他们，真刀真枪的较量，别说咱们国家篮球队，就算米国篮球联赛的那些大明星，也不是我的对手。”
    “你少吹牛。”田晓霞想毫不留情的刺穿他，奈何只想笑了。
    半响忽然问道：“你刚才说大明星，大明星是什么？”
    “就是米国的那些篮球运动员，像什么张伯伦、贾巴尔之类的知名运动员，因为打球打得好，广告商都找他们，所以一个个的更加出名。因此就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打篮球的不是运动员吗，怎么还能成为明星，是不是像电影演员那样的明星？”田晓霞无比好奇。
    “还是那句话，帝国主义残酷掠夺亚非拉人民几百年，积累了足够的财富让他们奢侈享受，所以就有钱捧什么体育明星，电影明星什么的，对啦，咱们的京剧表演艺术家梅先生你听说过吧？他当年就是超级大明星。什么是明星？在一个领域有成就，并且有很多人崇拜的人就是明星。”
    “啊……这样啊。”谷雨一番话，似乎给田晓霞打开了一番认识世界的窗户。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你说我有没可能成为明星？”
    不错，年轻人就该有梦想。
    谷雨看着田晓霞关切的眼神，故作深沉的点点头，说：“可以。”
    田晓霞有些激动：“那你说我会成为什么样的明星？”
    谷雨道：“你的外形条件很好，可以做电影明星，就像电影《春苗》里面那个李秀明那样红遍全国。还可以做女官员，就像吴贵贤那样由工人做到副首相，也可以做记者，我听说外国有个女记者叫卡拉奇，专门采访国际闻名的政治家和名人，对了，你也可以做女医生，就像林巧院士那样，总之青春有无限的可能。”
    “我不喜欢当官，也不喜欢做医生，我觉得做记者不错，挺适合我，将来也能像卡拉奇那样采访那些大明星，说不定还能做名记呢。”田晓霞的眼睛里全是遐想。
    “你别想了。”谷雨马上泼冷水：“卡拉奇是因为长得丑，不会传丑闻，所以那些名人才愿意被她采访，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要是像卡拉奇一样风餐露宿到处跑，晒得跟黑炭一样，以后也别叫你田晓霞了，叫你高粱面馍算了。而且‘名记’这个辞听着也不好，就感觉跟李师师陈圆圆拜了把子，你说对不对？”
    “对你个头！”田晓霞气得面色通红，狠狠地踢了谷雨一脚，转身就向学校门口走去。
    谷雨当然躲得开，可是何必要躲？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挨一脚算什么。
    怒气冲冲的田晓霞刚回家就被父亲看见了，田福军笑着说：“哎呀，谁吧我们的小伙子气成这样了？给爸爸说说。”
    田晓霞说：“没什么，就在学校碰到了一个讨厌的家伙……唉，爸爸，你说我以后当记者好不好？”
    “呵呵，挺好的，可你才上高中，想得有点远，不过树立个目标也不错，为什么今天想起要做记者？”
    “哦……我今天在学校看报纸，就想以后在上面发表文章，所以才想做记者。”
    “想发表文章不一定非要做记者，不过以你的性格做记者确实适合，那你说说是哪个‘讨厌的家伙’惹了你啊？”
    “没什么，我累了……”田晓霞脸红着就进了自己屋里。
    田福军笑了笑，也没多想，径直离开了。
    到了晚上，田晓霞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突然情不自禁的笑了。
    这个孙少平真的很奇怪，什么张伯伦、卡拉奇都知道，对了，其实他打起篮球来姿势挺好看的，而且打了这么久，身上没出汗不说，还挺香的。
    香的让人忍不住多闻闻。
    想到这里，田晓霞不但脸红了，眼睛也更亮了。
    他今天说我漂亮，真不正经。
    不过哪有这样当着人家面说这个的，
    还说我当了记者会像高粱面馍一样难看，真是讨厌死了。
    对了，他好像不喜欢我做记者。
    难道他怕把我晒黑吗，嘻嘻……
    他说的对，青春有无限的可能，干嘛去做风吹日晒的记者，万一真的晒黑了怎么办？
    那就做别的工作吧。
    可是，我应该做什么呢？
    田晓霞不由得开始了遐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想到那股怡人的香气，真好闻啊……

 第751章 怼你没商量

    星期一的时候，谷雨到县革委会正式报道，人事专员高晓峰接待的他。
    “孙少平同志，根据组织安排，你被分配到革委会办公室档桉科，咱们过去吧。”
    谷雨点点头，跟在跟在高晓峰后面，朝档桉科的办公室走去。
    “档桉科的办公室就在前面那排房子里！现在档桉科一共三个人，老科长高小山算是我堂哥，马上就要退休了，平时不咋管事。”边走高晓峰便给他介绍。
    “还有两个办事员，一个叫李梦海，初中文化，三十多岁，还有一个叫赵永江，黄原师范毕业，刚参加工作没两年！”
    谷雨点点头，档桉科是清闲部门，老科长不管事挺好的，意味着不会没事找事。
    “三哥，孙少平来报道了。”到了档桉科办公室，高晓峰开口介绍道。
    “高科长你好，听高专员说，你是老前辈了，以后我还要多向你学习。”谷雨主动上前和高小山握手。
    “哦，小孙啊，你很厉害啊，年纪轻轻就自学成才，发现了大煤田，咱原西县要工业学大庆，你是第一功臣。”高小山也没摆老资格的架子，笑呵呵地起身和谷雨握手。
    谷雨连忙谦逊，表示自己还差得远，需要向老前辈多学习。
    另外两位态度就不一样了，赵永江参加工作早，年纪却比他小，见谷雨伸手，赶紧抬起双手摇了摇，“少平同志，欢迎来咱们档桉科。”
    谷雨估摸着，他能从黄原师范毕业直接分配到原西县革委会上班，估计他家应该有点关系。
    李梦海听到高晓峰的话，先是愣了下，然后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这一点谷雨早就知道了，档桉科有一个名额，李梦海想着把他家族里的一个堂弟弄进来，为此上下打点了许久，都疏通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上面的领导一句话，这个名额给谷雨了。
    一想到这一点，李梦海就满心的不爽快，连带着对谷雨的态度都好了。
    他无视了谷雨伸过来的手，哼哼几声道，“现在的年轻人，窜的一个比一个快，高中还没毕业，不晓得走了什么好运，就成了县革委会的办事员了，老子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不过是个办事员，没意思地很呐！”
    “李梦海，你个怂娃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高小山直接就爆粗了，劳资只想安安分分的退休，你说这些干啥，搞不好人家还以为是我授意的。
    在基层确实会经常遇到这种情况，有了矛盾直接开口骂，甚至动手都是常见的事情，李梦海看着谷雨才十七八，估计拉不下脸和他对骂，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反正劳资也是办事员，也不想往上走，骂你几句就当是过瘾了，至于今后的事情今后再说，你还能把我给开了？
    谷雨知道，自己要是啥表示没有，那明天……不，今天晚上原西县革委会大院就该传开他的闲话了，而且这些闲话肯定不会好听，以后想干点什么都会束手束脚。
    所以他也没客气，该硬的时候就得硬。
    “我仅用一年，就自学了相关科学知识，为县里找到一个世界级的大煤田，将来咱们县里要是成为‘工业学大庆’的典范，我算是做出了一定的工作。”
    “县里冯主任、田副主任都很认可我的成绩，所以安排我来这里上班，你要是不服气，去给冯主任说么！”
    呵呵，他也就是看着自己年轻，等到了冯世宽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李梦海的脸顿时涨得通红，被谷雨打了个措手不及，然而这还没完呢，谷雨继续问道，“这些事情整个县革委会大院都晓得，你在档桉科上班，为啥不知道？”
    “要是没听说过，那只能说明你平时上班都是混日子的，没有把老百姓放在心上，也没有把自己的职责当回事！”
    “要是听说，还这么问，那就是你人品有问题，就跟村里的泼妇一样，办事球都不顶用，说怪话倒是能得很！”
    基层工作人员必须接地气，偶尔爆点粗口有利于树立自己的形象。
    “哈哈，小孙，你这可是说对了，我们人事部门年年都会考核，李梦海年年都是倒数。”高晓峰就喜欢看热闹，不光没拦着，还帮着谷雨说话，看样子这个李梦海在县革委会大院也是人嫌狗弃啊。
    李梦海脸上一阵儿红一阵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然而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击，只能一甩手走了。
    “小孙，让你看笑话了，这家伙是老癞皮了，呆了好几个部门，没一个部门领导喜欢他的！”高小山也觉得脸上没光。
    “看样子高科长你以前也没少受他的气啊！”谷雨笑呵呵说道，顺势就把高小山拉到了统一战线上。
    聊了一阵儿后，听高小山说了说档桉科的工作，
    档桉科本身是个清闲部门，没什么油水，很多干部子弟都看不上，看得上的气势还有更好的选择。
    听到这里，谷雨心里就有底了。
    冯世宽虽然给他一个公家人的身份，但也把他扔进了清水衙门，就这么晾着他。
    谁让他是田福军的人呢。
    感受到这里面的复杂，谷雨很不以为然。
    你以为想晾着我，就能晾得住？
    报道程序很快，高小山给他安排了办公桌和办公椅，以及相应的办公用品，高晓峰看没什么事，就打算回去。
    “哎呀，下班时间到了，高科长、高专员，赵哥，咱们一起去国营食堂喝点？”
    革委会也有食堂，不过那是大锅饭。
    要说好吃，还是国营食堂好吃点。
    “小孙你今天新上班，该我们给你接风才对。”高小山笑着道。
    “高科长客气了，我还要向各位多多学习呢。”谷雨坚持道。
    既然如此，大家便随了他的意思，一起离开县革大院，去了国营食堂，要了个包间，点菜上酒，吃喝起来；至于李梦海，好像被大家遗忘了一样，谁也没提他。
    就这么，谷雨和众人打好了关系。
    倒了下午吃晚饭的时候，连食堂的几个厨师见了谷雨都热情的打招呼。
    然后谷雨就和厨师聊了一阵子，马上成了好朋友。
    第二天早上，谷雨起得早，和食堂的几个厨师一番聊天之后，得到了一个消息。
    昨天晚上，冯世宽、李登云宴请了省里来的领导，言语中提到了“煤矿”两个字。
    不但如此，谷雨还知道了宴席上有清蒸鲈鱼这样的原西县稀罕物。
    看来这宴会准备了好几天了。
    但是田福军应该不知道。
    否则前天中午家宴上，他应该会说的。
    看来冯世宽的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准备给田福军搞个突然袭击。
    到时是领导肯定会问县里主要负责人关于煤矿的问题。
    你田福军一问三不知，这革委会副主任是怎么当的？
    而冯世宽这几天肯定做了大量工作，请来的人也有些重量，坑了你田福军你还没脾气、
    早前已经给你说了省里会来人，只是没想到人家昨天晚上就来了，你自己没做好工作怨谁？
    既然如此，看在田晓霞的份上，我得挽救一把。
    于是谷雨立刻返回宿舍，带着准备好的煤矿资料去了田福军家。

 第752章 这是想搞什么？

    既然老冯要打田福军一个措手不及，就必须赶在早饭的时候把资料递到田福军手里，不然等上班后再给，就怕田福军没时间看。
    估计人家就等着他上班呢。
    宿舍离田福军的院子也没几步路，去的时候田福军家正在吃早餐，馒头、咸菜、小米粥，还有煮鸡蛋，这营养搭配不错。
    田福军看到谷雨很是高兴：“少平啊，吃早饭没有，来一起吃点。”
    没看倒田晓霞，可能已经去上学了。
    徐爱云起身去给谷雨拿快子，谷雨忙说：“徐阿姨，我吃过了，你别忙了，我来时是和田叔叔说点事情。”
    徐国强抬头看了谷雨一眼。
    徐爱云也不由得停下了快子。
    大早上的突然过来，肯定有事。
    田福军吃着馒头问：“啥事情？”
    看来田福军对工作从来不避讳家里人，这可不是个大领导的样子啊。
    “省里的人昨天晚上已经到了，冯主任和李副主任昨天晚上接待的。”谷雨不紧不慢的说。
    田福军显然有点吃惊：“这么快就来了，看来省里的领导对我们的工作也很重视啊。”
    嗯？
    你这是冠冕堂皇的话，还是心里话？
    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一个能在副主任的位置上做的稳稳当当，后来又能干到副部级的人，就算祖坟冒青烟了，没有相应政治头脑的话……
    算了，田福军这种人不好琢磨。
    谷雨接着说：“听说为了接待省里的领导，后勤科王科长还托了好大关系从黄原弄了条鲈鱼，这东西可不好找，东南沿海才有，整个黄原估计也没几条。
    田福军也不吃饭了，“啪”的一声把快子往餐桌上一拍：“冯世宽这是想搞什么，好多人民群众连肚子都吃不饱，他却大搞奢侈浪费，我要向上层领导反映，要坚决制止这种不良风气。”
    谷雨愣住了。
    我这句话的关键是这里吗？
    我是为这事告状的吗？
    这事情其实不好掰开了说的，毕竟田福军身份地位在那里，谷雨这个潜在女婿不能让岳父显得白痴吧。
    谷雨不由得看了一眼徐国强。
    毕竟做过领导的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果然徐老没让他失望，指着那份资料说道：“小孙，你拿来的是有关煤炭方面的资料吧。”
    “是的，徐爷爷。”谷雨点点头，将文件放到桌子上，笑着说：“这是我这几天整理的煤矿资料，田叔叔，你先看看，哪里不对我再改一下。”
    田福军当然不是傻子，笑着摇摇头，不过没说背的，接过资料后说道：“今天省里的人肯定要问关于煤矿的事情，我可不想出洋相，你先别走，看不懂的地方我还得请教你。”
    续爱云眼睛闪了闪，起身给谷雨倒了一杯水道：“少平啊，我工作也比较忙，照顾不好晓霞她外公，你要不忙平时要来家里常坐坐，我看你爷孙还能聊到一块去，食堂的饭菜肯定不如咱家里的。”
    徐国强笑着说：“我就爱跟这娃娃拉话，比晓霞这女子说话有意思。”
    这父女俩的政治素养要比田福军高出一筹啊。
    不过也高的有限。
    让田润叶嫁给李向前这事，他俩就办的一厢情愿。
    牵扯到站队，李登云绝不会因为儿子娶了谁有变化的。
    当初李清照他公公也没反对孩子们的婚事，可是政治斗争的时候，也没对亲家公手软啊。
    想到这里，谷雨笑着道：“徐阿姨的手艺可可是没的说，不瞒徐阿姨，我这人就喜欢蹭饭，只要徐爷爷和徐阿姨不反对，我常来。”
    徐爱云笑着说：“好啊，阿姨热烈欢迎。”
    ……
    接下来的几天，县革委会很安静。
    没什么事发生一般意味着有好事。
    要是田福军在省领导问话的时候一问三不知，那肯定满大院的乱传。
    而田福军有问必答，很有自己的见解，那是他应有的水准，自然没有会乱点评。
    县革委会的公家人可能会很忙碌，但具体到档桉室就很清闲了。
    谷雨毕竟年轻，只有十七岁，就算想进步也得等几年，所以他也不着急，就每天看书，有事安排了就忙一阵子，不安排了就安安静静的待着。
    毕竟他已经预支了一个月的工资，又是买生活用品，又是请同事吃饭，虽然是不是得去田福军家蹭饭吃，但基本上又恢复了贫穷的时候，所以他没怎么活动。
    一直到了六月初，发了五月份的工资后，他才回家一趟。
    给了孙玉厚十元钱和二十斤粮票，然后给兰香了五元钱。
    “这是我第二个月工资，有点少，你们先用着。”
    孙玉厚自然很欣慰。
    兰香也很懂事。
    只是孙少安有点提不起心气来。
    一问之下才知道自己想简单了。
    这个年代开车也是要驾照的，想学车拿到驾照要单位开个什么证明，农村社员好像不行，这东西指针对吃商品粮的人，看来还得另想办法。
    谷雨有点惭愧。
    作为一个经历这么多世界的人来说，一切应该成竹在胸，结果出了那么大篓子。
    但仔细一想，他以前去其他世界的时候，要么是成年人，要么很快崛起，高高在上。
    基本上没有下沉到这个地步。
    以至于出现了眼高手低的情况。
    “没事，大哥，车到山前必有路，咱们再想想办法。”谷雨安慰道。
    孙少安笑了笑，没说什么。
    其实从他得到消息之后，便绝了纳闷心思，也绝了压在心底的那份爱情。
    那本来是不可能的！
    是的，不可能。
    一个满身汗臭的泥腿把子，怎么可能和一个公家的女教师一块生活呢？
    尽管现在说提倡新生事物，也听有女大学生嫁了农民的，可这终究是极少数现象。
    他孙少安没福气也没勇气创造这个“新生事物”。
    再说，他家这光景，让润叶过门来怎么办？旁的先不说，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
    虽说弟弟成了公家人，家里少了一个人吃饭，多了一份收入，可是凭家里的烂包光景，没m个三五年缓不过劲来。
    等三五年后，润叶都多大了？
    他不是瞎耽误人家吗？
    还是按照以前的考虑，找一个能吃苦的农村姑娘，和他一起创立家业。
    不过也不能急，毕竟家里太烂了，怎么着也得等少平工作一两年后。
    但这件事不能给少平说，省得他心里压力大。
    ……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着，煤田已经开始勘探了，整个县革委会都在说煤田，甚至整个原西县都再说，
    不过谷雨没有参与其中，也没人找他谈，似乎大家都已经忘这个第一个发现煤田的功臣，只有田福军偶尔叫他过去谈一些问题，
    所以谷雨有充足的时间看书、写东西。
    然后投稿到已经复刊的《中国煤炭》、《金属加工》和《中国科学》等学术期刊上面。
    可惜的是，因为这个时代的原因，此时无论是发表文章，还是发表论文是没有稿费的，否则谷雨就不愁花钱了。
    就这样，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到了九月份。
    这一天，谷雨正在整理档桉，档桉科科长高小山走了过来：“少平，冯主任让你过去一下，有大领导要见你，去了说话要注意啊……”

 第753章 鱼儿上钩了

    谷雨来的不是冯世宽办公室的窑洞，而是被带到了会议室，里面的人不少，除了冯世宽和田福军都是生人。
    冯世宽笑着说：“少平同志，来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煤炭部的陈司长。”
    陈司长叫陈晓勇，是一个中年人，戴着眼镜，穿一身深蓝色的干部装。
    “这位是咱们黄原地区革委会主任苗凯同志”
    苗凯中等身材，微胖，面相严肃，生人勿近。
    他整天革命工作非常忙，今天专门跑来见一个小小的办事员，是因为陈晓勇要来他不得不陪着，他俩是最高党校的同学，陈晓勇的背景可不是他能比的，据说他和那位大人有师生之谊。
    “这位是咱们黄原地区的革委会副主任高凤阁同志。”
    高凤阁，身材偏瘦，狭长脸，面色蜡黄，像是有病，他这几天确实有病，胃病，但干革命工作的热情让他顾不得去住院。
    孙少平这个人他听都没听说过，可京城的领导来了，苗主任也来了，他怎么能不来。
    “还有，这几位是咱们省里煤田地质勘探局的同志，陈司长和地区的领导可是专门为你而来，你要好好给领导汇报一下咱们县里的工作。”
    鱼儿上钩了。na
    老实说，他之所以写那么多论文，等的就是这一天。
    只是没想到京城的高干都来了。
    陈司长笑着说：“孙少平同志，听说这个煤田是你发现的，我也看过你整理的资料，里面提出的产业链条资源整合，很有见地，也很有想法，此外我还在《中国煤炭》杂志上看过你发表的文章，里面提出了兰炭炼制、高炉吹煤、综合利用等，我们对你提到的兰炭炼制做了实验，非常适合我们，成本低，易操作，生产的兰炭质量也非常好，你对煤炭这么有研究，今天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陈司长主管煤炭部科技教育司，归口管理重大新技术、新工艺、新产品的鉴定、推广，以及专利和技术监督工作。
    黄原地区原西县发现超大储量的煤田的消息传到京城，陈司长自然有所关注，然后注意到发现煤田的是一个十七岁少年，自然留了心。
    紧接着在这段时间的相关科学期刊当中，发现了孙少平的名字，下面的科技工作人员也根据孙少平的论文做了相关试验，兰炭的炼制是其中一个最简单的方法。
    他想到老首长说过“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这句话，便决定来到原西县，准备见见这个孙少平，所以便有了这次的见面。
    谷雨虽然对这些细节不太了解，但有昆式无人机，让他知晓大概，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是以稍稍停顿，便开口道：
    “陈司长那我就斗胆说一下我对煤炭产业的看法，哪里说的不对请您指正。一个国家工业要发展离不开三样东西，电力，石油和钢铁，我们国家现阶段是非常缺电的，不管是工业还是民用，火力发电是现阶段最适合发电方式，我们国家煤炭储量非常大，只是受限于开采技术……钢铁的生产更离不开煤炭，最典型的就是焦煤，这些大家都了解……我最感兴趣的是煤炭的化工技术，化肥、塑料、合成橡胶、纤维、炸药、染料甚至医药都是对煤炭价值更深层次挖掘，把煤只当成一种燃料其实也是一种浪费，而且直接燃烧会造成很大的环境污染，如果能采取措施，比如说干馏得到煤气……”
    陈司长边听便点头。
    眼前这个孙少平所说的国外先进开采技术和炼钢的高炉喷煤技术以及煤炭化工产业，甚至环境污染的问题，他自然有所了解，但是没有细致的研究过。
    但科技教育司就是干这个的。
    他们也一直在致力于研究推广煤炭开采的新技术，努力追赶国外先进技术的脚步。但对开采出来的煤怎么办都没怎么想过，因为大家知道煤炭是用来烧的，只有一些科研单位去关注这个，没有谁想过把他更深层次的来做。
    陈司长苦笑着说：“你说的很对，但有没有考虑我们的具体国情，我们现在发展很需要煤炭来提供动力，而且你说的这些投资也很大，技术上大面积应用也很难攻克。”
    谷雨笑着说：“这些我想过，高端的我们暂时做不了，但一些简单的完全投入生产，比如兰炭，也可以适当的引进一些国外的资金和技术，听说东瀛的钢铁生产技术世界领先，想来他们对兰炭需求也很大。”
    这个想法非常好，毕竟两国已经建交，又引进技术的可能性，可是引进外资却没有先例，当然这不是他能决定的。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一时有些冷场。
    这时苗凯说话了：“少平同志，我可早就想见见你了，听刚才勘探局的同志说这个煤矿的储量很大，你可是为原西县发现了一个宝藏，既然有宝藏就要挖掘，我们要积极响应号召学习大庆精神，你们县是全省着名的‘农业学大寨’先进县，我看也可以成为‘工业学大庆’的先进县嘛，这就需要像你这样有文化，有魄力，有热血，有干劲的年轻同志，世宽同志，像这样的年轻同志要给加加担子。”
    冯世宽笑着说：“苗主任说的是，少平同志虽然年轻，但干革命工作的能力确实很强，我一直很看好，打算好好培养一下。”
    你把我扔到档桉科，算是培养我？
    我谢谢你了。
    陈司长说：“少平同志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有没有想过来煤炭部工作？”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好家伙，原来目的在这里啊。
    众人立刻明白，陈司长大老远的来到原西县这个小地方，可不是来看什么煤田的。
    人家不负责这一口。
    人家就冲着这个孙少平这个人来的。
    这是要把孙少平调到京城啊。
    作为一个普通干部，谁不想去京城？
    那里是祖国的心脏，是国内最繁华的地方，谁不想去成为京城人？
    而且孙少平是去部委啊。
    要是再履历上有这么一笔，再加上有地方工作经验，想不升官都难，比这山沟沟里不知道强多少倍。
    谷雨早有所料，但身为一个年轻人，必要的震惊、发愣还是要来表演一番的，愕然了好一会儿才道：“谢谢各位领导厚爱，我个人服从组织安排。”
    于是当天还不到中午，县革委会大院传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刚刚参加工作没几天的孙少平，要被调到京城了，而且是人家部委的领导亲自来挖的人。
    这事妥妥的鲤鱼跳龙门啊！

 第754章 就爱听少平说话

    因为高升，这几天请谷雨吃饭的人特别多，大多数他拒绝了，其中包括被他狂怼的李梦海，没办法推的他都去了，比如今天晚上要去田福军的家里做客。
    谷雨这次专门去买了点礼物，两瓶西凤酒和两条大前门，这个年代这礼物不可谓不贵重。
    进院子的时候他就看到了田晓霞，还是那份男孩子的打扮，“怎么才来，我妈妈正让我去叫你呢，意～还带了礼物，是不是想讨好我爸，好你个孙少平，都要去京城了还搞这一套。”
    谷雨笑着道：“我是来看看徐爷爷，你可不要乱扣帽子。”
    厨房里的徐爱云已经看见了谷雨，笑着走出来：“少平来了，屋里坐，你徐爷爷整天念叨你，也不过来坐坐……你这个死女子，就爱胡说，去给少平倒杯水。”
    谷雨说：“最近比较忙，徐阿姨，我奶奶吃了你开的药效果很好，她让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徐爱云笑着说：“有效果就好，说这些干啥。”
    田福军正在看书，见谷雨进来，说：“来，坐，我正好有个问题想问一下你，你说这煤田开采会不会对我们县的农业进行冲击，我们这地方本来就缺粮，这粮食问题很难解决啊。”
    谷雨坐下来道：“凡事有利有弊，关键是看主要矛盾。我觉得等煤矿开了之后，首先得招工，工人从哪里来？城里的职工可待不住，大体上是从咱们县的农村招吧？农民变成了工人，就得吃国库粮。而我们陕北地区，本来不属于产粮区，可以以煤矿占有耕地为名，向国家要政策，国家应该会有补偿。”
    田福军思索了一下，说：“这倒是个方法，可是我们县是‘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县，如果和国家要政策，这个先进县也就没了。”
    “呵呵，‘农业学大寨’的名声挺好，但生产力不发达，化肥、农药、种子等相关技术跟不上，粮食产粮也跟不上去，学得再好，老百姓照样饿肚子。但是我们‘工业学大庆’了，财政收入增加，又有国家政策扶持，全县人民那就实实在在的得利啊。”
    田福军也笑了：“当局者迷，当局者迷啊，还是你看得透，有实实在在的利益，‘农业学大寨’的虚名不要也罢。”
    可随即又问道：“我看你对‘农业学大寨’很不以为然，难道不推广‘农业学大寨’，老百姓就能填饱肚子？”
    谷雨叹道：“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大寨的生产关系肯定是最先进的，所以产粮增加，但是生产力达不到先进水平，粮食产量提高必定有限。田叔叔您想想看，原始社会的时候，尧舜禹也那么贤明，治国有道，百姓也信服，上下齐心，人人效命，可就算如此，治理洪水也用了十三年！难道这洪水超得过20年前的江淮流域特大洪灾？”
    “还不是生产力不发达的缘故！”
    “还有，帝国主义为什么能吃饱饭？因为他们掠夺了全世界几百年的财富，然后造出了各种有用的机械设备，他们有各种大型拖拉机、播种机、收割机，咱们只有老黄牛，一个大队也就一辆老旧拖拉机。”
    “牛和老旧拖拉机也是生产力，但不是先进的生产力。”
    “就更不用说什么化肥、农药、种子了。”
    “咱们要想摆脱老百姓饿肚子，必须大力发展工业化啊，必须‘工业学大庆’啊。”
    谷雨侃侃而谈，不但田福军连连点头，旁边的徐国强也不撸猫了，听得可认真了。
    田晓霞坐在谷雨旁边一直在听他说话，感觉每一句话都说到自己心里。
    她受田福军的影响，关心着这个时代发生的每一件事。
    她时常像她父亲一样心忧天下。
    她爱看报纸，这让她可以及时知道这个世界在发生什么，这个时代在发生什么。
    优越的家庭条件不会让她为生活发愁，在她的同龄人中不是操心吃穿的农村学生，就是满嘴口号的干部子女，这使得她大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有很多看法和想法她装在肚子里想找个人倾诉，可惜一直没找到这么合适的人。
    之前听谷雨对《白轮船》看法，已经让田晓霞生出知己之感，本来想找他多谈谈的，谁知道他去了县革委会当办事员去了。
    这下可就不方便了。
    今天听他聊起生产力的事情，让她找到知己的感觉。
    她也是类似于这种看法，但实际不够系统，也不知道出路在哪里。
    因此听了谷雨的话，顿时哟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导师和教员都说过类似的话，可是现在的人们却都忘了。
    她越来越觉得，眼前的孙少平是个极有见识的人，甚至一定程度上超过了自己的父亲，而且说的话都是那么的深入浅出，田晓霞真希望时间就这么停下来，让她能听到永远。
    但是美好的时光过得很快，徐爱云走了进来：‘晓霞，菜做好了，帮我端一下。’
    今天田福军家的饭菜比较丰富，知识和上次一样，盘子里全是肉。
    徐国强对谷雨的到来很热情，说今天怎么也要和他多喝几杯，谷雨也是从善如流，徐爱云一个劲的给他加菜，让谷雨都没有自己伸手加菜的机会。
    饭吃的时间很长，谷雨走的时候都有些微醺。
    晚上夫妻躺在床上，徐爱云忽然转过头说：“老田，你觉得少平这孩子怎么样？”
    田福军笑着说：“不错，有见识有能力识。”
    “谁和你说这个了，你觉得他品性怎么样？”
    田福军想了一下说：“性格开朗，但骨子里很沉稳，说话极有水准，见识也很高，但实际上……”
    说到这里，田福军微微摇头，不说话了。
    徐爱云一愣：“实际上怎么了？”
    田福军斟酌着说：“这小子实际上是个极骄傲的人，看不上的人，他理也不理。看得上的人，说话态度很温和，似乎能包容一切，感觉他就不像是农民的儿子。”
    徐爱云笑着说：“我没觉得他骄傲，我看他说话做事大气，有眼色，嘴巴又甜，而且马上就要调部委去了，有陈司长赏识，以后必然前途无量。”
    田福军笑道：“我也相信他以后必然前途无量，主要是他有真才实学，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已经在国家着名的科技期刊上发表过许多科技论文了。”
    徐爱云不想和丈夫兜圈子了：“那你觉得他和咱们晓霞怎么样？”
    “和晓霞？”田福军愕然了：“你的意思是他俩在谈恋爱？什么时候的事？这小子在我眼皮子底下追我女儿，胆子挺大的！”
    徐爱云赶紧轻轻打了一下丈夫，笑着说：“没有，我看她两聊得来，就觉得挺般配，你还不知道你女儿啥性格，疯疯癫癫地人家还不一定看上呢。”
    田福军不乐意了：“晓霞那是疯疯癫癫吗？她是认真思考，认真学习！这是优秀的体现！等一下啊，要我说他俩才多大，十七八岁你，思维和心性还没定下来，你就别瞎操心了。”
    徐爱云叹了口气：“我不能不操心啊，润叶今年也二十多了，按说怎么也都该找对象了，李登云的儿子李向前，那孩子你也知道，人不错，看润叶的样子还不愿意，昨天大哥来了，想让我给润叶介绍个对象，我就把向前的情况给他说了一下，他好像也不太愿意，觉得李登云的官太大了，他觉得高攀不起有压力，呵呵，我说你的官也不见得比李登云的小，有什么高攀不高攀的。”
    田福军笑着说：“年轻人的事，咱们就不要管了，也许润叶有自己的想法。”
    “润叶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晓霞的事我不能不管，这孩子明年就毕业，再插上一年队就二十了，无论是婚姻和工作，这事得上心了。恰好眼前有少平这个好孩子，我能不多考虑考虑嘛。我说……哎，你别睡啊。”
    听着微微的鼾声，徐爱云这才想起，丈夫喝了不少酒。

 第755章 郝红梅

    人事调动需要走程序，也就是说需要时间。
    所以谷雨现在不用上班了，这天下午他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就去学校转一圈，主要是看金波。
    可惜不巧，金波请假回家了。
    好家伙，我一个有外挂的人，居然也会搞乌龙！
    谷雨很不好意思，和同学们聊了几句就离开了，走到篮球场上看有人打球，就站那里看了两眼，然后向宣传栏那边扫了一眼。
    田晓霞没站在那里。
    估计报纸还没更新。
    “孙……孙少平……”
    有人在叫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郝红梅。
    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郝红梅似乎有点脱胎换骨，脸蛋圆圆的，眉清目秀，扎着两个短辫，上身穿着件半旧的格子衫，浅蓝色的裤子看起来是新买的，样式倒是不错，
    谷雨笑着伸出手说：“哦，红梅同学啊，你好，好久不见了”
    郝红梅红着脸伸出手握了一下。
    两人并肩站在那里看打球，郝红梅小声的问他：“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看打篮球了？”
    “其实我是来找金波的，没想到他不在。”谷雨实话实说。
    “哦，是这样啊。”
    郝红梅顿了顿，笑了一下说：“听班里的同学说，你现在县革委会上班？”
    谷雨挠了挠头说：“现在我要调走了。”
    郝红梅羡慕地说：“哦，你调到哪里去了？黄原吗？”
    谷雨笑着说：“我被调到煤炭部了，过几天就走。”
    “煤炭部？在哪里？”
    “京城。”
    “京……城……”郝红梅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同时原西县高中的同学，而且是一个班的，还都吃非洲菜，黑窝窝头。
    结果你不声不响的就去县里上班了。
    然后过了小半年，你又去京城了。
    这变化也太大了。
    看了一会，谷雨觉得没意思，就对郝红梅说：“红梅同学，你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吃饭，就当给我践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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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我吃过了……”郝红梅低着头说。
    她家里穷，吃的不好，但是她也是有自尊心的，不愿意被人施舍。
    “你大概是中午吃了，你放心，咱们国营食堂吃，我还有事和你商量呢。”
    “你……有事和我商量？”郝红梅很惊讶，也很好奇。
    “是啊，你爱看书，爱好文艺，我觉得有很多志同道合的地方，一起聊聊也挺好啊。”
    “这样啊，”郝红梅点头答应了。
    不是可怜她，是有事和她商量。
    那是什么事呢？
    郝红梅是地主成分，所以从小就担惊受怕，一直谨小慎微，生怕有什么流言蜚语受到伤害，所以她就像一只小兔子，但喜欢躲在阴影里。
    可是此时此刻，站在孙少平身边，想到那天在校门口赠送的《红岩》，想到他身上散发的悯人心脾的清香，想到他已经当官了，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勇气，愿意跟着孙少平往外走。
    反正孙少平成了大官，马上要去进城了，应该没人会议论他。
    其实谷雨在学校里已经是大名人了。
    毕竟学校不大，学生也就那么多，就算没有金波主动宣传，也有许多人知道他去当公家人了。
    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到了东街的国营食堂，因为是饭点，里面的人还真不少，
    因为这段时间他要调走，和同事们来过吃过几次，以他的外挂，自然和食堂经理以及下面的工作人员处的极好，还和食堂经理一起喝了几回酒。
    因此这里的人对别人吆三喝四，爱答不理，但是谷雨来了，他们自然都笑脸以对。
    毕竟他们招待的不是吃饭的，而是招待朋友。
    “少平过来了。”经理已经把菜单拿过来，“是老样子还是点几个。”
    谷雨点了几个后笑着道：“王经理，我是请同学吃饭，所以这会可不敢上白酒了。”
    “明白，我这里有红酒，你好好吃，咱们下回喝。”
    菜上的很快，一个糖醋黄河鲤鱼，葫芦鸡，手抓羊肉，带把肘子，香孤鸡汤，一瓶红酒。
    谷雨先给郝红梅打了一碗鸡汤，说：“趁着汤热，好几口。”
    郝红梅拿起勺子慢慢地喝了一口。
    其实她肚子很饿，但动作却很优雅。
    看来她家祖上当了好几代地主了，所以即使到了现在没落了，也能潜移默化中培养这么大家闺秀的气质来。
    两人聊了几句，吃了几块羊肉，又吃了些鲤鱼，越聊越开心，然后郝红梅亮着眼睛，端起酒杯来说：“我祝你一路顺风。”
    谷雨也端起酒杯：“谢谢，那我也祝你学业有成，更加漂亮。”
    郝红梅一下子脸红了，赶紧喝了一大口，结果呛得直咳嗽。
    谷雨笑嘻嘻的给她端了一杯水：“红酒也是酒，喝得着急了也不舒服。”
    郝红梅白了他一眼，当真是风情说不尽，媚骨乃天生。
    谷雨笑了笑：“其实你现在上高中，别看每天不怎么上课，但是该学习还是得学习的，因为我觉得国家终究需要读书人的，这高考终究会恢复过来，多读书肯定没错。”
    郝红梅愣住了：“真的？你说高考真的会恢复？”
    谷雨走到包厢门口向外看了看，然后回来坐下，一脸严肃：“我给你说，你能保密吗？”
    “能。”郝红梅认认真真的点头。
    女人都有八卦心理，尤其是谷雨的做派，让她紧张中带有一丝兴奋。
    “我之所以能被调到京城，是因为我给几个科学杂志投稿发表了学术文章，人家觉得我很优秀，所以调我入京，我就旁敲侧击了一下，知道高考就会在这两三年内恢复。”谷雨神神秘秘的说道。
    “真的？”郝红梅睁大了眼睛。
    “真不真不好说，但是你得保密。”谷雨到。
    郝红梅赶紧点头如捣蒜：‘我一定会保密的，谁也不告诉。’
    此时的她感觉谷雨给她说了这么大的秘密，心里一定有她，所以生出了一股满满的幸福，这种感觉非常好，非常美妙。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谷雨一眼，只觉得他又帅又精神，什么顾养民之类的男生，跟他提鞋都是在侮辱他。
    “红梅同学，我听说你会唱《红梅赞》，能不能唱一下。”谷雨问道，
    郝红梅低着头说“你叫我‘红梅’就行了。”
    “行啊，那你叫我少平就行，你唱一下吧。”
    “这里不好吧，这是在食堂，要不回去路上我给你唱吧。”郝红梅有些不好意思。
    想想也是，国营食堂里，人来人往的，唱歌给心上人听也就罢了，在这里唱多不好。
    “那好吧，咱们接着吃，吃饱了再走。”
    “嗯。”郝红梅轻轻地点头。
    二十分钟后，两人吃的差不多了，谷雨出去拿找了些包点心的黄草纸包了并用绳子系好，打包带走。
    其实以谷雨的肚子，这些菜加两倍也能吃干净，但是此时此刻面对郝红梅，自然得紧着女孩吃。
    这可是一个只能吃非洲菜的穷苦女孩。
    “咱们走吧。”
    谷雨笑道。
    郝红梅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第756章 我会慢慢等的

    “红岩上红梅开，阑
    千里冰霜脚下踩
    三九严寒何所惧
    一片丹心向阳开向阳开……”
    此时已经进入初秋，天黑的早了些，所以的那个两人走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黑了。
    马路上没人，郝红梅便大着胆子唱了起来。
    她的歌声优美而婉转，一双眼睛明亮而妩媚，神情是快乐而满足。
    人确实很容易得到满足。阑
    吃饱饭，和喜欢的人一起散步，在月光下唱一首歌，足以让郝红梅变得快乐起来。
    不但唱的开心，她甚至走起路来蹦蹦跳跳起来。
    谷雨看着郝红梅高兴的样子，心情也好了起来。
    他想了想道：“我觉得你唱的很好听，以后参加高考，可以考取音乐学院，成为一个音乐家。”
    “音乐家？”
    “是啊，无论什么时代，人们总是会需要艺术的，你人美歌甜，一定会广受欢迎，就像谷一老师那样。”
    “嗯！我听你的。”阑
    郝红梅重重的点点头。
    就这么一路聊一路走，很快来到学校了。
    “这东西你拿着吧。”谷雨将手中提着的东西交到郝红梅手里，不等她拒绝接着道：“现在天比较热，我也吃不完，明天早上就坏了，你带给你宿舍同学吧。”
    郝红梅心里想拒绝的，可是一股清香入了脑海，当即迷迷湖湖的接受了。
    谷雨说：“好了，我回去了”
    郝红梅红着眼睛说：“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谷雨点点头：‘当然会见面，我们可以书信联系。’阑
    “真的吗？”郝红梅顿时笑了，如同海棠盛开，娇艳如滴：“你把通信地址告诉我好吗？”
    “当然可以。”谷雨拿出纸笔，写好地址交给了她：“那边的情况我不了解，不知道能不能及时回信。”
    “不要紧，我会慢慢等的。”郝红梅定定的看着谷雨，那叫一个柔情似水。
    呵呵，如果是一般的海王，这个时候自然会做出行动。
    但谷雨喜欢做好人海王，所以只是摆摆手道：“早点回去休息吧。”
    然后转身走了。
    ……阑
    郝红梅回到宿舍的时候，姐妹们还没休息，只不过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她笑着道：“
    我朋友刚才买了点吃的，让我带给大家，大家分一下吧。”
    最穷却最好看的郝红梅带来好吃的了？
    真难得。
    大家凑过去一看，顿时惊呆了。
    “啊呀，这是肘子，咱们拿刀切一切。”
    “这鸡真好吃，看着我就饿了。”阑
    “羊肉，好香啊！”
    ……
    说实话，这年头生活条件再好的人吃过的也有限，鸡鸭鱼肘子也不会时常吃，又都是长个子的时候，一股脑就抢光了。
    郝红梅看到这一幕，心里感到甜丝丝的。
    毕竟她家里最穷，每次回学校都只带着粮票，不想其他家庭好的姐妹带东西回来分给大家。
    大家也知道她家里情况，倒也没为难过她。
    可是她心里不好受，后来干脆每次周末回家，躲在外边，直到天黑才回宿舍。阑
    她穿的是全班女生中最差的，吃的也是最差的，而且她家还是地主成份，她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出现，总觉得有人会对她指指点点。
    不过很多人慢慢发现她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好多男生都喜欢她，包括班长顾养民，其实她还是有些心动的。她知道有好多女同学都喜欢顾养民，这让她稍稍有点得意。
    但是自从收到孙少平送的《红岩》之后，那股说不出的清香进入她心里之后，她就不再搭理顾养民了。
    尽管她知道孙少平去了县革委会上班，成了公家人，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但是她依旧保持着这个坚持。
    其实她知道顾养民家庭条件很好，如果能和他处对象，她毕业后就能嫁入这个全县人都羡慕的家庭。父母可是把所以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婚事上。
    但是她只是思考了一瞬间，就把这个想法扔到一边了。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拥有那股清香。
    终于，她今天又遇到了那个人，又闻到了那个清香。
    他送她《红岩》，喜欢她唱歌，还透露高考很快会恢复的秘密，还指点自己考取音乐大学。
    这一切的一切，就是在激励自己努力，她不会让这个男人失望。
    同宿舍的马文秀笑着说：“你那个朋友我们认识，是不是那个孙少平？”
    郝红梅笑着说：“是啊，就是他。”
    马文秀摇摇头说道：“听说这个孙少平调到京城部委上班了，真的吗？”阑
    “是啊，他是这么说的。”
    马文秀转了一下眼球，似乎很随意的说道：“那以后你们得书信联系了。”
    郝红梅点点头。
    马文秀不再说了。
    郝红梅没有多想，但马文秀却动了心思。
    她是县革委会副主任马国雄的侄女，平时接触的信息比较多，眼界也比较高。
    所以即使孙少平去了县革委会上班，她也没放在心上。阑
    县革委会的公家人她见得又不少，没什么了不起，孙少平再能，也不如班长顾养民又帅又有才华，家庭条件有那么好。
    嫁人就该嫁顾养民。
    但是自从听说孙少平调到京城部委的消息之后，马文秀也动了心思。
    她叔叔是马国雄，权力不小，完全可以摘院系先横着走，不愁未来。
    但是马文秀眼高于顶，感觉见过的的优秀男生当中，没几个看得上的，顾养民本来挺不错的，但是和能去京城的孙少平比起来，就有所差距了。
    现在看样子，这郝红梅仗着自己一副狐狸模样，和孙少平走一起了，但马文秀有信心，她觉得只要她才适合孙少平。
    所以她打算想办法拿到孙少平的地址，然后通过写信沟通，打发掉郝红梅这个狐狸精，还不是手到擒来？阑
    郝红梅并不知道，虽然马文秀吃了她带来的美食，可是却一心一意挖她墙角，只是沉浸在一种幸福之中。
    ……
    第二天一早，谷雨先去找了润叶，问她有什么要往家里捎带的？
    润叶道：“这段时间我回去了几趟，没什么要捎带的，倒是……倒是你让你哥来一下，我有事找他。”
    谷雨点点头。
    他已经有了解决大哥这摊子事的好办法，且已经做了行动，几天内就能出结果。
    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大哥就能成为城里人，可以和润叶姐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阑
    不过这种事再没有落地之前，谁也不能告诉。
    吃过饭之后，谷雨骑着自行车回家，院子里少平妈和兰香正忙着干农活呢。
    “二哥！妈，二哥回来了！”兰香首先看见谷雨，急忙叫道。
    “少平回来了，你这么忙，怎么回来了？”儿子回来了，少平妈也是心里高兴。
    “妈，爸呢？”谷雨问兰香。
    “去你姐姐家了，自留地里的活兰花一个忙不过来”。
    这个逛鬼王满银，看样子是又跑了。阑
    “大哥呢？”
    “你大哥有事去河东柳林了……”少平妈笑着说。
    “什么？”谷雨脸色微变。
    有系统外挂的我，又闹乌龙了？

 第757章 是不是县里不要你了？

    原来前几天谷雨和同事们吃饭的时候，打听到一个消息。阑
    因为原西县“农业学大寨”搞得好，县联社（后世的农村信用社）为了响应号召，准备开一个信贷培训班，每个公社要招两个贫下中农去县里参加培训，培训后身份属于农民，但工作和县联社挂钩，也由供销社发工资，属于亦工亦农。
    所谓亦工亦农，就是身份上依旧属于农民，但平时在厂矿、企业上班，家里农活忙得时候回家干活。
    原剧当中，铜城煤矿孙少平班长的那些工人，大都是这个样子。
    谷雨收到消息，立刻开始了跑动，凭借他的本事，自然轻松打通了关系，只要到时候文件下来，孙少安在村里开个证明，他就自然而然成为里面的人选。
    所以事情一办妥，他便回到家里，打算把这个事给少安露个底。
    在他想来，孙少安虽然是个农民身份，但是却有工人的待遇，以后自己再运作一下，肯定能成为正式工人，那就可以和润叶比肩了。
    到时候田福堂要是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丢人显眼的就是他了。阑
    可是没想到，自己一切安定下来，孙少安却跑路了。
    你就这么着急找媳妇？
    等等？
    谷雨问道：“妈，我哥前段时间是不是在大会上被……”
    少平妈暗然点头。
    好家伙，老田已经出过招了。
    为了阻拦女儿和少安好，正好是费尽心机啊。阑
    谷雨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他要做一个好人，好人最重要的是明辨是非。
    从常理上说，这件事是田润叶有些昏头，田福堂做的没错。
    所以孙少安心灰意冷，趁着父亲给他说道的时候，同意的了柳林相亲的事情。
    然后立马动身了。
    谷雨想了想，
    其实这样也好，贺秀莲终究比田润叶更适合做孙少安的妻子。阑
    有她在家里操持，家里老人也能照顾好。
    不过，柳林那事要是定下来的话，大哥得赶紧回来，毕竟当了县联社的工人，贺家那边也乐意。
    兰香看二哥低头沉思的样子，有些害怕，看着孙少平带回来的东西，有了些自己的猜想，轻轻地说：“二哥，是不是县里不要你了，没关系，你不要太难过……”
    话把少平妈吓了一大跳，担心的看着儿子。
    谷雨哈哈一笑，摸着兰香的头说：“你这傻孩子，瞎说什么呢，我是正常的工作调动，哥要去京城当大官了。”
    “啥？二哥你要去京城了？”兰香涨了嘴巴。
    “是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谷雨哈哈一笑。阑
    “嗯。”兰香拼命点头。
    少平妈也高兴的不得了，说：“怎么回事，快给妈说说。”
    虽然少平妈大字不识一个，但心思通透，不是贺凤英那种穷讲究。
    谷雨一边帮妈妈干活，一边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最后抚摸着兰香的脑袋说道：“本来我想着攒些钱，带着奶奶和兰香去原西县城逛一逛，没想到原西县还没待热乎，又要去京城了，兰香，二哥食言了。”
    “不要紧，二哥。”兰香很懂事。
    “等过两年你考上高中，趁着暑假带你去京城，这次二哥决不食言。”
    “好！二哥，你工作调哪里去了？”兰香问阑
    “首相府煤炭部。”
    “哇，真的啊，二哥你太厉害了！”兰香高兴的叫道。
    “对，过两天就走。”
    少平妈也很惊讶，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儿子有大出息了，心里默默的感谢孙家祖宗保佑，也在琢磨，难道儿子真的像刘玉升说的那样，是文曲星下凡……
    有谷雨加入，很快就干完活了，少平妈去做饭，谷雨和兰香去屋里陪奶奶说话。
    直到天快黑了，孙玉厚才回家。
    老汉今天看起来很累，女儿家的家景让他看着心酸，逛鬼女婿又跑了，女儿一个人带两孩子真是太艰难了，他上午干自家的活，下午去给女儿帮忙，队里的工分又耽搁了一天，唉……阑
    希望大儿子相亲一切都顺利吧。
    前几天那场“猪饲料地”大会，差点把老汉吓死，生怕大儿子受大罪，同时还牵连到二儿子。
    孙家怕是立刻就得垮。
    所幸之后也没什么事，孙玉厚这才放下心来。
    大儿子没事，小儿子也好好地做公家人，这日子就有盼头，再苦再累也值得。
    孙玉厚回到家，听小女儿给他说着儿子工作调动的事，这简直让他不敢相信，赶紧找二小子求证。
    往常谷雨晚上在金波家睡，但这不是孙少安不在家吗，所以去和金波聊了一阵之后，便回家住在少安那个小窑洞里。阑
    谷雨告诉孙玉厚自己工作调动的事，还没等老汉喜上眉梢，他又悄悄的把帮孙少安转身份的事说了出来。
    “哎呀，你大哥去柳林相亲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会不会耽误事啊。”孙玉厚立刻后悔不迭。
    若是大儿子在县联社有了工作，拿工资，就和二小子一样吃住免费，那孙家立刻就能翻身啊。
    相比之下，千里之外的婆姨算什么？
    要不要立刻发电报，让孙少安回来？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转，孙玉厚就摇摇头。
    这事不能这么办。阑
    首先，少安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柳林，见了人家姑娘，不管成不成，总要互相交流一番。
    如果这个时候，因为这事把他叫回来，那岂不是得罪了柳林那边的人？既不尊重人，也显得孙家轻狂。
    可是这毕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谷雨想了想道：“其实也好办，给他一份电报，就说我调去京城，不日出发，我想他肯定会着急回来，说不定把我嫂子也带过来呢。”
    孙玉厚一琢磨，是这个理。
    于是第二天，孙少平跑到石圪节邮电局，给柳林那边发了一个电报，“弟调入京近日走”。
    回到家里，发现少平妈正在忙着做菜做饭，孙玉厚也没有下地干活，而是请了一天假。阑
    儿子下午就要走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所以雨后让老婆给儿子做顿好吃食。
    孙玉亭也被孙玉厚叫了过来，贺凤英和几个孩子也跟了过来，两口子听到侄子要去首相府上班，直接震惊了。
    不只是他俩震惊，整个双水村都跟着震惊。
    孙家二小子在县里公家人的座位还没坐热，又要去京城当大官了，还是首相府。
    大家自动忽略了后面“煤炭部”三个字，全都震惊的无以复加。
    而刘玉升趁机卖弄神通，说他早就看出孙家祖坟怎么滴怎么滴……
    吃过午饭，去石圪节的田海民捎来一封电报，是孙少安发来了。阑
    上面就三个字：“明到家。”
    紧接着刘根民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县里打来电话，少平的调令已经下来，让他立刻回去，办理相关手续。”

 第758章 那些人，那些事

    谷雨本来是计划明天走的，但是人家来话了，自然要听从命令。阑
    吃过饭，给家里留一百块钱，还偷偷给兰香塞了二十块钱，可不要小看这点钱，谷雨现在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七块五毛钱。
    就算放到后世推算，这二十元也相当于两千块，够兰香花一阵子了。
    兰香不要，谷雨拍了拍她的头说：“二哥以后工资会越来越高，这笔钱你拿着就是，想吃啥，想买啥，不要省，好好读书，以后二哥供你上大学。”。
    兰香哭着抱着孙少平说：“二哥，你走了还会回来吗？”
    谷雨笑着说：“说什么傻话呢，我是去上班，又不是逃荒。”
    一家人把谷雨送上车，看着走远了，才慢慢回去了。
    孙少安只在柳林贺家待了两天，便收到了弟弟的电报，便决定回去。阑
    其实贺家上下都对他十分满意，他和贺秀莲也是相互看对了眼，贺秀莲当即缠磨着他，并且表示：“不怕！穷又扎不下根！将来我们帮扶你们过光景！”。
    他只得耐着性子解释，他弟弟本来在县里上班，现在专门打过电报来，说是调入京城，肯定事不小，所以他必须回去。
    秀莲看再留不住他，就向他提出：她也跟他回去！她说她去少安家住几天，然后再返回山西家里。等过春节时，她就和她爸一起来双水村，和少安结婚。秀莲一家人都支持她这意见。
    少安看没办法拒绝秀莲的热心，就只好同意带她回双水村。
    他和秀莲从柳林坐汽车一路回来的时候，内心其实很熬煎的，毕竟他连给秀莲安排住的地方都没有。
    他不时把心里的各种熬煎对秀莲说个不停。他先不说以后的困难，只说眼前他们回家后就会让秀莲受委屈的。秀莲坐在他旁边，象工作人一样大方地依偎着他，真诚地说：“没住处，你先把我安排在你们生产队的饲养室里。而且你弟弟不是去京城上班了吗？有我们努力，再加上你弟弟，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
    少安只好咧嘴苦笑了……阑
    回到家里以后，全家人高兴自不必说。秀莲果真不嫌他的家穷，而且对家里老老少少都非常亲热，甜嘴甜舌地称呼老人。
    她还偷偷对他说：“你家里的人都好！光景比我想的也好！你原来说的那样子，我想得要比这烂包得多！”
    结果等孙玉厚把“县联社招工”的消息告诉少安之后，孙少安一下子振奋了。
    虽然他瞬间想到了润叶，但是随即掩盖了。
    他已经把贺秀莲带到家里了，人家秀莲也没嫌弃他家。
    只要他孙少安还是一个男人，就断不可能拒绝这场婚姻的道理。
    所以他第一时间悄悄地把“县联社招工”的消息告诉了贺秀莲，与她一起分享这个喜悦的消息。阑
    贺秀莲更是喜悦无限，还偷偷地亲了他一口，然后道：“少安哥，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咱们这日子一定越过越好。”
    孙少安当即拿着谷雨留给他的纸条和“礼物”，先去拜访了县联社的王社长，对方一看孙少安，当即满意的不得了。
    孙少安身形高大，体格壮实，举手投足，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稳重气势。
    “不愧是孙少平的大哥，果然是个好后生。”
    王社长对孙少安十分满意，看到他的礼物就更满意了。
    虽然满嘴官话，但是言语中也透了底，会给孙少安一个机会，但是等文件下来之后，孙少安得去村里办个证明、
    这也是应有之举，孙少安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阑
    孙少安这么快成了亦工亦农，秀莲当然幸福的不得了，感觉自己当真跟对了人。
    少安想送秀莲回去，秀莲却不肯走，说听兰香说一个月后有“打枣节”，是村里最热闹的节日，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看看热闹。
    这就考虑到一个月后了，孙少安无奈的笑了，只好依着她。
    半个月后，县联社招工消息下发到各大队。
    孙少安收到消息，马上带着两盒点心去找田福堂开证明了。
    老实说，田福堂对于泄密孙少安“猪饲料地”一事，一点也不后悔。
    哪怕孙少平调到京城当大官了。阑
    孙少安是孙少安，孙少平是孙少平。
    只要他田福堂还活着，就不能让女儿一个公家人，嫁给一个双水村最穷的孙少安。
    不过看到孙少安带来一个柳林姑娘，田福堂知道孙少安已经向他表明了态度，那股子愤怒也就消了。
    所以田福堂爽快的给他开了证明。
    不过，田福堂觉得孙少安是瞎忙活。
    要是他弟弟还在县里，找找关系，说不定能成。
    但不是孙少平都已经调到京城半个多月了，人走茶凉，谁还在乎一个孙少安？阑
    县联社在石圪节一共招两个名额，看似让各大队推荐，其实就是走一趟流程罢了。
    真正的名额已经内定好，就算推荐信交上去也白搭。
    只是令田福堂万万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星期，通知再次下发双水村、
    孙少安的名字，赫然在列。
    田福堂顿时愕然。
    他第一时间自然想到孙少平。
    他在县里就待了不到半年，而且已经到京城去了，竟然连这件事都能办到。阑
    够厉害的啊！
    ……
    就在孙家陷入欢腾的时候，原西县县立高中的操场上，正在开展“忆苦思甜”报告会，上面有一个头戴白毛巾的老汉正在“忆苦”，剧情生动，跌宕起伏，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流利的故事说的不带一点卡。
    其实很正常，毕竟他是精心挑选培训的宣传员，讲不好也没资格来这里演讲，也就拿不到补贴。
    这老汉是郝红梅她们村的，他在报告中几次提到姓郝的地主，怎么压迫他，郝红梅知道可能说的是她爷爷，她现在低着头，嘴里却要却要跟着大家一起喊那些口号。
    郝红梅全身在发抖，觉得好像有一个鞭子在抽她。今天早上她也吃了参了糠的高粱面馍的“忆苦饭”，对别人是忆苦饭，对她来说是家常饭。
    对啊，那个和以前自己一起吃“忆苦饭”的人，他现在在做什么呢，也许他这会正在办公桌上奋笔疾书地伏桉工作吧，也许他正在手支着下巴嘴里咬着笔想我吧……阑
    郝红梅想忽然就不觉得害怕了，她并不可怜，起码有一个人在想她，这就思念的滋味吗？她摸了摸有些发热的脸。
    前几天学校要选拔文艺宣传队的人，听说是县县宣传部和文化局要求的，顾养民来问她要不要参加，她没有答应，现在只要顾养民来找她说话，她都会躲开，现在只要上文化课，她都会认真的听讲，有时间也会看一下书，因为他坚信，等到进入大学校园，孙少平一定会和她在一起。
    要不要给他写封信呢？
    其实郝红梅老早就买好了信封和邮票，准备给孙少平写信，但不知道要写些什么。
    总不能说一些思念的话吧。那多不好意思。
    可是不说这些，说些什么呢？
    她的生活太苍白了，无尽的穷苦，除了那本《红岩》，让她感受不到一点生活的温度。阑
    要不，随便写写？
    只要他能回信，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想到这里，郝红梅很不得立刻回到宿舍。

 第759章 徐爱云的心思

    郝红梅回到宿舍，准备写信的时候，她不知道还有一个同龄人也在想谷雨。阑
    田晓霞此时在家里客厅坐着，拿着一本书发呆。
    孙少平走了都二十多天了，刚走的时候她很生气，这家伙竟然没和她道别就走了。
    这算什么朋友。
    前段时间，她听班里的长舌头说一班的郝红梅是孙少平的婆姨，原因是两人在篮球场外并肩说话，田晓霞听了就想笑。
    孙少平去学校的篮球场肯定是去打球的，和那个郝红梅说过话也很正常，毕竟他们以前是同班同学。现在的学生就喜欢传一些男男女女的事情，实在太无聊了。
    所以田晓霞应该就把这事当耳旁风，但还是让她心里不顺服，也不知道为什么。
    要不，我去瞅瞅这个郝红梅长什么样？阑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田润叶走了进来。
    田晓霞笑着说：“姐，你来了。”
    “又在，我去给你做饭，想吃什么？”田润叶笑着说道。
    “随便做点什么就行了，看你脸色最近不太好，是不是病了？”田晓霞关心地问。
    田润叶笑这说：“没事，可能是最近开会熬夜多了吧。”
    田晓霞还是不放心：“最好还是让我妈给你看一下？”
    “真的没事，你看见外爷了吗？”阑
    “哦，他出去转了，咱先做饭他一会就回来。”
    田润叶最近一直心神恍忽，她听说孙少安从河东柳林带回来一个姑娘，在他家里一住就是接近一个月，这让她的心都碎了。
    难怪孙少平临走的时候不敢见她，只是给她留了一张纸条，说了一下就是怕她伤心啊。
    最近她一直没回过家，除了学校，她偶尔会来她二爸这里给徐国强和田晓霞做做饭。
    但心里的淤积愈发增多，此时田润叶十分想离开这里，去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可以摆脱李向前的纠缠，也可以摆脱对孙少安的思念。
    要不要去黄原找杜丽丽呢，还是算了，黄原太近了，算不得远方。
    想到孙少平在京城煤炭部，京城应该能摆脱一切的烦恼。阑
    李向前或许能追到黄原，却未必能追到京城。
    要不，给孙少平写一封信问问？
    ……
    双水村，孙少安正和父亲孙玉厚蹲在家门口的土坡边，孙玉厚拿着烟锅，他夹着旱烟棒，两人一起在那吞云吐雾。
    “彩礼还是要给的，人家不要是心意，但咱不能不给，你以为个个都像兰花……人家女子养那么大不容易……少平走的时候留了一百块钱，咱再凑一点，多多少少有个意思”孙玉厚说的很慢，给儿子说又像在自言自语。
    “少平给的钱是给你和妈的，我拿了算什么？”孙少安身为大哥，是很有自尊的。
    孙玉厚笑着说：“你还没结婚算这么清，是想分家哩？”阑
    孙少安红着脸说：“不是那事，我这做哥的怎么拿弟弟的钱。”
    “少平你还不了解，他会在乎这个？而且他临走之前就给我说了，这笔钱任我处置，少平现在去京城了，估计以后会在那里安家。说到底我们指望不上他了，我和你妈老了得靠你养。你拿去用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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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算我先借他的，以后再还……就算礼钱有了，结婚还得花钱，这是个没够的事”孙少安的苦恼是一个接一个。
    虽说他现在是县联社的工作人员，亦工亦农，一个月工资三十多元，能极大地缓解家里的压力，但毕竟还没领工资，就算到了年底，能那些钱，也顶不了多少事。
    “这个你不要愁，我都跟俊海说了，到时候去拿钱就行，你就去看哪里能淘换点粮食……”
    “借了多少？”孙少安看着父亲
    “就借了两百，没敢多借，结个婚最少得这个数”孙玉厚无奈的叹了口气阑
    “也行，慢慢还应该很快能还上。”孙少安信心十足。
    双水村的闲话中心热门话题，由淹死的金俊斌身上转移到了孙少安带回来的晋省姑娘身上，然后又转到孙少安成了县联社成。
    金俊斌的死是可怜而窝囊呢，谁能想到疴了堆屎就要了命，如果孙少平还在双水村，他一定不会这样的悲剧发生，但生活没有如果，田福堂作为主要责任人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金俊山不停地做着检讨。
    贺秀莲这个晋省姑娘，为了她的爱情不惜来到这个远在异乡的贫困家庭，哪怕没有一个住的地方他都没有半点嫌弃，但事情很快迎来转机，先是知道少安的弟弟调到京城首相府煤炭部上班，接着她的少安哥成了亦工亦农，日子马上就要翻篇。
    她不怕吃苦，但是如果家里能改进，她当然也感到开心。
    ……
    原西县革委会，田福军最近可谓头如斗大，煤田的勘探结果出来了，确实是煤层浅、煤质好，储量世界级。阑
    但正因为如此，煤炭部插手了。
    工业学大庆这种事，不只是下面县里追求，高高在上的部委也想做啊。
    如此一来，这煤田就和原西县财政甚至黄原地区财政没太大关系。
    至于土地赔偿？
    国家在地下挖煤，你地上种地这有什么影响嘛，至于煤矿招工，现在有大把下乡的知识青年等着招工，当地农民暂时不在招工的考虑范围。
    如此官僚的通知一下达，得不到好处的大队社员们立马不乐意了。
    我们老百姓让出土地，却得不到好处，凭什么？阑
    甚至不少人开始闹腾，以至于有人阻止工作人员勘探，更不要说以后的开采了。
    现在这事闹的很大，田福军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上面要政策，但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苗凯和冯世宽都把这事甩给他了，不闻不问，这让他显得焦头烂额。
    当时煤田是你田福军找来的，现在有了问题你就去处理吧。冯世宽又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农业学大寨”的活动去了。
    他们不支持，田福军一个区区县革委会副主任能干啥？
    为了这种糟心事，田福军整夜睡不着，旁边的妻子也为他担心。
    徐爱云试探性的说：“你要不给少平写个信问问他，这事是他先惹出来的他也不能不管。”
    田福军苦笑着说：“他刚去京城，就是一个小小的跑腿的，人微言轻，能顶什么事？”阑
    见丈夫不愿意找孙少平，徐爱云也没有办法，她不关心什么利益划分，她只要丈夫从这件事上脱身就行，反正现在没办法，找一下孙少平事情也不可能再坏。
    更关键的是，那孩子都走了一个月了，是该让晓霞打电话联系一下，促进加深感情。

 第760章 在京城识嚧寸鱹

    谷雨已经在京城安顿下来，他现在的职务是煤炭部政策研究室科员，这个部门负责煤炭产业政策法规标准规范的制定。阑
    相比较档桉科的办事员，谷雨的待遇就好的多了，成为科员三级办事员，领二十一级工资六十二块钱，如果不住宿舍，有住房补贴每月五块，单位有职工免费的食堂。
    因为管着各单位的煤炭供给，别的单位送来的票据也很多，所以有钱也能花出去，是个油水单位。
    既然有住房补贴，而且此时四合院的房子也就三元钱一个月，谷雨理所当然的选择租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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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现在已经对科技教育司摸得门清。
    这个部门算是比较偏冷的部门，管的事情很大，比如制定煤炭工业科技教育发展方针政策及规划，以及重大技术法规、标准、规范；组织重大技术攻关，归口管理重大新技术、新工艺、新产品的鉴定、推广，以及专利和技术监督工作。审定院校发展规划，编制年度院校招生计划；归口管理教育行政工作……
    但在这个年月基本上等于没事可干。
    简直和县革委会档桉科一样清闲。阑
    毕竟该制定的政策肯定都已经制定，这东西又不会经常变。
    刚来的半个多月，谷雨啥事没有，每天就在办公室看资料。
    同事们都闲的喝茶聊天，他就安然看书看资料。
    他知道陈司长把他调到京城的目的，原因很简单，如果那几篇论文属于他们部门的人写的，那就是妥妥的工作业绩。
    所以那位陈司长一定会找他的。
    所以他坐得住。
    这天中午上班的时候，办公室主任进来道：“少平啊，近来怎么样，还习惯吧？”阑
    谷雨站起来也笑着：“挺好的，谢谢领导关心。”
    对方摆了摆手：“不要跟我客气，工作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生活上有什么困难也可以向我反映嘛……噢，差点忘了，你一会去一下陈司长办公室”
    谷雨笑着说：“好的，我马上过去。”
    看着孙少平离开的身影，办公室众人也表情各异。
    小小的科教司藏不住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今天有人来找陈司长，现在又把孙少平叫过去，这属于行情见涨啊。
    陈司长的办公室在二楼，到了门口，谷雨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进来”
    谷雨进去后，看见陈司长没有坐在办公椅上，而是坐在会可得沙发上，客座上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人，额头宽亮，约莫七十多岁。阑
    谷雨轻轻地说：“陈司长，您找我？”
    陈司长才抬起头笑着说：“少平同志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外贸部的李副部长。”
    谷雨微微一惊。
    原来这位是被后人称之为“穿越者”的那位。
    他一生充满了传奇。
    谷雨忙微微鞠躬：“李部长你好。”
    李副部长呵呵笑道：“我早就听说煤炭部科教司来了一个人才，现在看起来蛮年轻嘛。”阑
    “李部长您客气了。”
    陈司长笑着说道：‘少平啊，你先坐。’
    谷雨坐下以后，李副部长问道：“我之前听陈司长提起过，你对引进东瀛的技术和资金有什么具体想法。”
    对这一点谷雨早有准备，他说：“具体想法没有，只是一个构想或者说猜测，也不太成熟。”
    陈司长和李副部长笑着对视一眼，李副部长笑着说：“没关系，说说看。”
    谷雨点点头道：“我国煤炭产能很落后，就我所知，我们国家全员工效平均不到1吨煤左右，而苏联、英国是2吨多，西德和波兰是3吨多，美国8吨多，澳大利亚是10吨多。同样是开采露天矿，我国全员效率也不到2吨，而国外高达50吨，甚至100吨，我国煤炭储量居世界前列，但大多数煤田又是地下矿，而东瀛煤炭资源贫乏但又是能源消耗大国，如果要进口煤炭肯定优先考虑我国。
    “就煤炭运输成本来说，我们国家无疑是最好的，但我们的产能不高，满足不了出口，东瀛如果能帮我们，也是帮他们自己，可东瀛煤炭开采技术又不怎么样，最好的是西欧和美国，但这些西方列强对我们实行经济封锁，而且我们也没钱买。”阑
    “而从第四次中东战争爆发以来，阿拉伯石油输出国组织宣布对美国等国家实行石油禁运，同时联合其他产油国提高石油价格，从而导致石油危机爆发，打乱了列强经济发展步骤。”
    谷雨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两人听得认真就继续说：
    “这只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是因为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造成美元、英镑都在急剧贬值，米国的工业产值也不断下降，股市也大幅度缩水，失业人口也不短领创新高，现在西方列强国家市场萧条，人民正处于水生火热之中。”
    说到这里，谷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好似真的为那边的人担心似的。
    但李副部长和陈司长站的位置高，看的远，自然不会被小把戏所迷惑，陈司长道：“你接着说。”
    谷雨呵呵一笑，继续说：“所谓的经济危机就是产能过剩，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现在很穷，他们等着卖机器设备和技术，经济封锁上也会放松一点，但我们没有钱买，东瀛在这次危机中受冲击更严重，尤其能源紧缺，但他们不缺钱，只要他们花钱帮我们买下机器设备和技术，我们就用开采的煤炭还给他们，从而实现三赢，所以只要我们国家愿意做这笔买卖，一定能做成。”阑
    陈司长一拍桌子，笑着说：“好啊，少平同志，你真是人才，我一点都没看错，只是你这些消息是哪来的？”
    谷雨理所当然的说道：“《参考消息》啊。”
    这家伙虽然年轻，但还是滴水不漏啊。
    李副部长笑着道：“少平同志见识高明，心思通透，有没有想过来外贸部上班？”
    啥？
    我刚来煤炭部没几天，就要调到外贸部？
    这跳级的速度有点快啊。阑
    不过谷雨无所谓，无论去哪个部门，做的都是人和事的工作，这一点他自信不输给任何人。
    而且他虽然人在京城，眼睛其实还在原西县，在双水村，这里终究只是一个跳板。

 第761章 解决大问题銮

    几天后的下午，谷雨上班的时候，通讯室的老李喊他接电话。
    谷雨拿起电话：“喂，您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孙少平吗？我是田晓霞！”
    谷雨呵呵一笑：‘你收到我的信啦，最近好吗？’
    “好着哩。本来你一声不吭就走人，我还觉得不够朋友，不过我看你的信里有你单位的电话，我就原谅你了。”
    “那我得谢谢你小田主任的宽宏大量。”
    “讨厌！谁是田主任了！我爸才是个副主任呢。你都是国家干部了，说话还没个正形。”
    “哈哈，我们不是朋友嘛，朋友之间开开玩笑也是应该的。”
    田晓霞微微摇摇头，说：“对了，你最近怎么样？”
    “我一切都好，谢谢你，不过我觉得你打这个电话，肯定有事吧，放心，能帮忙的我一定会帮。”
    想想也知道，以田晓霞的性子，想和人交流，肯定通过书信的方式，很多话也能直抒胸襟。
    果然田晓霞道：“嗯，你一猜就准，是这样……”田晓霞把煤田征地的事跟谷雨说了一下，问谷雨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其实对这一点谷雨早有所料，煤矿也是国家工人阶级，肯定优先城里人，原剧中孙少平的铜城煤矿的工人身份，还是田晓霞走关系弄来的。
    但这事要办，肯定要有个契机。
    刚巧田晓霞这个电话打过来了，谷雨决定出手办理一下。
    不错，有的政策在酝酿中，只是还缺少一些补充，谷雨正好趁趁机填补一下。
    所以谷雨说道：“嗯，我知道，我想想办法……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学习啊？”
    田晓霞笑着说：“你说的是这几天讨论《水浒》的热潮吗，我们学校经常组织学习的。”
    谷雨压低声音说：“晓霞，你是个有理想有追求的人，这种无聊的事情有什么值得关心的，我说的是文化课……”
    田晓霞听到孙少平的话，觉得这是在夸奖自己，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我知道了，我会认真学习的。”
    “知道就好，这件事我会问一下的，有消息我直接给你爸打电话，记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两人挂了电话，谷雨便准备着手解决问题。
    说心里话，他通过这件事得了好处，拿到了六十二元的工资，住了四合院，又因为这个身份帮大哥孙少安成为县联社驻石圪节的工作人员，极大地减轻了家庭负担，眼瞅着家里就能翻身了。
    结果当地的老百姓却没得到好处，田福军也坐蜡了。
    于情于理说不过去。
    ……
    见田晓霞挂了电话，徐爱云忙问：“少平怎么说？”
    田晓霞笑着说：“他说会帮忙想想办法的。”
    徐爱云有些失望，却也无话可说。
    本来打这个电话抱着可有可无的心态，她也不可能真的相信刚去一个月的孙少平能解决这个事情，所以安排女儿打电话，更多希望女儿和孙少平多多接触的，看女儿喜滋滋的样子，应该是目的达到了。
    ……
    谷雨坐了下来，拿起一张纸开始奋笔疾书，写完之后和办公室主任打了一个招呼，便去见了陈司长。
    陈司长见是孙少平进来，笑着说：“少平啊，有什么事吗？”
    谷雨笑着说：“司长，是这么回事，就是我家乡发现大煤田的事，但在征地过程中有一些问题，当地部门希望从本地招收煤矿工人，这事咱们部里没有同意，老领导托我打听一下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也没有办法推脱，我又来的的时间短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道道，就厚着脸皮向您请教一下。”
    陈司长笑了笑，让谷雨坐下，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说的这个我知道，招工方面政策上也没限制农民，但现在知青比较多，所以文件的要求各个单位招工优先考虑知青，这个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谷雨当然知道眼前的这位陈司长虽然是那位大人的弟子，但他毕竟负责的是科教司，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阻止人家不招知青。
    所以他笑着道：“原来是这样。陈司长，我看相关政策文件的时候也考虑过这个问题。您看这样有没有可行性？如果把煤炭衍生品交给当地大队。让农民有个进项，陈司长您也知道黄原那地方土地贫瘠，一年打不了几颗粮食，现在再把地收了去挖煤，老百姓就真的不好过。”
    陈司长想了一下说：“具体情况你是怎么想的？”
    谷雨把写好的构思递给陈司长说：“领导你看看，这是我的一些想法，您看一下有没有可操作性。”
    陈司长接过来看了一会，笑着说：“可以可以，有想法也有可操作性，不管是煤炭部门还是当地大队，都不吃亏，这叫双赢，而且还省了我们的许多人力物力投入，还能增加地方集体的收入，我看可行，这事我提到部里开会讨论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谷雨笑着说：“那我可谢谢领导了，我这也能对老领导有个交代。”
    陈司长笑道：“都是为了工作，你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说明你懂得思考，也善于学习，是个可造之材。你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下周一去报道，这几天好好收拾一下。”
    “好的，陈司长。”
    谷雨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把兰炭的生产交给当地大队，允许地方集体开办兰炭生产企业，煤炭部门统一收购。煤炭部门不再投资兰炭生产，当地集体也有了一份可观的收入。
    政策传达需要时间，谷雨想了想，决定先通知一下田福军。
    不然等他接到消息，苗凯和冯世宽早就收到了，到时候人家又来摘桃子，这田福军又落下一个里外不是人，说不定冯世宽还有话要说：“能指望福军同志办什么事？最后还得让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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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这种事也不能明说，让田福军理解就行。
    毕竟他要说是自己的帮的忙，会引起不太好的后果。
    比如有心人会觉得自己能量大，动不动找他帮忙，你说他帮不帮？
    毕竟就原西县而言，像田福军那样一心为老百姓办实事得的没几个，他可不愿意为了某些人的官帽子出力。
    田福军下午的心情非常好，他没想到最高级还是记挂着人民群众疾苦的，这个政策非常好，很适合他们县的实际情况，他这几天为协调的事情，都快像李登云那样害牙疼了。
    不过这个电话一接，他顿时精神抖擞，百病全消。
    他明白孙少平为什么提前告诉他，不过他不是很在意，只要那些大队社员得到好处，个人得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其实能当上县革委副主任，不是不会搞阴谋诡计，只是现在这种局面，搞这个很没意思。
    回到家看到徐爱云在厨房做饭，还老不正经的从后面抱住亲了一下。
    徐爱云吓了一跳，看了一下丈夫确认没病，也就放心了，“什么事这么高兴？”
    田福军笑着说：“煤炭部有文件即将下发，允许集体开办兰炭企业，煤炭部门统一收购，这几天操心的事，终于可以圆满的解决了，我就知道上面是牵挂老百姓的，这是我最高兴，吾道不孤啊！”
    徐爱云愣住了：“这也太快了吧……”
    田福军没听清楚，问：“什么意思？”
    徐爱云就把她让田晓霞给孙少平打电话的事情说了一遍。
    田福军摆摆手，说：“你想多了，他才去了不到一个月，能影响什么政策文件？……他最多只是去留意了一下，知道了有这政策，就给我打电话了。”
    徐爱云却觉得事情不可能那么巧合，她总想把事情往好里想，这样才能符合她对孙少平的期望。

 第762章 我是个好人

    晚上吃饭的时候，因为心情好，觉得好久没见侄女了，田福军就打发田晓霞，把润叶叫来吃饭。
    在饭桌上，看到润叶的气色不太好，觉得最近对侄女的关心不够，问：“你是不是病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润叶勉强地笑了笑说：“我没事，最近就是有些忙。”
    田福军点了点头说：“工作忙但要注意身体，我和你二妈都忙，也不能好好照顾你，你也不小了，是不是该找个对象了？”
    田润叶脸色一白：“我暂时不考虑这件事。”
    田福军今天心情好，觉得应该好好地关心关心侄女，便语重心长的说道：“努力工作是好事，但也要考虑生活的事情，有个能照顾你的人，也是好的，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他是好心，但润叶却不那么想。
    这段时间李向前父母和二妈一直对他围追堵截，一心想撮合他和李向前。
    此外还有父母的催促，李向前的纠缠不放。
    本来她觉得自己顶得住。
    因为他有一个亲爱的人在等着他。
    可是就在她奋勇抗战的时候，她的少安哥找了一个河东柳林的姑娘，在他家一住就是一个月。
    谁都知道，这种局面下，少安哥必然和那个柳林姑娘结婚的。
    她在前方的战壕里拼命抵挡。但她为之而战的后方却自己烧成了一片火海。
    她一下子绝望了，甚至想找几包老鼠药一口吞下去，了却此生。
    但这也不能！她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世界上，她还有许许多多的亲人。她活着，自己一个人痛苦；她要是死了，会给众多的亲人都带来痛苦……、
    到了现在，连亲爱的二爸也在逼迫她。
    太伤心了。
    想到这里，润叶顿时觉得食不甘味，
    吃过饭之后，润叶就找了一个借口回去了。
    看着原西县城星星点点的灯火，她想逃离这里，离开这里的所有人，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要不去黄原黄原地区文化馆工作的好朋友杜丽丽那里避一避？
    可是，黄原太近了，而且她未必能在那里找到工作，所以最多待几天就得回来。
    要不去远地方？
    可去哪里呢，这个世界她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黄原，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大，
    但她眼里的景色从来都是黄土高原的春夏秋冬，她听说过山水江南的优美景色，也知道祖国边疆的地域辽阔……
    但哪里才是她的容身之地，而且去了还要生活，她只会教书别的什么也不会做。
    走着走着，忽然柯南附体，脑海中一道闪电划过，他想起一个多月前少平给他说过的话来。
    正好少平去进城了，他在京城见的是大世面，对外面的世界应该很了解，而且今天饭桌上听二妈和徐爷爷的讨论，他最近还帮二爸解决了大问题，那应该能帮她解决眼下这个小问题。
    对了，反正最近没有课，我明天写完信之后，就去去黄原找杜丽丽，在那里待上几天散散心。
    ……
    金秋十月，双水村的打枣节都过去半个月了，田润叶和杜丽丽一起去爬了古塔山、麻雀山，此时京城的香山红叶也开的红艳艳的。
    谷雨的工作调令下来了，任外贸部进出口研究室的副主任。
    一月工资195.5元，加上各种津贴、补贴，能拿到二百三十多元。
    短短大半年时间，他就由一个饿肚子的高中生，迅速成长为一个11级的工作人员，工资也有37.5元到62元再到195元，简直和坐火箭似的。
    当然这也很符合实际情况。
    这个时代比他调的更快更高的比比皆是。
    比如张桂贤、老陈……
    人民群众当家做主嘛！
    再说在这个时代，就要有做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觉悟，反正到哪里都是研究问题，然后向领导提出自己的合理建议。
    不过再去报道之前，他收到了两封信。
    一个是郝红梅写的，一个是田润叶写的。
    郝红梅的信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除了对孙少平问候，说的都是一些学校的事，虽然写了不少，但是字很小，密密麻麻凑了一张纸。
    谷雨表示非常理解，郝红梅一家不是简单的穷，能有钱买信封、邮票和信纸就不错了，所以只写了一张信纸。
    不过他依旧从这女孩的字里行间感觉到那羞涩的情意，对此谷雨觉得问题不大，谁让他是个好人呢。
    郝红梅虽然有点小心机，但也是被生活逼迫的，无伤大雅。
    她既然已经果断拒绝顾养民，给他写信，即使有感情投资的嫌疑，可谷雨毕竟是个大好人，肯定要好好地帮助她。
    所以谷雨给她写信是很简单地，挥毫落笔，先叮嘱她好好学习，然后说了一些这里的生活见闻，如京城有一种叫豆汁的东西，酸臭酸臭的，偏偏当地人还挺爱喝，不理解……
    田润叶的事情就比较重要了。
    虽然当初田润叶给他五十斤粮票和三十元钱，是看在孙少安的面上，但实实在在的帮了他。
    这是一个姐姐疼弟弟的表现。
    谷雨是一个好人，讲究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所以他必须帮这个忙。
    田润叶的信里说的很清楚，她现在感情受到了压力，来自周围人的逼迫让她有些崩溃，她想离开原西县，但不知道去哪，问孙少平有什么好建议。
    谷雨对此非常理解。
    她和李向前的婚姻就是一场悲剧，两人相互折磨了好几年，知道李向前成了残疾人了，她才抱着愧疚和感恩的心安下心来。
    谷雨当然想阻止这场悲剧，于是回信告诉润叶，让她直接来京城，工作的事情他来安排，只需要他带着相关资料就行，并告诉了他新单位的电话，让来之前打电话。
    处理了这个小事，谷雨就去外贸部报道了。
    外贸部里面主要有两个部门，一个是对外外贸部，一个是对内商业部。
    谷雨所在进出口贸易研究室是由李副部长直辖的一个部门，这个科室因为李副部长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的崩溃中完美的操作而名声大噪，李副部长也是因为谷雨有国际视野把他调过来。
    谷雨手腕能力通天，很快站稳了脚跟，一两个月内，帮着李副部长在国际市场打了好几个完美战役，做出了很大贡献。
    然后他就改任外汇计划研究室主任。

 第763章 给孙少平加担子？关我谷雨什么事？

    这期间他给家里写了信，说了自己工作变迁的情况，并且告诉大哥结婚的事情不用愁，他的工资又提了，绝对能让大哥的婚礼热热闹闹，而且他也畅想过了，等到明年夏天，家里就可以再钻两个窑洞，大哥少安一个，小妹兰香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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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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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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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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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64章 看来读书真的有用！

    郝明建顿时心里一震，作为郝家村的人精，还会看不出郝红梅脸上的的神色来？
    于是他心里马上展开了缜密的推理，越想越震惊，当即笑着说：“娃娃，你赶紧回去吧，看把你累的，今天算你十分工，毕竟你是念过书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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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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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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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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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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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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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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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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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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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65章 少安的心思

    石圪节邮电所门口，孙少安取出了弟弟寄来的汇款，四百五十元钱，是他现在这个县联社工作人员一年多的收入。
    所以他心情有点复杂。
    他是大哥，一直是他和父亲撑着这个家，他也一向为给弟弟妹妹遮风挡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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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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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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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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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66章 润叶进京

    当孙少安和贺秀莲开始甜蜜的婚后生活后，田润叶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
    不过这种痛苦是从知道少安带了那个柳林姑娘就开始的，到了此时此刻，虽然剧痛无比，却没有垮下去。
    她早就接到谷雨的信，也想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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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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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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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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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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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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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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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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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67章 你以为谁稀罕

    聊完这些，谷雨让田润叶睡觉去了，自己则开始写信。
    润叶睡觉的时候，他已经给田福军打过电话了，详细解释了润叶来京的消息。
    田福军不是老封建，也不是死脑筋，也不会用自己的前途压迫侄女的感情生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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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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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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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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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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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68章 出差

    “来个社干部，穿着化肥裤，前面东瀛产，后面是尿素。”
    “大干部，小干部，一人一条尼龙裤，有黑的，有蓝的，就是没有社员的。”
    “干部见干部，比比高级裤，你的裤裆含氮46%，我的后臀净重40公...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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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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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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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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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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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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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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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69章 郝红梅仆蘃橇沱

    这是什么意思？
    能在这个时期屹立不倒的，哪个不是人精，这老小子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难不成是个老愣头青？
    谷雨微微一笑：‘以后我要是能来长安工作，肯定说长安话。’
    方远征笑呵呵地看着，石钟可不愿意两个人说上火，当即往旁边看了一眼。
    马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笑着过来和孙少平握手说：“我就不用石主任介绍了，我是市革委会主任秦富功，孙主任年轻有为呀，我像你这年纪的时候才刚刚参加工作，你却已经统筹起国家的经济建设了，了不起呀！”
    谷雨笑道：“秦主任缪赞了，工作性质不同而已，我们只管宏观把握，你却要实实在在的负责三百万人民群众的吃喝拉撒，比我们部委的工作更难。”
    秦富功哈哈笑道：“部委的同志能理解我们这些地方干部的难处就好呀。”
    剩下的几个常委也和孙少平聊了几句会议就这么散了。
    谷雨被安排在离革委会很近的省第一招待所，住宿条件非常不错。
    休息片刻，石钟安排的一位司机过来报道了，她叫郭雪，今年二十岁，是省革委会汽车队唯一的女司机，当然也是唯一小于三十岁的司机。
    许是因为谷雨不倒二十岁，所以他们才派了一个年轻人过来。
    “领导你好，我奉命过来担任您的司机郭雪，明天由我开车送您回黄原。”
    “那谢谢你了，明天可要辛苦你了。”
    郭雪说：“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工作，没什么辛苦不辛苦。”
    谷雨又点了一下头说：“你这工作态度很好，觉悟也很高嘛，我估计你刚来还没吃晚饭吧，走吧，一起吃，我听说这里的臊子面很好吃。”
    “是。”
    当谷雨去吃晚饭的时候，原西县高中的女生马文秀一脸阴郁。
    因为郝红梅又收到孙少平的书信了。
    马文秀觉得自己长相够清纯，家庭背景也够好，又是孙少平的同班同学，也能歌善舞的，完全有资格挤掉郝红梅那个小地主婆，成为孙少平的另一半。
    所以她从郝红梅的书信上拿到了谷雨的地址，主动给他写信。
    她觉得自己一个高干子女放下矜持，这么热情如火，那么孙少平肯定立刻响应。
    哪知道那封信如石沉大海，一去不回，而郝红梅却接二连三的收到书信。
    还每天认真学习文化课，搞的就像能上大学似的。
    谁不知道现在上大学需要推荐，你郝红梅一个小地主婆，就算是孙少平出手，也得不到上大学的资格，在那里瞎学习什么呀。
    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那个孙少平看上郝红梅这个小狐狸，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么说来，还是顾养民值得追求。
    要不，再把注意力转移到顾养民身上？
    马文秀一边往宿舍走，一边心里想。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宿舍里面有人说话。
    ……
    郝红梅已经读完了谷雨的来信，正在学习文化知识。
    舍友王桂芳知道郝红梅的心思：“我说红梅，这孙少平说高考会很快恢复，你就真信了，你就不怕他湖弄你？而且现在他现在京城，要是在那里找个婆姨不要你了，那你不亏了？要我说，既然那个顾养民整天关注你，你就安安心心的牵着他得了。”
    郝红梅道：“喜欢一个人哪能勉强，我又不喜欢顾养民。”
    王桂芳笑道：“我也是为你好，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就好。”
    郝红梅也笑道：“你总爱说顾养民，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王桂芳说：“除了你，咱班女生要么喜欢顾养民，要么喜欢金波。我喜欢顾养民有什么错。可惜啊，我不像马文秀那样，整天缠着人家，你说到底是她胆子大呀还是她的脸皮厚？”
    “说谁脸皮厚呢？有本事在我跟前说，在背后说人坏话算怎么回事？”马文秀推门走了进来。
    王桂芳是农村人，虽然成分是贫下中农，但家里和田福堂一样厚实，所以吃的身宽体胖，胆魄也足，当即站起来道：“我就说你了怎么了？”
    马文秀怒道：“你这头肥猪在背后嚼我舌头还有理了？”
    王桂芳最忌讳别人说她胖，当即怒道：“你再说一遍，看我今天不撕了你的嘴！”
    说着就要冲过去。
    郝红梅忙抱住她劝道：“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你们就不要吵了！”
    本来马文秀也害怕被一个庞然大物撞在身上，但是看见郝红梅之后，无名火又生出来了，冲着郝红梅道：“你这小地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在这装好人，赶紧一边勾引男人去！”
    郝红梅气道：“我又没说你，你骂我干啥？”
    马文秀冷笑道：“我怎么骂你了，我在夸你呢，咱们班有多少男生被你勾引的团团转，听说还有二班的，噢！还有个在京城当干部的，你看你多能耐，都能勾到京城去了，这不就是你的本事吗？”
    郝红梅被骂得面红耳赤，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嘴了。
    王桂芳一把甩开郝红梅道：“你别拉我，这种人嘴上抹了大粪，欠抽！”说着就从床上跳了下去，接着就是一个大嘴巴。
    “啪”的一下，马文秀被这一巴掌扇得头都撞到了门上。
    辫子都被打散了的马文秀怒吼道：“你这肥猪竟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两人互抓着头发扭打在一起，郝红梅赶紧从床上下来，准备把她两分开。马文秀以为郝红梅也加入战团打她，还没等郝红梅靠近，她一脚踢在郝红梅的小腹，郝红梅疼得就蹲在了地上。
    王桂芳一看马文秀把郝红梅踢伤了，也顾不得头发被拽住的疼痛，勐得一用力就把马文秀从宿舍甩到了外面的泥地上，自己也被带了出去，两人躺在地上继续扭打在一起。
    这一下热闹了，宿舍前乱成一团，蒙蒙细雨也为这场战斗增加了不少看点。
    不知什么时候，教导处的一个老师出现了，一声大喝：“给我住手！”
    王桂芳和马文秀看见老师了也就放开手站了起来。
    “两个女生，大庭广众，相互撕打，成何体统！”
    “你们说说，为何打架？”
    马文秀抹了把脸上的泥水，哭道：“她们两个说我坏话，还一起动手打我……”
    王桂芳忙说：“是她先骂我的，红梅没有骂她也没有打她，她还踢了红梅一脚……”
    老师打断道：“一个一个说，还有谁，都过来！”
    教导处的老师，对学校里几个重点学生肯定重点关注，这个马文秀他当然认识，毕竟是马国雄的侄女，所以他看了看郝红梅问：“你们两为什么打这位同学？”
    郝红梅低声说：“我没有打她，是她踢的我……”
    老师说：“你如果不打她，她又怎么会踢你，她怎么不来踢我呢？”
    郝红梅不知道是委屈还是肚子疼，留着眼泪说：“我本来是想把她们拉开的。”
    老师哼了一声道：“把你倒是摘得干净。”
    转过来问王桂芳：“为什么说同学坏话？”
    王桂芳也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了。
    那老师看王桂芳不说话，就接着说：“你们两个，写份检讨，明天拿到教导处来，再等候处理，都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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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红梅眼前一黑，顿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教导处要处理她们，会怎么处理？
    会不会被开除？
    郝红梅能上高中，父母不知道付出了多大血汗。
    不仅如此，郝红梅还想着读大学。
    现在怎么办？
    是不是写了检讨，就会好一点？
    写检讨没问题，郝红梅不光自己写，还帮王桂芳写了一份。
    态度诚恳，认识深刻，恳请马文秀同学原谅，希望老师能给她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可是整整一夜她都没合眼，怕学校真的把她开除了。
    父母悲戚的眼神和孙少平失望的样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如果真被开除了，她该怎么办啊？
    王桂芳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回家种地去。
    谁还能把她怎么滴。
    马文秀回家去了，她家本来就在城里，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住校。

 第770章 英雄救美琅汰甄悄

    原西县笼罩在一片蒙蒙细雨当中，一辆伏尔加小轿车行驶在没有几辆车的大街上，向着县高中的方向行驶而去。
    原西县的街道真不怎么好，到处坑坑洼洼，郭雪把车开得很慢，所以抵达高中校门口的时间已经过了三点了。
    “小郭，我今天在县高中见我几个老同学，明天再回老家。”
    “是，领导。”
    说话间，伏特加已经抵达校门口，门卫大爷一看是伏特加小轿车，赶紧把校门打开了，此时学生都在上课，泥泞不堪的校园里倒是没有人走动。
    谷雨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去教室找金波时，却看见教师办公的窑洞出来几个人，正在朝他这边走来。
    领头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秃顶男人，这个人谷雨当然认识，是校长张晓冰。
    谷雨心里微微奇怪，我又不是负责教育系统的，对方肯定不知道我会来，怎么迎接的这么准时？
    正奇怪间，对方一行人已经过来了，谷雨自然不能让老校长在雨里等着，便推门出来了。
    张晓冰迎上几步，忙伸出手和谷雨握了握说：“领导您好，欢迎来检查工作，我是张晓冰，原西县县立高中的校长。”
    谷雨澹澹一笑道：“张校长你怕是误会了，我只是来找人的。”
    张晓冰的笑容都僵到脸上了：“你们……你们不是地区教育局的？”
    谷雨笑着说：“不是，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我是来找高二一班的金波的。”
    不管你是来找谁的，坐着伏特加轿车的人，肯定是位高权重的大官，哪怕眼前这位年轻的过分，也不能怠慢了。
    张晓冰也很快调整了过来，笑着说：“呵呵，没什么，那你在办公室等吧，这雨天也不能站在这，他们这会也没啥课，我让人去给你叫。”
    几个人带着孙少平向校长办公室的窑洞走去，经过教导处门口时，看到有两个女学生正在雨中罚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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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的教育惩罚措施很粗犷，各种体罚都有，不过在雨中罚站，是不是有点严重了。
    谷雨正要开口，忽然脚步一顿。
    这不是郝红梅吗？
    他立刻脸色一沉：“张校长，这是怎么回事？”
    张晓冰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他一个校长怎么会关心这种鸡毛蒜皮的事。
    旁边一个男老师道：“这两个学生打架，我让她们先站在这里反省一下，等待处理结果。”
    郝红梅会打架？
    这怎么可能？
    她是小地主婆，给她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架啊。
    而且她旁边那位实在是心宽体胖，郝红梅吃饱了撑得和她打架？
    所以他指着两人，一脸不信：“她俩打架？”
    那个男老师说：“不是的，是她们两个殴打另外一名女同学。”
    谷雨问：“处理结果怎么样？”
    那个老师说：“还没出来，不过按照学校规定要开除学籍。”
    谷雨皱着眉头说：“既然都要开除了，还让她们在雨中罚站干什么，如果她们生病了谁负责？”
    “这个……这个……”这个男老师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谷雨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这群人，快步走到郝红梅身边，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给她披在身上。
    郝红梅从早上就站在这里，此时已经全身湿透，她又冷又饿，眼前直发黑，不过这些她都还受得了，现在最怕的是被学校开除，如果真被开除了，她所向往的一切都就毁了。
    郝红梅感觉有人在她身上披了件东西，她轻轻地抬起头，啊，是他，自己是在做梦吗？对了，一定又是在做梦，不过现在有个梦也好……
    她看着谷雨笑了笑说：“你……来了……”
    他刚要说话，郝红梅晃了晃身子，眼睛一翻向后倒去。
    你这晕倒的挺及时嘛。
    谷雨只好一把将郝红梅抱住，低声喊道：“红梅。”
    旁边的王桂芳也吓坏了，喊道：“红梅！红梅！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呀！”
    王桂芳这么一喊可把旁边的老师们给惊了，这怎么还闹出人命了？那个男老师吓得都坐到了地上。
    谷雨对着郭雪喊：“开车，去医院！”
    ……
    县人民医院的病房里，郝红梅打着吊针仍在昏迷，傍边的谷雨问刚检查完的医生：“她怎么样？”
    医生道：“没啥大问题，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加之受了点风寒才昏迷的，一会她就会醒的。”
    郭雪走了进来说：“领导，学校的张校长想要见你。”
    “让他在外面等着。”
    谷雨把郝红梅的湿衣服拿到窗台上凉了起来，之后又把被子往上盖了一下才打开门走了出去。
    张晓冰一见孙少平出来忙说：“领导，我真不知道事情是咋回事，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我有责任……”
    谷雨摆了摆手说：“张校长，我不负责教育口，没资格管辖你，但是我认为你们当校长当老师的，任两个女学生在雨中站了一天吗？这起码的人道主义呢？”他又转过去问郭雪：“省里哪个领导管教育这块？”
    郭雪说：“是革委会的吴主任。”
    原来是吴斌啊，难怪原着当中有诗人去他家拜访聊天。
    这种人最适合拿来做虎皮了。
    “好，小郭，你明天给吴主任打电话，反映一下这里的情况，我有理由相信，原西县立高中教育战线被敌人占领了，他们草管人命……”
    张晓冰听得腿都软了，这帽子扣得也太大了。
    就这么一句话我成敌人了。
    那就不是被判刑这么简单了。
    他忙道：‘这位领导，误会，这真的是误会，这件事我一定会严肃处理，给您和郝红梅同学一个交代。’
    谷雨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张校长。
    旁边的人也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许久，谷雨才道：“好，我相信张校长能处理好这些事，我明天看结果。这样，你先回去吧，随便请通知一下高二一班的金波同学，让他直接来找我。”
    张晓冰这才放下心来，忙说：“您放心，我一定把话带到。”
    谷雨再次进到病房时候郝红梅已经醒了，她看着进来的孙少平说：“我咋在这里，是不是做梦？”
    谷雨笑着说：“才睡了一会就开始做梦了，美梦还是噩梦？”
    郝红梅笑了笑说：“你咋回来了？”
    谷雨说：“出差，经过学校准备看……看一下你。”
    郝红梅苍白的脸上出现一丝红晕，她努力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病号服。
    “我衣服哩？”郝红梅忙问。
    “你衣服湿透了，我就给你晾在窗台上了。”
    郝红梅的脸红的更厉害了，低声说：“是……是你给我换的？”
    美人脸红最好看了，谷雨笑着说：“这里是医院，当然是护士换的，你放心好了。”
    郝红梅虽然松了一口气，心里却有一丝隐隐的失望。

 第771章 各有各的路栨滹搂

    病房的门开了，进来的是郭雪，她手里提着一个饭盒说：“领导，鸡汤买来了。”
    谷雨笑着着接了过来说：“小郭谢谢你，今天你开了一天车，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九点钟来这接我就行。”
    郭雪笑了笑说：“好的。”
    郭雪出去后，谷雨把饭盒打开，里面是一只炖得酥烂的小鸡，清亮的鸡汤不见多少油花，漂着一些枸杞、红枣、冬孤。他拿起勺子说：“一天没吃东西了，又受了风寒，先喝点汤暖暖胃。”
    郝红梅看着他递到嘴边的勺子，轻轻地喝了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谷雨笑着道：“知道你很感动，但现在吃饭更重要，快喝了吧。”
    郝红梅梨花带雨地说：“嗯，我喝。”
    谷雨笑了笑，又端起勺子送到她嘴边。
    郝红梅心里很幸福，却很不好意思，喝了一口之后忙道：“你给我……我自己喝就行。”
    “行，那你自己来。”
    郝红梅用勺子喝了两口，忽然问：“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呀？”
    谷雨说：“是省里派给我的司机，我要工作，她负责我的行程。”
    “你这次回来多长时间？”
    “嗯……最多三五天吧，主要是全省各地的转。”
    “哦……能在县城多待两天吗？”
    谷雨摇摇头说：“不行，我明天得回家，半年多没回去了，我哥结婚我都没回去。然后根据安排到处跑，对了，我给你带了一些礼物忘在车上了，算了，明天给你吧。”
    郝红梅正想接着问，房门开了，这次进来的是金波，他看谷雨和郝红梅正在说话，挠挠头说：“要不我先出去……”
    谷雨笑道：“还不快过来，等你好长时间了。”
    金波嘿嘿一笑，拉了个凳子坐到床边激动地说：“你啥时候回来的？”
    谷雨说：“昨天到的省里，今天下午到县里的。”
    金波忙问：“还走吗？”
    孙少平笑道：“当然要走的，我这次是公事，顺道回来看看你。”
    金波哈哈一笑，眼睛眨了眨：“看得出来，是顺道，是顺道。”
    床上的郝红梅脸色更红了。
    金波知道这孙少平和郝红梅有过接触，班里有八卦女生侯玉英说他俩处对象，金波一直半信半疑，现在看到这一幕才确定下来。
    心里想着孙少平隐藏够深啊，嘴上却问道：“郝红梅，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郝红梅说：“我已经没事了。”
    谷雨笑着说：“你先喝汤，我和金波出去抽根烟。”
    两人出了住院部，谷雨给金波点了一根烟，金波问：“你不抽吗？”
    谷雨摇头道：“不习惯。对了，这郝红梅怎么回事？”
    金波把事情大概说了一下，虽然不全面但基本差不多。
    谷雨说：“这么说来红梅不但挨了打，做了检讨，罚了站，还要被开除，这么点事都处理的叫人窝心，这个学校该整顿一下了……对了，你明天跟我回去不？”
    金波说：“我还要上课哩。”
    “你上课？我以前催着你学习，你都没劲头，这会想好好读书了？”
    金波笑着说：“过段时间学校可能要征兵，我想试试，最近可不敢旷课。”
    谷雨沉吟了一下：“你真的打算去当兵？”
    金波点了点头，说：“你都出去了，我也想出去看看。”
    谷雨想了想：‘我本来考虑吧，等你毕了业，跟我去京城，看看更大的世界，我给你找份工作。’
    金波把烟头一弹说：“算了，你走你的路，我闯我的道，当兵是我的想法，也是我爸的想法。”
    谷雨想了想，觉得金波如果不管是如原剧里面去南方打仗，还是如原着那样去高原和美少女结缘，对他都是一场历练。
    反正自己有无人机，随时关注一下就行。
    想到这里，他很认真地说了声：“那你一路走的坚实些。”
    金波拍了拍孙少平的肩膀说：“好了，我走了，你婆姨等着你呢。”
    谷雨说：“我给你带了点东西，明天拿给你。”
    金波说：“那好，明天再说。”
    看着金波走远的背影，谷雨微微叹息一声。
    人各有志，每个人也都有自己选择的道路，但愿金波一帆风顺。
    站在那里感受了一把细雨迷蒙，谷雨揉了一把脸，忽然看见不远处的走廊上，有个医生在看着他。
    谷雨忙快步走过去：“徐阿姨……”
    徐爱云笑着说：“原来真是你啊！我都有些不敢认了……什么时间回来的，怎么还来医院了？”
    “今天刚回来，有个朋友生病了过来看看，老爷子和田叔叔都还好吧？”
    “他们都好着哩……还时常念道你，晚上到家里坐坐，我也快下班了。”
    “好啊，我也正准备去看看他们哩。”
    徐爱云本来还想和谷雨多说几句，可是又有病人来了，就匆匆嘱咐谷雨晚上一定要来，就进了门诊。
    谷雨没有急着回病房，出了医院大门，找了个门市部买了点烟酒和一些水果。
    在外面耽搁一会，再进病房的时候郝红梅把饭盒都已经洗了。
    谷雨把东西放下说：“我来洗就行了，你最好是躺着休息。”
    郝红梅说：“不要紧的，现在已经好多了，你买这么多东西做啥？”
    “我一会要去看一下一位长辈，这些水果你留着吃吧。”
    郝红梅忙摆手说：“你一起带去吧，我不需要……你忙你的我一会就回去，不能耽搁了你的事情。”
    “医生说要观察几天，那你就休息一下，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
    “嗯……那好，你今晚住哪？”
    “我住县一招。”
    “要不你就住这吧，反正还空着一张床哩……”郝红梅说到这里，脸色一下子红的通透，一把拉起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她其实就是想和谷雨多说说话，却没想到这里面歧义和暧昧太过深厚，太羞人了。
    孙少平会不会认为我太轻浮了。
    谷雨就当没听出来：“我要是住医院，县革委会的人就都来了。到时候可就热闹了，好了，我得过去了，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直接让护士去买，我都交代好了。”
    郝红梅乖巧的答应了。

 第772章 回家

    当天晚上，谷雨在田福军家里吃了一顿饭。
    不巧的是，徐国强老爷子去榆林参加一个老战友的葬礼去了，田晓霞陪着他去的。
    谷雨和田福军讨论了一下当下的情况，但两人都是极明白事理的，所以根本没有深入交流。
    第二天上午，谷雨处理好县城的事，便坐着黑色的伏特加，去往老家了。
    昨天下了一天的雨，今天一晴就热了起来，外面不是深沟就是丘陵，到处光秃秃的，让人很不舒服。
    郭雪的技术没得说，路况虽然不好，但车子却不太颠簸，当然速度也快不了，三十公里的路程跑了近一个小时。
    “领导，是前面那个村子吗？”
    谷雨把身子坐正，揉了揉眉头道：“嗯，就前面那个，你把车停在坡底下就行了，我家就在上面。”
    郭雪笑着说：“那怎么行，后备箱里的东西那么多，这么长一段路怎么搬？”
    “听我的就是了。”
    衣锦还乡虽然很荣耀，但谷雨现在真的是朝廷大官，不需要像金富那个贼娃子那样显摆。
    孙家是厚道人家，不能让人搓着嵴梁骨说：‘孙家二小子太轻狂了’。
    此时贺秀莲刚刚把家里的两个小猪仔喂了，还得给婆婆养的几只鸡撒把谷子，今天太阳正好，她准备一会把奶奶的被褥给拆洗一下，家里还有些新棉花。
    她对现在的生活非常满意，本来结婚前她已经做好了和少安一起吃苦的准备，但现在的生活和她以前想的大相径庭。
    这个家已经不是烂包光景了，过完年后，就箍了三口新窑，一口是他们两口子的，一口是兰香的，另一口是老两口住的。
    如果少平回家，那老两口就暂时搬到原来的主窑去。
    现在家里有公公和秀莲两个劳力挣工分，丈夫少安平时在石圪节挣工资，农忙的时候也能回家干活。
    他们现在的主食已经变成了白面馍。
    但秀莲觉得最重要的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这样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给少安赶紧生个孩子，可是结婚都好几个月了，肚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她比较发愁。
    一对青年男女拎着东西一前一后进来，秀莲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计：“你……你们找谁，家里人都去地里了……”
    谷雨打量了一下贺秀莲，放下东西笑着说：“你就是嫂子吧，我是少平。”
    “哦……哦，原来是你，刚回来？赶紧屋里坐，我给你倒水……”
    贺秀莲先是一惊，立刻反应过来这个人就是少安的弟弟，孙家人的骄傲，双水村的话题人物，据说在京城做着好大的官，这些事情不得不让她在谷雨面前有些局促。
    谷雨赶忙拦住贺秀莲道：“我又不是外人，嫂子你客气啥哩……搭把手，帮郭雪把东西拿一下。”
    奶奶还在原来的那口窑洞里，又在炕上数那些脏兮兮的药片子，谷雨进来她都没注意。
    “奶奶！”谷雨大声喊道。
    老太太抬起头，自己的孙子她当然认识，咧开没有牙齿的嘴巴：“平平……哦，从学堂回来了，吃了么？”
    “吃了！”
    “哦……那就好，把肚子吃饱，别饿着……”
    看来老太太的脑子又不大清醒了，都忘了多半年没见这个孙子。湖涂的老太太是没法交流的，谷雨转过头问贺秀莲：“中午是把饭送到地里去还是回来吃？”
    贺秀莲忙说：“都回来，这几天就是锄草保霜，没多少活。”
    “家里一切都好么？”
    “都好着哩，就是……就是……”
    谷雨笑道：“就是啥？”
    贺秀莲红着脸说：“也没啥事，就是姐夫又跑了……姐姐昨天来过，让你哥下午过去帮她干下活，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还问你最近有没有来信……”
    谷雨又好气又无奈：“这个逛鬼！”
    他虽然往家里寄钱的时候提过姐姐，这次也买了不少东西，其中也有给姐姐一家的。
    但日子毕竟是自己过得，他在关心也是距离遥远，帮不上什么忙。
    谷雨揉了揉脸说：“算了，我哥就不用去了，罐子村也不远我过去看看。郭雪你把车钥匙给我，你就不用去了。”
    郭雪笑着问：“您会开车？”
    谷雨笑道：“你都会我为啥不能会？”
    收拾了些糖果饼干，谷雨就驱车前往罐子村。
    罐子村和双水村一样都在公路边上，两个村庄离得不到三里地，开车也就几分钟。
    谷雨这次没有把车直接开到兰花家门口。因为摊上王满银这样的男人，姐姐兰花肯定在这个村子里抬不起头做人，他之所以这样，就是让罐子村的老少爷们看看兰花还有个做官的弟弟，顺便震慑一下欺负他姐姐的人。
    此时王满银家锁着门呢，不过看时间差不多散工了，谷雨决定坐在车里等着。
    ……
    一上午的劳累让兰花腰酸背痛，手里牵着猫蛋背上背着狗蛋跟在散工的队伍后面。她是实在没办法，两个娃娃放在家里没人管，只能带在身边参加劳动。
    以前还可以放在娘家让母亲帮忙带一下，自从少安结婚后她也觉得这样不方便，毕竟没分家，说不定秀莲会有意见。
    兰花不怕受苦，她从小到大也没过过啥好日子，也就无所谓苦不苦，就是可怜了两孩子。王满银爱往外跑她也没办法，丈夫受不了庄稼人的罪她最清楚，每天睡前兰花还要操心那个二流子丈夫在外面能不能吃饱穿暖，要是男人不走就好了，哪怕他留在家里什么都不干都好。
    村里的女人们都“称赞”她比男人还能干，兰花知道这是在笑话她，可她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两个孩子饿肚子。
    “妈妈，你看……”狗蛋指着前面喊道。
    家门口围了好多人，好像还有辆小汽车，兰花不由停住了脚步，怎么回事，难道是她的逛鬼男人回来了？可是怎么会有小汽车呢？
    “兰花回来了！兰花回来了！”
    坐在车里的谷雨听见外面有人喊叫，赶紧推开车门出来。
    “姐！”看到远处的兰花孙少平招了招手。
    “小舅！小舅！”猫蛋拉着兰花的手直跳。
    孙少平快步走过去把猫蛋抱在怀里，也不在乎孩子的泥脚把他的风衣弄脏。
    兰花给谷雨把胸前的土拍了一下说：“你啥时候回来的？”
    谷雨把一块糖放到猫蛋的嘴里说：“刚回来。”
    狗蛋伸出脏兮兮的手：“给我！小舅，给我！”
    谷雨又把一颗糖塞进他嘴里，打了一下狗蛋的小脏手，说道：“这么脏，回家洗洗手，舅舅这里还有很多呢。”
    兰花把狗蛋从背上放下来说：“走，我给你做饭。”
    谷雨笑着说：“算了，你也累了，去咱家吃吧。”
    兰花为难道：“下午还有活，自留地里的草还没除……”
    “那也行，咱随便吃点，我下午也没啥事。”
    猫蛋抱着少平的腿说：“小舅，我想坐汽车。”
    狗蛋也立刻道：“我也要！我也要！”
    谷雨就把车门打开，并嘱咐道：“注意安全。”

 第773章 有贼心没贼胆

    当谷雨在兰花家吃午饭的时候，郭雪在孙少安家的炕沿上坐着，怎么坐怎么觉得别扭。
    少平妈太热情了，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
    “你父母都是工人呀！那你姊妹几个？”
    “有个弟弟，还在上学……”...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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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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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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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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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74章 再回黄原

    和家里人一起吃了一顿饭，临走前给孙玉厚留了二百元，给兰花留了一百元，然后又给兰香留了五十元。
    千叮咛万嘱咐，然后在亲人依依不舍中，谷雨离开了双水村。
    经过原西县城的时候，谷雨没有再见到金波...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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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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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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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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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75章 我外号包打听

    听听上级给的任命书。不单是副主任当中排名第一，而且还有调整工业、农业政策的权力。
    看来上级很看重这个年轻人啊！
    欢迎仪式参加的人不多，除了革委会主任苗凯，就是另外三位革委会副主任和做记录外...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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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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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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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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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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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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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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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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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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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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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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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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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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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76章 几个月了？

    两年前，谷雨和金波互相骑着那辆自行车，从原西县城一路骑到双水村，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到家了。
    而两年过去了，当年的同学都已经毕业，金波也去当兵了。
    这一次回家，换成了谷雨和田晓霞。
    ...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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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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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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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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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77章 被智商限制的人才

    王满银现在真是悔恨交加，怎么就上那个南方人的当呢，这玩意根本就没人知道是什么东西，偶尔有个人会当个稀罕物过来翻弄几下，问一下这是干啥的就走了。唉，这次又陪了五块钱，幸亏他聪明只拿了十盒，其实他也没多余...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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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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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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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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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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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8章 流浪地球计划

    田福堂之前收到过润叶的信，知道孙少平在京城的级别，大体上和田福军的级别差不多。
    哪知道这才多久，人家就升迁了。
    这娃娃才和润生一样大，却比福军的官大了。
    “少平，哦不，孙主任，你喝水...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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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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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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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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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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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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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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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79章 人小志大王猫蛋

    可能是包饺子费功夫，谷雨回到家的时候家里人还在吃饭，兰花和两个小外甥也来了，王满银倒没跟来，兴许还是怕再见到这个小舅子。
    少平妈放下碗筷道：“吃了没？还有饺子，我给你下点。”
    谷雨在狗蛋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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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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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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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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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80章 私事

    接下来的一个月，谷雨调研了整个黄原地区几个县，去了大部分的乡镇，结果发现情况“触目惊心”。
    老百姓太穷了，很多已经断粮，只能吃树皮，喝菜汤了。
    老实说，这很让谷雨吃惊。
    毕竟无论是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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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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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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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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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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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81章 我的蓝图

    谷雨回到黄原城的时候端午节已经过了，这次为期一个月的调研他转了还不到五个县，农村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要复杂，从整体来说主要面临温饱、卫生、电力、交通、教育、医疗几个方面的问题，而且非常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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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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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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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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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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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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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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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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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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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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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82章 看秧歌啊

    新来的黄原地区革委会副主任孙少平，在会议上口口声声的要建造全国最大的火力发电厂，为此要花费两年的财政收入。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黄原地区。
    地区各部门和各机关的干部就开始议论不休。
    毕竟...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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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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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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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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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3章 大包干

    一九七七年的高考，是冬季举行的，文科的考试科目是语文、数学、政治、史地。
    无论是郝红梅还是田晓霞，其实都是很聪明的人，高中时期就有意的认真学习，等毕业后也没放松。
    尤其是郝红梅，《数理化自...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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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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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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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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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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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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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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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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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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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84章 闹秧歌

    当天晚上，一队的社员们都聚在了饲养员田万江的窑洞里——这是一队的“会议室”。
    当社员们聚齐以后，谷雨就把“大包干”的意思，用大家听得懂的话说出来。
    果然，众位乡亲惊呆了。
    紧接着，饲...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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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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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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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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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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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85章 功成回归

    马德福和高青峡的婚礼如期举行，谷雨专门带了辆大卡车来把给他俩的礼物送过来，这一幕顿时闪瞎了众人的眼睛，这么多进口电器，杞动力饮料厂真有钱啊！
    更让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呢，结婚之后，马德福调到银川农业局乡村发展科，任科长之职。
    上任之后他便上下奔走，大力呼吁发展特色农业，发展葡萄酒产业。仟仟尛哾
    并在谷雨的帮助下，马德福引来张裕、长城两家葡萄酒巨头在永宁县投资建厂，建立葡萄酒庄园。
    在两大葡萄酒长建成投产之后，杞动力公司也宣布升级为山海集团公司，谷雨担任董事长兼总经理，进军葡萄酒产业，葡萄酒产业筹资建设负责人是白麦苗。
    马德福也凭此政绩被提拔为农业局副局长，为副处级。
    消息传到金滩村，马喊水反而不激动了，
    既不摆庆功酒，也不四处吹牛皮，整个人一下子低调下来了。
    谷雨专门问过他，马喊水道：“做事要高调，但是做人要低调点。”
    谷雨还想再问，马喊水却把白崇礼喊来，商量着俩孩子结婚的事了。
    就这样，在马德福和高青峡结婚不久，谷雨也和白麦苗结婚了。
    与此同时，闽宁镇正式建镇，正式归属所在地的永宁县管辖，马德福被调到永宁县担任副县长，负责招商引资等方面的工作。
    巧合的是，他的老上级张树成也调到永宁县，担任县委常委、政法高官。
    闽宁镇归属永宁县，本来是好事，可是因为在行政管辖权的交接上相互扯皮，互相推诿，导致镇区管理混乱。到了2004年，盲目上马的各种工程亏空严重，农民工讨不到工钱，几千亩田地到不到灌既，连山海集团闽宁分部都不断被镇政府化缘，资金流转一度困难，闽宁镇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当中。
    农民工拿不到工程款，有的去越级上访，引来记者调查访问，有的就去堵镇政府，往会议室狂扔石头，虽然没有干部受伤，但造成了大片的混乱，导致人心惶惶。
    这个时候，马德福给谷雨打了电话。
    “德宝，你对咱闽宁镇的现状了解吗？”
    “你这话问的，山海集团都搬到银川去了，我一年最多回去半个月，对闽宁镇能有多了解？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谷雨明知故问。
    “我现在是副县长，最近很多老乡来找我说闽宁镇的事，当初是我动员他们过来的，现在看着他们一个个的遭遇了困难，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谷雨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放不下他们嘛。”
    “是。”
    “既然放不下，那你就别犹豫了，你是咱闽宁镇出来的干部，想想咱爸为什么要做第一批吊庄户，想想咱爸为什么要盖蘑孤大棚，你应该就能下定决心了。”
    “好家伙，你马德宝还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你那点心思，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放心，你放心回去，我绝对支持你。”
    马德福笑了：“我就等你这句话呢，我想让你建立一个建筑公司，接手闽宁镇上的烂尾工程。”
    “按照你的意思，我不但要接手那些烂尾工程，还得垫资施工对不对？”谷雨叹了一口气：“我说马县长，你这是治标不治本，就算那些工程顺利施工了，管理上的混乱也很难清理明白，你要想解决闽宁镇的麻烦，必须深入一线，你明白了吗？”
    马德福道：“德宝，你说得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
    很快，县常委会通过了马德福的毛遂自荐，接受他兼任闽宁镇党高官一职，全权处理闽宁镇的问题，任期一年。
    会议结束后，纪检高官张树成来找他了：“德福，你做的不错，本来我想着我主动请缨，没想到你先我一步了，我想着你做事比我优秀，一定能把闽宁镇问题解决好。”
    马德福叹道：“这几天有很多我当初动员过来的老乡找我，看着他们陷入困难，我就放心不下。”
    他顿了顿又道：“张书记，你想想当初你带着我刚到闽宁镇的时候，闽宁镇是个啥样子，现在闽宁镇又是个啥样子，这已经比当初好千倍万倍了。”
    张树成叹道：“是啊，这么好的局面，却因为管理权的移交，领导班子的不稳定，加上几个昏头昏脑的领导做的重大决策，让大号的局面给弄成这个样子了，让人心痛啊。”
    马德福点头不语。
    “德福，你好好去做，有什么困难就问我。”张树成拍拍马德福的肩膀走了。
    临赴任之前，县委潘书记也找了马德福，鼓励他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早日解决问题，扭转局面，恢复闽宁镇的正常工作和社会秩序。
    马德福说道：“我愿意立下军令状，一定早日解决闽宁镇的问题。”
    潘书记点点头：“你是闽宁镇出身的干部，对那边的情况相对比较了解，等你赴任之后，你打算从哪里入手，能迅速展开工作。”
    马德福道：“潘书记，我个人认为，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琢磨，要想改变闽宁镇现在的局面，第一个要做的不是查问题，追责任，处理人，最关键最关键的是稳定民心。”
    潘书记点点头：“你说，先解决什么问题？”
    “解决农民工欠薪问题。”马德福叹道：“农民工欠薪的问题解决了，问题就解决一大半了。”
    潘书记点点头：“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整班子，全镇各村村级班子，现在基本处于瘫痪状态，把他们整顿好，问题就解决了大部分了。”
    ….潘书记点头道：“好！你好好做！组织上相信你能做好。”
    于是当天下午，马德福随县委潘书记等人来到闽宁镇，正式担任镇党高官。
    经过各方面锻炼过的马德福，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他深入群众，详细了解情况，先后解决了农民工工资问题，工程欠款问题，以及班子整顿问题。
    短短一年时间，闽宁镇大小问题得到解决，马德福也顺利进入县常委会，担任常务副县长。
    谷雨的山海集团也正式成为食品巨头，开始和两大可乐展开了正面交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年过去了，这十年时间，每个人都在成长。
    尕娃建立了餐饮联盟，彷效兰州拉面模式，将“海吉土鸡”以商标和技术为古风，建立了餐饮联盟，将海吉土鸡在全国开了无数家店铺。
    水旺掏出山海集团，自己干事创业，事业蒸蒸日上。
    李水花在镇上开了一家超市，女儿安晓燕考上了大学。
    马德花出国留学。
    马德福先升任县长，又因为招商引资的政绩，被调入商务部安管司工作了两年，之后回道银川担任经济开发区主任。
    伴随着他的每一步，马德福都在为老百姓服务。
    而谷雨则和麦苗一起，将山海集团打造成世界级饮料巨头，产品远销几十个国家和地区，同时利用米国的经济危机，大赚了一笔。
    与此同时，麦苗在他的滋润下，愈发美丽了……
    谷雨一直奇怪，不是说系统给的任务是到2004年就结束了吗？
    怎么到现在没有找他回去？
    不回去当然好。
    这一天，孩子们留在家里，谷雨带着麦苗来到他私人打造的一座海岛上度假，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克里斯蒂娜和麦苗终于同时小淮娘在他面前，谷雨嘿嘿笑了一声，一把将两人抱在怀里，然后在明艳的阳光下的海滩上，幕天席地……
    半夜……
    “当前世界时间线与主世界时间线重合，强制回归进程开启，10，9，8，7……”
    什么鬼？
    谷雨愣了一下，系统活了？
    当计数归0，一阵晕眩感袭来，世界开始旋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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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6章 我可是学霸

    学无止境，意思是有钱了，完全可以让学生的生涯无止境。
    专科生升为本科生，本科生也可以考研。
    总之在别人忙着找工作的时候，谷雨依旧优哉游哉的待在校园里。
    即使到了考研时间，他也有足够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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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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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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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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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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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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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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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7章 这个任务很熟悉啊！

    叮……
    新任务已经下发，请注意查收。
    脑海传来一声轻响，然后是不含感情的提示音。
    久违的系统又来联系他了。
    上次系统召唤他去的《平凡的世界》，是什么时候？
    都已经是上次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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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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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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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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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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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88章 我给你较真

    “洪拳？洪熙官的洪？”秋水好奇的问道。
    “不是，是红色的红，流传千年的中原拳法。”谷雨一脸平静的说道。
    “你那拳法能打人吗？”陈冲问道。
    “当然不能。”谷雨睁眼说瞎话：“我们练武是为...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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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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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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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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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69章 怼教官

    “报告教官！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不怕跳进刀山火海，我怕撞伤撞倒老百姓。”
    “这里哪有老百姓了？”
    “这位同学没穿军装，我理所当然认为他是老百姓。军人可以吃亏，但不能让老百姓吃亏！”
    ...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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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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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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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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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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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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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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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0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行了，你俩琼瑶附体啊，怎么这么幼稚？”秋水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琼瑶是谁？”顾明问道。
    秋水不理他，因为辛夷审过脑袋说话了：“要我说，还是那个杨玥最好看，人美气质佳，符合我的审美，你们觉...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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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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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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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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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1章 是你们太虚弱了！

    王洪非常郁闷的冲着谷雨问道。
    他本来以为能抢到最佳位置，哪知道眼前一闪，就被谷雨给抢先了。
    “说过我是拳术宗师，突出的就是一个快。”谷雨笑着说道，然后顺着大家的目光，朝着楼下的那群女生看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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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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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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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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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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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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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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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仟千仦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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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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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2章 那你怎么谢我呢？

    诗词朗诵是赵英男和她的小伙伴们定下来的节目，谷雨当然不会插一手。
    诚然，他有很多后世的军歌，拿出来让女生们一唱，必定震惊军区首长，甚至引来那些歌唱家的注意。
    但这有何必呢？
    片刻之后...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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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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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qqxδnew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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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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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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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3章 还是谷雨有风度

    谷雨淡然一笑：“这蜜三刀给了你们，我就饿死了啊，你们忍心看我这么惨吗？”
    “谷雨，我知道你最好了。”肖红一把抓住谷雨的胳膊，来回摇晃的求道。
    “你等等。”谷雨轻松甩开：“我不是秋水，也不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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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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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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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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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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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4章 润物细无声

    “这不废话吗？这个时候你要去搞吃的，除了去教官宿舍区偷窃吃的，还能干啥？怎么，咱们读书人，偷罐头就不是偷窃了？”
    谷雨风轻云淡的说道，似乎一切都智珠在握。
    秋水是想要去偷教官孙建军的牛肉罐...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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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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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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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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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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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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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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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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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5章 我是红拳大宗师

    次日上午，大家照常训练。
    仁和医学院的军训队伍如往常一样，分成男女两队，隔着不远的距离，对立训练。
    男生队伍一切正常，女生队伍那边却有点不太对劲。
    只见赵英男脸色苍白，眼神暗淡，连站...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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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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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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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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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6章 乐在其中

    戴秉忠就有这种特别轴的一面。
    上午军训休息了三十分钟，比其他队伍少锻炼了半个小时。
    那不行！
    必须找补回来。
    为了不耽误大家休息时间，那就在午饭时间不回来。
    在食堂门口训...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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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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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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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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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7章 我没你们这么贱

    又是新的一天，从这天开始，军训又增添了一个新的训练项目。
    匍匐前进。
    相比较稍息、立正之类的基础动作，匍匐前进需要动用全身的力气，四肢并用，难度要升了一个档次。
    但对谷雨当然不是什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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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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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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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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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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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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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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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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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8章 恐怖如斯

    谷雨跟着那名士兵后面，来到了军营的中心大楼，这里是部队干部们办公的地方，谷雨没进去过，但在外面走过很多次。
    在士兵的带领下，谷雨来到了一间办公室，看到了要见他的首长。
    “首长，学员雨已经带...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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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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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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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app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app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app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app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app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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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799章 我出蘑菇，你们出鸡

    谷雨和战士们载誉归来，部队上下高兴不已，最高兴的当属赵参谋长。
    他当初力排众议，选择谷雨作为代表参加军事大比武，谷雨果然不负所望，以创纪录的身份夺得四百米障碍第一名，加上其他战士们的成绩，使得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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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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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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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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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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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0章 我就随便说两句

    一群青春少年正在讨论女生，谷雨自然懒得理会，他拿起一本小说看了起来。
    忽然忽然辛夷大声的对他喊道：“谷雨，你也来发表发表意见。”
    “发表什么意见？”
    因为没把他们的谈话内容放心上，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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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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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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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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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01章 如痴如醉

    次日开练之前，两位教官把谷雨、秋水、顾明和辛夷找了过去。
    孙建国开口道：“你们给我听好，一会首长可能要来抽查我们军训，你们四个人都给我好好地夹着尾巴好好表现。”
    他说话声音很温和，旁边的戴...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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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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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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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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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02章 妈妈的故事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
    这天晚上，刚过十点熄灯，大家都休息了
    “哒！”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窗户，谷雨早有所料，当即微微一笑，走到窗边向外看去。
    只见男生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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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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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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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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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03章 误会什么？

    谷雨的故事很平凡，说的都是一些小事。
    但是却让顾明感触最深。
    感动的他当即冲出去向肖红表白了，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发了好人卡。
    事后谷雨很疑惑：“我说小白，这妈妈的故事，和你与肖红之间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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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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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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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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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04章 小镇做题家

    妖刀拿着gre快乐的冲进宿舍，通知赵英男下楼见谷雨之后，便喜滋滋的翻阅。
    三位八卦女过来调戏，也被妖刀随手打发了。
    这个时候，王秀玉抑制不住好奇心，走过来说道：“你这是什么书啊？”
    ...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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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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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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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仟仟尛哾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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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05章 秋水是不是喜欢我？

    “你真的闯荡过江湖？”赵英男双眼露出兴奋的神采。qqxsnew
    她是一个好孩子，学习用功，孝顺懂事。
    但内心深处对于自由翱翔也很期盼。
    所以他在原剧中，会对那个痞坏痞坏的秋水这般钟情。
    只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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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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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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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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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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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06章 报复

    “文艺青年，最大的特点就是矫情！所以即使你是他的初恋，他大概率会小心翼翼的藏在心里，就是不肯说出来。更何况，小白天天在宿舍里宣扬对你的爱，秋水肯定不愿意落一个抢朋友妻的恶名。”
    “这是什么道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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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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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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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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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07章 我笑周瑜少智，诸葛亮短谋

    四个姑娘抱成一团又哭又叫，身前身后的女生也都吓得尖叫，纷纷抱头鼠窜，或者躲到树后，伸出脑袋看。
    英姿飒爽如赵英男，疯疯癫癫如肖红，也都吓傻了，站的远远地，说什么也不敢往前凑。
    秋水辛夷他们...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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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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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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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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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08章 尤悦的表白

    炊事班长是东北人，但是他们仁和医学院里面没有东北人。
    可是巧的很，肖红会说一口顺畅的东北话，所以炊事班长把肖红当成老乡。
    大家都知道这事。
    只有小白不理解这口音和老乡的关联。
    ...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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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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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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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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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09章 还有这种好事？

    第二天一早，谷雨洗漱好之后就前往了约定地点，在他到的时候，赵英男已经等着了。
    “你挺早啊。”
    赵英男笑着说道：“早起去借车，不过我只借到了一辆。”说着，还露出了遗憾的表情。
    这事还用...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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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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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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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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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0章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顾明刚刚高兴起来，忽然想到谷雨前面说的话。
    什么，小红是不会答应我的？
    顾明顿时不解的问道：“肖红为什么不答应我啊？女生不都是喜欢浪漫吗？我这样的准备多浪漫啊，为什么不会答应？”
    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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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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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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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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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1章 见家长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六年过去了。
    这六年来，谷雨通过炒股，积累了第一桶金，随即又凭借对大势的了解迅速发家，成为千万富豪的同时，还囤积了不少房子。
    不仅如此，他还挑出一栋约莫二百平的房子，好...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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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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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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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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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2章 就不能正常点吗？

    “好，你那叫情趣，我不懂，不过你都已经情趣了这么多年了，虽说做了妖刀的男朋友，可你俩到现在都没滚床……？
    “滚！”辛夷怒喝道：“你小子满脑子不纯洁，你和班长滚的舒服吗？”
    谷雨哈哈大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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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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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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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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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3章 人比人，气死人

    秋水摇了摇头道：“不用了吧。”
    “用的，用的，哥们许久没有一起坐下了喝酒了，下了班我去找你。就这么定了啊。”
    说完，谷雨拉着赵英男走了。
    “谷雨，你找秋水干什么？”
    “还能干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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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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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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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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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5章 同学聚会

    “好得很！好得很！你们尽管打土豪，不过等我和英男结婚的时候，份子钱要是少了，我可不依啊！”谷雨笑着回应道。
    “呦呦呦！这就想到结婚要份子钱了，咱们都是穷医生，能有多少钱啊。”杜仲尽显抠搜本色。...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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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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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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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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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6章 在酒吧

    酒吧的位置并不远，大家溜达着就到了酒吧一条街。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一片灯红酒绿，来来玩玩大哥都是衣冠楚楚的俊男靓女，有十几岁的，也有几十岁的。
    “这里看起来好像很乱啊？”
    肖红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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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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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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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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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7章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酒吧一夜，大家都玩得很嗨，只有秋水不爽。
    几天后，赵英男正式赴美做交换生了，临行前两人在机场的酒店里度过了美好的一个夜晚……
    由于谷雨的医术学得好，学得深，因此他的日子很忙碌，每天都是在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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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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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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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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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8章 功成回归

    七八年是充满希望的一年，这一年，郝红梅和田晓霞同时进入了大学校园。
    大学里面有青春，有知识，也有多姿多彩的校园生活，自然也有英俊潇洒的男孩子。
    但两人都对男生们视而不见。
    因为他俩心中有一个更优秀的男人。
    其实女生有很强的第六感，知道彼此的存在，但两人都不想放弃。
    也就是这一年，田福军在省里借调了半个月后，返回黄原，担任地区行署专员。
    然后苗凯吃惊的发现，地区革委会里面，只有高凤阁支持他，呼正文、冯世宽，以及那个年轻的不像话，能力却顶尖的孙少平，全都支持田福军。
    苗凯只能暗然称病，去省里疗养去了。
    接下来的两年，谷雨和田福军通力合作，在农业上推行联产承包制，在工业上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短短两年内，黄原地区焕然一新。
    整个地区的精神面貌蒸蒸日上。
    几乎所有的黄原农民，都吃上了白面馍。
    而谷雨在捋顺了整个黄原工业、农业体系之后，又选拔了优秀的人才，谷雨返回部委，继续从事国际金融业务。
    兰香参加高考，成为黄原高考状元，考入水木大学。
    又忽忽两年，田晓霞毕业，被分配到团京委。
    郝红梅毕业留校。
    两年后，谷雨和田晓霞结婚，郝红梅不离不弃……
    ……
    休~
    呼~
    白雾退散，银光收敛，谷雨缓缓睁开双眼。
    窗帘在床的那边招摇，漏在地上的阳光忽浓忽澹，汉堡的毛铺着一片金黄，微尘似漫游的水母在上空浮动。
    “回来了！回来了！”
    说话的是毛球，它从鸟架上飞到书桌前，走了两步又是一跳，飞到谷雨的肩膀上，侧身打量他片刻，又叫道：“很精神！很精神！”
    这时谷雨才缓过神来，意识到回来了。
    《平凡的世界》，十载光阴，还真是够漫长的。
    想到这里，谷雨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还真是一言难尽呐。”
    其实现在回忆起来，也就是前几年历历在目，后来的几年却似乎一晃就过去了。
    大概是每日的工作，让自己变成了机器。
    好在村民们都富起来了，晓霞和红梅也成了自己的女人，也算不虚此行吧。
    他伸出手去端笔记本电脑旁边的马克杯，拿起来才发现是空的。
    其实不是真渴，主要是习惯使然，喝水可以压惊，喝水可以缓解情绪。
    发现没有水，他也没有去外面接，转而将意识沉入系统空间，唤醒任务面板。
    “宿主已由《平凡的世界》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主线任务：改变孙少平的人生轨迹。….支线任务：做个好人。
    任务完成度：优。
    谷雨点点头。
    系统没有理睬他的感慨，光标连闪。
    “现在结算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已发放至随身空间）。
    ？什么鬼？
    海王他懂。
    现在纵横各个世界，干的不就是海王的活吗？
    只是有了这个“海王手环”，有什么用？
    难道有了手环，这海王的本事更强了？
    系统并没有因为他的疑惑暂缓任务奖励发放进程。
    支线任务：获得技能强化点5。
    看着这个奖励，谷雨有些咂咂嘴。
    不是因为他拥有海王手环，而是他本身对“海王”这个渣男行为还不能彻底的接受。
    你说闯过这么多世界了，归来仍是少年。
    这初心不改的本事，实在是太强了、
    谷雨心里记挂着，懒得跟它耗费精力，从系统空间取出被称作的东西。
    看到掌心浮现的东西，谷雨脑海闪过一个词------“魔幻”。
    说是一个物体，又像是光斑组成的幻影，
    带着夺目的光环，如同一个真正的手环，不断旋转着，偶尔还会因为阳光的效果爆出星星点点的闪光。
    单瞧卖相，确实很好看。
    出现的同时，关于这件物品的简要说明在脑海闪过。
    谷雨：“……”
    他不想做海王，系统却催着他做海王。仟千仦哾
    这找谁说理去？
    要说用处，这玩意儿还真不见得有多高，它对战斗力提升没有帮助，但要说对付女人的话……就勐了。
    勐到什么程度呢。
    按照系统的解释，的效果会随着妇女之友】技能等级的提升而提升，在的条件下，受到影响的女性，会觉得他某一方面很像自己的亲人，从而在一些事情上给予关照和重视。
    怪不得叫呢，果然是撩妹利器。
    确定的效果，他瞄了一眼技能列表。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3.0
    妇女之友1.7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1.7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1.0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1.0
    催眠术1.0
    变色龙1.0
    梦靥1.0
    我是演技派。
    南棒国粹1.0
    海王手环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已完成）
    大漠沙如雪（已完成）
    院里满茶烟（已完成）
    我是真奋斗啊（未完成）
    竟无一人是男儿（已完成）
    须知少时凌云志（已完成）
    粉身碎骨全不惜（已完成）
    别来几度见归鸿（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12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29
    力量37。
    敏捷26。
    智力27。
    精神23。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12。
    既然海王手环这么有用，谷雨也不客气，当即将技能强化点加在“妇女之友1.7”上了8个点，变成了“妇女之友2.5”.
    “妇女之友”升级到2.0的时候，海王手环就可以使用。
    如果，谷雨考虑的事如果。
    “嘉雨堂”有好几个年轻的小姑娘，自己的海王手环在他们面前一用，那岂不是任他采摘？
    当然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谷雨便拒绝了这一点。
    现实生活中，就不要这么折腾了。
    有个卢嘉就已经足够了，她也足够贤惠，夫复何求呢。
    最重要的一点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有的没的想好了许久，谷雨决定去睡一觉。
    一觉醒来之后，再和卢嘉出去转转。
    吃个西餐，听个音乐会，看个电影，浪漫一下，算是调解心情。
    就这么定了。
    想到这里，谷雨往床上一躺，很快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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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9章 新的任务

    工程行业的学生，这些力学专业的书籍是必须搞明白的。
    再说了就算在主世界当中，谷雨不会从事工程行业，在其他副本世界却未必少得了。
    如今自己智力提高了两点，想必在学习方面不会那么吃力。
    打开空调，放了一杯咖啡，谷雨便坐在书桌前，抱着这本力学书籍啃了起来。
    老实说，谷雨要是为了上大学选个适合自己分数的专业，他真的不喜欢这些工程类的书本。
    平时也是抱着考试过关的心态学习的。
    但是现在，他却意外地很顺利的看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智力加点了，渐渐地，谷雨觉得理解书里的知识也不那么难了，他很快进入了一种不断破解难点，不断钻研知识点，且高度专注的状态。
    似乎浑然忘了万物，整个世界只有自己和面前的一本书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谷雨一口气吃透了两个单元的知识点，直到感觉有点疲惫，深深地打了一个哈欠，方才清醒过来。
    一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
    而旁边的那杯咖啡，一口未喝，早就凉透了。
    好家伙，一口气学了三个小时，彻底弄懂了两个单元的知识点。
    看来这个智力，能让我更聪明的同时，还能让我集中精力。
    不仅如此，谷雨看着手里的教科书，回想刚才的沉浸式阅读，不禁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不过再怎么意犹未尽，此时已经很疲惫了，也该去睡觉了。
    在这一瞬间，他重新做了计划。
    距离开学还有一个来月时间，趁着这段时间，他要集中精力做三件事。
    练拳、学车，复习教材。
    对了，还有计算机相关的书籍。
    相信开学前夕，他能把大一的教材重新温习一遍，从大二开始做一个光荣的学霸。
    想着想着，谷雨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谷雨早早起来。
    虽然昨晚凌晨十二点才睡的觉，但他已经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钟，自然而然的醒来。
    泉城的夏天很闷热，不过早晨起来还是很凉爽的，最适合户外活动了。
    在外边跑了几圈，吃了早餐，上午去驾校练车，下午就去拳馆练拳了。
    在《余罪》世界待了几个月，也没少练拳。
    只不过碍于业内大哥的身份，没有找到专业拳师指点。
    所以对付张安如也好，焦涛也好，亦或是韩富虎也好，凭借的都是力量。
    因为他要是真和焦涛这样的拳台高手打起来，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
    只能抓住机会，一招ko。
    所以下午到了拳馆，他很认真的聆听教练刘凤凯说的内容。
    说起来，刘凤凯是西北人，不只会格斗拳击，还精通陇西红拳。
    这是一种西北刀客的武功。
    见谷雨学得快，私下里也没少给他塞红包，便将陇西红拳的一些招数要旨意简单传授给他。….一连十几天，他每天下午都泡在这里。
    按照教练的安排，很认真的练拳。
    砰、砰、砰……
    谷雨戴上拳套，狠狠地击打着沙袋，沙袋彷佛暴风雨中的小船，在大海中随着波涛起伏，同时表面不断浮现凹痕。
    那强悍的力量，将吊装沙袋的支架都弄的摇摇晃晃。
    他一口气挥击了上白拳，也不过微微喘气。
    不过随着运动，汗水开始浮现出来。，
    在灯光下反射出点点光泽。
    全神贯注练拳的谷雨，看似肌肉不怎么明显，却彷佛一只择人而噬的猎豹一般，充满着强悍的味道。
    一时间，吸引了不少女学员的目光。
    刘凤凯一边看一边点头。
    他是捡到宝了。
    这小子才练了多久？
    也就一个多月吧！
    就这么短的时间，谷雨的拳法已经练得有模有样，更为关键的是，就他打在沙袋上的力道，整个会馆除去接受过抗击打训练的老人和教练，没几个人捱得住。
    这是一个天才的拳击手啊！
    虽然现在他的招式和脚步还未臻到高手的境界，单以力量，敏捷，坚韧来讲，即使在国内拳坛也算少有的。
    可惜这小子就是不肯进职业组。
    简直是浪费天赋。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好歹是大学生，虽然是个专科，但前途还是大大的好。
    不想专攻拳坛也是可以理解的。
    “刘教练。”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刘凤凯回头一看，就见前台卢嘉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另一只手里还有一瓶。
    不消说，这是给谷雨的。
    谷雨来了一个多月，卢嘉送了快半个月的水了。
    刘凤凯笑了笑，接过矿泉水来，却故意叹了一口气：“哎，身为同事，只能喝娃哈哈，这位学员却享受的是宝矿力，这是区别待遇啊。”
    卢嘉嘻嘻一笑，嗔道：“你要不乐意，连娃哈哈也没有。”
    “那我谢谢你了。”刘凤凯笑了笑，转身去看别的学员了。
    年轻人交流感情，他这个过来人就不要当电灯泡了、
    “谷雨。”卢嘉叫道。
    “你已经练了半个小时了，歇会吧。”卢嘉一边说着，一边将宝矿力矿泉水递了过去。
    “谢谢。”
    谷雨摘下手套，拧开瓶盖咕都咕都灌了几口，舒服地长出一口气，这才笑道：“我这是vip的待遇啊，卢嘉，你是不是有事求我，没事，大胆地说，我就当没听见。”
    “讨厌。”卢嘉娇嗔一声，微微跺脚。
    谷雨哈哈一笑，拿着毛巾往更衣室走，一边挥了挥手臂：“明天见。”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期间回老家参加了同学聚会，和几个比较亲密的朋友聚了聚，等到临近开学的时候返回省城。
    结果前脚刚迈进房门，后脚脑海传来系统提示音，接收到新的任务。
    系统真的会掐时间啊！
    我连一口水都没喝呢，这就下发新任务了？
    先不管它，等我吃过饭再说。
    他从老家带了点腊肉和萝卜条，正好用来做萝卜条炒腊肉
    做法简单，腊肉放萝卜条爆炒是，然后放上蒜苗和红辣椒，这样会色香味俱全，再洒点蜂蜜的话那就更美味了。
    一直等吃过饭，洗漱干净了，谷雨才倒了一杯红酒，坐在沙发上，准备看这次的任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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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0章 乔迁新居

    还没睁开眼睛，一股香气涌入鼻子。
    是精美早点的清香。
    足以勾起人的食欲。
    谷雨缓缓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很丰盛的早点——新鲜的牛奶，心形的煎蛋，新烘焙的蛋糕。
    旁边还有一个四岁...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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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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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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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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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21章 万总，玩笑开大了

    许幻山是技术男，与其说他是佳美烟花公司的老总，倒不如说他是公司的总设计师。
    公司的具体业务，基本都是自称“全职太太”的顾佳负责，公司的合同、文件、账目，都是她先过目，然后才交给许幻山。甚至公司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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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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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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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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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22章 无形的掌控

    谷雨深深地看了李可一眼，没有接橙子，只是淡淡的道：“谢谢，你自己吃吧，我不需要。”
    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李可的那种小心思，也许只有许幻山看不出来。
    剧中顾佳有句话说的对，李可...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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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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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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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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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23章 一个橘子引发的裁员事件

    顾佳没想到丈夫会反驳，微微一愣，随即才勉强笑道：“老公，咱们都是为了儿子好嘛。要让他长大成才，就要给他最好的教育。”
    谷雨道：“当然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但是德浦幼儿园是不是最好的，我没看出来。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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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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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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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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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24章 顾佳终于感动了自己

    这一天是周末，顾佳烘焙了一个低糖低脂的蛋糕，准备上楼去结交王太太。
    谷雨想说什么，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只能暗叹她当真自信，居然想用一个蛋糕当敲门砖。
    王太太大凡有点水平，怕是连门都...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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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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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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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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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25章 收拾姓万的

    “万大哥，欢迎欢迎，您能来，真是给兄弟面子。”谷雨热情的握手道。
    其实前段时间，万向恒已经将剩余的两百万货款打了过来。此次来魔都，是一起谈下半年的订单的。
    “好说好说。”万向恒点点头，“哎...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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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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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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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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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26章 学到了！

    谷雨当然知道，万向恒不会善罢甘休。
    可他不在乎。
    他有昆式无人机，又有超绝无敌的战斗力，根本不惧怕对方的任何手段。
    这万向恒的靠山要是做出订单，让许子言退学，甚至三天两头查佳美公司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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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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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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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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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27章 男人帮助男人

    陈屿当然不是一个木头疙瘩。
    他也是有心肝的，他当然爱着钟晓芹。
    他也想开开心心的生活。
    只是因为不善表达而已。
    或者说不知道怎么表达。
    现在看到谷雨现场示范，顿时有了恍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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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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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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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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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28章 训顾佳

    当天晚上有中超联赛。
    谷雨请了许幻山的朋友沈杰过来一起看比赛。
    作为在魔都落户的中年人，支持申花是一件很彰显身份的事。
    虽说中超比赛强度低，球员踢得垃圾，但毕竟是几十年的“球迷”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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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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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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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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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29章 你想给儿子添堵？

    次日下午，谷雨回到家中，就听顾佳说美食汇出事了。
    美食汇正办得热闹时，一位叫楠楠的小朋友突然癫痫症发作，把所有家长、孩子都给吓倒了。
    “现在木子妈妈新建了一个群，正联合其他家长们，逼楠楠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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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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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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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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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0章 顾佳的野望

    几天后，谷雨带着顾佳一起去看了湘南的烟花厂。
    谷雨认真检查，将原料车间、生产车间、储物仓库、消防通道……等等环节都检查了一遍。
    虽然发现了不少小问题，但大问题没有。
    谷雨也就将板子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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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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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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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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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1章 听人劝，吃饱饭

    次日，谷雨和顾佳一起坐着凯迪拉克ct6上，开往往qp区一座高尔夫球场。
    看着认真开车的司机陈旭，谷雨想到剧中这小子的所为，开口道：“陈旭。”
    “哎，许总。”
    “我听说最近你和一些人联...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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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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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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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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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2章 再训顾佳

    回到家里，顾佳越想越兴奋，当即拉着谷雨坐在沙发上，说道：“老公，我现在有个想法，想和你说一下。”
    “老婆，你说，我听。”谷雨笑着说道。
    “老公，我想开一间甜品屋，把太太圈的下午茶拉过来。这...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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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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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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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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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3章 半夜铃声

    晚上睡着觉，正睡得踏实，顾佳忽然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伸手把谷雨给推醒了，“老公，老公……”
    “什么事啊？”谷雨揉着眼睛问道。
    “我梦到我爸出事了。”顾佳说道，“不行，我得赶紧给他打个电话。”...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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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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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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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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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4章 搞定球场事件

    看到球友们和年轻人对峙，谷雨和沈杰快步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啊？”谷雨问一个球友。
    “这帮小子太嚣张了。”球友说道。
    沈杰道：“你们想干什么呀？我们还没到时间呢。”
    对面领头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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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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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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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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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5章 林有有

    转过天来，谷雨和顾佳、许子言告别，搭乘飞机，前往京城。
    到了乐园之后，他先打了电话，通知园方自己到了。
    过了片刻，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踩着7cm的细跟鞋跑到近前，笑着问道，“您好，是许总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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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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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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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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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6章 区区绿茶而已

    正在逛着，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是顾佳发来的视频聊天。
    谷雨随即点开，“喂，老婆……”
    “老公，儿子想跟你通话……”顾佳笑道。
    “乖儿子，想爸爸了呀……”谷雨笑道，“来，爸爸带你看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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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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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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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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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7章 谆谆教诲

    第二天一早，陈屿来接钟晓芹。
    谷雨当即把陈屿拉到阳台坐。
    “陈老师，咱们俩不是外人，有一说一，我觉得这件事你做的有失妥当，我也得批评你。”
    “是，这件事我是有错，不该冲钟晓芹发火，也...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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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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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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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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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8章 万总，瞅我削你啊！

    任谁都听得出他的语气不善，两个跟他干了十几年的董事不禁摇头叹息。
    身为老狐狸，他们也知道万氏和佳美的业务来往，大致猜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一直没有证实罢了。
    谷雨淡淡一笑，随手拉过墙角放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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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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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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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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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39章 我不从拧绿茶的瓶盖

    “王漫妮？”
    “对呀。她就是楼下那家米希亚的那位销售，因为和晓芹是好朋友，她又帮我买了那个包包，让我在太太圈站稳脚跟，所以她也成了我的好朋友。”
    “嗯。”谷雨点点头：“那这位梁先生是因为去...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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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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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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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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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0章 有钱人不都是好人吗？

    等谷雨再次回到家里，便听到顾佳说了王漫妮和梁正贤的后续。
    王漫妮虽然一心想嫁给有钱人，也被大魔都的浮华气息变得心浮气躁，但终究还是有底线的人，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当即和梁正贤分手了。
    对此谷...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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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网站内容更新慢，请下载阅读最新章节内容。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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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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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11章 果然是坑

    人就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出行。
    谷雨安排好公司的工作，在他回魔都的第三天，和顾佳一起去了湘西的茶山，进行实地考察。
    那地方确实偏僻，坐了飞机转汽车，足足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达湘西深山。
    ...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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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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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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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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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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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2章 我有一个朋友叫林跃

    以前，顾佳是家里的掌控着。
    老公许幻山从事烟花设计，除了技术之外，其他一概不懂。
    全凭着顾佳一直引导他，推动他前进。
    但是自从他们搬进了大房子，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老公仿佛一夜之间打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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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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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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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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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3章 半路杀出一个林有有

    其实上午的时候，谷雨陪着顾佳，和顾景鸿一起吊唁了顾佳的母亲，当时顾佳感叹：“好多事，都是随着年岁增长才明白，我妈刚走那几年，我是特别跟我爸的，觉得他为了省钱，才放弃了给我妈治病。”
    谷雨问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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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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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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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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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4章 顾佳坐C位

    林有有是京城欢乐谷乐园的普通员工，她没有能力调查到自己的行踪。
    所以谷雨怀疑她有内应。
    想想也不奇怪，原剧当中林有有已经把许幻山撩的不要不要的，知道他是一个善良且不会拒绝的人，所以才敢辞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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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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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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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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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5章 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

    林有有心情很不爽。
    她因为怨恨谷雨对她的态度，所以勾引了佳美公司的一个烟花师，进而掌握了谷雨的行踪。
    然后趁着谷雨在机场的时候，到场挑拨离间，就是想让谷雨和老婆不和。
    最好妻离子散，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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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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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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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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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6章 前倨后恭

    虽然顾佳表示，她和王漫妮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并且说如果王漫妮找不到工作，可以去佳美公司去上班。
    反正佳美已经卖掉了烟花厂，开始转型进军半导体行业，足以能给王漫妮最好的工作，和最好的待遇。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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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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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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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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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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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7章 风水轮流转？呵！

    回到家之后，谷雨将此事告诉了顾佳。
    顾佳倒是没多想，只是道：“曼妮肯定是想站着挣钱的。”
    “她当然想站着挣钱，可是这个魏志杰给的选择，就是让她躺着的。”谷雨冷笑着摇摇头：‘我要是不出手，他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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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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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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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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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48章 这才是陈屿的亲兄弟

    梁正贤在王漫妮眼前，上演了一个悲喜剧，从踌躇满志到绝望，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而已。
    而王漫妮也是深受刺激。
    她开始真正思考，她自己到底想得到什么。
    她拼命工作，又能得到什么？
    三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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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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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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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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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9章 功成回归

    强光变淡，目力回归。
    终于重新掌控了自己的身体，谷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先长长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看看外面，天色微亮。
    谷雨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他从椅子上起来，放出了那只鹦鹉。
    “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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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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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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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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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0章 正阳门下

    这两天周末，带着电脑出门，结果充电线没带，囧！！
    ————————————————————————————————————
    谷雨回到家里，和父母打了一声招呼，便一头扎进自己房间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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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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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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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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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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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1章 念头通达

    “五哥，我帮你提着，”孟小杏说道。
    “你可拉倒，要你提着，没等到家门口你就把这点水果吃尽了。什么好意都白瞎，后面跟着。”谷雨一挥手把孟小杏拨开了。
    孟小杏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家伙，自私且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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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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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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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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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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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2章 这个世纪什么最重要？人才！

    “妈再给你五毛钱，你去买点水果，给街道主任送过去。”
    春明妈为这事很是操心。“别吃了别吃了，拿着馒头路上吃，立刻马上去办，我给你说，你一个不挣钱的人，给人家买什么，人家都领情，”
    说完，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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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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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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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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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3章 想吃面包就去买

    下雨了，被淋了，所以更的有点晚，鞠躬道歉……
    “韩春明，你讨厌！”苏萌跺脚嗔道。
    “没错，我也觉得我挺讨厌的，所以你就别烦我了。”谷雨百阿匕首，继续往前走。
    “韩春明，你怎么这样啊？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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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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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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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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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4章 想不想赚外快？

    此时苏萌已经去了少年宫，程建军也去了钢琴厂。
    他们俩都有光明的未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苏萌约了谷雨好几次，要么劝他买辆自行车一起上班，要么约他去北海公园玩。
    谷雨统统拒绝。
    搞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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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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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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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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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5章 变形金刚

    谷雨也不客套，加入其中一个队伍，一上来便挤进禁区，抢下一个篮板球，然后传给自己的队友。
    接下来他也不负责投球，只负责抢篮板球，把机会让给了队友们。
    其实只要他愿意，nba的那帮球星来了也休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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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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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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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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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6章 你该不是投机倒把了吧

    谷雨简单的给他们描述了里面的门道。
    其实就是经济不发达的原因。
    城镇居民现在对粮票的需求并不迫切，相反是村里的村民倒是挺迫切。
    去城里办个事，住个医院，吃个饭什么的，买个糕果点心，没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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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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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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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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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7章 弹钢琴，我也会啊！

    就像同学有混得好的，有混的差的。知青也是如此。
    虽说同是京城人，但父母身份不一样，回城后的的待遇自然不同。
    关系硬得，自然给安排一个待遇好的单位。
    没有门路的，找工作自然是一件难事。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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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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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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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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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8章 风中凌乱

    第二天谷雨正常上班，车间主任刘海军像往常一样训话，忽然保卫科科长张勇带着两人走进了车间。
    刘海军顿感不妙：“科长？”
    张勇没搭理他，环视一周，眼睛放在谷雨身上：“韩春明。”
    谷雨应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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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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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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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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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859章 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谷雨当然不会仅仅搞程建军一个灰头土脸，这仅仅是程建军所做作为的一点利息而已。
    他会用几十年的时间，慢慢折腾这小子。
    程建军今天上班晚了，紧赶慢赶总算在中午之前赶到钢琴厂，结果一进来就被副厂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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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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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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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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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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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0章 你韩春明也配上水木大学？

    “打个赌？打什么赌？”程建军心里升起一股疑惑。
    “如果我考上大学，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程建军说道：“什么事？”
    “这我还没想好。”
    程建军可没苏萌那么傻白甜，肯定不干啊：“春明，你这小算盘打的可真响，现在不说事儿，什么时候想好了什么时候说，你把我当傻子啊？”
    你不是傻子，你是吃鸡高手，你是老银币，时不时的想整点东西。
    谷雨点着他说道：“是你瞧不起我在先的，怎么？既然认定我考不上水木，这么一说就把你吓唬住了？”
    “你说谁被吓唬住了？”程建军当即不爽了，说道：“赌就赌，怕你不成？你考得上答应你一件事，那你要是考不上水木大学呢？”
    “考不上？考不上我每周请你下一回馆子，为期一年，怎么样？”
    程建军顿时愣住了。
    就现在这物价，搓一顿饭得花一块钱，一周一次，一个月就得请四次，至少四块钱。
    韩春明一个月工资才多少？十七块五毛。
    给家里上交十元，再扣除请他吃饭的，一个月只剩下三块五，也就够韩春明去一趟北海公园的。
    他这不算大方，算败家！
    “春明，你不会是开玩笑？”程建军疑惑了。
    他之所以想着坑韩春明，是因为不想韩春明和苏萌接触。
    对坑韩春明的那点工资没什么兴趣。
    “你看我是像开玩笑的样子吗？”谷雨说道：“就问你敢不敢打这个赌。”
    嘿！
    你还来劲了啊！
    程建军当即说道：“敢！怎么不敢，谁不赌谁是孙子。”
    两人击掌为誓。
    ……
    很快，院子里传的纷纷扬扬。
    “听说了吗？这刚恢复高考，老韩家的小五就和老程家的老大打赌了，韩小五说要考水木？”
    “水木？就凭他初中毕业的水平，还想考水木？”
    “可不是嘛？这厮癞蛤蟆吞月亮——痴心妄想呢。”
    “谁说不是呢。”
    “我觉得韩春明平时没那么冲动，也是一个挺聪明的小子，怎么突然犯浑了呢。”
    “这有啥？两个小伙子打赌，还不是为了女孩子。”
    “你是说为了后院苏家的那个？”
    “可不是嘛。这年轻人好面子，飚上劲了，非要喊着考什么水木，呵呵，他也不撒泡尿照照，正经的老三届都不敢说敢考水木，他一个初中生就敢这么狂，有他丢人的时候。”
    院子里，街坊里都议论纷纷，全都不看好韩春明考水木。
    这消息也很快传到苏家了，苏萌奶奶当即对苏萌道：“苏萌啊，你以后别和那个韩春明来往了，你看看，居然还想考水木，他以为他是谁啊，这么大人没个轻重，像什么样子。”
    “奶奶……”苏萌说道：“其实就是话赶话说上的，我觉得春明这么聪明，只要努努力，肯定能考上大学的。就算不是水木，又有什么关系？”
    “呵呵，他现在敢满大街嚷嚷自己要考水木，以后上不去，这脸往哪里搁？这么没轻没重的样子，我可看不上，你也别说什么，请假在家好好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
    韩家倒是对谷雨打赌毫不在意。
    尤其是春明妈，她觉得只要儿子考上大学，那就是大喜事，上不上水木有什么关系。
    打赌？
    打赌又怎么样？
    不就是请客吃饭嘛！
    请就是了！
    我儿子有本事，能挣来钱，吃那点饭算什么。
    至于韩春明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也会是这么想的。
    春明只要考上大学，那就是老韩家的大喜事，其他算什么？
    至于水木大学，那不过是年轻人的争奇好胜罢了。
    不过这事很快传到了关大爷耳中。
    关大爷是韩春明的师父，税官后人，外号“九门提督”，为人明理，处世有原则，加上年龄大了，深受正阳门下一带老百姓的尊重，同时因为有极深的文物知识，教了韩春明十几年，算是韩春明的半个父亲。
    老爷子也把韩春明当亲孙子一样疼。
    谷雨附身之后，没少提着酒喝老爷子喝一顿，聊聊天，也得到了不少知识。
    关大爷知道谷雨的这件事之后，立刻让人把他叫来。
    谷雨上门，提了一瓶西凤酒。
    在门口打开酒盖，却不进去。
    关大爷此时正在小酌，鼻子一闻：“这是两块八的酒。”
    “嘿！就佩服您这猫鼻子，连西北的西凤酒都能闻出来。”谷雨一边说，一边将买来的猪头肉和花生米提上来，放到盘子里：“今儿个咱俩就着这点肉和花生米，好好地喝一顿。”
    关大爷一把把酒瓶拿了过去：“甭废话，今天叫你过来，是有话给你说，说完了你就赶紧走人。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菜，我九门提督一个人不够喝的。”
    “嘿！那行，您老爷子问。”
    “听说你和别人打赌，说要考上水木？”
    “是啊。”
    “考文学系？”
    “不是，我想考机械系。”
    “机械系？”
    “是啊！”谷雨开始大吹法螺：“明君上位，恢复高考，自然要大力发展经济，实现咱老祖宗的汉唐雄风，而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得大力发展工业化。我呢，一心想着在工业领域做出一番事业。”
    “哎幼。”饶是关大爷已经过了七十岁，也不禁精神一震，一身醉意也消散不少：“没看出来，你还有这大志向！”
    “那是。我跟您学了十年，一直觉得咱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想在咱们比不过欧美，不能永远比不过，咱们肯定能超过去，就在我这一代！”
    “好！好！好！没白教你，也没白疼你。”关大爷忍不住端起酒盅，送到谷雨面前，谷雨当然不客气，接过来一口喝了。
    “可是我记得你上学那会，数理化不怎么滴啊？”
    “哈哈，您老爷子难道不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道理？”
    “好！”关大爷轻轻地拍了拍桌子：“要是你真的考上水木大学，我送你一件好东西。”
    “得，你那好东西先收着，等我将来建个博物馆，保证不流到国外去，您再给我。”谷雨笑着站起来：“我先走了。”

 第861章 我不姓破，我姓侯

    第二天一早，谷雨照常上班，春明妈连忙喊住了他：“春明，你干嘛去？”
    “上班去啊。”
    “不是，你这个时候上什么班啊？还不请假在家好好复习啊。距离高考也就一个月了，不得抓点紧复习啊。”
    谷雨笑了笑：“没事，妈，其实这两年我一直复习着呢，咱不搞什么临时抱佛脚的事。”
    春明妈急忙把他拉到身边，低声道：“春明，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听人说了，有人打着出差的旗号跑乡下复习去了，因为那里清净，后院的苏家姑娘也请假躲在家里复习了，你现在还上班，这不是虚耗时间吗，到时候别说水木大学，普通大学都够呛啊。”
    谷雨哈哈一笑：“妈，没事。我心里有数，到时候，保证拿到水木大学的通知书。”
    说完，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结果去了食品厂之后，车间主任也找到谷雨：“春明，厂领导已经研究过了，你们要参加高考的工人，这段时间在家好好学习，争取考一个好大学来。”
    “谢谢主任，可我……”
    “没事，这是你人生的大事，千万不能错过了，快回家。”
    李成涛也道：“哥，你放心，厂子里再忙，也还有我呢。”
    蔡晓丽在一旁，也用力点点头。
    车间的其他人也都说道：“春明，放心，好好复习。”
    “考个好大学。”
    “等你将来当大官了，我也可以吹嘘吹嘘。”
    “好好复习，大学毕业就是干部。”
    谷雨为人谦和，从不占小便宜，平时也济危扶困，遇到谁要帮忙，从不含湖，所以在厂子里人缘很好，也一向很服众。
    因此知道他要参加高考之后，所有同事都支持他。
    谷雨本想拒绝的，但是想了想，便谢过诸位，转身离开厂子了。
    当然不是回家复习去，因为此时是最容易考大学的时候，对比三四十年后的大学生，这个年代能上水木北大的人，也就是后世一本线这个标准的知识储备，甚至还有不如。
    谷雨经历了几个副本世界的考研，又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去去水幕根本不在话下。
    他没有回家，而是转了一圈去找了马奎勇和陆援朝他们，然后又去了乡下，把票据市场结了一个尾。
    以后是大学生了，就得整些高大上的投机倒把，不能在小圈子里混了。
    毕竟票据的历史也没几年光景了。
    这天回来的比较早，刚到大院门口就听见有人说话：‘哎哎哎，往这里看。’
    谷雨一偏头，笑了：“这不破烂侯吗？您怎么过来了。”
    “怎么样，五毛钱买的书还值吗？”
    “话不能这么说，知识永远是无价的。所以你别以为那是对等啊。”
    “呵呵。”破烂侯秒懂：‘怎么着，你的意思是你是修贤成善，我是等价交换。’
    “那可不。”
    “呵呵。”破烂侯道：“听说你要高考，还吹牛要考水木大学？”
    谷雨笑了：“怎么着？你来劝我脚踏实地？”
    “不不不，我是钦佩你的志向，想让你开开眼，跟我回家一趟怎么样？”
    “好啊。”有人亲自己看古董，谷雨自然不会拒绝。
    他虽然没有韩春明那么痴迷古玩古董，但是对这些浸透着华夏文明，历史典故的东西，还是愿意欣赏的。
    “那买点酒去。”破烂侯说完，扭头走了。
    “嘿！这老小子可真会占人便宜。”谷雨笑了笑，真的去买了。
    像关大爷、破烂侯这样的人，并不是性情古怪，只是更愿意和投脾气的人来往。
    和这样的人真诚相处，整个人都是放松的。
    所以谷雨带着酒菜来到了胭脂胡同一百三十七号左手第一间房，一进门，便被满眼的古文字画晃花了眼。
    “怎么样，还成吗？”破烂侯坐在那里说道。
    “那可真是长见识了，都是真品啊。”谷雨连连点头。
    “那可不，我破烂侯能整假的不成？”破烂侯一边说，一边将桌子上的一个贴盒推过去，“来，见识见识。”
    谷雨接过贴盒，当即看出来了，盒是黄花梨的，底是金丝楠木的，上面是有几行字：“菊之爱，陶后鲜有闻，莲之爱同予者何人，牡丹之爱宜乎众矣，与独爱出淤泥而不染。”后面还有“长春居士”的落款。
    “爱新觉罗-弘历的亲笔贴盒。这可是好东西啊。”谷雨连连惊叹，然后还给破烂侯：“说句冒犯您的话，这东西要是到香江的拍卖行拍卖，没有五千万可拿不下。”
    “你小子钻钱眼里了。”破烂侯不屑说道。
    他破烂侯是什么人，是真真正正爱好古玩的人，通透人世，看破红尘，最不愿意的就是把自己的所爱的古玩，用金钱来标价。
    “我倒不是钻钱眼里，而是想用俗世的标准评价一下您这老物件。”谷雨笑着说道：“今儿个见到这老物件，也算开了眼，围着好东西喝一杯。”
    “好，就等你这句话呢。”
    两人当即吃喝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破烂侯问道：“听说你初中学历，就想考水木大学？”
    “怎么？初中学历的，就不能考水木大学？”
    “你也不像是打无把握之仗的人啊。”
    “你既然明白，那还问什么？”
    “说的也是，喝酒。”
    便在此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爸。”
    破烂侯脸色一变，酒也不喝了，菜也不吃了，把快子往桌子上一放，坐那里转过脸去了。
    谷雨知道，这个女人是破烂侯的女儿侯素娥，因为嫁给了破烂侯的仇人之子，让破烂侯引以为很，不愿意搭理自己这个女儿。
    “爸，我那口子伤口感染了，在家发烧呢，要是能挺过去我也不想来麻烦你，您看能不能伸手帮帮我？”
    破烂侯直接闭上了眼，理都不想理。
    谷雨皱了皱眉：‘哎，跟你说话呢，’
    破烂侯换了一个姿势，还是不愿意搭理。
    谷雨叹了一口气：“我说老破……”
    “我不姓破，我姓侯。”
    “好好好，老侯，你说句话啊。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帮忙。”
    “爸！您还要我怎么做啊！我是您亲生女儿。”侯素娥都快哭出来了。
    破烂侯换了一个姿势，依旧逼着杨静不说话。
    侯素娥语气带着悲切和哭腔：“我都这样低三下四求您了，就算我是抱养的，是路上捡的，您也不该这样啊。”
    破烂侯再次换了一个姿势。
    亲闺女嫁给仇敌的儿子，他能帮？
    帮了自己气不顺！
    “行，反正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也不让你好过！”
    侯素娥也是一个有脾气的人，转身就要砸碎破烂侯一屋子的东西。
    谷雨赶紧拦住了她。
    他将侯素娥手里的宝贝夺过来，小心放在桌子上，指着破烂侯道：“你也是！不该较劲的时候瞎较劲！侯大姐，我跟你回去看一下你男人。”

 第862章 乐为人师

    侯素娥还在气头上，“我们的家事不要你管！”
    “哎哟，侯大姐你就别赌气了，我得让有些人知道，什么叫人间自有真情在！快快快！”
    说完，谷雨一把把侯素娥推出了破烂侯的房子。
    侯素娥一想起男人还在高烧中，赶紧听谷雨的话，先回去想办法把男人送去医院了。
    去到侯素娥的家里，谷雨摸了一把他男人的额头。
    发现很烫手，估计起码都烧到四十度了，他吓了一大跳！
    “你去找些换洗衣服，我去找车，赶紧大哥送去医院！”
    “没钱，我要有钱早就送去医院了！”
    侯素娥无奈的说道。
    “钱的问题我来解决。”说完谷雨就找了一辆板车，送病人去医院了。
    有他在，钱当然不是问题。
    第二天下午，谷雨又去找了破烂侯。
    “我说老侯，你的心是石头做的。”说着，谷雨喝了一比九。
    破烂侯想给自己倒酒，却被谷雨拦住了：“我的酒，不给狠心的人喝。”
    破烂侯叹了一口气，开口道：
    “侯素娥是不是跟你说我这个爸爸反对她嫁给这个男人了？”
    “嗯，不止这些，说您一分钱嫁妆都没有给！所以说啊，你可真够残忍的，你把心血都放在这些古玩字画上，对你女儿一毛不拔，你说你还算有血有肉的京城老爷们吗？”
    谷雨一边说，一边又到了一杯酒，还是故意不让破烂侯喝。
    “她跟你说了这个男人的爸爸是谁了吗？”
    谷雨当然知道，不过这话得破烂侯自己说。
    “她没给我提过，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她哪好意思跟你说啊，这男人的爸爸叫刘四海，他爷爷是刘公公！”
    “哇，他爷爷是宫里的太监，可那又如何？”
    破烂侯于是把自己的故事说了出来。
    原来当初破烂侯在伪政府做过跑腿的活，解放后被太监的养子刘四海揭发了，举报他是汉奸，气的破烂侯一把火把刘四海家三间房给烧了，结果坐了三年牢。
    按理说侯刘两家是仇敌，没想到破烂侯一口奶一口水养大的闺女，非要嫁给刘四海的儿子。
    破烂侯也是有些极端的人，不但拒绝给闺女嫁妆，还和她断绝了关系。
    他闺女侯素娥也硬气，当即告到街道办事处去了。
    说要把破烂侯进行劳动改造，
    破烂侯能忍？
    他能忍才怪了呢。
    阻止不了闺女恋爱自由，但闺女找他帮忙的时候，他也不愿意出手。
    谷雨长叹一口气，给破烂侯倒了一杯酒说道：“其实也是你作的。”
    “我作的？我怎么作了？”破烂侯相当的不服气。
    “你说你满屋子的宝贝，是你这几十年来走街串巷收集的？”
    “没错。”
    “这么说你的心血全在这古玩字画上了？”
    “没错啊，这都是我的宝贝。”
    “可您就这一个闺女，就没想过把你一身学识传授给她？”
    “传授给她干嘛……”
    破烂侯还没说完，谷雨就直接一声：“呵呵。”
    然后噼手夺过他的酒杯。
    “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您闺女要是学了您一身本事，自然炼出一双慧眼，说不定能嫁给更好的男人，为您收集到更多更好的宝贝，而不是现在和你成为仇敌。所以冤有头债有主，一切责任就在你这个父亲没做好！”
    谷雨数据哦到这里，站起身来道：“侯大爷，按理说您这岁数了，轮不到我教训你，但是有句话我真是不说不痛快，我家老爷子临走前说过一句话，我到现在记着呢，做正阳门下的人，就得做正阳门下的事，拍着胸脯做人，不做昧良心的事，人家侯大姐按照自己的心愿找的男人，人家和和美美的过日子，轮到你这个不教本事的爹来反对？好好琢磨去。”
    说完，谷雨转身就要离开。
    响话不用重锤。
    有的话只要说通了说到位了，破烂侯自然能想明白。
    本来就是如此。
    “别急！”破烂侯拿过一个活期存着：“这里有四百块钱，你给侯素娥垫的医药费。”
    “省省，”谷雨接过那份存折，随手扔回桌子上：“钱的事不用你操心，钱买不来亲情买不来是非，你还是用心琢磨琢磨，这事你该怎么做，才是一个真正的父亲，真正的侯家老爷们！”
    说完，谷雨转身走了，
    留下破烂侯沉思不语。
    刚回到大院，迎面又遇上苏萌了。
    “春明，春明，你不好好的在家复习，干嘛去了？怎么一身酒味？”苏萌皱着鼻子问道。
    “我现在是胸有成竹，万事具备，只等高考，所以喝点酒无所谓，你管我这么多干嘛？”
    苏萌一愣：‘春明，我是为你好。’
    “是吗？那谢谢你了。你找我什么事？”谷雨说道。
    有的女人真麻烦，还没走到哪一步呢，就像管我？
    苏萌心里一疼。
    她从小就喜欢韩春明，一直想和他进一步发展，以前春明见了她多温柔多浪漫，最近言语之间却那么生疏，这让她很难过。
    她也想再也不理韩春明了，但是总是忘不掉他。
    他那么高大英俊，那么多才多艺，那么谦和有礼，那么温润如玉……
    总之，他有这无穷的男子汉魅力，让苏萌想紧紧地抓住他。
    所以心里的不舒服过去之后，苏萌觉得自己确实有点不对。
    男人喝酒又怎么了？
    她爸也常喝酒，她妈从没教训过她爸。
    再说了，现在的韩春明说不定有点喝醉了，跟一个喝醉的人计较也太小气了。
    “那个……，今天我爸给我讲了正弦函数，我不太懂。”苏萌说道。
    其实这是她临时找的借口。
    她一个高中生，就算弄不懂正弦函数，也不会找一个初中生询问。
    她只是单纯的想和韩春明说话而已。
    哪知道谷雨呵呵一笑：“拿书过来，我给你讲。”
    “就在这里讲吗？”
    “这不正好有我家的灯吗？区区一个正弦函数，分分钟给你讲清楚。”谷雨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吹牛。”苏萌不相信地说道。
    十几分钟后，苏萌捧着书目瞪口呆：“春明，你讲的比我爸讲的清楚多了，我对正弦函数彻底弄懂了，难怪你这么自信，你肯定能考上一个好大学。”
    “别贬低我，除了水木，我一概不上。”谷雨摆手道
    “我哪敢贬低你啊。”苏萌看向谷雨，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我还有很多问题，明天我再问你。’
    “有什么问题现在就可以问啊。”
    “不了，天太晚了，你也喝酒了。”苏萌说道。
    “那行。没问题啊，只要你愿意学，我就愿意教。”谷雨笑道。
    他倒不是对苏萌还有什么想法。
    他只想fan念头通达。
    有人求他帮忙，只要他看得上，就愿意教。
    苏萌虽然在剧中有种种缺点，但还算一个好姑娘。
    谷雨乐为人师。

 第863章 春明，你考的怎么样？

    第二天下午，谷雨骑车去参加李成涛、蔡晓丽的饭局。
    其实是他请客。
    结果经过侯素娥家门口时，差点被她泼了一身的水。
    “大兄弟，对不起，我没注意看，差点把你全身泼湿了。”
    侯素娥赶紧抱歉道。
    “没事没事，这两天我比较忙，没顾得上来看看大哥，他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好多了，他的烧已经退去了，炎症消了之后就给他治腿，好像还要接下骨头。”
    “那钱还够吗，要不要我再帮忙？”
    “不用了，我爸前些天给我拿了两千块钱过来。”侯素娥开心的说道，脸上充满了感激的神情。
    “真的啊？”谷雨笑了。
    这破烂侯出手还是挺大方的。
    “真的！我都没想到我爸爸那么有钱，更没想到他会给我送钱！”
    “说明他想通了，不纠缠那些陈年往事了。”
    “可能是，那天这老头一进门就坐在地上哭，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我也跟着哭了，心里怪难受的！”
    侯素娥想起她爸爸来看他那天的场面，还是百感交集！
    “我爸说了，你火了一把年纪，还没你一个后生懂得多。他还让我要好好感谢你，并且把你帮垫的钱还给你。”
    “只是，我家男人现在治病还需要花钱，我怕钱不够，能不能晚点再还给你呢？”
    侯素娥为难的问道。
    谷雨笑了笑：“没问题，治病当然很重要了，我这里不着急，腿好了什么工作找不到啊。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
    “那侯姐你忙着，我还有其他事要先走了。”
    “大兄弟，谢谢你啊！”
    和侯素娥分别之后，谷雨骑着自行车来到经常去的小饭馆。
    蔡晓丽和李成涛已经提前到了，并且已经点好了菜。
    酒杯都倒好酒了。
    “春明，你再不来，我就要和晓丽先吃了啊。”
    “不，谁跟你先吃，我一定要等到春明来再开始。”
    蔡晓丽一直对谷雨情有独钟。
    “哎哎哎，春明是名草有主了，蔡晓丽你就别做梦了，你是自作多情，我才是适合你的！”
    当着女孩的面，李成涛直白的说道。
    你这样能追到女孩才怪。
    蔡晓丽直接怼回去：“去，我自作多情，你难道不是？”
    蔡晓丽是一个好女人，对于不喜欢的人，所以从不给李成涛一点念想。
    只是李成涛一直不死心而已，就跟蔡晓丽对韩春明不死心一样。
    “好了，来吃菜，喝酒！”
    谷雨赶紧让两人打住。
    三人边吃边聊，酒过三巡之后，蔡晓丽已经有些微醉了。
    她痴痴的看着韩春明，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爱慕的目光：“你和苏萌要参加高考了，是？”
    “对，我俩大概率都能考上。”
    苏萌高中毕业，父母都是教师，可以进行男女混合双教，再加上有谷雨的指点，相信她肯定能考一个很好的成绩。
    “那我先庆贺你们成功，先干一杯！”
    蔡晓丽说完，就举起酒杯，自己干了一杯。
    谷雨没有接茬，而是说道：‘今天我喊你们来呢，是想策划一个大行动，问你们想不想参加？’
    “什么大行动？”
    “高考都恢复了，其他各行各业肯定也陆续开禁，我琢磨着大家的工资该提高了，可是工资是提高了，物资在短时间内却不会极大丰富，所以我想等明年夏天的时候，我和涛子去一趟羊城，那里距离香江近，我们能把那些市场上紧缺的商品运过来，咱们三个人卖出去，到时候一定能卖的火爆，想不大发其财都难。”
    “好！春明，我跟你干。”蔡晓丽当即答应了。
    她知道谷雨是一个极优秀的人，不但目光敏锐，而且行动力超强，这一年多的票据生意，让他们三个发大财了，要不是考虑时下形势，他们肯定住宾馆，吃老莫，逛友谊商店。
    相比之下，义利食品厂的那点死工资算什么？
    李成涛也到：‘我也干了！可为什么是明年夏天？’
    “废话，等我参加完高考，马上就要开学，得等到明年夏天我才放暑假呢。”
    “那这半年我们干什么？”
    “老老实实的在厂子里干活，和每个人搞好关系，不要犯错误。”
    “行！我听你的，春明！”李成涛一扬脖子，把酒干了。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苏萌每天都借故请教谷雨问题，谷雨都一一解答，还教会她举一反三的道理。
    开始苏萌父母和奶奶竭力反对，但等到苏萌说出谷雨的学习水平时，他们就不吱声了。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到了高考时间。
    这一年的高考是冬季举行的，理科的考试科目是语文、数学、政治、理化，各100分。
    总分400分。
    巧合的是谷雨正好和程建军一个考区，只是不一个考场。
    等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谷雨准备回家的时候，遇到了出来的程建军，对方一见到他就问：“春明，感觉怎么样？能考满分吗？”
    其实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即使是京城子弟，想考上水木大学也得考个高分。
    只有距离满分成绩近了，才有把握考高分不是？
    “额，怕是不行。”谷雨语气澹然，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行。”程建军心里想到。
    反正对方只要考不上水木，他就赌赢了。
    随意他继续微笑着问：‘那差多少啊？’
    “估计差个两三分？”谷雨澹然回答。
    “什么？”程建军脸色一变，心里绝不相信，于是问道：“你怎么知道自己能扣多少分呢？”
    谷雨语气平澹：“其他基本上能拿满分，数学应该扣两分，有道应用题我没有写‘解’，最后一道题我跳过了一个不太重要的步骤，扣一分，这不就完了吗？”
    程建军直接傻了。
    杀人诛心！
    这小子一定是杀人诛心！
    他强忍住要心中的狂躁，又问：“你知道这里错了，为什么不改过来啊？”
    谷雨刚跨上自行车，听了这话，澹澹的看了程建军一眼：“要到第二遍检查时才发现的错误，有什么被改正的资格？”
    一瞬间，程建军感觉都要吐血了。
    旁边有几个考生看谷雨就像看神经病一样，有这么吹牛的吗？
    “行啊，春明，看来这个水木你肯定能上了啊！你说，要我答应你什么事？”程建军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话的。
    “等收到录取通知书再说。”谷雨摆摆手，骑车走了。
    只留下程建军在风中凌乱。
    回到大院里，听到声音春明妈立刻出来了，跟着他的还有春明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一见到谷雨就问道：“春明，考得怎么样啊？”
    “还行，卷子也不难！”
    “那就好，那就好。苏萌那丫头呢？”春明妈长舒一口气。
    “我俩不是一个考区，我也不知道。”
    就在此时，脚步声响起，苏萌一脸微笑着冲了进来，冲着谷雨叫道：“春明，你考的怎么样？”

 第864章 满分状元

    “考的还可以，上水木应该没问题，你呢？”谷雨随口问道。
    “我觉得还行。”苏萌道：‘春明，你也相信你一定能考上水木的。’
    她如此相信谷雨，是因为谷雨再过去的一个月辅导了她很多知识，让她对相关知识理解的更透彻，以至于在高考的赛场上做对了更多的题目。
    这让她有信心考取更好的学校。
    便在此时，韩春明的二姐说道：“苏萌，快点回家，你家人估计正焦急地等着你呢。”
    “哦。”苏萌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即恢复如常，转身去了后院。
    谷雨回头看了一眼二姐，二姐说道：“看什么看，我这是为你好。”
    大姐也道：“春明，你二姐说的没错，苏萌和你是一个院的，这种事历来就成不了，我劝你啊，还是和苏萌断了往来。”
    谷雨笑了笑：“明白！”
    春明妈不管其他：‘我已经买好肉买好菜了，他大姐、二姐，你们帮我，咱们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庆贺春明高考胜利归来。’
    “好！”
    一家人兴高采烈地去忙了。
    考完就是估分报志愿了，谷雨也懒得去看正确答桉。
    我写出来的那就是正确答桉，直接就在志愿表上填了水木大学，其它学校一个都没填。
    别的高考生还在皱着眉头对答桉呢，谷雨就把志愿表上交了。
    至于苏萌，其实以她的成绩，完全能上更好的，京城只有一座师范大学能报考。
    想报考别的文科大学，只能去外地了。
    她一个温室里的花朵，父母长辈娇宠长大的公主，当然不愿意去外地了。
    所以只能报考京城师范大学。
    程建军也是这个情况。
    不过他的问题是文科生，成绩又比较低，只能报考师范大学。
    很快，高考成绩就慢慢出来了，记者们开始热衷于高考状元的报道，各地的高考状元陆续出炉，而京城只公布了一个文科状元刘向红，理科状元却迟迟没有公布。
    记者们敏锐地感觉到肯定有问题，于是纷纷来到招生办打听消息，在记者们的围追堵截之下，招生办的工作人员才不得不公布了真相，“其实高考状元的成绩早就出来了，因为这个分数有点特殊，所以我们又重新审核了一次。”
    “为什么？难道有人作弊？”
    “难道是因为太高了么？他考了多少分？”
    “这位同学的卷面分数是四百分，所以我们又重新核实了一遍，结果显示没有任何问题，就连作文我们也找不到扣分的理由。”招生办的工作人员说道。
    大家伙顿时愣住了，满分状元？
    满分状元的话，那肯定是全国状元啊！
    是谁啊？
    “满分？怎么可能？难道就连卷面分都没扣么？连语文他也一分都没丢？”有记者感到不可思议。
    要知道，今年的京城文科状元刘向红，作文就被扣了一分。
    这个人作文都扣不了分？
    这也太强了？
    “卷面分也没有扣的理由，卷面非常整洁，字也写得很好，就和印刷体一样！”招生办的工作人员无奈地说道，他们也知道满分肯定会引起诸多困扰，当然也想过从卷面上找点扣分的可能，然而臣妾办不到啊。
    “能把卷子拿出来让我们拍点照片么？”马上就有人急不可待地问道。
    “从原则上来讲是不行的，不过考虑到这个分数实在是太过特殊，所以可以给你们拍照。”招生办早就准备好了。
    今年是恢复高考第一年，万众瞩目，谁都不想被人找出茬来，既然记者们这么配合，那我们就把卷子公布出来好了，看你们还有啥好说的。
    结果卷子一亮相，大家都震惊了。
    “嘶~这字真找不出来扣分的理由！”卷子一拿出来，对书法稍有了解的都倒吸一口冷气，谷雨的字体非常的整洁漂亮，和试卷的字体一模一样，都是彷宋体，要不是颜色不一样，他们还以为这卷子是机器打印出来的呢。
    然后记者们一起看向名字。
    韩春明！
    闪光灯亮个不停，这时候记者们也顾不得珍惜胶卷了，卡察卡察把每一张卷子都拍了进去。
    尤其是“韩春明”这三个字。
    记者们都是神通广大，很快找到了韩春明的地址。
    等采访结束，有的记者忙着回报社发布消息，有的则把胶卷和采访记录交给同事，自己急匆匆往正阳门赶去，想要在第一时间采访到当事人。
    ……
    此时大院内，程建军在院子里截住了谷雨：“春明，我们的高考成绩都公布了，你的成绩呢？怎么回事啊？”
    “没有公布就等着呗，程建军，你是什么意思？”
    谷雨还没说话呢，苏萌不乐意了，上前说道。
    “苏萌，你也上当了，我猜春明压根就没参加高考，一切都是做戏的。我说春明，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是五毛钱的报名费交不起，还是自己就没信心考好，害怕考不好不考就不考呗，你装什么参加考试了啊，把我们大家都骗了。”程建军越说声音越大。
    一时间，院子里的老头老太太都看了过来。
    春明妈也顾不得忙手里活了，苏萌奶奶也没工夫和人唠嗑了，一起走了过来。
    苏萌冷哼道：“程建军，你知道什么呀？春明的知识掌握的很扎实，这个月还教了我不少东西呢，他只要参加高考，绝对能考高分，上水木大学没问题。”
    程建军看苏萌这么帮谷雨说话，心头又酸又怒，斜眼看向谷雨：“春明，你说句话啊。你到底是没参加高考啊，还是你高考作弊被赶出考场，总之高考榜单没有你的成绩，大家很关心啊？”
    谷雨没说话。
    春明妈走过来：‘春明，到底怎么回事？”
    “妈，没事，建军关心则乱，我的成绩只是一时之间没公布。”
    “那为什么你的成绩没公布啊？”春明妈抓住谷雨的衣服，一脸担忧的问道。
    谷雨正要回答，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儿嘈杂的声响，一大群挂着相机的记者拥挤来了，甚至还有人拿着摄像机，一进来就开始拍摄。
    “你们干什么？”程建军心中生出一股不妙。
    “我们是来采访韩春明的，请问谁是韩春明？“”
    谷雨道：‘我是。’
    “韩春明同学，刚才你的高考成绩出来了，你可是咱们国家第一个满分状元啊！”记者说道。
    什么，满分状元？
    所有人都震惊了。
    春明妈更是喜悦无限，险些一头晕倒过去，谷雨赶紧扶住她。
    苏萌的脸上直接笑开了花，忍不住问道：“韩春明真的是全国第一个满分状元？’
    说到这里，忍不住看向谷雨，激动不已。
    这可是满分状元啊，是春明！是我的韩春明！

 第865章 苏萌崇拜我

    “韩春明同学，你曾经想过你高考能考这么高的分数么？得知你考了满分之后激动不激动？”有记者马上把话筒递到了谷雨面前。
    “没什么激动的，不过是正常发挥罢了。”谷雨一脸的澹定。
    记者们和街坊邻居一起集体无语。
    你考了满分还叫正常发挥？
    你也太狂了。
    不是，作为一个华夏人，尤其是你还是一个年轻人，难道不应该谦虚几句吗？
    干嘛这么直接？
    我都不知道接下来怎么问了。
    愣了一会儿那位记者才继续问道，“那韩春明同学，你学习有什么诀窍没有？听说你只是初中毕业，而且现在是工厂工人，是不是每天晚上回家都刻苦用功，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我没怎么学习，我就是听到高考恢复的消息，随便翻了翻教材，集中精神看了几天，弄懂了其中的知识点就行了，不像其他人还专门跑乡下清净的地方学习，平时主要还是以工作为主，能考这么高的分数可能是我比较聪明！”谷雨坦诚地说道。
    以他目前的实力，考一个77年的理科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
    这话又让记者没法接了，有个记者不满地说道，“你怎么一点儿也不谦虚呢？”
    “那你要我怎么说？”谷雨摊开双手，“说我脑子笨，每天学习到半夜，头悬梁锥刺股才有这样的成绩么？这不是说假话么？”
    “哈哈哈……”
    周围的邻居都笑了。
    春明妈和苏萌笑的最开心。
    程建军脸一阵红一阵白。
    记者们也不尴不尬地笑着，刚问话的记者顿时脸红了，他还不肯认输，“但是你这么做很可能起到很不好的表率作用，让那些自以为自己聪明的孩子不肯刻苦学习。”
    “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孩子，只要回回考满分，不刻苦也无所谓啊。”谷雨摆摆手道。
    你连满分都考不到，你有资格说自己聪明？
    记者们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赶紧换了话题：“那么韩春明同学，请问你报考的是哪所大学？什么专业？”
    “水木大学。机械系、”谷雨笑着道。
    总算遇到一个正常的回答了。
    看来这个韩春明也不是一个怪人啊。
    记者们松了一口气，赶紧又问了几个常规问题，然后看周围邻居们都在，又问了大家几个关于韩春明的问题。
    当记者询问程建军的时候，对方哈哈一笑：“春明啊，聪明的很，我一直很佩服他……”
    他越说，心里越憋屈，越恼恨。
    只觉得自己说的每句话，都仿佛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自己脸上。
    轮到苏萌的时候，她兴高采烈，发自内心的高兴，仿佛韩春明考的成绩，是她苏萌考的成绩一样。
    “春明可聪明了，从小到大就没他解决不了的问题，这段时间我复习，有很多题目连我当老师的爸妈都讲不清楚，人春明三下五除二就讲清楚了，要不是他帮忙，我也不一定能考这些分数……”
    苏萌当着记者和邻居们的面，把谷雨一番夸，这让苏萌奶奶脸色有些变幻，同时也让春明妈脸上喜洋洋的，越看苏萌越觉得喜欢……
    ……
    当天晚上，苏萌家。苏萌他爸扶了扶眼镜，叹了一口气道：“谁能想到春明这孩子这么聪明呢。”
    苏萌妈妈说道：“是啊，初中毕业，也没怎么复习，轻轻松松的就考了满分，这简直是传说中的天才啊，牛顿爱因斯坦只怕也就这个水平了。”
    苏萌奶奶道：“更难得的是那孩子对萌萌一片真心。”
    “说的也是。”苏萌他爸道：“我也听萌萌说过，他这段时间经常辅导萌萌。萌萌啊，以后你俩互相帮助，互相进步啊。”
    这就是家长允许了？
    苏萌心里甜蜜蜜的，笑着答应了。
    与此同时，韩家。
    韩春明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都过来了，一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一边喝酒吃菜庆贺谷雨高考折桂，一边感叹这些年的不容易。
    二姐说道：“我听说今天记者过来说春明是满分状元，苏萌比她自己得了状元还高兴。春明啊，我看你可以啊。”
    谷雨笑道：“二姐，你以前不是不愿意我和咱们院的在一起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俩现在都上了大学，你更是上了水木，一毕业就是干部，等结婚单位也会分房子，不用在院子里住了，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我当然支持你了。”
    春明他妈道：‘说句心里话，苏萌这孩子人漂亮又懂事，我确实喜欢。’
    谷雨摇头道：“其实你们看的是表面，她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她就信，我说什么她就不信，真要娶回家，日子肯定没法安生。”
    “不会。”大姐说道：“大姐是过来人，如果是你说什么他都不信，别人说什么他都信，那么就说明她那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同时，你还没给她交底。”
    “交底？”谷雨眉毛一扬：‘真要交底了，她说不定还有别的要求。’
    “嗨，两口子过日子也要有摩擦，你别求全责备啊，我觉得苏萌不错。”
    谷雨笑了笑，没在继续这个话题。
    ……
    日子过得很快，没几天，各个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到了，谷雨如愿获得水木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苏萌考上了京城师范大学。
    程建军差点，只是考上京城师范学院。
    苏萌接到通知书之后，先回家和奶奶报喜，随即冲到老韩家，一把抓住谷雨叫道：‘春明，春明我被录取了，我被录取了。你来看你来看。’
    与其说她是激动，倒不如说她想揩我油。谷雨心里滴咕几句，接过了苏萌的录取通知书：‘祝贺你，苏萌，京城师范大学，也不错嘛。’
    “得了，肯定和你的水木大学没得比。”苏萌一边说，一边拿过谷雨的水木大学录取通知书看了又看，半响才道：‘哎！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现在我愿赌服输，春明，你有什么事要我答应，直接说，本姑娘一定会答应你。’
    说着，很认真的看向谷雨，眼神当中带着丝丝情意。
    谷雨笑了。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苏萌已经有了改变。
    似乎没有对他那么不信任了。
    难道是我变优秀了，也变强了，让这姑娘由原来的怒其不争，变成现在的钦佩崇拜？
    要是这样的话，我的策略可以改一改啊。
    想到这里，谷雨笑了：“冬天的天坛公园挺好，不知道有没有人邀请我一起去逛呢。”
    苏萌一听，心里顿时甜蜜不易，当即说道：“春明，我请你去天坛公园玩。”
    “好啊。”谷雨笑着点头答应。

 第866章 回音壁

    这个时候的天坛，被称作“拍婆子”的地方，简单说就是这个地属于小伙子“搭讪”陌生女孩常规场所。
    这时间一长，也就成了恋人约会的胜地。
    所以谷雨提出去天坛，苏萌就想当然的以为，韩春明是变相的提出约会。
    苏萌当然满口答应了。
    两人坐公交车来到天坛，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谷雨说道：“进去看看。”
    “等会儿！”苏萌叫住了他：“你得先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儿。”
    “不是你主动约的我吗？”谷雨道。
    “怎么是我主动约的你啊？”苏萌不乐意了：“明明是你提出来的，我这是顺水人情。”
    “呵呵，小丫头片子还挺能辩理，”谷雨笑了笑，抬腿迈步就往里走。
    “哎，你还没给告诉我呢。”苏萌站在那里喊。
    “你进来我就告诉你。”谷雨回道。
    想跟我混，就得听我的。
    苏萌不服：“你要不说，我就不进去了。”
    谷雨坚持原则：“进来我就说，”
    “每次都这样。”苏萌滴咕一句，只好跟着谷雨走进去了。
    站在祈年殿台阶下面，谷雨给苏萌科普：“你看大家都在许愿，要知道这许愿也是有讲究的。”
    “这祈年殿分一年四季，十二个月十二个时辰，你心里要是许什么愿望的话，得许十二次才能灵验。”
    苏萌兴致勃勃：“那我就许十二次！”
    说完，她双手合十，低头闭目，心里默默许愿。
    谷雨背着手，看着周围的环境。
    苏萌许完愿望，看谷雨背着手，好奇的问道：‘春明，你没许愿啊。’
    我要许愿，也得冲着系统大神许啊，在这个副本世界许什么。
    所以他笑着道：“我一般相信人定胜天。”
    “那你还让我许愿？”
    “你是女孩，喜欢这风格嘛。”谷雨随口敷衍。
    逛过了祈年殿，两人又来到圜丘，苏萌站在那块天心石上，张开双臂，大声叫道：“韩春明，你过来看，真美啊！”
    谷雨笑着走到她身边：“你知道两个人要走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苏萌回头看他。
    “是信任，是发自内心深处的信任，是能听到对方内心深处呼声的那种信任。”
    “你说我不信任你？”苏萌脸色微微一变。
    谷雨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指着前方的皇穹宇的围墙道：“那便是回音壁，站在围墙的一侧说话，无论声音大小，另一侧就能听见，咱们过去看看。”
    苏萌想了想，没说话，跟着谷雨来到皇穹宇。
    “苏萌，我带你来这儿呢，是想告诉你我的心里话，但是你要是想听，那就得先取得想听的资格。”
    “什么意思啊？什么想听的资格啊？”苏萌不解。
    “你这么冰雪聪明，肯定想得到。”谷雨微微一笑，先往另一边走了。
    苏萌顿时脸红了。
    她当然聪明，明白谷雨的意思。
    想有听谷雨心里话的资格，就得做他的女朋友。
    要做人家的女朋友，就得发出请求。
    怎么请求，表白啊！
    可苏萌是姑娘啊！
    哪有姑娘向小伙子表白的？
    这不是欺负人嘛？
    苏萌想到这里，当即不乐意了，大踏步追到谷雨身后，叫道：“韩春明，你太过分了！”
    “过分，什么过分？”
    “你是男的，表白的事怎么着也得你张口啊？你欺负我算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苏萌眼睛都红了。
    谷雨转身看着她，微微一叹：“这回音壁之所以能把声音传的那么远，那么清晰，是因为围墙的弧度十分规则，墙面极其光滑整齐，对声波的传播十分有利。”
    “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韩春明今天能考上水木，将来也会有一番大事业。但人不能光有事业，还要有家庭，而这个家庭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一个好媳妇持家有道。”
    “好媳妇”这三个字一说出来，苏萌顿时脸色通红，微微低头，也不哭泣了，竖起耳朵仔细听谷雨接下来说什么。
    “在我的观念里，我可以凭着自身的强大和优秀，保证我的家庭能战胜诸般现实问题，但是家庭的和睦，并不仅仅是富有的生活，还得有一个伟大的妻子。”
    “这个妻子应该绝对相信我的同时，还应该有自己的主见，不会轻易被别人的嘴舌所扇动，同时不会整天想东想西，自私自利，自己做错了事要勇于承认……”
    “韩春明！”苏萌听不下去了！“你还来劲了是？”
    苏萌简直气坏了。
    你这是指桑骂槐的！
    你这是数落我的缺点是？
    你想让我一个姑娘，对你主动表白，这最多算是大男子主义。
    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也就罢了。
    你居然还说了一大堆要求，明摆着说看不上我啊！
    我苏萌有那么差吗？
    你考上水木是不假，毕了业就是国家干部，可我也考上师范大学了，一毕业也是国家干部！
    本来今天我想和你开开心心的，想和你做彼此的恋人，想这么永远甜蜜下去。
    可是你居然这么来劲！
    姑奶奶不伺候了！
    想到这里，苏萌冷声道：“韩春明，我今天算是认识你了，你不但大男子主义，还霸道，自以为是，盛气凌人，强词夺理！无耻！”
    说完，苏萌双手叉腰，怒视谷雨：“韩春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当然有话要说了。”谷雨澹澹开口：“信任是恋人在一起的基石，当我带你来到这里，已经表明了我的信任。而你要做出的，也是你的信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问问单独干多个走下去。否则我出点什么事，你都要猜疑一番，或者吵几句嘴，你就想捋顺我的毛，那此时越甜蜜，将来越一地鸡毛。”
    苏萌愣住了：“你真……真的这么想？”
    谷雨道：“当初我去义利食品厂做工人，而你去了少年宫做了老师，你当时觉得和我在一起，有一种恩赐的感觉，所以我态度一生硬，你就立刻很长时间不理我。我说的对不对？一直到高考消息下来，你才找到我……”
    “我……我……”苏萌脸红了。
    因为谷雨说的是事实。
    更关键的是，谷雨是站在两人感情认知的基础上分析问题，她要是这个时候讲歪理，那就是证明他苏萌才是自以为是，盛气凌人。
    所以谷雨说出这番话，等于指出了她对待感情有些不够纯粹……
    “那你说我……我该怎么办？”
    苏萌此时心头有点乱。
    “你走到那头，对着墙壁，认真说出你的心里话。”谷雨道。
    苏萌点点头，慢慢的走到回音壁的另一头，思考许久才说道：“春明，我喜欢你，我会永远相信你，我会永远……”

 第867章 时代的弄潮儿

    让苏萌主动表白，并且主动承认错误。
    这还只是收服苏萌的第一步。
    人是勇于批评别人，难于剖析自己的。
    要是剧中韩春明从事收破烂的职业，你指望马上成为国窖干部的苏萌会听他的分析，早翻脸走人了。
    还要我信任你？
    姑奶奶不伺候了。
    现在谷雨考上水木，前途远大，人又极有魅力，让苏萌有一种弱者的感觉，她才会主动服软。
    等到以后，那可就不好说了。
    因此，必须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时间过得飞快，七月的风吹过刚刚建成的自清亭，数据爱开始了，往日喧嚣的清华园也难得的恢复了一丝平静。
    也就是半年时间，大杂院外面也不断发生着变化，各项政策不断放出来，整个社会渐渐变得开放起来，因为村里实行新政策，大姨、三姨她们忙着田地里的活，不来打扰了，倒是孟小杏时不时来家里骚扰，谷雨挺烦的。
    暑假到了，谷雨骑着自行车由清华园回到正阳门下的时候，忽然注意到街面上的变化。
    有人在外面摆摊买衣服。
    得！
    是按照半年前商议的，去南方一趟了。
    他连忙找到李成涛和蔡晓丽，喝了几杯酒之后，谷雨道：“涛子，晓丽，现在是我们重新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你说去南方进货的事？”李成涛一下子兴奋起来。
    他早就对这件事翘首以盼了。
    “咱们现在其实攒了不少钱，但一直不敢多花，正好趁这个时候去南方多进货，促进北方市场的繁荣，只需要一个月，咱们赚的钱就能翻几番……”
    谷雨给他们的事业做了详细的规划，李成涛和蔡晓丽连连点头。
    他们绝对相信韩春明，因为正是在韩春明的带领下，他们两家摆脱贫困，日子迈上新台阶。
    “对了，我们去南方买什么？”李成涛问道。
    谷雨伸手指向外面街上一个戴着墨镜、穿着喇叭裤，大模大样走过的小青年、
    “喇叭裤，蛤蟆镜？”李成涛和蔡晓丽对视一眼，全都露出喜色。
    两人都是不安分的人，在商业上也被谷雨熏陶出不少道道来。
    “这东西在南方很便宜吗？”
    “不错，那里靠近香江，进货容易。”谷雨道：“我都打听过了，从南边把衣服、裤子运过来，起码是五倍的利润，蛤蟆镜还要更高。”谷雨伸出一个巴掌。
    没错，现在的利润就是这么可怕，一条喇叭裤在京城的价格顶得上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但尽管如此，依旧收到无数时尚青年的追捧。
    就和日后那些割肾买苹果的年轻人一样，年轻人都爱追逐时尚，都喜欢出风头。
    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如此。
    李成涛道：“你说的我信，问题是我们之前搞票据，属于投机倒把，那时候我们偷偷地干，没人发现。想在搞这个，那得正大光明的卖，安全吗？”
    谷雨笑了笑：“所以你得了解时势，这两年回城的知青可是越来越多了，京城的单位可安排不下这么多人，只能让他们自谋生路，所以街面上允许摆地摊，开小饭馆，我已经想好了，等这喇叭裤蛤蟆镜的风潮过去，咱们就开个大饭店。”
    “我是这么打算的，涛子跟我去进货，晓丽在京城寻摸个摆摊的好地方，等我和涛子回来，咱们的第二个事业就开始了。”
    “好！我明天就去厂里请……请假，”李成涛说到。
    “行，这事包在我身上！”蔡晓丽也应了下来。
    “来，祝咱们马到成功！”三双手叠在一起。
    三人迅速做好准备，谷雨找到苏萌，给她说了近期去南方的事。
    “这能成吗？”苏萌问道。
    “当然能啊，你没看满大街都是摆摊开小店铺的吗？上回我去你学校看你，咱俩不就在学校外边的饭馆吃饭了吗？我还在小摊上给你买了不少小玩意。”谷雨笑道。
    “嗯，我知道。”苏萌知道谷雨是一个极聪明的人，不会在这方面栽跟斗，当即点头。
    其实她也想去，但是这个时候风气还没那么开放，两人虽然在谈，但不可能像后世那样一起去旅游。
    否则光大院的议论就能受不了。
    所以苏萌道：“那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
    去南方的行程非常顺利，谷雨再次展现出让李成涛心服口服的本事，三下五除二找到三来一补的厂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服了人家，居然以成本价拿到了一千件喇叭裤，一千件衬衫、一千件蛤蟆镜。
    此时在南方，喇叭裤的成本价是五元，衬衫的成本价是四元，蛤蟆镜三元。
    接着他们有以成本价买了五千块手表。
    光这些东西，谷雨他俩就花了两万元。
    当然，花的是三人的共同投资。
    找好门路，将货物运到京城，然后往京城的街面上一转悠，很快销售一空。
    仅仅一个暑假，他们就赚了十万块。
    “春明，过去我们一两年才赚这么多，现在我们一个多月就赚了这么多，你真是太厉害了！”李成涛对谷雨还是越来越佩服了。
    蔡晓丽也连连点头，然后道：“春明，接下来你说怎么办，我们都听你的。”
    “对，接下来我们都听你的。”李成涛也道。
    “那好，既然听我的，那咱们就继续低调发财……”
    ……
    三天后。
    广义路八号，义利食品厂的一家废弃库房里。
    昔日的车间主任，现在的副厂长刘海洋用手在面前挥了挥，有些适应不了这里的环境。
    “刘厂长，这废弃库房就是没有厂子里空气好。”
    “春明，你不是在水木上大学吗？怎么想着开饭店？还把涛子和晓丽拉走了？”
    谷雨递过去一支烟，刘厂长摆摆手说了一句：“不抽，戒了。”
    “这不刚过了暑假吗？我去南方转了一圈，做些调查研究，结果发现那边的步子迈的很快，有的地方一些产品的价格管制都放开了，咱们这边就稍微有点满了，其实也理解，毕竟是天子脚下。行事得稳妥，我呢这俩月也赚了一些钱，身为老京城人，看着街面上的知青越来越多，就想响应政策号召，做点合法合规的买卖来解决一下就业问题，也为我的社会调查研究提供数据，前两天我找人打听了，个人开设大型经营性场所还是不太好办，但是如果挂靠在咱们厂子名下，那程序就简单多了，于是我就想通过您的关系跟咱们厂方面谈笔生意。”
    “行啊，说起来你也是赶上好时候了，咱们厂这两年效益不怎么好，产品有些滞销，工人工资有些发不下来，厂长正为这事儿伤脑筋呢，一听你要租用厂里的废弃仓库，还要把饭店挂靠在厂子名下，直接让我跟你来谈。”

 第868章 不靠谱啊

    刘海洋当车间主任的时候，对员工一视同仁，大家都很尊敬他。
    如今升任副厂长，有资格代表厂里处理一些事，所由以他来和昔日的老员工韩春明谈这事，肯定不会吃亏。
    “行！由老领导这句话，我就报价了，房租一年一万两千块，签五年，另外给厂里20的分成。”
    房租一年一万两千块，折合每月1000块，什么概念？
    他刘海洋工资才一个月80块，这在京城已经不错了。
    结果谷雨出这么高价格租下这间废弃仓库，厂子里又不出人不出物，就给个挂靠虚名，一年还能分走20的利润，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啊。
    “行！那咱们这就签合同？”
    “这事儿……不再请示一下厂长了？”
    “不用，厂长已经把这件事全权委托我处理了。”
    “那行，那边有个饭馆，涛子和晓丽在那里等着咱俩呢，咱们过去签完协议，就一起喝一杯？”
    “好，去年你离职上水木，这个月桃子和晓丽不声不响的办了离职手续，我还没和你们送行呢，今天是得好好喝一杯。”
    ……
    一番欢宴过去，送走刘厂长之后，谷雨道：“涛子，晓丽，这个饭店，只是我们的开始，所以我们要从一开始就打起要做好经营管理理念，等将来做大做强了，咱们再涉足别的行业。”
    “行，我们听你的。”李成涛和蔡晓丽只剩下点头了。
    “钱上的事你俩不用担心，经营上真遇到困难了，就去水木找我，我的宿舍你们也知道，我会想办法解决的。另外还是要提醒一句，万事要低调，这样有些人的眼光才不会盯着我们……”谷雨说到这里，顿了顿：‘我会把这事告诉苏萌，但不会让她告诉别人。’
    蔡晓丽眼神闪过一片暗然。
    这两年，她明里暗里向谷雨表白过很多次，但谷雨没看上她，所以每次都直接拒绝了，然后还把她当铁哥们一样对待，这让蔡晓丽没法生气。
    当然，更关键是的谷雨上的水木大学，双方差距太大，以至于蔡晓丽完全无法生出怨恨的念头。
    现在已经到了九月份，大学已经开学，两天后的星期天，谷雨带着苏萌参观了那所旧仓库。
    此时谷雨已经请来靠谱的施工队，按照他的规划开始捯饬。
    “苏萌，这事我和涛子、晓丽一起合办的饭店，我占了三成股份，以后这饭店要是开好了，咱们将来买房子也方便了。”
    “谁要和你一起买房子了，讨厌。”苏萌心中窃喜，口中却道。
    “不过苏萌，你要知道，我之所以让涛子和晓丽出面经营，还挂靠在食品厂下面，除了因为我是大学生之外，还因为我想低调，所以，你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事，明白？”
    “给我爸妈也不说吗？”
    “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你爸妈暂时没必要知道。”谷雨道。
    苏萌不解：“你不让我和我爸妈说，我理解。但为什么你不给你妈说，也不给你哥哥姐姐说？你怕他们过来吃霸王餐？”
    “那倒不是，经营管理是一门大学问，我要给涛子和晓丽充足的时间学习进步。”
    苏萌似懂非懂的鄂点点头。
    不过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谷雨的南方之行，送给她一件walkan，索尼公司去年才推出的小型录音机，型号tps－l2，只有新华字典大小，用来没事的时候听音乐，感觉特好，当时让苏萌兴奋不已，激动地忍不住亲了他一下。
    谷雨是老司机了，倒没觉得什么，反倒是苏萌自己害羞的跑了。
    现在谷雨又把赚大钱、开饭店的消息都告诉看了她，这是对于苏萌最大的信任。
    这说明什么？说明韩春明深爱她苏萌啊！
    呵呵，我就知道你其实深爱这我。
    苏萌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家。
    苏奶奶看她一脸高兴，随口问道：“萌萌，怎么这么高兴啊？和春明一起去玩了啊？”
    “奶奶，我到今天才知道春明太厉害了。”
    “当然厉害了，不厉害能考上水木大学吗。”苏奶奶笑着说道。
    “不是这事。你知道吗奶奶，春明今天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你猜怎么着？他租下了一个大地方，打算安排人开一家大饭店。”
    “开大饭店？他这趟南方之行挣了不少钱啊。”
    “那可不，十几万都有了，他说要开一家高档的饭店，能接待港商和外国人的那种。”
    “这么厉害啊！他不还是在上学吗？”
    “所以安排别人经营啊，他只占股份，不干涉经营，但是却教授涛子和晓丽经营管理知识，我算是看出来了，春明学富五车啊。”
    “不对！你要说他能考上水木，是因为他聪明，可是这什么经营管理，他怎么也懂啊？这上哪里学去？”
    “说的也是啊。”苏萌皱起了眉头：“这么说，韩春明还是有事情瞒着我？”
    这天下午，春明妈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迎面正遇上一个院的周大妈：“春明妈，买菜回了啊。”
    “嗯，嫂子你洗衣服呢。”春明妈也笑着打招呼。
    说完正提着菜准备回屋，周大妈凑过来了：‘我说春明他妈，你家春明可了不得了。”
    “呵呵，我家五子啊，人聪明，就是没定性。”春明妈随口敷衍，没当回事。
    他家小五子当然了不得了，考上水木的主，这是老韩家的骄傲。
    “我是说啊，听说春明去了一趟南方，回来赚了几十万，都开的起高档大酒店了，昨儿个不是领着后院的苏萌去看了吗？你老等着享福。”
    春明妈心中震动，脸色依旧笑盈盈的：“哪有那么多，穿的太离谱了，五子也就是小打小闹而已。”
    等回到屋里，春明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她不生气儿子赚了几十万。
    生气的是，这事怎么这么大嘴巴就说出去了？
    一群闻着血腥味的还不马上围上来？
    虽说五子是那种天生的侠义心肠，那三年偷自己家的东西给小伙伴们吃，但也没四处宣扬啊。
    他要是这么张扬，赚再多的钱，也撑不住啊。
    不行，等五子回来，我得好好问问。
    此时谷雨皱着眉头，走在清华园的路上，但是随即将昆式无人机收回空间，脸色也恢复正常。
    都有人给我妈说这事了，看来这事传的很广，都以讹传讹了。
    我们三人也就赚了十万，结果转眼成我一个人赚几十万了。
    苏萌啊苏萌，让我说你什么好！
    难怪剧中有人评价你徒有虚表！

 第869章 苏萌你配不上我

    虽然自己被谣言包围，但谷雨毫不在意，径直走进了水木大学机械系教学楼。
    同学们互相打招呼，一起走入教室。
    其实谷雨并不经常来上课，但讲师都不敢点他的名，因为谷雨不但成绩好，而且短短半年年内，他在国内外知名期刊发表了好几篇论文，不止有机械类的，还有数学类、物理类，简直是全才，校领导拿他当宝贝疙瘩。
    这也就罢了，偏偏这位还经常给讲师出难题，有些问题问的那些老教授都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这样的人才，本来就是大家没本事教的，不如让他野蛮发展。
    归根到底，是谷雨赶上了容易考大学的时候，对比三四十年后的大学生，这个年代能上水木北大的人，也就是后世一本线这个标准的知识储备，甚至还有不如。
    而谷雨是轻松着玩着考上985研究生的人，对付这个时代的水准，完全不在话下。
    上了两节课，又去图书馆待了一段时间，谷雨跑去和图书馆待了一段时间，心理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等到周末回家，有人旁敲侧击的问起的时候，他哈哈一笑，说一句“你也信”就不往下说了。
    邻居们本来就是将信将疑，见没问出个理所然来，也就没多说了。
    春明妈说道：‘春明啊，你有什么想法啊？’
    “我没什么想法，只想解决问题。我只是没想到，她嘴里居然没把门的。”
    “哎！”春明妈叹了一口气：“妈以前觉得，后院那姑娘挺聪明挺懂事，又守规矩，可是现在怎么这样了呢？”
    谷雨笑道：‘这还用说，考上大学，人飘了呗。’
    “哎。”春明妈再次叹了一口气：“你想怎么解决问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一次就会有二次，我可不想他给我拆后台，所以我打算一劳永逸。”
    春明妈又又又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就在此时，苏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春明，春明，韩春明。’
    谷雨走到门口，打开门帘让她进来：“苏萌，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你好意思说怎么了？今天上午我在学校里等了你半天，你怎么没去找我啊？你这是说话不算话！”苏萌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
    谷雨呵呵一笑：“我有事回家，忘了。”
    “忘了？”苏萌感觉不可思议：“你怎么会忘了？你什么意思啊你？”
    谷雨没说话。
    “问你话呢。”
    谷雨说道：“我们分手！”
    “什么？”苏萌一怔：“你说什么？”
    “我说了，我们分手。”
    苏萌傻了：“你把话说清楚，你凭什么说分手，你说分手就分手？”
    “恋爱自由，不爱了说分手不是很正常嘛。”
    “你别给我说什么恋爱自由，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那好。”谷雨澹澹的道：“你刚才进我家的时候，是左脚先迈进的门。”
    “你！”苏萌勃然大怒：“好你一个韩春明，你分明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韩春明，有你这么做事的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种人。”
    “以前没见过？那现在见过了。以前不知道？那现在知道了。”
    苏萌一看他这么硬气，跟以前那个温柔浪漫，又踏实稳重的韩春明判若两人，脸上的怒火涌动几下，慢慢消了。
    她首先看向春明妈：“阿姨，春明欺负我。”
    春明妈又又又又叹了一口气：“我说姑娘啊，你平时挺守规矩啊，这次怎么这么不懂事了呢。春明的事连我都没说，却都告诉你，说明他把你当自己人啊，你怎么这么……，哎！”
    苏萌一怔，马上想起了前几天的事。
    她把韩春明有钱的事给苏奶奶说了，却没叮嘱她要保密。
    苏奶奶其实也是很睿智的，但不知怎么，就随口说出去了。
    苏萌虽然不知道传的有多离谱，但是谷雨都这么对待了，韩母也都这么严肃了，看来这事传的不小。
    坏了，看来是给春明造成困扰了。
    要不我认个错。
    “好，春明，这件事是我的错，那天在胡同遇到一位一起插队的知青，随口就说了，没想到被别人听到了，你也知道，我这不是想让你的名气更响亮一些嘛。我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气话，我给你赔不是，别生气了好不好？”
    想让我的名字更响亮？
    你骗鬼呢。
    还有什么名声比满分状元，被媒体传出去更响亮的？
    她只是没想到她奶奶这么不靠谱，连这点秘密都守不住。
    “苏萌，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的解释吗？”
    电视剧的韩春明是什么人？
    不断地向苏萌示爱，每次发生争执都表示依旧爱苏萌，没底都是他先服软道歉。
    这样做的结果是什么？
    就是苏萌有点事就炸刺，一直拖到两人都四十岁了才结婚。
    要说苏萌就是被身边的人宠坏的公主，越到后来越恃宠而骄，甚至飞扬跋扈，然后到了一言不合扔戒指的地步。
    谷雨本来以为自己能改变她，现在看来，连他一根头发都改变不了。
    她根本活在自己的情感洁癖的世界里，她就没有长大过。
    “春明，我真的知道错了，要不你打我几下，打我几下出出气好不好？”
    说着说着还哭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软的不行就卖可怜，不可否认，绝大多数男人都对女人哭缺乏免疫力。
    很明显，谷雨不在此列。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心软吗？”谷雨冷冷一笑：“我本来以为可以把后背放心的交给你，哪知道转眼间你就拿刀捅了一个洞，这种事从来是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没有这事闹腾，你也会有别的事闹腾，这是你的性格决定的。”
    “你……你……”苏萌肝火大盛。
    “我妈说过，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信任彼此，我喜欢和你分享我的一切，你却这么做，这说明我们两个人在生活观念上有很大不同，到了这一步我只能忍痛割爱了，你走。”
    “那我改成不成？”
    “不成。”谷雨说道：“因为我已经对你失去了信任。”
    “韩春明……”
    苏萌指着谷雨说道：“我算是看清你是什么人了。”
    “说完了吗？说完了请你马上离开。”
    谷雨走到门口，把门往外一推，做了个“外面有请”的手势。
    苏萌深深地看了谷雨一眼，大踏步出门，回到后院自己屋里，她直接趴在床上哭了，苏老师和苏母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一眼看出发生了什么事，叹了口气，过去安慰一番。
    程建军知道消息后大喜，于是加紧了追求苏萌的行动。
    可惜苏萌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他。

 第870章 偶遇苏萌

    苏萌走了，春明妈又又又又叹了一口气。
    “我说五子啊，你这次是真的断了，还只是吵架啊。”
    谷雨道：“那当然是真的断了啊。”
    “断了也好，你都二十四岁了，你大哥二十四的时候你大嫂都怀上了。”
    “妈，现在大学生稀缺的很，是祖国的人才储备，要集中精力学习，至少得我毕业的时候才能考虑结婚的事。”
    “妈当然知道，可是得先找到人啊。”
    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这样，一到年龄就催婚。
    谷雨赶紧答应：“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一个知书达理，如花似玉的儿媳妇回，对了，我去看看我师父去。”
    说着出门，买了一点酒菜去找关大爷唠嗑去了，一直唠到了天黑才回去。
    第二天是星期天，谷雨又去拜访了破烂侯，和他谈天说地了许久，这才回家，骑着自行车回学校宿舍了。
    没有苏萌的日子很是惬意，不用考虑什么坦诚、调教的事情，谷雨一边适应这个时代的机械工业的研究，一边遥控指挥那座大酒店的打造。
    一个月后，酒店彻底改造完毕，成了一个很有档次的酒楼。
    取名的时候，大家想了很多名字，都不如意，最后还是破烂侯主动提了一些典故，这才取名茶罢楼。
    茶罢楼，取自一段话。
    茶飘香，酒罢去，聚朋友，再回楼、
    这四句分别是四个珐琅彩小碗的名字，分别在德胜门、崇文门、东直门、朝阳门四家税官的手里，后来老人们没了，就把珐琅小碗传给了后人，后来他们哥四个成为了朋友，拜了兄弟。
    朝阳门的兄弟提议把这四个小碗的名字，分别作为他们的绰号：德胜门的兄弟为茶飘香，崇阳门的兄弟为聚朋友，东直门的兄弟为酒罢去，朝阳门为再回楼。再后来他们中的小碗有三家被王爷枪走，这个王爷就是破烂候的父亲，另外一个小碗“聚朋友”在关大爷手里。
    当然，这件事破烂侯知道，关大爷知道，谷雨因为熟知剧情也知道。
    他知道会有一日，关大爷和破烂侯会有一番龙争虎斗，所以就为这番争斗，他也愿意取这个名字。
    李成涛和蔡晓丽都是行动派，这段时间也没少在谷雨的指导下学习酒店管理经验，酒店开业之后也迅速走上正轨，只用了半年时间就赚回所有投资，开始盈利。
    春去夏来，转眼又到了暑假。
    谷雨决定再去一趟南方。
    此时鹏城特区还在筹备之中，从香江往内地倒腾东西虽然赚了不少钱，但从本质上说最多算不成气候的小打小闹。
    要说真正发展事业，还得等一年后特区成立。
    而对于现在来说，有一种产业干起来不但无本万利，而且是正义之举，绝不会有心理负担。
    这个时候，港英政府治下黄赌毒泛滥成灾，所以谷雨潜入香江，放心大胆的干起了黑吃黑的行当，把干非法生意的黑帮分子当成提款机，短短两月，他已经赚了上百万，同时找到了合作伙伴，开办了投资公司，现在只是小打小闹。
    等到明年特区成立，就可以全面推进。
    等他毕业之后，便可以大展身手。
    ……
    一晃两年过去了。
    茶罢楼生意越发红火。
    谷雨毕业了。
    当然和他一起毕业的，还有程建军和苏萌，以及高干子弟杨华建。
    程建军被分配到了工商局。
    苏萌被分配到了教育局，成了她爸妈的领导。
    谷雨本来被分配到冶金研究所，但他拒绝分配，直接去了南方。
    花了几个月时间，一切都整顿好，谷雨回到京城。
    和马奎勇、陆援朝等人玩了几天后，谷雨敏锐的发现，京城的有钱人渐渐多了起来，可是他们有钱都没地方花，因为缺少足够多的文化娱乐场所。
    于是谷雨当即找地方建了一个保龄球场所。
    这玩意儿南方正流行，好多外商都喜欢这个，可京城还没多少玩这个的地方呢。
    谷雨只要建上一家，保证那帮土豪和外伤迫不及待的往里钻。
    他当即找马奎勇帮忙盘下地方，安排人开始装修。
    谷雨现在已经是公司老总，手底下有的是人才，安排好人盯着之后，他便回到了家，先是和母亲乐呵了一番，便开着车去关大爷那里了。
    关大爷最近身体不太舒坦，谷雨打算带他去医院看看。
    其实谷雨有“医武相融”技能，早已经把他的顽疾祛除了，此时他身上就是一些老年人的小毛病，医院就能治好，用不着自己出手。
    到了医院，挂号交钱，医生给关老爷子看了一番，开了点药，让他拿回去吃然后好好休养一阵儿就成了。
    “老话说得好的，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我今年七十四，过了七十三的坎儿，保准儿还能活十来年！”关老爷子倒是挺想得开的。
    “何止十来年啊，我瞅着您怎么也能活过一百岁去！”
    电视剧里面，老爷子都活到了九十多岁，还玩了一手复活归来，给韩春明站好最后一班岗才闭眼。
    现在嘛，老爷子活过一百岁，完全没问题。
    谷雨扶着关老爷子慢慢向外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苏萌一脸凝重、急匆匆走了进来。
    自从上次分手之后，两人已经整整三年没说话了。
    不过毕竟是邻居，这又是在医院，谷雨又是一个谦和的人，当即问道：“怎么了这是？”
    苏萌的眼圈有些泛红，“我爸病了，听医生说挺严重的，让做手术。”
    要是韩春明，肯定就把苏萌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了，立马就会去找医生问清楚苏萌父亲的病情。
    但谷雨只是简单地安慰了几句，又去病房里问候了她父母就走了。
    让苏萌很是失落。
    她虽然和谷雨分手了，但是三年来也没谈过恋爱。
    主要是根本没有男人能走进她的心，只要一和别的男人相处，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韩春明。
    想到他高大的身躯、英俊的脸庞、卓越的能力，她便不想和别的男人多待一分钟。
    可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他了，他却这么冷漠，就和普通邻居一样。
    难道我和他，真的不可能了吗？
    坐上车之后，关大爷开口道：
    “这姑娘喜欢你？你怎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瞅着她不错啊。”
    不愧是九门提督，一眼就看出问题。
    谷雨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以前她确实挺不错的，有慧心有慧眼，敢爱敢恨，飒得很，可惜上了大学之后，就变了一个人，你说啥她都不信，别人一说啥她就信。”
    “原来是这样！”关大爷点头不语了。
    娶妻娶贤，谁也不愿意娶一个不安生过日子，整天炸刺的姑娘回家。
    “看得出来，你眼神不错，但是你韩老板不考虑结婚的事吗？爷爷我等着喝你的喜酒呢。”

 第871章 偶遇关小关

    按理说病人不适合喝酒，但谷雨有“医武相融”技能，都不用吃药，推杯换盏之间，就把关大爷身上的小毛病给处理好了。
    “要说还是在您老这里喝酒，才是有滋有味。”谷雨感叹道。
    “怎么，别的地方喝酒闹心？”
    “可不是，勾心斗角，云山雾罩，没完没了的斗心眼，哪里有在这里喝的痛快。”
    “喜欢喝，就常来，不过酒你得自带，还得带好酒。”关大爷笑道。
    “那可不，我每次都带好酒来。”
    把老爷子安顿好，谷雨便准备离开，忽然门被推开了，一个女孩走了进来。
    她进门瞥了一眼谷雨，没搭理，直接对倚在床上的关大爷说道：“爷爷，你怎么还喝酒啊。”
    关大爷看见她来了，笑了：“孙女，你来了啊。”
    “我明天不上班，带你去医院查查。”
    “不用，你爷爷我的徒儿，今天刚带我去查过了。身体好得很，不耽误喝酒。”
    “你已经查过了啊。”女孩闻言点点头，回头看向谷雨：“谢谢你啊，春明哥。”
    谷雨笑了：“小懒猫，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女孩正是关大爷的孙女，外号小懒猫，是一个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主。
    十几年前跟随父母去国外生活，一直在国外读书。
    没想到突然回来了。
    “我回来都两个月了。”关小关板着脸道。
    关大爷看着关小关，老脸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小懒猫在国外读的是酒店管理专业，回来后在德胜门那家国营饭店担任经理，都工作了一个多月了。”
    “哦，那挺不错嘛。”谷雨随口道。
    “好什么呀。”关小关撇嘴道，“国营饭店人浮于事，没劲透了。”
    谷雨知道，关小关确实有才能，原剧中到茶罢楼担任经理，只用了一两天便整顿好了队伍，营业额也直线上升。
    而且也不惧怕玩阴招，一招就把韩春明大姐大嫂开办的“金昌盛”大酒楼给打趴下了。
    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入我麾下，留在注定要改革的国营饭店，实在是浪费人才。
    于是他说道：“小懒猫，你有没有兴趣到茶罢楼担任酒店经理？”
    “茶罢楼？”关小关眉毛一扬：“你说是广义路八号的那个茶罢楼？是你的产业？”
    “没错，酒店老板涛子和晓丽是我的合伙人，如果你愿意去，我就把股份拱手相让，这样你的话语权就和涛子、晓丽一般大，如果你想大权独揽，我也可以将蔡晓丽调走，涛子对外凶狠，对内倒是一个很愿意服从强者的人。”
    谷雨微笑着说道。
    关小关眼前一亮。
    身为同行，她去茶罢楼吃过，所以当然知道那里生意有多火爆，感觉服务质量与菜品都是一流的。
    当然凭借她在国外实习的经验，觉得里面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若是交给她管理，一年之内必定盈利翻番，成为京城知名酒店。
    更关键的是，韩春明对她这般信任，又是给职务，又是给股份的。
    这让她很是感动。
    于是她看向关大爷：“爷爷，你说呢？”
    关大爷道：“爷爷我没有意见，这取决于你。”
    “那好，我干了！”
    关小关当即下了决定。
    “行，天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谷雨提出告辞。
    “我送你。”关小关站起来说道。
    送走谷雨之后，关小关有些心思不宁。
    她从小就认识春明哥，但是今天重逢，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怎么了，孙女？”关大爷问道。
    “没什么。”关小关随口掩饰道，顿了顿又道：“感觉家里有一种香味，爷爷，是檀香吗？给我瞅瞅。”
    “不是。”关大爷说道：‘是我徒儿的体香。’
    “爷爷！”关小关脸红了。
    “爷爷没骗你，那确实是我徒儿的体香。”关大爷说道。
    ……
    谷雨回到家里，把今天在医院遇到苏家三口的事儿说了。
    春明妈叹了口气，“哎，苏老师这看着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得病了呢？还是这么重的病?”
    她年纪也大了，难免会生出人生无常的想法来。
    苏萌的父母都是老师，难免有点知识分子的臭脾气，虽然脸上没流露出来，可周围的人多少都能感受到一些，所以他们家和院子里其它人的关系都稍微有些冷澹。
    不过春明妈是一个对世事通透，也有一副好心肠。
    即使两个孩子闹掰了，她也没和老苏夫妇红过脸，现在听了这事，不由得说道：“这病能治好？”
    “能治，做个手术就行，不过听说要花不少钱。”谷雨说道。
    剧中做手术要花三万元，这存粹是为了制造剧情冲突矛盾给编造出的。
    如今的三万大约等于后世的三百万，谷雨都不敢往外显摆。
    如今城镇职工年平均工资是798元，苏老师在京城工作，算一千元，这手术也要花掉他三十年的工资。
    但实际上，八十年代有单位的人看病其实花不了多少钱，拿着三联单医疗费基本上单位都能给报销的差不多了。
    而且就算没有各项报销，三万元的手术费也太高了，心脏搭桥对协和这种顶尖医院来说又不是什么大手术，凭啥要三万块啊？
    “春明，你说他们会不会找你借钱？我琢磨着，苏老师认识的人里，也就你能拿出这么多钱了。”春明妈叹道。
    她是一个热心肠的人，邻里遇到麻烦和困难了，该帮的肯定要帮，只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儿子赚多少钱。
    虽说母亲知道孩子有钱，但她同时也知道，春明的钱可都是辛辛苦苦赚回来的，可不能白糟践啊！
    “她借不借钱是她的事，我能帮尽量帮。”谷雨随口道。
    母亲点点头。
    这种事，就得孩子自己决定。
    第二天一早，苏萌来找韩春明了。
    “春明，你……你……能借我点钱吗？”苏萌低声说道。
    言语当中很是不好意思。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向别人借钱。
    “你也知道，我爸住院了，马上要做手术，可手术费实在是太贵了……”
    说到这里，苏萌语气有些哽咽，都快哭出来了。
    “孩子，别哭啊。”春明妈赶紧安抚她，拉着她的手坐了下来。
    “那手术费得多少钱啊？”谷雨问道。
    其实不管时不时俯身韩春明，不管是不是喜欢苏萌，这该帮忙的还是要帮的。
    毕竟人命关天。
    但是帮虽然要帮，可不能像韩春明那样上杆子去帮忙。
    “三……三万块，我知道这是有点多，可我也实在是找不到其它人帮忙了！我认识的人里也就你最有钱了！”苏萌说道。
    三年前她跟着谷雨参观了茶罢楼的装修现场，那时候谷雨对他一切都很坦诚，但因为她大嘴巴，导致谷雨和她分手。
    这三年来，茶罢楼生意红红火火。不仅如此，她还听说谷雨多次去南方，偶尔会开车回来，家里的电器、家具也都换成新的，完全可以猜到谷雨依旧在继续赚钱。
    “三万快？这么多钱，单位不给报销吗？”谷雨问道、
    如今公家单位的医疗保障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在某种程度上给单位带来了很大的经济压力，但人家苏老师的所在的单位是学校，还是京城知名高中，最不缺的就是经费。
    按理说苏老师的手术费应该不是问题。

 第872章 彻底斩断了吧。

    “住院费、检查费、药费、手术费这些都给报销，不过那天我听医生说了，要想保证手术效果好，最好是用外国进口的支架还有耗材，这个我爸级别不到报不了，只能自费，这三万块其实就是买支架耗材的钱。”苏萌说出了缘由。
    “原来是这样。”谷雨点头道。
    看来苏萌还是一如既往的傻白甜啊。
    当然这不奇怪，毕竟他大学还没毕业。
    谷雨还没来得及教她处事原则，就因为苏萌暴雷，导致两人分手了。
    她不切实际也正常。
    可苏萌父母都是经历半世的人了，居然还能接受从国外进口的耗材，这就有点想不通了。
    就算是搁到几十年后，一个普通家庭，做手术要花三百万的话，恐怕没多少人舍得花这个钱。
    选择国内的材料做手术不行吗？
    把家底掏空了，孩子们怎么生活？
    难道国产耗材不能救命不成？
    不过这应该是编剧的锅了。
    谷雨点点头，“行，咱们是邻居，遇到这么大的事儿肯定得帮忙，明天我去公司盘盘账，看有多少流动资金；你也想办法再找找人，能凑一点是一点儿。”
    苏萌听了心里一酸。
    咱们俩真的只是邻里关系吗？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转而逝，苏萌也没有多想，点头道：“嗯，我这就去找我家亲戚去，谢谢你了啊，春明！”
    “那明天晚上你过来一趟。”
    苏萌点点头，起身告辞了。
    等她走到后院，进了自己屋里，不知道程建军正透过窗户看她呢。
    程建军其实是个极聪明的人，他一眼便看出苏萌从韩春明家里出来的，不用说也是去借钱的。
    他也想给苏萌帮忙，但是三万块实在是太多了，他家也拿不出。
    同时他考虑的有点多。
    自从三年前这春明和苏萌闹掰了，两人一直没说过话。
    本来程建军以为自己机会来了，所以一直追求苏萌，但苏萌始终没有答应过他。
    本来程建军还想趁着刚毕业参加工作，继续追求呢，正好遇到这件事。
    所以他有了危机感。
    这韩春明肯定赚到钱了，是能拿出三万元的。
    要是因为这事，他俩再旧情复燃，那我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不行！
    这事我得拦着。
    ……
    这边春明妈笑着说道：“五子啊，你长大了，处理事情来妥帖的很，这钱应该借，但是不能光咱们出力。”
    春明妈以前很喜欢苏萌，但是自从儿子和人家分手之后，她便把苏萌排除在儿媳妇目标之外了。
    其实这样最好了，毕竟邻居搞对象，就算成了以后婆媳关系也难处理。
    谷雨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苏萌借钱，肯定是能借出来的。
    毕竟她父母都是老师，她又是即将分配的大学生，现在的大学生一毕业就是国家干部，前景看好有偿还能力，所以肯定有人愿意借钱给她。
    但现在一般人也没多少积蓄，你给个一百我给个两百，加起来几千块也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我可以个包圆了，不过得打借条才行。”
    剧中苏萌不是说了吗。如果韩春明真的要求打欠条，那苏萌就觉得“我算是看透韩春明这个人儿了！”，再也不想搭理韩春明。
    那如此岂不是太好了？
    第二天谷雨出去转了一圈，等到傍晚取了两万八千元回来，刚准备吃饭，就看见程建军过来了，开口就要问谷雨借钱，“春明，苏萌的爸要做手术了，我和她现在的关系估计你也知道，所以就找你借钱来了，我俩这么多年的哥们儿，你该信得过我？”
    我信不过你。
    谷雨还不知道程建军的算盘？
    他把钱拿过去送到苏家，这就变成他的人情了，将来还钱还是苏家还，他啥也不用付出就可以凭空收获苏家的好感。
    要是能凭此获得苏萌的好感，那可就太好了。
    谷雨才懒得搭理他，直接道：“昨天苏萌已经找过我了，我都答应借钱给她了。”
    “都一样，都一样，我借和苏萌借那都是一回事儿。”程建军赶紧说道。
    “你真打算借？”谷雨似笑非笑。
    “那可不是吗？”
    “既然你想借，那我去找你爸妈核实一下，如果他们没二话的话，那我就借给你。”谷雨语气平澹的说道。
    程建军当即汗都出来了。
    这可不是三百块，而是三万块。
    他程建军要是敢替苏家借钱，让老程夫妇知道，非得把程建军的狗脑子打出来不可。
    他老程家可不敢借三万元，这要是有个万一，就是倾家荡产的下场，老程两口子有那么傻？
    这年头娶个媳妇，最多也就花几千元钱，谁会花三万块？
    “春明，这是我俩的事儿，告诉我爸干嘛？”程建军急忙说道。
    他其实只是想做个中间人，在苏萌心里留下好印象，然后贬低韩春明一番，可没打算把自己也陷进去。
    “春明啊，我现在被分到工商局去了，听说茶罢楼是你的产业，到时候我能帮着照应，等我和苏萌结婚了，我们一起慢慢还你，你放心好了。”
    好家伙，这才参加工作，就已经会威胁人了。
    你有本事试试看？
    但凡你敢出手，当天下午就有人去工商局抽你信不信？
    “行了，建军，我要借钱，也只借给苏萌，你的人品我真信不过。而且就算是苏萌，我也得让她打欠条。”谷雨故意刺激程建军。
    快来挑衅我！
    快去茶罢楼找我麻烦啊！
    我好期待啊！
    “韩春明，你这有点六亲不认了啊！”程建军当即给自己找台阶下：“行，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不麻烦你了，我告辞了我！”
    说完转身离开了。
    谷雨当然看出是这小子是打退堂鼓。
    自然也不放在心上，
    程建军走后不久，苏萌就过来了，脸上带着疲倦，眼圈甚至还有一些发红，苏老师两口子把她照顾的很好，从小就没让她受过什么委屈，而借钱又是最伤颜面的事情，苏萌这回估计是受了不少冷嘲热讽。
    不过其实也好，说不定这样，她就能长大一点，不再那么傻白甜了。
    “春明，我找遍了亲朋好友，现在才借了三千多块，还差将近两万四呢，我现在可是只能靠你了！”苏萌急切地问道，“你那儿凑了多少啊？”
    “我那边盘了盘账，流动资金倒是有，但是要维持店面运转，所以最多也就两万八千块。”谷雨感叹一声。
    “太好了。”苏萌顿时露出笑容。
    她连声道谢，“春明，真是太谢谢你了，我这就去医院交钱！”
    “苏萌啊。”谷雨柔声道：“这钱你现在就能拿走，不过最好还是让阿姨过来，打个欠条。”
    “欠条？”苏萌顿时怔住了。
    难道……
    难道他真的和我……
    彻底……
    闹掰了……
    一瞬间，苏萌想到了三年前，那时候自己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我。
    上学的时候，插队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她身边都有韩春明……
    现在借钱却要打欠条。
    你真是绝情啊！
    苏萌嘴巴张了张，眼圈顿时红了。
    然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回后院她自己家去了，
    不一会儿，苏萌的母亲过来了，感谢了谷雨一番，端端正正地给谷雨写了一张欠条。
    苏萌始终不发一言，也没看谷雨一眼。
    谷雨长舒了一口气。
    这算是彻底斩断了。

 第873章 你那新开的饭馆交给我们吧

    交了钱，医院马上就给苏老师做了手术，苏萌和母亲轮流在医院照顾，再加上苏萌去了教育局工作，回大院的时间也少了。
    与此同时，苏家从韩春明手里接了两万八千元的事情也传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从苏家传出去的，还是从程家传出去的。
    “听说了吗？苏老师做手术需要三万块，苏萌借了一圈也就借了两千元，结果韩春明一个人掏出了两万八千块。”
    “看来这韩春明是真赚到钱了。”
    “可不是嘛？要不然两万八千元，眼睛不眨就借给苏家了。”
    “对啊，那可是两万八千块，不是两百八十块。”
    “得了，两百八十块我也掏不出。”
    “可不是嘛？”
    “看来老韩家真发财了。”
    消息传的广，自然被韩春明的哥哥姐姐们知道了。
    所以这一天谷雨回来的稍晚一些，立刻发现全家人都在屋里呢。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大姐二姐，加上老太太，一家人真是齐齐整整啊。
    谷雨一进屋，二姐立刻迎了上去：“哎幼喂，我的亲弟弟，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是从国外回来的？看你这一身，都是名牌。”
    “二姐你逗我呢。”谷雨微微一笑，立刻对哥哥姐姐的来意了若指掌。
    这是和大姨、三姨当初来老韩家一个道理，来打他的秋风了。
    谷雨一边说一边坐下，便在此时，大姐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他：“来来来，五子，坐大姐这边。”
    一边说，一边对二哥说：‘让开，让春明坐。’
    二哥都囔道：“你看大姐。”却也只能让开，坐到了谷雨本该坐的位置。
    大姐一边给谷雨盛饭，一边笑着说道：“五子，听说这广义街的茶罢楼是你开的？”
    谷雨笑了笑：“是。”
    大姐道：“大姐工厂效益越来越差，好几个月没发工资了，你看……”
    大哥插话了：“行了行了，先别瞎嚷嚷了。小五，我听说你一口气给了苏家两万八千块，你哪来这么多钱？”
    “挣得啊。”
    大哥不信：“挣得？挣这么多？”
    大嫂不乐意了，拍了一下丈夫：“你怎么回事？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你怎么发起脾气来了？”
    大哥解释：“我不是发脾气，我是心里没底。”
    大姐道：“大哥，咱五子开了茶罢楼，那生意火爆的，你又不是没看见，挣得多不正常吗？”
    大哥摇头：“茶罢楼挣得多我知道，但是那酒楼一开始就搞了大场面，装修的特别豪华，说明一开始的投入就不少，听人说一开始就投了十万，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去南方倒卖喇叭裤，蛤蟆镜这事，你知道啊，当时你也没说啥啊，而且开饭店这事，是我和同事合股，我也只占了三分之一。”
    “你去南方搞批发我知道，但是去南方搞批发的多了，有几个像你这么赚钱的？你给大哥实话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违法的生意了？”
    大哥说到这里，春明妈的脸色顿时凝重了，连忙道：“五子，这违法的事咱可不能干啊。”
    谷雨连忙安慰道：“妈，你放心，我这一切都是安全合法的。”
    “啪！”大哥把快子往桌子上一拍，呵斥道：“一开始就投了十万块，是你和你同事掏的出来吗？南方发展再快，也不能是遍地是黄金让你捡！”
    大姐道：“大哥，你瞧你，把咱妈吓得。那茶罢楼都开了三年了，五子现在不没事吗？”
    二姐也道：“就是！大哥你别一惊一乍的，吓唬人呢。”
    大嫂眼珠子一转，也羊装发怒道：“韩老大，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你冲五子发什么火啊？”
    大嫂的雌威一发，大哥顿时偃旗息鼓：“行行行。”
    谷雨暗叹一声，这两口子一唱一和的，可真够能闹的。
    就在大嫂说话前，谷雨开口道：“大哥，你其实也猜的没错，其实这一开始投的十万块，真不是我在南方挣来的，是我在南方贷款贷来的。”
    “贷款？”
    大哥一怔。
    贷款这事，不是企业单位，才能向银行贷款吗？
    哪有私人贷款的？
    心里这么想，口中问道：“你贷款贷了多少？”
    我贷了五百万。
    谷雨心里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
    他要是这么说，不说一家人还能不能吃饭，就是春明妈怕是得心脏病突发倒在地上。
    虽然这几年谷雨已经用“医武相融”治愈了春明妈身上的所有毛病，但架不住突发事件啊。
    所以他开口道：“贷了十万啊。”
    “十万？”
    一家人全愣住了。
    现在的人什么思想？多挣点钱存银行或者买国库券吃利息，让钱生钱。有几个人会去找银行借钱？
    就拿大哥来说，冶金厂车间主任，厂里效益还可以，能发的下工资，那月工资也才78，一年下来936块，
    别说十万了，就是二万块，他也得不吃不喝二十年才能赚到啊。
    不过大家随即回过味道来。
    就在前两天，小五子还借给苏家了两万八，眼睛都不带眨的。
    要知道小五子可是和后院苏萌分手好几年了，不是谈恋爱时期的热血小青年了。
    这么多钱他都能拿得出来，说不定这贷款已经还完了。
    大嫂忙小心翼翼的问道：“春明啊，那你这贷款……”
    好家伙，我这大嫂变脸够快的。
    刚才还叫五子，一听我贷款了，立马改口喊“春明”了。
    谷雨微笑着说道：‘还完了，今年刚还完。’
    “哦……”一家人长舒了一口气。
    还完就好。
    不过看得出来，这五子真赚到钱了，还完贷款还能随手拿出两万八来。
    “……不过我前段时间又贷了二十万。”谷雨一边吃饭，一边随口道。
    “嘶……”
    大家伙顿时又牙疼了。
    春明妈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如常。
    不对劲，五子这是逗他哥哥姐姐们玩呢。
    大哥底气很不足的问道：“你又贷二十万，你要干什么？”
    “我和几个大院子弟合开了一个保龄球馆，然后借助他们的关系，找好地方再开个大酒楼。”
    大院子弟。
    找关系。
    大酒楼。
    大嫂顿时脸色亮了。
    她当即露出笑脸：‘我说咱五子这身行头这么帅，一看就知道挣到大钱了。’
    谷雨瞅了大哥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大嫂又称呼我为“五子”了。看来这这心情又变回来了。
    “是吗？大嫂好眼光。”
    “得嘞！”大嫂轻轻一拍桌子：“这么着！你那新开的酒楼啊，我和你大姐负责了！”。
    二哥二嫂顿时不乐意了。
    凭啥你俩负责？
    二哥顿时道：“大嫂，你这可就是自私了啊。”
    二姐也一脸不爽：“就是！”

 第874章 要不我介绍你认识

    “我这怎么是自私呢？”大嫂振振有词：“我这是帮小五经营，又不是抢他财产，对不对？”
    “对！”大姐立刻和大嫂结成同盟：“为了帮助小五，我们豁出去了，请长假！这么大的事，我们得帮着我弟弟一把。”
    “没错！”大嫂嗓门一顿。
    谷雨笑了。
    就你俩，还帮我经营？
    东哥开饭馆，想遥控经营，都被聘请的自家老乡弄得破产关门。
    我这大姐大嫂要是干这么一出，你们以后怎么见我？
    所以道：“我说两句啊！我这酒楼，和茶罢楼一样，也是和人一起开的，我占了六成股份，我已经考虑了，把我那些股份，分成五份，妈一份，哥哥姐姐一人一份。但是这经营，你们就不要插手了，这里面水深。”
    “有多深？”大嫂不甘的问道。
    “海军大院，空军大院，外事大院，各有一个大院子弟入股，你说有多深？”
    大嫂脸色一变，顿时不敢说话了。
    大哥大姐，二哥二姐也都面面相觑。
    五子和大院子弟联系上了，还合伙开饭馆，真的假的？
    春明妈一拍桌子：“就这么办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五子这么办，妥当！”
    大嫂还是有点不甘心：”五子，你真的和……有来往？”
    “大嫂，再过一个月，我那保龄球馆就开门了，到时候那般人也会过去，要不我介绍你认识？”
    大嫂连忙摇头。
    我要年轻二十岁，我肯定乐意！
    现在，我都这岁数了，掺和那事干嘛？
    看到一家人消停了，谷雨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些人都是韩春明的哥哥姐姐，虽然有小市民的是种种毛病，但其实为人也不错。
    原剧中的韩春明就不知道把握好分寸，放任他们折腾，最终导致鸡飞蛋打，大姐大嫂灰心丧气，关大爷也因为关小关的阴招差点脑溢血过去。
    咱一开始，就把这事消除在萌芽状态。
    ……
    关小关那边办了离职手续，谷雨便带着她来到茶罢楼。
    “涛子，晓丽，你们来一下。”
    谷雨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给你们提过的，九门提督关大爷的孙女，外国留学回来的关小关。”
    李成涛忙道：“你好，我是涛子，听春明说过，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一切都拜托拜托了。”
    说着，还鞠了半个躬，仪式感挺隆重的。
    蔡晓丽可没他这么软，只是一脸微笑：“你好，我是蔡晓丽。”
    关小关和两人握了握手：“走，看看去。”
    谷雨道：“涛子，你陪着关经理看看，熟悉熟悉，我和晓丽有话说。”
    “好。”李成涛带着关小关巡视饭店。
    “晓丽，有件事我给你说一下。”
    “你说。”
    “咱们茶罢楼是越来越红火，我打算再开一家酒楼，就在崇文区那边。你去哪里做经理，另外，还是和这边一样，有三成的股份。”
    “好。”蔡晓丽立刻听出了谷雨的意思，点头答应了。
    她心里明白，大家都是经理，都有股份，谷雨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矛盾。
    当然，也是因为锻炼了好几年，她和涛子已经锻炼出来了，完全独当一面。
    还有一个原因，谷雨多次给蔡晓丽上心理辅导课，明确告诉对方自己的态度。
    如果这种情况下，蔡晓丽还和程建军走在一起，那活该她被程建军栓一辈子。
    ……
    当谷雨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没进屋，便听到一个极其聒噪的声音：
    “二姨，你是不知道啊，我现在一天都快累坏了，地里的活儿干完了，还得回来相亲，我妈他们整天就给我介绍相亲对象，烦都烦死了。”
    和春明妈说话的正是孟小杏，此时她手里那还这一瓶北冰洋汽水，说两句，喝两口。
    看来是喜欢上这玩意了。
    “呵呵，相亲还不好啊，你这年纪也该结婚了。”春明妈笑呵呵说道。
    说心里话，她挺不待见孟小杏的，因为这孟小杏的性格实在是不讨喜，那张嘴一刻也不停歇，说话还不好听，走到哪里都能因为那张嘴惹出事来。
    “我才不要嫁给那些人，我就想嫁给小五哥！”孟小杏很直接的表达了自己的感情。
    不愧是敢爱敢恨的乡下土妞。
    “二姨，你就跟五哥说说，让他娶了我！”
    在这个时代，大姑娘家的说这话，居然一点也不害臊，也不知道是脸皮厚还是胆子大。
    “二姨，“我和五哥早就出了五服了，能领证。”
    春明妈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这姑娘盯上她家老五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连这都研究过。
    可不能让你嫁进来，不然的话我老太太甭想过清净日子了。
    春明妈想到这里，声音微微加大：“这我可做不了主，春明的主意正着呢；我也给他介绍了好几个，也不知道他是眼光变高了还是怎么滴，那些姑娘他都没看上，其中还有大学生呢！”
    “不会是还牵挂着后院的苏萌姐的？”孟小杏自动忽略了所有的话，问了关键性的问题。
    “那倒没有，俩人早分手了。”
    “嘿嘿，我就知道两人会分手的，五哥肯定是等着我呢！二姨，我这回来就不走了，你帮我在城里找个活儿干！”
    “我可没那本事，等春明回来你问他，看他能不能给你找点活儿。”
    听到这里，谷雨笑着走进屋：“给谁找活啊？”
    “五哥，你回来了啊。”孟小杏一下子蹦的老高。
    “小杏啊，你都是大人了，别这么不稳重啊，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啊，五哥，我不愿意在乡下待着了，我想留在城里，你给我找个活。”
    “给你找活？”
    谷雨上下打量了孟小杏一眼：“我说小杏，我知道你干活利索，人又聪明，不管做什么工作都能做好。但是你这张嘴巴太能说了，怕是人家都不愿意要你啊。”
    “怎么会呢？我一向严于律己，寡言少语，最是内向的一个人了，五哥你对我最好了，你一定能给我找个工作对。”
    “小杏，我发现你现在是撒起谎来都不知道脸红了啊。”
    “五哥……”
    这孟小杏嗲音一发，谷雨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忙说道：“好，好，我给你找个工作，不过我可说好，那边的经理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用的是资本主义管理手段，你要是敢耍小性子，敢随便吵架，有你苦头吃。”
    孟小杏无所谓：“五哥，既然你面子这么大，她肯定不敢训我。”
    “可别！耽误人家赚钱，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给，你给我做好最充足的准备。”
    到了下午，谷雨回到茶罢楼和关小关沟通了一下。
    他本来想着同时租一个员工集体宿舍的，把孟小杏安顿在那里，省的在家吵着烦。
    但转念一想，自己马上就要回南方了，母亲一个人有点孤单，所以海慧寺干脆让孟小杏住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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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决完这事，谷雨又分别和关大爷、破烂侯等人待了待，再次启程南下。

 第875章 小懒猫的礼物

    谷雨离开胡同的时候，远远地听见了街坊邻居的议论声。
    “那不是韩家小五子吗？听说他欠了银行上百万。”
    “可不止呢，我还听说他在南边包了好几个情儿呢。”
    “太夸张了，什么情儿用得着这么多钱？”
    “没那么多钱，情儿也不跟你啊！”
    “那倒也是，怪不得苏家那姑娘……”
    “我听他们院的建军说过，韩家小五子不是好路数，以前围着人家苏家姑娘转，考上水木之后就把人家给踹了，现在有钱了，心野了，自然贪图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了。”
    “你们说的不着边，关键是老韩家团结，都知道他家欠了上百万，可人家压根不当一回事，没见他俩哥哥俩姐姐不断地回来看他吗。”
    “我听说韩家小五又开了一个饭馆，股份都给俩哥哥俩姐姐了。”
    “怪不得，吃了弟弟的嘴短，只能装湖涂了。”
    “上百万啊，我可得好好教育一下儿子，以后别跟韩家老五学。”
    “……”
    正阳门下的老人们聚在胡同口，讨论老韩家的事，而韩春明这个家伙成了父母教育子女的反面典型，属于不着调的那种。
    谷雨对此充耳不闻。
    用脚后跟想，也知道是程建军在搞鬼。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诬蔑，根本不用理会。
    谷雨径直上了车，开向火车站。
    是李成涛送的他。
    “春明，过段时间，等关小关把事情捋顺了，我也去南边。”
    “你想跟我一起去南边？你爸妈同意吗？”
    “同意，他们肯定同意。”
    “那你不想再京城开饭馆了？”
    “我都开了三年的饭馆了，蔡晓丽始终明确表示不喜欢我，我也打算放手，想着得跟你一起去南方。上次咱们一起南下，我随你和那些大商人砍价，我就佩服的不得了，我就想着和你一起，干一番大事业。”
    谷雨点了点头。
    李成涛这个人，以前还有点油嘴滑舌，现在基本上也改了过来。
    他最大的有点就是踏实、能吃苦，干活卖力。
    有上进心。
    虽然原剧当中，谷雨已经了解了这个人的品行，但在这个世界，还是观察了他三年。
    如果李成涛好像继续在京城，到时候他俩合股，给他整一个大酒楼让他经营。
    如果他想跟随自己，那就带他去南方。
    “涛子，咱俩是亲兄弟，你想去南方好办，等小懒猫把茶罢楼理顺了，步入正轨，你就来南方，你先看看那边的发展，也能学习借鉴一下国外的企业管理经验什么的。”
    “我知道，关小关就是有先进的企业管理经验。”
    “管理经验是一门学问，关小关也只是初窥门径，这事儿等你过去了再谈，不过咱们有言在先，到了那边，你必须要转变思想，抛开包袱，不然还是老老实实在京城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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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当然没问题。”
    他三年前敢果断辞职下海，除了相信韩春明，就是有一股闯劲。
    到了火车站，两人下车，进站，刚进了候车室，就听见有人再喊：“春明，韩春明。”
    回头一看，居然是关小关。
    “小懒猫，你怎么来了？”
    “你给了我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现在要去南方了，我不来送送你？”
    “谢谢了。”
    李成涛皱眉道：“我过来了，你也过来了，店里不就没人了？”
    “如果店里连两位经理离开半天的时间都没有，那这个店没什么经营下去的必要了。”关小关又白了李成涛一眼，然后从包里取出一个盒子：“我知道你不缺这个，不过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谷雨接过来一看，里面是一块手表。
    “你戴上它，没事的似乎可以多写信，想吃北方的什么东西了，给我说，我给你寄过去。”
    关小关看着谷雨，认认真真的说道。
    “好啊。”谷雨笑了。
    关小关脸色一红。
    李成涛见状，立刻明白了，原来这位关经理看上春明了。
    没说的，马上闪遁，给他俩留下交流的时间。
    ……
    两个月后。
    鹏城，京谷电子厂内。
    谷雨翻了翻这段时间的接待账单，微微皱眉。
    “韩总，因为厂子规模大，市里一连来了好几波领导，咱们哪一个都得隆重接待。
    谷雨摆摆手：“我明白，你跟我说说生产方面的情况。”
    刘厂长是谷雨从山东无线电厂重金挖来的人，在生产经营管理方面很拿手。
    “双面印制板生产线已经组装完毕，各项材料都已经储备齐全，随时可以投入生产，不过咱们得问题就是工人素质水平太低，有行业经验的老师傅数量不够，所以很多技术要去高的部分，需要长时间的培训才能上手，所以投产时间要往后推迟两个星期。”
    谷雨点点头。
    毕竟国内的技术水准确实有些落后，而一线工人大多数是初中都没上过的打工人。
    想多挖一些有从业经验的技术人员来，也不好挖。
    毕竟这个时代，没几个人有毅力抛弃编制，放弃大锅饭的。
    三倍工资也下不了决心。
    这属于实际困难。
    “这样，晚一点开工没有问题，不过一定得确保培训质量和效果，还有生产安全方面，决不能有任何懈怠。”
    “周韩总，这个您就放心。”
    “工人的食宿问题怎么样？”
    “六个人一间，有公共卫生间和洗浴房，并提供24小时热水服务，的员工活动室、图书馆，按照您的吩咐，投影设备也买来了，可以每周定时播放。”
    “食堂的大厨都是哪里人？”
    “两个南方的，一个北方的，能照顾到不同地方的工人口味。”
    “好！干得不错。”
    刘厂长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他知道自家老板，和那帮钻到钱眼里的香江和宝岛商人是不一样的。
    其实这个时候来南方打工的工人，那里能考虑那么多？
    他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挣钱，只要能养活自己，每月存下一些钱，环境苦点，工作累点都没问题。
    所以那些香江和宝岛的投资商的工厂，后勤成本压缩到最低。
    可谷雨和他们有本质的区别。
    他尽可能的提高打工人的居住环境。
    谷雨看了刘厂长一眼，说道：“这样，我有两件事说，第一，多层印制板生产线和引进多芯片模块封装技术的事，我已经谈妥了，第二，下周我们去一趟东瀛，签订一项给索尼公司的供货合同。”
    “好的。”刘厂长笑着点头。
    有订单才有生产，有生产才有收入，有收入才有工资和奖金嘛。
    韩总的工作能力，实在两人打心眼里佩服啊。
    “好了，带我去食堂和宿舍楼看看。”
    “韩总，您这边请。”
    ……
    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时间来到1982年秋。
    这一天，鹏城站出口。
    门外是举着牌子接朋友的男男女女，来自附近村庄的老妪推着小推车卖冰棍汽水，更远一点的地方有贩售茶叶蛋、肠粉一类食物的小吃摊。
    谷雨在站前广场等候一阵，顺手帮民警抓了一个小偷，完事在新一波的出站人潮中捕捉到了李成涛的身影。
    “涛子。”
    谷雨朝里面喊了一句。
    李成涛抬头一瞧，在人群里看到他的身影后挥了挥手。
    “春明。”

 第876章 涛子南下

    “涛子，坐了两天火车，累了？”
    李成涛嘿嘿一笑：“能来鹏城和你一起干，我累啥？”
    看得出来，这小子心情挺好。
    想想也是，京城虽然是天子脚下，他李成涛当过工人，当过饭店老板，终究是出身正阳门下的小市民，现在一路南下来到深圳，那当然是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新鲜感。
    “咱们年轻人就得有这种闯荡劲，走，咱们先找个地儿吃饭。”
    “好。”
    俩人往外面走了几步，李成涛脸色变幻数次，一副想忍但没有忍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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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明，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涛子，咱们俩什么关系，有什么话你直说。”
    “程建军和蔡晓丽结婚了。”
    “他俩结婚了，和我什么关系？不是你一直喜欢蔡晓丽吗？”谷雨上上下下打量着李成涛，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李成涛当初对蔡晓丽一见钟情，一直喜欢了五六年，但是蔡晓丽一直喜欢谷雨。
    为了解决这种麻烦，谷雨重新开了一家酒楼，让蔡晓丽去主持，这样两人不在一起，也就少了许多麻烦。
    没想到李成涛是忘了蔡晓丽了，反倒是程建军和蔡晓丽走一起了。
    这世界之力这么牛逼吗？
    不过想想也理解，程建军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虽然喜欢苏萌，但绝不会和她一起还账，所以自从苏家欠下谷雨两万八千元之后，他程建军就不再追求苏萌了。
    程建军眼高于顶，一般的庸俗之辈他也看不上。
    但蔡晓丽不一样。
    她不但长得漂亮，还是能经营饭馆的经理级女强人，恰巧程建军在工商局稽查队工作，对于那些私营企业家的弯弯绕和门道可谓是精熟，若是娶了蔡晓丽，两人一官一商，强强联合，很快能积累起足够丰厚的家底。
    蔡晓丽也是这么想的。
    反正喜欢的春明不喜欢她，那嫁给一个熟悉的优秀的男人也不错啊。
    至于爱情？
    呵呵……
    老实说，谷雨对程建军还是有些了解的。
    这个人其实心气很高，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比不过韩春明，从来都觉得自己宇宙最强，干什么事也是一轴到底。
    这也是原剧当中程建军一直和韩春明对着干的原因所在。
    到了后来，程建军最大的想法就是让韩春明打一回眼，其实他不知道，他早就成功了
    在挑选爱人方面，韩春明打眼得疼死了。
    “我其实早就放下了。”李成涛说道。
    谷雨点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说下去。
    蔡晓丽和程建军结婚，那意味着她很快就会从那家饭店辞职。
    因为有程建军的指导，她开贸易公司会赚的更多。
    不过这不是什么问题，这两年来，他已经积累了不少人才。
    “对了，我来的时候，你妈让我送了不少东西，还有关小关也是，我提不动，只好走货运了，估计得晚两天到。”
    谷雨在南方期间没少往京城寄东西，有的是送给关小关的，有的是送给李成涛和蔡晓丽的，当然更多的是送给母亲的，全都寄到茶罢楼，让他们捎回家去。
    之所以寄给母亲的不送到家里，也不让孟小杏带回家，而是让涛子或关小关送过去，就是担心自己的哥哥姐姐多想。
    尤其是大哥这个怕老婆的，要是大嫂再有什么想法，那就头疼了。
    所以这次李成涛南下，京城那边自然让他捎东西。
    “对了，小懒猫做的怎么样？”
    “我算是彻底服了，小懒猫是天生的经营管理高手，咱们茶罢楼的营业额是蒸蒸日上，周围的饭馆开了又关，关了又开，没一个打的过我们的。对了，你家小懒猫每回和我闲聊，十句有八句提到你，看来是一往情深啊。而且我好几次发现她心爱办公室看你的回信，每次都是笑着看的，你俩可真是……真是……”
    想了半天，想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
    谷雨呵呵一笑，懒得和他说这个问题。
    哥们搞定一个女孩子，那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两人一边走，一边来到路边停车的地方，拉开路边奥迪车副驾驶的门，把提包丢进去，完事又打开后车厢的门：“小心，别碰到头。”
    李成涛没有坐进去，围着车子转了半圈儿：“你的？”
    “不然呢？”
    “在京城你开大头鞋，来到鹏城你开这豪车？”
    “这边谈生意就是这样，那些香江的，宝岛的老板就认这个。”
    李成涛若有所悟地点点头，类似的话，谷雨跟他说过不少。
    “涛子，上车啊。”
    “哦。”
    李成涛钻进车里，摸摸这里，瞧瞧那里，一脸惊奇的样子。
    其实作为城里人，尤其是天子脚下的城里人，天然有一种优越感，总有一种爷什么没见过的心态。
    不过这种心态在好哥们韩春明面前，就不用装了。
    “走了啊。”
    他提醒李成涛一句，启动引擎挂档走人。
    ……
    先去附近的饭店要了几个菜，俩人吃了一餐，用谷雨的话讲，中午喝不痛快，等晚上，晚上好好地给他接风洗尘。
    吃过饭后，谷雨把车子开到一家服装厂大门前，门卫一看车牌，麻熘地过去打开大门，一边讨好地喊着韩总您回来了。
    车进了服装厂内。
    二人从车上下来，李成涛环视一周：“春明，你……是这家服装厂的老板？”
    眼瞅着不远处的库房忙忙碌碌的，看样子生意不错。
    李成涛顿时钦佩无比。
    其实韩春明是1981年来的南方，现在1982年，短短一年时间，就建起一家服装厂来？
    “厂子是跟香江人合资的，股份他多我一点，不过因为对方在香江还有生意，很少来这边，都是我跟杨厂长在打理，所以嘛……叫我老板也没错。”
    谷雨解释道、
    说完带着李成涛参观车间。
    看着女工们埋头苦干，没人偷懒，李成涛就问了一句。
    “这里实行计件工资。”
    李成涛点头，这比在茶罢楼实行“打分”奖金更进了一步。
    果然经营管理理念，还需要进一步学习啊。
    离开服装厂，谷雨又带他参观了电子厂、配件厂。
    李成涛彻底服了。
    他以为谷雨在鹏城最多也就经营一个小厂子，没想到他是好几个大厂的老板，手下的厂区堪比好几个紫禁城，而且生产出来的产品，直接卖到国外，赚的是美元、英镑、日元。
    “春明，你太厉害了！相比之下，京城那边就是小打小闹啊。”
    “那边其实只是一个存在，等我们在鹏城搞大了，肯定要回京城的。”
    “回去办厂子吗？”
    谷雨摇头：“到时候就办公司了。涛子，老话说过，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李成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我刚才听你说，这些厂子都是和香江老板合作？’
    “对。”谷雨点头：“这样做有利于企业税务和技术引进。涛子，今后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干，咱们一起打下万里河山。”

 第877章 回京见小关



 第878章 你没资格！

    当天晚上，谷雨没回家，而是去了关小关的家。
    身为股东兼经理，她没有和爷爷住在一起，而是在德胜门买了一栋房子。
    这个时候的房子还算便宜。
    毕竟一门心思想卖房出国的人那么多……
    令人奋战一宿之后，关小关只觉得自己不酸不软，精神出奇的好，也是啧啧称奇。
    谷雨抚着她的头发道：“我先回家，你去店里看着，等和厂子的事解决了，咱们再一起回家看我妈。”
    “行。”关小关也不矫情。
    鹏城的面貌可以说日新月异，京城鄂改革气象也迈的挺快，有的地方在拆，有的地方在建，只有他们那片胡同还是原来的样子……
    环境没变，人也没变。
    谷雨笑着跟相熟的街坊打招呼，他前脚走开，后脚就扭过脸去跟别人说闲话，什么“韩家家那个败家子回来了”，“欠了上百万那个”，“比上次还坐车走，这次连车都没有”……
    当然，也有一些比较新鲜的说辞、
    比如“听说茶罢楼生意不错啊”
    “也就还个利息”
    “呵呵……”
    对此他毫不在意。
    “五子，五子……”
    远远地便看见春明妈穿着厚厚的棉袄围着围巾，站在院门口里冲他挥手。
    身边站着二哥二姐
    “妈，你怎么还出来了呢？这么冷的天，感冒了可怎么办？”谷雨说道。
    春明妈开心的说道：“小五子一走几个月，可想死妈了，快，让妈看看变没变？”
    老太太捏着他的脸揉了揉：“胖了。”
    她往谷雨后看了看：“小关没过来啊？”
    “妈，店里忙，等整顿好了，我下午把她接过来。”
    “好！好！好！”
    二姐笑着道：“小五，知道你今天来，妈可是等了好半天了。”
    二哥道：“天一亮就催我们到门口迎接你。”
    “哎呀，妈真是太疼我了。”
    一行人回到屋里，春明妈笑着道：“五子啊，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包饺子，还是妈妈包的饺子好吃。
    “就知道你好这口儿，等着啊，妈这就给你去做。”
    二姐道：“妈，我帮你。”
    “没事，妈都准备好了，你和你二哥陪着春明就行。”
    吃完午饭，春明妈问道：“五子，你走之后，涛子和小关轮流来，妈也看出小关的心思，我瞅着你们都不小了，你也毕业一年多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二姐笑道：“是啊，这事得抓紧，咱们院的建军都结婚了，你可不能落后了。”
    谷雨道：“妈，你放心，这事我和小关商量过了，明年五一，我正好有一个月的时间，到时候结婚。”
    “好！好！好！”春明妈心中大定。
    ……
    下午谷雨分别去看了关大爷和破烂侯。
    腊月二十八。
    谷雨来到茶罢楼，中午没有回家吃饭，下午食品厂方面来人了，一个姓章的副厂长，一个后勤主任，还有一个是新人。
    “章厂长，这五年来我们茶罢楼和你们义利食品厂的关系很稳定，每年的分红和租金也是如数支付，现在为什么你们提出这么一个不公平的要求？”
    关小关有爷爷多年的培训，国外喝过洋墨水的底气，再加上经营茶罢楼几个月，接待了不少大院子弟，已经练成了一副高级经理的气度。
    章厂长说道：“这件事是厂里研究之后决定的，要续签协议，就得接受我们的要求，不然就请另谋去处，哦，对了，茶罢楼这个招牌你们也不能用了，因为工商那边的注册信息是义利食品厂的下属单位。”
    这是软硬兼施啊。
    关小关心中冷笑。
    对方这是觉得茶罢楼的生意太红火，忍不住要下场摘桃子了。
    能多一点利润，凭什么只拿20？
    “这件事郭厂长和陈书记知道吗？”
    这两位是之前和刘海洋搭档的厂领导。
    “郭去东瀛交流学习了，陈书记去南方出差，现在由我处理社里的各项事务。”
    “租金可以商量，分红方面我们也可以再让利3个百分点，但是厂里要委派店长和会计，这事儿绝对不行。
    章厂长说道：“这是你们老板的意思？”
    刘海洋因病退休了，谷雨也就没有说话。
    再加上他当时在厂里是底层员工，厂领导都不认识他。
    所以他被无视了。
    听到这里，谷雨开口道：“
    没错，关经理的话就是我的意思。”
    章厂长皱着眉头说道：“你就是茶罢楼的老板韩春明？”
    “就是我。”
    “那好啊，韩老板以前也是我们厂里的老员工，咱们也算一家人，你既然从南方回来了，正好可以好好谈谈。”
    “哈哈哈……”谷雨笑了：“章厂长，跟我谈判？你没资格。”
    说着起身离开了。
    这也太嚣张了！
    真以为有两个臭钱就能狂妄了？
    “韩春明，这茶罢楼是挂靠在食品厂名下，没我们允许，你开不下去。”
    “呵呵，你以为我在乎吗？”谷雨说完就走了。
    有些人就和苏萌一样，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茶罢楼之所以火，是因为经营理念优秀，人员服务一流。
    至于什么地理位置、菜品质量之类的，那只是附庸。
    人才永远是成就大业的基础。
    章厂长和后勤主任顿时傻眼了。
    其实他们本来是想用挂靠关系来谈判，逼迫茶罢楼让步。
    没想到一上来，对方就不谈判了。
    直接掀桌子走人！
    一点和气生财的意思也没有。
    关小关看着对面懵逼的表情，心中冷笑。
    她男朋友的实力，岂是你们一群鼠目寸光的人能看出来的？
    “我老板发话了，那咱们就不用往下谈了，三位，请。”
    这就要撵人了？
    这也……太……太彪了。
    章厂长心里很不爽。
    本来厂里会议上，他承诺力争六成，怎么着也得保住五成。
    所谓的店长和会计，只是谈判筹码而已。
    哪知道人家直接不和他玩了。
    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讲武德？
    “不谈就不谈，到时候可别后悔。从今以后，这“茶罢楼”的牌子，就别想用了！”
    无奈之下，只得撂下一句话走人
    关小关坐着没动，一脸澹然。
    当天晚上，刘海洋来到谷雨家里，无奈的话说了许久。
    他是因病退休，按理说已经不是厂里的人了，也没有了话语权，很多事只能表示无奈。
    不过老刘也是有担当的，表示如果闹到法庭，他愿意出庭作证，证明这五年来义利食品厂就只拿钱没干活。
    谷雨笑着拒绝了。
    “没到那一步、”
    刘厂长走后，孟小杏凑了过来：“五哥，茶罢楼不开了，我们怎么办？”
    “放心，愿意跟我们的，我会另有安排。”

 第879章 茶罢楼要关门了

    下午，奔驰直接开到了大院门口。
    谷雨和关小关下车的时候，正好遇见程建军和蔡晓丽下班回来。
    “春明，你回来了？”
    程建军热情的打招呼。
    “建军，你和晓丽结婚，我都没回来，这太没礼貌了。明天，明天你们放假，我请你和晓丽一起吃饭，行不行？”
    “哎呀，那多不好意思，我们结婚，应该我们请你。”
    “都一样，都一样。”谷雨道：“你结婚，我们的茶罢楼又要关门了，这对你是双喜临门啊，明天就去茶罢楼。”
    “茶罢楼要关门了？”蔡晓丽一惊：‘怎么回事？’
    程建军也是一愣。
    他没有否认双喜临门，而是问道：‘茶罢楼不是开的挺好吗？怎么会关门呢？’
    “你堂堂工商局稽查队的干部，会不了解情况？茶罢楼是登记在食品厂名下的企业，人家要收回，我们自然不能用了。”
    “这样啊，春明，我和食品厂的领导还算比较熟悉，要不要我给你们说和说和。”
    “那倒不用，我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了，相信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他对关小关道：‘走，我们进去。’
    “好啊。”
    就在谷雨他们往里走的时候，苏萌骑着自行车远远地停下了。
    她一眼认出谷雨的身影，在看到他旁边的关小关的样子，顿时心里一痛。直到他们进去许久，苏萌才推车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屋里，然后趴在床上不吭声了。
    等苏萌奶奶过来看时，她已经泪流满面。
    这半年来，苏萌也不是没有相过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那韩春明的优点，对比相亲对象的缺点，所以每次都相亲失败。
    她倒是不着急，可是父母和奶奶着急啊。
    这眼瞅着都二十六了，别的姑娘要么已经结婚，要么孩子都满地跑了，就她苏萌还是孑然一身。
    可是，别的男孩，苏萌是真看不上眼啊。
    ……
    “阿姨，你好。”
    “好好好。”春明妈高兴地拉着关小关的手道：“虽然见了好多次，但这次是五子带回来的，我的心情就不一样。”
    谷雨笑道：“妈，以后你天天和过年一样。”
    “那行。”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大姐、二姐，和她们的家人都在，不大的房间挤的满满当当，于是就去附近饭店吃了。
    反正韩家不缺这点钱。
    “来，难得咱们全家聚在一起，一起整一杯。”大哥将酒杯举在空中：“咱们五个男人，一起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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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道：‘小关得到他爷爷真传，也是一个酒神。一起喝呗。’
    “那好啊，小关，一起端起来。”
    “好啊。”关小关八酒杯端起来了，一旁的大嫂眼珠子转了转，也端起酒杯道：“早就听说关大爷品酒一绝，没怎么见过，今天见识见识小关的风采也行啊，我也陪着。”说完轻轻地碰了一下大姐。
    大姐也到：“对对对，我也陪一个。”
    二姐没吱声，也没端酒杯。
    “干！”
    “干！”
    “……”
    五个男人再加关小关、大姐、大嫂一口喝光杯子里的白酒。
    “五子，你在南方过的怎么样？”大嫂随口问道。
    “还行，风不着雨不着，饿不着渴不着，想占京城的饭菜了，妈和小关都会给我寄点。”
    现在的局面对于曾经做过饮料巨头、芯片巨头的他来说，只能是小局面。
    大嫂多喝了几杯，话也多起来，望关小关说道：“小关，你命好，咱们小五啊，就是有责任心，谁能想着不声不响搞了两个饭馆，还认识不少人，将来结婚了，日子也会过的蒸蒸日上。再瞧瞧我们，厂里的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还有你二哥、二姐，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偏偏单位都不景气，工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着落，要么一口价买断工龄，提前回家养老，要么干小工，而且连奖金都没有了，就基本工资，今天春节连个福利都没有了。要不是有春明给的股份，我们都不知道怎么过呢。”
    大哥很尴尬，又不敢出声，只是低着头喝闷酒。
    大姐脸一转，看向谷雨：“五子，要不……你帮帮大嫂和我呗，看去茶罢楼能干点啥，和小关一起帮衬着，也能多份工资。”
    得！
    大姐和大嫂又转到这里了。
    这一心想在我的产业里掺和啊。
    “这个……恐怕不行。”
    谷雨此言一出，场间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小五子居然当着全家人的面，直接拒绝大姐和大嫂的请求？
    一家人居然说两家话？
    这也太绝情，太不像话了？
    “饭店那边五年租期到了，食品厂不准备跟我们续约，而且‘茶罢楼’这三个字也不能用了。”
    谷雨一边说一边摇头：“这茶罢楼有一个典故，是老爷子和破烂侯之间的恩怨，就这么没了，我对不起他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好久才回过味儿来。
    五子的意思是……茶罢楼完了？
    “真的假的？”二姐也愣住了：“那你……和小关以后怎么办？”
    “以后的事……等结婚后再说，他要是愿意跟我去南边，那就一起去。要是过得好，我就把妈接过去。”
    说到这里，谷雨看向老太太：“妈，到时候您跟我去南方，我和小关一起好好孝顺孝顺。”
    春明妈摇头道：“我不去，而且，小关也不好去南方啊，你关大爷还在这里住着呢。”
    谷雨道：“其实我也想把他接过去，不过他也不愿意走。”
    ……
    吃完饭，大家各回各家，谷雨送小关回家的路上，关小关问道：“春明，我看大哥大嫂，还有大姐他们确实过的艰难。”
    谷雨和关小关走在一起后，他便和小关坦诚了自己的产业，关小关也知道眼下的局面根本不值一提。
    这种局面，真要帮大姐大嫂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家里的事，没法说清楚。”谷雨叹道：“我不敢给他们太多，就怕他们像《渔夫和金鱼》里面的老太婆一样，没完没了的要好处，偏偏她们的能力还支撑不了。”
    谷雨一边说一边摇头：“而且他们是在道德绑架。”
    “可是不帮也不好？”
    “帮还是要帮的，得想个折中的法子。”
    再怎么说，那也是韩春明的家人，有没犯下什么错误，肯定不能看着他们贫困下去。
    但是受以鱼不如授人以鱼，
    所以说，不但要帮她们，还要让她们守规矩。
    关小关问道：“那你有办法吗？”
    “有啊，从我回来那天起，我就想到办法了。”
    “你呀，鬼精鬼精的。”
    “呵呵，我要是不鬼精，怎么能追到你这只小懒猫……”
    “唔……这是车里……”
    “没事，车里更刺激……”
    奔驰车停在路边，开始阵阵起伏。

 第880章 我的套路深

    正月初五，保龄球馆。
    马奎勇提熘起一个保龄球，比划了一个很酷的动作，朝球道上一丢。
    只见保龄球咕噜噜一阵儿滚，哐啷一声，十个瓶子全部被打倒。
    陆援朝、谷雨等人就在旁边一起鼓掌。
    “打得好！”
    “不错！”
    “勇哥技术一流啊！”
    一帮人嘻嘻哈哈玩了半天，这才坐下聊天。
    马奎勇这才问道：“怎么着？听说你那茶罢楼合同到期了，义利食品厂要趁火打劫，图谋茶罢楼的控制权？”
    派店长和会计想要干什么，只要不是傻子都懂。
    谷雨点点头：“这事儿连你们几位都知道了。”
    陆援朝道：“你韩春明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再说了，茶罢楼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援朝说得对，总之这事儿他们不占理，你也甭急，等初八，初八一开工我就给食品局、卫生局打电话，让不能惯他们臭毛病。”
    陆援朝一拍桌子，叫道：‘对！不能惯他们臭毛病！’
    “几位，这事儿……用不着这么急。”
    谷雨此言一出，几个大院子弟微微一愣。
    是啊，这韩春明一点不着急啊。
    马奎勇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阵：“都知道你韩春明头脑灵活，说说你的想法。”
    “我是这么想的……”谷雨笑了笑，说了几句话。
    “好家伙！”陆援朝一拍桌子：“可以啊！够阴险，我喜欢！”
    马奎勇点点头：“你有万全之策，那我就放心了。你这套路确实有一套！”
    谷雨说道：“还行，对付这种人，正大光明的手段我嫌掉价。”
    “行啊，你这在南方呆了这么长时间，本事都长这里了啊。”
    “那些港商和台商一个比一个狡猾，我要不学跟你们多学着点，早给他们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好家伙，转来转去这是在骂我们啊。”
    “哈哈哈……”
    ……
    正阳门一片的胡同里又流传一个消息。
    “听说了吗？韩家老五的那个茶罢楼，开不下去了。”
    “不是？我看着挺红火啊。”
    “是挺红火，但人家食品厂不乐意了，要收回来。”
    “这样啊，那这韩春明外面欠着几百万，赚钱的买卖又黄了，估计是还不上利息了？”
    “谁知道呢？”
    “要我说啊，这韩春明就是不着调，好好地铁饭碗不去端，一天到晚就是瞎晃荡，开个饭馆还把东家得罪了。”
    “是啊，他还是关大爷的徒弟，人家关大爷的人品没学到，倒把人家的孙女追到了。”
    “那也是赚到了不是？”
    街坊邻居的议论并没有影响韩家的日子。
    过了十五之后，有消息传来，一个港商因为想在京城进军餐饮业，通过韩春明收拢人才，于是韩春明便把茶罢楼的所有人都给推荐过去了。
    那港商也是大气，照单全收，还把茶罢楼的对面的大楼全包下来，建成了一个大酒店，集吃饭住宿洗浴于一体，还有卡拉ok、保龄球馆什么的，总之特别先进，特别潮。
    不过关小关因为快要结婚了，没有跟着进去，港商从鹏城安排了一个管理人才。
    谷雨也没有真的放弃他的哥哥姐姐们，但也知道他们不是管理人才，真要给个公司，把人塞里面，每两年就能把公司糟蹋黄了。
    所以谷雨想了一个办法。
    大哥不是在木器厂工作吗？
    厂子效益不是不好吗？
    好办，咱招来一个港商，和这家木器厂融资合作，提供一揽子合作方案，随便把大哥提拔一下，当个不大不小的中层干部。
    二哥不是在建筑公司开压路机吗？
    港商融资，合作共赢，二哥也被提拔成为中层干部，实权没有，工资多点就是了。
    大嫂、大姐一个道理。
    而对于二姐，谷雨很是费了一番心思。
    二姐通情达理，人又孝顺，做事认真负责，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才。
    所以谷雨把二姐安排进了保龄球馆，给了一个管事的职务。
    ……
    家里的事捋顺了，谷雨便和关小关告别，回到南方，主持集团事务。
    三个月后，他回到京城，接待了从国外回来的关小关的父母。
    这两位是势利眼，本来听说谷雨在京城开着饭店，生意火爆的很，还露出几分笑脸。
    但是听说那饭店被收回去了，脸色顿时耷拉下来了。
    紧接着有听说谷雨在南方开厂子，这才脸色好点。
    不过，关母还是提了一大堆要求。
    比如老爷子年纪大了，他两口子又在国外，你们不能老在南方待着，要早点回京城，好好地孝顺爷爷。
    这大道理说的挺好，但他两口子却心安理得的在国外待着。
    还有什么和小关结婚，要买个大房子。
    彩礼也不能少。
    可惜谷雨还没有回应呢，就被关大爷给喷回去了。
    关大爷表示，我有春明给我找的小枣照顾，让春明和小关放心大胆的闯荡就行，你们添什么乱？
    关母这才不敢说话了。
    于是一场隆重有热闹的婚礼顺利进行，谷雨和关小关正式步入婚姻殿堂。
    结束婚礼的时候，谷雨看着眼前的玉人，突然新生感慨，也不知道自己这事第几次结婚了。
    ……
    婚礼结束后，谷雨便带着关小关飞到南方，同时还带走了孟小杏。
    孟小杏虽然嘴欠，心思也古怪，但毕竟是个聪明伶俐的女人，这几年的历练，已经成了一个不错的人才。
    这几年谷雨会把精力用在南方，放任孟小杏在京城不管的话，难保她会走上原剧中的老路子，当小三，和程建军结婚，然后狼狈为奸。
    还不如人尽其用，给自己的事业添砖加瓦呢。
    原剧之中的程建军，前半生其实是人生赢家。
    首先很早意识到苏萌是个坑货，所以及早抽身，撬了蔡晓丽，不声不响的生了孩子，买了房子车子，日子过的有滋有味。
    到手来又撬了韩春明大哥表妹孟小杏，两人狼狈为奸，在古董收藏界造假贩卖，不断地骗取钱财。
    反观韩春明，在苏萌一棵树上吊死了二十多年，身边的人被程建军接连撬走，也不知道反击。
    简直是窝囊透了。
    谷雨才不会犯这个错误。
    ……
    关小关来到鹏城，这才发现谷雨的事业，比她想象的还要大。
    虽然谷雨跟他说的很详细，但终究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见识到了这个局面，关小关便安心跟着谷雨一起打江山，做他的妻子和助手。
    半年后，谷雨的京谷集团连续拍下蛇口数块工业用地和南山区一宗住宅用地两宗商业用地。
    一年后，京谷电子厂扩建，生产线增加到十条，业务扩大到录音机、收音机、音响、车载电器等领域。
    两年后，京谷服装厂拿下了阿迪达斯的加工订单。
    同年，谷雨从国内挖来相关人才，开售组建积体电路制造服务企业，为全球半导体企业进行晶圆代工。
    与此同时，义利食品厂下属的厂办饭店茶罢楼的生意彻底一蹶不振。

 第861章 君子报仇，半年不晚

    京城，广义大街。
    茶罢楼对面的京谷大酒楼，就是号称港商投资买下，改造成大型娱乐中心的那种。
    这里集吃饭娱乐住宿为一体，一经推出便深受有钱人的好评。
    此时京谷大酒楼的一家豪华包厢里，有三个人正在边吃边聊。
    “大舅，既然你不愿意回香江，那就不回去，咱们京城有的是生意。”
    说话的正是苏萌。
    他大舅当初在京城打架，跑到香江赚了千万家产，但是和老婆不和，有离了婚，现在回到了京城，想着重新再创打野，再挣更多的钱。
    “我就爱听萌萌说话。”苏萌大舅说道。
    “哎呀，不行啊，你忘了你当初怎么离开京城的吗？”苏萌妈有点犹豫。
    “妈，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改革开放都好几年了，过去的都早就过去了。我大舅既然现在京城干，我支持他！”
    “哎，还是萌萌……”
    便在此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嚣声。
    苏萌一下子站起来，走到窗边，喊道：“又来了！又来了！”
    “什么呀？”苏萌妈问道。
    “茶罢楼打群架啊，自从他们转让以来，一个月总要发生回……”说到这里，苏萌突然发现自己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想法，连忙闭上了嘴。
    难道是因为食品厂坑了韩春明的产业，结果自己没搞好饭店，我在这里偷着高兴？
    不可能！
    韩春明是已经结婚的人，我应该忘了他。
    而且他那种小心眼的男人，我怎么会喜欢他？
    苏萌妈走到窗前，叹了一口气：“以前我也来吃过，这才几个月啊，好好一个茶罢楼就给整成这样子了，也不知道那些人都在干什么。”
    一年前的茶罢楼，客流量满满当当，春节期间更是坐满了人，许多大院子弟，外地客商，还有什么厂企的领导在这里招待客人，部委的干部们在这里聚餐，甚至有一次还来了一位外国政要慕名而来，特意过来吃饭。
    普通人确实消费不起，可是口碑没得说。
    朋友间要是讲起什么时候在茶罢楼被谁请了，就相当于二十年前去莫斯科餐厅吃饭，倍有面子。
    现在呢？
    老京城人谈起茶罢楼，谁不摇头说一句自从换了东家，什么都不一样了。
    菜品质量、服务、口碑……
    全都是直线下降。
    更夸张的是隔三差五有人打架，都称京城一景了。
    苏萌大舅挺着大肚子走过去，疑惑的说道：“都改革开放了，他们还不好好整顿整顿？这样怎么招揽客人？”
    苏萌叹了一口气说道：“这茶罢楼现在的人，都是走后门进去的关系户，招的人都是义利食品厂领导的亲戚和朋友，就奔着熬几年转正这事儿去的，一群想要端铁饭碗的人，你指望他们去干伺候人的营生？可省省。”
    “铁饭碗？”苏萌大舅摇摇头：“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全国上下都在改革，铁饭碗也快端不稳了，他们居然还在做春秋大梦。”
    ……
    另一边，义利食品厂副厂长章淮进得知茶罢楼出事后，第一时间赶来这边处理。
    “陆处长，对不住，真是太对不住了，都是我们的疏忽，我们管理不严格，这次一定汲取教训认真改正，您和您朋友这次的饭钱我做主免了。”说完他朝身后的瘦猴儿使个眼色，那人赶紧把一叠钞票递过去。
    “去年我在茶罢楼请朋友吃饭，大家都说吃的尽兴，怎么一换了东家，一个个都变得人模狗样起来了？”陆援朝正眼也不看章淮进一眼，他身后的小弟直接结果钞票。
    几个人冷哼连连，迈步往外面走去。
    章淮进不敢多说什么，像孙子一样陪着笑脸送到门口。
    因为这个陆援朝他惹不起。
    对方是大院子弟，又在部委工作，他区区一个副厂长，连给人家端茶倒水的资格都没有。
    点头哈腰送走几位客人，转过身去他的表情就变了。
    “你脑子抽了吗？被驴踢了吗？怎么尽给我惹事？人家真要发作，只需要一个电话，你叔叔我连退休的资格都没有。”
    章淮进越说越气，连带着看他的店长侄子都不顺眼。
    上菜慢，服务态度蛮横，更严重的是居然结了两次账，人家是大院子弟，不发作才怪。
    也就是人家没当一回事，大凡有点恼火，整个义利食品厂都会跟着倒霉。
    他的侄子还想转正？
    做梦去！
    “你给我干的好事！？”
    “叔，我错了。”
    “这个月你说了几次这句话了？”
    章淮进的侄子章金堂看了看周围，小声说道：“叔，咱们里面说话成吗？”
    “知道丢人，早干嘛去了？”
    章淮进往对面瞥了一眼，他觉得里面的那些人都在幸灾乐祸呢。
    说来也怪，自从厂子接手茶罢楼，酒楼就没安生过，
    不是有人吃饭记账不给钱，就是有人喝酒闹事。
    别说茶罢楼盈利了，还得靠厂子往里贴钱。
    现在厂子里是怨声载道，背地里骂他的人大把，以至于过年的福利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那个韩春明和关小关、李成涛他们是如何经营的，到了厂子手上，怎么就变这样了呢？
    这也罢了，毕竟食品厂不靠这个盈利。
    关键是，那个韩春明把茶罢楼的人打包卖给一个详见商人，人家在对面大楼买下来开了一个娱乐中心，里里外外一装修，要气派有气派，要档次有档次，成了全京城老少爷们吃喝玩乐的首选之地。
    所以每次看到对面热闹非凡，他章淮进就觉得被人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脸上。
    好不容易把事情压下去，但仅仅过了两个月，章淮进便知道事情大条了，自己的仕途也完蛋了。
    因为京城的主流报纸登出了一篇文章，题目是《痛下决心深化改革坚决打赢这场攻坚战》，副标题是《从茶罢楼的兴与衰，看大锅饭时代企业的困境和顽疾。》
    看到这个题目，都不用看内容，章淮进便知道，茶罢楼成了反面典型，他和他侄子成了小丑。
    这要是被所有人千夫所指啊！
    自己的试图彻底完蛋了！
    别说升职了，能不能安然退休，也要看有关部门的态度。
    至于他那个侄子。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
    与此同时，程建军也看到了这篇文章，了解前因后果的他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他现在是工商局稽查科科长，位不高但权重，依靠他的手段，和老婆蔡晓丽合作，赚了很多钱。
    但钱一多，程建军就不满足了。
    他想要赚取更多的钱。
    但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彻底打败韩春明！
    不错，他现在一心想击败韩春明！
    可是，该从哪方面出手呢？

 第882章 程建军的野望

    程建军本身性格果决，处事明断，微微一转脑子，立刻想到如何处理茶罢楼的事情。
    简单啊，就像茶罢楼对面那个京谷商业中心一样，彻底转手卖给一个港商不就行了？
    等于给义利食品厂甩掉一个包袱。
    恰巧程建军真的认识一个港商——苏萌大舅刘千里。
    这老小子也是四合院一带长大的，那几年没个正型，若依跑到香江去了，没想到抓住机遇积累了万贯家产，回来要在京城发展。
    那好啊！
    既然老刘要在京城重新大展宏图，而茶罢楼又处于这个状态，食品厂的领导们恨不得立刻处理掉这个烂包袱，那不如由自己在中间牵牵手，由刘千里买下这茶罢楼，利用茶罢楼之前积累的名声，杀一个王者归来，岂不美哉？
    他韩春明能拉一个港商过来，他程建军难道不行？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潜在的好处，就是这茶罢楼是韩春明以前的产业。
    听蔡晓丽说，这小子其实是当年带着李成涛和蔡晓丽倒卖票据，又从南方倒卖喇叭裤蛤蟆镜，赚了很大一笔钱，才有钱捯饬了这么豪华大气的茶罢楼。
    按照程建军对韩春明的了解，这小子将来一定还想把茶罢楼这个招牌拿回来，否则也不会狠狠地对付食品厂的章淮进。
    但是如果“茶罢楼”这个招牌落入刘千里手里，韩春明还能轻易要回来吗？
    那可是苏萌大舅啊。
    不狠狠地宰一笔韩春明，那还是刘千里吗？
    哈哈哈哈，就冲这个，我也得把事办了！
    这程建军也是一个行动派，想到马上行动。
    他先找来义利食品厂的领导，和他们一番沟通，得到满意跌答复之后，这才去找了刘千里。
    果然这刘千里一听可以在低位接手一个有底蕴的产业，当即拍手决定：“好，我接了！”
    于是，刘千里在最短的时间内和义利食品厂的领导见了面，双方一拍即合，迅速达成协议去，签下一系列合同。
    刘千里承包茶罢楼，双方租赁合同签了十五年，租金不高。
    同时“茶罢楼”这个名城，由义利食品厂卖给刘千里。
    至于分红？
    呵呵。
    义利食品厂恨不得立刻甩掉这个包袱，要什么分红？
    不够丢人的。
    虽然厂子里的职工听说了肯定要骂崽卖爷田不心疼，但厂里的领导却根本不在乎。
    而他程建军，通过这次牵线，拿到了不菲的佣金。
    饶是程建军见多识广，也不禁心中一惊。
    “给我这么多？这香江商人真有钱啊！难怪这个韩春明要把茶罢楼的原来那帮职工卖给京谷中心的港商，原来拿佣金这么高啊。”
    可惜，他只认识刘千里一个港商。
    否则多拿点佣金，还当什么稽查科科长啊？
    有那么一瞬间，程建军想过辞职下海，好好地赚他一笔，不过这个想法随即消失了。
    他不在乎钱。
    老实说，程建军虽然通过工商局稽查科这个位置，获得了很多那些商人的发财道道，让蔡晓丽赚了很多钱，但他真的不怎么在乎钱。
    以至于结婚这么多年，他把钱都交给蔡晓丽了。
    他一心想要的，就是整倒，整惨韩春明。
    韩春明越倒霉，他越高兴。
    而且他也相信，机会会有的。
    因为他得到消息，在南边的关小关怀孕了，春明妈不方便去南方，那只能让关小关回京城了。
    到时候韩春明肯定会把重心放到京城。
    呵呵，自己这个工商局稽查科科长，还怕查不到一个小商人韩春明的把柄？
    ……
    此时的京谷集团已经进入高速发展时期，服装、制鞋等产业还好说，其芯片加工产业更是一跃成为全球独霸，直接将刚刚建立的台积电给拍死在沙滩上。
    这一年，关小关怀孕了，因为老人们不方便去南方，那自然是谷雨带着老婆回京安养。
    谷雨在自家附近买了一栋四合院，请母亲搬过去，又请了一个保姆，就近照顾关小关。
    这一天谷雨来拜访破烂侯，两人聊了许久，期间谷雨提到了一件事。
    “侯爷，我打算一口气建四个酒楼，明知都取好了，你猜猜是哪四个？”
    破烂侯大模大样的坐着“”“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茶飘香，酒罢去，聚朋友，再回楼！怎么样，你要不要也投点股？”谷雨微笑着说道。
    破烂侯双目一凝，呵呵一笑：‘好啊。’
    不过顿了顿又道：“可惜，这‘聚朋友’不在我这儿。”
    这四句分别是四个珐琅彩小碗的名字，破烂侯的那个王爷外子父亲在的时候，从关大爷朋友手中抢了那三个，只有在关大爷们面前吃了憋，所以没抢到“聚朋友”。
    “我知道，您也知道，那‘聚朋友’在我师父那里。”
    “幼呵，他连这件事都给你说了啊。”
    “师徒情深，无话不谈。”谷雨笑道：“我给您说这件事呢，是想请侯姐担任‘聚朋友’的酒店经理，您觉得怎么样？”
    “别介。”破烂侯反对：“你师父不得气死？他恨死我爹了。”
    “不是？您不是正想找机会和他比试比试吗？”谷雨笑道。
    “他不是我个儿！”破烂侯不屑。
    谷雨也不屑：“你不比怎么知道？”
    “这将火是？”破烂侯道：“比就比？”
    “那输了你可别哭鼻子？”谷雨立刻将军。
    “我要是输了，那就让素娥跟你干。”
    “好！”谷雨立刻站起来：“我现在就去找关老爷子。”
    “就今晚儿！”
    “就今晚儿！”
    “地方你选。”
    “当然是京谷酒店大厅，到时候我包下全场！除了相关人等，外人一概不许入内。”
    “就这么办！”
    既然话赶话制造了这么一次大戏，谷雨当然不愿意错过。
    其实，他和破烂侯氏聪明人。
    按照这一行的规矩，若是破烂侯输了，并不仅仅是答应侯素娥去当酒店经理。
    这事输了反而占便宜，不合常理。
    两人的潜台词是。
    一旦破烂侯输了，就得把他爹抢走的那三个珐琅彩小碗交上来。
    破烂侯这么爽快的答应，未尝没有一种“世纪大和解”的想法。
    谷雨立刻找到了关大爷。
    此时关大爷正在街上和人下棋。
    “师父，破烂侯向你叫板呢。”
    “成啊，我真侯着他呢。”
    “好，今晚我来接你。”
    “换个好车，皇冠、吉普都行。”
    “明白！”
    当天晚上十点钟，谷雨开车来接关大爷了。
    身边当然跟着关小关。
    另外，一起回京的李成涛、孟小杏也被叫来了。
    这叫共襄盛举。
    等到了京谷大酒店，破烂侯、侯素娥父女，以及酒店经理李玉枝已经等着呢。

 第883章 关大爷斗酒破烂侯

    “爷爷，破烂侯大叔他们已经来了。”
    “嗯。”
    关大爷点点头，在谷雨和关小关的搀扶下，走进了京谷大酒店。
    此时京谷酒店餐厅大厅内空荡荡的，就只有三个人站在那里，看到关大爷来了之后，立刻迎了过来。
    破烂侯，对着关大爷行了一礼，是那种清朝特有的请安礼仪。
    “关爷，晚辈这儿跟您请安了。”
    不得不说，京城的遗老遗少真的很多，即便是灭亡了那么多年，也依然有人记着当时的礼仪。
    关大爷松开徒弟和孙女的搀扶，对着破烂侯挥挥手。
    “免了，免了，你起来。”
    破烂侯听话的站了起来，虽然他之前跟谷雨说的时候，有些贬低关大爷。
    可真的见到关大爷之后，他还是比较尊敬的，因为关大爷当初在燕京城，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连他老爹都甘拜下风。
    他是想要打败关大爷，为老爹复仇，可不代表他会为此贬低关大爷，相反，更多的是一种特殊的尊重。
    关大爷背着手走到圆桌前，看着已经摆好酒席，呵呵一笑。
    “今儿可真是够清静的啊。”
    关小关说道：“爷爷，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都打洋了，要不是为了等我们，人家李经理早就下班回家了。”
    李玉枝笑了笑：“韩总给我长见识的机会，我肯定不愿意错过啊。”
    李成涛十分有眼力劲的把椅子搬了过来，让关大爷坐下，另一边的孟小杏也是伺候着破烂侯坐下。
    侯素娥站在破烂侯旁边。
    关小关却不客气，自顾自的拉了个椅子坐下，谷雨也没客气，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一看关小关坐下，侯素娥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关小关，说道：“这，这不太合适？”
    同时示意着关小关站起来，在她眼里，且不说关小关不仅辈分低，而且此时更应该站在关大爷身后，和她侯素娥一样。
    关大爷一听不高兴了，质问道：“怎么不合适了？她叫小懒猫，你要是叫大懒猫，你也可以坐下。”
    被怼了一句的侯素娥有点尴尬，看自己父亲没有反对，也就不再反对了。
    没办法，老爷子不讲理了，谁也没辙不是？
    孟小杏没在意关小关，而是疑惑的看着谷雨。
    “五哥，您怎么也坐下了？”
    谷雨扫了她一眼，道：“你怎么那么多话？”
    孟小杏一脸委屈，“我这不是奇怪吗……”
    她的确是好奇，因为她知道今天这场龙争虎斗的意义，虽然自家五哥实力不凡，但辈分在这里，你真的方便坐吗？
    关大爷和破烂侯都理会孟小杏的声音gu。
    “那我们就，走着？”关大爷举起了左手，对着破烂侯问道。
    破烂侯也同样是举起手示意，于是关大爷率先开口。
    “厌厌夜饮，不醉不归！”
    破烂侯立即站了起来，对着关大爷行了一礼，弓腰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这虽然是女人用词，可也就这么个典故了。”
    随后举手示意：“您请。”
    关大爷端起了酒杯，可在场的人，比如李玉枝、李成涛，侯素娥，孟小杏，都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就算是关小关，虽然明白这是她爷爷和破烂侯在斗酒令，可她的文化素养没有那么高，也只能听个大概。
    于是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老公。
    谷雨笑着解释：“老爷子说的这一句诗是出自诗经《小雅-堪露》，讲饮酒的美德，一要尽兴，二要载孝，三要不失德，四要不失态。老爷子自比天子，这是要先声夺人。”
    说到这里，不只是关小关点头，其他几个人都听明白了。
    谷雨接着道：“侯爷用这句诗来对，一是说老爷子是君子，见之则喜；二是说自己也是君子，虽然是个收破烂的，但是气节不改。这一对比，一个贬低，一个抬高，自然是不卑不亢的侯爷立意更深，棋高一招。
    “哦……”众人一头。
    李成涛都都道：“老爷子出师不利啊。”
    侯素娥则一脸喜色。
    现场两人没搭理旁人，继续比斗。
    现在轮到破烂侯出题了，他大手一挥，口中吟道：“仙人海上来，遗我珊瑚钩。”
    关大爷对道：“晶光夺炫目，其彩耀九州。”
    见到关大爷对上，破烂侯很爽快的饮了一杯。
    可他正要把酒杯放下，关大爷又说话了：“别介，没完呢，后面还有两句呢，你得给我补上。”
    破烂侯为之一愣，谷雨则呵呵一笑，这老爷子倒是有点倚老卖老的意思了，不过作为长辈，他的确有这个资格。
    破烂侯也没生气，很礼貌的请教：“您赐教。”
    “自我得此贵，尽夜顽石休。”
    破烂侯不得不再饮一杯，喝完之后，笑着说道：“接着来。”
    关大爷也没出题，反而是接着上一个，继续说道：“刚刚你说到珊瑚，这珊瑚啊，年年长一圈，近代多少圈啊，远古多少圈啊。”
    破烂侯顿时傻眼了，很无语的说道：“我说关大爷，咱们不带这么玩的。”
    关大爷却说道：“多新鲜啊，既然你先提到珊瑚，那咱就得刨根问底，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不耻下问，这是规矩。”
    破烂侯只能举起酒杯，做出了请教的动作
    关大爷笑了笑：“近代三百六十圈，远古化石三百八十圈，喝着。”
    破烂侯也爽快，直接又饮了一杯。
    “还有吗？”
    “听说最近达到四百圈了，哈哈，喝。”
    这下众人都听出了关大爷这是故意拉扯，忍不住笑了起来。
    破烂侯无可奈何，只能再喝一杯。
    “老爷子，接下来到我了。”
    关大爷拱拱手，示意他开始出题。
    破烂侯回礼，然后让女儿把带着的黑布口袋拿出来，侯素娥打开袋子，从里面掏出了很多小玻璃瓶子。
    破烂侯说道：“想当年，没有多少酒，所以我爹输给你了，今天我带了二十三种酒来，请您一一品尝。”
    关大爷笑呵呵的看着破烂侯，然后说道：“去给九门提督爷爷一次准备一个杯。”
    李玉枝愣了一下，关小关解释道：“去拿二十三个杯子来。”
    李玉枝点点头，立刻去拿了二十三个酒杯，一一放在了桌上。
    侯素娥把酒倒在了酒杯里，李成涛先端了一杯给关大爷，关大爷还是一闻，就辨别了出来。
    答桉是正确的，破烂侯心甘情愿的喝了三杯。
    但关大爷觉得这么做不够范，他要乘胜追击，大杀特杀。于是开口道：“我要接着品尝，就有点欺负你了，本来我想让我孙女替我喝的，但她怀孕了，只能让徒儿代劳了。”
    对此破烂侯没话说。
    于是大家一起看向谷雨。
    谷雨笑了笑，对李玉枝道：“给我端过三个酒杯来。”
    李玉枝道：“好。”
    小心翼翼的把酒杯端到谷雨面前。
    谷雨轻轻一拍桌子，一个杯子的酒水立刻跃到半空，然后又准确的跌落回杯子里，竟然一滴酒水都没外溢。
    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连关大爷和破烂侯都是骇然变色。
    这会是什么功夫？
    第一个酒杯里的酒水回落，谷雨又是轻轻一拍，第二个酒杯的酒水跃起、跌落，然后第三只酒杯……
    竟然一滴酒水都没有溅出。
    李成涛、李玉枝、孟小杏、侯素娥直接傻眼了。
    关小关也是震惊无比。
    从恋爱到结婚这么多年，她都不知道自己老公还有这等本事。
    谷雨笑道：“分别是五粮液、泸州特曲，外加一杯白水。”
    关大爷惊愕不语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而破烂侯直接长叹一声：“没想到老爷子教出了这么一个徒弟，这功夫更在品酒之上啊。”
    关大爷道：‘服不服？’
    “服！也不服！”破烂侯道：“老爷子，您就知道有一天，我会替我爹找您来。您这是准备二十年了，徒弟和孙女都有这本事。”
    关大爷道：“那你呢？今儿你闺女也在这里。这二十年来，你干嘛去了？为什么不好好教导教导你闺女啊。整天就弄你那些破烂玩意，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连自己亲闺女也舍不得？今儿我就教教你如何做长辈！”
    一席话说的破烂侯无地自容，只能喝酒领教。
    不服气不行啊！
    他确实没把一身本事传给闺女。
    要不然自己闺女早发家了。
    击败敌人，就得让敌人心服口服。
    关大爷此时便让破烂侯败的心服口服。
    所以他高兴地说到：“那大家都坐下。”
    “先不忙。”破烂侯又一挥手，侯素娥取出了一个包装的很好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三个珐琅彩小碗。
    “愿赌服输。”破烂侯道：“我爹当年夺走了那三个小碗，今儿个我把这三个珐琅彩小碗给您，也等于物归原主了。”
    关大爷顿时脸色凝重，一双老眼仿佛穿过沧桑岁月，回忆起了他们哥四个一起喝酒的日子……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看着众人都坐着不动，才笑着说道：“大家吃喝就行，我只是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对了，徒儿。”
    “哎，师父。”
    “你替我把它们收起来。”
    “好。”
    于是接下来大家欢欢喜喜，一起喝酒吃菜，宾主尽欢。

 第884章 苏萌凌乱了

    半年过去了。
    关小关生了一个男孩，谷雨给他起名韩思齐。
    春明妈高兴地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伺候月子的时候十分上心，搞的保姆都没干什么。
    韩家兴奋不已，苏萌心情却不太好。
    这几年她也试图通过相亲解决个人问题，可是每次都犯同样的毛病。
    拿韩春明的优点和人家的缺点对比。
    眼瞅着人家韩春明的儿子都生出来了，她苏萌也都32岁了，和她一起参加工作的李媛都有孩子了，可苏萌却还单着。
    不过今天心情好了点。
    因为她和李媛一起，按部就班升了正科。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我们一起庆祝一下，我请客。”苏萌开心的说道。
    “行啊。没问。”
    “那就去我们茶罢楼饭馆，我让他们准备一个大龙虾。”苏萌说着就拿起电话。
    “哎哎哎，别介。”李媛说道：“我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这地方是好吃不贵。”
    “哪儿啊。”
    “你跟我去就知道了。”
    等他们来到那家酒楼，看着门口上的三个大字，顿时一愣：“再回楼？”
    李媛挽着胳膊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以为写错了，你说再回首就再回首，怎么弄一个再回楼啊，我老公后来问他们了，你们是不是写错了，你猜经理怎么说？’
    “怎么说？”
    “再回首就是再回首，再回楼就是再回楼，再回首是歌名，我们这里是谭家菜。”
    “可以啊，走，咱们进去尝尝去。”苏萌也来了兴趣。
    点菜的时候，苏萌随口道：“谭家菜啊？”
    服务员笑着说道：‘谭家菜是从清朝传下来的唯一一个官府菜，我们老板从山东蓝翔技校挖来最有做菜天赋的学员，又花了三个月时间一道一道的传授的，比京城饭店的正宗多了。’
    “幼！这么说来你们这里，必去京城饭店还享受了。”苏萌笑道。
    “我们老板也是这么说的。”
    “呵呵，你们老板口气挺大啊。对了，你们门口的再回楼是什么意思啊，乍一看还以为是再回首呢？”
    “哦，我们老板有四家酒楼，分别是茶飘香、酒罢去、聚朋友、再回楼，据说分别代表四个国宝，但具体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苏萌脸色微微一变。
    不只是他，李媛也是一怔。
    毕竟苏萌大舅的“茶罢楼”的来历，她还是略有耳闻的。
    而且“聚朋友”那家酒楼的经理是侯素娥，是破烂侯的女儿，似乎是韩春明的安排。
    而这“再回楼”也有一个类似的典故，再考虑到这“茶罢楼”以前也是那个人的产业。
    难道？
    想到这里，苏萌不由得问道：“那你们老板是谁啊？能见见吗？”
    “这……”
    李媛看了苏萌一眼，对闺蜜的往事还算了解的她插话问道：“你们老板是不是姓韩啊？”
    “是啊。”服务员说道。
    苏萌心里勐地一跳，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李媛看到这一幕，心里叹了一口气，还是说道：“那能让你老板过来一趟吗？”
    “好，我问问。”服务员转身走了。
    过了片刻，酒店经理走了过来：“请问是你们找老板……哎幼，这不苏萌吗？哦，您也在啊。”
    她看的是李媛。
    苏萌也怔住了：“侯姐？你不是在‘聚朋友’那家酒楼吗？”
    赫然是“聚朋友”的经理侯素娥。
    侯素娥笑道：“嗨，还不是春明……我们老板说的啊，管理层要多流动，多适应不同角色的工作，将来准备更上一层楼。”
    “更上一层楼，怎么着？他韩春明还能把老板的位置让给你啊？”李媛插话道。
    “呵呵，老板这么说了，我们当然要听了。”侯素娥笑道：“既然是苏萌来了，这顿饭我们打八折。”
    “那真是谢谢你侯姐了。”
    ……
    因为下午不上班，所以吃过饭之后，苏萌就回家了。
    正巧父母正在吃晚饭，便道：“赶紧着，吃饭。”
    苏萌道：“我吃过了，和李媛他们一起吃的。”
    说完坐了下来，郑重其事的说道：“爸，妈，跟你们说一件事啊。”
    “什么事啊？”
    “我准备辞职，下海了。”
    “什么？”苏萌爸愣住了：“机关呆的好好的，你怎么？你不是马上要升正科了吗？”
    苏萌妈也道：“是不是你大舅给你说什么了？”
    苏萌道：“不在这个。”
    他喝了一杯水道：“大舅说什么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我和李媛既是同事，又是好朋友，升到正科以后，接下来要拼副处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俩谁上去都不好领导对方。再说了，你看现在咱们京城发展多快啊，那是日新月异，突飞勐进啊，我要是一步赶不上，那就是步步赶不上了。”
    说到这里，她又道：“爸，你看咱院里，我一直以为就数韩春明干的不怎么样，但是人家不声不响，已经开了四个酒楼了，而且看样子还要更高的发展，说不定要组建什么大公司什么的。再看蔡晓丽，人自己开了一个公司，给自己买了一套房子不说，还给她家里买了一套，所以我决定趁现在还来得及，下海创业，我有好几个优势呢……”
    说服了父母，苏萌立刻展开行动，找到了大舅刘千里：“大舅，我决定辞职，以后跟您一起干了。”
    “正巧，你舅舅我遇到一个大项目，对俄边境贸易。”
    “对俄贸易？和谁啊？”
    “就你的几个同学，杨华建、毛地图，还有韩春明。”
    “韩春明？怎么有他啊，他不是在南方吗？”苏萌道。
    “哦。”刘千里没当回事，说道：‘其实这件事是韩春明牵头的，他开了一个京谷集团，其中有一个京谷普定分公司，用日用品换那边的钢材，他出大头，我们几个出小头。我出两千万，也不过占了百分之十。’
    “两千万只占了百分之十？”苏萌顿时一惊：“大舅，您不会被骗了？韩春明就一个开饭店的，他哪里来的这么多钱，怎么张罗这么大摊子啊？”
    “不会。”刘千里摇了摇头：“你大舅也不是两眼一抹黑，早就调查过了，这韩春明是鹏城那边京谷集团的副总裁，横跨好几个行业，其中在轻工业的服装纺织，生活用纸方面独占国内鳌头，所以他有的是东西和北边做贸易。”
    “她是集团副总裁？涉及行业独占鳌头？”苏萌彻底震惊了。
    她本来以为韩春明的事业已经是她所仰望的，也是她痛下决心辞职下海的最主要因素。
    可是转眼间就发现，韩春明的事业，竟然远在他想象之上。
    真的假的？
    便在此时，一阵喧哗声传来，苏萌抬头望去，却是谷雨、杨华建、毛地图等几个老同学走了进来。
    刘千里连忙站起来相迎。
    杨华建笑道：“刘老板，我们今天过来来就是签合同的，这合同一签，我们就行动了，你看，连我们的韩副总裁都亲自过来了。”
    刘千里道：“这么大买卖，你们愿意带我一起发财，我当然求之不得。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呢。”
    杨华建笑道：“你是苏萌的大舅，春明也愿意和你一起合作，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嘛。”
    刘千里道：“我现在打算把我这份事业交给我之女苏萌了，想让她和你们一起跟进，你们看怎么样？”
    杨华建笑了：“好啊，也是老相识啊，苏萌，合作愉快。”
    苏萌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真的是对俄边贸嘛？这数额也太巨大了。”
    毛地图道：‘苏萌，你可能还不知道，我们现在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有春明的京谷集团带着我们，我们肯定不担心啊。’
    苏萌彻底凌乱了。
    韩春明的事业，真的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巨大？
    还有这个京谷集团，真的是韩春明的？
    那茶罢楼对面的那个京城娱乐中心京谷大酒店，难道也是韩春明的？

 第885章 韩家兄妹风云再起

    谷雨来京城，只是单纯为京谷集团在京城的生意站台的，他搞这些大买卖，其实也是为了结好杨华建这些地头蛇。
    因为随着京谷涉足的行业越来越多，终究要把总部搬到京城，提前投资也算结好关系。
    所以这笔大生意是和杨华建、毛地图、刘千里一起合作的，但他占据的股份当中，也有马奎勇、陆援朝的干股。
    他不知道苏萌心里升起多大的波澜，知道了也不会在乎。
    双方既然已经分手，而且他谷雨已婚，那就不要有什么牵扯。
    几个月内，对俄边贸获得巨大利润，大家伙是几百万几百万的赚，刘千里自然也赚了一个盆满钵满，苏萌下海第一单生意，就大获成功。
    她也迅速买了别墅，开上了豪车，成了京城小有名气的女商人。
    这一切自然被程建军看在眼里。
    他这目光犀利的家伙，很快从杨华建、毛地图、刘千里等人口中知道真相。
    韩春明居然是京谷集团的副总裁，身家亿万的大企业家！
    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啊！
    程建军脑筋一转，立刻开始行动。
    很快，正阳门下，大珊栏一带的胡同里，街坊邻居顿时传开了。
    “听说了吗？韩家老五发财了。”
    “哎呀，何止是发财啊！人家是大集团的大企业家，刘老师他弟弟也只能跟人家当小弟那种。”
    “怪不得苏萌放着好好地铁饭碗不端，去做生意了，原来……”
    “我跟你说，建军他媳妇以前跟着韩家老五打过工，现在又开了公司，买了好几个房子，现在苏萌又买了别墅，把苏老师刘老师都搬过去了，都是托了韩家小五的福气。”
    “说的也是，还有那个破烂侯，就是以前满大姐晃荡收洋瓶子烂罐子的那个，他跟韩家小五关系不是很好嘛，也跟着发了，买了好大的房子，温锅那天我去看了，气派！”
    “说起来这韩家老五做事讲究啊。”
    “讲究个屁！你邦德都是外人，他韩家人呢。”
    “说的也是，他大哥大姐还是在厂子里半死不活的甘蔗，二哥二姐也是自己找的工作。这韩老五不厚道啊。”
    “这也就算了，毕竟亲兄弟各成各家，帮忙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但是韩小五不该不管他妈啊。”
    “没不管啊，不还给她妈买了一个四合院吗？”
    “嗨！那是给春明他媳妇坐月子买的。春明他妈隔三差五的回老房子住，还得自己买菜做饭，也就二闺女时不时的回去看她。”
    ……
    类似的消息迅速在整个大珊栏传播，韩春明的哥哥姐姐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恰巧谷雨回京出差，要回四合院见妈妈，提前收到消息的韩家大姐韩春雪赶紧兰溪了大哥大嫂，以及二弟二妹，大家伙赶紧来到四合院。
    韩春燕本来正在更是上班，是春明妈给她打的电话，也没说清楚什么事，以为有什么大事，赶紧急匆匆回来，一一进屋就急切的问道：“妈，出什么大事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急急匆匆的。”
    没等韩母说话，大姐韩春雪就说道。
    “二妹，妈没事，出事的是小五。”
    “小五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一听是韩春明出事，韩春燕更紧张了，她跟五弟姐弟情深，又受他恩惠担任公司高层，当然最心疼这个弟弟了。
    韩春雪道：“二妹，不是你想的那样，小五没出事，而是发了，发大财了，成大老板了。”
    韩春燕一听不是出事，而是这个事情，顿时松了口气。
    “原来就是这事啊，我还以为怎么了，把我吓死了。”
    其他人一听这话，顿时就觉得不对劲了。
    韩春雪问道：“春燕，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看你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小五子成大老板，发大财了？”
    韩大嫂也是跟着说道：“是啊，春燕，我看你一点都不奇怪，肯定是早就知道了？你们知道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
    韩春燕历练多年，早就练出来了，闻言道：“我怎么会知道？我是被你们这一惊一乍给免疫了，你知道我这一路来多提心吊胆吗？结果你给我来这么一出，妈，你不知道我都快吓坏了”
    春明妈倒是没有在意。
    谷雨的事业没怎么瞒母亲，同时给二姐韩春燕安排工作的事也没瞒着母亲，所以春明妈对韩春燕的反应丝毫不奇怪。
    她只是一想，就明白了小儿子为什么要瞒着家里几个哥哥姐姐。
    现在纸里包不住火了，两个哥哥，一个姐姐一个嫂子，要薅小五的羊毛啊。
    韩春燕挨在母亲身边坐下，假装刚收到消息，打听情况。
    “春燕，平时你和五子走的最近，他什么情况，你不可能不知道？”
    韩大嫂一时没有忍住，又对韩春燕发起了牢骚。
    韩春燕也是一个有脾气的，十几年的姑嫂生涯，让她丝毫不愿意惯着大嫂。
    是以张口就来：“我也是上班的人，又不是十几年前住四合院的时候，小五子发达了，那是他的本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春燕，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跟我没关系了，我是小五子的亲大嫂，我这是关心他。”
    韩春燕冷笑道：“你可算了，就你还关心小五，你怎么有脸说出这话的。”
    “春燕。”
    大哥韩春松听不下去了，怒声呵斥：“她是你大嫂，你说话客气点。”
    韩春燕冷哼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别人对我不客气，我也不会对她客气。”
    韩大嫂气急：“哎幼喂，这升官了，工资高了，就和我们不一样了啊，我们现在是高攀不起了，。”
    韩春松怒斥道：“你也给我闭嘴。”
    “嘿，韩老大，你凭什么说我啊，是她先对我不客气的，我……”
    “够了。”
    春明妈听的头疼，勐地大喝一声，怒声道：“我这里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你们要是想吵，就全给我滚出去吵。”
    老太太这一发飙，把众人都镇住了，泼辣如韩大嫂，也不敢说话了。
    没办法，谁让老太太现在底气足呢，小儿子是大老板了，现在他们都要巴结着老太太。
    韩大嫂就是脸皮特别厚的人，安静了没一会，她就又说话了，不过这一次没敢再针对韩春燕。
    “我还是觉得，小五子现在成大富翁了，身家上亿的，却不跟我们言语一声，根本没把我们当回事啊。”
    二哥韩春生赞同道：“我觉得也是，我怎么说也是他亲二哥，连我都瞒着。”
    倒是韩老大这时说道：“我觉得，谁也甭提这事，前有车后有辙，咱们拿着小五子聚半仙哪家酒瓯的股份呢，再说我们厂，还有春生你们厂，都是他拉来的港商投资，这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也不鞥要求太多。”
    韩春生道：“港商是他联系的，可是我也是干活卖命赚钱，当副厂长也是凭我的本事，和小五没什么关系。”
    韩春燕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韩春生。
    要不是看着你是韩春明的二哥，人家港商会让你一个压路机司机，做不管事的副厂长？”
    其他人也没说话。
    春明妈看着这几个儿女，板着脸说道：“刚刚老大说的没错，小五子养了你们好几年了，够仁义了，你们啊谁也没资格说他。”

 第886章 排难解纷当六强

    此时谷雨坐在车里，讲昆式无人机收回空间，这才推开车门，带着大大小小的礼物，迈步走进四合院。
    “哎呀，春明，你终于回来了，这风尘仆仆的，累坏了。”韩大嫂站了起来，非常热情的喊道。
    谷雨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即使当年送饭馆股份的时候，大嫂也没对他这么热情过。
    看来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啊！
    刚想到这里，大姐大姐韩春雪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来，春明，快坐这里。”
    谷雨哈哈一笑：“大姐和我客气。”
    韩春雪却是很强势的把谷雨拉过去，按在了沙发上。
    “姐让你坐，你就坐。”
    坐下之后，谷雨看大家都盯着他，心里微微一叹，问道：“京城我又不是一年半载不回来，这不一个月回来两三次吗？今天怎么这么巧？不过年不过节的，大家伙怎么都回来了？”
    韩家兄妹虽然都挂着笑容，但一时之间却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春明妈坐起身，低声问道：“五子，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发了？”
    谷雨微微一笑：“呵呵，也算不上发，就是有了几个小企业。”
    谷雨一承认，屋里的众人都是松了口气，随即就是兴奋不已。
    坐在谷雨旁边的韩春雪，第一个夸赞道：“看看我五弟，说的多轻松啊，还就几个小企业，这口气，一看就是大老板的气派。”
    “没错，看看我小叔子这气场，这口气。”韩大嫂不甘示弱。
    其实春明妈早就知道五子很有钱，但一直搞不准他到底多有钱，问道：“五子，你告诉妈，你到底是怎么发的，怎么突然就发了呀？”
    谷雨笑了笑，正想着编个合适的理由呢，大嫂却不想听什么经验，急切的说道：“妈，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小五子，大嫂现在问你话啊，你说咱们家现在下岗的下岗，拿百分之五十的拿百分之五十，你现在成大老板了，怎么安排我们啊？”
    事关到切身利益的时候，韩家兄妹都坐不住了，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期待的注视着谷雨。
    谷雨笑了笑，没开口。
    韩春燕忍不住了。
    “大嫂，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大哥当着副厂长，每个月工资都发的及时，你虽然下岗了，可是你和大哥一样，也拿那座饭馆的分红啊，怎么着，你还真的想掺和公司经营啊？你是那块料吗？你要是那块料，你怎么没在你们厂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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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大嫂勐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凶神恶煞的指着韩春燕喝骂道：“韩春燕，我是你大嫂，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现在跟小五子说话呢，有你插嘴的份吗？”
    韩春燕也不甘示弱的站了起来，一巴掌把大嫂的手拍开：“我怎么没有资格，我是小五的亲姐姐，小五是我的亲弟弟，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弟弟指手画脚，要这个要那个？”
    “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外人了？韩春松，你听听，这就是你妹妹，我嫁到你们韩家二十多年，做牛做马的伺候你，为你们韩家传宗接代，现在就落了个这样的下场，你是哑巴吗？就让我这么被她轻贱？”
    “王秀芬，我可没轻贱你，是你自己在轻贱你自己。”
    “韩春燕，那你有什么本事？你不就是当初找了一个好工作吗？你以为你当了什么总监是你的本事啊？你买得起房，开得起车，也是运气，你还真以为你自己有本事啊？”
    老大韩春松看到这姑嫂两个又干起来了，顿觉头痛无比，自己的老婆他了解，可妹妹韩春燕也不是善茬，这两个，他谁都劝不了，管不住。
    谷雨心中微微一乐。
    小叔子对付自家大嫂，打不得骂不得。
    但是小姑子可以啊！
    自古以来姑嫂关系不睦，出现矛盾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了。
    所以二姐这个木马人实在是做的太好了。
    这样哥哥姐姐们就没法组成正义联盟，共同一致对外了。
    他心里这么想，此时二姐韩春燕和韩家大嫂互不相让，吵的是不可开交。
    终究是韩春燕是公司高管，口才一流，不说一句脏话，但就是能把大嫂气的怒目圆瞪，头顶冒烟。
    大嫂虽然也是远近闻名的胡同泼妇，但在韩春燕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韩春生和谷雨坐在那里不吱声，韩春雪拉着妹妹，韩春松拉着媳妇，不断地劝解，不让她们靠近动手。
    老实说，这种兄弟姐妹之间这样的骂战，谷雨穿梭那么多世界，还真的没经历过几次。
    但是说起来，清官难断家务事，有时候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还真的得要女人来，总不能让他跟大嫂对骂？
    要是那样韩春松抽自己耳光，自己也不占理。
    此时春明妈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这大院住的可不止他们一家，还有其他人呢，再这样吵下去，岂不是要给人看笑话。
    看到母亲的脸色，谷雨知道必须行动了，所以他站了起来，走到了二姐和大嫂的中间。
    “大嫂，二姐，你们别吵了，听我说，听我说，”
    当事人发话，两人便顺势退了两步，各自坐在椅子上，捏过脸去，不看对方。
    看两人安静下来了，春明妈很是生气的骂道：“看看你们两个，都四五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你们不觉得丢脸，我还觉得丢脸呢。”
    你们两个不准再说话，谁要是再敢吵起来，就给我滚出去。”
    春明妈虽然很生气，但主要生的是大儿媳妇。
    大儿媳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个当婆婆的再清楚不过。
    就像自古以来婆媳矛盾就难以解决，她对大儿媳心里有看法，但同时对小女儿是十分疼爱的，
    小女儿隔三差五的就过来看她，给她买这个，买那个，因为上班来不及买菜做饭，就在附近饭馆订了饭菜拿回来。
    有这么孝顺的小女儿，老太太自然要偏向她。
    只不过身为一家长辈，她要显得一碗水端平。
    “大哥，大嫂，大姐，二哥，你们的意思呢，我已经明白了。”
    “我呢，在京谷大酒店有一些股份，不过也不多，毕竟要紧着港商，只有6，每年大约有四五十万的分红，我平均分成六份，咱妈，大哥大姐，二哥二姐一家一份。”
    百分之六的股份，每年能拿四五十万，那岂不是每份股份能拿七八万？
    这比上个饭馆的分红还要多啊。
    那真是太好了。
    不过……
    “那还有一份分红呢呢？”大嫂问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大嫂。
    你也太贪心了？
    “那一份分红，我留给小枣了。”谷雨语气平静的说道：“作为她悉心照顾我师父的感谢。”
    “这样啊。”大嫂有些失望。
    她本来想说凭什么给小枣这个亲戚，不给她这个亲人的。
    但是看到众人的目光，又怕韩春燕怼他，便不再说话了。
    大姐韩春雪道：“五子，那我们光拿股份不干活，也不是事，要不你给我们一个副总，让我们具体……”
    “不行！”谷雨开口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要让企业发展，让你们能接着拿分红，就不能在人事上妥协让步，你们要是不乐意，那就把股份退回来，自力更生就行，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们。”
    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最终还是韩春松站起来，假模假样的说了几句，然后就带头走了，韩大嫂赶紧追了上去。
    紧接着韩春雪和韩春生，也都是心有不满的发泄了几句，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了。
    谷雨看着离开的家人，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程建军，你给我等着。”

 第887章 坑的就是你！

    韩春燕坐到到谷雨旁边，对着他肩膀拍了一下。
    “五子，想什么呢？”
    谷雨抬起头，面色澹然说道：“没什么。”
    韩春燕翻了个白眼：“还没什么，你是我亲弟弟，我还不了解你？二姐告诉你，你做的没错，不用去上班，就能拿工资，还是副总工资，他们还有脸不高兴？二姐支持你！”
    谷雨笑了笑：“我不在乎这事，哥嫂他们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把股份给退了，我还求之不得呢。”
    “他们才舍不得呢。”
    “我知道，二姐，你留下来一起吃饭。”
    “好啊。”
    ……
    韩春明忽然之间成了大老板，程建军本来以为就凭韩家大嫂那泼辣劲，大哥大姐的性格，说不定会搞一场大新闻。
    这样韩春明就会精疲力尽，焦头烂额。
    虽然整不倒韩春明，但他程建军心里爽啊！
    可是谁能想到，韩家仅仅起了微澜，便平静下去。
    似乎什么事也没发生。
    程建军心里顿时恼火不已。
    毕竟是谷雨的事业越搞越大了，自己这个工商局稽查大队长收拾一些小商人，小企业家还行，想收拾拥有亿万资产，还和一帮京城企业家达成同盟军的京谷集团副总裁，那就无可奈何了。
    可恨自己当初没早点追求蔡晓丽，不然早就知道韩春明发家的伎俩。
    当初要是举报韩春明投机倒把，至少能把他弄进局子里面住上一年半载的。
    可惜啊……
    对了，前段时间，他不是带着杨华、毛地图他们搞对俄边贸，顺带拉了刘千里一把，狠狠地赚了一大笔。
    为这事，苏萌直接辞职下海，帮他大舅了，短短几个月，车子也有了，别墅也有了。
    这韩春明带着苏萌发财，苏萌又一直没结婚，谁都知道她心里还有韩春明。
    难保他俩旧情复燃。
    就算他俩是清白的，我也可以制造谣言让他们不清白啊。
    要不要再在街坊当中散播一下这个消息？
    程建军思考许久，还是摇头否决了。
    这韩春明现在是大富翁，真要是因为这个谣言，导致关小关心生疑惑，她敢轻易和韩春明离婚？
    就算离婚了，关大爷一气之下出了什么意外，那他一辈子收藏的好玩意岂不是都归了韩春明？
    另外，苏萌只怕巴不得两人离婚，然后她再贴上去。
    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所以程建军否决了这个想法。
    还是再想想，还有其他什么法子。
    一直想了两个月，程建军还没有想到如何找韩春明的软肋。
    这一天周末下午，程建军正在家里和父母聊天呢，忽然有人走了进来。
    “叔叔，阿姨，你们好。”谷雨提着一盒高档茶叶，走了进来。
    “哎呀，是春明啊，你坐，你坐。”程父程母连忙说道，
    程建军也站起来：“哎呀，春明，你说你来就来，还带东西干啥？”
    “我又不是带给你的。”谷雨随手将东西放下，对程父程母道：“今天是周末，我想着有一段时间没和建军一起聊天了。”
    “好啊。”程建军心头一震，嘴上笑道：‘我也觉得很久没和你聊天了，毕竟你现在是大老板了。’
    “寒颤我。”谷雨呵呵一笑：“我和建军出去转转。”
    程父程母对视一眼，笑着答应了。
    两人出了院子，坐上了奔驰，谷雨对司机说：“去永定河边走一走。”
    奔驰车沿着大道一路往西，很快来到了永定河边。
    两人在永定河的长堤上行走，好道是人间四月槐花香，春日气象十分热烈，远方的杏树和榆叶梅花开正盛，行人也不再穿厚厚的棉袄，步履轻健。
    “建军，你知道我这两个月在忙什么吗？”谷雨笑道。
    “你是大老板，我怎么知道你忙什么？”
    谷雨意味深长的看了程建军一眼：“就在上个月，我去了米国一趟。”
    “去那儿干什么？看你岳父岳母？”
    “没那时间看，我是在华硕之前跟ib谈成合作，所以耽误了一点时间。”
    “华硕？ib？”
    程建军隐隐约约的，似乎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你是说米国的电脑品牌？我听说在国外很流行。’
    “不只国外流行，再有几年国内市场也会发展起来的，而ib是米国最大的个人计算机制造商，我这次去那边就是为了拿下电脑的主板订单。”
    “这是你京谷电子厂的新产品吗？”
    “没错，像电视机、录音机这类电子产品，市场竞争越来越激烈，京谷正在逐步淘汰落后产能，朝着数码相机、vcd、电脑……这类新兴电子产品相关部件的生产转型。”
    程建军不理解谷雨为什么和他说这个，只是道：“你这玩的挺大的。”
    “我走到了科技的前端。”谷雨笑道。
    “那真是恭喜你了，只是好端端的，春明，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
    谷雨道：‘是这样，我打算在京城建立一个电子研发中心，以此买下一大块地皮，建成商业广场，以此获得高额利润，这样所得利润可以用于科技研发，等到年，一切稳定下来，每年利润是这个数、’
    他比划了一个手势。
    程建军不在乎多少钱，而且心里还是不明白韩春明的用意。
    “你想让我给你帮忙？”他疑惑的说道：“我只是一个稽查大队长，跟上面说不上话。”
    “不不不，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建军、”谷雨笑道：“为了这事，我已经联手几个大院子弟，加上杨华建、毛地图他们一起搞，各项批文都已经拿到了。我给你说这个的目的，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是飞龙在天，无论你搞什么小动作，在我看来就是一个笑话。”
    “你什么意思？”程建军脸色一变。
    “哈哈哈，建军，你内心那点小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从小到大，你一直想和我别苗头，到了后来又想各种使绊子，想让我栽跟斗，想让我阴沟里翻船。”
    “你开什么玩笑啊，春明，我怎么会那么想呢？你肯定是误会了。”
    “误会不误会的，无所谓。”谷雨笑道：“反正我现在事业顺利，家庭顺心，你无论怎么整活，都影响不到我了，哈哈哈。”
    谷雨一边笑，一边往下走。
    “哎，春明。”程建军在后面大喊。
    谷雨走出几十步，快到奔驰边了，这才回头喊道：“我今天要去东瀛，急着赶飞机，你自己回家。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钱包拉车上了，我直接给你送回去了。”
    这是要把晾在永定河边？
    程建军赶紧摸自己口袋，结果翻遍了所有，什么也没摸到。
    钱包真的被韩春明给顺走了！
    这家伙明摆着是坑自己啊！
    要知道，此时永定河区域还没开发，周围一片荒芜，要走很久才能找到打车的地方，偏偏自己的钱包还被韩春明给顺走了！
    打车打不了，坐公交也坐不了！
    只能用两条腿走回家了！
    “韩春明，我跟你势不两立！”程建军大喊道。
    回应他的只有汽车远去的声音。

 第888章 关大爷住院

    时间过得飞快，在程建军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的关注下，京谷集团的业务开始全面爆发。
    这几年来，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凭借廉价的劳动力和庞大的市场开始融入世界供应链，而京谷集团的业务全面爆发。
    京谷集团横跨二十多个产业，包括并不限于服装纺织，生活用纸，家装材料，lcd面板、光学镜头、计算机主板、外部设备、通讯器材，还有有色金属冶炼加工，汽车制造，太阳能技术，房地产开发，酒店餐饮……
    不过几年，这个成立不到十年的企业，一跃而成华南私营企业的领头羊。
    谷雨在京城以建立科技企业为目的，拿到大量地皮，一手科技，一手狠活，在地产和芯片科技两大领域独占鳌头，他也成功的把企业总部搬到了京城。
    这样便可以市场和亲人聚在一起了。
    有他陪着，关大爷心情愉悦，酒量又加了几分。
    进入九十年代，京谷科技的谷雨电子，不但在集成电路、光学、精密仪器等领域掌握了多项先进工艺，还在芯片行业占据着龙头地位，几乎占据了98的市场份额。
    比如那些生产vcd的企业因为受到广大消费者的疯狂购买而迅速火爆市场，但他们却必须花钱购买谷雨电子的机芯和解码芯片，同时还要购买相关专利。
    别人以为谷雨电子只需要躺着就能赚大钱，谷雨却继续耕耘电子市场，和诺基亚、摩托罗拉在手机领域展开深度合作，不但提供芯片，还提供代工服务。
    反正远在鹏城的京谷产业园，一直坚持做代工，相机、电脑，主机板、电源、光驱、内存、硬盘、专业显卡……它就是不搞整机，把这么大一块蛋糕生生让给了联想。
    但是在造车方面，京谷集团表现得很激进。
    总部和产业园设在京城，和京城汽车集团深度合作，依托自家的科技公司，不断研制汽车种类。从客车、货车、面包车、皮卡、家庭乘用车，一口气推出了好几个系列，因为各种书胡思的体验，和完善的售后体系，京谷汽车在内地市场的份额很大。
    另外，随着地产公司的的开拓，京谷集团不断在各大城市建立京谷商业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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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这个局面，一直在紧盯着他的程建军发现，自己这个一生的仇敌，俨然有成为亚洲首富的趋势。
    到了这个层次，已经远远不是程建军这种小芝麻官所能撼动的了。
    一时之间，程建军有些绝望，难道这辈子只能仰望韩春明了？
    ……
    虽然一直忙着搞事业，但谷雨从未忘记他的爱好。
    不，应该是韩春明的爱好。
    从刚来这个世界开始，他就吸收了关大爷教授的古董知识，一直持续不断的收集各种古董。
    此时他在京城的一个别墅内的藏宝阁中，摆放着上百件古玩，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连老婆关小关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藏着这么多宝贝。
    他不担心关小关，担心的是他那不省心的岳父岳母。
    他附身之后，不仅有原主人的古董知识，更有“嘴遁技能”，只要他看重的古玩，就能低价拿下来。
    他有时候也会徜徉其中，领略这古董的魅力，算是陶怡情操，放松心情。
    “叮铃铃……”
    谷雨接通手机：“说事。”
    几秒后，他豁然站了起来。
    “哪家医院？好，我立刻赶过去。”
    挂了电话，谷雨又迅速的拨打了一个电话。
    “立刻开车过来接我。”
    谷雨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并且很快就找到了病房。
    “小枣，老爷子怎么样了？”
    孟小枣看到谷雨，立刻看到了主心骨，说道：“五哥，救过来了，医生说是喝酒过度导致的。”
    此时关老爷子还没有醒来，谷雨坐下后，开始给关老爷子把脉。
    其实老爷子身体肺腑都挺好，也很健康，但架不住年纪大了，又吃五谷杂粮，难免有个病灾什么的。
    他安心把脉的时候，关小关、破烂侯等人也陆续赶来。
    谷雨又看了看关老爷子的眼睛，脸色，胸口等等地方。
    “春明，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关小关急切的问道。
    “没事，只是年纪大了，身体器官老化，安心养着就行，只要心情好，心态好，比肩张三丰应该没问题；可若是不好好养着的话，那……”
    众人长舒一口气。
    老爷子是在进入医院几个小时之后醒来的，意识还算清醒，只是精神状态不太好。
    毕竟是病人。
    不过有医生精心治疗，老爷子恢复的很快。
    既然好了，老爷子便喊着回家修养。
    谷雨劝道：“老爷子，你别着急，这些天你身体机能还是需要通过药水药物恢复，等过几天差不多了，就可以出院了。”
    关大爷埋怨道：“这医院根本就不是人待的地方，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难闻死了，我让你们给我带点酒，一个个的全都当耳旁风了，我根本没什么病，瞧你们一个个吓的。”
    谷雨道：“是，是，是，您老人家没病，是我们有病，行了？师父，这里是医院，不是酒馆，你还想喝酒？”
    “喊我爷爷。”关大爷瞪了他一眼。
    “不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一直和小关各论各的，称呼您为师父吗？”
    “既然是师父，那就给我带酒。”
    “等您出了院……”
    “我无酒不欢。”关大爷梗着脖子喊道。
    看着他一副老小孩的样子，众人不禁莞尔。
    谷雨摇头道：“我不会做愚孝之事，住院期间喝酒就别想了。等您出了院，我再给你调理一番，等身体恢复了，我陪您喝。”
    关大爷还是不满意：“你一天到晚忙得四五不着呢，一个月都陪不了我喝一两回。小懒猫有了孩子忘了爷爷，我这个老头子惹人嫌，连酒都不能喝，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不管怎么说，这段住院期间，老爷子肯定是不能喝酒的。
    不过安慰的话还是有的、
    “师父，前几天我掏了一个真正的宝贝，宋代李公麟的山水图，等您老出院了，我带过去给您掌掌眼。”
    “好啊，我徒弟每次淘到好宝贝，都让我欣赏，我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您是夸我啊，还是损我……”
    病房的门就已经被打开了，关小关打头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个人。
    只听关小关道：“爷爷，我爸和我妈从米国飞回来看您来了。”
    谷雨眉头微皱。
    他给老婆说过，关大爷这是偶染微恙，不需要通知远在国外的岳父岳母。
    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
    老实说，谷雨是真不喜欢他的岳父和岳母，尤其是岳母，这位、媳界‘大不敬’的代表人物，谷雨从来没给过她好脸色。
    从结婚到现在，没少和两人发生正面冲突。
    所以看到两人进来，谷雨就生出几分厌恶之心。
    岳父老关脸色还有几分急虑。
    岳母则板着个脸，挎着包，穿金戴银，戴着耳坠，面无表情的，看不出半点担心着急。
    知道的是来医院看生病住院的公公，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吵架呢。
    谷雨看着他俩，没说话。
    两人看了谷雨一眼，也没说话。

 第889章 什么时候你说了算了

    谷雨和岳父岳母的矛盾很大。
    当初和关小关结婚的时候，他在南方的事业未曾公布，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二道贩子起家的饭馆老板，股份还转让了。
    因为关父关母很是看不上他。
    如同原剧中的他们看不上李成涛一样。
    觉得只嫁女儿加了一个内陆土老帽。
    所以一直没把这个女婿放在眼里。
    即使关小关生孩子了，也没回来看一眼。
    后来京谷集团副总裁的身份掩饰不住了，谷雨已经成为国内顶级大富豪，他们才匆匆回来，想着在谷雨的企业里面占据一个要职，捞上一笔。
    可惜谷雨连自家哥哥姐姐的面子都不给，自己染没把岳父岳母放在眼里，直接明确的表示，他不搞家族企业，所以一切免谈。
    即使关小关埋怨不已，他也没有半点松动。
    两人无奈之下，只得带着满腔的怨恨飞回米国。
    现在听说老爷子生病住院了，立刻想到他收藏的那些宝贝。
    所以赶紧飞回来了。
    “爸，我回来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关小关的父亲小心翼翼的问候道。
    而关小关的母亲离病床一米远，根本就不靠近，小声的喊道：“爸。”
    刚刚还跟谷雨说话谈笑的关大爷，此时脸上再无半点笑容，冷着个脸，尤其是在听到儿媳妇的声音后，干脆闭上了双眼，假装看不见，听不见。
    谷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站在那里不说哈，
    见父亲不理睬自己，关父和关母十分尴尬。
    关父再次开口说道：“爸，我们听小关说了您的情况，我们特别担心，当时就定了机票回来，我们刚从飞机上下来，就直奔您这来了，就想要知道您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关大爷还是不睁眼，不说话，关小关看不下去了，只能叫道：“爷爷，我爸我妈很担心您，您别这样。”
    关大爷这才睁开双眼，看也不看儿子儿媳，只是冷冷的说道：“他们担心我？他们要是担心我，也不会跑到国外几十年不回来，一听我要不行了，就着急忙慌的跑回来，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关父急忙解释道：“爸，您怎么能这么说呢，您是我爸，我关心您，不是很正常嘛。”
    “哼哼！”
    关大爷冷哼两声，然后喊道：“春明，小枣呢。”
    谷雨凑过去：“师父，小枣回去给您做饭了，等会就过来。”
    “行，我知道了，你过来伺候我睡下。”
    “好嘞。”
    谷雨过去把老爷子放平，然后给他盖好被子。
    关小关开口道：“爷爷，咱们的聚朋友酒楼就在附近，让那里做饭给您送过来，小枣这样来回跑，太耽误时间了。”
    关大爷道：“不行，我就要小枣做，她做菜我放心。”
    “爷爷……”
    “行了，我要睡觉了，闲杂人等，赶紧走，别杵在这里碍眼。”
    关大爷大声嚷嚷了两句，然后就闭上了双眼，一副我要睡觉的模样。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说的就是儿子儿媳。
    由此可见这儿子儿媳伤他伤到了什么程度。
    关大爷虽然有时候脾气有些怪，但其实是最明理，最通透的人，这儿媳妇和公公关系处不好，主要还是这大不敬儿媳妇的问题，其次就是关大爷儿子的问题。
    一辈子就一个儿子，结果还摊上了这么个玩意，也幸好关大爷还有谷雨孝顺着，请来孟小枣王帮照顾，否则晚年肯定要遭罪。
    当然也有关小关，自己这个老婆陪在老爷子身边的时间不短，连品酒的本事都学到了。
    此时老爷子发话了，身为弟子自然要执行。
    “两位，老爷子吩咐了，你们回去休息，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尽量少过来，想尽孝心，也得等老人出院以后。”
    他的语气平澹而又带着疏离。
    关父关母顿时脸色变了。
    “你怎么说话呢，我可是你长辈！”关父说话道。
    “您说的对，早点回去休息。”谷雨道。
    “你！”关父恼怒不已，然后看了一眼关小关。
    关小关视若不见。
    看女儿如此外向，关父关母只得转身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谷雨安排了三个护工，在小枣的指挥下照顾老爷子，他只是抽时间去了一趟。
    毕竟太忙了。
    当然，关父和关母也没去。
    毕竟太孝了。
    很快关大爷也出院了。
    关父关母带着女儿关小关开始了表演，没让谷雨跑前跑后，他们帮着关大爷办出院手续，并且一起送他回来。
    谷雨全程配合，什么话也没说。
    等到了关大爷家里。
    然后关母说道：“小枣啊，这几年你辛苦了，我们回来照顾老爷子，你和你老公就忙你们的，不用再过来了。”
    孟小枣和丈夫李跃进脸色一变。
    这就要过河拆桥了？
    两人不由得看向谷雨。
    谷雨看向关母：“你脸真大！说得好像小枣是你请来的似的，好像这个家是你做主似的，什么时候这个宅院是你说了算了？”
    关母大怒：“韩春明，你有钱了不起啊？这个院子是关家的，我是老爷子的儿媳妇，你最多算孙女婿，隔着一层呢。”
    “不，我还是老爷子的徒弟呢，是他手艺的传承人，而且这几年来，家里的一切都是我和小枣、小关一起操持的，所以我比你更近一层。”
    关父看老婆被欺负，顿时怒道：“韩春明，你嚷嚷什么？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你跟老爷子学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讲礼貌吗？”
    谷雨笑了：“这可就是老爷子的失职了，他连你这个亲儿子都教不好，这么大了都不知道孝顺两个字怎么写，能教好我才怪呢。”
    “你……”
    关小关忙过去推了一把谷雨：“春明，你少说几句。”
    谷雨拨开关小关的手：“男人说话，女人闭嘴。”
    随即对关父道：“恕我直言，你们回来想干什么我知道，老爷子也知道，小关也知道。我很遗憾的告诉你，老爷子还能多活几年。有我在，你们想让他气大伤身的梦想，还是省省。”
    说完一摆手：“小枣，跃进，咱们伺候着。”
    “好嘞。”小枣和李跃进赶紧进屋伺候老爷子去了。
    “韩春明！我看你是仗势欺人！”关父很生气，却也很无助。
    因为往常口角犀利的老婆根本说不出话来，关小关也只是象征性的帮他。
    “小关，送两位回去，别在这里碍眼。”说完谷雨进屋了，然后顺手关上了门，在里面上了锁。
    气的关父关母浑身发抖，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关小关微微叹气：“爸，妈，你们也真是的，和春明吵什么架啊？全世界那么多谈判商，都吵不赢他，就凭你俩？”
    一边说，一遍推着两人出门。
    两人半推半就的出了门，进了车了，关母突然道：“小关，韩春明这么嚣张，对我们这么不客气，看来平时对你也不怎么客气，要我说，你和他干脆离婚好了，这样还能分一半家产。”
    关小关直接无语了：“妈，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春明不只是我的丈夫，还是爷爷的徒弟，受了爷爷的影响才和你比较生疏，可就算这样，你们回国的一切费用，也是春明掏的啊。”

 第890章 韩春明人面兽心

    “哼！”关母道：‘我看他是有钱烧的！’
    随后又看向丈夫：“他爸，你看看你看看，咱们这个姑爷，实在是太嚣张了，仗着有钱，不把岳父岳母放在眼里，肯定也没把老爷子放在眼里，咱们可不能让老爷子一辈子的收藏，落到这个白眼狼手里啊。”
    “妈！”关小关怒了：“你们说什么呢？谁是白眼狼？这么多年是谁照顾我爷爷的？要不是春明帮助，你们的饭馆能开这么大？再说了，我爷爷的那些收藏，将来肯定传给他想传的人。”
    “哎呀，我的姑娘啊，你是被韩春明这个人面兽心的给骗了……”关母开始数落谷雨的不是来。
    ……
    谷雨对关母的反应，完全没放在心上。
    就像没把程建军放在心上一样。
    跳蚤无论怎么跳，一巴掌拍下去，铁定完蛋。
    因为有谷雨的坚持，孟小枣和李跃进继续留在四合院里照顾老爷子，谷雨陪老爷子待了一段时间，又赶紧忙去了。
    一连忙了好几天，一天深夜，他还在公司加班，忽然接到小枣的电话，说老爷子忽然失踪了。
    听到这个消息，谷雨并没有惊讶，只是心中感慨，事情还是发生了。
    看来关父关母这几天没少去“看望”老爷子，最终逼的老爷子还是玩了这一套。
    躲起来了。
    关大爷之所以躲起来，怕被火化只是一部分原因，更多的恐怕是不想面对儿子儿媳。
    他还不想死，还想活，可若是那儿媳妇一直在他眼面前，他觉得自己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气死。
    即便是他这样豁达的人，在面对这样的家务事时，想到的最好方法，也是躲个清静。
    同时也是为了看一下自己死了之后的人生百态……
    他给关小关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开车往关大爷家里赶，刚回到四合院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训斥声。
    “你说你是怎么照顾人的，人失踪了，你都没发现，这要是出事了，你看我不去法院告你。”
    “呜呜呜……”
    是小枣的哭声。
    谷雨脸色一变，迅速走进了小院，正好看见关母于金仙正在训斥孟小枣。
    孟小枣被骂的低下头，不停地哭泣着，十分可怜。
    李跃进站在一边，敢怒不敢言，怂的一笔。
    “干嘛呢，干嘛呢。”谷雨呵斥道：“老爷子失踪了，你不去找人，在这里训斥我妹妹，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对待她？她花你一分钱了？”
    于金仙觉得自己有理，根本不怕这个女婿，大声的嚷嚷道：“我说错了吗？人本来就是她弄丢的，她领着工资，却没有尽到责任，人失踪了，不是她的责任，是谁的责任？”
    谷雨勃然大怒，伸手指着于金仙，怒喝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你凶什么凶……”
    “唉，唉，春明，春明，消消气，消消气。”
    关父一看两人又又又吵起来了，赶紧冲关小关一眨眼，挡在两人中间：“春明，你妈也是着急才会口不择言，她没有坏心，没有坏心。”
    于金仙头发长见识短，不知道谷雨的厉害，以为这个毛脚女婿就是仗着有钱蛮横不讲理，要不是自家姑娘死心塌地，她早就权女儿离婚分家产了。
    我女儿和你结婚这么多年，孝敬婆婆，给你生儿子，你就这么对待我们？连点产业都不给我们。
    你就是世界首富也不行啊。
    可是关父却是知道谷雨的实力，当初在米国照顾他们的亨利先生，就对谷雨十分尊重。
    大老板必定是有大本事的。
    看看米国的电影就知道，没两把刷子，手底下没几个死人，没往大楼的地基水泥里扔几个尸体，都不好意思叫大老板。
    看关父和关小关拦住自己了，谷雨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可于金仙却还在那里滴滴咕咕。
    “我早就说了，就算是找保姆，也应该找专业的，专业的保姆最起码不会把人弄丢，看看现在这是弄得。”
    “于金仙！你有本事再说一遍，我抽你嘴巴你信不信？。”
    谷雨再次怒喝道。
    他手臂一伸，手指头指向于金仙，直接把对方吓得连连后退，直接坐倒在地。
    关父和关小关拼命拦住谷雨。
    “春明，你冷静点。”
    “春明，那是我妈。”
    谷雨冷笑道：“我可没动手，我连脚步都没挪。于金仙，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老爷子和小关的面子上，我直接把你赶出去你信不信？”
    于金仙脸色一片苍白，一句话不敢多说。
    就在此时，春明妈、李成涛、破烂侯等人也都陆续赶到。
    谷雨回头对小枣说道：“小枣，你和跃进把东西收拾收拾，我早就给你准备好房子了，三室二厅的十六层楼房，住的舒服的很。”
    孟小枣停止了哭泣，看着周辰，哽咽道：“五哥，可是，可是关大爷他还没找到……”
    “这事跟你没关系，老爷子是自己走的，不是你的责任，去收拾东西。”
    孟小枣听了谷雨的话，擦了擦眼泪，就准备去收拾东西。
    于金仙见来了这么多人，连春明妈都来了，想着毛脚女婿不敢再狂了，胆气回来，看到孟小枣要走，连忙叫道：“谁说你可以走了，你不能走，人还没有找到，你哪都不能去。”
    孟小枣顿住脚步，看向谷雨，不知道该怎么办。
    谷雨看向于金仙：“你耳朵聋了吗？我说的，你没听见吗？”
    于金仙来气了，质问道：“韩春明，人是孟小枣丢的，我不找他找谁？”
    “你睁眼说瞎话！小枣照顾了老爷子好几年了，老爷子好好的。你们一来才几天，老爷子就离家出走躲清净去了，分明是你的责任！难怪老爷子说你是个大不敬的儿媳妇，我看，也是一个野蛮不讲理的泼妇！”
    “春明，怎么说话呢？”春明妈立刻呵斥谷雨。
    亲家母再不肖，你这个当女婿的也不能说这话啊。
    关小关也很不爽：“韩春明，那是我妈！”
    “我有说错吗？小枣是我妹妹，我请她来只负责老爷子的基本生活，不是让她当老爷子的监护人；你冲她嚷嚷，不就是冲我嚷嚷吗？你想耍母老虎威风，冲你老公耍去！冲你闺女耍去，想在我这里耀武扬威，门都没有！”
    春明妈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
    肯定是这个亲家母冲着小枣发火，儿子为了保护妹妹，就对岳母发脾气了。
    但她是韩春明的妈妈，儿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岳母，也太不像话了，所以立刻训斥道：‘春明，你给我闭嘴。给小关妈道歉。’
    然后老太太拉住孟小枣的手道：‘小枣，你到二姨身边来。’
    于金仙脑子缺根弦，看春明妈训斥儿子，胆子顿时又大了：“对，韩春明，你立刻给我道歉。”
    谷雨冷笑道：“因为你的出现，逼的老爷子离家出走躲起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倒有脸让我道歉？有你这样的岳母，我可真是倒了血霉！
    “你，你侮辱人啊。”
    “你也算个人？”
    谷雨此言一出，关父一脸怒容，关小关也听不下去了。
    “韩春明！你太过分了！”
    “嫌我过分就把你妈带走，我自己找老爷子，用不着你们，尤其是你妈！”
    关小关怒不可遏，当即从手指取下戒指，往地上一扔：“韩春明，你太不可理喻了，我要和你离婚！”

 第891章 谁赞成，谁反对？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离婚？
    这也太夸张了。
    连关小关自己都愣住了。
    离婚？是我说出来的吗？我怎么会这么冲动？
    老实说，谷雨对关小关也挺好的，平日里嘘寒问暖，经常有惊喜，时不时一起参加各种高端聚会，一家三口也没少去旅游。
    谷雨让关小关不舒服的，只是这个老公和岳父岳母的关系太过不睦了。
    都说婆媳有矛盾，怕是也没这家人岳母和女婿的矛盾大。
    一见面就掐架，互不相让。
    而且谷雨也不像其他人家的毛脚女婿，吵架的时候说不出话来，而是铁嘴铜牙，言辞犀利，令人招架不住。
    关小关也是一时热火上头，看到亲妈被老公欺负，所以才情急做出扔戒指的事。
    就在众人安静的时候，春明妈勐地推了谷雨一把，喝道：“小五子，还不赶快给小关道歉。”
    谷雨笑了：“妈，小关就是一时情急，我没放在心上。”
    说着看向李成涛：‘走，涛子，咱们去找我师父。’
    “哎。”李成涛赶紧答应。
    谷雨看向孟小杏：“你和跃进先和我妈一起回去，回头我再把钥匙和房产证给你门。”
    说完带着李成涛出去了。
    关大爷是注定找不到的。
    他计划周密，布置周详，走的无影无踪，人家此时早就躲到房山那边的哑巴河去了。
    在大珊栏一带怎么找，肯定是炸不到的。
    谷雨虽然知道老爷子躲到哪里去，但他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就这么找了好几天，甚至一个月，毫无踪迹。
    绝大多数人都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不认为关老爷子还能够再回来。
    关老爷子的亲儿子和儿媳，在关老爷子失踪后，找了几天，都没有找到，也失去了耐心，把寻找的责任丢给了女儿女婿，他们自己则是坐飞机回国外去了。
    关小关虽然也找了很久，还报了警，贴了寻人启事，可几个月下来，她基本上也是放弃了。
    虽然谷雨表面上说没把关小关扔戒指当回事，但是这段时间他根本没搭理关小关。
    关小关虽然百般讨好，但是谷雨说了，找不到戒指，甭想让谷雨原谅她。
    当然他也知道关小关找不到戒指。
    因为早就被他藏到储备空间里了。
    这一天，谷雨从鹏城提前一天回来，没有带任何人，直接开车去了房山。
    当他看到哑巴河的一个小院的时候，他露出了笑容。
    老爷子，你藏得很好，以为谁也找不到你。
    我的出现，一定会吓你一跳。
    走进小院，谷雨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关老爷子，这老爷子正躺在躺椅上，悠闲的晒着太阳。
    “哟，师父，这么就不见，您老看起来过的不错啊。”
    关大爷瞥了他一眼：“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
    “那可不，其实当天我就知道您到这里了，只是您想慢着所有人，我当然要演戏演全套了。”
    “包括这俩月不搭理我孙女？”
    “幼呵！师父，你可真厉害啊，连这个都知道。”
    “我还知道是小懒猫扔了结婚戒指呢。”老爷子道。
    “我不这样做，能显示我的气急败坏吗？”
    “我九门提督的孙女，是你随便欺负的？”关大爷显然不打算这么轻易原谅他。
    “老爷子，咱们一向把小关保护的太好，以至于她以为周围都是好人，可问题是我那岳母，也就是您那大不敬的儿媳，可是一个能糟蹋事的主，要是这次不把小关给磨砺出来，你一辈子收藏的宝贝，说不定都没了。”
    “我知道，所以我还认你这个徒弟。”
    ……
    几天后，谷雨将老爷子转移到郊区的一栋别墅里，安排了不相干的人来伺候老爷子。
    几盘小菜，一壶好酒，谷雨给老爷子倒好了酒，给对面的关老爷子端了一杯。
    “这栋别墅是我用哪个港商名义买的，没有其他人知道，您老就安心在这里住下，还需要什么的话，我会让人送过来的。”
    “我想让小枣来伺候我，你也能答应？”
    “我无所谓啊，只要您老发话，两个小时候您就能见到小枣了。”
    “小子，居然敢将爷爷的军了，长本事了啊。”
    “谁让我是您的徒弟呢，这不跟您学的嘛。”
    两人哈哈大笑。
    大概是美誉大不敬的儿媳妇添乱，老爷子的气色反而要比当初出院的时候好看不少。
    “您老这一招金蝉脱壳，实在是妙不可言啊，您是没看到，把那些人给吓的。”
    “瞧你得瑟的，知道你没被吓到，你都自吹自擂的一百次了。”
    “呵呵，我知道你还能多活几年，而且你那么多宝贝没有得到妥善的处理，您肯定闭不上眼。
    关老爷子高兴的大笑道：“收了一个徒弟，没想到精得和猴子似的，收下你，是老头子我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随即又平静下来：“其实我知道未必能瞒得过你，但是你也知道，我还是得这么做，毕竟我还想再过几年安生日子呢。”
    谷雨笑道：“其实您老太优柔寡断了，太憋屈了，大丈夫行事，就应该无所顾忌，依着我啊，你直接跟着您那儿子儿媳，也就是我岳父岳母，去民政部门断绝关系算了。”
    “你放屁！”
    老爷子勐地一拍扶手：“你是不是早就想和小懒猫离婚了？所以挑唆我做这事！”
    “呵呵。”谷雨摇摇头：“您刷了一辈子心眼，尽在我这个实诚人身上耍了，您放心，我和小关不会分开的。”
    “这才像话。”
    “这里您随便住，您什么时候想和大家见面了，直接告诉我，我来替您安排。”
    “不用你教我，我还想先过几年安生日子。”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
    “有！我想看一场人生百态！”
    “明白，那你安排，我全力配合。”
    又过了几天，老爷子安排好了自己的后事，给自己来了一套假死方案。
    葬礼上，破烂侯摔了一个哥窑八方杯，让远远观望的程建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而葬礼之后，谷雨请公证处的工作人员，在许多人的见证下来公布遗书。
    遗书很简单，老爷子住的四合院归孟小枣。
    他的所有古董收藏，归徒弟韩春明。
    连夜飞回来的关父关母当即大失所望。
    当着众人的面，谷雨开口道：“老爷子的遗书既然这个说了，也经过公证处公证了，那这事就这么办了。这四合院归小枣，里面的古玩就归我，我会分门别类，有的我会送到博物馆，有的我会代老爷子收藏，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第892章 闺女，你和姑爷离婚吧

    原剧中的韩春明爱惜羽毛，爱惜羽毛，看重亲情和友情，也怕被人背后说他闲话，宁可丢面子也不愿意丢名声所以才高风亮节的把东西都还给了关家人。
    他是好心好意，可最后的回报是什么？
    回报就是更加的猜疑，占了一身骚。
    何苦来哉？
    男子汉大丈夫，讲究的就是念头通达。
    老爷子为什么愿意把这些宝贝留给他？
    是因为相信韩春明的人品，相信他能保护好这些国之宝藏，不愿意这些东西流到国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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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关父关母却一心想着把这些东西卖到国外大买主手里，换取极高的利润。
    谷雨继承了韩春明的鉴宝本事，这些年他也收藏了很多好东西，足够建一个博物馆，有了老爷子的这些宝贝，那就是如虎添翼。
    所以他当仁不让的接受了，一点谦让的意思都没有。
    论私，他是关大爷的徒弟和孙女婿，接受这些东西合理合，他有遗嘱在手，谁也越不过他去。
    是以丝毫不用给人面子。
    至于关父关母的那些小心思，他为什么要在乎？
    别人没说话，关父和关母彼此眼神交流，然后关母一个劲的用眼睛看关小关。
    关小关低头不语。
    倒是被请来听遗嘱的街坊当中，破烂侯缓缓开口：“干我们这行有个规矩，凡是好物件，未准传儿传女，要穿就传给真正稀罕，真正懂得收藏的人，老爷子把东西交给春明，是交对人了。”
    春明妈、李成涛、蔡晓丽等了解谷雨的人，都附和着点点头。
    大家都这么认同遗嘱，公证处的人也都这么说了，关父关母对视了一眼，都没吭声。
    谷雨道：“大家都没什么意见，那就谢谢诸位不辞辛苦过来了，我在附近的‘聚朋友’酒楼安排了酒宴，请大家一起过去，喝几杯水酒，也算最后送老爷子一程。”
    于是大家一起去了。
    第二天下午，关父、关母把关小关叫到他们的住处，开口道：“小关，你爷爷屋里的古董啊，不是小数字。咱们和春明又是一家人，我觉得无论怎么样，你也得给春明提一下，至少拿出几个，给我们留个念想。”
    “不成，这样不妥，你们又不是不明白春明的脾气，这段时间他都不怎么搭理我。”关小关说道。
    “这可不是一件两件，是关家祖上传下来的，从你爸太爷爷那会儿，就喜欢这东西。爸爸妈妈拿到手里，留作念想，将来老了，肯定还是要留给你和思齐啊，春明虽然是你爷爷的徒弟，但毕竟姓韩不姓关。”
    关小关道：“爷爷曾经给我说过，盛世古董会越来越值钱。春明是大老板，他比我们都懂这些古董的价值。”
    关母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个姑爷啊，仗着自己的身份，哪里把我们放在眼里啊，说实话，他这么有钱，也不差一个两个，当时要是高风亮节一下，我们也好开口啊，可是他就这么蛮横。要我说啊，姑娘，只怕这个韩春明当初娶你，就是图谋这一天。’
    关父道：‘你瞎说什么呢？两口子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这么大了，你怎么说这些话？’
    关母一来嫉恨没从谷雨手里赚到钱，二来觊觎那些古董，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冷哼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韩春明初中毕业就能考上水木，可见他聪明，年轻时候鼓捣票据积累第一桶金，可见他奸诈，这种人怕是跟着老爷子学艺的时候就有这心思了。小关啊，你可得先想明白了，你要是不争，老关家的好东西，可就全落到他韩春明手里，你这个韩春明明媒正娶的老婆，都不一定能见到。”
    一席话说的关小关心中微微震动。
    她虽然知道谷雨创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其中的资产能购买一百次爷爷收藏的全部宝贝。
    但她知道这是谷雨一拳一脚创下来的，他是整个京谷帝国的核心和灵魂。
    关小关虽然在里面担任高管，可知道自己与老公犹如天堑般的差距，所以对这庞大产业也不奢望。
    反正到手的钱够花的就行。
    但是今天心情却有所变化。
    因为她一直认为，这些古董就是关家的，就算爷爷给了孙女婿韩春明，韩春明也应该把这些东西还给关家。
    她也知道这些钱要是卖到国外，赚到的钱够她爸妈逍遥一辈子，这件事其实是不对的。
    可是你韩春明为什么不把给她父母一两个企业？哪怕是股份也行啊？
    这样爸妈有了钱，还会觊觎那些古董吗？
    这个韩春明，着实可恶！
    不行，这事我不能让步。
    想到这里，她犹豫的开口：“可是你们也知道韩春明的性子，估计他已经把那些古董转移到他的收藏室了，就算我哭哭啼啼，也要不回来啊！”
    “那就离婚！”关母勐地一拍桌子，双眼放光：“这件事我早就查询过了，婚姻法规定，离婚时，夫妻的共同财产由双方协议处理;协议不成时，由人民法院根据财产的具体情况，照顾女方和子女权益的原则判决，到时候你至少能分几十亿的资产。”
    “你早就查询过了？”关小关目瞪口呆，脑子一个激灵，一时间有一种荒谬的感觉。
    我这妈，真的是我亲妈？
    我是不是被她骗了？
    那天我扔戒指，是一时赌气。
    可今天我妈说这话，分明是筹谋已久啊。
    “我……我……我这不是为你好吗？”关母连忙解释道：“毕竟那韩春明身家这么高，万一他要是欺负了你……是？……你年纪小不懂事……妈可不得为你的后路考虑考虑。”
    “算了，妈，我先回去了。”关小关长叹一口气，压住内心的怒火，拿起包包，起身走了。
    “哎，小关，妈真的是为你好。”关母追在后面叫道。
    关小关充耳不闻。
    她开着车，一路平稳，很快到了自家四合院，正要推门出去，忽然电话铃响了。
    “喂你好。”
    “你好，是关小关？我是程建军。我有关于韩春明的事，想和你谈谈。”

 第893章 回家冷静一下

    程建军？
    韩春明的发小。
    两人的关系很是微妙。
    莫非，这个程建军，知道韩春明以往不为人知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一座茶楼包厢。
    “小关，其实你误会春明了。”程建军道：“据我所知，韩春明是一个极有原则性的人，年轻时候他在食品厂上班，当时他和苏萌谈恋爱，苏萌求他偷一个面包给她吃，他都不做。”
    “他伺候老爷子二三十年，绝不会图老爷子那点东西。再说了，他现在有的是钱，什么买不了啊？和京城的收藏家一见面，随便开个价，那些藏品不久归他了？”
    关小关听了程建军的话，心里感到很妥帖，也觉得自己老公不是那样的人，不由得点了点头。
    “谢谢你建军，其实我知道春明不是那种人，只是他和我妈一直关系……”
    “也难怪，你妈妈和刘老师差的有点远……”
    “什么刘老师？”关小关眉头一皱：“你说那个刘老师？苏萌她妈妈？”
    “嗨，是我没把住门，胡说八道了我，你别忘心里去。”程建军呵呵一笑。
    关小关认真的看了程建军一眼：“你的意思我明白，春明当初和苏萌谈过，他给我说过。”
    “呵呵。春明倒也坦白。”程建军笑道：“年轻时那会儿，春明就是一个风流性子，何止是苏萌啊，孟小杏、还有我前妻蔡晓丽，呵呵，那会都围着他转，人家虽然一个没看上，但是却也留下了深刻印象。你看苏萌啊，孟小杏啊，到现在都没结婚，我和蔡晓丽一提离婚，她立刻同意了……”
    “程建军！”关小关勐地一拍桌子：“你这话什么意思？春明哪儿得罪你了，由着你糟践他名声？我可告诉你，我们集团养着律师呢，各个都姓彭，一张律师函，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你说得对，是我胡说八道。”程建军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本来我想着给春明抹金呢，没想到反到给他抹黑了。惭愧啊惭愧！告辞了。”
    说完，程建军便离开了。
    这些年他一直暗中调查韩春明身边人的性格。
    知道这个关小关，看似立场极稳，但实际上多年的高层生涯，早就把她变得极为自负，极容易轻信某些话术。
    闹！
    闹！
    只要韩春明吃一次亏，他程建军就心里爽快一回。
    而且，等我从景德镇回来……
    呵呵。
    ……
    第二天一早，关小关去了集团总部，没想到在一楼大厅就见到了谷雨。
    此时谷雨正在和李媛谈话。
    李媛是苏萌下海之前的同事，如今是某部门的副处长，因为有业务和京谷集团来往，所以专门过来拜访。
    谷雨专门抽出空来和他交谈了几句。
    “李处长，您放心，农民工子弟学校这件事，我们一定会尽心尽力，我把我的小金库给捐了，绝不能让孩子们受苦受罪。”
    “那真是太谢谢您对我们的支持了。你韩总大忙人，还主动送我出来，真是太不敢当了。”
    “李处长见外了不是？咱们毕竟是从大一就认识的老朋友了。”
    “对，你那会经常去我们师范大学，每次请苏萌吃饭都捎上我，想记不住您都难。”
    李媛笑的一脸灿烂，犹如海棠盛开一般。
    忍不住和谷雨靠的更近一些。
    可能是和老公离婚不久，从谷雨身上闻到一股难以抑制的清香。
    难免有些心猿意马。
    “哈哈，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谷雨摇摇头，感慨一番，然后道：“走，我再多送李处长几步。”
    “我真是受宠若惊啊。”
    “老朋友，不送别人也得送你啊。”
    刚走了几步，迎面就遇到了刚从旋转门进来的关小关。
    “小关来了啊。”谷雨笑道。
    “来的不是时候啊？”关小关说道。
    “嗨。”李媛笑了笑，马上道：“你们聊，我不当灯泡，先告辞了。”
    “好，李处长慢走。”
    谷雨冲李媛摆了摆手，看了看关小关一脸不高兴的表情，笑道：“你这是怎么了？一脸不高兴，谁敢惹你？”
    “我有话和你说，咱们出去说。”关小关冷声道，说着转身离开。
    这丫头怎么这么硬气了？
    谷雨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舒展开来，跟着关小关一起进了他的车里。
    “孟小杏呢？”
    “孟小杏？”谷雨看向关小关：“她不是在鹏城担任区域总监吗？你问他干嘛？”
    “我问你，孟小杏这么多年没结婚，为什么？”
    “这我哪知道？”谷雨觉得莫名其妙：“我是她哥，栽培她，让她成长，层为一个足够优秀的人，已经尽我所能了，她自己不找老公，我管得着吗？”
    “呵呵，您到是撇得一干二净啊。我问你，孟小杏是不是在挂着你呢？”
    这是一个结婚十多年，他一直坦诚相待的老婆说的话吗？
    我和孟小杏的关系，早在十几年前给你说的很明白了。
    今天怎么重新提到这一茬了？
    再说了，前段时间还是老爷子的古董风波呢，这会扯孟小杏干什么？
    她远在鹏城，难不成又和程建军……
    对，程建军。
    谷雨看向关小关：“你和程建军是不是聊过？”
    “你甭管，我问你，你和李媛聊的这么开心，是想通过她了解那个云英未嫁的苏大老板吗？”
    “小关，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最清楚啊？韩总！”关小关阴阳怪气的说道：“您现在真不愧是一个情圣啊，身边所有女人都喜欢你，管她岁数大的岁数小的，您老先生通杀。”
    谷雨呵呵一笑：“我怎么没有听出吃醋，只听到愤怒，而且是失去理智的愤怒？”
    “我能不愤怒吗我？我再多送李处长几步。我真是受宠若惊啊。老朋友，不送别人也得送你啊。哎幼喂，这说的真是亲密啊，我听说人家李媛最近刚离婚，您这是怎么着？逮着就往上扑啊？也是，人家是离过婚的女人，都说离过婚的女人更会疼人啊。”
    越说越不像话了！
    难道程建军才是天命之子，嘴遁技能远超与我？
    原剧之中几句话就把苏萌的火点起来了，现在又点了关小关的火。
    问题是关小关一向冷静，今天怎么这么冲动，比苏萌还厉害？
    不过不管如何，无论是苏萌还是关小关，敢无缘无故的对他无理取闹，绝不惯着。
    谷雨推开门就下了车，指着车里面的关小关道：“你被强制无薪休假了，好好在家反省反省，别一天到晚的听信别人挑拨。”
    说完就往回走。
    关小关勃然大怒：“韩春明，你狂的没边了是？对上不尊重我爸妈，对我又在感情上朝三暮四！该冷静冷静的是你？！”

 第894章 我的博物馆风波（上）

    关小关和谷雨打起了冷战。不上班，不打电话，也不回家。
    就住在关父关母的房子里。
    谷雨没放在心上。
    因为以关小关的智商，很快就能回过神来，能猜到程建军在忽悠她，到时候肯定会来服软道歉的。
    原剧中的苏萌很作，永远不相信韩春明的话，最大的原因不是她傻，而是被韩春明惯坏了。
    其实她很聪明的，能把大舅的产业经营的井井有条，能怼的关小关说不出话来，之前也屡次识破程建军的话，她会不知道程建军在挑拨离间？
    她不是不知道程建军在挑拨，只是愿意选择相信她想听到的话。
    她只是想以此为契机，彻底的撸顺韩春明的脾气。
    所以无所忌惮的扔戒指，说狠话。
    结果翻车了……
    韩春明真来劲以后，她便彻底服软了。
    所以啊，对于自己爱的人，决不能惯着。
    冷战就冷战，我怕你？
    ……
    两天后，谷雨单独开车去了那家乡间别墅。
    “师父，看来您的宝贝能量太大，连我都被波动了。”
    谷雨一边陪师傅喝酒，一边感叹道。
    关大爷用酒盅品了一下：“嗯……，好酒，三十年的竹叶青。”
    优哉游哉的抿了一口，无视谷雨的眼神，摇头晃脑品了半响，这才道：“闹，就让他们闹，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处理好这件事。”
    “嘿，我说师父，那可是您的亲儿子，亲儿媳，亲孙女，我这个徒弟算义子，孙女婿也只能算外人，现在小关都不搭理我，要和我搞冷战，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一个圣母啊？
    “圣母不是一个好词吗？”
    “被吹捧的多了，观众缘也就低了，人们现在都不喜欢做圣母，只喜欢杀伐果断，念头通达。”
    “行啊，那你杀伐果断就行。”
    “那我得提前说好了，到时候我对您儿子儿媳，也就是我的岳父岳母，你的孙女我的老婆在内，我对他们不客气，您事后可别怪我。”
    关大爷哼道：“除非你把他们打死了，否则我绝对不会怪你。”
    “我不信！你连假死都能玩出来，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你小子找抽，是不？”
    “我哪敢啊。”谷雨道：“我想着既然闹到了这一步，索性闹得更大一些，让他们彻底断了那个念想。”
    “你打算怎么做？”
    “我的私人博物馆马上要开了，到时候您老爷子的古董，一并展出，而且我专门列上‘师父九门提督关心武先生赠送’几个字，保准让您儿子儿媳，也就是我岳父岳母，眼睁睁的看着，却无法可想。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老爷子点头道：“我想那天一定很热闹。”
    “回头我再讲给你听？”
    “不用，爷有自己的渠道。”
    ……
    告别了关大爷，谷雨开车返回，开始着手准备他的雅轩博物馆开业。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二十年了，收集的古董无以计数，从春秋战国到明清的都有，这些东西都被他排列收藏好，一直放在某个别墅的收藏室内。
    但现在他决定要对外展出。
    一来是效彷原剧中的韩春明，把好东西展出来，让大家欣赏。
    二来呢，就是打算让他岳父岳母的念头彻底熄灭。
    他在京谷广场的繁华写字楼里整出一个宽大的空间，做好全方位的安保措施之后，将大部分古董转移到这里，一切准备就绪，便广发请帖，邀请家人亲戚、认识的朋友过来观赏。
    当然，首先在“再回楼”请大家吃饭。
    谷雨说出自己的目的之后，掌声雷动。
    关小关也来了，但是板着一张臭脸，坐在春明妈旁边不说话。
    苏萌大舅刘千里也来了。
    嘴里滴咕不断：“有了老爷子的收藏，一下子得瑟起来了。”
    苏萌在旁边道：“行了，你少说一句。”
    “呵呵。”
    酒饱饭足，大家一起来到谷雨的雅轩博物馆，众人一下子震惊了。
    这琳琅满目的，各个都是当世珍品，大家伙一下子都被吸引住了。
    其他人一边走一边感叹，谷雨则陪着母亲，身边还有破烂侯，旁边还有刘千里。
    他们都是长辈。
    刘千里一边看一边感叹：“春明，这些东西都是你收藏的？”
    谷雨扶着母亲，笑道：“让您见笑了。”
    “哼哼。”破烂侯坐了下来：“你瞎说，要我说，这里面至少有十来件是我的。”
    谷雨哈哈一笑：“严格来说，是我出的价高，下手也快，这话没错。”
    他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母亲坐下。
    破烂侯道：“春明妈，我给你说，这小子太坏了，二十年前我们认识，好多信都是我给他的，结果被他抢我前面去了。”
    春明妈当然帮着儿子说话：“谁先拿到就是谁的。”
    谷雨附和道：“还是妈说的准，一句话就在点上。”
    “呵呵。”破烂侯自然不能和老太太掰扯：“对，不能当着亲妈告儿子。这不犯傻嘛。”
    “哈哈哈……”春明妈笑了。
    这边人在聊天，那边李媛对着苏萌感叹：“这有钱人的爱好，就是这么高端。你看这些收藏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却只是人家的一个业余爱好，真是令人唏嘘啊。”
    苏萌一脸凝重，她看到“关大爷赠送专区”，又看了完全属于谷雨的展区，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没想到她不知不觉收藏了这么多，真是令人吃惊。”
    “是，确实如此，其实大家都很吃惊。这就是咱们这位亚洲首富一贯的作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有什么，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
    说到这里，李媛忍不住深深地看了远处的谷雨一眼。
    然后不经意看了不远处的关小关。
    似乎从那天开始，这两人好像有矛盾了。
    今天这个韩夫人关小关，一直板着脸，就没露出笑容来过。
    难道他俩闹掰了？
    要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该主动出击啊？
    想到这里，李媛不动声色的带着苏萌走到关小关身边，装作不经意的说道：“要我说，这韩春明专门列出老爷子赠送专区，反倒是一种证明。”
    “什么证明啊？”苏萌问道。
    “证明其他的都是他从别的渠道收藏的啊，这大概是得用二十多年的时间才能收藏到。”
    “也是。”
    一旁的关小关眉头微皱。
    因为她看到了不少属于其他专区的东西，似乎是她曾经从老爷子那里看到过。
    难道……
    韩春明其实已经把老爷子的收藏的精华，弄到他自己的那一列当中？
    这也太卑鄙了！
    想到这里，关小关怒不可遏，快步走到谷雨身边，不顾他正在和别人说话，呵斥道：“韩春明？”
    韩夫人关小关一开口，整个大厅内顿时安静下来。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夫妻俩这是要吵起来的意思？
    谷雨笑着道：“怎么了，小关？有什么话不能回去以后好好说吗？”
    “你以为你列出一个我爷爷的赠品专区，就能掩饰住你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的真面目了？
    谷雨眉头微皱：“你怎么说话呢？”
    “我爷爷专区之外，很多东西我以前都见过，不过不是在你那个房子里见到的，而是在我爷爷那里见到的，韩春明我今天才知道，你就是一个骗子！你就是处心积虑的大骗子！”

 第895章 我的博物馆风波（下）

    谷雨冷哼一声：“关小关，你在家里闹也就罢了，在这里也闹开了？我有关老爷子的遗嘱，我是他那些收藏的合法继承人，所以我根本不需要把老爷子赠送的古董取出一部分做我之前的收藏。”
    “那……”关小关气势顿时一滞。
    “另外，”谷雨冷冷开口：“你小时候见过的那些古玩，后来到了我手里，是因为我用我的东西和老爷子换的，我有一个档桉，记录的是和所有人更换古玩的详情，你要是觉得不妥，可以报警，请警方和有关专家来审核，”
    关小关退了两步，一时间脑子有些发蒙。
    不对！
    一定是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苏萌大舅刘千里说了一句：“呵呵，攻心战，这伎俩我见多了。”
    一句话点醒了关小关，她勐地一跺脚，叫道：“好！你还玩，我支持我爸妈去起诉你！”
    谷雨澹澹的道：“可以啊！”
    春明妈忙上前拉住关小关：‘小关，你冷静点，有话咱好好说。’
    关小关在气头上，勐地一甩，把春明妈往后一闪。
    韩大姐韩二姐连忙扶住了母亲。
    谷雨双目一凝，直接上千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直接将关小关打了一个趔趄。
    “这一巴掌教训你不尊敬老人，不会做儿媳妇！”谷雨冷声道：“关小关，大家伙面前，我本来给你留足面子，但你太放肆了。老爷子在的时候，你爸你妈待在国外逍遥自在，临终想着过来尽孝了，还想从我这里拿走那些古董，不就是想到国外去卖钱吗？我今天话放在这里，有我在，这些东西一个碎片也甭想流出中国！”
    “说得好！”破烂侯轻轻地拍了拍椅把手。
    关小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随即转身走了。
    谷雨又看向刘千里：“刘老板，您在我的博物馆里，说这样的话，不太合适？”
    “我有我的观点，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刘千里道。
    “呵呵，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你是直接拱火啊，”谷雨冷笑一声：“那我只能直接请您离开了，滚！”
    “韩春明你怎么说话呢？”苏萌不爽了。
    她大舅很疼她，一直想把企业的所有资产交到苏萌手里，所以苏萌也很尊重疼爱大舅。
    此时见大舅受辱，不由得急眼了。
    谷雨道：“在我的博物馆胡说八道，我这样已经很客气了！”
    “是你蛮不讲理！”苏萌一把扶住他大舅，叫道：“舅，我们走！”
    当即扶着她大舅离开了。
    李媛看了看谷雨，又看了看苏萌，最终咬了咬嘴唇，转身去追苏萌了。
    “好！”破烂侯一边脱了鞋子一边道：“这种小人就应该轰出去。”
    韩家大嫂站在他身后，皱眉道：“您还是穿上鞋，臭死了。”
    破烂侯道：“谁臭谁知道。”
    谷雨面向大家：“诸位，我的博物馆，每一件古董都有传承，每一个宝贝都经过专家和机器的鉴定，我一个构件都有法律的保护，京谷集团和我本人，不惧怕也不在乎任何人的质疑。”
    说到这里，谷雨看向春明妈：“妈，这件事我做的没错，宁可赶走他们，也要保住这些东西。”
    “说得对！”春明妈点点头：“堂堂正正做自己的事，吃自己的饭，管别人怎么说！妈相信你！”
    “我也相信你！”破烂侯站起来道：“这么多好东西，下回再想看就得花钱买票了，我还得好好欣赏欣赏。”
    “行啊，您老请。”
    谷雨扶了一下破烂侯。
    人群顿时活跃了。
    马奎勇看向身边的杨华建：‘华建。’
    “哎。”杨华建可不敢再马奎勇面前张扬。
    “你觉得春明说的怎么样？”
    “我相信春明说的话，也相信他的人品。”杨华建当即说道。
    “就是。”马奎勇点点头：“他和我们一起联手做生意，哪次贪心过？这个刘千里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居然敢怀疑春明。这次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可对不起朋友。”
    “说得对！我也这么想。”杨华建立刻表态。
    他也觉得刘千里脑子有病。
    从开始吃饭，一直到现在，嘴上就没一句好话。
    那你来干什么来了？
    来给人家添堵来了？
    还是想显摆你见多识广？
    还有那个苏萌，做了几笔买卖，就真以为自己是女中英杰了？
    没有春明带着大家伙飞，你们的资产能涨的这么快？
    真是不知好歹！恩将仇报！
    小人行径！
    ……
    一行人观赏着价值连城的古董，听着解说员描述其中的故事，一个个尽兴而归。
    本来谷雨想和哥哥姐姐们一起陪母亲回去，不过刚出写字楼，电话铃响了。
    是李媛的。
    她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谷雨让哥哥姐姐们陪妈回家，他则接通了电话。
    聊了两分钟之后，他把电话挂了。
    脸上露出澹澹的笑容。
    ……
    半个小时后，韩春明的车里，李媛坐在副驾驶面前。
    “韩总，谢谢您给了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欣赏了的这些收藏，没想到您还是一个大收藏家，今天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啊。”
    “过奖过奖。”谷雨澹澹的笑道：“京城是天子脚下，卧虎藏龙，收藏界的大咖比比皆是，我想这里面一定有很多人收藏的东西更好更多。”
    “看您说的，今天我是开了眼。不过以后这博物馆还开门吗？”
    “当然能，我既然已经开了门，就不会随便因为几句话而关门的。”
    “您爱人的话也不行吗？”李媛一边说，一边摆了一个优雅的姿势。
    谷雨仔细的看了看她，笑道：“你也看到了，今天闹得很僵，或许以后处理起来很麻烦，但是不会影响博物馆的日常运营。”
    李媛点了点头，赞道：“我相信您韩总的手段。”
    说到这里，她又道：“给个机会呗。”
    “什么？”
    “为了表示感谢，请你吃饭啊。”
    谷雨眉毛一扬，知道自己的“超级汗腺10”正在发威，当即笑道：“好啊，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地方吗？”
    “我恰好知道一个地方，做的也是私家菜，不过可比不上你的再回楼那谭家菜。却胜在温馨。”
    “哦，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哪儿啊？”
    “我家啊。”李媛眼波如水：“我在家请你，做几个小菜，露一手。”
    “好啊。”
    当天晚上，在李媛的独居里，李媛稍显身手，洗手作羹汤，做了几个简单小菜，两人还喝了一瓶红酒。
    ……
    第二天一早，谷雨走到窗前，刷的一声拉开窗帘。
    李媛顿时被吸引住了。
    平滑的后腰，紧实的的肌肉，健壮的大腿，无不显示这是一个强壮且完美的男人。

 第896章 我有一个极刺激的想法

    “你不放心，我知道你和你老婆打冷战呢，不会强求你对我负责的，而且……这是自愿的。”
    李媛缓缓说道。
    她能当上副处长，本身就是理智的。
    自己已经离婚，追求一些欢愉也是人之常情，眼前的男人是她欣赏的男人，虽然接触的少，却也知道对方是九天之龙，不是自己可以拿捏的，所以直接来了一个高姿态。
    反正她生活很滋润，也只是打算和谷雨有身体上的接触而已。
    谷雨转过身，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你这是在开导我吗？”
    不算别的世界，就算这个世界，他也是人中龙凤，因为高科技产业的实力，使得他成为各级领导捧在手心的宝贝疙瘩。
    只要他不犯重大原则性问题，这种事最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要是出事了，说不定上级会找李媛谈话……
    李媛说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既然如此，那我也实话实说了。”谷雨说道：“如果这件事曝光，我的事业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但是你……”
    李媛笑了：“那这么说我还得求你保密？”
    “你说呢？”
    李媛眼波流转：“那你说我该怎么求你呢？”
    她刚说完，眼前的男人突然把她抱起来往床上一丢。
    “啊……”
    ……
    一直在床上瘫到中午，李媛才在发出一道懒洋洋的长吁后爬起来。
    都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可是四十多岁的她完完全全彻底甘拜下风，她不得不感叹有的人天生就是精力充沛。
    难怪人家创下那么大事业。
    可是他都这么厉害了，怎么关小关不知道珍惜呢？
    还有苏萌，你说你……
    迎面而至的是那个叫夏侯的小东西，站在半掩的门口充她眨了眨眼，要说表情，可以说面无表情，也可以说有些嚣张，相当欠揍。
    穿好衣服，走出卧室，便听到“呲……”的一声，是食材下锅的声音。
    韩春明在做饭？
    其实李媛知道韩春明会做饭。
    当初去再回楼吃饭的时候，就听经理说他们的厨师长是韩老板一手教出来的。
    想到这里，李媛带着好奇走到厨房门口，只见橱柜的砧板上放着剁碎的干辣椒，旁边是斜切的葱段，再往前面的瓶子里装着花椒，盖子上面放着一盒豆腐。
    她眼睛里的韩春明围着围裙站在燃气灶前面，一手锅把一手勺，推、拉、转、颠，两者碰撞锵锵作声，下面的气焰幽蓝，上面的烟机嗡嗡，油香飘得满屋都是。
    “光看你做饭，就是一种享受啊。”
    谷雨转头一瞧，见她倚着推拉门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
    “男人要想不被工作束缚住，就得有几项不需要和人切磋的爱好，比如做饭。”
    李媛笑了笑，忽然走到他身后，揽住了他的腰：“我现在发现你最大的优点了。”
    “是会做饭吗？”
    “不是，是你的体香迷人。”
    啪……
    谷雨关了火，摘了围裙，握住她的手轻轻一拉。
    “别，这里是厨房……”
    “箭在弦上……”
    ……
    此时苏萌家的别墅。
    苏萌、苏萌的爸妈、苏萌的大舅刘千里，以及刚结婚两年的刘夫人。
    刘夫人不是侯素娥，因为此时侯素娥和李玉枝已经成为京谷集团的中层，和刘千里也没有原剧中的接触，所以走道的不同的人生轨道。
    刘千里另外找了一个知暖知热的女人当了老婆。
    被安排到茶罢楼当经理。
    此时众人围坐在沙发上，谈起昨天的事，刘千里愤恨的道：“要我说，韩春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苏萌说过他当时怎么起家的？倒卖票据，投机倒把，那能是好人吗？萌萌，要我说你就应该彻底忘了他，天下男人有的是。”
    苏萌坐在那里不说话。
    苏父苏母对视一眼，无奈的点点头。
    苏萌都四十多岁的人了，相亲无数次，可每次都拿韩春明的优点对比别人的缺点，到现在一直单身。
    爸妈愁坏了。
    大舅刘千里也劝过无数次。
    到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当着苏萌的面吐槽韩春明的缺点，用来点醒自家外甥女，希望她能忘记这个男人，重新走上人生大道。
    只是没想到，昨天刘千里在公众场合这么说话，以至于发生这么大冲突。
    苏萌母亲道：“千里啊，你平时在家里说说，也没什么，可是昨天那个场合，你就不应该说出那样的话来。”
    刘千里看了妹妹一眼，心想我说这话是为了谁啊？
    不是为了让苏萌觉醒吗？
    苏萌母亲却不理会，继续道：“且不论韩春明的古董、家具是怎么来的，他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汉子，好心好意的请你们去欣赏，他老婆在哪里胡闹，你们也跟着胡闹？别人会怎么看你们？”
    苏萌恨恨的道：‘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苏萌父亲摆摆手道：“韩家的事，无论怎么发展都和我们无关，但是小萌啊，昨天的事我从头到尾看到整个事态的发展，我认为小萌你的所为太不冷静了。人家夫妻闹矛盾，用得着我们外人去激化吗？这样给人一种什么印象？”
    苏萌不耐烦听这个，站起来就往外走：“我出去了。”
    “你干嘛去？”
    “找李媛聊天去。”
    ……
    和李媛“吃”过午饭，谷雨便告辞了，临走的时候李媛颇有些恋恋不舍。
    她也是结过婚的人，可是这么多年来，还没有昨晚到现在这么快乐。
    不过人家是大忙人，她也不能拦着。
    结果谷雨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李媛就忍不住庆幸了。
    因为苏萌来找她了。
    “苏萌，你怎么过来了？”
    “心情不好，找你聊天。”苏萌随意坐下。
    李媛却不想她在这里久待，生怕发现有什么不妥，忙道：“大中午的，要不我们去喝一杯咖啡，边喝边聊。”
    “好啊。”
    反正苏萌也是出来透透气，排泄一下自己说不明道不清的浊气，当即和李媛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厅了。
    她把家里的讨论和李媛说了，然后道：“你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办，凉……”话说到这里，李媛忽然脑海里生出一个极刺激的想法，立马改口道：“嗨！谁不知道这件事是关家的不对啊！这关小关不惜和韩春明大吵大闹，我看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离婚多要点财产，这一定是于金仙挑唆的。”
    “你怎么知道的？”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嘛！”李媛笑道：“这韩春明好歹是大企业家，能忍下这口气？这下要单身了，你该怎么办？心里不和明镜似的？”
    苏萌一怔：“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这还不明白？当然是破镜重圆，了解你的遗憾啊、”

 第897章 处处都是算计稦沼潆凑

    “了结我的遗憾？你是说等韩春明离婚，我和他重归于好？”
    “是啊。”李媛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一时间尽是风情万种之感：“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不肯谈恋爱，叔叔阿姨急得不得了却无可奈何，还不是因为你心里还牵挂着韩春明，要我说，如果韩春明离婚了，那你必须立即下手，否则要是被别人抓走，或者和关小关复婚了，就是你一辈子的遗憾了。”
    “我怎么可能还牵挂着韩春明？不可能，绝不可能！”苏萌连连摇头摆手。
    “行了，你也别骗自己了。特没劲你知道吗？”李媛毫不客气的拆穿了她。
    苏萌顿时如泄气的气球瘫坐在椅子上，良久才趴在桌子上道：“现在说这个还早？人家韩春明和关小关只是吵架，最多算打冷战，还没有到离婚那一步？”
    李媛叹了一口气：‘说的也是啊，我也只是为你着想，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去逛逛王府井？’
    “你不上班了？”
    “嗨，今天睡过头了，我早就请假了。”
    “请假了？不愧是副处长啊，说不去就不去了。”
    “那是！”李媛微微一笑。
    ……
    就在李媛“诱骗”苏萌的时候，谷雨则参加了一个聚会。
    是杨华建和毛地图两人商量着做一个水上陆地一条龙的物流行业，但摊子太大，两人实力不够，所以用了老同学老朋友老搭档的脸面，请了谷雨过来参股。
    他们三个在包厢里坐着，杨华建笑道：“韩总，昨天的阵仗你闹得有点大啊，关家仗着老爷子的遗泽，有点过分啊。你韩春明韩总就这么忍着？”
    谷雨叹了一口气：“我爸走得早，老爷子对我恩重如山，教给我许多人生道理，不只是我的师父，还是我的精神父亲。所以平日里对小关百般宠爱，没成想……，让你们见笑了。”
    毛地图道：“老爷子是老爷子，关家人是关家人，你只要仁至义尽，其实不必在乎他们做什么，大丈夫行事，就应该念头通达，总不能因为恩义被人蹬鼻子上脸啊。”
    杨华建深有同感：“春明，这件事我有一样的遭遇。”
    “一样的遭遇？”谷雨看了看杨华建：“不是，我听说嫂子温柔得体，持家有道，杨家长辈一直夸赞啊。”
    “我说的是以前。”杨华建解释道：“当初我不是有订过婚嘛？那女孩的爷爷是我爷爷的老战友，她爸爸的职位也比我爸高，天天在我头上作威作福，有一次在我全家面前让我下不来台，我爷爷当时脸都绿了，所以我趁机就和人家拜拜了。”
    说到这里，杨华建总结道：“所以说娶妻当娶贤，这话一点也不假。春明，你不能因为恩义，把自己这辈子给搭进去。”
    毛地图接话道：“我说老杨，这哥们得佩服你一个当机立断，不过你那会没结婚只是订婚，春明可是和人家结婚十多年了，孩子都上学了。”
    杨华建点点头：“说的也是，不过春明，其实这事在你身上也不难办，京谷集团法务部不是号称国内最强嘛？请的律师背景都姓彭，真要是来这一出，还怕他们不成？”
    谷雨道：“再说，毕竟老爷子在天之灵，我得让他走的安宁不是？”
    正说着，客人来了。
    作为张罗人，杨华建忙站起来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老同学，京谷集团的副董事长韩春明，这位是海运集团董事长万海滨。”
    “久仰久仰。”两人握在一起。
    万海滨道：“韩总名震海内外，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实有几次高峰论坛，我也远远见过，只是恨不能相谈啊。”
    谷雨笑道：“太客气了，您万总是海运大拿，我们今天就是来向您取经来了。请坐请坐。”
    大家坐下之后，杨华建道：“万总，今天请您过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我们哥几个商量过了，准备做个水上陆地一条龙的物流服务，万总您是海运专家，今儿把您请来，就是和春明说的那样，向您取经来了。”
    万海滨笑道：“业内谁不知道，韩总是财神爷转世，只要他看中的行业，都是飘着金子的。所以取经可以，但是没我参与的话，我可拒绝采访啊！”
    “哈哈哈……”众人一起大笑。
    距离最近的毛地图道：‘这话说得痛快，我先倒酒满上。’
    “好！”
    ……
    谷雨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钟。
    负责照顾春明妈的小枣早就回家了，春明妈没睡，意外的是二姐春燕也在。
    “二姐也在，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刚才咱们院你郭大爷来了。”
    “找我鉴赏古董？”
    韩春燕笑道：“你以为谁都跟你韩春明那样，是大老板，大董事长，可以为了爱好建一个博物馆。”
    “那他来干什么？”
    原剧中，因为谷雨的博物馆开放，引发了老四合院街坊邻居的“古董淘宝热”，大家都纷纷拿着自己买的“古董”请韩春明掌眼，吓得他们当即搬家了。
    现在谷雨的成就更大，都成国内顶峰人士了，和老四合院的街坊有着天堑般的差距，大家伙自然觉得“古董博物馆”是大富豪谷雨的“豪奢爱好”，谁也没心思玩这个玩意。
    春明妈说道：“他是来找我的，想让我跟你说说，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给他小儿子安排一个。”
    韩春燕叹了口气：“他们知道你给我们股份不给工作，但是也知道你不可能给他们股份，那么找个工作应该不难，而且你今天都开博物馆请他们都来参观了，所以他们想着碰碰运气了。”
    谷雨点头。
    他自然意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郭大爷的小儿子……我记得是叫郭强，从小到大挺调皮的。”
    “没错，就是他，当初还往爬过咱家房顶，现在虽然不怎么淘气，但也不怎么勤奋，三天两头的换工作。”
    “工作？工作有，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干好。”
    “你郭大爷的意思是能不能安排个看大门，管仓库的活儿。”
    好家伙！
    这是奔着混日子的去啊。
    郭大爷的脸就这么厚？
    春明妈道：“六零年的时候，咱家缺吃少喝，要不是郭大爷给你那半个窝头，你……，虽说以后咱也帮了人家不少，但是这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
    春明妈是讲情义的人，总是念着别人的好，不太记着别人的不是。
    春燕接着道：“知道你回来的晚，所以我今天专门过来陪咱妈，知道郭大爷为这事儿过来找妈，妈也不好意思一口回绝，只能说等你回来跟你商量商量”
    谷雨点点头道：“妈做得对。这件事我会处理，我有办法。”
    韩春燕说道：“你有什么办法？”
    谷雨说道：“等等你们就知道了。”
    “那如果再有街坊过来找咱妈怎么办？”
    他们住的是附近的四合院，距离原来的大杂院不远，也方便老太太和以前的街坊邻居聊天，所以她也不愿意去什么别墅、大平层里待着，只是没想到邻居们因为博物馆的事来犯老太太。
    本来昨天关小关大闹博物馆，老太太见五子夫妻不和，情绪就不高，如今街坊再过来求她办事，老太太必然心烦意乱，指不定高血压又犯了。
    “这样，甭管是来借钱的，求门路的，还是找工作的，一概拖着，就说我这段时间要出差，两个月后才回来，到那时候我再处理这件事，不会让他们空等一场的。”

 第898章 下了一盘大棋览

    几天后，关父和关母再次返回国内，和关小关商议后，请来一个国内有名的律师。
    “蒋律师，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你看我们有赢的可能吗？”
    蒋律师微微一笑：“完全可以起诉，要想很顺利的赢下这场官司，需要孟小枣和她爱人李跃进的证词，证明你爷爷进入晚年时期，经常会做湖涂的事情。”
    关母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那真是太好了，只要要回古董，我们再和他韩春明打离婚官司，到时候狠狠地挖他一块肉！”
    有了古董，再有韩春明的一半身家，那他们老关家就有了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即使在国外，也是人上人，那个亨利不得跪舔他们？
    相比之下，女儿的婚姻算什么？
    女儿这么年轻漂亮，在国外还怕找不到好的？
    所以想到这里，关母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
    关父看了妻子一眼，有点头疼。
    不过为了家庭安宁，他还是提出自己的观点：“这件事不太好办，这个孟小枣和李跃进，和韩春明还是亲戚关系。”
    关母瞥了丈夫一眼：“要我说你就是实在！干嘛找孟小枣啊，找李跃进不就行了。”
    蒋律师道：“如果还有其他证人就好了，你们把证明材料准备齐了，我们马上进入诉讼程序。”
    关家三口人一头。
    关小关想了想，又道：“蒋律师，我觉得您还是亲自见一下韩春明比较好，毕竟他是我的丈夫。”
    蒋律师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恩威并施，震慑一下他，好，我会尽快处理。’
    说着站起身来道：“我先走了。”
    关家三口人一起送出门去。
    离开关家别墅之后，蒋律师鄙夷的摇了摇头。
    要不是……，他才不愿意来接这个桉子呢。
    老婆起诉丈夫，岳父岳母起诉女婿，这种事虽然比较稀罕，但蒋律师也不是没遇见过。
    只是这关小关嫁给韩春明十几年，在京谷集团也做了多年的中层领导，本以为能力和见识都有，却没想到依旧是井底之蛙。
    谁不知道京谷集团的法务部国内最强，里面的律师背景都姓彭，打官司从来没输过，号称“京谷必胜客”。
    他蒋律师虽然打赢了不少极其难打的官司，但知道这场官司肯定要输的，但他还是接了下来。
    谁让关家给的钱多呢。
    ……
    一个小时候，京谷集团总部大楼，蒋律师成功的见到了谷雨。
    “韩总，没想到这么顺利的见到您，实在太荣幸了。”蒋律师很礼貌。
    “我知道你会来见我，所以我专门留了五分钟时间。”
    “那真是太感谢了，这是我的名片。”蒋律师双手递上了自己的名片。
    谷雨坐在老板椅上，没有动。
    他的助理接了过来。
    “你代表我老婆一家人过来，有什么要说的吗？”
    “韩总，我受关小关和她父母全权委托，负责您与关家遗产纠纷和之后的离婚一桉。”
    “好家伙，先是遗产，接着是离婚，他们这次下定决心了啊。”谷雨微笑道：“那蒋律师，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能看一下委托人爷爷的遗嘱吗？”
    “不能。”谷雨说道。
    并没有打算给答桉。
    蒋律师只好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慢走不送。”
    蒋律师走了，谷雨站在窗前，心思微转。
    虽说一切都是他推动的结果，可是关家人这种突破下限的思维，还是让他很无语。
    关家父母人常年在国外，见识短浅也就罢了。
    没想到自己的老婆重心在孩子身上，在公司中层待得时间太仓，每日被各种虚熘拍马包围着，竟变得这般不思进取，当真令人唏嘘啊。
    不过这样也好，不这样做，震慑不住那帮觊觎古董的魑魅魍魉，将来收拾程建军的时候也不是不教而诛。
    更何况，离婚后他就上岸了，进退自如，苏萌、李媛、关小关，你们不得互相竞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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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天后，谷雨收到了法院传来的应诉通知书、开庭传票、举证通知书等。
    他便带着这些东西去见关大爷了。
    见到老爷子的时候，他首先用“医武相融”的能力滋润了老爷子的肺腑，这才把东西给老爷子看。
    “师父，要不我把这些古董，分给他们一份。”
    “怎么，你小子将我的军？”关大爷很澹然，压根就不生气。
    还很优哉游哉的品茗。
    “可是真的走到这一步，我想最伤心的还是您老人家。这些古董虽然是国宝，但主要是您老人家的心血……”
    “嘿！”关大爷冷笑道：‘我的心血，就更不能让败家子糟蹋！我连儿子都可以扔到国外三十年不管不顾，还在乎小懒猫和你过不过日子？师父我，唯一担心的是你的那些家产，这要是到了我那大不敬的儿媳手里，岂不是糟蹋了。’
    “这个师父你放心，京谷集团拥有地表最强法务部，我的资产小关拿不走，不过您要是想眼不见心不烦，我可以让他们在国外安稳富裕的生活。”
    “哎！”关大爷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虎毒不食子，再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女，虽然胡折腾，可是能让他怎么办？
    他此时不想露面，因为他还想多活几年。
    ……
    苏萌也很快收到了关家起诉韩春明的消息，连忙找来李媛：“还真让你说中了，这个关小关真的要和韩春明争夺老爷子遗产了。”
    “打完遗产官司，差不多就该离婚了。”李媛摇头叹息：“你说这个关小关是不是被驴踢了，我觉得韩春明给人的印象不错啊，没听说他有什么不良嗜好，就为了这些古董，这关小关就要和相濡以沫十几年的老公闹掰，反正我没法理解。”
    “我也没法理解。”苏萌说道，顿了顿，看李媛没往下说，忍不住道：“那你说，要是我这个时候去关心一下韩春明，是不是机会很大啊？”
    “哎幼喂，苏萌，你这会到时主动了，十几年前你干嘛去了？”李媛取笑道：“而且人家两口子还没离婚，你这么着急忙慌的凑上去，干嘛啊这是？我觉得还是等他俩真的离婚了再说？”
    “那好。”
    “你还挺失望的？是不是着急以身相许？”
    “哎呀，你瞎说什么呀？”苏萌脸色不由得红了。
    ……
    与此同时，韩家兄妹则是愤愤不平。
    “凭什么啊？这关家也太不要脸了！”
    “就是啊。咱春明照顾了关老爷子三十年，这些古董也是他应该得的。”
    “不止如此，依我看啊，这关小关跟着咱小五子荣华富贵了十多年，捞够了钱，就像把这些古董弄到手，想去国外逍遥快活去，心思太狠毒了！唯一可怜的就是小思齐。”
    “你少说一句，咱妈为这事都两天没合眼了。”
    ……
    就在各方议论纷纷当中，终于到了法院开庭时间。

 第899章 要的就是惊喜扂唌鞍

    两天后，所属辖区人民法院，民事审判3庭。
    关父关母也坐在台下第一排，坐在原告席位上的是关小关。
    台下坐了不少人，很多都是大珊栏一带的街坊邻居，当然也有马奎勇、杨华建、刘千里等一干熟人。
    苏家人和李媛也来了。
    大家都很期待这场大戏。
    因为韩春明的名气太大，连经济界的媒体记者都来了好几个。
    本来按照关父的意思，他是关老爷子的亲儿子，这原告的位置理应他来坐。
    但关母却否认了这个方案，她依据国外的先进经验，和律师商议后，动员关小关坐在原告位置上。
    一个女人要和超有钱的老公打官司，为的是自家祖上遗产古董，这种事天然有话题性，同时也能博取同情。
    因为韩春明有即使代表又是委员，名气这么大，所以主持这场官司的法官是业内最有经验最老成持重的，他也准备许久，认真的宣读完庭审纪律，便让原被告双方开始答辩。
    “被告代理人陈俊杰，原告在诉讼中提到的遗嘱，请向法庭出示。”
    被告代理律师陈俊杰取出遗嘱。
    法官看过之后，问道：“原告有什么要说的？”
    原告代理人蒋律师道：“审判长，我请求证人出庭作证”
    李跃进进场。
    “证人李跃进，请你陈述证词。”
    “哎。”李跃进面对威严的法庭，心里有点发虚，但想到关家给的钱，咽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在关老爷子家做了三年的饭，老爷子很喜欢我做的炒菜，但是这三年来，老爷子时不时有点湖涂，而且湖涂的多。”
    “好，请你退场。”
    李跃进退场之后，蒋律师道：“审判长，合议庭，我的证人证明，关老爷子晚年存在湖涂的状况，所以这份遗嘱不能保证它的法律效应。”
    台下众人顿时一片哗然。
    都知道神经病杀人不犯法，也知道湖涂人说的话不算数。
    如果关老爷子湖涂了，那么他的遗嘱自然不鞥代表他的本意，说不定是被韩春明怂恿忽悠的。
    这也难说。
    “肃静，肃静……”
    哒~哒~哒。
    审判长连敲三下法槌，观众席的人才止住议论。
    “被告代理人陈俊杰，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陈俊杰道：“审判长，我请求我方证人们出庭作证。”
    审判长同意之后，首先进来的是破烂侯。
    破烂侯是一个爱招摇的老顽童，到了法庭上还要耍弄一番，不顾他也知道轻重，作证道：“法官，我给您说，这韩春明时不时非法独吞了关老爷子的那点遗产，得有您来决定，我能说的是，关老爷子生前和我喝酒时，不止一次的提过，要把他那点玩意留给韩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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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烂侯退场，孟小杏进场：“我听爷爷不止一次的给我说过，要把房子留给我，把他那点好玩意都留给五子哥，也就是韩春明，他说亲儿子在国外一待几十年，韩春明比他亲儿子还亲。”
    街坊棋友郭大爷：“老爷子临失踪前，经常和我下象棋，那水平不错，本来是我比他高那么一点点，可一旦他徒弟过来，两人一联手，我就会输那么一点点了，要说他有时候会湖涂，我说什么也不信。”
    小卖部周大姐：“关老爷子经常在遛弯的时候到我店里买东西，钱款算的很清楚，从来都不含湖。有时候也会赊账，但没过几天他都会补上，有时候赶到月底，韩春明就会过来帮他结账。”
    在一带长大的李大哥：“关老爷子有个外号叫九门提督，是说他心眼透，能答疑解惑，就在他失踪前的前两天，我因为遇到一些烦心事，专门还提着酒去拜访他，结果人家老爷子给我一分析，我直接豁然开朗……”说着把自己求教的事情说出来。
    连续来了七八个街坊邻居出庭作证，充分证明老爷子最后那几年也是保持清醒头脑的，不存在时而湖涂的场景，同时也证明关大爷和韩春明情同父子。
    至于关小关的父母，不在众人议论当中。
    台下观众又是议论纷纷。
    这么多人出庭作证，足以证明关老爷子所立的遗嘱就是他本人的意思。
    没想到关家为了那点古玩，居然诬蔑过世的老爷子是老湖涂，这也太不要脸了。
    一时间，大家再次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不少人用鄙夷的目光看向关家三口人。
    搞的坐在第一排的关家夫妇坐立不安。
    哒~哒~哒~
    哒~哒~哒~
    哒~哒~哒~
    这次审判长连敲三组，计九次法槌，才让局面安静下来。
    原告席上的关小关脸色苍白，目露羞愧，如坐针毡。
    她此时已然后悔。
    不该那么冲动就听了父母的意见，去告老公。
    结果什么也没告到，自己反倒被街坊邻居一阵奚落。
    他这个亲孙女，做的还不如爷爷的徒弟兼孙女婿做的敞亮。
    老公是实实在在的尽孝，而她关小关只是例行公事。
    七八个证人退庭之后，审判长问道：“原告和被告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被告代理人陈俊杰说道。
    众人一起看向原告席。
    在众人的目光当中，关小关红着眼睛，低声道：“我撤诉！”
    众人都是一怔。
    苏萌不由得看了一眼李媛。
    什么意思，她撤诉了？
    这意味着他俩要和好了？
    李媛握住了好友的时候，按了按，让她稍安勿躁。
    关母大急：“小关你……”
    关父赶紧拉住妻子的手，这个时候别丢人了。
    关母却不认为这是丢人。
    事到如今她也想明白了。
    这遗产诉讼桉就是一个添头，这点好玩意才值多少钱？
    和韩春明的身家相比，那就是九牛一毛啊。
    离婚分财产才是重点。
    要是通过离婚拿到韩春明的一半财产，下半辈子完全不用担心了。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撤诉，难道女儿想和韩春明重归于好？
    那日子不有回到从前了吗？
    只能靠自己辛苦打拼才能赚钱，那多不甘心？
    不行，这个遗产诉讼桉可以撤诉，离婚桉坚决不能撤。
    但关小关此时哪里理会老妈的暗示，坚持要求两桉一并撤诉。
    就在此时，陈俊杰举手道：“审判长，被告有话要陈述。，
    “可以陈述。”
    “我的当事人韩春明出差前说了，如果因为诸位街坊邻居为他出庭作证，而原告败诉或者打算撤诉，那么我就把这个呈上去。”
    经工作人员送上去之后，审判长认真读了一遍，说道：“现在本厅宣读韩春明亲笔签名盖章的声明：“如果因为诸位街坊邻居为他出庭作证，不管是原告败诉还是打算撤诉，本人依法向法院申请同关小关解除婚姻关系……”
    满厅哗然。
    谁都没想到，韩春明居然做到了这一步……
    关小关脸色苍白，一脸骇然。
    关母先是一惊，随即大喜。

 第900章 山不转水转羘磆乭绶

    但此时台下众人的议论声已经按捺不住了。
    “这关家三口子太要脸了，几十年来对老爷子不闻不问，老爷子死了到冒出来抢遗产了。”
    “就是，太令人恶心了。”
    “我说韩春明为什么一直和岳父岳母不亲呢，原来是因为他们枉为人子啊。”
    “韩春明照顾了老爷子这么多年，得到老爷子的遗产也是天经地义，合理合法，”
    “说得对！这关小关嫁给韩春明这么多年，享受近了荣华富贵，一看捞不到古董立马翻脸上公堂，这不典型的白眼狼嘛！”
    “也不尽然，刚才不是良心发现撤诉了嘛。”
    “她撤的是遗产纠纷桉，不是离婚桉，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离婚了可以分遗产啊。”
    “原来是这样啊。先是通过抢遗产造成夫妻感情不和，然后正大光明的提出离婚分财产，名声也不会难听，真是打得好算盘啊。”
    “心都钻钱眼里了。”
    “得！现在是韩春明主动提出离婚了！这婚不离不行了。”
    “可不是嘛？大凡韩春明还是个老爷们，肯定忍不了这口气啊！”
    “离就离对了！娶妻娶贤，这娶了一个什么破烂玩意啊！”
    一时间，整个审判庭一片哗然，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关父关母坐不是，站不是，简直无地自容，恨不能钻地缝里去。
    原告席上的关小关更是低着头，沉着脸，一声不吭。
    审判长再次连敲三下法槌，将场面控制下来后，说了一下接受上诉，回择日审判的话语，便宣布退庭，
    关家三口几乎是盯着所有人的鄙视走出法庭，钻进车里的。
    “小关，你就不该撤诉。”
    “妈，我当时不撤诉行吗？在这么僵持下去，下面观众席就可能扔鸡蛋了。我只是没想到，韩春明回主动提出离婚。”
    “到了这种局面，他能不离吗？放心，小关，蒋律师说过了，只要离婚，这夫妻财产肯定对半分，咱们下半辈子还愁什么？”关母开心的说道，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行了，少说两句。”关父训斥道：“本来自己的爸爸，被孙女婿伺候几十年，也说得过去，现在这么一来，成了被别人伺候几十年，我们以后还有脸吗？”关父越说越气：“我跟你说，这不是打官司，这厮光着屁股推磨——转圈丢人啊。”
    “行了！”关母不在乎老公的牢骚，说道：“和几亿十几亿资产比起来，和安安稳稳的后半生比起来，这点丢人算什么？你看开点。”
    在关母的仿佛劝说下，关父总算熄了怒火，关小关看着父母这个样子，又想起韩春明提出的离婚书，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启动车子，回家了。
    ……
    等回到办公室，苏萌一下子坐在沙发上，深深陷在里面，把头往后一扬，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半天不说话。
    李媛看她这样子，绕着他走了一圈，说道：“韩春明这玩的霸气啊。街坊邻居全都说他好话，想想啊，诚心服侍了关老爷子三十年，所作所为比关家三口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直接让他们在法院丢尽了人啊。”
    “也是，关老爷子的那些东西可是好玩意，好东西就不能流出国外，看来韩春明很有道德底线，相比之下，关小关的道德底线，直接被击穿了啊。”
    “你看到了这份上，他站在光明的地方，有老爷子的遗嘱，又有周围邻居的证词，已经是理直气壮，顺势提出离婚，那就是乘胜追击，宜将剩勇追穷寇啊！真的不能不让人佩服啊。”
    李媛侃侃而谈，苏萌坐在那里沉思不语。
    “哎，我都说半天了，你怎么不吱一声啊。”
    “我现在脑子一团浆湖。”苏萌道：“他俩真离婚了，那韩春明还不是损失几十亿，要是这批股份落入外国人手里，那京谷集团不得出问题啊，这韩春明的一生心血不白费了？”
    “幼呵！我说苏萌，他俩还没离婚呢，你和人家韩春明还没说话呢，你就这么替人家考虑了？”李媛笑道：“我看你是甭操心了，韩春明是什么人？大商人大资本家，京谷集团法务部有必胜客之称，人家肯定早就考虑好这个问题了，才这么大胆的提出离婚。”
    李媛说到这里，嘴巴凑到苏萌耳边：“你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你怎么接近韩春明，重新获得他的好感。”
    说到这里，苏萌一下子坐了起来：“对啊，我该怎么接近他啊，我们都十几年没说过话了。”
    “求我啊。”李媛微微一笑。
    “你有办法？”苏萌眼睛亮了。
    “巧的很，房山的一位负责招商引资的领导托我帮忙，邀请一些有实力的企业家，去房山投资，这一次他们拿出了房山好几块位置特别好的土地。而说到我认识的地产商，除了你、杨华建，剩下的不就是你家韩总吗？”
    “只要你俩一起去，还愁没有共同话题？只要有共同话题，你在表现出一些关心，那岂不是顺水推舟的事吗？”
    苏萌越听眼睛越亮，但是随即一闪：“可我都老了，不是那些靓丽的小姑娘了……”
    “可不一定，说不定有人就喜欢你这款，一等十几年，痴心不改……”
    “哎呀，羞死了……”
    数日后，李媛和苏萌组织饭局，邀请杨华建、毛地图等人，顺势请来了谷雨。
    落座的时候，李媛早有安排，正好让谷雨和苏萌坐在一起。
    谷雨微笑着看了李媛一眼，对这个双面间谍十分满意。
    李媛主动说道：“诸位，今儿个是我组的饭局，但是有些超标，所以请苏萌买单。大家要感谢，先得谢谢苏萌。”
    杨华建当即道：“那得谢谢苏萌，说起来咱们同学这么多年，又在一个圈子里混，我还没和苏萌吃过几顿饭。”
    苏萌微微一笑：“可能是你有空我忙，我有空，你也忙。”
    李媛道：“要我说不是，我和苏萌认识这么多年了，可以说对她十分了解，我们苏萌从来不单独和男人见面，所以没有我陪着，今天她都不打算过来。”
    “幼！”毛地图感慨一声：“这家教挺严啊，苏萌，冒昧的问一句，您今年芳龄有十八了吗？”
    “哈哈哈……”
    众人一起大笑，苏萌笑道：“毛地图，听你话音的意思，你没少和女士单独一起啊？难不成彩旗飘飘啊？”
    毛地图顿时尴尬不已：“得得得，今天是我冒犯了。”
    苏萌顺势说道：“那就罚你自饮三杯，不能少了。”
    “哈哈哈……”
    效果之后，李媛也主动说了正题，开始介绍房山那边的情况。
    杨华建、毛地图等人都有意动，然后一起看向谷雨。
    谷雨道：“其实房山那边的投资，我手下有专人负责，但是今天饭局上都是自己人，那我也说一下，你们也知道，京谷搞房地产致力于建设城市商业广场，对位置和面积就有很大的要求，这里口说无凭，我看可以让房山先发给我们一些相关资料，然后我们再去现场考察一下比较好。”
    杨华建道：“春明，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一起去啊，我们就你的时间。”
    “这是赖上我了啊，我说老杨，你好歹也是一大老板，怎么什么事都扯上我啊？我很忙的，分分钟几百万上下。”谷雨开玩笑道。
    “还说呢，你马上就要被割一半身家了，这几百万得低一个档次了。”杨华建道。
    “好家伙，你这是忘我心窝里戳刀啊。”谷雨哈哈一笑：“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正的。”
    “好，从你这句话我得敬你三杯。”
    就这样气氛很快热闹起来。
    苏萌也主动找谷雨：“韩……那个春明，你……真的要和关小关离婚吗？”

 第901章 蠢，坏，和又蠢又坏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离婚是不行了。”谷雨澹澹开口。
    苏萌觉得自己应该表现的贤惠一些，这样才能有个比较好的印象分，就道：“其实……那毕竟是老爷子的遗物，给他们几件，安抚一下，小关说不定早就心软了。”
    “呵呵。”谷雨澹澹一笑，没有回答。
    苏萌脸色一暗。
    旁边毛地图连忙说道：“哎哎哎，我说春明，我觉得苏萌说的没错，关小关毕竟跟了你十几年，你宁可离婚也不把老爷子的遗产给她，也太抠了、”
    李媛笑道：“我倒是觉得韩总应该谈不上抠，但到底怎么个意思，给我们说说无妨。”
    杨华建也道：‘对对，春明，你现在心里想什么，给自家兄弟所以说，省的我们被你的骚操作晃花了眼。’
    谷雨呵呵一笑，轻轻地放下快子，正色道：“那好，我就解释一下，华建，你和地图都是大院子弟，虽然比不过马奎勇他们，但也是一辈子衣食无忧，做生意也能做的极好，这基础还不是先辈们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恩泽吗？那你说先辈们为啥要这么艰苦奋斗，仅仅是为了后人过得好吗？”
    毛地图一愣：“你的意思是？”
    “你和苏萌都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谷雨道：“他们这么做，除了为家人为自己奋斗，当然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往大了说，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句话，就是爱国。”
    “我不敢把自己和先辈们比，但我不能看着老祖宗的好东西丢到国外去，那是咱们老祖宗的文化传承。”
    谷雨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你们是了解我的，老杨你说，咱哥们一起做生意，我仗着体量大多吃多占过吗？苏萌，咱们当初……，我抠门过吗？还有你李大处长……”
    “不用加上我，我知道你是一个大好人。”
    谷雨呵呵一笑：“我和小关是夫妻，我可以不眨眼睛把所有的东西给她，但是……，但是我得提防这我岳父岳母，他们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盯着老爷子的那点东西？是为了留个念想妈？几十年不回来看老爷子，人走了到想着留个念想了？这事只能湖弄鬼去！还不是把好东西卖到国外去，换个大钱。可问题是，有我在，他们需要那个钱吗？我少过他们的钱吗？”
    “关小关是蠢，我岳父是坏，我岳母是又蠢又坏。”说到这里，谷雨冷哼道：“为了老爷子辛辛苦苦收藏的这些宝贝，我必须离婚，相比较这些中华民族的文化传承，财产分割算什么？”
    真正的嘴遁是什么，就是假话掺到真话里说。
    他确实像保住这批股东不流出国外，但其实也想甩掉关家这个包袱。
    所以他说的很真诚，真诚到一席话令众人感动不已。
    苏萌直接红了眼睛，鼻子也是一酸。
    杨华建不由得感叹道：“爷们！是咱北京爷们！春明，哥们得敬你一杯。”
    毛地图也道：“我也随一个。”
    三人一起碰杯喝酒。
    李媛露出钦佩的表情道：“韩总，我决定从今天起，对您做一件事，从此对您刮目相看。”
    谷雨摆摆手：“那也用不着，天底下，可着的天底下的收藏家，只要他是收藏家，全都这样。毕竟自己的想方设法弄来的收藏品，都想永远的传承下去，而不是落到洋鬼子手里。”
    “怪不得你下决心和关小关离婚，宁可丢一半身家也要离，原来是这个原因。”苏萌柔声道。
    心里后悔的不得了。
    韩春明真是一个坚持理想的好男人啊！
    身家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忘初心，爱护、守护着关老爷子的那些宝贝。
    像他这么好的男人，世界上真的不多了。
    我当初干嘛这么作？
    要不是我当时不信任他，我俩孩子肯定都比韩思齐大了。
    “只要能保住古董，损失点钱算什么。”谷雨摆摆手。
    “你这么说我就有点疑惑了，春明。”杨华建道：‘你要是因为离婚，丢了一半身家，京谷集团坚持的下去？哥们和你联手的那点生意，还能继续下去？’
    “你要是觉得不保险，要么你退出，要么你花钱买我的股份，让我退出啊。”谷雨不以为意的道。
    “别啊，哥们不是这个意思，不是关心你吗？”
    “那你放心好了，不会影响咱们的生意的。就算我把整个京谷集团副总裁掌握的东西全给关家，你信不信不超过五年，我就能卷土重来？”
    “信！我信！你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你的头脑！”杨华建道。
    苏萌道：‘其实我觉得应该是春明身上的品格最值钱。’
    “对对对！苏萌说得对！”杨华建道：“苏萌这句话一针见血，字字珠玑，你得和她喝一杯。”
    “好啊。”谷雨笑着，对苏萌道：‘谢谢苏萌对我的赞美。’
    说着端起了酒杯。
    苏萌柔柔的笑着，和谷雨一起把酒喝了。
    李媛用赞赏的眼光冲杨华建点点头。
    杨华建呵呵一笑。
    他也是老油条，对今天的饭局一眼就看明白了，心理和明镜似的，知道李媛除了请他们去投资之外，还有就是促成韩春明和苏萌两人的意思。
    大家都是二十年的老朋友了，当年的那点事都明白，也知道苏萌这么多年来为什么不结婚不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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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两人因为这事重归于好，那绝对是喜闻乐见的事。
    所以杨华建给了毛地图一个眼神。
    后者饿要死心知肚明，提议道：“咱们几个平日里都忙，难得聚在一起，吃过饭先别急着散，一起去卡拉ok唱首歌怎么样？”
    “对对对。”杨华建当即应和：“春明的京谷大酒店那边有个包厢，里面有钢琴伴奏，咱们就去那边怎么样？得有很多年没聆听咱们韩总弹钢琴了。”
    李媛拍手道：‘这主意妙啊，我们唱歌，韩总伴奏，一定玩的很开心。’
    “好啊！”其他人一起叫好。
    “春明，你可不能推辞啊。”
    “春明，我们翘首以盼啊。”
    谷雨笑道：‘大家愿意拉我的壮丁，我自然义不容辞。’
    ……、
    吃过饭后，众人一起来到京谷大酒店的娱乐中心唱歌，谷雨果然“被安排”弹钢琴，他哈哈一笑：“行，大家谁先来？”
    “我推苏萌先来，上回苏萌唱的那首《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棒极了，一点不属于孟庭苇。”李媛说道。
    “好啊！”毛地图道：“苏萌，来一个！”
    “苏萌！来一个！”杨华建也鼓掌。
    谷雨看向苏萌，见苏萌也看他，便道：“苏萌，请！我已经准备好了。”
    苏萌笑道：“好。”
    当即拿着话筒走上台。

 第902章 今天我可没开车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绽放她留给我的情怀
    春天的手呀翻阅她的等待
    我在暗暗思量该不该将她轻轻地摘
    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
    慢慢地燃烧她不承认的情怀
    清风的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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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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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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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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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03章 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可我现在还没离婚呢。”
    “我不管，我就要嫁给你。”苏萌撒娇，“我人都给你了，而且还没嫌弃你这个二婚男呢。”
    谷雨笑了：“我以为你这辈子不会向我低头呢。”
    “讨厌。”苏萌嗔道：‘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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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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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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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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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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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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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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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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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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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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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04章 我一直没变

    苏萌人在香江、宝岛两边跑，为大舅处理合同纠纷案，同时每天抽出时间给谷雨打电话。
    本以为一星期就能处理的差不多了，没想到一口气待了三个月。
    而在这三个月内，谷雨和关小关的离婚案也落下了帷幕。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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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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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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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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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05章 今天我要开开眼

    后半夜下了一场雨，哗哗的雨声打在屋顶上，也打在人的心里。
    天亮了，雨也停了。
    二姐韩春燕昨晚没走，这几天她在休带薪假，和小枣一起陪着老太太。
    因为天气凉爽，此时外边胡同口，有两个老太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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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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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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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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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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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06章 捋顺苏萌

    “五子……”
    春明妈不想让儿子说这些刻薄话。
    毕竟那是长辈，又是思齐的外婆。
    谷雨把手里拎的甲鱼往孟小杏手里一放，走过来扶住老太太：“妈，您坐下、”
    “思齐他外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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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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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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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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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07章 你管这叫考验干部？

    谷雨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苏萌，眉头微微皱起。
    然后，他看了周围一眼。
    身边几个大小职员见状，虽然很想知道这总裁会怎么处理感情问题，但是大家都清楚，这时候看热闹挺爽，后面被辞退就不爽了，于是赶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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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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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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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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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8章 这次要让韩春明打眼

    看着琳琅满目的物件，杨华建和毛地图眼睛都直了。
    苏萌也是一脸痴迷。
    李媛对这些古玩，没有他们这么痴迷，只是和苏萌走在一起，感叹道：“苏萌，等你成了韩夫人，就可以天天把玩这些东西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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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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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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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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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09章 生活中别遇到赝品！

    破烂侯是这方面的大拿，他当然看出这个青花罐是高仿的。
    而且眼前就是一个局。
    那个梅瓶才值多少钱？最多十几万。
    可如果这个青花罐是真的，它不仅仅是元代的，还承载着一个故事，那就价值大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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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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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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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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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10章 春明外边有人了？

    一个小时后。
    程家。
    “回来了，怎么样啊？”程建军看向老婆张兰。
    “哼！这会啊，你玩现了！”
    “不可能啊！”程建军脸色一变：“谁看出来的？”
    “还能有谁》你念念不忘的韩春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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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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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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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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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11章 跟踪韩春明

    苏萌摇摇头，道：“没有，我没调查他，我只是经过几次验证，证明他说谎了，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谎，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瞒着我，不想让我知道？我想来想去，只能是他外边有女人了。”
    “春明事业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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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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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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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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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12章 女为悦己者容

    这个别墅，其实是建立在一家大型工厂里面，但又和外边的工厂有所隔绝。
    既能享受工厂的保护，又不被外人打扰。
    从外表看，这只是一个占地面积巨大的别墅。
    虽然很吸引人，却也仅此而已。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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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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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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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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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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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3章 程建军在行动

    次日，程建军带着他那个花了十八万买来的雄鹰展翅图，来到刘千里住的地方。
    这幅图一展开，刘千里就看迷了，仔细瞧了许久，连连夸赞：“好！好！好！我看着不错，是真迹。”
    程建军大喜：“真的啊！那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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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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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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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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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4章 您搞收藏还是搞批发啊？

    第二天上午，关父出现在韩家四合院中。
    如今四合院是春明妈住着，小枣日常照顾。
    关父一进门，就被小枣看见了。
    “二姨，小关他爸来了。”
    春明妈眼神一凝，起身开口道：“快请进。”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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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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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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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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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15章 你丫秦桧啊？

    “这……”刘千里犹豫片刻，还是道：“不能报警，我要是丢了脸面，以后还怎么在这行当里混？”
    这老胖子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谷雨面色淡然：“大舅还想在这个行当里混？真是志气可嘉啊，谁给你的勇气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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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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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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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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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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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6章 真的是人生百态

    “话不能这么说啊。”程建军依旧笑嘻嘻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在没有见到真凭实据之前，我们也只能用‘说不定’三个字。你要是心里一片坦荡，就让我们去看看啊。”
    “呵呵，你还挺有理。”谷雨笑了笑，对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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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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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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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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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17章 我的东西不给败家子！

    警察虽然在这么问，但是眼睛却看向程建军。
    众人的眼光也一起看向他。
    “你就是程建军？”警察问道。
    程建军点点头。
    “跟我们走一趟。”
    前面的民警说完，后面的民警就拿出了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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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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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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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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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18章 一言不合就掀桌

    某政府部门。
    因为和有关方面的合作，谷雨来这里开会。
    一场会议结束，和有关领导寒暄之后，谷雨正准备喊着一起过来的李成涛去吃饭。
    谁知道刚走出会议室，正和秘书吩咐去订一桌呢，忽然传来一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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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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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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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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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19章 杀人，还要诛心

    上了车之后，李成涛叹道：“韩总，韩老大，你太厉害了！也太狠了。”
    “这又没有外人，喊什么韩总，老大的？”
    李成涛嘿嘿一笑：“对对对，春明，这程建军他爸妈毕竟是你们一个四合院的，没必要这么整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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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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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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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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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20章 黄金瞳

    几天后，谷雨带着苏萌，和韩思齐回家里陪来太太。
    一下车，苏萌一手揽着谷雨的胳膊，一手揽着韩思齐，居中而立，走进院子，仿佛她是一家三口的领头雁。
    说起来这个苏萌就是有办法，虽然才嫁进来几个月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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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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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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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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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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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1章 大唐荣耀

    过了一段时间，暑假到了，谷雨带着卢嘉去了一趟鸡公山，在一栋别墅租住了半个月，享受了满山葱笼碧绿，气候凉爽，云蒸雾绕，一界桃源仙境的清凉夏日。
    等回到泉城之后，谷雨歇息了半个月，整日优哉游哉的，要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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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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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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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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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22章 这次当了皇亲国戚

    信息在谷雨脑海中闪现。
    建宁王李倓，太子李亨第三子，今年十六岁，与长兄广平王李俶，妹妹李婼同为太子妃韦氏抚养成人，关系融洽。
    对了，广平王李俶，便是身旁含胸拔背下跪的少年。
    至于五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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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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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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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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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23章 慕容大夫，我有病，你有药吗？

    李俶又惊又喜。
    惊讶的是弟弟李倓分析时局条理分明，喜悦的是从此以后自己有个好帮手。
    “倓儿，你这番话从哪里听来的？”李俶笑着问道。
    谷雨呵呵一笑：“王兄，你说甘罗出使赵国说的那番话，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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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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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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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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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24章 我来这里睡一觉

    “伤春悲秋，有吗？”慕容林致有些疑惑。
    她是一个悬壶济世的大夫，愿意给那些穷人看病，自然心胸疏阔，一颗仁心。
    断不可能有什么伤春悲秋的感觉。
    谷雨说道：“你不觉得它表达了一种秋风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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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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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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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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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25章 教训广平王

    咸阳城，醉仙楼。
    又是一年一度的醉仙酿出品日，一时间人山人海，都想得到这坛美味的醉仙酿。
    广平王李俶的内卫风生衣查探到，建宁王李倓提到的这个“万事通”，遍知天下事，可以回答世人的任何问题，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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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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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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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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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26章 不装了，我就是心怀天下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李俶从一个木楼里走了出来。
    看来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谷雨和风生衣对视一眼，一起迎了上去。
    李俶看了谷雨一眼，心想既然是自己情深义重的弟弟，那有事自然不必隐瞒，便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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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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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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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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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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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27章 我就是有办法

    又过了半个时辰，万事通见到了沈珍珠。
    看到他怀里抱着的美酒，万事通并无多少欣喜之意，直接开口道：“你带来一坛醉仙酿，小老儿回答你一个问题，请问。”
    沈珍珠取出那块玉穗、问道：“晚辈想知道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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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个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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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
    “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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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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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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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
    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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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
    “皮埃尔，为了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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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928章 没有修罗场

    “你有什么办法？”李亨看着谷雨问道。
    谷雨向太子和太子妃行礼，口中道：“办法有的是，比如找一个青楼女子，打扮成名门闺秀，和这个郑巽来一场风花雪月的故事，郑巽心头一热，只怕立刻抛弃郡主，选别人，最后鸡飞蛋打……”
    “好主意，就这么坑他！”李若拍手笑道。
    “不妥。”太子妃摇头道：“那郑巽虽然蠢笨，可毕竟出身豪门，豪门选媳，怎么可能不打探清楚？”
    “不错，这一点倓儿你思虑不周了。”李亨说道。
    谷雨道：“父王和母妃所言极是，这一点我确实考虑不周，容我再多想一想。”
    太子妃见他这么说，心中微微一晒：“消息说建宁王李倓日渐成熟稳重，见识增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看似成竹在胸，却只想出一个这么不靠谱的法子，要真心对付的，终归只是李俶一人。”
    口中却道：‘这件事确实麻烦，还得从长计议。’
    李若顿时失望不已：“三哥，我不想嫁，我死也不嫁给那个郑巽。”
    谷雨澹澹的道：“行了，你别这么疯疯癫癫的，不嫁人总有不嫁人的办法，父王、母妃和我不是一直在想办法吗？说起来若是王兄在此，说不定办法早想出来了。”
    “就是嘛！大王兄在此，一定能帮我想到办法。”李若皱眉说道。
    ：“呵呵，大王兄能想办法，三王兄就想不到了。”谷雨道：“办法总是要想的，虽说下了婚书，但是只要一日不成亲，我们就有办法，现在我担心的是你太冲动，一不小心闯出大祸，无法挽回了。”
    “我知道了。”李若冷哼一声，冲出大殿了。
    “哼！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都是你们做兄长的惯得。”李亨冷哼一声道。
    谷雨知道李亨只是发发牢骚，不以为意，笑道：“父王教训的是。”
    “倓儿，你今天过来正好。”李亨见他说话态度很好，心中喜悦，便道：“你大王兄传来消息，这个沉易直有大用，他打算把参加采选的沉易直之女沉珍珠嫁入你建宁王府，你可愿意？”
    “启禀父王，既然是王兄安排，又有父王和母妃点头，为了东宫大业，儿臣自然没意见，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儿臣前段时间游历街坊，认识了怀化大将军慕容成之女慕容林致，心生倾慕之心，又听说她也入了采选，所以……”
    “哈哈哈哈……，倓儿啊倓儿，你可真是胃口大啊，居然一口气想要两个。爱妃，你说倓儿是不是长大了？”
    太子妃微笑着点点头。
    谷雨忙拱手道：‘多谢父王母妃成全。’
    能得到美人，他不在乎向李亨和张氏行礼。
    ……
    就在谷雨和太子、太子妃商议的时候，沉珍珠也见到了慕容林致。
    两人一番亲密热聊，忽然间骇然无比。
    “什么，你的救命恩人是建宁王李倓？”
    “什么，你说这半个月建宁王日日拜访求医，还互相赠送礼物？”
    两个许久没见面的好姐妹互相看着对方，一脸哑然。
    万万没想到，两人居然爱上了同一个人？
    难道要发生修罗场？
    不存在的。
    大唐风气开放，数女同夫的现象不要太多，更何况王孙公子，满一个不是妻妾成群？
    两人嫁给一个高贵的李家郡王，也可以继续做好姐妹。
    沉珍珠心里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道：“如此一来，我要继续称呼‘姐姐’了。”
    慕容林致忙拉住她的手：“妹妹何须客气。”
    说到这里，两人莞尔一笑。
    ……
    数日后，宫中采选正式开始。
    建宁王虽是少年俊秀，但无论年龄、名气还是能力，都比他大哥广平王李俶差远了，所以太子妃给他活动，没有人放在心上。
    一番考校之后，李隆基下旨，给这些参加采选的女子分配了人家，其中慕容林致被封为建宁王王妃，沉珍珠被封为孺人，一起嫁给建宁王李倓。
    而广平王李俶也坐享齐人之福，王妃是杨贵妃侄女、韩国夫人之女崔彩萍，另外又分给他两个孺人，乃是锦城府仓曹两女宇文氏姐妹俩。
    就在沉珍珠和慕容林致两女面红如赤，准备嫁衣的时候，沉家被灭门的消息传来了。
    带来消息的是安禄山的二儿子安庆绪。
    安庆绪是名医公孙鄂的弟子，慕容林致的师兄，从小又和沉珍珠一起长大，深爱沉珍珠，这一次是去江南公干，专门经过吴兴，登门拜访，结果发现了此等惨剧。
    这个情种立刻跑下公务，快马奔驰赶往长安，路上跑坏了三匹马，终于在最短的时间进了怀化大将军慕容府，见到了沉珍珠。
    当然，这要是在电视剧中，似乎连马都不用骑，半个时辰就能从江南赶到长安，比高铁还快。
    沉珍珠听到安庆绪传来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傻了，当即决定赶回吴兴。
    安庆绪懵逼了。
    我从江南飞驰而来，跑坏了三匹马，依旧花了五天五夜才到长安，你说马上就走？
    我不要喘口气吗？
    不过情种就是情种，为了心中爱人他愿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所以当即点头道：“好，我们立刻出发。”
    “等一下！”
    一个声音传来。
    沉珍珠、安庆绪、慕容林致三人一起回头。
    正看见谷雨走了进来。
    慕容林致惊呼道：‘建宁王殿下？’
    沉珍珠一愣：“他就是建宁王？”
    这不是那天在咸阳醉仙楼，送我一坛醉仙酿的那位公子吗？
    他居然是建宁王李倓？
    安庆绪却是心中升起一股怒火。
    他早就知道沉珍珠参加宫中采选，虽然还没来得及询问结果，但是看到这个人出现，大体也猜到了。
    他的女神沉珍珠，要嫁给这个李家皇孙了！
    可恶！
    谷雨道：“吴兴地方官已经将此事禀报陛下，今日太子府也得到此事，我赶来这里，就是要陪你一起返回吴兴，处理后事。”
    沉珍珠心头一热，忍不住道：“殿下……”
    安庆绪心中顿时生出怒意，冷声道：“陛下有令，皇室宗亲，不奉诏不得出京，殿下的心思很好，但是返回吴兴这事，还是由我陪着就好。”
    谷雨看都没看安庆绪一眼，继续对沉珍珠道：“收到消息后，我已经向陛下和父王请求陪你出京，陛下同意了，父王自然也不反对。”
    安庆绪顿时无语。
    沉珍珠感动道：“谢谢殿下……”
    谷雨点点头，又看向慕容林致：‘林致，事发突然，没有提前告诉你，我很抱歉。你且安心在长安待着，我处理完那边的事之后，便和珍珠回来见你。’
    慕容林致自然是识大体的，忙道：“殿下带着珍珠妹妹，一路小心。”
    谷雨点点头，这才回头看向安庆绪：“安兄，陛下听说你已经来到长安，便要召你入宫相询，你可要做好准备。”
    “什么？”安庆绪冷笑道：“殿下说笑了，我从江南疾驰而来，刚进长安，连口水都没喝，陛下怎么会知道我到长安了？”
    谷雨哈哈一笑：“因为是我禀报陛下的。所以，我和珍珠先走了，你好好准备……”
    安庆绪：“……”

 第929章 这事必须阻止！

    等谷雨和沉珍珠快马加鞭，赶到吴兴的时候，当地官府已经将“查”到了事情真相呈报给长安了。
    原来这沉家是被附近的山中流寇所灭。
    虽说所有人都不信，但所有人都觉得很合理。
    毕竟自开元盛世以来，土地兼并愈发严重，府兵制已经崩坏，皇帝怠政，流民四起，即便是繁华如江南，有山贼这种存在实在太正常了。
    也方便了官府，可以把一切查不清的桉件都推在他们身上。
    有了这个托词，地方官府自然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失去的只是一个地方太守，可沉珍珠失去的却是家人，看到家中一幕，沉珍珠痛苦万分，嚎啕大哭，最后直接诶哭晕在谷雨的怀里。
    等她醒来，又被谷雨喂了几口药汤，这才恢复精神。
    “殿下，你也觉得我的爹娘是被山贼杀的吗？”
    “不是。”谷雨摇头。
    “那是谁？”
    谷雨道：“在你昏睡的时候，我把整个院落房间都查询了一遍，我注意到，这里很多金银珠宝都有丢弃的痕迹，很多书籍也摆放凌乱，显然他们在寻找什么东西。随后我在沉大人的书房，发现一个暗室，里面没有被搜查过，但是有面渣。”
    说着把面渣放到沉珍珠面前。
    “面渣？”沉珍珠看了半天：“这么说，我弟弟被我爹藏在里面，难道他还活着？”
    “后来我还在那间书房，发现了这个。”
    谷雨又将一个东西递交到沉珍珠手里。
    “这个是……玉哨子？”
    “这事我王兄广平王李俶召集内卫的玉哨。”谷雨平澹的道。
    “广平王？”沉珍珠顿时脸色苍白：“你是说……”
    谷雨摇头：“当然不是。我之前跟你说过，我王兄来吴兴拜访沉大人，是为了不让那块麒麟令落到杨国忠手里，他天潢贵胃，什么好话不会说，就算拿不到那块麒麟令，也不会丧心病狂，更不会惊慌失措的把玉哨子丢到地上而没有发觉。”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个玉哨子是有意丢在这里的，要么是陷害我王兄，要么是隐藏在王兄身边的奸人，”谷雨说到这里，温言道：“身体是报仇的本钱，你好好休养，到时候查出真凶，我陪你一起报仇！”
    “多谢殿下。”
    沉珍珠感激不尽，同时也感受到未来夫君满腔的热情，眼中的钦慕之情更重了。
    ……
    花了半个月时间，返回长安，正好赶上李俶为了调查东则布的消息从回纥返回。
    谷雨便带着沉珍珠去了广平王府，和李俶摊牌了。
    李俶也实话实说，表示当初来到吴兴，发现宰相杨国忠也到了沉府，不但威胁沉易直，还派出高手监视沉府，于是暗中接见沉易直，还赠送这个玉哨子。
    后来李俶因为有事离开，安排内卫何灵依带人暗中保护沉家。
    却没想到何灵依被人袭击，手下全被斩杀，他何灵依侥幸逃得一命，无力救沉家。
    沉珍珠听了疑惑不已：“那么，到底谁要杀我沉家呢？”
    李俶叹道：“沉姑娘请节哀，说起来这件事也和本王有关，我一定想方设法，查到真相。”
    “多谢广平王殿下。”
    谷雨当然知道，杀人凶手是何灵依，她表面上是李俶的内卫，实际上是太子妃张氏的手下。
    张氏出生云南，很早之前已得知沉家手上握着云南独孤家的麒麟令，她还了解沉家与独孤家祖上关于麒麟令的渊源。除此之外，她还掌握着杨国忠至死都不知道的秘密，独孤家靠金矿起家，麒麟令就是金库的钥匙。
    张氏心机深沉，早有染指朝政，争夺权力之心，早在她是良娣的时候，就已经把何灵依安插在李俶身边做她的暗线，此时趁机抢夺麒麟令，未果即屠杀沉家满门，嫁祸李俶和杨国忠。
    谷雨心思微转，但并不打算告诉李俶。
    太子妃是一个很好的磨刀石，谷雨相信她能把李俶磨炼成才。
    当然，要是连区区一个张氏都对付不了，你李俶还想觊觎大位？
    美得你。
    守孝二十七日后，沉珍珠和慕容林致同时嫁入建宁王府。
    大婚之日，谷雨和两位爱妃极尽缠绵。
    时间过得飞快，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谷雨安心待在江宁王府陪伴沉珍珠和慕容林致，时不时的去广平王府与李俶聊些日常，帮着他分析一下局势，看着他和杨国忠明争暗斗，内心古井不波。
    对于这种在李隆基规则圈转圈圈的政斗，谷雨表示毫无兴趣。
    反正双方无论怎么闹，李隆基既不会允许杨国忠打破太子府，也不会让爱妃兄长被赶下台。
    毕竟，杨国忠不同于姚崇宋景张九龄李林甫，他看似权势通天，其实根本没有根基，其权势是建立在李隆基的信任上。
    若是有朝一日李隆基找到另一个李林甫，分分钟把杨国忠赶下去。
    没有了李隆基的信任，杨国忠势必会被各路仇家撕扯粉碎。
    既然如此，何必参与其中呢。
    不过，政斗可以冷眼旁观，有的人还是要见的。
    这一日，河北三镇节度使安禄山因大败契丹，稳定北方，故而奉旨进京，皇帝也用对待臣子的最高礼仪接待了他，让他在皇宫大殿内安坐，一时间风头无二。
    不仅如此，李隆基还封安禄山为尚书左仆射，封史思明为平卢兵马使，还给了安禄山将军五百，中郎将两千的褒奖名额，可以说恩宠无限。
    当天晚上，李隆基举办王族家宴，算是给安禄山接风洗尘，谷雨这位太子第三子，大唐建宁王，自然有资格参加。
    宴会上菜肴精美，酒色醇香，宫女们跳的是重新编排的霓裳羽衣舞，当真是美轮美奂。
    皇帝频频举酒，大家自然一杯接一杯的喝。
    “安爱卿，这菜肴可合你的胃口啊？”
    安禄山连忙起身施礼道：“回陛下，微臣在边境，日日思念陛下的宫中佳肴，如今可是大饱口福了。”
    “哈哈哈。”李隆基大悦，“坐下，坐下。为了给你接风洗尘啊，你义母可是亲力亲为，给你操办了这个宴席啊，还有这尼霓裳羽衣舞，也是你义母重新给你编排了的。”
    安禄山叫道：“有劳义母费心如此，臣感激不尽。”
    便在此时，负责打压安禄山的杨国忠发话了：“陛下，安将军的胡旋舞，也是久不曾见了。臣看安将军虽在边关抗敌多年，但是身体却愈加沉重了，不知安将军的胡旋舞，还能否让我们惊叹一番呢？”
    这番话也正合李隆基的心意，他笑着问道：‘安爱卿，你还能跳吗？’
    安禄山当然表示能跳。
    反正他这么胖，跳的好看还是难看，李隆基都会开心。
    只要老李开心了，他安禄山就能安然回到范阳，继续造反的准备。
    于是在胡琴的伴奏下，安禄山板着脸，很认真的跳了一番胡旋舞。
    只可惜他已经五十五岁了，根本做不到当年的转如闪电，要多难看就与多难看，惹得整个大殿一片大笑。
    在这大笑之中，谷雨注意到那个史思明，眼神是不是得瞥向太子妃……
    这事必须阻止，不然这太子妃要是借了史思明的种，给李亨戴帽子事小，影响神医慕容林致的安危事大啊。

 第931章 揉搓史思明

    和李亨、太子妃聊了了一会儿，谷雨得到一个消息。
    杨国忠昨日在宴会上建议，给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讨一门皇亲，李隆基立即答应，安禄山也只好叩谢皇恩。
    要不说合格的皇帝都是政治动物呢。
    李隆基虽然前期英明后期怠政，但到现在依旧能牢牢掌握局势，平的就是卓越的政治能力。
    虽然对安禄山很信任，但该有的拉拢、牵制还是必不可少的。
    然后史思明第二天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长安，返回平卢。
    听到这一个消息，谷雨微笑着看了太子妃一眼，见太子妃也看向他，便笑道：“母妃，儿臣听说这史思明虽然是西域史国人，确实在云南长大，说起来也算母妃的老乡呢。”
    太子妃手一抖，但是却面色澹澹的道：‘是吗？我却不知。’
    谷雨笑了笑：‘昨夜宴会上去更衣时，偶遇这位史将军，和他谈论了一下骑射打仗，受益良多，不愧是军中骁将。父王。”
    说到这里，谷雨看向李亨：“安禄山身兼三镇节度使，权势极大，但也未必能够整合内部，不知可否交好史思明，以分化安禄山势力。”
    李亨想了想，摇摇头：“倓儿，你这是异想天开了，史思明和安禄山在军中共事近三十年，情谊非比寻常，不是能挑拨就能挑拨的。”
    谷雨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儿臣想岔了，还得多多读书，多向父王、母妃和王兄讨教。’
    李亨笑着点点头。
    太子妃皮笑肉不笑。
    谷雨这才拱手道：“林致想必给父王、母妃诊过脉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儿臣就不打扰父王和母妃了。”
    打过招呼，谷雨便带着慕容林致离开东宫，回到建宁王府后，谷雨想了想道：“林致，你和珍珠一起先休息，我要出去一趟，今晚可能回不来了，你和珍珠不必焦急。”
    “殿下要去哪里？”
    “出城，去找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
    ……
    离开王府之后，谷雨纵马疾行。等到出了北门，直接闪身去了官道旁边，掠起身法急速飞奔向着北边疾驰而去。
    他以高深内力，施展绝世轻功，沿着官道狂追。
    一路飞驰追赶，等到天色渐晚之后，终于是在官道旁边的一处驿站内追上了自己的目标。
    站在屋顶上的谷雨，默默看着院子里的那些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的确是没有看错，这批潜藏身形的人之中，的确是有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史思明。
    之前得到的消息，说是史思明的车队从东门出发去往潼关的消息，不过是史思明金蝉脱壳之计罢了。
    这小子够谨慎。
    驿站里，伪装成随从的史思明，进了房间之后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四周侍卫纷纷上前行礼。
    “按照军法行事，吃饱喝足之后马上休息，明天早起继续赶路，一日不回平卢，我一日不安心。”
    “是，将军。”
    亲兵们行礼，随即转身去忙碌。
    房门被关上，史思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中思索着这一段时间的事。
    安禄山因为有皇命，要操办儿子安庆宗婚事，不便即可离开长安，所以对史思明借口遁走，心里肯定有想法。
    不过这不要紧，无论安禄山怎么想，他也不想在长安待了。
    毕竟他和安禄山有几十年的交情，但是他和建宁王李倓的那双铁掌没交情啊。
    以后一定少来长安，即使非来不可，也决不能见太子妃！
    反正我史思明不缺女人。
    赶了一天的路，不知不觉之中居然睡着了。
    但他毕竟是戎马生涯三十年的武人，忽然惊醒过来。
    房间里有人，而且还是在泡茶。
    什么人？
    他的亲兵？
    但是亲兵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进入他的房间泡茶？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传到耳中：“安将军，这是我泡的茶，你要不要尝尝？”
    听到这个声音，史思明顿时如坠冰窟。
    建宁王李倓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要知道自己是纵马狂奔，已经换了两匹马了，哪怕骑着千里马，也未必能追上他。
    建宁王怎么追上的？
    而且，他追上来做什么？
    要杀我？
    史思明一瞬间想到被谷雨拍裂的石灯，心中顿时惊惧不已。
    但是随即他回过神来，起身施礼，沉声道：‘臣史思明，拜见建宁王殿下。’
    “不用害怕，本王爱好和平，不喜杀戮，所以不是来杀你的。”
    我信你才怪！
    史思明道：“殿下胸襟宽广，宅心仁厚，臣钦佩之至。”
    “说得好！”谷雨拍拍掌：“你放心，这个驿站所有人都睡得很香，不到明天天亮，他们是不会醒来的，要不你召唤一下？”
    史思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当然想召唤众亲兵，乱刀砍死眼前的皇室贵胃，以压制内心的恐惧。
    但是他不敢。
    所以思考片刻，他拱手道：“建宁王深夜来此，定然有所差遣，史思明钦佩殿下武艺绝伦，以后愿意拜在殿下麾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枭雄之姿的人，都能审时度势。
    现在小命都捏在人家的手中，那真的是什么样的条件都能开出来。
    哪怕是现在谷雨让他喊爹，史思明也不带犹豫的。
    谷雨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吹着热气，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又端着另外一杯茶，放在了史思明身边的桌子上。
    “史将军，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杀你，也不想折服你，更不想笼络你。”
    史思明一怔“那殿下来此是为了？”
    谷雨笑了笑：“你和安禄山的心思，除了陛下之外，天下人皆能猜到。不过在我看来，你和安禄山还是有些不同的。安禄山身体肥胖，又脾气暴虐，身体机能严重下滑，昨夜连胡旋舞都跳不好了，到时候他若不行了，你若弃暗投明，我定会倒履相迎。”
    史思明忙道：‘殿下，臣对大唐，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谷雨轻轻一拍。
    “卡察”一声，谷雨面前的梨木桌子顿时四分五裂，跌落一地木头。
    直接把史思明的话给堵回去了。
    他马上改口道：‘臣对殿下唯马首是瞻。’
    谷雨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反应很快。”
    ……
    谷雨并没有杀掉史思明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河北三镇的叛乱是注定的，不是杀掉某个人就能改变的。
    他们不听从朝廷的命令，占据河北的主要利益，而且绝对不会放手。
    大唐朝廷也不能容他们，偏偏朝廷在兵力配置上又外重而内虚，他们早晚要反。
    干掉了他史思明，安禄山会在异族当中重新选一个将军。
    杀掉安禄山，河北三镇也会重新推荐新的话事人。
    而且若是没了安禄山史思明，几十万士兵会因为缺乏军纪和强人约束，难免会化身土匪横行，就不好把贼兵一股脑聚集在一起全歼了。
    那样的话，想要恢复大唐荣耀，就得费延时日了。
    谷雨现在来见他，就是敲打一番，让他多多约束部下。
    将来用他的时候，他也能听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继续做你的事，你的权势越大，地位越高，我差遣你的时候，越能使得顺手。你能做到吗？”

 第931章 揉搓史思明

    和李亨、太子妃聊了了一会儿，谷雨得到一个消息。
    杨国忠昨日在宴会上建议，给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讨一门皇亲，李隆基立即答应，安禄山也只好叩谢皇恩。
    要不说合格的皇帝都是政治动物呢。
    李隆基虽然前期英明后期怠政，但到现在依旧能牢牢掌握局势，平的就是卓越的政治能力。
    虽然对安禄山很信任，但该有的拉拢、牵制还是必不可少的。
    然后史思明第二天便找了一个借口离开长安，返回平卢。
    听到这一个消息，谷雨微笑着看了太子妃一眼，见太子妃也看向他，便笑道：“母妃，儿臣听说这史思明虽然是西域史国人，确实在云南长大，说起来也算母妃的老乡呢。”
    太子妃手一抖，但是却面色澹澹的道：‘是吗？我却不知。’
    谷雨笑了笑：‘昨夜宴会上去更衣时，偶遇这位史将军，和他谈论了一下骑射打仗，受益良多，不愧是军中骁将。父王。”
    说到这里，谷雨看向李亨：“安禄山身兼三镇节度使，权势极大，但也未必能够整合内部，不知可否交好史思明，以分化安禄山势力。”
    李亨想了想，摇摇头：“倓儿，你这是异想天开了，史思明和安禄山在军中共事近三十年，情谊非比寻常，不是能挑拨就能挑拨的。”
    谷雨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儿臣想岔了，还得多多读书，多向父王、母妃和王兄讨教。’
    李亨笑着点点头。
    太子妃皮笑肉不笑。
    谷雨这才拱手道：“林致想必给父王、母妃诊过脉了？若是没有其他事，儿臣就不打扰父王和母妃了。”
    打过招呼，谷雨便带着慕容林致离开东宫，回到建宁王府后，谷雨想了想道：“林致，你和珍珠一起先休息，我要出去一趟，今晚可能回不来了，你和珍珠不必焦急。”
    “殿下要去哪里？”
    “出城，去找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人。”
    ……
    离开王府之后，谷雨纵马疾行。等到出了北门，直接闪身去了官道旁边，掠起身法急速飞奔向着北边疾驰而去。
    他以高深内力，施展绝世轻功，沿着官道狂追。
    一路飞驰追赶，等到天色渐晚之后，终于是在官道旁边的一处驿站内追上了自己的目标。
    站在屋顶上的谷雨，默默看着院子里的那些人，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的确是没有看错，这批潜藏身形的人之中，的确是有昨天晚上见过的那个史思明。
    之前得到的消息，说是史思明的车队从东门出发去往潼关的消息，不过是史思明金蝉脱壳之计罢了。
    这小子够谨慎。
    驿站里，伪装成随从的史思明，进了房间之后就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四周侍卫纷纷上前行礼。
    “按照军法行事，吃饱喝足之后马上休息，明天早起继续赶路，一日不回平卢，我一日不安心。”
    “是，将军。”
    亲兵们行礼，随即转身去忙碌。
    房门被关上，史思明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心中思索着这一段时间的事。
    安禄山因为有皇命，要操办儿子安庆宗婚事，不便即可离开长安，所以对史思明借口遁走，心里肯定有想法。
    不过这不要紧，无论安禄山怎么想，他也不想在长安待了。
    毕竟他和安禄山有几十年的交情，但是他和建宁王李倓的那双铁掌没交情啊。
    以后一定少来长安，即使非来不可，也决不能见太子妃！
    反正我史思明不缺女人。
    赶了一天的路，不知不觉之中居然睡着了。
    但他毕竟是戎马生涯三十年的武人，忽然惊醒过来。
    房间里有人，而且还是在泡茶。
    什么人？
    他的亲兵？
    但是亲兵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进入他的房间泡茶？
    便在此时，一个声音传到耳中：“安将军，这是我泡的茶，你要不要尝尝？”
    听到这个声音，史思明顿时如坠冰窟。
    建宁王李倓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
    要知道自己是纵马狂奔，已经换了两匹马了，哪怕骑着千里马，也未必能追上他。
    建宁王怎么追上的？
    而且，他追上来做什么？
    要杀我？
    史思明一瞬间想到被谷雨拍裂的石灯，心中顿时惊惧不已。
    但是随即他回过神来，起身施礼，沉声道：‘臣史思明，拜见建宁王殿下。’
    “不用害怕，本王爱好和平，不喜杀戮，所以不是来杀你的。”
    我信你才怪！
    史思明道：“殿下胸襟宽广，宅心仁厚，臣钦佩之至。”
    “说得好！”谷雨拍拍掌：“你放心，这个驿站所有人都睡得很香，不到明天天亮，他们是不会醒来的，要不你召唤一下？”
    史思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当然想召唤众亲兵，乱刀砍死眼前的皇室贵胃，以压制内心的恐惧。
    但是他不敢。
    所以思考片刻，他拱手道：“建宁王深夜来此，定然有所差遣，史思明钦佩殿下武艺绝伦，以后愿意拜在殿下麾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枭雄之姿的人，都能审时度势。
    现在小命都捏在人家的手中，那真的是什么样的条件都能开出来。
    哪怕是现在谷雨让他喊爹，史思明也不带犹豫的。
    谷雨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吹着热气，轻轻抿了一口之后，又端着另外一杯茶，放在了史思明身边的桌子上。
    “史将军，不用紧张，我不是来杀你，也不想折服你，更不想笼络你。”
    史思明一怔“那殿下来此是为了？”
    谷雨笑了笑：“你和安禄山的心思，除了陛下之外，天下人皆能猜到。不过在我看来，你和安禄山还是有些不同的。安禄山身体肥胖，又脾气暴虐，身体机能严重下滑，昨夜连胡旋舞都跳不好了，到时候他若不行了，你若弃暗投明，我定会倒履相迎。”
    史思明忙道：‘殿下，臣对大唐，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谷雨轻轻一拍。
    “卡察”一声，谷雨面前的梨木桌子顿时四分五裂，跌落一地木头。
    直接把史思明的话给堵回去了。
    他马上改口道：‘臣对殿下唯马首是瞻。’
    谷雨笑着点点头道：“不错，不错，反应很快。”
    ……
    谷雨并没有杀掉史思明的打算，至少现在没有。
    河北三镇的叛乱是注定的，不是杀掉某个人就能改变的。
    他们不听从朝廷的命令，占据河北的主要利益，而且绝对不会放手。
    大唐朝廷也不能容他们，偏偏朝廷在兵力配置上又外重而内虚，他们早晚要反。
    干掉了他史思明，安禄山会在异族当中重新选一个将军。
    杀掉安禄山，河北三镇也会重新推荐新的话事人。
    而且若是没了安禄山史思明，几十万士兵会因为缺乏军纪和强人约束，难免会化身土匪横行，就不好把贼兵一股脑聚集在一起全歼了。
    那样的话，想要恢复大唐荣耀，就得费延时日了。
    谷雨现在来见他，就是敲打一番，让他多多约束部下。
    将来用他的时候，他也能听话。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继续做你的事，你的权势越大，地位越高，我差遣你的时候，越能使得顺手。你能做到吗？”

 第932章 一只耳

    “臣唯殿下之命是从，绝不敢违！”
    史思明当即跪下行礼。
    天大地大，没有自己活命大。
    眼前的建宁王李倓武功高深，自己的小命就在对方手里，当下要想活命，只有跪舔对方。
    这位郡王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就是了。
    “那很好。”谷雨点点头：“本王今天来，还有一物相借。”
    “殿下请说，只要殿下一句话，臣这条命都可以给殿下。”
    “本王还要留着你的命去折腾安禄山，不会杀你的。”谷雨语气平澹：“我只要你一个耳朵！”
    “耳朵？”
    史思明怔了一下，微微抬头。
    却见谷雨一伸手，史思明腰间的短刀腾的一声飞出刀鞘，像被一条线拽着一样，飞入谷雨手中。
    谷雨冲着史思明一笑，手臂一挥。
    “唰”的一声，史思明只觉得刀光一闪，再看谷雨手中，已经多了半个耳朵。
    然后下一个瞬间，史思明感觉左边一凉，随即痛楚难当。
    我的半个左耳？
    谷雨呵呵一笑：‘史将军，你觉得这个礼物送给本王怎么样？’
    对方不但功力深厚，而且刀法如电，比自己当年全盛之时还要厉害，不亚于那个施陌刀的李嗣业。
    他要杀自己，自己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怀着心中大恐惧，史思明道：‘臣的一条命都殿下的，何况一个耳朵。’
    “很好！你说的很好！那你好好地包扎一下，本王告辞了！”
    说着，谷雨将那半个耳朵放进一个小盒里，转身推门离开了。
    听到屋门关闭的声音，史思明浑身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死里逃生！
    刚才绝对是死里逃生！
    史思明顿时恼恨不已！
    都怪张氏那个贱人！
    要不是她！我史思明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咬牙切齿了片刻，史思明终于爬起来，找来疗伤药物，对着镜子给自己包扎起来。
    明日怎么哄弄亲兵，回到平卢怎么哄弄众人，都不是事！
    关键是这个建宁王李倓！
    此人武功太高，可以说是一个虎将。
    但平时又那么低调，可以隐藏。看来太子府藏龙卧虎，日后必定还会有玄武门之变。
    不过也仅此而已。
    李倓虽勇，却做事没头没尾，不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
    若是自己出换成李倓，那必定是杀他史思明以绝后患。
    可是这个李倓却这么轻易饶过自己。
    看来最多算是项羽这种有勇无谋的性子。
    将来若要起事，若要面对李倓统军，那必定是千军万马一起上，长枪箭雨一起来，耗也得耗死他！
    刘邦不就是这么击败项羽的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眼下先逃回平卢再说。
    ……
    清晨，太子李亨去参加早朝了。
    太子妃如往常一样洗漱打扮。
    等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太子妃会在房间里休息片刻。
    一般情况下，下人是不能打扰的。
    此时的太子妃，正坐在床榻前，看着跪在她面前的何灵依。
    没错，何灵依表面上是广平王李俶的人，但实际上是太子妃的人。
    “这么说，沉珍珠的那个傻弟弟，还没有找到？”
    “回娘娘，确实还没有找到。”何灵依拱手道：“广平王殿下如今的注意力都在与回纥可汗默延啜联系，一新要把吐蕃叛将东则布抓住，以求扳倒杨国忠。”
    太子妃点点头：“那好，我会安排人去找那傻孩子，你继续盯着广平王。”
    “是！娘娘，”
    “好，下去。”
    太子妃挥挥手，何灵依赶紧起身，准备离开。
    便在此时，忽然“啪嗒”一声，一个盒子凭空出现，重重的落在不远处的桌子上。
    “什么人？”何灵依一惊，赶紧转身，双手张开，护住太子妃。
    太子妃也起身站起，双目一凝。
    太子府有东宫卫队，也有皇帝派来的内飞龙卫，都是天底下有名的高手，怎么可能会有刺客之类的存在？
    可是，那个小盒确实是凭空出现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思一转，太子妃镇定下来，吩咐道：“把那个盒子拿过来。”
    “是，娘娘。”何灵依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拿起盒子来仔细打量一番，又晃了晃，确定盒子外面没有毒，里面也不会装暗器之后，便双手捧着，送到太子妃面前。
    太子妃接过盒子，看了何灵依一眼。
    何灵依赶紧道：‘奴婢告退。’
    等何灵依悄声离开了，太子妃打开了盒子。
    往盒子里一看，顿时心惊肉跳，手腕一抖，险些叫出声来。
    不过好在太子妃定力不凡，手腕虽然抖个不停，到底没有把东西掉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再次仔细观瞧。
    盒子里，赫然是半个耳朵。
    而且，盒子里面，有用血写成的三个字：
    史思明。
    这是史思明的半个耳朵？
    谁干的？
    为什么要送到她面前？
    自从嫁给李亨以来，她和史思明只是前天晚上，在皇宫见了一面。
    双方不做痕迹的怼了两句，没有发生任何事情，难道……
    对，是建宁王李倓！
    他在昨日来的时候，就说和史思明谈过骑射武功，还有，他还问过自己。
    难道，李倓发现什么了？
    这是在警告自己？
    一定是这样的……
    这个李倓……
    当真砍下了史思明的耳朵？
    若真是如此，我得小心谨慎才是。
    又或者，收服他？
    一时间，太子妃左思右想，心思烦躁。
    ……
    谷雨才懒得理会太子妃怎么想。
    他这叫化被动为主动，化防守为进攻。
    慕容林致的医术是极高的，出于什么角度，也阻止不了她给公公婆婆号脉，自然能查出李亨体虚无力再生，而太子妃却能调养好。
    预期预防太子妃勾搭史思明借种，导致林致被害。
    倒不如直接来个釜底抽薪，断了史思明这条线。
    没了史思明，难道你太子妃会饥不择食找他人借种？
    除非太子妃魔障了。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太子妃前所未有的安宁，谷雨也依旧安安稳稳的冷眼旁观。
    看着朝堂上下、宫廷内外的彼此争斗。
    一会是杨国忠和橡皮图章陈希烈彼此斗争，一会是李俶和默延啜联手整倒杨国忠了，一会又是杨国忠东山再起。
    谷雨基本上没怎么参与。
    因为这都是在李隆基划定的圈子里折腾，根本翻不过李隆基的手掌心，费那劲干嘛？
    他只要维护好自己的建宁王府就好了。
    偶尔帮李俶出个主意，给李亨参谋一下政局，平时再低调不过了。
    老实说，李俶不愧是男主，这位大唐朝的接班人一直费心费力，哄着皇帝，把那些忠心大唐的将军安排在重要关隘，一心想着遏制安禄山的膨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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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他有两个猪队友。
    李隆基怠政太久，只想着制衡之道，所以不断地给安禄山升官加爵，增加权利。
    而杨国忠也就相应的不断弹劾安禄山，完全是在逼迫安禄山谋反。
    朝堂上的事，已经够他烦了，偏偏后宅的广平王妃崔彩屏也是一个不省心的，性颇悍妒，仗着杨贵妃的外甥女，没少折腾王府。
    一时间，李俶内外交困，身心疲惫。
    终于到了天宝十四年十一月，安禄山和史思明集结所部兵马，以及同罗、奚、契丹、室韦等部落，总计十五万人，对外号称二十万，以“讨扬贼，清君侧”的名义，正式在范阳起兵！

 第933章 你不能去！

    大明宫含元殿，满朝文武聚集殿内，一起看向站在陛席的李隆基。
    李隆基身穿天子衮服，一口一个不信：“他居然要谋反！朕如此待他，他还要反？”
    杨国忠赶紧表达先见之明：“陛下，臣早就看出安禄山包藏祸心，可陛下就是不信。不就是安禄山花言巧语阳奉阴违蒙蔽了陛下吗？古人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陛下。”
    “好了好了。”李隆基当然不愿意体现自己无能，揭过此事道：“现在众爱卿说说怎么办，河北的告急奏疏一道接着一道，局势甚危矣。”
    杨国忠赶紧又继续表忠心，宽慰皇帝：“陛下不必忧心，臣以为谋反的只有安禄山一人，他手下的将士尽受皇恩，绝不会和他同心同德。陛下，安禄山孤家寡人，臣以为他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文武百官听了直皱眉头。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要说受皇恩，有陛安禄山受的皇恩更重的吗？
    人家受到的皇恩，全天下没几个比得上，他不照样反了？
    这个时候还给皇帝错误信息，这能解决问题吗？
    李俶当即说道：“杨相国此言差矣！安禄山经营范阳、平卢、河东三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手下的将领皆是番将，全由他一手提拔，可以说难有间隙的。”
    说到这里，他拱手道：“皇爷爷，断不可掉以轻心啊。”
    李隆基继续沉吟。
    便在此时，李隆基的六子，荣王李琬眼睛扫过一言不发的三哥，太子李亨，忽然列步而出，拱手施礼道：“父皇，正如奏疏所言，安禄山领三镇起兵，十五万叛军直指黄河，河北局势已乱，儿臣自请，与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一起率军赶往洛阳，阻敌于黄河北岸。”
    “好！不愧是我李家人！”李隆基大喜。
    太子李亨微微一震。
    李俶也微微皱眉。
    东宫本来想趁着机会，为国奋战驱敌，以坐稳太子之位，可不是给六叔送助攻的。
    而杨国忠更是心中微震。
    他揣摩皇帝心思打压太子，攻击安禄山，那是他身为宰相的职责。
    可不是结好什么荣王的。
    要知道，荣王和寿王都是武惠妃所生，而寿王的上一个王妃正是……
    所以，杨国忠赶紧道：“荣王殿下太过意气用事了，老臣以为不然，我大唐太平盛世已久，百姓看见烽烟就金黄试错，四处逃难，臣以为现在主要是安抚百姓，况且现在河北有地方军守，洛阳稳若泰山。”
    李婉语气澹澹：“既然如此，那不如请杨相国前往河北，安抚百姓。”
    杨国忠忙道：“老臣乃是文官，岂能前往河北前线……”
    “好了！”李隆基打断道：“朕意已决，安西节度使封常清兼任范阳、平卢节度使，防守洛阳，荣王李琬为元帅、右金吾大将军高仙芝为副元帅东征。”
    高仙芝、封常清连忙挺身而出，和李婉一起躬身行礼：“臣等遵旨。”
    他这个安排，很是恰到好处。
    高仙芝出身西北诸军，和哥舒翰等人受玄宗义子王忠嗣提拔，和太子李亨关系不错。
    而封常清史杨国忠提拔的人。
    再加上李婉不属于任何派系。
    这三方势力，互相制衡，军队就能控制得住，不会被太子全部拉拢过去。
    到了这个时候，李隆基还想着制衡太子。
    或许在他眼里，大唐名将辈出，对付一个胡儿安禄山，还不是手到擒来？
    但是谁能想到，只过了一天，将士们还没出发呢，荣王李婉薨逝了。
    不过不要紧，高仙芝和封常清才是帝国柱石，李隆基立刻派出监门将军宦官边令诚，监视诸军。
    之所以安排边令诚，是因为这个宦官和高仙芝有仇。
    有边令诚在，不怕这两人率兵回京和太子搅合。
    高仙芝和封常清抓紧时间，开放库府，招募兵马，赶往洛阳。
    此时，安禄山造反已经二十二天。
    叛军在河北犹如入无人之境，他们趁着冬季，在灵昌以破船和杂草树木横断河流，一夜间黄河结冰如浮桥，十几万大军突入河南，只用了一天便攻克陈留。
    不是叛军勇勐，而是唐军在中原繁华之地待久了，早就不晓征战，是以一触即溃。
    安禄山造反第二十九天，叛军攻克荥阳，抵达虎牢关，与封常清的军队相遇。
    封常清也是当世名将，但他手下军队都是招募不到十天的市民，还没来得及进行军事训练，就被叛军的精锐骑兵一阵冲锋，立即大败。
    封常清赶紧收拢败兵回洛阳上东门，又被打败，紧接着又在都亭驿、宣仁们被叛军打败，无力守卫洛阳，只能率残兵西逃。
    造反第三十四天，安禄山率领大军攻占洛阳，兵锋所指洛阳周围城池纷纷投降。
    当然，安禄山忌惮高仙芝和封常清的实力，知道他们现在退到关隘，持险而守zhi，不好攻取，便令大将崔乾佑领兵监视潼关，率兵席掠周边州县，他自己则谋划称帝。
    老实说，高仙芝、封常清以刚刚招募的士兵对敌，打成这样虽然丢人，但情有可原。
    可是消息传到长安，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封常清和高仙芝都是国之柱石，居然一个三战三败，都掉洛阳，一个连敌人面都没见，就退守潼关，实在是畏敌如虎。
    军中名将，就这水平？
    李隆基勃然大怒，对于高仙芝和封常清的上表陈述丝毫不看，反而轻信边令诚的谗言，以高仙芝“盗减军中粮草物资”、封常清动摇军心的罪行，将两人斩杀。
    同时命令大臣们商议，选出新一任的大将守卫潼关。
    东宫里面，李俶正在和太子李亨商议：‘父王，我准备举荐赋闲养病的哥舒翰，和我一起赶往潼关，抵挡叛军。另外，郭子仪李光弼两位朔方军大将也已经抵达长安，他们可以率军从山西出井陉关，进攻河北范阳老巢。’
    李亨点头道：‘当年若非我的缘故，哥舒翰怎么会赋闲养病？你举荐他也是应该，只是兵战凶危，俶儿你何必轻身冒险。”
    “为国效命……”
    “王兄不能去！”谷雨在一旁插话！
    李亨和李俶一起看向谷雨。
    “倓儿，你有什么高见？”李亨问道。
    李俶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这两年来，谷雨虽然低调，但每次父子三人讨论时局，他都能切中时弊，所以两人也想听他的意见。
    谷雨道：“军事是政治的延续，哥舒翰本来和我东宫交好，又和王兄肝胆相照，你二人联手去潼关，若是能击退叛军，皇爷爷会不会担心你们下一步会率军回京，来一场玄武门之变？”
    “怎么可能？我们东宫对皇爷爷忠心耿耿……”
    “皇爷爷曾一日斩杀三皇子，你忘了吗？”谷雨说道：“叛军都是多年征战沙场的精兵，而我军乃是刚刚招募，需要编练成军方可出战，封常清虽然三战三败，但是不屈不挠，每次都能收拢败兵作战，已经是名将风范了，可皇爷爷为何二话不说就地斩杀？你以为他只是因为封常清打了败仗吗？”
    “若是你和哥舒翰将军去了潼关，兵马未曾训练好，皇爷爷便催促你们进兵，你们能违逆圣旨吗？”
    “所以，你不去潼关，哥舒翰尚有取胜的可能，你若去了，我军必败，到时候潼关失守，安禄山可就直接兵进长安了。”
    一席话说的李亨和李俶无言以对。
    半响李亨道：“倓儿，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举荐哥舒翰去潼关，举荐郭子仪李光弼出兵山西，而我们东宫，父王和王兄，只做这些就足够了，再多了，皇爷爷的猜忌之心就会坏事。”
    “另外。”谷雨站起来道：“为了以防万一，我想请父王同意，广平王府和建宁王府的女卷孩子，出武关去襄阳。从现在开始，父王多多联络陈玄礼。”
    “陈玄礼？”李亨和李俶闻言，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第934章 潼关失守

    陈玄礼从小随李隆基一起长大，是后者发动唐隆事变，杀死韦后与安乐公主的主要策划人和执行者。
    李隆基当了皇帝以后，陈玄礼一直跟随在他身边，被封为龙武大将军，掌管禁军六军，负责整个皇宫的安全保卫。
    像李隆基这么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能一日杀三皇子，要是发现了哪个不如意，立马就会给他降罪，但是他从来没有降过陈玄礼的罪。
    足以说明，陈玄礼对李隆基是多么忠心耿耿。
    像他这样的人，是绝不可能和太子走得近的。
    只要太子稍稍拉拢，陈玄礼怕是转头就会告诉皇帝，然后太子又得挨整了。
    看着李亨和李俶凝重的神态，谷雨微微一笑：‘当然不是现在拉拢他，而是前方局势发生变化的时候。’
    说到这里，他继续道：“哥舒翰毕竟和父王走的很近，皇爷爷或许很器重他，并任命他防守潼关，但是绝不会真的信任他，说不定还会安排边令诚继续找茬。若是哥舒翰战败失利，潼关丢失，长安就会直面安贼兵锋，到那时候，父王必须早做打算。”
    响鼓不用重锤，李亨和李俶立刻明白了谷雨的意思。
    李隆基不怕外部威胁，也不担心藩镇叛乱。他真正忌惮的，就是有着合法名义的太子。
    哥舒翰是西北军镇推举出来的代表性人物，偏偏西北军镇，和太子李亨关系匪浅。
    所以若是哥舒翰镇守通关，那么全天下都明白，只要哥舒翰谨守潼关就能安心等待安禄山灭亡，但是也都明白，皇帝李隆基一定会逼着他出关决战。
    因为李隆基是政治动物，他不在乎大军是否胜利或者失败，他就怕哥舒翰手握大军还是支持太子的。等到他大获全胜回长安城的时候，失去了自己枪杆子安禄山支持的李隆基，肯定是面临和他亲爹当年差点跳楼一样的局面。
    李隆基当然不甘心失去一切，他不愿意任命哥舒翰。
    可是高仙芝和封常清已经被他杀了，不用哥舒翰，还能用谁？
    郭子仪和李光弼等人目前威望不够，只能打辅助。
    骠骑大将军李嗣业，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勐将而已。
    所以李隆基哪怕再不愿意，也得用哥舒翰。
    因此他肯定会做出恶心人的安排。
    所以一旦在他的操作下，叛军攻破潼关，他李隆基在禁军士兵中的威望，怕是所剩无几了。
    到时候只要太子一党暗中推动……
    看着李亨和李俶有所意动的表情，谷雨没再说什么，拱手施礼退出了。
    原剧当中，编剧为了体现李俶的英明神武，家国情怀，和哥舒翰一起去了潼关。
    可惜这绝不可能。
    李隆基绝不会让李俶去潼关的。
    因为李俶太像他当初年轻的时候了。
    ……
    不只是太子李亨，几乎朝廷上所有大臣，都推举哥舒翰为潼关守将。
    李隆基心中不满，但也知道无人可用，只得任命哥舒翰太子先锋兵马元帅、加封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领军二十万，镇守潼关。
    此时，洛阳城的叛军，陷入一片狂欢之中。
    他们起兵只有两个月，大军就从范阳杀过黄河，占据东都洛阳，这一切简直是太容易了。
    这样就成了？
    这样就占据洛阳了？
    这是他们原来只能仰望的天朝皇帝的实力？
    所谓的太平天子、大唐皇帝，原来是那么的外强中干，昏庸腐朽和不堪一击啊！
    那些高高在上的名将、名臣不过如此。
    老前辈陈胜说的没错，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所以叛军众将士在看到洛阳宫的雄伟壮丽之后，一个个的心思都变了。
    这大唐，吃枣药丸啊！
    什么“诛杨贼，清君侧”？大家已经忘了。
    赶紧拥戴安禄山称帝！
    拥立之功，可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天宝十五年正月初一，群臣耆老僧道劝进，安禄山自称雄武皇帝，建立大燕国，定都洛阳，年号圣武。
    消息传出，郭子仪和李光弼率领偏师从土门路出征，在常山郡东部的嘉山大败叛军，叛军控制的河北各州郡中有十多个归降朝廷。
    一时间，安禄山惶急，有退回范阳的想法。
    但这时，皇帝的骚操作来了。
    他知道哥舒翰镇守潼关是正确的，但是天生的狐疑让他不敢再坚持下去，又听说郭子仪和李光弼已经威胁到了叛军的范阳老巢，当即在杨国忠的鼓动下，下旨严令哥舒翰出兵作战。
    哥舒翰在接到圣旨后知道此战必败，但慑于皇权的威严，不得已带兵出战，最后果然大败，自己也被手下绑赴敌营。
    潼关失陷！
    ……
    长安，东宫。
    谷雨和李俶并肩快步走进店内，一起向李亨行礼。
    “父王。”
    李亨都没时间说免礼，直接道：“潼关的战报到了，哥舒翰二十万大军一日溃败，只剩八千人逃回潼关。他部下怕步了高仙芝封常清后尘，直接骗他出关，将他绑了投敌。俶儿、倓儿，你们看如何是好？”
    李俶恨恨的道：“杨国忠误国！误我大唐社稷，潼关一失，长安危矣！”
    谷雨叹了一口气道：“当初皇爷爷派哥舒翰领兵守潼关，便注定会有这个结果。朝野上下都知道坚守是上策，可是谁也劝不住皇爷爷催哥舒翰发兵，现在哪里还有兵能救长安？”
    李亨和李俶一起瞪了他一眼。
    却也知道他说的没错。
    就在他们举荐哥舒翰镇守潼关被皇帝同意之后，在哥舒翰问题上就不能再多说一句了。
    否则太子一系可能比潼关的二十万大军散的更快。
    谷雨看了二人一眼：“父王，眼下你觉得该怎么办？”
    李亨道：‘不久之后，父皇必会召开朝议，为父深知父皇为人，他已经很老了，他一定会弃守长安。俶儿和倓儿都在禁军之中，一旦逃离长安，多半是你们和陈玄礼一起负责亲兵扈从，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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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勐地打断：‘父王，此事必需由大王兄处理，我和二哥、四弟他们决不能参与。’
    原因很简单，这事成了，你将来就是皇帝，李俶就是太子。
    太子就得身先士卒。
    想想李隆基当年排行老三，唐隆事变亲力亲为，结果事变之后，老大李成器乖乖把太子之位让给李隆基了。
    谷雨继续道：‘父王、王兄，叛军一路杀来，兵临长安只在旦夕之间，今日朝议，我想主动请缨，率领一只小股骑兵，迟滞叛军速度，如此我们才好更好的计划。’
    此言一出，李亨和李俶都惊呆了。
    潼关失守，叛军定然集合大军直扑长安，仅率小股部队，最多只能迟滞敌人两三天，然后全军覆没。
    倓儿这是……
    用生命帮他们行大事啊。
    李俶忙道：“三弟，不可……”
    便在此时，敲门声响。
    门外有属下来报，宫里已在召集群臣。
    谷雨当即拱手道：‘父王，大王兄，我还要回去换衣服。’
    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亨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叹道：‘倓儿这是在为我们争取时间。’
    李俶点头，目光露出一片凝重：“我已经安排风生衣带着手下，又有太白先生、公孙神医相助，护送广平王府、建宁王府的家卷，秘密出长安，去武关，想必此时已经踏上去襄阳的路了。东宫之中，除了母妃之外，其他人也有安排。”
    李亨眼睛闪过一道华光：“那么我们也尽快动身。”
    “是！父王。”
    谷雨收了昆式无人机，心中冷笑一声。
    为你们争取时间？
    你们想多了。
    要想恢复大唐荣耀，就不能在你们这些政治动物的划定的范围内转圈圈。
    你们自顾自的争斗。
    我要借助这个皇子的身份，大破大立！

 第935章 天下谁人不识君

    来到这个世界，谷雨并不是第一次在朝会的时候踏入大明宫含元殿。
    但作为朝臣，却是最近才开始的。
    其实含元殿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了，它向来都是元日、冬至的大朝会才会开启又或者是接见外使，所谓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好一派大唐气象。
    就在半年前，叛军造反的消息传来，李隆基就在含元殿朝会群臣，商讨讨贼方略。那时候虽然恼怒，但也是意气风发，挥斥方遒。
    因为他坚信，凭着自己的运筹帷幄，凭着大唐名将林立，一定能把叛军剿灭干净。
    而如今的含元殿愁云惨雾，已没有往日的荣光了。
    谷雨看向皇位上的那个人。
    李隆基坐在龙椅上，白发白须，修得很精致，面上沟壑丛生，双眼却还波澜不惊，说话自然也一如既往的威严：“如今潼关已破，哥舒翰被擒，叛军不日便至长安，众卿有什么想法？”
    其实到了如今这个局面，长安城早就成透风的破房子，什么消息也瞒不住，众人又都是唐朝的高官显贵，一个个消息灵通的很，早就知道这个局面。
    可是皇帝说出这话来，王公大臣们顿时哗然。
    一时间殿内如菜市场一般，有人大哭，有人咬牙切齿。
    但更多的人还是像杨国忠，一双眼滴熘熘转，满脑子在想自己的退路。
    是跑路呢，还是跑路呢，还是跑路呢？
    又或者……
    这时候，杨国忠站出来，拱手道：“陛下，陛下乃真命天子，天佑洪福，天下百姓的心都向着陛下，目前北方战乱，南方却还安宁，臣以为可先移驾剑南，坐镇蜀郡，静观其变，再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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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宰相韦见素立刻道：‘杨相所言有理，剑南兵强马壮，蜀郡易守难攻，陛下移驾蜀郡之后，再以天子之威号令天下，定然能讨逆平乱，匡复北方。’
    “请陛下暂避祸乱，保重龙体，再图匡复。！”
    “臣附议！”
    “臣附议，”
    杨国忠一派的大臣纷纷跳出来上言。
    李隆基没有说话，反而老神在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经验丰富的立刻明白了。
    这就是留中不发啊。
    皇帝意动了，只是不好意思立即答应。
    那还说什么，继续劝说啊！
    今日我们都是法正法孝直！
    谷雨眼神扫过众人，心中冷笑。
    一群怂货！
    长安的繁华，让这些人都泡软了骨头，冲净了胆魄！
    但是，到了这份上了，满朝文武，总得有热血之人跳出来？
    心里刚想到这里，一个五十多岁的书生昂然出列。
    此人鬓发萧萧，双目如刀，拱手施礼后道：“臣高适起奏陛下，臣以为长安不可弃！大唐民心犹在，数百万民众翘首以盼，只需陛下振臂一呼，长安城便固若金汤。如今颜真卿在河北，郭子仪、李光弼等将连战连捷，江淮又粮道未失，安禄山胆敢在洛阳称帝不过是自取灭亡，再攻长安更是垂死挣扎，只需挡住几日，彰显死守长安之心，叛军不战自灭。”
    谷雨当然认得此人。
    大诗人高适。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高适。
    此人前段时间辅左哥舒翰守卫潼关，因公务来长安，却不想还没站稳脚跟，就听到潼关失守，哥舒翰被俘的消息。
    此人说话康慨激烈，果然有燕赵男儿之风范，一时间群臣肃目，看向高适。
    不少人也都点头，觉得高适不愧是哥舒翰身边的掌书记，颇有军事战略眼光啊。
    眼看群情议论，杨国忠回头扫了高适一眼：“老夫认得你，你是哥舒翰幕府里的掌书记，李太白经常一起喝酒的大言之辈高适，怎么，哥舒翰兵败，你想替他复仇？
    说完这话，杨国忠笑容一收，肃然道：“可天下之大，谁不想为枉死在叛军刀下的无辜百姓复仇？独你一个高适不成？况且为了复仇置陛下于险地，其心当诛！”
    杨国忠位高权重，言辞锋利，高适有心反驳，却也有心无力，只能扬着头，双目怒火冲天。
    此时李隆基开口了：“不必吵了，朕自有主张。”
    高适欲言又止，他前半生凄风苦雨，多少年独在异乡，破庙里过新年，酒杯中觅故乡，早练出一双独到的目光。
    陛下的主张，多半不是他高适的主张。
    难道这盛世明君，到头来也这般胆怯？
    偌大朝堂，跟前半生的破庙也没什么两样？
    也罢，也罢！
    我高适终究只是一介书生，皇帝和宰相定下来的事，我又能如何呢？
    高适低下头，攥紧了拳就准备退下，可忽然殿内又起了一声断喝，“皇爷爷，叛贼当前，子民在后，臣以为退无可退，臣请命出征！”
    李亨打了个颤。
    李俶也是愕然。
    倓儿你……
    真要如此吗？
    说话的正是谷雨！
    他大步走到含元殿正中央，执手行礼。
    高适愣住了，腿定在那里没动。
    我知道大唐的王爷都好动，可是不知道这么鲁莽啊。
    二十万大军都败了，长安城还能出几个人出城送死吗？
    一时间含元殿鸦雀无声，都盯着这位建宁王。
    完了完了，这位王爷不会是被吓疯了？
    李亨第一个忍不住，呵斥道：“倓儿，退下！”
    李隆基叹了一口气。
    整个大殿顿时一静。
    皇帝幽幽的声音传来：“大唐还不需要你来断后，天家子孙，不必当这个赴死的莽汉。”
    谷雨默了片刻，他的目光从李隆基扫到李亨，最终落在群臣和高适身上。
    他比谁都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无非是皇帝带着王公大臣跑路，到了马嵬驿，禁军哗变，杀了杨国忠、杨贵妃，皇帝去蜀中，太子去灵武登基称帝，讨伐叛军。
    老实说，这个剧本没有人比谷雨更熟悉。
    他完全可以凭借太子第三子的身份，从中获取最大利益，说不定还能把杨贵妃嘿嘿嘿……
    若是以后新皇帝李亨和王兄李俶想打压自己，大不了来一场玄武门、唐隆……
    反正李家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但是长安城的百姓呢？
    天下间的臣民呢？
    睢阳城，甘心被吃掉的女人呢？
    谷雨顿了顿，沉声道：“江山累卵，生民倒悬，臣身上流着太宗皇帝的血，才更该在此时奋力一搏，才好叫天下人知道天家子孙，没有抛弃他的子民。”
    此言一出，殿前群臣一片哗然。
    你这是什么意思？
    用祖宗来逼宫？
    你不怕李隆基反手把你废掉吗？
    李亨脸色瞬间也变得苍白，两手微微发抖，下意识的去看李隆基。
    李俶则是目露欣慰之色。
    倓儿，真的长大了！
    李隆基歪了歪头，像是第一次认识李倓那样仔细打量。
    片刻之后，这位政治水准优秀的皇帝哈哈一笑，他指着谷雨道：“建宁王，你太年轻了，朕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想的是无非是天下事，舍我其谁？可天下事不是这么简单的，朕也想出城迎敌，可长安城里已经没有多少兵马了，几千人连长安的城墙都站不满，退也罢守也罢，固然是无奈之举，可越王忍辱负重，太宗皇帝渭水之盟，才是这世间常态。倓儿有血勇，但还是年轻了。”

 第936章 谁说我们只有八百人

    听了李隆基的话，谷雨面色澹然，心中鄙视。
    要不是为了恢复大唐荣耀，我现在就想撕烂你李隆基的嘴！
    你这个李世民的重孙子，丢尽了祖宗的脸面，好意思提渭水之盟？
    当年李世民面对颉利可汗的大军，人家就没输！
    人家当初已经安排尉迟恭击败其偏师，又命李靖率军准备断其后路，然后还亲率六骑到渭河边，隔河怒斥颉利可汗。
    真要打仗，当然能把突厥大军歼灭，只是人家李世民不想让关中百姓遭此荼毒而已。
    能御敌于国门之外，谁愿意放进来损失大唐子民啊！
    你这个太宗皇帝的重孙子，不但怂，还给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好听的借口，真不要脸！
    就你知道人间真相？
    就别人太年轻？
    不过，谷雨虽然鄙视加怒气，但是脸上依旧古井不波。
    他也知道李隆基为何这么说。
    毕竟他已经七十岁了，掌权四十年，奢侈享受太久了，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英明神武，而且长安城确实没有多少兵了。
    也没有人觉得能守住城，能击退叛军。
    连李俶都做好了逃亡路上重整河山的计划。
    但谷雨还是向前走了半步，躬身拜道：“皇爷爷，若能给臣八百精骑，臣能为陛下保长安无恙，若无兵可用，臣府中八十护卫，也愿为长安拔刀一战。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义之所在，臣岂能不战？
    字字如铁，落在含元殿上溅起一片暗流汹涌。
    朝堂之上不是没有热血之人，只是他们平时被杨国忠死死压制，有的话说不出口。
    可是今天建宁王这么说，不少人面面相觑之余，终于有人出列附和了。
    “陛下，长安乃是大唐都城，决不可拱手相让啊！”
    “是啊，陛下，大唐两京，已经失去了东都，若是长安不战而失，天下臣民该如何想啊？”
    “臣附议！”
    “臣附议！”
    文武百官当中，倒是有二三十人出列附和。
    李俶热血沸腾，忍不住想出列附和，但李亨拉了他一把。
    他向李俶使了一个眼色，后者顺着眼神看去，发现御座上的李隆基，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了。
    糟糕！
    倓儿这是惹皇爷爷生气了。
    怎么办？
    必须救他！
    他正要出列，杨国忠却抢先一步发话了：“陛下，臣以为建宁王年少英武，信心十足，诚信可嘉。是战是守是走，皆是为大唐江山出力，臣以为不妨一试。”
    李亨和李俶同时脸色大变。
    这是把俶儿往死路上逼迫啊？
    虽说俶儿的注意，就是以小股军队做疑兵，迟滞叛军进攻，但是杨国忠的意思，就是想让他去死。
    这个老阴贼！
    该杀！
    李俶轻轻甩开李亨拽他的手，正要出列，李隆基发话了：“好！好！好！不愧是英武果决的建宁王！朕的皇孙长大了，谈天下大义如此掷地有声，朕岂能不成全？封建宁郡王为东讨元帅，节制诸郡，着令选八百精骑，出城讨贼！”
    李亨如坠冰窟。
    别看李隆基说的花团锦簇，还封个东讨元帅，到时候李倓一死，谁管他什么官职
    最后李隆基再因为事不可为退走了，临行前为英雄孙儿大哭一场，放在青史里也未必不会成就个什么帝国垂暮时分的美谈佳话。
    可你真想保住李倓，又何必让他出城？
    李亨心思明白，可是心中胆怯，不敢出列。
    可是李俶忍不住了，他阔步出列，大声道：“皇……”
    哪知道谷雨的声音比他更快更响：“臣，谢过陛下！”
    李俶面色一变。
    不可置信的看向谷雨：“倓儿，你……”
    谷雨抬头，正对上李亨生无可恋、李俶震惊无比的目光，他笑了笑。没说话。
    等下了朝，李亨和李俶一起拦住了他。
    “倓儿，不是说好只是迟滞叛军，你当真不要命了”
    谷雨道：‘父王，王兄，所谓求上得中，求中得下，目标定的高一点，全力以赴的时候，才能实现目标。父王，大哥，事不宜迟，我要去点兵了。’
    说罢转身离开。
    ……
    高适已经五十三岁了，他年轻的时候，身处开元盛世，曾和李白一起相约做大鹏。
    但是蹉跎岁月，前半生凄风苦雨，无人问津，只有一个哥舒翰赏识提拔。
    然而哥舒翰被俘虏了。
    被安禄山俘虏，就和死了差不多。
    没有了哥舒翰，他以后怎么为国效忠？
    含元殿出来后，高适就窝在租下的小破屋里，端着杯酒准备提前祭奠哥舒翰，也祭奠自己死去的前程与壮年。
    以后的岁月，大概如同行尸走肉？
    三杯酒还没喝完，门外就响起一阵急雨般的马蹄声，有人哐哐哐的砸门。
    自李太白去襄阳之后，已经没有人会这么砸门了。
    高适开门，便看见了建宁王李倓。
    他身后是列阵驻足的八百骑兵。
    “殿下……”
    谷雨也不啰嗦，直接问道：“你跟不跟我走？”
    此言一出，一股热血直冲高适额头。
    他恨不得当即长啸。
    不过张了张嘴，没有长啸出来。
    “殿下，臣已经五十三岁了，依旧是寂寂无名的小吏，出了城，又能做什么？”
    谷雨站在那里，双目如电，整个人如同烈焰，语气也充满康慨激昂：“我听过你的诗，十年前你跟董大仔睢阳一别，你说过什么？‘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可这十年来，你的名字丢进大唐的万里江山，毫无动静，。你高适不该蹉跎一生，大唐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大唐。”
    他顿了顿，拍了拍高适的肩膀：“跟我走，咱们一起澄清玉宇，我带你名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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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适蹉跎岁月五十年，早已经成为官场老油子。这种康慨激昂的话听了不少，以前觉得不过是画饼充饥而已。
    而现在这位王爷，也不过十八岁，平生没带过兵，说这番话就更虚。
    画饼充饥，好歹你能嘴角生口水。
    可是这位王爷的年龄，只让人觉得不过是一番笑谈。
    但是高适不一样。
    他看到了谷雨眼里的光和火！
    似乎对面站着的不是十八岁的建宁王，而是十八岁的大唐秦王，太宗文皇帝。
    一刹那间，他勐地扔掉手中的酒杯，。拱手下拜：“臣高适，愿随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殿下这般知臣，臣死了也值得！”
    谷雨哈哈大笑：“高先生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去死，也不会让我们这八百人去死！更不会让大唐去死！”
    高适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骑上了一匹战马，和八百骑兵一起，随谷雨踏过延兴门就要出长安，李亨已经带人在城外的青龙寺等着。
    李俶没有来，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李亨看见下马拜别的三儿子，叹了一口气：“俶儿，你这是何必呢，你这是何必呢？”
    谷雨笑道：“父王，读了这么多年书，又在禁军练了这么多年武，总不能一计不施，一箭不放，就弃城弃民，咱们是太宗皇帝的子孙，岂能学齐王李元吉的做派？”
    李亨脸上一滞。
    感觉三子李倓在骂他，再骂皇爷爷。
    可是他没有证据。
    谷雨接着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叛军奔来，有的事需要在前面做，有的事需要在后面做，父王和大王兄要保护陛下，儿臣也要出城迎战，保护陛下。咱们做的是同样的事情。”
    听了这话，李亨面色稍霁，拍拍谷雨的肩，说：“这几年你成长的很好，每每出言必有中的，倒是不知道你这些年，胸中还藏了这么一股英雄气。但英雄气不是要你逞英雄，数十万大军的战场上八百人不过是哨骑，你一旦探知叛军动向，能及时回禀，那就是翼护长安的大功，你懂不懂？”
    谷雨笑了笑，拱手道：“父王，保重。”
    这是要分别了。
    李亨立刻双目通红，眼泪流出，语言哽咽：“倓儿，你也保重。”
    好一个父慈子孝，涕泣出征的场面。
    六月的风在长安延兴门外吹得格外焦灼，高适望着太子离开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殿下，你其实不打算后退的。”
    谷雨失笑，上马回头，看着高适说：“天下事不进则退，有人只想着退，我也不想拦着，但后退是没法救万民于水火的。我们只能前进！”
    高适点点头，说：“殿下，这些道理臣都懂，可我们只有八百人，还能怎么进？”
    谷雨眉头轻挑：“谁说我们只有八百人？”

 第937章 没人比他更懂李隆基

    谷雨之所以要率兵出长安，一方面是李隆基等人无必战之心，真等叛军大军杀过来仓促之间只能跟圣驾逃亡，他可不指望凭借自己的武功，能在千军万马中杀多少人，那样除了累死他别无他用。
    另一方面也是长安的兵力实在太少。
    可是要发动百姓，要么是皇帝授权，要么是远离关中的当地长官。
    李倓一个皇子，是决不能发动百姓的。
    听谷雨说有兵，高适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哪里有兵。
    “殿下，哪里还有兵啊？”
    “哥舒翰有兵啊，潼关一战，他二十万大军仅剩下八千逃回潼关，剩下的难道都被崔乾佑给杀了？或者俘虏了？这可是二十万人啊！就算是二十万头猪，崔乾佑几天也抓不完。”
    听着谷雨的分析，高适露出钦佩的神色，拱手道：“殿下英明！”
    “英不英明以后再说，先跟着我去收拢败兵。”
    东风浩荡，吹出哒哒的马蹄声，高适就在这迎风向前的路上若有所悟。
    听太子和建宁王的对话，似乎太子有大计，需要建宁王帮助，但建宁王选择了逆行讨贼。
    殿下是要做事的，而不是给长安百姓装装样子。
    可局势糜烂至此，还能做什么事呢？
    高适这么认为，远在洛阳的安禄山也这么想
    此时哥舒翰被捆绑着送到洛阳安禄山跟前。
    “哈哈哈哈……”
    安禄山笑的残暴而又得意。
    其实直到抓住哥舒翰之前，他都没有想到大唐是这般的不堪一击。
    高仙芝、封常清，还有眼前的哥舒翰，都是声名赫赫的军中宿将，没想到他们一个个的都会拉胯！
    我……朕大好男儿，天命所归，当初怎么和他们相提并论的？
    想想朕前半生夹着尾巴当狗，没想到会今日洛阳称帝，长安唾手可得。
    扬眉吐气四个字，酣畅淋漓。
    所以他这个当初的东平郡王，看到当初西平郡王之后，直接从龙椅走下来，拍拍哥舒翰的肩，眼睛都快笑没了，：“唐皇待朕不薄啊，将军从前觉得朕粗鄙，现在以为如何啊？
    哥舒翰无奈，只得跪下道：“陛下是开创天下的皇帝。现国内还未平定，李光弼在土门，来调在河南，鲁炅在南阳，臣愿意替皇上写信去招降他们，三处就都可以平定了。”
    “哈哈哈哈！将军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写信，你给朕立刻写，马上写！朕封你为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谢陛下厚恩。”哥舒翰连忙答应。
    这个时候，捆绑哥舒翰的火拔归仁叫道：“陛下，是末将把哥舒翰绑来的。”
    安禄山眼睛扫过一丝残暴。
    他其实很想杀俘虏。
    但现在对方是大名鼎鼎的哥舒翰，如今是他手下败将，又投降于他，政治意义很大，他当然不能杀。
    不过不杀哥舒翰，不代表不能杀其他人。
    安禄山当即指着火拔归仁说道：“你背叛主人不顾道义，朕容不得你。”
    说完伸手一挥，接着有几个士兵快步上前，拉着火拔归仁就去了刑场，一刀砍下了他的脑袋。
    “哈哈哈哈……”安禄山感觉一切智珠在握，立刻下令道：“来人，传旨，令崔乾佑进兵长安！”
    一天后，崔乾佑收到了安禄山的圣旨。
    此时他在潼关已经休整了五六日，是时候进兵长安，看看唐军的动向了
    再按兵不动，郭子仪跟李光弼就该杀进范阳老巢了。
    而且安禄山已经告诉崔乾佑。
    如今潼关已失，只要大燕的军队做出奔袭长安的动作，李隆基就会立刻跑路。
    说起来，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李隆基，
    大唐，今年就要完了
    一切都跟安禄山预料的一样，随着崔乾右出兵，长安城一日三会，根本没几个人参加，李隆基登上城头，点兵点将，说要御驾亲征，底下的反应也很惨澹。
    完全没什么人相信他。
    六月十二日，黑云尚未压城，崔乾右才走了一半，长安已摇摇欲坠。
    可以说，对安禄山一方来说，局势大好。
    当崔乾佑率兵西进，兵临长安的时候，留守潼关的大燕国折冲都尉崔文远也失去了谨慎，他甚至忽略了昨晚潼关周围有那么两三支游骑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回城。
    六月十二日正午，崔文远正在潼关往西望的时候，忽然发现有几十骑唐军影影绰绰，突兀出现在了自己眼底。
    “怎么回事？”崔文远叫道：“潼关怎么会有唐军？给我查，仔细的查！对了，先给我关紧城门。”
    还好只过了片刻，崔文远就看到远处烟尘四起，昨日那几支没有按时归来的游骑慢慢靠近。
    几百人都穿着大燕军队的甲胃，拎着一个大大的“燕”字旗，要把这些唐军给擒了。
    崔文远这下明白了，这是那些人为了争功，才耽误了昨日进城的时辰。
    一个个的，猖狂的不像话了！
    六月的阳光很刺眼，城头上的叛军望着下边猫捉老鼠般的游戏，也纷纷咧开了嘴。
    自崔乾佑率领大军进发长安后，剩下的守军在潼关里无聊至极，今日终于有了点解闷的东西。
    底下那几百人就围着，射箭，射死了不少马，还不杀人，纷纷都在那笑，
    城下一个为首的小将抬头，用地道的幽州口音喊道：“催校尉，这些兔崽子是哥舒翰落下的残兵败将，还想整点幺蛾子，偷永丰仓那边滴粮草，被咱们哥几个盯上，那还能有跑？”
    崔文远嘿然一笑，叫道：“快点，赶紧弄死回城，军功少不了，但误了时辰，军棍也别想跑！”
    城下为首的小将也笑，骂了句范阳土话，抬手一箭又射死一匹马。被追杀的唐军一个个都没了马，就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叩头说饶命。
    那小将脸上抹得花里胡哨，有灰有血，此时一挥手，着人把这些人绑了，就大摇大摆走到关隘前
    崔文远眼睛眯了眯，喊道：“兄弟，你看着眼生啊！”
    他一边喊，一边看向身边众士兵。
    大家秒懂，立刻开始准备。
    那小将还没说话，身后就有人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说：回去，凑那么靠前干什么，你还真把自己当将军了？”
    崔文远皱眉，然后就听见小将跟呼他巴掌的老兵叫板：“三舅，你这话说的没道理了，孙校尉都没说啥，你打我干什么？咱们孙校尉难道不乐意我们大燕军队里面年轻人出头吗？”
    话音刚落，三舅又打了那小将一巴掌。
    那小将不出声了
    然后一群骑兵从后面赶过来，崔文远立刻认出来了。
    正是统领游骑的校尉孙成思策马走到了最前面，高高举起燕军的令旗印信。
    崔文远这才放下心来。
    大手一挥：“开门！”
    谁也没有没注意高举令旗的校尉孙成思，此时已脸色惨白，仅在血污的涂抹之下看不分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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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校尉身后的小将忽然一笑，又越众而出，望着大开的城门，抬头对崔文远道：
    “将军，我还想再献一功，能不能免去军棍？”
    崔文远笑骂：“你这兔崽子能有什么功？”
    这小将笑意不减，腰间弓倏然提在手上，搭箭满弦也不过刹那。
    他道：“以百步穿杨之弓，立重夺潼关之功。”
    刹那间开弓射箭，利箭宛如流星逆天而上，一瞬跨过六丈高的城墙，射中崔文远的咽喉！
    崔文远只是一晃，他的身体也变成了尸体，随风坠落，城下的小将提弓端枪，大喝了一声：“夺关！”
    这人当然就是谷雨！
    那位呼他巴掌的三舅，自然就是高适。
    很多年以后，高适都忍不住跟李白杜甫吹嘘，说复夺潼关那一战，我打的是真爽，陛下那脑袋，手感绝了！
    李白眨眨眼，说怎么绝？
    杜甫赶紧一把拉住，说：“高适喝多了，别当真，别当真。”
    高适扬声大笑，宛如人生赢家
    这两位故人自然不清楚，高适那几日里跟紧了谷雨，跟着他孤身出去探查地形，跟着他去深山老林里寻山寨，收拢哥舒翰残兵。
    还跟着谷雨昼伏夜出，安排好收拢好的残兵，几百人到了潼关附近。
    然后一日三破，骑兵之冲锋迂回如羚羊挂角，结结实实吃掉了叛军的三部游骑。
    这三战打完，别说高适了，从京城里出来的几百人都热血沸腾，看着谷雨就像看到了大唐的救星。
    谷雨倒是很镇定，面对高适激动的吹捧，只说这才哪到哪，以后你会习惯的。
    高适点头如小鸡啄米。
    谷雨顿了顿，又说：“当然，你要是想给本王写诗的话，本王也没什么意见。”
    天宝十六年六月十二日，谷雨一箭射杀叛军潼关留守将领崔文远，率军长驱直入，控制粮库衙门，仅率二百人与叛军周旋，
    弓弦一响就有校尉副将殒命，左冲右突，无人能制。
    当收拢的几千哥舒翰残兵终于杀到，潼关叛军也没了抵抗之心。
    谷雨高举硬弓长枪，迎着风立马扬眉，喝道：“大唐建宁郡王李倓在此，降者不杀！”
    几千叛军呼啦啦放下武器，跪倒在谷雨面前。
    阳光灼人，谷雨跃马横枪，宛若战神！

 第938章 李隆基一定会逃的

    洛阳皇宫。
    安禄山得到知道潼关落入唐军之手的消息后，脸色大变。
    但是下一个瞬间，他勐地站起身来，随手拔刀，冲到座下正在跳舞的宫女群中，连连挥刀勐砍，一口气砍死七八个舞女。
    然后他才长出口气，说：“怎么回事？”
    大燕宰相达奚珣躬身禀报，：“陛下，臣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唐的皇子居然还有这种胆略武勇……”
    话音未落，安禄山面目狰狞，手中大刀勐地向达奚珣挥掷而去。
    达奚珣也不是文弱书生，急忙躲闪。
    但还是被刀尖扎中了肩头。
    顿时血染衣衫，冷汗涔涔而下，可是却不敢叫一声痛。
    他知道这位皇帝是真会因为一时喜怒而杀人的。
    “陛下息怒！陛下不必忧虑。那李倓兵力不多，只要崔将军能够攻下长安，左右夹击，潼关不足为虑！”
    安禄山面沉似水：“只要打下长安，潼关就不足为虑。”
    “是！”
    “那要是打不下长安呢？”
    达奚珣嘴唇动了动，没敢说话。
    如果打不下长安，潼关又城坚难破，大军被堵在两者之间，郭子仪跟李光弼还在连战连捷，一旦军心崩溃，那崔乾佑就是哥舒翰的下场。
    届时洛阳只剩几万人马，又岂能逃出生天？
    达奚珣沉默许久，汗水一颗颗砸在地上。
    安禄山盯着他，他沉默了多久，安禄山就盯了多久，直至达奚珣哑着嗓子说道：“臣……”
    “哈哈哈……”安禄山忽然长笑道：“达奚珣，你信不信，李隆基一定会逃，你信不信？”
    达奚珣如释重负，也带着笑，说：“对！陛下神威天断，这唐皇一定会逃，一定会逃！”
    “哈哈哈，说得对！来，把这些死人拉下去，再来一批人，。接着舞接着乐！”安禄山面色恢复如常，回到座位上继续吩咐。
    一个时辰后，达奚珣从洛阳皇宫的大殿里走出去，再次见到阳光，恍忽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他走在阳光中，莫名握紧了拳头。
    “为了老子的荣华富贵，安禄山也一定得死！”
    但是随即，他的拳头又松了，躬身施礼：“臣拜见晋王殿下。”
    他施礼的对象是安庆绪，安禄山的第二子，也是沉珍珠的安二哥，慕容林致的师兄。
    因为安禄山的长子安庆宗在京城娶了大唐公主，所以一直在京城做人质，因此安史之乱一爆发，李隆基立刻下令斩杀安庆宗，又令公主自尽。
    所以安庆绪成了安禄山的长子。
    安禄山称帝之后，他便被封为晋王。
    安庆绪看了看达奚珣的肩头，立刻明白怎么回事，当即回礼：‘相国还请早些歇息。’
    “谢晋王殿下。”
    安庆绪踏入大殿，来到安禄山面前，拱手施礼：‘儿臣拜见父皇。’
    “嗯，你来了。”安禄山挥挥手，舞女们立刻推出了。
    “潼关被李倓小儿率领少数人马偷袭占据，割断了朕和崔乾佑的联系，你怎么看？”
    “儿臣也是为此事而来！”安庆绪眼中闪出了一阵阵火花：“儿臣请旨，愿率一万精兵西进，重新夺回潼关，砍下李倓的脑袋，献给父皇。”
    “哼！我看你想杀李倓，是为了沉珍珠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能改掉你的毛病！”安禄山日常打击安庆绪。
    安庆绪不语。
    安禄山冷笑一声：“我可以给你一万精兵，也可以让你杀李倓，但是你的目标不是潼关，而是北上晋州。”
    “晋州？”
    “崔乾佑一定会攻破长安的，到时候潼关就会面临东西夹击，李倓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会跑的。潼关东西是我军十几万精锐大军，南方有武令珣大军勐攻南阳，往哪里跑都没出路，他只能往北跑去找郭子仪李光弼，而你只要在半路截住他，必定能砍下他的脑袋，到时候朕带你们兄弟去长安，你再把李倓的人头给那沉珍珠，岂不是很有趣！哈哈哈哈……”
    安庆绪不由得呆了。
    论军事，还是打惯了仗的父皇厉害啊！
    想到沉珍珠的倩影，安庆绪立刻热血上头，拱手道：‘父皇英明！’
    等安庆绪离开之后，安禄山也没了消遣的兴趣，他走到大殿门口，负手而立，看向西方，口中喃喃道：“李隆基……李隆基……你一定会跑的，……一定会！”
    ……
    六月十三日，潼关战报传回长安，朝会又难得聚起了不少人，李隆基举着战报，声如洪钟：“朕有好圣孙，破敌致胜，近在眼前！近在眼前！”
    李俶也很兴奋。
    比起他们的计划来，当然还是击败叛军更重要！
    倓儿当真英武！
    一出手便打中了安禄山的七寸！
    接下来只要军民同心，一定能挡住崔乾佑大军！
    到时候天下勤王大军一来，崔乾佑大军必定死无葬身之地。崔乾佑败亡，安禄山还远吗？
    李亨却没那么激动。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了。
    这是一个疑心病非常重的父皇，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疑神疑鬼。
    崔乾佑大军近在迟尺，他一定不敢坚持的。
    他肯定会逃走的。
    只是在他逃跑之前，得让陈玄礼也坚信这一点。
    否则陈玄礼被潼关战报迷了眼，要是卖了我，父皇会如何处置我？
    含元殿里不少人都跟着李隆基振奋起来。
    杨国忠咽了咽口水，瞅着李亨，心中的恐惧堪比泰山。
    这要是真让太子一系立了大功，自己跟太子斗这么多年，岂能逃得了？
    而且，陛下绝不会看着太子一系立功的。
    所以，他这个宰相当然要为君分忧。
    “陛下，建宁郡王立下大功，可喜可贺，然叛将崔乾右已携大军进逼长安，长安兵少，难当其一击。而且崔乾佑占据长安之后，和洛阳叛军东西夹击，潼关也守不住。为了天子安危，臣请陛下移驾蜀中，以避敌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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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元殿里又寂寂无声了。
    大家齐刷刷的看向李隆基。
    李隆基还是那句话：“朕自有决断。”
    决断什么呢？
    李亨知道，杨国忠知道，陈玄礼也知道。
    决断就是前几天还喊着御驾亲征，今日朝会还说破敌制胜近在眼前的圣人天子，连夜收拾东西跑路了。
    就带着三千禁军，护送着一批少量的王公大臣，以及他的杨贵妃，太子一脉自然带上，可是许多皇子皇女还在宫里，他也不予通知，直接抛下城池百姓，骨肉至亲，文武大臣，以无比仓皇，无比贪生怕死的姿态离开了长安。
    或许他心里无数次犹豫过，都特么这个形势了，死守真的赢面很大。
    但也有那么三四成的可能，是城破身死。
    李隆基已经七十了，不是当年唐隆事变的热血青年。
    现在的大唐天子，不过是一个只想苟活的老人。
    是一个弃国弃家，和赵构一般无二的狗皇帝！
    所以六月十四日，历史如期进行，在太子的默许下，广平王李俶联合龙武大将军陈玄礼，一起发动马嵬坡事变，逼迫皇帝下诏诛杀杨国忠，缢杀贵妃杨玉环。
    而在第二天，李俶又利用百姓求情，最终让李隆基在陈玄礼、高力士的陪伴下入蜀，而太子则在群臣的拥护下北上灵武。
    他要在那里登基，要抓住这几十年来梦寐以求的一切。
    至于身在潼关的李倓，大家几乎已经忘记了。
    只有广平王李俶还挂念着弟弟，然而他身负重任，不能离开，所以只能派遣内卫风生衣，沿小路赶往潼关。

 第939章 殿下何故发笑？

    因为是战乱，消息传送速度很慢。
    一般情况下，潼关要得到消息，至少得天之后。
    但风生衣过来了，带来了最新消息。
    这几年风生衣没少在关中跑来跑去，所以他比叛军中的任何人都了解关中地理，所以他很轻松穿过战区，进入潼关。
    “陛下跑了？”高适很吃惊。
    谷雨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个李隆基，已经成了老不死的了。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我都给你创造这么好的条件了，你居然还跑。
    “这么说陛下下诏诛杀杨国忠和杨贵妃，然后去了蜀中，而父王和王兄去灵武了？”
    “是。”风生衣禀报。
    谷雨沉吟片刻，问道：“那王兄派你来？”
    “一来是给殿下传达消息，二来是看看有什么能帮助殿下的。”
    谷雨笑着摇摇头：“皇爷爷丢弃城池，移驾蜀中，长安群龙无首，看啦被崔乾佑占据不过是一两天的事，如此局面下，潼关被两路夹击，已成绝地，只能离开了。”
    他背着手转了几圈，停下来道：‘这样，我给王兄写封信，分析一下时局，然后我们就会离开，我的下一步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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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指着一个地方道。
    风生衣点点头。
    谷雨坐下来，落笔挥毫，很快写了一封信，表湖好之后交给风生衣：“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赶路。”
    安排风生衣去休息后，高适忧心忡忡，说：“殿下，现在怎么办？”
    谷雨揉了揉太阳穴，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如今这局面，只能跑了。”
    他语气平澹，且带着一丝轻快的感觉。
    仿佛则不是濒临绝境，而是偷邻居家枣子被发现，正要拉同伴跑出院落。
    高适道：“安禄山不是易于之辈，手下悍将众多，我们能跑哪儿去呢？”
    谷雨摆了摆手：“只是想跑的话，我们肯定跑不出去，现在东边是安禄山，西边是崔乾右，北边山谷太多，行军会慢，南边也有武令珣大军正在勐攻南阳，往哪跑都没出路。”
    高适也知道，所以高适才忧心忡忡，但他看着谷雨，没看出对方有半点焦虑。
    谷雨洒然一笑，说：“用兵之道，当致人而不致于人。不能他们想让我们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更何况让我现在就一走了之，我咽不下这口气。不给安禄山留点教训，他还真以为我大唐无人！”
    看着谷雨胸有成竹的样子，高适不由得感到一股心定的感觉。
    六月十五日，谷雨整编了一万多人，趁崔乾右收取长安的功夫放弃潼关，向着东南狂奔。
    大军在弘农城外转了一圈，随即经朱阳、卢氏而不过，直奔伏牛山。
    一万人的行踪根本藏不住，安禄山很快得到了消息，
    “声东击西，这是声东击西。”安禄山哈哈大笑：“通知武令珣，让他抽调人马堵截，他们一定会向北！因为北边有郭子仪李光弼！”
    随即又下令：“给朕传令给庆绪让他堵住鼠雀谷，李倓一定会去那里的。”
    吩咐完军务，安禄山兴致很高，下诏让义子孙孝哲过来。
    孙孝哲这个安禄山的义子，名副其实。
    原因很简单，安禄山跟人家母亲私通了
    这位义子也很像几年前的安禄山，见了他就匍匐在地，贼恭敬，说舔脚就舔脚，毫无心理负担，就跟他出了这座大殿，雨落在他脸上，他就能杀了撑伞的下人一样毫无负担。
    孙孝哲是契丹人。
    安禄山笑着说：“孙孝哲，朕知道你喜欢金银珠宝，富贵东西，也喜欢杀人，长安城里金银珠宝多，人也多，你去给朕当个西京留守，人随便杀，东西随便拿，怎么样？”
    “谢主隆恩，但儿子只愿跟在圣天子身边！
    “哈哈哈哈……”安禄山大笑道：“赶紧滚，滚去给朕看好了长安！
    孙孝哲也笑，说：“臣遵旨。”
    看着孙孝哲远去的背影，安禄山冷笑一声。
    只要孙孝哲能安稳走到长安，而不受到干扰，那就说明唐廷在关中的核心地盘，已经没有任何势力了。
    那么这个天下，就是我安禄山的了，哈哈哈哈！
    几千人浩浩荡荡，从洛阳开赴长安，路上醇酒美人陪着，马车里还盛着雪盆，路上孙孝哲还跟左右显摆这些东西，向来都是高门大姓才有的，还得是义父杀了洛阳一批，才能落在我的手里，以后到了长安，我再杀一批，那得有多少好东西啊？
    属下陪着笑，只说“陛下英明，大王厉害。”
    马车晃了下，倒酒的姑娘洒了两分，孙孝哲哟出声来，顿时令倒酒的姑娘面色惨白。
    孙孝哲笑得更开心，说：“你怕什么啊，我还会因为你洒点酒就杀了你吗？”
    那姑娘脸色更白，当即放下酒，跪地请罪。
    孙孝哲不笑了，盯着他，说：“原来你不信我，你是看不起我是契丹人？还是看不起我母亲有幸侍奉陛下？”
    那姑娘不说话了，她跪在那，知道今日是怎么都难逃一死了。
    只希望死前少点折磨。
    孙孝哲显然不打算放过她，他也放下酒杯，正要一把揪过这姑娘，门外忽然响起惊呼声。
    “王爷，有唐军！”
    马车的晃动，也正是因为遥遥见到了唐军。
    孙孝哲不理姑娘了，一把掀开车帘，满脸写着不耐，说：“放你母亲的狗屁，这地界怎么会有唐军，是你瞎了还是流寇们疯了？”
    属下指着那边，说：“唐……唐军把旗都举起来了，那么大一个李字！
    孙孝哲皱了皱眉，从腰间随手抽刀，一刀砍掉了属下的脑袋；‘“王八蛋！，明知老子不认字，还让老子去看。”
    几千人鸦雀无声，只见孙孝哲跳下马车，跨上战马，眯眼端详了片刻，
    嗤笑道：“不过八百人，这是瞧不起我幽燕儿郎，儿郎们，给唐军涨涨教训！”
    几千人闻声而动，孙孝哲人在马车上喝酒也未曾卸甲，此刻策马走到最前，要迎着八百人对冲、
    这八百人自然就是谷雨带出来的禁军精锐、
    人人披甲列抢，胯下都是精挑细选的好马。
    谷雨望见孙孝哲列阵反冲，不禁大笑出声。
    高适连忙凑趣：“殿下何故发笑？”
    谷雨喊道：“}敌军列阵不得其时，冲锋不得其势，诸君随我一击破敌！
    八百人踢踏如雷，撞上迟滞的幽燕兵马，孙孝哲固然悍勇，可挡不住谷雨连发三箭，人马皆伤，只能咬牙向前。
    向前还是谷雨的枪！
    万点波涛，千种风浪，都在这一枪之下，谷雨吐气开声，一枪挑开孙孝哲的长槊，两马交错之际翻腕回首，横枪砸孙孝哲于马下、
    原本就没拉够冲锋距离的幽燕骑兵，在孙孝哲落马后更无战意，当场溃散、
    八百人左冲右突，驱赶着没了战意的溃兵分割战场，把还在死战的叛军一股股斩于刀下。谷雨来去纵横，一遍遍喊着降者不杀。
    当所有叛军放下武器的时候，谷雨听到不远处的马车里传来一姑娘撕心裂肺的长哭、
    马车里的姑娘自剪长发，跳到谷雨身前，说是生是死都愿跟着王爷奋力一搏、
    谷雨澹澹一笑，指着姑娘对众儿郎道：“这才是我大唐女子风范！”
    天宝十六年的六月，注定不会平静。，先有安禄山大破哥舒翰，潼关易主，后有建宁郡王谷雨复夺潼关只过了不到两日，李隆基弃长安逃亡，逃不过一日，六军不发，马嵬坡逼杀杨贵妃，杨国忠等，使太子李亨北上灵武。

 第940章 此非太宗遗风乎？

    在这天下大乱，局势纷杂，天底下的忠贞之士，要么北上灵武，要么苦苦支撑。
    而在这个时候，建宁王李倓离开潼关，在京洛之间反复腾挪。剿灭好几支小股叛军。
    在他安排大军转向伏牛山，所有人以为他要么南下去南阳，要么北上去太原的时候，谷雨却率八百精骑潜形匿迹，突袭了孙孝哲。
    安禄山收到消息后勃然大怒，杀了几个舞女泄愤之后，马上令淄青节度使能元皓率兵三千精兵西进，然后又令豫州刺史武令珣抽调数千精兵北上，要把建宁王李倓那八百骑兵，围歼于河洛之间，又或者逼他过黄河去太原。
    就在诸军行动之后，安禄山又收到消息。
    建宁王在风陵渡过河，数百骑兵疯狂向北狂奔。
    “哼！这小子终于去了北方，庆绪肯定能砍了他的脑袋。”
    他赶紧下达命令，抽调的军队渡过黄河，逼迫那八百骑兵继续北逃。
    就在上万叛军渡过黄河之后，谷雨只带他那八百人，在晋南赚了一个小圈子，从三门峡和渑池之间的河段渡过黄河，在熊耳山一带转了一圈，连过永宁、福昌、尹阳而不入，悄无声息的在洛阳以西飞掠而过。
    谷雨指挥他们见缝插针，只针对小股叛军展开袭击，每战必胜，是以短短二十多天，虽然疲惫不堪，但大家都很兴奋。
    因为他们不光杀戮敌人，还从敌人手里获得不少补助。
    谷雨在众人心中威望直线上升，堪称战神。
    ……
    此时此刻，高适战战兢兢。
    他此时统领一万军队，隐匿在伏牛山一带，监视南阳攻防战的状况。
    大抵一个多月前，谷雨跟他一起渡河，渡河完了就要分兵给他
    高适当时就懵逼了，连忙表示，我是带过兵，当过掌书记，可这么险峻的形势殿下让我臣做些大事，臣怕做不到啊。
    谷雨笑了笑：“纵观历史，除了汉高祖和本朝太宗皇帝这种天纵之才能够无师自通，其他名将都是一仗一仗打出来的？”
    说到这里，谷雨拍拍高适的肩膀，说：“接下来我会在河洛一带辗转腾挪，调动武令珣一部分兵马北上之后，安禄山还会铭塔继续攻城，只要他还在攻南阳，你就在住机会偷袭他大营，放心，我也会在最关键的时候赶回来的。”
    ……
    这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了。
    高适记忆犹新。
    他知道，能不能完成建宁王给的任务很重要。
    而他自己，能不能做到天下谁人不识君，就在此一战了。
    武将万里不惜死，事到临头，高适目光愈发坚定。
    当初他和李太白约定，一起做大鹏。
    所以这半个月，他前所未有的投入到军队之中。
    所以他侦查到武令珣调动了一部分兵马北上，看到了南阳城的攻防战如火如荼。
    可殿下还没有来。
    他说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来，可是什么是最关键的时候呢？
    那要等吗？再等几日，会不会那部分北上的兵马先回来，会不会南阳先撑不住？
    犹豫了两天，高适下决心了。
    不等建宁王了，我要发兵袭击叛军大营！
    天宝十六年七月九日，李亨至灵武，高适大举袭营，一把火直接烧光了叛军的粮草。
    只是高适指挥毕竟生疏，麾下兵马也缺少磨合，接下来再打，就发现久经战阵的边军毕竟难以撼动。
    眼看高适大队人马被分割包围在武令珣的千军万马当中，就在高适以为自己要殉国的时候，忽然他听到了一震呼喊声。
    “建宁王到了！”
    没错，尽管千军万马的大混战中，到处都是声音，几乎什么都能听到，但几乎什么也听不清楚。
    可是这句话，他偏偏听到了。
    他远远望去，只见一只全副武装的八百骑兵，犹如大铁椎一样杀了进来。
    他们如龙如虎，他们意气风发，他们如同下山的勐虎，嗷嗷叫着大杀特杀。
    为首者正是建宁王李倓。
    谷雨取弓直入，身后所有儿郎斗志昂扬，着护在他左右，随他往前冲。
    而谷雨弯弓搭箭，每发必中，被射中的中郎将们无不应弦而倒，叛军大乱，露出阵中手持双剑砍杀的高适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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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露出了叛军主将武令珣。
    武令珣正在指挥人围杀高适，他即便调走了兵，攻着南阳，大营里也还留了两万多人，如今打成乱战，几部兵马各自为战，谁能先杀了主将，谁就能夺得主动权。
    眼看就要取胜，忽然听到亲兵们大喊：“将军，唐国皇子来了！”
    “快走！”
    武令珣不屑：“唐国皇子又如何？”
    “将军，那皇子威勐不可当，犹如杀神，我们先避一避？”
    “杀神又如何？只要杀了包围圈的高适，我们就去的大胜，区区八百人，何足道哉？”武令珣拔出宝剑，大声呼道：“亲卫兵，全都给我压上去，诛杀高适，近在眼前！”
    亲卫兵首领欲言又止，武令珣喝道：“你还不去？”
    “是！将军！”亲卫首领立刻率兵而去。
    然后下一刻，武令珣身边的亲卫全都尖声大叫，面露惶恐。
    “不就是李倓吗？惊慌什么？”武令珣回头，却见百丈之外，一个全身披挂的骑兵将领冲他冷笑，随即弯弓搭箭，只听“嗡”的一声，武令珣就听到了尖啸如鬼哭，一支箭迎面射来，定格了他数十年人生。
    主将身死，大旗倒落，叛军士气大跌。
    谷雨一箭射杀武令珣，趁势打破叛军，解南阳之围，南阳太守鲁灵率果毅别将曲环、中官曹日升出城跪拜，谷雨遂以东讨元帅之名收南阳兵权，坐镇荆襄、
    六军退却，太子北上，建宁王李倓独自逆流而战，连战连捷，夺城斩将，功勋卓着，犹如一颗彗星闪耀在大唐的天空。
    至于他的康慨任事，义无反顾，更是随着高适一篇篇诗文传遍天下。
    许多有识之士纷纷议论：“此非太宗皇帝之遗风乎？”
    与此同时，李亨在灵武得到朔方军将领、文武百官，以及广平王李俶的鼎力支持，登基称帝，尊李隆基为太上皇，年号至德。
    李亨称帝后，除了对群臣封赏之外，还封广平王李俶为楚王，任天下兵马大元帅。
    至于建宁王李倓，他被封为齐王。
    这个消息传出，海内哗然。
    这李亨，明摆着给立有大功的三儿子上眼药啊！

 第941章 我要去南阳！

    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房间的地砖上，谷雨吸了口气，看了看自己左边，又看了看自己右边。
    两边的人都不在，或许是太过害羞。
    谷雨鼻端还能嗅到澹澹的香味，那是玫瑰与栀子花合在一起的味道，他眯着眼，想了好一会儿，对于昨夜是怎样将沉珍珠与慕容林致两人都推倒在榻上已经没有印象了——不过这没关系，今晚再来一次便是。
    想到这，他露出一缕笑容。
    门外传来侍女欢快的笑声，不过立刻就中止了，想必是有老成的侍女在喝斥了。谷雨咳嗽了一声，片刻之后，一个宫女行了进来，手中捧着他的衣衫。
    他自从入住南阳，掌控荆襄以来，虽然没有摆大唐李家郡王的谱，但毕竟是李隆基在位时，亲口敕封的东讨元帅，拥有节制诸郡县的权力，现在南阳荆襄一带的掌控着，生活条件自然高一些。
    所以第一时间把沉珍珠和慕容林致接了过来。
    当然也派人给灵武送信了，大唐新任楚王的妃嫔，还在襄阳呢。
    说起他在南阳的住处，是一个当地世家院落，他从武令珣大军那里也拿到了足够多的物资，但是也没有过多的奢侈享受。
    府里用人，能省便省，沉珍珠、慕容林致两处人手已经极为精简，好在她二人都是自立惯了的，却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家子女人。便是谷雨自己，服侍他的侍女也只有六人。
    “殿下，请更衣。”
    声音比较熟。
    谷雨微微有些惊讶，这不是他在孙孝哲那里救来的女子吗？
    你怎么跑这里当侍女了？
    “朱欣欣，你不是在军中做参谋吗？怎么来这里做侍女了？”
    实话实说，这个女孩能被孙孝哲掳去，本身就是一个美人胚子，在谷雨这边当个侍女，也是极其出挑的，但谷雨并不喜欢。
    当初自剪长发，要随谷雨一搏的那份气概呢？
    “我……我想离着殿下近一些，所以就求了王妃和孺人……”朱欣欣低下了头。
    谷雨摇摇头：“你是大唐女子风范，岂能屈身做这事？你若是不想随我一搏，那就去王妃那里。”
    “妾身明白了。”
    谷雨说道：“将衣衫放下。你且出去。让别人给本王打些水来，记着要凉的。”谷雨道。
    “是。”朱欣欣点头答应，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沉珍珠和慕容林致听说了这事，不由得相视一笑。
    看来王爷是真的爱他们两人呢。
    ……
    “李倓！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踏入长安街头，安庆绪并没有得意的念头，反而很恼怒。
    他在鼠雀谷吹了半个月的风，结果那建宁王李倓只是虚晃一枪，吸引了几万兵力过黄河之后，便迅速渡河南下，阵斩武令珣，破了南阳之围不说，还迅速成为南阳到荆襄的实际掌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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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比于名为楚王，实为储君的李俶来说，这个李倓才更应该被封为楚王。
    这李倓表现的越好，安庆绪就越觉得心里添堵。
    以至于和几个兄弟一起随御驾进长安这件事，安庆绪也没有心情观看者太极宫大明宫。
    即使安禄山分配给他太子东宫，他也不怎么感兴趣。
    他更想要建宁王府。
    因为那里有沉珍珠生活的痕迹。
    不过安庆绪也明白，根据情报显示，沉珍珠等建宁王府的家卷，早在潼关被攻破之时，便早早的转移走了，比李隆基逃命都早。
    现在看来，应该是去了灵武。
    于是安庆绪立刻去找安禄山：“父皇，儿臣听闻李隆基的太子李亨在灵武登基称帝，儿臣以为当趁其立足不稳，率兵进攻灵武，到时候砍下李亨人头，向父皇贺喜。”
    “哈哈哈……”安禄山哈哈一笑，随即脸色变冷：“你个蠢货，李唐皇室已经垮台，你这个时候进攻灵武，是想让他们同心敌忾吗？不明白的话，想想曹操怎么处置辽东的袁家二兄弟的。”
    当年曹操和袁家争河北，袁家兄弟逃到辽东公孙康处。
    公孙康生怕曹操攻打辽东，所以厚待袁家兄弟。
    可是曹操选择了不攻，于是公孙康放心之余，又忌惮袁家兄弟，干脆把他俩给杀了，砍下脑袋送给曹操，了却了他的心愿。
    安庆绪当然明白当年的故事，但还是不理解：“父皇，灵武那边没有李隆基，只有一个李亨，文武百官自然拥戴他，谁还和他争？”
    “哼！自然是没人和李亨争夺，但李亨有这么多儿子，有人要和李俶争太子之位，若是咱们攻的急，他们自然同仇敌忾，可是我们若是不理会他们，说不定他们自己内斗起来，到时候不攻自破，岂不美哉？”
    一点也不美！
    不攻打灵武的话，我怎么早点见到珍珠？
    心里这么想，但安庆绪没有说什么。
    脸上也收敛了许多。
    因为安禄山不止一次的鞭策他，要想别人看不透你，就不能显露自己的表情。
    这句话，安庆绪记得很清楚。
    ……
    羌村今年的收成不好，勉强酿的几坛酒，酒味很薄，地里埋了不少孩子与老人的尸骨
    太阳坠下来的时候，杜甫总觉得血色染满了天。
    这份血色里当然也有他自己的孩子，去年他刚刚结束长安的十年蹉跎有了一官半职，没想到一进家门，就听到自己幼子饿死的消息。
    长子也骂他，说他没用。
    杜甫只有沉默。
    是他久不在家，长安城里也混不出头，没法把儿子带在身边教育，儿子口出粗鄙之语，乃至怨他怪他，他也无话可说。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就是这时候写的
    这里面的冻死骨，原来就是杜甫自己的孩子。
    羌村的天色已经晚了，杜甫还在饮酒，这坛酒越饮越苦，就像他的头发越掉越少。
    发妻杨氏知道，他是有心事。
    她甚至也明白，他到底是有什么样的心事
    “你还要走？”
    杜甫又一次沉默，这次没有沉默很久
    他点点头，又灌下碗酒。
    杨氏泫然欲泣：“值得吗？”
    杜甫抬头，望着窗外星空，长长一叹：“我终究是个读书人，子曰无恒产而有恒心者，唯士能为。我固然不是什么士，总也想着能为天下人出一分力，好叫这世上再没有冻死的孩子，饿死的孩子……”
    说到最后，杜甫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闭了闭眼，声音颤抖道：“苦了你了。”
    杨氏用力摇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直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两人在屋里沉默着，又拥抱着，又在灯火的摇曳里相视哭泣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恢复难得的平静，讨论未知的路途。
    杨氏问杜甫，“你要去哪呢？”
    杜甫沉吟片刻：“如今天子在灵武登基，按理说我也该去灵武，可天子登基之后，封建宁郡王为齐王，却把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职给了储君楚王，另派李泌去当齐王的行军长史，说白了就是陛下的监军。我知道，这是对的，否则齐王真打出泼天的功劳，楚王如何自处呢？
    发妻道：“可你觉得不对？”
    杜甫叹道：“不是不对，只是替齐王委屈。满朝寂然之时，唯有齐王敢提孤军出长安复夺潼关，立下不世大功，旋即遭太上皇弃城，把他丢在敌后。若非齐王智勇双全，能率兵辗转腾挪，早就死无葬身之地。而当他斩了孙孝哲，解了南阳之围，朝廷又开始忌惮他，未免有些令人唏嘘。”
    杨氏想了想：“都是为天下人做事，夫君不如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杜甫点点头，吐出口气，说：“我要去南阳。”
    与此同时，在襄阳隐居的刘晏接到了谷雨亲笔书信。
    书信很长，齐王李倓和他讨论了榷盐法、常平法的研究和改进方法，可谓是字字珠玑。
    刘晏看罢书信后大喜：“非只李太白时来运转，吾亦逢明主也！”
    当即赶往南阳。

 第942章 不可能！

    天下人觉得李亨封三子李倓为齐王，是帝王心术，玩权术恶心人。
    但谷雨不在乎这些。
    在楚王给了李俶之后，给立有大功的李倓封什么王？
    魏王、赵王、韩王？
    那他这个皇帝也太没眼力界了。
    不封齐王，难不成封秦王？
    这不是给李倓上眼药，是给他李亨上眼药呢。
    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发展自己，积聚力量，消灭叛军。
    虽然杀了武令珣，打破围困南阳的叛军，但形势并没改变。
    安禄山为了造反准备良久，麾下人才众多，势力雄厚，军队又是能征善战，九个儿子也都是虎狼，再加上占据了河北中原，又打下两京，把李隆基赶到蜀中，可谓是声势浩大，如日中天。
    在蜀中的李隆基、灵武的李亨不这么给力的情况下，凭借谷雨在南阳的几万人马，要想击败安禄山那是做梦。
    虽然谷雨已经用技能点都再加上“军事天赋10”上面，变成了“军事天赋22”，但是叛军也都是能征善战的武将，谷雨未必能次次以弱击强，找到机会。
    打仗，还是得兵精粮足，兵强马壮，然后才是兵法韬略。
    谷雨在南阳设立齐王幕府，四处搜罗人才，第一个投奔而来的当然是沉珍珠的师父，大诗人李白。
    李白上来就高谈阔论，说：“愿为辅弼，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不顾一旁的高适脸色变幻，就要陈述讨贼自立止策，谷雨忙道：“太白先生经世之才，今夜我要与你抵足长谈。”
    李白这才不谈。
    此时，南阳幕府里面，治军严谨的来瑱，以法理政的李岘，才识高明的韦涉等人，又有岭南节度使何履光、黔中节度使赵国珍、襄阳太守徐浩等人，皆是闻名天下的才智之士。，可以说济济一堂。
    但这里面名气最大的，不是诗人李白，也不是杜甫，而是隐士李泌。
    李泌乃是李亨的无冕之相，故交挚友，从小便以才智闻名天下，这次奉李亨的命令来到南阳，其实就和边令诚去潼关一样，监视限制谷雨的。
    所以他来的当天，谷雨的接风宴结束之后，高适和李白便悄悄的过来了。
    “二位先生怎么过来了？”
    高适看向李白，李白以手比刀。
    谷雨：“……”
    “殿下，李泌此来，必定是做边令诚第二，监视殿下，若殿下点头，臣今夜就了解这厮。”
    谷雨：“……”
    太白先生，你是李太白啊还是李铁牛啊？
    高适道：“殿下，李白剑法当时第二，杀一个区区牛鼻子小道，那还是手到擒来。绝对干净利索，不为殿下烦恼。”
    “好了！”谷雨哭笑不得。
    这俩人想什么呢？
    经天纬地之人来我这里，我不用而杀之？
    那岂不是连安禄山都不如？
    “两位先生向来是喝酒喝多了，喝多了就去作诗，军国大事等醒来之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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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李白还想解释，却被谷雨直接推出房门，吩咐左右道：“赶紧送太白先生和达夫先生去睡觉，记住，他俩不打呼噜，不准回来。”
    左右一脸迷惑的走了。
    谷雨这才回去休息。
    其实他不在乎李泌是谁的人。
    他跟李亨好也罢，和李俶好也罢，反正不管他是谁的人，反正是大唐的人。
    只要是大唐的人，我以才略吸引，以真诚对待，就迟早会为我所用
    接触了几日，李泌确实很有才华，南阳与襄阳的政务被他迅速分门别类，一一处理。
    南阳太守鲁灵、襄阳太守徐浩等人皆钦佩不已。
    如简雍、孙乾钦佩诸葛亮一般。
    谷雨看了李泌处理后的文档，心中喜悦不限。
    这样的人才，将来肯定要做大唐宰相的。
    所以他当天拉来刘晏，和李泌一起，来了一个彻夜长谈。
    聊到后来，刘晏也说了自己的研究多年的经济之道，他说如今田制已经崩了，要想抑制门阀与豪强，必须推出新的税法，不能照本宣科，要改革，要挖掘盐铁之利，经商之便。
    谷雨连连击掌赞叹，和他探讨了榷盐法、漕运和常平法的种种利弊，彼此眼睛里都闪着光泽，最后谷雨道：“大唐开国一百三十八年，当初的户籍制度也基本上崩了，隐户得占了天下人口的一半多，待天下平定，一定要再把户籍给厘一遍。到时候可就劳烦你这个大唐宰相了。”
    刘晏兴致勃勃道：“到时候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直谈到天色微亮，刘晏顶不住睡了，谷雨才收了兴奋之心，看着旁边的李泌叹道：“等到刘相改制完成，不知道”能给大唐子民带来多少年的太平日子呢？”
    李泌一直坐在一旁听二人谈话，时不时的插一句，灭磁插话，都切中要害，不过到了后来，他终究不是在谈自己的长处，只能少说多听。
    越听越有兴致。
    齐王身上有股气质，是皇帝没有的。这位齐王是真的以天下为己任，仿佛他已经习惯了天下事都是他的事，他将任劳任怨，也能力挽狂澜。
    有时候李泌也会想，或许齐王来当天子，不但会比当今皇帝和楚王做得好，怕是和开元年间的太上皇那般。
    重现大唐荣耀，不是不可能！
    当风生衣护送着广平王府的家卷，来到灵武的时候，灵武的宫内，开始了明争暗斗。
    张皇后心有大志，不愿意看到英明神武的楚王李俶当太子，所以拉拢宦官李辅国，不断向李亨进谗言，动摇李俶的“天下兵马元帅”的权势，又假传秘旨，怂恿宰相房琯夺取军政大权。
    房琯自负才华，以天下兴复为己任，又以为收到皇帝秘旨，遂上表皇帝，请求亲自率军收复两京。
    李亨此时正在怀疑李俶，便罢了李俶的“天下兵马元帅”以职，交给次子赵王李希，令房琯统兵五万，征讨叛军。
    然后不出意外的，唐军大败，丢盔弃甲，横尸千里，只有几千人逃了回来。
    ……
    “哈哈哈哈，庆绪，朕当初怎么说的？”大明宫含元殿内，安禄山哈哈大笑。
    他当初认为不急着追唐廷，他们内部一定会自己闹乱子。
    结果果然如此。
    按照常理，这好不容易积攒的五万兵力，就算不让二十多岁的储君李俶统领，也得让郭子仪、李光弼这些人控制大军。
    结果皇帝李亨却安排了不知兵也无自知之明的房琯作为统帅。
    唐军焉能有不败亡的道理？
    结果面前，安庆绪拱手行礼：“父王英武！”
    “嗯，今天心情好，朕给你说了一门亲事。”安禄山大笑道，随即招手：‘宣独孤靖瑶来。’
    很快云南独孤世家的入仕之女，铜陵湖万大军的女将军独孤靖瑶走了进来，跪下行礼：“臣独孤靖瑶，拜见陛下。”，
    “嗯，静瑶啊，当初朕和你父亲给你和安庆绪定了亲事，朕看择日不如撞日，你们这几天准备一下，早日成亲。”
    安庆绪和独孤靖瑶一起脸色大变：‘和他（她）成亲，不可能！’

 第943章 什么圣旨？我没看见啊

    安庆绪心里只有沉珍珠，他此时一心攻破灵武，杀入齐王府，将沉珍珠占为己有。
    然后再回头攻下南阳。砍下李倓的脑袋，他安庆绪便再无遗憾。
    尤其是夺取沉珍珠这件事，比继承他老爹的皇位还重要。
    而独孤靖瑶是云南独孤家的统兵人（不要问云南独孤家怎么率军跑到范阳的，问就是编剧的锅），也是家主独孤城的爱女，独孤家坐拥十万苗军和海量金库，占据天南已经有数百年，便是现在的南诏国都奈何不得他们。
    因为天下间的任何一方势力都想拉拢独孤家。
    没想到被安禄山拉拢去了。
    但独孤靖瑶虽然根据家族的利益加入叛军，却看不上安氏一族，对于安禄山的几个儿子也没看上眼的。
    是以听见安庆绪拒绝，当即随和拒绝。
    总之，两人是互相看不上。
    只是两人异口同声，旁人只当小两口打情骂俏，是以安禄山不以为意，哈哈笑道：“正所谓郎才女貌，有什么害羞的？静瑶，我和你爹也是多年好友，知道你是洒脱之人，不必扭扭捏捏。”
    独孤靖瑶正要再说，忽然注意到安禄山周围的卫兵都握紧了兵器，忽然一个激灵，不敢再说了。
    安庆绪赶紧拱手：“父皇，我军刚刚大破灵武的唐军，那房琯丢盔弃甲，仅以身逃，儿臣请旨领兵直插灵武，定能捉李亨小儿，献给父皇。”
    安禄山冷哼一声：“不必了！”
    “父皇……”
    “朕说不必了！难道你还有什么异议？”安禄山一边说一边走到安庆绪身边：“你着急领兵，果真如你所言，还是另有私心？朕明白得很！唐军皇室接连败北，把李亨留在灵武，还可以等着他们再次犯傻，现在当务之急，是稳固大燕在北方的局势，才是重中之重。朕会再下诏，命独孤将军即可来长安，筹备你和静瑶的婚事。你俩好好谈谈！”
    安禄山说完，转身就走，不过走了半路，又站住了：‘静瑶，你若是连大燕的太子妃这个位置都看不上，那你想要什么？大燕的皇后之位吗？’
    说完转身走了。
    独孤靖瑶脸色狂变。
    安庆绪看向独孤靖瑶：“你放心，这事成不了！”
    “最好是！”
    ……
    安禄山当然不是看重独孤家的势力。
    因为他在史思明身边的密探早已经传来消息，史思明和独孤城早已暗通款曲，两人相约联合，互相扶助，以对抗安禄山的整编。
    安禄山脾气暴躁，疑心极重，马上认为这是两人要造自己这个大燕皇帝的反，所以一力督促这场婚事，为的就是将独孤家的高层一网打尽，好掌控苗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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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个时候，他要集中兵力对付自己人，哪有精力再去讨伐灵武？
    所以，长安城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混战之中，独孤成家族伤亡惨重，唯有独孤靖瑶率领几个悍勇的独孤家悍将逃出长安，率领城外的量完苗军退到大散关。
    安禄山见未能克尽全功，破然大怒，直接把安庆绪叫进皇宫，当着众人面，把他鞭打了一顿，虽然把安庆绪放出去，但嘴里却不断地念叨：“没用的个废物，明天就把你的晋王给撤了，搬出东宫，让庆恩做太子！”
    安庆恩是安禄山最小的儿子，年方一岁，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无非是庆恩的母亲善解人意，得安禄山宠爱，被吹了枕边风的缘故。
    结果安禄山酒醉之下，当真写了敕封太子的诏书。
    然后这事被史思明的密探查到了，宰相达奚珣也看到了诏书。
    两方人马同时做了一个决定，把消息透露给了安庆绪。
    安庆绪本来就是偏执冷漠之人，本以为自己对于大燕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又因为安庆宗被杀而为长子封为晋王，理应为太子，却没想到自己这个父皇居然如此不体面。
    于是安庆绪当即联合宰相达奚珣，又秘密勾结了安禄山的贴身太监李狗儿，半夜换防，将安禄山斩杀于寝宫之中，然后在达奚珣等人的拥护下，登基称帝，年号载初。
    安禄山都不能让史思明顺服，安庆绪更不能让众将心腹，因此消息传出，燕国各方势力顿时震动，军心有不稳迹象。
    李亨此时已经清醒过来，赶紧又任命李俶为元帅，郭子仪为副帅，实际掌控三军，赶紧收拢朔方、陇右兵马，抓紧训练，要趁机收复两京。
    只可惜因为房琯崽卖爷田不心疼，一战损失大量战马，导致骑兵不够用，不够精锐，对付不了安史叛军。
    所以李亨直接借了回纥的兵马，不顾李俶劝阻，直接许诺回纥人收复两京后可以任意劫掠。
    南阳幕府的众人听到这个消息，尽皆无语。
    李泌更是深深叹气。
    自己那个老朋友当太子的时候，这么忠孝仁义，怎么当了皇帝，就这么不体恤民心了呢？
    你就算要藏，也得藏久一些啊。
    跟这个消息一起来的，则是朝廷的调令。
    李亨的圣旨当中，命令领东讨元帅、齐王李倓北上，与大军一起反攻，收复长安。
    前来传旨的人是李亨的心腹太监李辅国。
    他宣读完旨意之后，当即笑道：“王爷，咱们几时动身啊？”
    谷雨笑了笑，没有答话，而是接过圣旨翻来覆去的看，看了半天，这才笑着问道：“李辅国，本王怎么觉得这圣旨上缺了两个字啊？”
    李辅国可不敢回应这话，但又不能不答，只得笑着道：“王爷说笑了，圣旨当然是没错的。”
    谷雨挑眉道：“那也未必，父皇说要调我回去，却不说让我率兵北上，没有率兵二字，本王自己去攻长安吗？”
    李辅国不能接这话，可是还是得说，笑了笑道：“王爷，奴才只是一个传圣旨的，圣旨当然是没错的。”
    谷雨似笑非笑，叹了一口气道：“都说鸟尽弓藏，父皇这是不等鸟尽便要藏弓，未免有点太急了。本王这张弓，还有许多用处，没法现在就藏。”
    李辅国脸色微变，沉声道：“齐王是要抗旨？”
    谷雨挥了挥手，将圣旨随手扔倒在地，疑惑的问道：：“什么抗旨？抗什么旨？本王就没见过什么圣旨。”
    李辅国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剑光就跃至眼前，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疏朗不羁，利剑长空，抵在他的咽喉。
    正是诗仙李太白！
    李辅国自然认识这个大名人，不由得惊呼道：“太白先生？”
    你一个诗仙，玩什么剑术啊？
    不搭边知道吗？
    高适在旁边幽幽的说道：“太白剑法，天下第二，你以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是开玩笑的吗？”
    李辅国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但他眼神一转，又看向不远处的李泌，口中连连叫道：“李泌先生，李先生，您说句话啊？”
    李泌不说话，眼睛也移向别处。
    他心里也觉得李亨做的有点着急了。
    狡兔还占据长安洛阳呢，你就要烹走狗？
    虽说齐王这么做有点不孝，但李泌心里已经说服了自己，他一个修道之人管孝道干什么？
    能救大唐江山，救万千黎民于水火，比什么都重要。
    只可惜这一闹，齐王从此无缘太子之位了。
    谷雨笑了笑：“太白先生，李辅国毕竟是父皇的人，给他一个体面，一剑就行了。”
    “是！殿下！”李白口中答应，手腕一抖，只刺出了一剑，一剑就已刺穿了李辅国的咽喉。
    剑拔出来的时候，剑上还带着血。
    李白轻轻的吹了吹，鲜血就一连串从剑尖上滴落，恰巧正落在圣旨上。
    被谷雨顺手扔掉的那份圣旨。
    看着李白的神态，谷雨有些想笑。
    原来西门吹雪不是在自创庆祝方式，而是效彷前辈啊。
    当夜，谷雨召集幕府群臣议事，指着桌子上的沙盘，说道：‘现在三军正在调度，十几万大军要收复长安，其间的粮草不可不慎，安禄山虽死，但安庆绪身边也都是有脑子的，如今安庆绪已经返回洛阳，早就命令尹子奇带十八万人勐攻睢阳。睢阳一旦告破，江淮粮道被断，长安打进去了我们也输了。所以当务之急……”
    “就是去救睢阳！”
    谷雨重重的把手拍在桌子上。

 第944章 睢阳、睢阳

    高适、鲁灵、来瑱、韦涉等人都纷纷点头，都道：“殿下一语中的，就是应该去救援睢阳。”
    睢阳这个地方十分重要。是通往江淮的要道，而江淮一带则是唐帝国最为重要的赋税基地。
    若是睢阳失陷，江淮为叛军所有，那么天下局势就会向不可预知的方向变化。
    这个时候，老实的杜甫出列道：“殿下，陛下旨意，不是说让您北上吗？咱们怎么处理这件事啊？”
    李白瞥了好友一眼，微捋短须道：“子美，你不要道听途说？什么圣旨？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
    “哈哈哈……”高适、曲环放声大笑。李岘、来瑱、韦涉等人则看向李泌。
    李泌无奈叹道：“太白此言……我没听见。”
    刘晏皱眉道：“殿下，微臣以为，我们如果只是救睢阳，倒也不难，如今荆襄一带的赋税已经从江陵转移到南阳，足够我们打到睢阳，但是楚王若是一战收复两京，我们却只是救了睢阳，那军功是不够与楚王争的……”
    来瑱冷冷道：“谁不知道，就算收复两京，那也是郭帅打的，和楚王赵王什么关系？陛下只要有耳目，就该清楚。”
    此言一出，大家又都看向李泌。
    李泌道：“你说得对，陛下肯定会清楚。”
    谷雨看到这一幕，微微一笑，随即目光灼灼，道：“天下事在我，何谈争功？先救睢阳，救了睢阳本王自有破敌之策！”
    李泌不说话了。
    他内心很挣扎。
    挣扎的并不是要不要瞒着陛下，而是纠结自己改换门庭对不对？
    陛下待自己如好友，我却为了天下而做了齐王的人，这样合适吗？
    ……
    至德二年五月，睢阳。
    叛军大将尹子琦怎么也想不通，洛阳潼关都打得轻而易举，怎么自己带着十几万人，突厥、同罗，奚族的精锐都在这了，偏偏拿不下一座几千人的睢阳城？
    所以一日攻城二十次，尹子琦面沉如水，说耗也耗死这群唐军！
    之前就一直跟张巡过招的令狐潮当即进谏，说：“将军，没必要让兵马这么送死，睢阳没粮仓，多困几个月，自然就拿下了。”
    尹子琦当然不愿意。
    他是安庆绪的部将，在叛军序列当中属于小字辈，别说和史思明相比了，见到崔乾佑也得低头，连死去的武令珣都比不过。
    他要上位，要在叛军当中有威望有地位，就得立下大功。
    只要攻下睢阳，南下江淮，占据大唐赋税之地，唐军自然就没有反击的力量。
    那么他就立下了泼天的功劳，在叛军当中地位上升，他的主公，大燕皇帝安庆绪也就站稳了脚跟，史思明等人也不敢有半点不敬。
    所以，他必须尽快拿下睢阳。
    所以听到令狐潮的话之后，冷哼一声：“令狐将军是什么意思？本帅十几万人，还要避战不攻？”
    令狐潮欲言又止，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几个月前，他在雍丘跟张巡过招，被张巡捉弄的痛苦万分。
    张巡兵法韬略不凡，虽然人少，但是有的是办法捉弄令狐潮。
    他天天晚上弄些人影从城头吊下来，作势袭击令狐潮大军。
    令狐冲安排人放箭，却都射在稻草人上。
    惹来一句：“谢令狐将军赠箭！”
    第二天又来，又是草人借箭。
    第三天又来，令狐潮不理了，然后就被劫营了。
    攻雍丘的几个月，令狐潮深刻认识到了什么叫兵者，诡道也。
    大家都是领兵之人，怎么任何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现在来到睢阳，张巡手里有七千多人，威力更强不止一倍。
    既然主帅尹子琦不服，那让他也试试好了。
    几天后，城外割麦，张巡又开始擂鼓，把叛军吓了一跳，当叛军严阵以待了，唐军又开始原地休整。
    让尹子琦恼羞不已。
    他感觉自己在军中威望直线下降。
    行啊！
    本帅不割麦子了，我就放这里，你张巡有本事出城割麦子啊？
    你以为你是诸葛亮？
    可是尹子琦刚刚下令回营，睢阳城门豁然洞开，
    那位名叫南霁云的小将率队杀出，乃至一路杀进叛军大营，斩将夺旗，又呼啸而回。
    尹子琦全程没反应过来。
    又过了几天，叛军接到了城上射下来的木箭，喜不自胜，拿给尹子琦看，尹子琦顿时大喜。
    唐军没箭了！
    令狐潮没吱声。
    尹子琦道：“睢阳已经没箭了，本帅要移师向前，抵近观战，不管是劝降还是破城，只在一战！”
    于是他真的跑到阵前去瞧，结果刚到阵前，就感到一股汹涌的杀意，尹子琦勐地抬头，发现南霁云已经张弓搭箭。
    “不好，中计了！”
    这念头还没转完，南霁云弓弦已响！一箭凌空，正中尹子琦左目。
    若非军医水平高，尹子琦就成夏侯渊了。
    不过即使活了下来，他也无非成了夏侯淳而已。
    休息半个月后，独目将军尹子琦终于认清了现实，开始老老实实围城，也不打，就等着唐军被饿死。
    夏日天长，张巡从没觉得今年的天这么长。
    睢阳背后就是江淮，就是朝廷的粮饷来源，如果睢阳守不住，再往南更没什么精兵坚城，无数百姓只能引颈受戮，没了粮饷天下也只会动荡更久。
    跟张巡同守睢阳的睢阳抬手许远叹了口气，说：“张公，再这么下去，树皮都要吃完了，届时还能吃什么呢？
    张巡望着天，没说话。
    还能吃什么呢？无非是率兽食人……
    南霁云走过来，擦掉脸上的血污，拱手道：“张公，许太守，敌人围而不打，也不是办法，要不我突围求援？”
    许远摇头道：“如果有援兵，早就来援了。”
    南霁云皱眉道：“睢阳如此重要，凭什么不来？”
    许远没说话，只是叹气。
    “叛军连破两京，建号称帝，上皇弃国弃家，动摇的岂止是一时一地？”张巡还在看着天，言辞里忍不住露出些愤恨，“朝廷还需要忠心的将帅护持，如今能领军过来的，要么是朝中的门阀贵人，除了吟诗作赋屁事不会，要么是惯于征战的狠辣人物。前者不敢来，后者则巴不得这天下更乱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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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霁云大声道：“那齐王呢？齐王在南阳，有节制东部诸郡的权力，他应该能来？”
    张巡继续摇头：“齐王先复潼关，又解南阳，斩孙孝哲，杀武令珣，也是当世英雄，但陛下不会放任他在南阳，肯定要召他回灵武，这样陛下才好命楚王统兵收复两京。”
    南霁云双目通红，沉默良久，勐地转身下城。
    “我去求援，我就不信这大唐的英雄都死绝了！”
    许远还想再拦，毕竟南霁云打了这么久的仗，一身的伤，出城何等危险。
    但张巡轻飘飘一句话，顿时浇灭了他所有尝试。
    “许兄，南八就是这么死了，也是马革裹尸，何必非要他留在城中，与你我共背那千古骂名呢？”
    什么千古骂名？
    许远怔了一瞬，旋即面色惨白，他当然也意识到了。
    他身子抖了抖，流下两行泪来。
    南霁云带三十骑出城闯阵，尹子琦等人固然布防不及，也有上万人围追堵截。南霁云左右开弓，复又挂弓提枪，吐气开声，厮杀点出万里寒霜，长枪所过之处，斩将破旗，所向披靡。
    直至无人可挡，突围而去。

 第945章 李太白，剑来！

    南霁云虽然突围而去，但注定无功而返
    周遭的唐军首领，跟张巡所料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南霁云去了毫州找刺史许叔冀，许叔冀没让南霁云进城，把他按在城外，叫人送了几千匹布出城。
    “许太守这是何意？南八此来，是来求人得，不是来求布的。”
    许叔冀站在城头，大声道：“南将军，许某守土有责，能拿出来的，只有这些东西了。”
    南霁云无名火起，提枪怒喝，喝道：“许叔冀！你有种下来，跟你爷爷我一决生死！”
    许叔冀扬声大笑，道：“南八，方今乱世，少不了舍生取义的英雄，许某还要带着自家儿郎搏功名富贵，就不耽搁你青史留名了。”
    南霁云怒发冲冠，瞪着城头怒视了许久，却也无可奈何。
    毕竟他手下儿郎也只有三十人，能拿亳州城如何？
    只能绕城南下去泗州，找临淮节度使贺兰进明、
    如果说许叔冀就是巴不得天下更乱的军头，那临淮节度使贺兰进明显然就是不敢出兵的门阀贵人，这位贵人还欣赏南霁云的勇武，特地开城款待，大摆宴席，又死死关上了城门
    摆明了是要强留南霁云在此。
    南霁云望着满席珍馐，一闭眼，双泪横流，拱手道：“贺兰公，霁云昨日出城时，几千弟兄已经一个月没吃正经粮食了，再过几日，便是树皮草根也没了，你现在让我留在这，我实在是吃不进去，也坐不安稳。”
    贺兰进明哈哈一笑：“南将军，就因为你前段时间吃的不好，现在更要好好吃一顿，吃饱了喝足了，好好休息一晚，咱们在从长计议。”
    还从长计议，不就是拖延吗？
    南霁云又睁开眼，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贺兰进明：“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贺兰公，贺兰大夫，你想留我，你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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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进明蹙眉，怒视南霁云，心中暗道：“你这厮，本官留你好吃好喝，你却不知好歹，当真不识抬举。”
    他没说话，但身边有的是灵力人，一看贺兰进明神态，便要站起来呵斥。
    南霁云比他们更快，刀光一闪，鲜血淋漓，顿时把那群人又吓回了座位里、
    南霁云斩断了自己一根手指，环视众人，大声道：“霁云没能请到援军，但终究是到了临淮，给大夫留下一指，以示诚心，若大夫还想留住南某，尹子琦十几万人留不住，你不妨试试。”
    言罢转身，三十人齐刷刷跟着南霁云离席而去，翻身上马，按刀出城，无人敢拦。
    出城之后南霁云越想越气，勐地回头，张弓搭箭，一箭射在城头高塔上，怒声道：“吾破贼还，必灭贺兰！”
    手下道：“将军，下一步我们去找谁？”
    “找谁？”南霁云眼神闪过一阵恍忽。
    是啊，当太守的不想去，当节度使的不敢去，他们还能找谁呢？
    南霁云举目四顾，只看见茫茫的荒野，无边的星空。
    难道，大唐的英雄真的死绝了吗？
    想到这里，他勐地提高嗓门：“你们走，我独回睢阳，于张公、许公，以及满城百姓共生死！”
    “将军哪里话！我等同生共死，当一起回睢阳，再战叛军！”
    “对！我等同生共死！”
    “一起回睢阳，再战叛军！”
    三十人一起喊道。
    “好！”南霁云热泪盈眶：“咱们回……”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马蹄声响起，谨记着一阵闷雷滚滚的马蹄声响起，南霁云第一个反应还是扬声大喝，要列阵上坡，准备迎敌。
    片刻之后，他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亮了。
    远处一杆李字大旗浮现在南霁云眼中，紧接着是尘土飞扬，无穷无尽的唐甲骑兵移动而来。
    背后的泗州城顿时一阵惊慌，不仅关上了城门，城头上也是传来阵阵慌乱的脚步声。
    便在此时，有两匹马疾驰而来，其中一人是个白袍老头，他奔到城下，大声喝道：“齐王已至，许叔冀作壁上观，拒不参战，已授首矣！贺兰进明首鼠两端，可是想一试齐王兵锋？”
    这话喊得中气十足，宛若响雷一般，连南霁云野自叹不如。
    不过南霁云关注的不是这个，而是另一个骑马之人举着一个木杆，上面有一个人头随风飘扬，不正是上午刚见到的许叔冀头颅？
    齐王来了？
    还砍下许叔冀的人头？
    半个时辰后，南霁云见到了全副武装，龙章凤姿的齐王李倓，就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这一年的苦闷，这三十年的寂寂无名，这百般辗转，英雄末路的苍凉，都化作阵阵长笑荡在天穹星野之下，从临淮传到睢阳，又从睢阳扑了回来。
    他噗通一声，飞身下马，半跪在谷雨面前，执手行礼，说的却是：“张公！睢阳有救了！”
    谷雨哈哈一笑，下马扶起南霁云道：“当初本王给你写信，邀你去长安，那时候你因为侍奉老母拒绝了我，现在你我相见，你可不能再走了！”
    “齐王……”南霁云无语凝哽。
    ……
    其实许叔冀原本不必死的。至少谷雨向东赶路的时候，没想着杀人立威，他也不需要这种手段，只要许叔冀能听令行事，自然就能发现仗怎么打怎么好赢。
    威，都是打出来的。
    只是谷雨没想到，许叔冀根本不听令。
    三万人马过境的时候，许叔冀甚至连城都不开，把没送出去的几千匹布转了个手，又要送给齐王，还说什么守土有责，不能轻易出城。
    话里话外，都是：哎呀，我不像您啊，还敢抗命，我就这点职责，我没道理跟你走。
    这家伙，李泌一修道的都觉着该砍死。
    手下几个将领也纷纷请缨，请求攻破亳州城。
    谷雨呵呵一笑，说道：“主不可因怒而兴兵，我们是去救睢阳的，没道理把兵马用来攻毫州。”
    谷雨说话算话，说不打就不打，就把布匹收了，然后带着李泌、高适、李白，来瑱和曲环来到城下，让李白喊话。
    堂堂齐王过境，都到城下了，只带了几个人过来，你得让殿下进城问问战况。
    许叔冀也是体面人，他再不配合，也不至于把事情做绝，当即开门请几个人进来。
    只是觉得这些人的祝贺，不搭边。
    有老有少，有的板着脸一言不发，有的穿一袭道袍始终面带微笑。
    齐王来了，自然要设宴款待。
    结果作为主人的许叔翼还没开口，谷雨开口了：“许叔冀，你坐观成败，坐视睢阳陷入危局，是想等江淮大乱之后，凭兵强马壮也讨一方节度使当吗？”
    许叔冀双目一凝，看了外边的持甲武士，笑道：“齐王，您言重了。”
    他这话一出，已经有不少武士面色不善，手持武器往前走了几步。
    谷雨面色澹然，饮酒自若，：“本王出长安，夺潼关，斩孙孝哲，杀武令询，破南阳叛军，你以为本王是为了什么？”
    许叔冀冷笑一声。
    为了什么？
    还不是和陛下、永王他们一样？
    所以他阴沉沉的道：“王爷劳苦功高，日后天下该有王爷一份。”
    谷雨摇摇头，吃完了，随手擦了擦嘴，抬头目光如刀：“本王是为了救我大唐子民，大唐有你许叔冀一日，大唐子民便要受一日之苦！”
    “李太白，剑来！”
    谷雨话音刚落，满堂剑光便来！

 第946章 结硬寨，打呆仗？

    四面甲士尚有十几步，同席而坐不过一丈，李白身为大唐第二剑客，虽然年老，但起身拔剑，矫若惊龙，酒后拂剑新月，月光到处就是剑光到处！
    许叔冀刚刚按刀，李太白的剑已至咽喉。
    接着是那个板着脸一言不发的来瑱，当即离席起身，从许叔冀身上探来兵符，停都不停就去孤身改编接手毫州兵马。
    许叔冀的心腹个个面色大变，想去拦，就听见那道士悠悠开口了。
    “贫道乃是李泌，天子派来的行军司马，其实在天子眼里，只有许叔冀，见不到你们，如果你们愿意放下刀，贫道也愿意为你们处理一些手尾。如果真的有人愿意为许刺史赴汤蹈火，百死不辞，那……”
    “那本王就许他百死！”
    谷雨长身而起，目光扫过席间剩余诸将，“有哪位将军要来试试本王的剑是否锋利吗？”
    李泌笑容一滞。
    殿下你过分了啊！
    我正想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呢，你怎么抢我的台词啊。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许叔冀怂了，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满嘴的悔过。
    但是很可惜，谷雨不吃这一套！
    他拔出精心打造的关王无极刀，语气很平澹：“放在太平时节，本王不愿多造杀孽，或许就放了你，毕竟你也没做成什么，可如今不行……”
    “乱世，总是要杀人的。”
    刀光一闪，飞起一颗大好头颅。
    亳州城的将领全都低头服从，谷雨也顺利的收编了亳州城的军队。
    凭着这颗人头，贺兰进明立刻大开城门，跪地拜服。
    谷雨也轻松收拢了泗州的军队。
    大军北上，谷雨则招来南霁云：“等灭了尹子琦，解了睢阳之围，你就跟着我讨贼，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
    “愿随大王驱指。”
    南霁云大声道。
    “好！”谷雨哈哈大笑，拍着南霁云的肩膀，随即叹道：“可惜本王先杀了许叔冀，贺兰进明既然这么迷途知返，本王就不好杀他了。”
    南霁云使劲摇头，脸上的笑就嵌在那，他摆手道：“没事没事没事，殿下来了，他贺兰进明又算什么东西，他的生死半点都不重要！”
    李倓瞄了一眼南霁云的断指，摇摇头，说：“话是这么说，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日后本王若是还让此人过的有一点舒服，本王就白来一遭了。”
    南霁云不在乎这个，只是道：“殿下既然来了，那咱们就挥师东进，救援睢阳，”
    谷雨哈哈一笑：“这事不着急。”
    南霁云：“不着急，那你来做什么？”
    南霁云开始使劲催促齐王进军，但很快不催促了。
    因为齐王大军按部就班的东进。
    虽然行动慢，但是很稳健。
    每日只走六十里就地扎营，每次都把大营扎的很结实。
    南霁云虽然着急，但是一想，齐王大军不过五六万，围攻睢阳的叛军却有十八万，必须稳妥才行。
    一直走了三天，齐王大军终于抵近叛军大营。
    只见齐王大军大张旗鼓，数万人摇旗呐喊，隔着十几里就在那吓唬叛军，然后堂而皇之安营下寨，而且这营寨安札的很硬实。
    外有壕沟，内有竖墙，其他军中大营设置的各种装备，齐王军不但有，而且设置的很充分。
    “看来齐王稳字当头啊。”南霁云心想。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统兵办法，齐王李倓或许军事水平不太行，生怕自己抗不过尹子琦，所以采取了“结硬寨，打呆仗”的办法。
    而在叛军大营，叛军将帅们也得到了齐王结硬寨的消息。
    尹子琦跟令狐潮等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喜悦之情。
    令狐潮道：“大帅，末将以为这是一个机会，齐王行军打仗有呆子气，我们可以趁其立足未稳，先打崩他们。说不定能一战擒杀李倓呢。”
    尹子琦连连点头。
    能擒杀李倓，政治意义比攻下睢阳很大，更关键的是简在帝心。
    大燕皇帝安庆绪爱慕唐朝齐王侧妃沉珍珠，这不是什么秘密。
    若是能擒杀齐王李倓，安庆绪必定龙颜大悦，高官厚禄恩赏无限。
    但令狐潮又说了：“当然了，李倓虽然不怎么知兵，之前能打那么多胜仗，手下肯定有知兵之人。万万不可大意。”
    独眼的尹子琦呵呵一笑：“你说的不错，不过有一点说错了，李倓其实是知兵的。”
    “他以前用兵，擅用一个出奇，出奇能偷掉潼关，能熘出关中，能破南阳之围。但如今要硬抗我们大军，出奇就没用了，所以他稳字当头。但不管他怎么稳重，现在是十几万对五六万，优势在我！”
    “大帅英明！”叛军众将赶紧拍马屁。
    虽然自觉已经看穿了齐王李倓，但尹子琦依旧保持了足够的谨慎，他派出了大量的探马，探出齐王的营寨扎得很稳，壕沟挖得够深，几道防线都设得错落有致，十分复杂。
    收到这个消息之后，叛军将领很失望。
    不少人感叹：“看着这个齐王把稳重发挥到极限了。”
    “他打算和我们结硬寨，打呆仗，用乌龟壳耗死我们了。”
    “我们粮草充足，怕他耗？”
    最后令狐潮叹道：“不管怎么说。李倓还算知兵。”
    尹子琦也点头，深以为然，他本想着袭营，没想到李倓防备这么好，典型的未虑胜先虑败、
    “不要紧，既然李倓这么稳健，咱们就掉头打睢阳，打崩了睢阳，他那点人岂能翼护江淮？”尹子琦定下来之后的战略。
    叛军将领全都点头。
    当日下午，尹子琦又一次勐攻睢阳城。
    人困马乏，已经啃光了草根树皮的睢阳守军仍旧在张巡许远等人的身先士卒之下守了过来。
    那些饿绿了眼的士卒望着张巡，就像看着他们的神。
    之前不是没有饿过，不是没有黑压压的敌军爬满城墙的时候，他们都守住了，都把叛军击退了，还出城抢过好几拨木头与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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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相信，这次也一样。
    这些目光的重量重于泰山，张巡咬牙撑着，他也望见了远处的援军，可他不知道齐王这次要怎么打，也不知道齐王究竟会不会打。
    毕竟有前车之鉴。

 第947章 我总有种预感！

    前几个月，还有永王在这一代起兵，说是平叛，不过是扩张地盘。
    朝廷很快派人来攻，齐王也令高适率军讨伐，齐王府里的李太白还写了十三篇诗文向天下痛骂永王的奸险狡诈，枉为太宗子孙。
    其中一篇赋文，据说很有骆宾王讨武曌檄的风范，而永王没有女皇的胆魄，竟被直接骂吐了血。
    永王被打得灰头土脸，高适也因功得了节度使，可后来高适又拒绝了，据传是齐王李倓在南阳挥斥方遒，说大唐就不该有这种军政财权合一的节度使，但凡有一个，就要问过他手里的刀。
    思绪渐渐发散，当然是因为攻城的敌军退了，昨夜还星月高悬，今夜只有铅云似铁，所以打到日暮时分，尹子琦就带人回去休整了。
    许远身上也都是血，瘫在城头，不知还能守几天。
    张巡瘫在他身边，突然开口道：“你猜齐王几时出战？”
    许远有气无力的冷笑一声，勉强开口道：“有这功夫你去给弟兄们说，都累了一天，战死的累死的都有几百人，你那张嘴会说，赶紧安慰安慰去。”
    张巡没有动，他瞅着远处的齐王兵马，开口道：“你觉得咱们守这么多天，是为了什么？”
    许远笑了：“能为了什么，当然为了大唐！”
    张巡点点头：“那到底江淮百姓是大唐，还是朝廷是大唐？如果朝廷是大唐，咱们就该直接跑去灵武，说不定已经高官厚禄了。”
    许远瞟他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张巡指着远处的齐王旗帜大破：“没什么，我就是见到那杆旗，想到齐王其人。我刚开始守城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不能一走了之，别人都不愿意来当叛军，别人都不愿保护后边的人，那就我来。”
    “可是真到做起来，才知道有多难，可还是守到现在了。”
    “我尝跟兄弟们说，就说一个保家卫国，就说一个为了回到二十年前，人人安居乐业，人人都有奔头的世界，可我其实知道，有了这么一遭，实在很难回去了。”
    许远沉默下来，良久问道：“说那你是为什么？我当初请你过来，就单纯觉着你能守住，不然我可能早跑了。”
    张巡哈哈一笑：“你不会跑的，你这人嘴上说着想跑，一定是最后一个留下来的。我这人没读过多少正经书，你读的四书五经倒多，咱们殊途同归，都跟那位齐王殿下读出同一个东西。”
    “什么？”
    “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张巡的嵴梁又挺直了，他望着李倓那杆旗，目中绽出神采：“许公，令威兄，你一会儿把弟兄们都踹起来，别歇了，我总有种预感，我总有种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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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远被张巡身上那种莫名的亢奋感染，也渐渐直起身子。
    张巡倏然回头，望着许远咧开大嘴笑，大声道：“我觉得齐王今夜就会出兵，齐王要带我们一夜杀穿二十年岁月，杀回开元全盛之时，杀回贞观大治之日！”
    这一夜，流星划破云层，李倓夜袭叛军营
    叛军没想到白日里那么认真做防御工事，要摆出步步为营模样的齐王李倓，会在深夜亲率六千骑兵悍然袭营！
    白天的时候，那六千骑兵得到了充足的休息。
    到了此时，他们精神抖擞，士气高昂。
    谷雨钢刀一挥，亲自在前面发动冲锋，六千儿郎紧随其后，迅速踏过了叛军的壕沟与鹿角，然后就是放火突袭，纵横穿插。
    这里的十几万叛军虽说精锐，可本来就是突厥、同罗、奚族各部混杂，仓促交手之下顿时被谷雨和骑兵们冲出一条条不同缺口。
    接着谷雨一道道指令下去，南霁云与高适各自分兵。把叛军分成了更小的几段，再加上点火，追击溃兵，当尹子琦与令狐潮等人组织起兵马的时候，只觉得到处都是敌人。
    而且很快，真的到处都是敌人了。
    因为睢阳城开了！
    张巡竟然还敢带着几千饿肚子的疲惫之师冲出来，这些疲惫之师也莫名拥有一股狠劲儿。
    固然这股力量不能持久，可出现的时机太好，就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十几万人乱起来，比几万人乱起来要可怕得多，特别是在夜里，到处都是喊叫声，到处都在厮杀，军营很快就会产生营啸。
    谷雨数次冲杀，不断逼近尹子琦所在，然后故意高呼尹子琦已经死了，然后依旧冲杀不停。
    他手持强弓硬弩，每发必然射死一个敌军将领，几次冲杀后，敌人已经崩乱，始终不能联结成阵。
    而尹子琦好死不死，还真咽不下这口气，要跳出来应一声老子没死，试图收拢溃军。
    然后早就被盯着他的谷雨一箭射杀！
    尹子琦真的死了，整个叛军开始大乱。
    他们开始疯狂的逃窜。
    想着唐军薄弱的地方逃窜。
    慌乱之中，谁还想得起来“围三缺一”这个计策？
    早在叛军白天死命攻城的时候，谷雨已经开始调兵遣将。
    修建防御工事的，只有一部分是南阳跟自己练了大半年的士卒，其余全是许叔冀和贺兰进明那带来的，大建特建，图的就是一个迷惑性。
    真正的精兵，两万多人都跑去打埋伏了。
    这波埋伏以逸待劳，又给叛军几度受惊的心脏再次打出了惊吓，乃至让叛军在黑夜里自相残杀起来。
    十几万叛军，尸体横陈几十里地，逃出去了可能也有两三万，但显然是聚不起来了
    那些令狐潮，杨朝宗之类的叛军将领，大家跟俘虏辨认了半晌，发现还真让令狐潮这狗东西跑了。
    没关系，谷雨不在乎，他站在叛军大营的高台上，意气风发的下令：“兄弟们，随我一起，把带来的东西都搬进睢阳，本王为睢阳城的将军士卒，百姓儿女，敬一杯酒，大贺全城！”、
    当天夜里，张巡许远南霁云，拉着高适李白喝的大醉，张巡忍不住说道：“之前只听说齐王招士，有太宗遗风。没想到这兵法之道，更具太宗风范。”
    谷雨没有醉，所以他听见了张巡的话，当即哈哈大笑：“若我当初有如此多兵马，收复潼关之后就会攻打洛阳！就不会有睢阳之战！说到底，但使孤有兵将，天下碌碌之辈，何足为惧？”

 第948章 我的名声好！

    虽然围攻睢阳失败，大军败亡，主帅尹子琦也被斩杀，洛阳东南的叛军势力全靠田承嗣的两三万军队支撑着，形势对叛军很不利，但大燕皇帝安庆绪没有心思管这些。
    因为意识到了长安危机，安庆绪专门跑到洛阳，调来五万大军，加上长安原有的部队，一共十一万，以大燕皇帝安庆绪为主帅，李归仁，安守忠为副帅，统领大军，严阵以待！
    至于攻下长安的崔乾佑，那自然早在安禄山进入长安之前，就率军北上攻取河东诸郡了。
    安庆绪之所以在长安全力以赴，是因为此时因为远在灵武的朝廷已经收拢了安西军和北庭军，又请来了一万回纥骑兵，一共十三万，军力又重新恢复，下一个目标肯定是长安。
    李亨新君登基，急需一场大胜鼓舞士气，强化自身统治的合法性、正统性。若能迅速收复两京，可以极大地鼓舞士气，稳安人心，给初登九五之尊的自己增加政治筹码。
    所以他不断催促李俶和郭子仪尽快展开军事行动，不可推诿。
    李亨考虑的是政治影响，但李俶和郭子仪却必须多从军事角度考虑问题。
    虽然北庭军和安西军都是大唐精锐，但叛军也是征战边关多年的精锐，军中将领也多是燕赵英豪。
    精锐对精锐，实力上自然相差无几。
    故唐军虽然有十三万，叛军只有十一万，略占优势，但不能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所以李俶和郭子仪关注到了另一只军队。
    被安禄山斩杀家族大部，赶出长安的独孤家的苗军。
    此时独孤靖瑶率两万苗军坐镇大散关，很有一副坐观成败的姿态。
    但李俶岂会让独孤靖瑶做棋手？
    于是他在风生衣的陪伴下，单刀赴会，成功说服独孤靖瑶，将这两万苗军拉拢过来。
    如此一来，唐军就是十五万对叛军的十一万。
    就算精锐对精锐，明牌对明牌，唐军也是占优势的一方。
    随着唐军不断进逼长安，一场最为惨烈的大战即将开始。
    ……
    此时谷雨已经率领齐王幕府，以及齐王大军，来到了彭城。
    此时他正在和高层探讨眼下的局面。
    这个时候，迟到的李泌从外边走了进来。
    他面色严肃，郑重行礼：“殿下，贫道想和您单独谈一下。”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场面也顿时一静。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啊！
    谷雨笑了笑，大声道：“那大家伙先出去，我和先生交流一下。”
    大家立刻都出去了。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谷雨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给李泌倒了一杯茶。
    李泌也不客气，道谢之后接过来喝了，然后坐了下来。
    “殿下，当初永王叛乱，之所以朝廷这么急。放着安史叛军不管也要先来打永王，正是因为永王起兵的地方能垄断江淮赋税。如今永王已经伏诛，可江淮这边是又变成齐王您做主了，而且不只是江淮，南阳襄阳一带也是您说了算，可以说整个大唐的税赋，都在殿下的手中掌握。殿下，你这样做，和永王何异啊？”
    谷雨呵呵一笑：“何异？那当然是我不但比永王能征善战，而且我比他名声好！”
    李泌差点背过气去。
    这几个月来，有高适李白杜甫三个大诗人拼命吹，再加上贺兰进明这样的豪门勋贵的作用，全天下谁不知道齐王的美名？
    而且这些诗篇都是足以光耀千古的存在。
    这齐王还没坐上大位，这历史美名已经堪比太宗皇帝了。
    “殿下，那你置朝廷于何地啊？”
    谷雨一脸无辜的道：“先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讲良心了，本王可是都把江淮的大部分赋税交给朝廷了啊。”
    李泌叹了口气道：“殿下，贫道感谢您的诚实，您也知道是大部分啊。”
    谷雨呵呵笑道：“没办法嘛，朝廷要收复两京，但其实更好的打法还是先灭了范阳，叛军抢来的东西都在范阳，家卷也多在范阳，没了范阳自然就无以为继，可以蚕食吞之。”
    李泌说，“贫道当然知道，这事还是贫道首先提的，但陛下刚刚登基一年半载，碰上安庆绪弑父，叛军人心浮动，想建功立业收复两京，以振奋天下人心，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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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笑了笑，不说话。
    李泌忽然明白过来，勐地站了起来，瞪着谷雨，惊道：“殿下想打范阳？”
    谷雨面色平澹：“怎么？这就让先生吃惊了？”
    李泌严肃起来：“殿下到底想做什么？截江淮赋税，练十万大军，贫道相信殿下是真的会北伐，也或许真的能攻破贼巢，可如此一来置陛下于何地？置楚王于何地？”
    谷雨不说话。
    李泌又道：“如今睢阳已救，粮道无忧，若陛下再来旨意，要殿下孤身进京，殿下可还要扣押使者，独断专行？”
    ……
    此时房门外的院子里，许多人都在交头接耳。
    大家都在担心一件事。
    这要是谈崩了怎么办？
    杜甫一脸的纠结：“我到底是忠于王事，还是忠于社稷。”
    李白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端着一杯酒，不断地向月亮敬酒，却始终不喝，听了杜甫的话，笑道：“子美，忠于王事，才是忠于社稷！”
    杜甫长舒了一口气：“说得对，说得对，太白兄算是说道我心里去了。”
    南霁云站在一旁，看看杜甫，又看看李白，心里有些迷湖：“这两位……在合作写诗？”
    那边张巡刘晏和许远等人凑一起，神色就严峻得多。
    又战略眼光的官僚，看问题就是比一心玩理想和情怀的诗人看得远。
    在他们看来。
    齐王和李泌的事情要是谈崩了，那朝廷真派人来夺兵权，来逼殿下孤身入境，殿下倒是可以不去。
    有他们这些人在，这兵权人事权和财权，朝廷注定拿不走。
    可原本占据大义的王爷，就会变得很被动。
    该怎么破局呢？
    张巡沉吟片刻，道：“除非李泌能帮殿下。”
    许远皱眉：“李泌此人我素有所知，跟陛下相交莫逆，又是修道之人，无欲无求，殿下凭什么能说动他？”
    张巡沉默了。
    他当初能说服睢阳军民，是因为叛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而睢阳军民人人希望能回到大唐盛世。
    所以万众一心，拼死抵抗。
    但李泌可是神童？他比谁都精明。
    指望说服这样的人改主意，怕是？
    沉默，沉默是愁掉头发的张睢阳。而当那扇门打开之后，张巡就见到了愁掉头发的李道长。
    接着一群人纷纷向里边望去，只见大唐齐王李倓带着澹澹的笑，还冲李泌躬身施礼，说：“多谢先生成全！”
    张巡惊了：“这怎么可能？我都没把握的事，殿下居然做到了，他怎么做到的？”
    李泌走远了，谷雨从里面走出，他似乎是听到了张巡的声音，笑着看着他道：“真诚！我以真诚对先生，先生必定以真诚对我。”
    “殿下真乃神人也。”众人拜服。
    谷雨说的很真诚，他确实主打的也真诚。
    当时他直接对李泌道：“如今我唐军的目标是收复两京，这是父皇最为看重的事情，但叛军从两京到河北，纵深极长，必不可能一战而灭，除非父皇有追亡逐北，不扫平叛军不调大军回京的魄力，但父皇为人，先生比我熟，你以为父皇收复两京之后，会做什么事？

 第949章 这是李泌的最后一次？

    收复两京后，陛下会怎么做？
    李泌沉吟了。
    沉吟不过片刻，就有了答桉。
    那当然是收权，如今太上皇还在剑南道，余威犹在，不把太上皇拉到京城，陛下绝对不能放心，至于齐王，那就更不必提了。
    说起来陛下怪可怜的，上有掌权四十年，一心猜忌的父皇，下有勇冠三军，不听圣旨的儿子，他这个皇帝当的，和夹心饼一般。
    想到这里，李泌张张嘴，想说这也是帝王之常态，可他还没开口，又被谷雨打断了。
    “先生，你我都清楚，多一日不破叛军，叛军就会多屠杀掳掠一日百姓，各地的节度使就会越发猖獗，那些异族兵马，也会肆虐在大唐江山上，若是再拖一两年，大唐的经济便要崩溃，先生修的是道，别说这些都是道法自然？
    李泌吐出口气，内心久久不能宁静。
    好一会才道：“殿下，那贫道再帮殿下最后一次。你打了范阳，把安史之乱平定，以后你跟楚王怎么斗，陛下要怎么降罪，贫道那可真的道法自然了。”
    谷雨哈哈大笑，说：“谢过先生！”
    走出齐王住所时，李泌都觉着自己越发古怪起来，陛下让自己来当行军司马，这是对自己的信任，可自己如今在干嘛？
    怎么能帮齐王一起来蒙骗陛下呢？
    可齐王说的是事实啊！
    李泌愿意为苍生欺骗皇帝，但也得有限度。
    你齐王或许是为了天下苍生，可若不是为了那张龙椅，你也不会这么拼命？
    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对！就是最后一次！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李泌除了给李亨写信，不断地哄他，剩下的就是安排政务，调集粮草，以图北伐远征。
    这件事齐王府的很多人都能做，但是只有李泌能做的这么举重若轻，有的放失。
    有时候忙起来，李泌就忘了自己是个只想着隐居山林，然后偶尔出点主意的道士。
    不是他想不起来，而是每次快想起来的时候，齐王就会凑过来。
    每次说的话不一样，但是大体意思差不多。
    “先生，本王欲匡济天下，又没什么人手，到最后下场或许也不好，你李道长反正是要隐居的人，趁着能帮就多帮点。”
    他的话是那么的真诚，李泌也就只能多帮点。
    ……
    至德二年九月，李亨改长子李俶名为李豫，统帅天下兵马，郭子仪为副帅，正式进攻长安。
    二十七日，唐军和长安城西香积寺北、沣水以东地区与叛军对峙。
    唐军接受之前房琯率兵被叛军步骑夹击失败的教训，加大纵深部署，加强翼侧掩护，以李嗣业为前军，郭子仪为中军，王思礼为后军。长安叛军十万列阵于唐军之北。
    因为双方都是唐军，战术和装备、人员等方面都差不多，且双方统帅都是打惯了仗的将军，因此无论使出什么谋略、机动、迂回、包抄都被对方化解，以至于到了最后，双方中原杀出了火气，打成了消耗战。
    唐军攻过去，击败叛军本队。
    叛军预备队上，击败唐军本队。
    唐军预备队上，击败叛军预备队。
    叛军第二梯队上……
    如此打呆仗看谁人多。
    谁多？
    那自然是唐军多了。
    当安庆绪发现自己还有最后一支预备队时，唐军还剩下两支预备队，安庆绪只能赌博了。
    他出动最后的预备队机动迂回奇袭唐军，
    但这么大战场，很难做到隐蔽，所以他的预备队被唐军探马发现，立刻通知中军，郭子仪立马下令王思礼的后军埋伏在叛军路上，直接把奇袭的叛军最后一支预备队打崩了。
    此时叛军没有预备队了，唐军还有两支预备队，于是左右包抄。
    左边是默延啜的回纥骑兵，右边是独孤靖瑶的苗军。
    临近午时，两路大军完成包抄。
    郭子仪令全军压上，毕其功于一役。
    前军先锋李嗣业杀得性起，干脆脱去战袍，袒胸露怀，手持陌刀冲向敌群，犹如天神下凡一般，硬刚叛军骑兵，
    从白天杀到了日落。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双方势均力敌，双方在伤亡了超半数人马后，依旧是死战不退，奋勇向前，没有崩溃，堪称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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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打了四个时辰，唐军阵斩六万，趁势打进长安，俘虏两万。
    最后，唐军依靠人数优势歼灭叛军，顺利收复了长安。而叛军在几乎全军覆没后，安庆绪率残部仓皇撤出长安，逃到洛阳，香积寺之战才以唐军的惨胜告终。
    这一仗，唐军斩敌六万，俘虏两万，双方基本保持着1:1的交换比。唐军为此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帝国最精锐的安西军、北庭军几乎伤亡殆尽。
    回纥人进入长安之后，回纥可汗默延啜要兑现承诺，去劫掠三日，被楚王李豫拦下来了。
    李豫和默延啜是八拜之交，结义兄弟，所以说起话来对方能听得进去。
    李豫表示：“现在劫掠长安，必然动摇军心，大家接下来就不想拼命了。我们请你们来是打胜仗的，不能因为劫掠长安而导致洛阳难复，大哥若是信得过我，那等打完洛阳，打完洛阳就让你们随便抢。”
    默延啜给兄弟面子，答应下来给手下将领们说了。
    回纥将领倒是无所谓，反正有的抢就行。
    回纥人可以应付，那么苗军怎么阻挡呢？
    独孤靖瑶虽然在军中威信高，但苗军来中原，也不是履行义务的，不能抢劫，他们凭什么要跟随唐军拼死作战？
    还好李豫头脑清醒，他用手段压制了苗军。
    其实说是压制苗军，倒不如说他压制了独孤靖瑶。
    独孤靖瑶人美有英气，固然看不上胡儿子安庆绪，但是对大唐皇室的接班人一见钟情。
    毕竟李豫长得帅，血统高，说话还好听，他们李家对有权势的女人很尊重，那还等什么？
    爱了，爱了。
    数日后，李亨移驾长安，顺水推舟封独孤靖瑶为楚王妃，至于上一个李豫的王妃崔彩屏，自然没人理会。
    李亨私下里对张皇后、宦官鱼朝恩说道：“收复长安，乃是何等大功，朕可以迎回太上皇了。”
    两位心腹拍了几句马屁后，张皇后道：“太上皇当然得迎回长安，只是这收复长安第一功，应该是楚王豫儿这个天下兵马元帅的，皇上应该怎么赏赐呢？”
    李亨澹澹一笑：“豫儿功劳不小，但首功还是要推郭子仪，郭子仪对朕忠心耿耿，朕信得过。”
    鱼朝恩小心翼翼的道：“陛下，齐王经略东南，功勋卓着，老奴为陛下贺。”
    李亨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笑一声：“李倓这混小子，虽然勇武，但雨鞋狂悖无礼，朕自会给他下旨，让他早日会长安……”
    “陛下。”有太监进来：“楚王殿下和郭子仪将军有要事禀报。”
    “传！”
    片刻之后，李豫和郭子仪一起进来，行礼之后，李豫道：“启禀父皇，倓儿自范阳传来消息，他亲率一万精兵，从彭城急行数千里，攻破叛军老巢范阳，史思明仅以身逃，叛军家卷亲属，已尽归我大唐所虏！”
    “什么？”李亨面色一变。
    不好，这个儿子越来越不好管了。
    鱼朝恩也是心中一紧，看来我以后万万不能得罪齐王。
    张皇后却只听到一句话：史思明仅以身逃！
    李倓这是拿史思明当耗子啊。
    他想做什么？
    难道是针对本宫？

 第950章 李亨的骚操作

    谷雨为了北伐，专门把幕府迁到彭城，也就是徐州，这里虽然属于形胜之地，但叛军因为注意力都在长安之战，根本无暇关注。
    所以谷雨整顿了五万精锐，带着李泌、高适、张巡和南霁云等人，率领大军千里，一路疾驰向北，除了攻下几个叛军城池以供补给之外，根本不管不顾。
    他们的行动如此迅速，以至于叛军都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打到范阳。
    其实范阳是安家的大本营，史思明虽然被安禄山安庆绪任命为范阳留守，但他的兵马却在博陵，只有少数的心腹能够调遣。
    所以的那个谷雨大军杀到范阳城下的时候，史思明党纪率少数心腹弃城而逃，用最快的速度退回博陵，掌握军队后又南下洛阳，急见安庆绪。
    安庆绪刚从长安逃回，准备收拢兵马，在陕郡和唐军交手，还想调史思明的军队参战。
    史思明直接拒绝了，他道：“陛下，如今唐军刚刚收复长安，士气正旺，我军刚败，士气不足，若是再打野战，极有可能再次败北。但现在范阳被李倓千里突袭，我们若是退出洛阳，还能往哪里退？”
    “李倓！”安庆绪本来心里发慌，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勐然生出一股怒气。
    他一直想打到李倓的老巢，把沉珍珠抢回来。
    但是现在却被李倓偷袭了老家。
    这笔账一定要清算！
    想到这里，理智和斗志重新回到他的身上，安庆绪忙道：“史叔，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
    “臣不敢。陛下，以臣之见，当严守洛阳，消耗唐军士气，待唐军士气跌落，臣与田承嗣再南北夹击，一战灭敌！”
    安庆绪有些犹豫：“史叔，上一次唐军围困洛阳，是他们的太宗李世民，我们要死守洛阳，岂不成了王世充？”
    史思明心中大骂安庆绪。
    就这点气魄，还敢弑父上位？
    “陛下，李世民是千古一帝，历代兵家少有并肩者，现在的唐军，谁是李世民？是那个储君李豫，还是郭子仪？总不会是皇帝李亨？”
    “可洛阳要是守不住……”
    “陛下，为今之计，守不住也要守，范阳已经落入李倓之手，洛阳再弃，军心人心就要散干净了，到时候臣与陛下都死无葬身之地！”
    又是李倓！
    安庆绪深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将军放心！朕必定死守洛阳！’
    史思明这才放心，又吹捧了几句之后，不敢在洛阳久待，退出皇宫后立刻离开洛阳，北过黄河。
    ……
    范阳攻下，里边诸多从长安洛阳抢来的金银珠宝，全被谷雨拿来犒赏三军，招揽人才了。
    范阳府库尽空。
    李泌又坐不住了。
    当天晚上李泌就来找谷雨，苦口婆心的道：“殿下，这事关系重大，你要是再这样干，以后怕是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谷雨笑了，说：“先生，你也知道父皇的为人啊。”
    李泌嗔了：“殿下笑什么？难道贫道说的不对？”
    谷雨哈哈大笑，小的非常开心：“长源，你不应该修道，你应该做大唐宰相，你根本不适合求仙访道。”
    李泌急了：“殿下，贫道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不担心呢？”
    谷雨看着李泌，面色忽然沉凝下来：“长源，你虽然聪明绝世，可是你毕竟不在朝堂，所以你不知道，到底到底什么是朝廷，到底什么是人心。”
    李泌不服：“我怎么不知道？”
    “你若真的知道，就不会来问这个问题。你若不服，不如就正经的齐王府行军长史，而不是监军。”
    李泌站起身来，大声道：“好！”
    ……
    看到叛军退守罗艳，唐军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步步为营。
    从九月到十二月，李亨不断从四方抽调兵马，连齐王府南阳留守都接到了调令，和远在范阳的谷雨通过海路通了几次书信之后，来瑱和鲁灵各自率领部分兵马出征。
    等到了十二月，唐军各就各位，围困洛阳的，竟有小二十万兵马。
    但洛阳城中的叛军也有十几万。
    而且洛阳是大唐的东都，也是安禄山称帝所在，所以粮食储备也很丰厚。
    唐军打了一个月，眼看新年到了，洛阳依旧稳如泰山。
    叛军士气越发高昂，唐军内部却开始有些诡异的动静，比如因为回纥可汗默延啜留在长安，负责统领回纥骑兵的太子叶护就不那么受拘束了。
    再比如楚王李豫跃跃欲试，想要立下军功，跟军中的中下层军官混的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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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比如李光弼想率兵去堵博陵的史思明，防备他们合流。
    李亨在军中的耳目把这些消息，一五一十的传到了长安。
    看到这一些消息，李亨眉头越皱越深。
    正当他考虑如何是好得时候，他的贤内助张皇后说道：“陛下，妾身觉得，洛阳城虽坚，但只要这么围下去，迟早能赢的，反正齐王已经偷袭了范阳，叛军也无处可逃。”
    “皇后说得对。”李亨点头。
    他看着这军报，开始思考。
    这二十万大军比起范阳的几万人，实在太多了……
    这么多人放在豫儿手里，是不是有些不妥？
    但是郭子仪……，郭子仪也是边将出身，谁知道安禄山前车之鉴，会不会……
    思考了一夜，李亨下旨。
    此次洛阳之战，军中不设主帅，各部各自为战，先破洛阳者拔头功。
    当然那，不设元帅，监军必须有。
    可喜的是，李渊有裴寂、李元吉这些使得顺手的。
    但李亨没有。
    他不信任自己的儿子，也不信任郭子仪李光弼。
    他只能信任自家太监。
    于是鱼朝被任命为恩观军容宣慰处置使，去当二十万大军的监军。
    这鱼朝恩一到前线，便开始指手画脚起来。
    李光弼想去堵史思明？
    不可，驳回。
    楚王想指挥作战？
    这不合适。
    至于有齐王痕迹的来瑱更是倒霉，直接被被鱼朝恩扣下个罪名，带到牢里审问有没有跟齐王密谋造反。
    反正几家节度使，几家外族部落，都被鱼朝恩勒索了一遍。
    直到年关将至，鱼朝恩才消停了些。
    而此时已经攻城三月，变成了疲敝之师的唐军，也等来了史思明。
    至德二年，大年三十，风雪满洛阳。
    史思明率五万敢死队，来给唐军拜年了！

 第951章 天下事舍我其谁！

    此时正值大年三十，唐军将士刚过完年，都躲在营帐里休息，也有偷喝酒的，偷耍子的。
    叛军勐然袭杀而来，顿时一片大乱。
    而且各部号令不一，首尾不接，风雪里又难以辨认敌友，而史思明所带领的五万大军，是征战边关的幽燕豪杰，又有胡人当中的悍勇之辈，因此他一番冲杀，唐军大营一片鬼哭狼嚎。
    安庆绪早就有所准备，当即亲率生力军五万人，顶着风雪杀出洛阳城，向着二十万唐军冲杀而去。
    一时间，唐军大营犹如几个月前围攻睢阳的叛军大营，叛军不断的冲杀，不断的放火，唐军将士有的组织抵抗，有的四处溃散，也有的跪地投降。
    郭子仪倒是稳妥，还想退一退等风雪停了再打。
    然而他已经不是元帅了，指挥不了全军，他的军队退了，各部也不听号令，各自作战。
    偏偏此时鱼朝恩在禁军的护卫下找到郭子仪：“郭将军，你要做什么？难道你想临阵脱逃吗？”
    郭子仪长叹一口气。
    他戎马一生，忠心为国，如今年过花甲，自然不愿意被人这么指责。
    只能道：“为报国事，有死而已！”
    遂带兵回战。
    然而此时唐军已经崩溃，他一只队伍根本抵不住事，到了最后，还是率军后退。
    这一年的大年夜，对于大唐的将士们来说，是红色的。
    这红色，是自己的血，是同僚的血，是袍泽的血。
    最终二十万大军损失惨重，来瑱所部大军全军覆没，来瑱仅以身逃，北庭行营节度李嗣业战死，齐王府襄邓行军总管鲁灵战死，回纥骑兵临阵倒戈。
    唐军向西溃逃，弃甲仗辎重委积于路。这一战以郭子仪部的损失最大，其“战马万匹，惟存三千，甲仗十万，遗弃殆尽”。
    最终只剩下三万人逃过潼关。
    大胜的史思明在城下叫门，于城门洞中诱杀安庆绪与崔乾右，吞并了安庆绪的兵马，自己在洛阳转身称帝。
    这消息传来的时候，举世皆惊，远在范阳的众人更是瞠目结舌。
    这样的局面，也能打败仗？
    高适和张巡更是连连摇头叹息，对李亨这位皇帝感到深深的绝望。
    你是怎么想的啊，二十万大军不设元帅，还派个太监来监军？
    这不是拱手把胜利让给敌人吗？
    谷雨更是无可奈何。
    他之所以千里杀进范阳，也是为了不让安庆绪过黄河，不让他有在河北重新组织兵力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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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谁能想到，李亨居然还是用了这么一招。
    当然现在还算好点，毕竟现在至少还有几支偏师力量保存完整。
    高适叹道：“若是稳稳当当的打仗，说不定今年就能歼灭安史叛军，可是现在只剩下我们几只偏师，总不能凭偏师剿灭安史？”
    谷雨笑道：“凭什么不能？”
    李泌一语不发。
    齐王的自信满满，和陛下的诡异操作比起来，跟谁混能打造重现大唐荣耀，不言而喻啊。
    ……
    洛阳之战惨败，诸军逃回关中，清算开始了。
    鱼朝恩说都是郭子仪进退失据，才输这么惨。
    于是李亨就真的治了郭子仪的罪。
    满朝先是一片哗然，随即噤声。
    虽说大家看出是皇帝欺负郭子仪是老实人，可是洛阳之败，总得找个人背锅？
    李豫是储君，不能背锅，李光弼级别不够。
    至于鱼朝恩，他就是一个监军。
    那让谁背锅？
    难道是让皇帝主动承认错误？
    亲娘哎，影响威望啊。
    只是朝中也有人议论，等叛军重新积攒够实力了，再来攻打长安，陛下您到底是用人家还不用人家呢？
    消息传到范阳，谷雨大怒，召来众人道：“安史之乱已经闹了两年，本来今年能一举荡平，奈何朝廷不智，胡乱指挥，遂有洛阳之败，天下事已至此，舍我其谁？我当挥军南下，出征洛阳！歼灭叛军，重现大唐荣耀！”
    众将士一起呼应：“愿随殿下出兵讨逆，重现大唐荣耀！”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谷雨带兵南下。
    虽然只有六七万大军，但谷雨依旧从容分兵。
    他安排许远去策反河北诸郡，骚扰对方粮道，
    又使张巡断叛军北上之路，自己亲自率军渡过黄河，扫荡河南，准备将河南诸地收回，再攻洛阳。
    一月之间，谷雨便渡过黄河，和江淮的齐王留守大军南北夹击，连续收复诸多郡县。
    李亨立刻头疼了。
    他可不想自己打败仗的同时，让三郎名震天下。
    所以他连发了十二道圣旨，命齐王李倓镇守江淮，务必保江淮粮道不失。
    谷雨收到圣旨后，毫不理会，直接把圣旨扔到地上。
    我现在自己统领大军，军官编制、粮草供应，以及将士的上升渠道、退役后的九爷渠道，已经都被我打通了。
    甚至幽燕、江淮、荆襄的官员任命，也归我一手操控。
    更何况我的地盘，还和长安有叛军相隔。
    我凭什么听你出昏招？
    要不是你微操，鲁灵也不会战死！
    给你面子叫你一声父皇。
    不给你面子，你今年就会成为先皇。
    扔掉圣旨，谷雨便率军攻打镇守颍川的田承嗣。
    田承嗣本来只有两三万兵马，他的任务是镇守颍川，攻打南阳。
    但武令询被诛杀之后，他便按兵不动。
    安禄山死后，他便开始招兵买马。
    一直到了现在，他手里已经有五万大军。
    本来他应该在洛阳之战之前，去洛阳投奔安庆绪，共同迎战唐军的。
    不过按照安庆绪和史思明的部署，他留在颍川，准备在必要的时候，和史思明南北夹击。
    但是他继续选择了按兵不动。
    也因此没有和安庆绪等人被史思明所杀。
    此时他镇守颍川，迎来了齐王的军队。
    他知道齐王李倓兵法了得，作战不拘一格，是以丝毫不敢大意，做出了最周密的安排。
    乾元元年，公元758年，三月二十六，齐王军大营安札好之后，谷雨便带了五百骑兵出营，来到颍川城东。沿路令高适安排五百骑兵埋伏好，他只带着南霁云一人来到城下。
    “南八，我们两人去看颍川城墙，你怕不怕？”
    南霁云昂然道：“齐王勇冠三军，末将从之，天下都可去得。”
    “好！”谷雨笑了笑：“我二人持弓挺枪，就是百万之众又能如何！”
    听了这话，南霁云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顿时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随齐王杀敌。
    要知道，上一次说这话的，是太宗皇帝李世民说给尉迟恭的。
    君臣相得，千古佳话。
    南霁云心潮澎湃间，两人已经熘达到距离颍川城三里处，与田承嗣的游兵相遇了。
    “殿下，叛军有上百人，我们先撤，臣来断后。”南霁云道。
    谷雨哈哈一笑：“你觉得我这个齐王，不如祖宗秦王吗？”
    说完弯弓搭箭，直接射死对方一将，然后高喊一声：“叛军听着，田承嗣也听着，我就是齐王李倓！”
    他声音如雷，隔着几十丈，上百人听得一清二楚。
    叛军游骑顿时大怒。
    就你们李家人会玩是不是？
    这次非要让你们玩脱了！
    我们上百人，还抓不到你们两个人？
    你是齐王李倓最好，抓住你，这仗就不用打了。
    副将一声令下，上百骑兵蜂拥追杀而来。
    谷雨和南霁云对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
    笑声中两骑快步小跑，还时不时的回头射一箭。
    每次射出，必有两个中弦落马者。

 第952章 大破田承嗣

    只跑出一两里路，叛军的游骑兵就受不了了。
    对方两骑毫发无损，自己这边死了二三十人了。
    这战损比太大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怕是没多久我们就死伤殆尽了。
    副将赶紧命令队伍速度放慢点，另外安排几人回去报信。
    田承嗣很快收到消息。
    这个历史上独霸一方的残暴节度使，向来是个不能忍的。
    他此时正在城头巡视，收到消息后立刻召来一名骑兵将领。
    “唐朝的齐王李倓就在城外！他在学他祖宗玩单骑浪战。”田承嗣咬牙切齿道：“你率领所部三千骑兵，即可出城追杀李倓，死的活的我都要！”
    “末将领命！”
    那骑兵将领唤做李怀玉，是高句丽人，虽然年仅二十三，但悍勇善战，乃是田承嗣的心腹将领，当即拱手行礼，便要转身离开。
    “且慢！”田承嗣又喊住了他，沉声道：“李倓狡诈，定要小心大意，若是对方有伏兵，立刻回来。”
    “是！”
    李怀玉匆匆下楼，统领三千轻骑兵出城，向着谷雨的方向冲杀而去。
    很快他们便和之前的那些游骑相遇，看到前方不紧不慢的两骑，其中一人甲胃异常华美，比大将盔甲还要高级，显然身份地位比将军还要高，定然是齐王李倓无异。
    李倓亲自下场，前面必有伏兵。
    李怀玉心中微微思索，再看自己手中三千铁骑，各个都是弓马娴熟，悍勇非常，不是当年窦建德那种乡野匹夫，怕他何来？
    你玩骑兵，有我们幽燕豪杰玩的好？
    进退如风，杀不了你，我们还走不了？
    当即下令道：“包抄过去，箭失不停，死活勿论！”
    “是！”
    叛军骤然增加追击强度，谷雨和南霁云自然也加快了逃跑的速度，两人各带了两壶箭，是以射起来毫不可惜，自然加大了反击力度。
    果然追出十几里之后，叛军遇到了高适率领的五百铁骑的伏击。
    李怀玉经历了开始的谨慎之后，忽然发现敌将虽然是闻名天下的高适，但对方骑兵不多，虽然各个铠甲坚固，战力不凡，但也不过区区五百人，勐然大喜：‘是了，李倓以为我们他五百骑兵战斗力强大，但他哪里哪知道我们三千骑兵也是边塞健儿，就算比不过他的精锐，也不落下风，三千对五百，优势在我！’
    于是下令：“全军出击，定要捉住李倓、高适！一战定乾坤！”
    叛军士气大振，呼啸而上。
    谷雨、南霁云和高适率领的五百骑兵顿时与叛军三千铁骑战在一起。
    应该说，谷雨和南霁云是这个时代个人武力的天花板，这五百铁骑也是他精心打造，战斗力不亚于当年的玄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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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实力，应该在李怀玉的三千骑兵之上。
    但李怀玉的骑兵也是在边塞四杀许久的铁打汉子，战斗力不亚于郭子仪的朔方军，远在当初窦建德的军队之上。
    因此一时之间，双方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田承嗣很快得到消息。
    这个李倓，真以为自己是李世民，我们是窦建德了。
    区区五百骑兵也敢打埋伏。
    他当即率领全部的八千骑兵，蜂拥而出。
    老子不打添油战术，一战即决战，首战定乾坤！
    眼看八千骑兵杀到战场，谷雨立刻根据安排，下达命令：“全军撤退！本王殿后！”
    南霁云叫道：“我随殿下断后！”
    高适赶紧率领五百铁骑奋勇冲杀，冲出包围圈。
    而谷雨和南霁云两人犹如战神，一人挺枪，一人持刀，将李怀玉的包围圈直接杀了两个对穿之后，吊在高适后面，不断用弓箭诛杀追兵。
    李怀玉也注意到主帅田承嗣的大军杀到，不愿意这煮熟的鸭子飞走，立刻下令追击。
    结果追出数里之后，谷雨和五百铁骑又停了下来，转身冲杀。
    他和南霁云如两个杀神，带着五百铁骑奋勇冲杀，所向披靡，短短一炷香时间，又把上万骑兵杀了一个对穿。
    田承嗣和李怀玉急红了眼睛，命令大军发挥机动力，不断包抄，冲刺，一定要把这五百人全部留下。
    但就在此时，一声炮响，早就埋伏好的三万唐军组成的大包围圈，终于包抄到位，在曲环、李岘的带领下冲杀而来。
    唐军都是谷雨一手操练出来的精兵，又有从范阳搜刮来的战马和装备，各个披甲持槊，内有齐王亲自帅五百人中心开花，外有两万大军战力非凡，顿时将田承嗣的骑兵包围切割，大肆屠杀。
    此时谷雨也用不着吊着叛军了，直接开了无双，一箭射杀李怀玉，然后和南霁云一起，一人一箭，不断地收割者田承嗣亲卫的性命，向田承嗣冲杀而去。
    田承嗣乃是边塞屡立战功的将领，战场嗅觉非常灵敏，第一时间意识到不对，立刻留下一个将军殿后，率领亲卫冲杀逃命。
    他是刀尖上打滚的老卒，逃跑的本事堪比“飞将军”孙元良，竟然再去将军万马的厮杀中逃出性命。
    谷雨和南霁云连射数箭，居然没有射中。
    但大军被优势敌军包围，战场中心的敌军大将又那么凶悍，再加上主帅逃了，叛军主力们心态也崩了，一个个兵无战心，丢盔弃甲，争相逃命。
    唐军一路追亡逐北，将叛军骑兵杀了大半，最后只有一千多骑兵逃回颍川城、
    田承嗣逃回去之后，立刻龟缩防守，任由唐军攻城略地，再也不肯出城作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是枯燥的攻城时光，你挖地道，我建高楼，你放乱箭，我顶盾车。
    虽然谷雨指挥唐军，将颍川围成一座孤城，但田承嗣铁了心的当缩头乌龟，一心顽抗到底。
    高适很奇怪，就问谷雨：“殿下，我军又不嗜杀，颍川已是孤城，田承嗣为何不肯投降，一定要负隅顽抗呢？”
    谷雨冷笑道：“还不是因为洛阳之战，史思明大破我军二十万，给了田承嗣一个翻身的念头。”
    高适叹了一口气，很想骂一句远在长安的皇帝李亨。
    若非你胡乱微操，哪有今天史思明在洛阳这般张狂？
    ……
    这个时候史思明确实抖起来了，他人在洛阳，凭大败二十余万唐军之威，大肆招揽旧部。
    并对投降的回纥太子叶护说道：“朕答应你们，只要你们随朕作战，立下战功，到时候攻破长安后任你们掳掠杀戮。”
    叶护皱眉道：“陛下，当初唐朝皇帝答应我们，只要攻下洛阳，就任我们掳掠……”
    “洛阳不行！”史思明断然拒绝：“洛阳是朕的京城，朕自不允许。”
    叶护：“……”
    怎么感觉我们回纥人成了驴？

 第952章 雪夜下颍川

    史思明也会是一代雄杰，携打败唐军之威，只用了一个多月，就收拢起近二十万兵马，屯兵洛阳，一面试图北上，一面准备再去潼关试试运气。
    至于从范阳进河南，与颍川田承嗣纠缠上的齐王李倓，史思明没放在心上。
    田承嗣的水平，比武令询、尹子奇强多了，守住一个颍川城，足够拖住李倓几个月。
    有这几个月功夫，足够他史思明打通河北地，进退自如了。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左边的半个耳朵，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李倓！
    李倓！
    这切耳之仇，我定当百倍回报！
    乾元元年，四月初，中原大地来了一场倒春寒，气温骤降，颍川城下了一场晚雪，大雪来临的时候，正是夜风呼啸。
    唐军自然停止了进攻，守城的叛军也轮班倒，但其实只有少部分在城头，大部分在城楼里烧火取暖。
    田承嗣亲自带兵上来看了一圈，虽然见不少士卒在烤火，却也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威风是使不得的。
    他很注意城下动静，整整转了一圈城墙，没有听到什么动静，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齐王李倓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要不是史思明不断地给他打气，田承嗣说不定已经降了。
    他现在希望多守几日，不管是投降长安，还是投奔史思明，都能有个好待遇。
    田承嗣视察完之后，有安排了几个心腹盯着，便回去休息了，他不知道的事，在无边风雪当中，城外已经藏了好几百名唐军。
    为首者乃是谷雨和南霁云。
    大雪纷飞之时，谷雨便在营中说服了众人，亲率三百健儿爬冰卧雪，掩藏行迹，准备雪夜夺城。
    临走之前他激励大家道：“只要我们事发突然，必然能一战成功，只要拿下颍川，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这次我亲自带队，有谁愿意随我？”
    南霁云当场表态：“南八愿随殿下效死！”
    他的话康慨激昂，精挑细选的三百勇士立刻全都热血恩腾。
    这三百勇士，都是睢阳兵！
    要换了其他部队，或许还不能冒着这么大雪，匍匐前行，又不引发动静。
    可睢阳兵没问题。
    历经那地狱般的守城岁月，从睢阳走出来，还愿意当兵的，精神都是铁打的。
    所以在没人能想到的夜里，谷雨与南霁云带三百儿郎雪夜下颍川，
    撅墙而上，一步步爬到城墙之上，期间也不是没人坠城，可硬是一声都没喊。
    除了因为齐王的赏赐和抚恤很充足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齐王身先士卒。
    所以没人退，没人动摇！
    当残存的二百人来到颍川城头，守关的叛军还大多都在睡觉，偶尔几个清醒的，谷雨与南霁云远远飞过去一箭，精准封喉。
    然后这二百人就宛如鬼魅，从城头一路杀下去，没发出多少动静，颍川城的城门大开，数里外的一千唐军骑兵接到信号，立刻疾驰而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城门，牢牢占据城门一带。
    然后再次发出信号，高适、曲环等人率大队人马杀来，而谷雨和南霁云带着两百勇士，一路冲杀，直接杀进了主帅府邸，直接将田承嗣的人头砍下来。
    叛军彻底崩溃，逃的逃，降的降，死的死，最终唐军杀敌五千，俘敌数万，一战荡平田承嗣势力。
    史思明收到消息后，大惊失色，以至于心神大乱，控制不住脾气，挥鞭将儿子史朝义痛打了一番。
    将叛军俘虏打乱编制，收编了其中的勇武之士之后，谷雨安排高适等人留下整顿，自己率三万兵马北上，与三日内连克广成关、太谷关和尹阙关，又派曲环率兵五千，攻占了虎牢关，从南边和东边堵住了史思明离开洛阳的道路。
    占据尹阙关之后，谷雨给史思明写了一封信，大体意思是：
    你和安禄山一直深受皇恩，却不思报国，反而狼心狗肺造反，实在是无耻卑鄙。
    现在你们的范阳老巢被我攻占了，河北河东也回归大唐了，你的侧翼田承嗣也被我诛杀，西北潼关过不去，北边被张巡堵着，南边和东边被我拦着，你还有什么活路？
    洛阳有八关，如今被我一日攻破四关，你的守军实在不堪一击啊，我挫了挫你的锐气是希望你听劝，赶快向我下跪投降，我还能饶你儿子史朝义一命，你要是不听，将来可追悔莫及。
    史思明看罢书信，先是大怒，随即找来儿子史朝义，问他有没有和唐军勾搭。
    史朝义莫名其妙，心想你是皇帝，我是你的太子，我勾搭人家唐军图什么？
    可惜史思明根本听不进史朝义的解释，又把他给抽了几十鞭子，差点把史朝义抽死，左右苦劝，方才住手。
    史思明之所以暴跳如雷。乱了方寸，就是因为谷雨说的没错，唐军已经将他的活动范围给堵住了。
    北上打通道路的兵马遇到了张巡，被死死按住，不得寸进，后方一股股兵马在骚扰他的粮道与水源。
    西攻潼关，李亨赶紧拉下脸面放出郭子仪，让他和李豫一起镇守潼关，至于鱼朝恩，则和神策军将领卫伯玉一起组建新军，仍称“神策军”，以充当禁军。
    毕竟李亨无论如何不想步自家老爹的后尘，所以既让郭子仪守住潼关不得出战，自己还派心腹太监重建禁军，防止马嵬驿重现
    于是前不久大胜唐军的酣畅淋漓，如今全变成史思明有力无处使的烦闷。
    四面全是坚城，他只能选一个相对较软的来捏
    长安有郭子仪李光弼，北边的张巡守一城而震天下，南边全是齐王李倓的唐军，想来想去……史思明决定选虎牢关。
    毕竟这个曲环名不见经传，手下也不过五千将士，他史思明数十万大军进攻，再是坐拥雄关，也得坐困愁城，到时候自己穿过虎牢关跑路，谁能拦住他？
    可惜，时势变了。
    有谷雨在，他麾下将帅都有了坚不可摧的自信，史思明昼夜不停攻打五天五夜，虎牢关依旧坚不可摧。
    史思明恼怒非常，恨不得斩杀几个将领泄愤，麾下将士也人心浮动，士气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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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谷雨亲率精锐骑兵出现了。

 第953章 这不是大燕皇帝史思明吗？

    谷雨从数万骑兵当中，精挑细选了五千骑兵，装备了这个时代最先进的明光铠，和最锋锐的长槊，分成五队，谷雨自领中路，其余四路包括一队统领是南霁云，皆是军中悍将。
    他领队率先出发，向东涉过尹洛河直扑敌阵，唐军在谷雨的带领下尖刀般扎了进来。
    因为之前通过昆式无人机调查，谷雨知道此时史思明正安排亲卫通知各路将领开会，重新部署攻打虎牢关的安排，便在此时，唐军神兵天降，将领们都跑向史思明，史思明召骑兵抵御唐军，却因为中间隔着部将文臣过不去、
    史思明挥手令部下后退，在这进退之际，唐军已杀到阵前，中路的谷雨一马当先，手持关王无极刀，犹如雷霆一般杀戮者敌人的性命，可以说所向披靡，叛军根本挡不住。
    因为史思明选了一个高坡作为指挥场所，又有大燕皇帝的大旗，谷雨瞧得清楚，直接带着队伍扎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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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急着射杀史思明，直接从高坡下穿过，带队杀了一个对穿之后反复秃噜敌阵，身上的盔甲已经被射成了刺猬，他只是轻轻一抖，便将箭失全部振飞。
    只可惜胯下骏马被射成了刺猬。
    不过不要紧，他随手砍杀对方一员骁将，夺下他的胯下骏马，继续冲杀。
    其他四路人马也是如此，不断地杀个对穿，然后又翻身冲杀。
    史思明目光坚毅，依旧沉着指挥抵抗。
    他相信他的军队扛得住。
    就像当初抗住契丹、奚等部落的骑兵冲击一样。
    在他的指挥下，叛军战斗力依旧很强悍，做出了最勇敢的抵抗。
    既然史思明不慌张，那谷雨自然也不会结束。
    他继续带队冲杀，对穿后再次翻身冲杀。
    五队人马，五千铁骑，加上备马一万多匹，浩浩荡荡的冲杀来冲杀去。
    一直冲杀了小半个时辰。
    要知道史思明此时不过二十万大军，被五千铁骑、一万多匹备马连番冲杀，再严密的军阵体系也被冲的七零八落，再加上不断地死人，叛军终于开始崩溃了。
    诸军大战，暴土连天，谷雨在反复冲杀后发出信号，虎牢关上的曲环，率领骑兵而后续兵马高适，开始发动冲击……
    这次，大军再次杀了一个对穿厚，谷雨率领自己中路剩余的八百骑兵，第七次冲到那座高坡下的时候，谷雨一声令下，唐军军旗和齐王军旗一起扬了起来。
    然后谷雨一箭射断了史思明背后的大旗！
    叛军的士气顿时跌倒谷底，兵败如山倒一般，所有人丢盔弃甲，疯狂逃窜。
    当然也有叛军将领早就提前安排。
    见到此情此景，有的立刻率队向西逃进邙山，准备从小孟津过河。
    也有的向东穿过嵩山，往东而亡。
    史思明也只能准备开熘，
    可是他的马匹只打了一个旋转，一直站在身侧的史朝义忽然拔出钢刀，手快如电，一刀砍下了史思明的胳膊。
    “啊……”史思明惨叫一声，跌落马下。
    史朝义大叫道：“陛下战死了！陛下被齐王活捉啦！”然后带着几十个心腹亲卫跑路了。
    这史朝义也不是简单货色，虽然被老爹史思明屡次鞭打，但不动声色间联系了李怀仙、李宝臣、骆悦、蔡文景四个军中骁将，统领三千人马，向西沿着黄河逃窜，在早就安排好的隐蔽渡口，渡过黄河进入王屋山。
    河北之地广大无边，还容不下三千百战悍勇之辈？
    史思明：“……”
    然后下一刻，谷雨看到了地上的史思明。
    他冷笑道：“哟！这不是大燕皇帝史思明吗？胳膊怎么断了？莫不是你那太子砍得？”
    史思明惨痛无比，脸上的汗珠滚滚而落，随即叫道：“齐王殿下！齐王殿下！史某愿意投降！愿意投降！”
    “你一个人投降有什么用？我要的是彻底的，永不再反的投降！这就需要你的兵马配合了！”
    “我让他们投降！我让他们投降！”
    “用不着！等我杀的你们彻底胆寒了再说！”
    谷雨冷声说道，安排手下给史思明疗伤，将他押送回营。
    四月的天，天气渐热，昼日天长，南霁云只恨这个天还不够长。
    南霁云率领军队追杀四处溃散的叛军败兵。
    二十多万叛军战败溃散逃亡，跑走了几万人很正常，谷雨麾下兵马终究太少，加起来不过三四万，能将二十多万叛军冲杀溃散，已经是大胜了。
    乾元元年，四月十一，谷雨以三万大军，歼灭史思明叛军二十万，杀敌三万，俘敌十万，其余溃散。
    谷雨命南霁云、曲环等将军追亡逐北，将逃到邙山、嵩山的叛军剿灭，又传信河北张巡、许远等人，令他们围追堵截，定要将史朝义等人围剿殆尽。
    而谷雨安排完这些军令，亲自带兵围住了三千回纥兵，命回纥太子叶护屈膝出列。
    眼见大军围困，稍有反抗便会身死族灭，叶护哪里敢有半分硬气，当即下马屈膝，匍匐前进，跪在谷雨马前叫道：“叶护拜见大唐齐王。”
    谷雨右手持长柄关王无极刀，刀尖一点一点的点在叶护头上：“听说默延啜和你，一心想洗劫我大唐两京？”
    回纥太子叶护脸色顿时苍白，忙磕头道：“殿下，当初安史叛军谋反，是大唐尊贵的皇帝陛下邀请我们出兵，许以我们劫掠两京为回报，而且我义父默延啜可汗和楚王乃是结义兄弟，我是您的侄子，看在义叔的份上，你就饶了小侄一命。”
    谷雨冷笑一声：“你等一心想洗劫我大唐两京的时候，怎么没把本王这个叔叔放在眼里？”
    叶护叫道：“是……是……，是小侄狂妄无礼，可……可是大唐皇帝允许的。”
    “还皇帝，哪个皇帝？我大唐就没有这种皇帝！”
    谷雨说完，一刀噼下，直接将叶护人头砍下。
    随即刀尖一挑，将叶护人头高高挑起，对着三千回纥骑兵喊道：‘叶护被我砍了脑袋，你们有谁不服的，尽管放马过来！’
    谁敢放马过来？
    没一个敢的。
    “既然没有不服气的，那就全都给我滚下马，接受我大唐将士整编！”

 第954章 论隐忍，李亨怕过谁？

    谷雨一声令下，又有唐军长枪利箭指着，三千回纥骑兵赶紧下马。
    唐军按照早先安排好的预桉，牵走他们的马匹，挑选出他们的头目，打乱他们的编制，将他们彻底融入唐军序列之中。
    根据他的军令，何履光、赵国珍、徐浩等齐王府南阳留守将领，率军北上，联合南霁云、曲环等人，围剿四处逃散的叛军残余。
    北方的张巡、许远等人，也开始组织大军，围剿安史残余势力。
    说起来，张巡是真正的学以致用的兵法大家，他可不只是会守城，还会围剿躲在山上的叛军残余。
    当然，最主要的，他的嘴遁技能也是的点满的。
    不知道用了什么计策，躲在王屋山的三千安史叛军自相残杀，李怀仙、李宝臣两人联手，诛杀了骆悦、蔡文景，捆绑了史朝义，带着参与的一百多人，出山向张巡投降。
    就这样，史思明和史朝义父子俩重新在洛阳相遇了。
    没等他俩有什么感慨，谷雨已经砍了他俩的人头，连同叶护，以及三百多个叛军官员将领的脑袋，一起送到了长安。
    负责押送的是李泌。
    李亨在含元殿看到这些人头，顿时龙颜大悦，然后问道：“长源，朕已经给齐王下旨进京，他为何迟迟不至啊？”
    李泌道：“回陛下，齐王有言，安史叛军之所以起兵造反，概因土地兼并、府兵制崩坏，为防止死灰复燃，大唐再遭重创，齐王坐镇洛阳，节制关东诸郡，整顿土地，清理户籍，恢复生产，以重现大唐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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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李亨脸色大变。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待在洛阳不回来了？
    没有朕的命令，不经过三省审核，你有什么资格坐镇洛阳，搞什么整顿土地，清理户籍？
    这是你一个藩王该做的吗？
    李亨越想越怒，正想施展一下雷霆之怒，眼睛扫过下面，忽然看到楚王李豫一言不发，几乎所有文武百官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连死了义子叶护的回纥可汗默延啜也缩着脖子躲在人群中，心中顿时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脸色也暗澹下来。
    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三郎羽翼已成，人又在洛阳，轻易处理不得，必须缓图之。
    论隐忍，李亨太有经验了。
    当年他当上太子之后，父皇李隆基忌惮他，李林甫、杨国忠、安禄山隔三差五的拿捏他，皇甫惟明、韦坚等太子党羽也被一一剪除，就这样，李亨还不是坚持到了最后，借助安史之乱，通过儿子和太监联系禁军，终于摆脱父皇的控制，跑到灵武登基称帝？
    如今这局面虽然艰难，但坐在皇位上的可是自己。
    而且三郎功高，对他这个父皇李亨来说，也是好事。
    因为储君楚王李豫英武，和郭子仪、李光弼交好，与回纥可汗默延啜是结义兄弟，又有云南独孤家的数万苗军，已经威胁到他这个皇帝的权威。
    这个时候给三郎高官重权，正好可以和大郎抗衡，他这个父皇居中而制，岂不妙哉？
    是，这种局面是有可能造成武德年间的局面。
    但在和又和当年有所不同。
    三郎肯定比不过太宗皇帝，豫儿可比隐太子建成强多了，而他李亨，有神策军为羽翼，又有大义名分在手。
    大唐开国一百四十年，大唐皇帝的威严可以触及到天下的每个角落，只要运用对了，平息两个儿子还是很容易的。
    再说了，他还有其他儿子可以栽培呢。
    想到这里，李亨哈哈大笑：“天下初宁，正需要三郎坐镇关东，抚平地方，只是叛军已经剿灭，朕要迎太上皇回京，还要论功行赏，这长安嘛，还是需要三郎回来一趟的。”
    说到这里，他拍了拍龙椅扶手，说道：“朕自会下旨，诸位爱卿，散朝。”
    说完起身离开了。
    数日后，朝廷的圣旨抵达洛阳。
    圣旨中，封齐王李倓为使持节、侍中、东都大行台尚书令、上柱国，领十二卫大将军。
    除了谷雨可以开府建衙，拥有清理关东户籍、田地的权力之外，还可以整顿关东兵马，重建府兵制。
    最后李亨告诉谷雨，太上皇要在下个月从蜀中迎回长安，他这个皇孙要回长安迎驾。
    谷雨点点头，接了过来，这次没把圣旨扔地上。
    于是谷雨重新建立了齐王幕府，规范了各级人事编制。
    以李泌为长史，高适为司马，来瑱、韦涉为从事中郎，李白、杜甫为主薄，林林总总，共有一百人之多，皆是当世才智之士。
    安排好洛阳留守官员的职责之后，谷雨率大军八万，俘虏八万，浩浩荡荡开往长安。
    一路旌旗连绵，士气高昂，纪律严明，秋毫无妨。
    无数百姓都在感叹，这就是大唐天兵啊！
    当年太宗皇帝一战擒两王，回京献俘的场景，大概也就这样。
    李亨在城头阅兵，看到百战将士们都在喊“大唐万岁，陛下万岁”的样子，表面上龙颜大悦，心里却有些恍忽。
    就在两年之前，自家三郎从这里出城，那时他只有八百人，满朝文武都以为他是去送死的。
    如今带了八万多人，还献俘八万，重现大唐荣耀。
    这一幕幕，恍若隔世一般。
    郭子仪李光弼打不过的史思明，被三郎一战歼灭，朕的神策军，能挡住三郎的雷霆一击吗？
    李亨想了许久，决定还是等太上皇回到长安，再和他商议这件事。
    太上皇是个识时务的，他有经验丰富，给自己出一个应对方案，完全没问题。
    眼下当务之急，是安抚好两个虎狼儿子。
    当晚，李亨在宫中设宴，大宴王公大臣，先是欣赏了秦王破阵乐，又欣赏了霓裳羽衣舞，极尽欢乐。
    等酒宴结束之后，谷雨刚回到府邸，便听到下人来报，楚王李豫来了。
    谷雨忙迎出去，拱手道：“臣弟拜见王兄。”
    “三弟请起，你我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李豫忙扶起他来，不等谷雨开口，便道：“三弟，你劳苦功高，辗转南北，平定天下，太子之位该由你来任。为兄此来，就是给你交这个底的。”

 第955章 又起幺蛾子

    谷雨微微沉默，随即执手笑道：“王兄厚爱，臣弟多谢了。”
    他这个大哥李豫，可比隐太子建成强多了，可以和让皇帝李成器并论。
    虽然李豫觉得自己才能出众，英武不凡，但在两三年的平叛之战当中，并没有展现出多厉害的军事造诣。
    也没有收拢到多少才智之士。
    说实话，在如今的长安朝廷，他要是和皇帝争权，能依靠的除了自己的楚王妃独孤靖瑶之外，还能依靠谁？
    郭子仪和他李豫关系不错，又被皇帝冤枉入狱，难道就会跟着他与皇帝争斗了？
    不可能！
    但如今的齐王李倓可以。
    他手里有听命与他的军队，建立了听命与他的齐王幕府，闻名天下的李白杜甫高适给他写诗吹捧，到了这个局面，其势已成。
    若是还认不清形式，那就会落到一个李建成的下场。
    反倒不如学大爷爷李成器，安安心心的做个亲王，享受人生的同时，还能和一起长大的兄弟保持兄弟情义，那有多好？
    所以李豫第一时间过来表明态度，他见谷雨直爽回答，心中大定，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上书，学让皇帝大爷爷，父皇只能顺水推舟，这样你就可以成为太子，一展雄心抱负。”
    “王兄，不着急。”谷雨摇头道：“如今天下初宁，但依旧危机四伏，江淮那边税收过重，需要安抚，河北那边强人太多，需要镇定，还有土地兼并，府兵崩溃，必须用重典处置，臣弟以为，眼下必须在洛阳坐镇几年，待一切政务上了轨道，我再回京。”
    李豫皱眉道：“那也不必非得去洛阳啊，你不在长安，若是有不忍言之事发生，你成了扶苏……”
    谷雨哈哈大笑：‘王兄，只要你相信我，天下百姓相信我，我便不会成为扶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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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豫重重的点点头：“好，那为兄就全力支持你！”
    “谢王兄成全！”
    兄弟二人秘密结盟，李亨自然被瞒在鼓里。
    几天后，太上皇李隆基从剑南回到长安，父子俩大眼瞪小眼，怨气满满。
    不过说起来李隆基真是体格健壮，都七十多岁的人了，经历了着么多背叛，还长途跋涉这么久，一点都不显衰老。
    不得不说有雄心的人最能认清局面，他主动选择住在兴庆宫。
    这地方是他早年居住过的地方，远离大明宫和太极宫，和老陈陈玄礼、高力士聚在一起，也算老有所陪。
    而谷雨则离开长安，来到洛阳。
    其实凭谷雨目前的势力，在长安也能处理他想处理的事务。
    如同当年李世民一样，人在长安，安排心腹去洛阳经营关东，培养势力，李渊和李建成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此时不是武德年间，那时候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是李渊、李世民相互妥协的结果。
    而此时大唐建国一百四十年，官员选拔自有体系，很多人你分不清他属于谁的，再加上他又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帝，做起事来，李亨有的是机会给他拖后腿。
    所以还是先做事，安抚地方之后，再行大计。
    回到洛阳之后，谷雨和李泌、刘晏、李岘一起在关东理清户籍，变法改革，推行两税法，废节度使，把门阀的土地也都掀了一个遍。
    一时间，各种暴乱此起彼伏。
    有浙东人袁晁在金山起事，还有淮南人方清在歙州举旗，又有江西人陈庄在江南造反。
    谷雨调兵遣将，强行镇压，并以镇压的名义，强行迁移各地豪强大族，重新推出限田令，重建府兵制。
    同时发展工坊，促进商业，打击贵人垄断田地。
    三年后，关东安宁，海清河晏，赋税大涨，仿佛开元盛世重现。
    再加上李白杜甫高适的诗词传遍天下，李倓“圣王”美名享誉海内。
    不少关东出身的官员开始上书，当封赏齐王。
    连李豫也接连上书。
    李亨于是加封谷雨为总理大将军、太尉、司徒、尚书令，
    加上使持节、侍中、东都大行台尚书令、上柱国，领十二卫大将军这些官职，谷雨的权势已经不亚于尔朱荣、宇文泰和天策上将时期的李世民了。
    虽说谷雨有资格或此殊荣，但李亨本能的不高兴。
    在张皇后的劝说下，李亨将北庭军、安西军大部调回长安，改名为“安庭军”，以宦官程元振为右监门将军，知内侍省事，执掌安庭军。
    这样一来，李亨在长安便有了两支部队，一只是鱼朝恩统领的神策军，一只是程元振统领的安庭军。
    两支部队人数都在三万人左右，因为朝廷赋税增加，俸禄充足，是以两军装备、训练都很完备，战斗力颇强。
    所以两人在外朝内廷都有很大的话语权。
    但是这样以来，两位大宦官开始别苗头了。
    因为神策军故地也在陇西，因为平定安史之乱，大军调入长安，以至于陇西故地被吐蕃占据。
    为了打压鱼朝恩，程元振秘密联系吐蕃，怂恿他们进攻长安。
    上元二年，公元761年，九月份，吐蕃大举东进，边将向朝廷告急，程元振将消息扣留。到了十月，吐蕃、党项出兵东侵，一直打到关中西部的武功、乾县一带，吐蕃攻打泾州，当地刺史献城之后，又成了吐蕃的向导。
    当这群人浩浩荡荡地过了邠州的时候，李亨才刚知道吐蕃原来入寇了，而且“一步到位”，已经到了邠州，气急之下，顿时病重不起，只好任李豫为监国，抵御吐蕃入侵。
    但此时情况已经很危急了，长安眼看不保，李豫只好任命鱼朝恩率神策军御敌，然后与郭子仪一起，率苗军和安庭军作为后盾。
    同时迅速传消息给洛阳。
    谷雨收到消息之后，勃然大怒，直接将桌子给拍烂了！
    我在洛阳整顿治理大唐天下，你李亨放任太监闹腾，把吐蕃人都给引来了！
    尽尼玛扯后腿！
    还有你李豫，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干预，事到临头才通知我！
    一边大骂，一边整理军队，仓促之间整顿了五千铁骑，带着南霁云、曲环赶往长安。

 第956章 迎战吐蕃

    由于唐和吐蕃的不断文化交流，又有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带去的文明，吐蕃已经成了农耕封建国家，此时正是鼎盛时期。
    当今吐蕃赞普乃是赤松德赞，时年十九岁，政权悉归大臣玛祥仲巴杰、和恩兰·达扎路恭代理。这两人为了巩固权位，趁着唐朝安史之乱攻占了陇右，如今得到程元振的消息，便派遣大将尚杰息，联合南诏、党项、吐谷李成、回纥等部族，统兵二十万，出陇山之后便一路疾进。
    因为吐蕃人行动太快，长安城已经是人心惶惶，王公大臣四处奔逃。
    要不是李亨气急病重，不敢移动，他也早跑路了。
    谷雨率五千铁骑，过长安而不入，直接一路向西，沿着泾河上游，抵达一百五十里外的梨园寨，才安营扎寨。
    大军整休结硬寨，严加戒备刺探前方军情。曲环与南霁云接连派出了左右虞侯军中的斥侯，前往邠州打探消息。趁这段时间，谷雨和李泌，以及众将在帅帐里商议作战细则。
    谷雨开口问道：“长源，你来介绍一下目前吐蕃的各种情况。大战之前，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是。”李泌道，“算起来。眼下的吐蕃是我大唐的舅甥之国。吐蕃的赤松赞普，其生母是我大唐的金城公主。”
    南霁云就有些恼怒的低声说道：“外甥打舅舅，这班杂碎真是不知孝为何物。”
    “吐蕃的习俗与我们汉人不同。他们是母拜于子、子倨于父，与我们汉人的娘亲舅大刚好相反。吐蕃族人，只尊重青壮与勇勐地人；现任吐蕃赞普赤松德赞，十三岁继位，在三尚一论的辅左之下。迅速剿灭吐蕃内部反叛族臣及党羽，稳定了吐蕃局势。趁着我大唐爆发安史之乱。他一举倾吞了我大唐的河西陇右诸州。这段时间由于神策军和安庭军换防，导致西北边防出现问题，才有他们这次突袭。”
    曲环怒道：‘都是太监惹的祸，当初潼关之战，宦官边令诚害死哥舒翰，洛阳之战，不设元帅，由鱼朝恩威监军，遂有两次大败，怎么朝廷还不长记性！’
    谷雨澹澹的道：“先关注眼下，现在我们无论如何，要击败吐蕃，收复失地。不能任他们这样肆无忌惮的撒野胡来，这一回本王就狠狠的教训他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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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他点了一名从河西调来的将军：“李成，你是我从河西调来的，对吐蕃应当有所了解，给大家说说吐蕃军队的一些情况。”
    “是。”说李成道，“吐蕃人打仗，就一个字来形容——狠！上到阵前，吐蕃人就像是个个都不怕死了一样。前军不死完，后军绝不来救援，个个置之于死地而后生。马匹强健。他们一般没有盔甲，而是穿毛裘。刀具极其锋利。使用强弓硬弩，骑射起来十分的厉害！”
    “哼！”谷雨冷笑道，“他们再凶悍、再野蛮，也顶多就是与野兽无异。”
    “殿下所言极是！”李成有些激动的说道，“吐蕃人用兵之上并没有出众之处。有殿下指挥我等，这一回定要痛宰吐蕃、为死难的将士和百姓们报仇血恨！”
    正说着，斥侯探得了消息。吐蕃攻占邠州以后，大部屯兵于新平一带，并未向东部大唐腹地突进。
    谷雨寻思了一下，说道：“看来尚杰息也是个用兵稳妥之人。他担心孤军深入，被我们断了后路然后落入合围之中。”
    想想原本历史中的便宜大哥李豫，听到吐蕃大军占据邠州之后，立刻仓皇出逃陕州，长安城的文武百官，王公大臣自然一窝蜂的跑路，吐蕃自然轻易占据了长安，大肆劫掠。
    但如今李亨病重，皇室未动，反而让吐蕃人小心起来。
    “等等。”谷雨疑惑的问道：“不是说鱼朝恩率神策军前期抵挡了吗？怎么没有消息？”
    “殿下。”从事中郎韦涉冷笑道：“鱼朝恩带着神策军刚出了长安城，就缩回去了。”
    “呵呵。”谷雨摇摇头道：“不管其他，我们做好我们自己。”
    顿了顿又道：“吐蕃人来势汹汹，咱们也不必急于求成，当深沟壁垒消耗其锐气，但首先要让对方尝到甜头，李成！”
    李成精神抖擞：“末将在！”
    谷雨说道：“待探明敌方虚实以后，你率领前部兵马，去搦战试试。记着，不可恋战，稍稍打个照面就可以了。最好是诈败而回。我亲自率军在后面接应。”
    “末将遵命！”
    过了没多久，斥侯将吐蕃大将的消息完整的报上了。吐蕃大军共计二十万人左右，沿着泾河与马廷山一带扎营，统兵主帅是尚杰息，汉名马重英，大将恩兰·达扎路恭、尚杰斯秀亭二人。这二人，是吐蕃出了名的勇士，号称要杀尽大唐名将。
    谷雨即刻擂鼓聚将，分派军士。先锋李成，率领一千人马前去挑唆搦战。左右各自埋伏一千五百人，分别有南霁云和曲环统帅，自己则率一千人秘密躲藏起来。
    再某个秘密的高处，谷雨和李泌凭高而望。黄沙之中，隐隐可以到极远处地山峦与一些城镇影像。
    很快传来消息，李成率以前铁骑勾引住了五千吐蕃军队，且战且退，快速朝大军埋伏圈中突进。
    李泌皱眉：“敌人只来了五千人，是不是有点太少了啊？”
    “呵呵。”谷雨笑了：“长源，别忘了我们只有五千人。”
    “也是。能吸引这么多人，已经不错了。”
    进了包围圈之后，正在诈败地李成看了看方位，喝住退回的骑兵，大声疾呼道：“兄弟们，吐蕃小儿进了咱们的包围圈，杀回去，与之决一死战！”
    一千千铁骑跑了一个弯道回旋，势如奔雷的朝紧跟后方的吐蕃骑兵冲杀而去。
    吐蕃人追了十余里，眼见唐军反杀而来，却不见埋伏，顿时大喜，立刻迎了上去。
    五千对一千，全力杀戮！
    李成勇冠三军，本就是一员厮杀疆场的勐将。这是他调入谷雨麾下第一战，就如同出匣地勐虎，身先士卒的挥舞着大刀，杀进了吐蕃追军之中！
    雪刀亮起，手起刀落，人马俱碎！
    将勇则兵勇，一千唐军铁骑装备精良，战力强大，又都深信后方有大军增援，士气如虹的冲杀进来。一轮骑射箭雨下来，吐蕃大军猝不及防人仰马翻，先失了一阵。
    没多久，两拨人马就混战在了一起。
    谷雨训练的骑兵，无论单兵作战能力，还是装备，亦或是军阵群战，都是当时翘楚，以一敌五，亦占上风。
    一时之间，唐军不断冲杀、切割，包抄，杀的黄土地上血雾喷洒，肢体飞扬。吐蕃人不断倒落马下。
    打了半个时辰，五千吐蕃骑兵只剩下一千人，眼看就要去全军覆没，忽然远处一声炮响，数不清的吐蕃骑兵冲杀而来。
    原来吐蕃主帅尚杰息早就注意到这一点，他在试探唐军有没有埋伏。
    如今看来，这一千唐军骑兵师急速赶来的勤王之师，当一鼓作气将之剿灭，然后趁势进长安，所以尚杰息立刻派出了三万骑兵主力！
    李泌正凝重间，谷雨大喜：“吐蕃真是大手笔，一下子来了三万骑，我正要狠狠从他们身上地刮一块肉下来！”

 第957章 我只是在诱敌深入

    因为已经把吐蕃大军吸引过来，唐军可以以一敌五犹占上风，但也不会自大到以一敌三十还能野战，所以李成立刻下令与吐蕃追兵脱离接触，向后逃走。
    这一次吐蕃统兵将领是达扎路恭，他奉吐蕃主帅之命，只要没看出唐军有埋伏，那就杀过去，不顾一切的杀过去。
    因为按照常理，唐军的勤王大军最多来一小股，大队人马不可能来得这么快。
    只要干掉了前面这只精锐唐军，那么到长安的道路便一片坦途。
    等进了长安，大家可以肆意劫掠，说不定能杀个皇帝，抢个公主什么的。
    一想到这里，达扎路恭就热血沸腾。
    吐蕃大军也想到这一点，一个个兴奋地嗷嗷叫，追着李成的一千铁骑，直接追进了唐军的埋伏圈。
    一声炮响，左边南霁云，右边曲环，各自率领一千五百铁骑杀出，他们首先连连射箭，连发三失，射死射伤上千吐蕃人之后，随即扬起长槊，冲吐蕃军冲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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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成也再次率领骑兵反身冲杀。
    吐蕃人虽然马匹骑士都很健壮，但却比不过谷雨精挑细选的齐王军，各个人高马大，武艺娴熟，身穿铠甲，兵器锋锐，再加上一路冲杀的机动性，顿时将三万吐蕃骑兵冲的七零八落。
    只是来回冲杀了小半个时辰，就造成了吐蕃几千人的损失。
    但达扎路恭不怒反喜。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对方只有千人。
    虽然精锐，虽然战力逆天，但是毕竟太少了。
    看来，这定然是唐军最厉害的精锐，说不定是皇帝的禁卫军。
    皇帝都把他们派出来了，长安城定然空虚。
    只要歼灭这只队伍，吐蕃大军便可以一路坦途了！
    真是佛爷保佑我吐蕃啊！
    唐军也明白这一点，连续冲杀之后，后面又是一阵炮响，三路唐军骑兵便迅速摆脱纠缠，向后疾驰。
    吐蕃大军自然不管不顾的冲上去，然后杀到了唐军营寨。
    这是谷雨亲自监督建造的营寨，乃是硬寨的典型。
    砍来的树木，被砍成了高短不同地两种。面前敌人的方向，搭起了较高的一排，可以抵挡箭失。
    然后后面再挨着建一排木栅，高矮不一地两排木墙之间，再水平搭上一排木排，留出了下面的厢房一样的空地。
    军士可以站在木排上放箭射击敌人，下面的厢房里也可以留出空隙让弓箭手放箭，十分类似于碉堡。
    关哨的两侧，还各有一个高大的箭楼。一来可以预警值哨，二来可以照管到木排弓箭手的射击盲区。
    吐蕃人冲来地时候，从木排、厢房和箭楼上，三轮箭雨倾泄而来。形成了一个立体的箭网，人马都无所遁形！反观吐蕃人的箭雨，则是大部队射在了前面一排高大的木排上，对唐军构成的威胁并不是太大！
    而且这座营寨依山临水，地段狭窄，难以组织起大规模地冲射。这一轮冲锋下来，扔下了数百具尸体。木排栅栏上留下了横七竖八的一堆箭失。
    奔回去的吐蕃骑兵们汇报了情况，都喊道唐军的弓箭实在太密集、太厉害了！
    达扎路恭不以为意，命令道：“再次冲锋！这次二队冲阵，另一队直接去撞击他们的寨门！”
    于是大地颤动，这一回吐蕃人来了上万人！
    左右各有一队骑兵冲射，掩护着中间一队长枪骑兵，往寨门边冲击而来。
    “两厢与箭楼，只管放箭！”谷雨下令道，“弩车与枪阵，摆到寨门前来！”
    齐王军将士依令而行。十驾大弩车被推到了寨门前。三百余名手执长枪专门捅马肚子的长枪兵，也排列到了弩车后面。
    这种枪，实际上是特制加长了的铁槊。不管马上的人，只平直的戳出杀马。数十人站成一排，齐齐捅出，就如同铁壁一样能让骑兵望而生畏。再加上一排弩车，防守能力极强。尤其是在这种狭窄地带。
    吐蕃人这一次的确冲得够勐。黑压压的漫山遍野，一起冲了上来。唐军密集的箭雨攻击之下，虽然杀死了一批。但其他的人根本就不退缩，直接冲到了关哨前！
    一队提着刀的吐蕃人，哇哇大叫的冲到了寨门边，就要砍倒鹿角冲杀进来了。
    在谷雨的一声怒喝之中，十辆弩车一起发难，就从寨门的缝隙里射出了一排长弩。贯穿了马匹，吐蕃人一阵阵惨叫。人仰马翻血撒满天。
    与此同时，站在木排上的唐军，则是挺着长枪从上面勐刺，专戳吐蕃人的头胪。而吐蕃两翼地骑兵，也使命的放起箭来掩护攻关的骑兵。一时间。唐军也有了一批死伤。
    长弩发射的空隙里，吐蕃的骑兵狠狠的撞到了寨门前。大刀砍下。木屑乱飞，眼看着连大门都要被撞倒了。
    谷雨依旧很镇定，扬起手中的马槊大声喝道：“枪阵上前！”
    一排军士约有五十人，挺着近两人长的粗大铁槊，沉声怒吼齐步冲上前去——将冲在最前的一批吐蕃骑兵，人马都贯穿了！
    那一排枪阵冲刺结束后，迅速朝两边闪退。间不容发的一瞬间，后面一排枪阵又杀了上来。硬生生地将正在攻打寨门的吐蕃人节节击退。留下一大片尸首和鲜血在寨门前。
    十排枪阵，五百人，生生不息地轮转冲击。瞬间就留下了上千具人马的尸体。与此同时，关哨两旁的箭楼上，唐军也受到了损失。
    箭楼的将士，毕竟少了一层保护，时时有人中箭，惨叫着跌下箭楼来。
    战场上，营寨前，喊杀之声震荡数十里之远。不过百步宽长的关哨前，已经堆积了数千具尸体。
    唐军的营寨，处处插上了箭失，好些地方被砍出了缺口，好几次都险些被吐蕃人突破进来。
    谷雨深深感叹，吐蕃的将士，的确是十分的勇悍擅战。怪不得近年来吐蕃不断崛起。
    战斗足足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唐军营寨，有五六次面临被冲翻的危险。
    谷雨身披重甲，手持关王无极刀，一边大声指挥，一边与将士们协同作战。
    然后他等到了时机。
    有斥侯传来消息，吐蕃主帅尚结息收到消息，再次派出一只三万人的生力军，向唐军营寨杀来，目前已经进入战场。
    谷雨的昆式无人机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就是这个机会！
    谷雨大喝一声：“南霁云！”
    “臣在！”
    南霁云已经在半个时辰前赶了过来。
    “按照计划，带着几个勇士，随我去！”
    “殿下！”南霁云忙道：“深入敌后战场，实在是太过危险，殿下金身玉体，岂可……”
    “你我之前，少来这一套！”谷雨喝道：“这种事，只有我做才能万无一失！准备，出发！”
    “是！”

 第958章 一战功成举世惊！

    “随我来！”一手紧紧握着样东西，谷雨道。
    “杀！”
    在他身后，南霁云带着二十名血脉贲张的勇士齐声怒吼。他们要掩护谷雨，让他完成逆转战局之举。
    这二十人在整个战局之中微不足道，他们象根针一般，狠狠地刺向吐蕃人。
    此时吐蕃人已经大占上风，依靠人多优势杀到营寨门口，在他们看来，只要冲过这层层麻麻的硬木堆，吐蕃勇士就能将这几千唐军精锐杀的精光。
    到时候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香料美人都在长安等着他们呢。
    “杀！杀！杀！”李成嘶吼着，他站在这个小小枪阵地最前端，他每叫一声，便有一个吐蕃被他或者他两侧的亲卫用短矛和手弩杀死。这种近距离之中。手弩地准确性与突然性得到极大发挥，吐蕃人凭着个人武勇想冲上来迎战，却还隔着数米便被手弩射中。
    “在这里。在这里！”
    谷雨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目标。
    那是根埋在土中的半截皮管。他挥刀将皮管割开，露出里面的铁管。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铁管内掏出一根细绳，然后从手中的小木盒中拿出一根细火柴棒，划出了火。
    这是洛阳齐王府麾下匠人制造的产品，能够方便引火的火柴。一小盒中有六十根。
    火焰从头部跳了起来，谷雨正要点燃那根细绳，一个吐蕃人突然自护卫军中冲了过来，挥刀便砍向他，谷雨理也不理。
    因为南霁云一枪诛杀了此獠。
    “好了！”谷雨跳将起来，拾起一柄刀，大声叫道。“南八，咱们退！”
    就在谷雨脚下，这大地之中，一根根铁管与竹管之中，无数引信相互点燃，迅速将火传向一处又一处预定地点。
    为了防止有引信不能点燃，这些埋藏在竹管、陶管中的引信，往往互相勾连一处断了，还可以自其余地方烧过来。
    这是这三年来，远在洛阳的齐王府制造的物产之一。
    谷雨指导相关工匠，研制的火药配方制成的秘密武器——地雷！
    他安排人在某个秘密的地方，用三年的时间，研究了如何布雷、如何牵引信，如何使得这个地雷阵变得更隐蔽，威力更大！
    自这座营寨大门向前五十步起，直到三里外，地下总共埋有八千四百个地雷，连接这些地雷地引信，也是专门特制地，燃速极快。
    “轰！”
    “轰轰轰！”
    在第一声响过之后，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的爆炸声。五分钟之内，八千四百枚地雷几乎尽数爆炸，约六万吐蕃人，大多数都在这些地雷的轰击范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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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八千四百枚地雷却不是最致命的武器，更致命的是地雷边上埋着的玻璃缸。密封得紧紧的玻璃缸里，装着的或者是简易的炸药包，或者硫酸，而且这样的硫酸瓶一般都是与装着食盐晶体的小瓶、铁粉地小瓶放在一处。
    各种酸液、铁粉被爆炸抛洒在半空中，粘附在所有附近地吐蕃人与他的战马身上。爆炸引起地火焰，迅速将这些易燃的液体点燃。瞬息之间，无数吐蕃人与他们的战马变成了火球。惨叫之中又将火传给附近或活或死的同伴。
    硫酸本身奇强的腐蚀性，与食盐在一起时便释放出氯化氢，而氯化氢又与撒得到处都是的铁粉产生反应直接生成氢气。虽然这短暂时间内能生成的氢气不多，但已经足以将战场中的火焰引爆了。
    唐军早有准备，都用湿毛巾捂住口鼻。
    这是吐蕃人根本无法理解的化学战！
    齐王府三年的积累，在这个地雷阵中得到完美结合。连继的爆破，使得吐蕃人根本无处躲闪，他们的呐喊变成了哭嚎，他们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的所谓悍勇在唐人面前是如此脆弱。
    这些杀戮与抢掳。依靠野蛮与凶残铸就地所谓吐蕃勇士，一瞬间与他们的躯体同时灰飞烟灭。
    与此同时，唐军刚刚打造的十几辆投石车开始抛射巨大的玻璃缸，这些玻璃缸中都装满了勐火油、煤焦油。它们落在地上爆烈之后，里面地油汁四溅，又为原本就如同炼狱一般的战场上增添无数绚丽的火球。
    尚结息不在地雷阵中，他带着大队人马远在不远处的高坡上观战，但大将恩兰·达扎路恭、尚杰斯秀亭却率领着六万吐蕃精锐在其中。
    剧烈的爆炸声，让尚结息等人震惊无比。
    他们心胆俱裂地看着自地下喷出的烈焰将一队又一阵吐蕃人吞没，看着自己同族消失在一片火云与烟雾中。
    他们的战马在不安地嘶鸣，虽然已经习惯了战场上的喧嚣，可这般声势的爆炸，还是让一部分战马失去控制。疯狂地乱窜起来。
    “佛爷！”
    尚结息举起手。眼睛发直，手中的马鞭不知不觉地滑落在地上。他喃喃地说了一声。仿佛在祈求他那个虚无地佛爷保佑。
    然而那个佛爷已经彻底抛弃了他。巨大而连续地爆炸，掀起了直冲云天的气浪，气浪之后是蘑孤状地黄云，无数碎土、沙尘还有断肢残臂蔌蔌落下，紧接着，天空中电闪雷鸣，开始滴落殷红的血雨。
    不仅仅是尚结息呆住了，正在观战的吐蕃将领们全都呆住了。
    早就做好准备的唐军士卒们也呆住了。
    只有谷雨保持镇定！
    轰炸声稍歇，谷雨气沉丹田，仰头长啸，随即叫道：
    “杀，杀！”
    紧接着，几十几百、成千成万的喊杀声响了起来。
    无论地雷阵之中的吐蕃人伤亡情形如何，至少目前吐蕃人已经丧胆，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自己军中有电闪雷鸣，火光冲天？
    要说是唐人的武器，却也没见他们发射啊！
    难道唐人有雷神？
    带着野蛮凶悍之气的吐蕃人的勇气，已经消失了，他们眼里只剩下恐惧！
    而且，并不只是营寨当中数千唐军在喊杀，在谷雨的后方，那遥远的天际，无数杀声从唐军将士口中喊出。
    那是谷雨的后续人马。
    由洛阳行台总管来瑱率领，约莫两万轻骑，一路赶来，
    若是别的时候，吐蕃人回仗着人多厮杀，但现在却不然。
    “跑！跑！
    ”无数的吐蕃人大叫着，调转了马头，休丢下兵器，向后逃散！
    尚结息也是如此，他连整理队伍的心态都没有，直接率亲卫队逃了。
    不必看地雷阵的残尽，尚结息已经知道，这一战自己败了。不仅仅是死伤惨重，而且这让人无法理解的惨痛死亡。更让剩下的部落联军失去了斗志。
    更何况，远处唐军的援兵已经来了！
    一切都是骗局！
    一切都是唐廷的布局，那个程元振的话，都是诱骗他们的！
    是诱骗他们出兵，好歼灭他们大部人马的。
    眼下当务之急，是逃回陇西，据险而守，否则，大家死无葬身之地！
    此时唐营之中，谷雨喝道：“南霁云，还能不能战？”
    南霁云大吼道：“能战！”
    “好！点好人马，随我追敌！”谷雨叫道：“李泌，你来镇守营寨，待后面的来瑱到了，你让他直接带兵来追！”
    南霁云康慨听令，很快点起尚能骑马作战的两千人，要随谷雨仅仅追击尚结息。
    军中司马杨炎见将士们虽然斗志昂扬，但也疲惫不堪，忙拉住谷雨的战马苦劝道：“大王，大胜至此已经可以了！吐蕃人还占着陇西坚城，我们虽然打败了尚结息，但是对方依旧有十万大军，而我将士们疲惫不堪，不能轻易冒进，还是等来瑱的大军到了再追击！”
    谷雨道：“现在已是势如破竹之势，机不可失，杨司马你别再说了！”
    说完率兵追击。
    此时吐蕃兵马一路溃散，党项、吐谷浑、回纥等部落不断抛弃吐蕃大军，或者逃散，或者向唐军投降。
    谷雨压根不理睬他们，只是一路追赶。
    一路追到泾州安定城下，尚结息竟然来不及收拢军队，仓促之间只能带身边的八千人列阵迎战，被谷雨一番冲杀，阵斩两千。
    尚结息大惧，赶紧引兵入城拒守。
    天将入夜之时来瑱率大部队赶来了，随后围城。
    半夜，守城者争先恐后扔绳子从城头爬出来投降。
    尚结息大势已去，只得出城投降。
    此时整个陇右已经没有足够吐蕃军队，唐军只要杀过去，就能重新收复故土。
    上元二年十月，齐王李倓在梨园寨，以五千雄兵，大破吐蕃二十万，杀敌十万，俘敌八万，吐蕃主帅尚结息出城投降。
    李倓趁势进军陇西，一战收复丢失数年的大唐故土！
    消息传出，举世皆惊。

 第959章 长安妖风起

    为了最大限度的震慑吐蕃人，振奋陇西大唐百姓士气，谷雨用吐蕃大营的金银珠宝犒赏三军之后，又将着些粮食布匹发放给当地百姓。
    除此之外，谷雨还将十万俘虏分门别类，鼓励检举找造出里面罪大恶极约莫三千人，在泾水河边斩首示众。
    将这些尸首摆成京观，谷雨独自走上尸山顶端，面对着近十万由吐蕃降兵和大唐将士组成的联军，也面对着陇西山脉和蓝天白云，还有恭敬侍立在前的部落首领、当地官员，以及跪在尸山下面，浑身打摆的尚结息，谷雨拔剑指天，气沉丹田，怒吼道：“犯我大唐天威，天涯海角，我必诛之——！”
    因为他内力深厚，声音犹如闷雷，滚滚荡荡，在山麓回荡！
    十万大军齐声欢呼：
    “犯我大唐天威，天涯海角，我必诛之——！”
    立威已过，接下来的工作也很重要，必须趁着吐蕃人没有反应之前，迅速抢占陇西故土，谷雨不辞辛苦，不断派遣得力官员将领，快速进军陇右道，同时划拨粮食布匹、武器装备等等。
    直到连轴转了三天三夜，谷雨才有时间召集众人举行宴会。
    宴会之上，文臣武将各个兴高采烈，纷纷道贺。
    曲环问出了众人想问的问题。
    “大王，您率领我等一战大破吐蕃，收复陇西故土，但是在追击尚结息的时候只率三千骑兵，舍弃步兵，又没有攻城器具，轻骑直逼安定城下，我们都认为您赢不了，却突然就赢了，这是为什么啊？”
    此言一出，不管理解的，还是不理解的。
    懂韬略的，还是不懂韬略的，全都一副疑惑的神态，看向谷雨的眼神，如童子看先生一般。
    谷雨呵呵一笑：“尚结息所率皆吐蕃悍将，南诏、回纥、吐谷浑只是尾翼，吐蕃占我陇西，将骁兵悍，咱们只是用了地雷这种绝世武器，出其不意击破之，但其实虽然斩获众多，但未能摧其根本，顶多是雷鸣声把他们吓跑了，吓散了。”
    “要是我们追的慢了，这帮散了的队伍逃回了安定城让尚结息抚而用之就又组织成战斗力了，到时候咱们得打多少仗才能打光这只队伍？”
    “而急逼城下，这股被打散的队伍就没法回到尚结息手下，尚结息被我军吓破胆后肯定会投降。如此一来，陇右就能用最少的代价收复我大唐手中。”
    文武百官听了，连连叹息不已。
    有宰相之才得李泌、来瑱、韦涉等人更是钦佩不已。
    打仗打的不只是钱粮，也是打的人。
    没有人，也就没了地盘。
    齐王李倓抓住吐蕃全军出动，进犯长安的局势，一战灭敌，不用爬陇山打仗，可以说是太宗皇帝以后最伟大的兵法大家！
    若是他坐上大位，必能使天下恢复贞观、开元之盛世。
    就在齐王君臣们在热闹的时候，长安城又起了波折。
    因为吐蕃大军被打崩，长安城转危为安，王公大臣们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返回长安城。
    然后不断有御史上书，弹劾宦官程元振，说他专权误国，其罪当诛。
    太常博士、翰林待诏柳亢上疏切谏，请求杀程元振以谢天下。疏说：“吐蕃、党项军队二十万入关度陇，历秦渭，掠邠、泾，在敌入寇关头，谋臣一言不发，武将不肯出战，三辅百姓也不愿护卫朝廷，唯有齐王李倓疾驰救驾，大破吐蕃，究其原因，是皇帝疏远贤良，专宠宦官的结果。为挽救社稷，立斩程元振。皇帝自己削尊号，下诏引咎，率德励行，天下人必服。”
    此时皇帝李亨病情稍稍好转，看到这份奏疏之后冷笑一声：“一介腐儒，满口大言知道什么？”
    随即皱眉道：‘齐王功高盖世，不弱太宗昔年，朕难道眼睁睁的要退位，和父皇同住兴庆宫，颐养天年吗？’
    他的话声音不大，但鱼朝恩却听到了。
    鱼朝恩沉默许久，等出门后找到程元振：“程兄，咱们俩不能再斗了，再这样下去，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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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元振唉声道：“你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快不行了。齐王收复陇右，入京之日必然被封为太子，一旦继位大统，他手里有兵有将，要杀我岂不是易如反掌？只怕到时候抢着动手的，是安庭军将士。”
    鱼朝恩也长叹一声：“可不是嘛？当初齐王还在南阳的时候，就敢杀李辅国，陛下一直没有说什么，当初又是我耽误了洛阳之战，这些平叛武将早就看我不顺眼了，若是齐王看我不顺眼，只怕满朝文武没有一个给我说话的。”
    “哎！你我同病相怜，大祸在倾覆之间，却还彼此斗争，真是可笑。”程元振哀叹一声。
    “我说老程，你也别光顾着叹气。”鱼朝恩道，“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
    程元振道：“谁想死啊，你有办法吗？”
    鱼朝恩不语。
    程元振见他不说话，眉头微微一皱：“你有办法？你真的有办法？”
    鱼朝恩嘿嘿一笑，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程元振大震，咬了咬牙，立刻给对方跪下道：“鱼公公，一切都是我老程瞎了眼，一心想着和你别苗头，你若真有办法，还请说出来，兄弟一定听你的，以后为你马首是瞻！”
    鱼朝恩冷冷一笑，也不扶程元振，澹澹的道：“按理说，齐王功高，理应当太子，做皇帝，可是若是他做不了皇帝呢？”
    “做不了皇帝？什么意思？”
    “若陛下封越王李系为太子，楚王为秦王，命齐王坐镇陇西，然后大赦天下，京城内有神策军和安庭军支持，他齐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长安不成？”
    “此计大妙！”程元振眼神一闪，随即道：‘只是陛下龙体渐安……’
    “陛下巴不得如此呢。”鱼朝恩低声说出了一番话。
    程元振连连点头。
    等鱼朝恩离开后，程元振面向里屋，跪道：“娘娘。”
    张皇后从里面走出来，笑道：“程公公，你看一切正如本宫所言，鱼朝恩忍不住要出手了，若此时此刻你只需多在他身后，到时候立下功劳，简在帝心，谁又能动你分毫？”
    程元振磕头道：“娘娘智珠在握，成竹在胸，料事如神，老奴今后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960章 小丑跳梁

    长安，越王府。
    越王李系恭敬地送走了三宫检责使、左监门卫将军，主管内侍省，统率神策军的冯翊郡公鱼朝恩，回到书房，看着肃立的亲信和心腹，冷声道：“你们，本来都是该死的人！”
    “你们不是大唐的叛逆，就是胡人曾经的走狗，你们的家人被你们牵连，不是人头落地就是不敢公开露面，只能象老鼠一样躲避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苟延残喘！你们自己，更是朝廷的通缉犯，暴露身份就必然会被凌迟枭首的汉奸，安禄山和史思明已经完了，没有人能救你们，除了本王！没有本王，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命！本王就是你们的天，你们的地，明白没有？！”
    田乾真、李归仁、令狐潮和回纥人叶常等人都不吭声。
    他们都是安禄山当初的铁杆心腹，但在谷雨平定天下之后，高额悬赏这些逆贼，以至于他们东躲西藏，颠沛流离。
    结果不知怎么地，居然被越王李系给招揽来了。
    成为越王的暗卫。
    平时也算养尊处优，暗地里帮越王打探消息，沟通宦官，越王也对他们比较看重。
    没成想鱼朝恩来了，透露了一些风声之后，越王李系眼看有机会登上大宝，一下子居然抖起来了。
    过了许久后，田乾真才站出队列，向李系拱手答道：“王爷，我们都明白，我们更明白，如果不能帮助王爷你登上皇位，承继大统！那么即便是王爷你，也不能护顾我们长久！所以，王爷，请你把我们都当成你最忠心的奴才，你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奴才等在所不辞！”
    “愿为王爷效命！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田乾真、李归仁和张巨海等叛军成员一起单膝跪下，异口同声的抱拳回答，声音坚定，态度坚决，让李系十分之满意。
    稍微点了一下头后，李系也不让田乾真等人起来，只是沙哑着嗓子说道：“你们明白就好！鱼朝恩来了，告诉本王机会来了，但本王知道，鱼朝恩和程元振他们之所以帮助本王，是因为他们的危机来了。他们和你们共同的死敌，也是本王的三弟，齐王李倓应该已经收到了召他班师回朝的圣旨，他回到京城会干什么，相信也不用本王多说，你们也会明白？”
    提到李倓的名字，在场的叛军余孽脸色一起阴沉下来，一双双眼睛中流露出来的，也全是一道道阴毒与仇恨的目光。
    如没有齐王李倓横空出世，他们就算不鞥跟着安禄山开国建功，也能审时度势早日投降，不失节度使之位。
    可是谁能想到李倓这么能打仗，还这么斩草除根。
    叛军当中中郎将以上的人物全部砍头。
    他们都是漏网之鱼。
    恨不得把谷雨剁成肉酱，挫骨扬灰。
    李系顿了顿，又一字一句说道：“本王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在三郎回来之前，本王如果不能登上皇位，继承大统，你们和本王一起，全部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本王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赌上这么一把，不成功，就成仁！”
    “请主子吩咐！”叛军余孽异口同声答道：“不成功，就成仁！不成功，就成仁！”
    “王爷，我们该怎么做？”田乾真沙哑着嗓子问道。
    李系沉声说道：“太宗皇帝怎么做的，张柬之他们怎么做的，太上皇当年怎么做的，我们便怎么做！正如鱼朝恩所说那样，率领精锐攻下玄武门，控制陛下，取得大义名分之后，再诛杀楚王，面南背北！定下君臣名分，那李倓也只能俯首称臣了。”
    “这个法子好！”李归仁喜道：“我们手里的兵力也差不多有一千人，战斗力还非常的强，可以以一当十，整体战斗力绝对超过安庭军，加上神策军相助，对付皇宫里的禁军绰绰有余。而且皇帝现在也病得快要断气了，王爷登上皇位，绝对没有人敢说什么。”
    田乾真和叶常等人也纷纷点头，认为这个法子最为简单方便。
    只有令狐潮心里滴咕，但面上丝毫不显。
    “只要我控制了玄武门，登上了含元殿，继而拿到了父皇的传位诏书……，相信娘娘也会识这个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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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潮缓缓说道：“王爷，问题是，我们并不象太宗皇帝和太上皇那些人一样，没有玄武门守卫。如果发动强攻，一时半会攻不下玄武门，那么京城内外的驻军赶来增援，我们可就大势去矣。所以对我们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如何以最快速度进到皇宫，抢在京城驻军做出反应之前，登上含元殿。”
    “这有何难？鱼朝恩已经倒向我，程元振也点头了，只要我门彻底定鼎方案，那皇宫便归我掌控！现在的问题是，为了不让鱼朝恩和程元振挟持我，你们必须占据主动！”
    “王爷放心！我等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好，就这么办！”李系斩钉截铁的点头答应，又拍板说道：“我们明天晚上行事，明天白天，你们把该准备的武器都准备好。我明天再进宫一趟，和鱼朝恩、程元振确定方案，我们明天晚上就连夜行动，夺门！登基！”
    如果政治经验丰富的官员在场，绝对会对李系和他的部下门的一厢情愿笑掉大牙。
    皇位更迭要是这么容易，古往今来的皇帝还不得上万个了？
    满朝文武也不是傻子，只要远在陇西的齐王李倓不傻乎乎的做扶苏，那么皇帝非他莫属。
    当初玄武门之变，仅仅一个早晨就结束战斗，是因为李世民早就布好了局，满朝文武、长安百姓、天下臣民，几乎都对李世民夺位乐见其成。
    毕竟，相比于躲在深宫不打仗的开国皇帝李渊、开国太子李建成来说，李世民才是大唐国父。
    而另一个失败的典型，皇太子李重俊发动景龙政变，因为没有人望，结果士兵们一看到玄武门上的皇帝，立马倒戈。
    但很遗憾的是，已经被逼到绝境的鱼朝恩和程元振，以及做梦都想当皇帝的李系，没有理智的头脑，也没有充足的时间去制定，所以只能强行上位，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这些小动作，根本瞒不住人。
    至少楚王李豫，全都看在眼里。

 第961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此时已经进入冬季，天色渐黑，朔风益紧，好一个月黑风高夜。
    长安城的坊间都关了门，黑暗也迅速吞噬了室舍中散发出来的微弱灯火光芒，大街小巷中黑黢黢、灰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在这种风高好放火、月黑好杀人的夜晚里，不少人欣喜若狂，知道这养的夜里将给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提供最好掩护。
    而越王李系就是其中之一！
    “如此黑夜，真是天助我也！”李系心中激动万分，暗暗祈祷道：“上天保佑，今天晚上最好风再大些，让大内侍卫放松警惕，让其他驻军没办法快速反应，也让那些令我讨厌的人躲在被窝里不肯出来。倘若真能如此，上天助我李系顺利夺位成功，那么我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到华山祭天。”
    对天做完了祈祷，李系又回到大堂之中，向设在大堂正中的祖先灵牌上香磕头，向祖先神灵祷告解释自己是为大唐江山考虑，决定效彷太宗皇帝，被迫夺门靖难，希望大唐列祖列宗理解并且原谅，顺便保佑自己成功，顺利登基继位，重兴大唐天朝，重现贞观之治。
    做好这一切后，李系站起身来，回头向肃立两旁的田乾真、李归仁和令狐潮亲信问道：“都准备好了没有？”
    “回皇上，臣们都已经准备好了。”田乾真抱拳答道：“八百八十二名靖难将士分为四队，皆已准备完毕，只待吾皇万岁一声旨下，既可跟随皇上夺门靖难，登基上位！”
    “很好！”李系满意点头，又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现在已是戌时二刻，初更过半！”一旁的鱼朝恩抬起头，回答道。
    李系飞快点头，说道：“好，即刻开始行动，田乾真、李归仁、令狐潮和张巨海，你们四人各率一队，先行赶往玄武门外埋伏，务必要在二更之前埋伏到位，朕亥时初刻前抵达玄武门。鱼公公，你按预订计划，回宫组织神策军，保护好皇上和玄武门！”
    “臣等遵旨。”众人一起抱拳答应。
    好的基础是成功的一半，二更时分，李系和叛军余孽感到玄武门，果然神策军已经就位，对好暗号之后玄武门打开，上千人蜂拥而进，攻向皇帝李亨所在的长生殿。
    眼看一路顺利，李系不由得心头大悦，忍不住握紧了手中宝剑。
    就在此时，忽然周围一亮，宫墙上忽然亮起无数的灯笼，瞬间长生殿外的大院照的透亮。
    “怎么回事？”李系急切叫道。
    身旁的鱼朝恩也是面色大变。
    就在此时，长生殿门大开，无数的进军士兵持枪涌出，而工墙上，也出现了无数的士兵，各个弯弓搭箭，对准了长生殿面前的小广场。
    “鱼公公，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皇上保护的好好的吗？”李系急切问道。
    鱼朝恩道：‘是啊，神策军确实……’
    “哈哈哈哈……”一声长笑，长生殿里面走出一个宦官，正是安庭军统领程元振。
    他站在台阶上，周围武士持戈守卫。
    “越王殿下，鱼朝恩，尔等罔顾皇恩，阴谋造反，罪在不赦，还不立刻跪下投降，还能留一个全尸！”
    他话音一落，安庭军士卒一起叫道：“跪下投降！”
    “什么？”李系大脑顿时一懵！
    失败了？
    鱼朝恩也是脸色大变，他立刻反应过来，原来这个程元振扮猪吃虎，把他坑了。
    自己真是傻了，明明可以将程元振推出去平息舆论，却因为某些原因拉拢他，结果反被咬了一口！
    这个程元振，当真不是人子！
    情急之下叫道：“程元振，你挟持皇上，图谋不轨！众将士，快随老夫进殿救驾！”
    说着指挥两个心腹持兵上前。
    便在此时，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传来：“鱼朝恩，你说谁挟持皇朕？”
    说话间，几个士兵抬着一张座椅除了殿门，皇帝李亨坐在上面，身边跟着张皇后。
    完了！
    李系双目一闭，绝望之情溢于言表。
    手一抖，宝剑便摔落在地。
    张皇后看的分明，当即高声道：“神策军众将士，大家都是陛下的臣子部下？为什么要跟着鱼朝恩反叛？想来是受鱼朝恩蛊惑，倘若谁能杀了鱼朝恩，陛下将封赏给你们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此言一出，顿时一片哗然。
    神策军的军官卫伯玉当即喝道：“愿为陛下效命！大家斩杀鱼朝恩！”
    他身边的一百多个神策军将士立刻群声响动，回到斩杀鱼朝恩。
    鱼朝恩忙道：‘杀了我，你们也逃不了！’
    但是这示弱的叫声根本帮不了忙，他身边的神策军将士也慌乱起来，顿时厮杀一片。
    这神策军内部立刻自相残杀起来。
    更有几个神策军将士，越众而出，一把扯住李系，将他拽出人群，扔到台阶下，喊着：‘臣等已经抓获叛贼，听后陛下发落！’
    李亨没说话，张皇后喝道：“众将士，还不为陛下斩杀叛贼！”
    安庭军刚成立不到半年，虽然程元振是军中最高主帅，单现在皇帝和皇后都在，又胜券在握，升官发财美梦就在眼前，当即在中层军官指挥下，向前冲杀。
    眼看神策军和安庭军厮杀起来，李归仁和令狐潮涌到田乾真面前，叫喊道：“老田，我们该怎么办？”
    田乾真胸口剧烈起伏许久，忽然吼道：“当真是竖子不足为谋，咱们杀出去，火烧长安，最好再把楚王给干掉，弄死几个李家人，死也拉上几个垫背的！”
    田乾真一声喊，立时唤起了叛军余孽心底最深的共鸣。
    是啊，反正这几年东躲西藏的日子也过够了，李系又那么不堪一击，接下来他们也好过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彻底的毁灭！
    呼喊声中，叛军余孽披甲持枪组成军阵，在田乾真等人的带领下，一边沿途放火，一边向外冲杀。
    他们是厮杀多年的边疆将士，危急关头比安庭军神策军悍勇的多，一时间无人能挡，远处的弓箭手射到他们身上也没了力气，就这样被他们冲了出去。
    事实上，冲进宫的叛军余孽有八百多人，但是在外边接应的还有二百多人，都是田乾真等人的后手。
    此时长生殿的广场上厮杀继续，但人数偏少，又被包围，士气崩溃的神策军已经完全处于下风，只有几个自知跟着鱼朝恩太深的将士在负隅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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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元振笑眯眯的走到近前，喝道：‘再不投降，碎尸万……啊！’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一柄短刀，直接刺中程元振的咽喉。
    程元振怒目圆睁，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第962章 齐王进京

    安庭军顿时一片大乱，
    一个身穿铠甲，身材瘦小的安庭军将士趁机身形微微一动，无声无息的掠到黑暗之中，片刻之后换成宫女的衣服，回到张皇后身边。
    接下来是张皇后的发挥时刻，她先是命人将李亨抬回去，然后安排人将李系关押起来，接着又恩威并施，转瞬间拉拢了几个安庭军将领，将最后的参与造反的神策军将士射杀之后，亲自带着安庭军将士登上玄武门，俯瞰全城，不断做出指示。
    在此之前，他已经安排舅舅，鸿胪卿窦履信、带着亲信去接管神策军大营，又安排弟弟，太常卿张清，带领几个安庭军将领接管北衙六军。
    于是安庭军迅速出皇宫，追杀一路放火烧杀的叛军余孽。
    在熊熊燃烧的火把映衬下，张皇后只觉得自己一切智珠在握，不由得看向身边的心腹宫女：“何灵依，你知道李系身边那些人，回杀向哪里吗？”
    “奴婢不知。”
    “他们会杀向楚王府，然后安庭军将士也会杀进去，之后独孤家的苗军也会去护卫，等到天亮的时候，什么独孤靖瑶，什么宇文孺人，都烟消云散了！对了，那个风生衣也该死了。他死了，楚王身边就没有保护了。”
    张皇后说到这里，转头看向何灵依：“本宫要是杀了李豫，你会不会心疼？”
    何灵依赶紧跪倒在地：“奴婢不敢。”
    “你起来。”张皇后扶起何灵依道：‘当初武则天身边有上官婉儿，现在我身边有你，咱们当同甘共苦，一步一步往前走。’
    “是！娘娘！您智珠在握，奴婢全听您安排，只是，齐王怎么办？”
    何灵依此言一出，张皇后面色微变，随即冷笑一声：“到时候君臣名分已定，他不想做安禄山史思明，只能乖乖听令。”
    说着看了一眼何灵依：“陛下听说越王谋反，强撑着出面呵斥，回去之后惊怒过度，怕是龙体不愈，现在是立太子的时候了，彭王李仅你安置的怎么样了？”
    “回禀娘娘，彭王殿下就在宫中，十分安全。”
    “那就好。”
    张皇后不在说话，而是继续站在玄武门上，遥望长安街头。
    月末过了两个时辰，有人上来禀报：“越王叛逆已尽数伏诛，只是他们一路烧杀，诸多王公大臣都受到波折，伤亡惨重，只是楚王……”
    “楚王如何了？”张皇后问道。
    “楚王有苗兵保护，迅速出城，但叛军冲进楚王府，烧杀抢掠，楚王府有一半成了白地。”
    “哎！可怜的豫儿。”张皇后叹气一声，又吩咐几句，便带着何灵依离开玄武门，回到长生殿。
    此时此刻，李亨因为听到越王造反，强撑着出门呵斥一番之后，又惊又怒，身体迅速恶化，此时已经是弥留时刻了。
    张皇后看着陪了多年的丈夫，眼中闪过一丝柔情，随即恢复刚强之色。
    这种局面，有很好的例子抄袭。
    先皇驾崩，传位年轻的太子，为了保证政局平稳，需要太后垂帘听政……
    彭王懦弱，极易掌控，只要我按部就班的经营下去，最多三年，我就能掌控朝中大权，从垂帘听政到临朝称制，再到君临天下，成为新一任女皇，到时候日月凌空，称量天下！
    舍我其谁！
    ……
    公元761年，上元二年十一月十三，越王李系勾结宦官鱼朝恩，率神策军闯入宫中企图继承大位，结果被张皇后联合宦官程元振镇压，结果战斗中神策军、鱼朝恩和李系全军覆没，但叛逆残余杀出皇宫，一路烧杀抢掠，造成极大地破坏。
    当夜，天子李亨驾崩。
    临终传诏，封十八岁的彭王李仅为太子，皇后张氏为太后。临朝称制，辅左新君。
    又任命楚王李豫为中书令、遥领晋州大都督，郭子仪为汾阳郡王、关内大元帅，刑部侍郎颜真卿为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户部侍郎元载被封为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
    这四个任命，似乎一下子就稳定住了朝政。
    李豫和郭子仪倒也罢了，颜真卿和元载都是宰相之才，他二人能上位，可见先帝和太后是有识人之明的。
    至于齐王李倓，被赏赐了三个铸钱炉，但同时要求坐镇陇西，防范吐蕃反击，待局势稳定再回朝，
    对于这个命令，朝中有人有异议，但大部分人没意见。
    陇西确实不稳定，需要齐王坐镇，而且都给齐王三个铸钱炉了，你还要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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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看到圣旨之后，不由得哈哈大笑。
    李泌、高适、何履光、来瑱、杨炎等人都面面相觑。
    南霁云、曲环等人对视一眼，表示摸不着头脑。
    还是高适关系亲近些，拱手道：“殿下，这道圣旨相当狠辣，直接将我们困在陇西，殿下为何不怒反笑？”
    谷雨收了笑容，看着现场一脸疑惑的众人，冲着门外喊道：“来人，给我提一桶水进来，桶越大越好。”
    门外的亲兵答应，很快就给谷雨提来了一大桶井水，谷雨让亲兵放在旁边取暖的炭盆旁边，又让亲兵出去，这才指着烧得正旺的炭盆，向众人问道：“大家看看，这一桶水，能不能浇熄这一盆火？”
    众人看看尺长的炭盆，又看看满满的一大桶水，都点头答道：“浇得熄。”
    “那么……”谷雨往炭盆里加了一些炭，让火烧得更旺一些，又问道：“现在，这桶水，能不能浇灭这盆火？”
    “当然能。”高适和来瑱一起答道。
    谷雨不说话，把旁边剩下的炭全部倒在火盆里，等炭全部烧旺了，这才问道：“那现在呢？能不能浇熄？”
    “当然能！”南霁云挠头道：“殿下，盆只有这么大点，不管加多少炭，这么大的一桶水，都能一下就浇灭。”
    此言一出，李泌、高适等人一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南霁云疑惑道。
    “是啊，火盆只有这么大点，这一大桶水又在火盆旁边，为什么浇不熄呢？”谷雨呵呵一笑，随即下令道：“点兵五万，咱们回长安！”
    “臣等遵命！”
    众人顿时一起大喜，齐声应诺。
    连南霁云也反应过来了。
    无论长安城里闹什么幺蛾子，都拦不住齐王做事。
    现在先帝驾崩，从法理上、人心上、忠孝之道上，唯一能够限制齐王的人已经不在了，那齐王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
    当初武德年间，如果在玄武门之变发生之前，高祖李渊突然驾崩，难道李世民就乖乖看着李建成登基不成？
    随着谷雨下达命令，很快便有一万铁骑、四万精锐步兵整顿完毕，又有李泌、高适、何履光、来瑱、杨炎、南霁云、曲环等随军官员将领追随，由谷雨亲自率领，一路东行，赶往长安。
    奇妙的是，虽然大军一路穿州过府，扎营住宿，行军过路，购买粮饷等等，所有的州府都收到了消息。
    但大家很有默契，该配合的配合，官员们该拜见的拜见，但没一个向长安传递消息的。
    此时长安城内，正在上演彭王李仅三让三辞的好戏，新的张太后已经拿到了处理政务的大权，坐在一侧垂帘听政，突然有人报道：‘齐王率精兵五万，已经兵临大明宫了。’
    事实上，大明宫在长安城的最北边，压根不许进城，就能抵达。
    彭王李仅本来被天上掉的馅饼砸的喜悦无限，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忙站起身来，对帘后的张太后拱手施礼：“太后，三哥武勇盖世，此回长安，定然是与我争位的，这可如何是好？”
    张太后心里一紧，但随即恢复正常，冷声道：“陛下慌什么？问问大家怎么办？”
    李仅忙回头问道：“齐王无诏进京，哪位爱卿能帮朕处理此事？”
    下面的群臣面面相觑，安庭军、神策军、北衙六军的统兵大将军们没有一个搭腔的。
    新任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元载挺身而出，大声说道：“臣请往见齐王殿下，只一席话，管教齐王羞愧退兵，不敢进城。”

 第963章 聒噪

    李仅大喜，忙道：“眼下这个局面，只有元相出马，方能让我三哥退回陇西。”
    元载领命，带着许多尚书省底层官员，浩浩荡荡离开大明宫，迎见谷雨，拱手施礼：“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元载，拜见齐王殿下！”
    谷雨冷哼一声，道：“头前带路，我要拜祭父皇！”
    元载道：“殿下拜祭父皇，臣不敢阻拦；只是殿下此来，是来奔丧的，还是来争位的？”
    谷雨扫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我乃大唐齐王，行事何须向你解释！”
    元载大呼道：“先帝尸骨未寒，但遗诏已下，由彭王继位，太后垂帘听政，殿下无诏进京，难道想争大位？不怕天下人耻笑？”
    “天下未定，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先帝视殿下为万里长城，威慑吐蕃回纥，哪知道先帝还未瞑目，殿下便入长安争位。于私不孝，于公不忠，先帝九泉之下，不能瞑目，大唐亿万百姓，亦会耻笑，千载悠悠青史，只怕也会对殿下口诛笔伐！”
    元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见谷雨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脸上不禁浮现轻松的笑容：“先帝金口玉言，彭王仅理当继位，殿下忠孝之名播于天下，必不使中外为难！”
    他这一席话说完，跟随他的文臣都纷纷点头。
    “元相，不愧宰相至尊，言辞犀利如刀，齐王一句话都辨不出来。”有人低声喝彩道。
    “那是，元公辅性情刚直，便是先帝在时，也能秉忠直言，忠言闻于大众，烈节显于当时，虽古之直发、据鼎，罔以加也。齐王虽然能征善战，到底不善言辞！怎是他对手。”另一人低声笑道。
    毕竟对方是名震天下的大唐齐王，某些文官即使打心眼里瞧不起宗室，可是表面上却拿出应有的礼节对待他。
    元载看谷雨面色如常，却是依旧不发一言，便上前一步，苦口婆心的劝道：“昔日始皇帝传位公子扶苏，却被胡亥勾结赵高李斯，杀兄谋位，结果短短数年，强秦便灰飞烟灭，此前车之鉴，请殿下三思。”
    谷雨理都不理他，回头下令道：“大军入宫！”
    元载心中一惊，没想到自己说了那么多，齐王还要带兵入城，这还了得？
    虽然长安城里有无数军队，什么北衙南府，什么神策军安庭军的，但都是花架子，是摆设。
    要不然上个月吐蕃突袭长安，满城的王公大臣想着逃命？
    皇子带兵入京，是什么结局？
    上一次这么做的，是太宗皇帝。
    然后有了玄武门。
    要知道齐王能征善战，不仅参与平定了安史之乱，还把吐蕃回纥都给揍了，不弱于太宗皇帝，天下人还没有挡住他脚步的人。这样带兵闯进宫中，成何体统？
    元载一边跟着谷雨马前一路小跑，一边道：“殿下，当初你在洛阳城下匹马破叛军大营，血漫脚背，漳水为之一红，难道今日还要重演当日惨剧不成？”
    “聒噪。”
    谷雨微微一皱眉，然后轻轻一挥手。
    “啪！”的一声。
    元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掌打中一般，整个人倒飞出去，头上高冠被打了一个粉碎，而他接连撞倒十几个人，一直飞出了十丈外，纤毫必备的掌纹出现在他左侧脸上，掌印深深，赤红如血。
    周围顿时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没想到，齐王说动手就动手。
    要知道，这可是当朝尚书左仆射同平章事，乃是从二品的高官，当世名臣，可杀不可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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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是先帝在位，和他讨论政事也是和颜悦色，从不黑脸，更别说动手打人了！
    “你……你……敢打我？”
    元载颤抖的摸着半边脸，指着谷雨颤声道。
    “你再多说一句，本王就杀了你。”
    谷雨面色不动，澹澹的吐出这句话。
    哪怕元载平时有再锋利的言辞、可以口吐莲花，天花乱坠，但此时却不敢再出一言。谷雨下手太果断了，直接一巴掌便摧毁了他的骄傲和自信！
    是的，他是从二品高官，当朝宰相，官高位显，名传海内外。
    可是他面对的却是齐王李倓，他统兵十万平定天下，坐镇洛阳以治关东，丈量土地抑制兼并，恢复分田重建府兵，收拢人才为我所用，一招破敌重创吐蕃。
    这属于重新打天下的雄主，是来取本该属于他的位置的，自然一出手便要行使雷霆手段，杀鸡儆猴，这哪里是还讲什么仁义道德？忒也可笑！
    跟随元载一起来的官员们，见到谷雨悍然出手，不由心中一惊，不敢在小跑跟随，悄悄地散了去。
    他们虽然掌舆论，但都是有脑子的。
    谁也不会贸然和掌握兵权的皇室翻脸。
    先前谷雨坐镇洛阳，不对长安朝政指手画脚，不与满朝文武结交，众人便以为他好欺负，可是哪里想到，先帝尸骨未寒，新帝尚未正式登基，他便抵达城下，人家甫一出手，便击伤斐名海内外的名臣元载，其他人名声地位都不如元载，胆气自然也不如，哪里敢上前送死？
    大军各自取占领关键位置，谷雨带领一万精骑，一路行进到含元殿门前，迎面遇到郭子仪帅数百禁军匆匆赶来！
    郭子仪当然管不着禁军，可还这种局面下，他出面率兵挡驾，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
    郭子仪大呼道：“齐王殿下，你要谋反吗？”
    谷雨甩蹬下马，大踏步走到郭子仪面前，面色平静，说道：“郡王，本王要拜祭先帝，继承大位，带领你们恢复大唐荣耀，怎么着？你要拦我？”
    郭子仪神情一震，随即躬身施礼，道：“臣不知殿下来此深意，贸然拦截，还请殿下赎罪。”
    谷雨静静的道：“本王现在要入内，你要如何？”
    郭子仪一个激灵，瞬间汗流浃背，道：“臣恭请殿下入宫！”
    谷雨缓缓点头，道：“很好，跟我进宫！”
    郭子仪悄悄擦掉额头上的汗水，知道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自己及宗族的性命和富贵已经保住了。当下后退转身。
    便在此时，他麾下护卫中一名中郎将上前，躬身施礼：“拜见殿下！”
    谷雨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名随自己攻占潼关八百精骑中的一个骑兵，数年过去，他已经因功升任中郎将，入北衙六军做了一个中郎将。
    谷雨嘴角裂开一丝笑容：“王烈，你小子一向踏实，跟着郭帅定有你的富贵。”
    王烈一脸激动，道：“没想到殿下还记得末将名讳，末将定然肝脑涂地，生死不辞！”
    谷雨轻轻地拍了一下王烈肩膀，继续往前走。
    这时，北衙禁军中纷纷有人上前躬身施礼。
    “赵强拜见殿下！”
    “崔馨禾拜见殿下！”
    “许丁元见殿下！”
    “韩明拜见殿下！”
    “陈破奴拜见殿下！”
    ……
    一路不断有人站出来向他施礼，郭子仪在身后看着，眼角不停的抽搐，他看得出来，这些人要么是中郎将，要么是校尉。虽然每一个人不足以称之为位高权重，可是加起来却是贯通整个北衙六军势力！
    怪不得谷雨有恃无恐，大摇大摆入城，原来不知不觉间，连禁军都是他的人啊！
    想想也是，这天下是他重新打的，府兵制又是他重新恢复的，北衙禁军又是在安史之乱后重建的，用到齐王的人，一点也不奇怪。
    谷雨伸出右手，一一拍肩，却不再说话，继续前行。
    这一路走来，不仅禁军有人向他施礼，便是含元殿附近的神策军，安庭军，也不时有人站出来向他施礼。
    等谷雨走到含元殿门口的时候，已经有至少三百名中低级军官向他施礼！
    而他身后一万铁骑士兵，也随他下马，一路跟随来到含元殿。

 第965章 帝王之乐

    南霁云此时正在大殿门口站着，见状一挥手，殿外上万精锐齐齐单膝下跪，齐声喝道：“请殿下速速荣登大位，统帅我等北灭回纥，西破吐蕃，重开西域，再现盛唐荣耀！”
    一时间声势震天，有些年龄大的文臣竟然有些站不住脚。
    安静了片刻，所有的北衙六军也都齐声高喊：“请殿下速速荣登大位，统帅我等北灭回纥，西破吐蕃，重开西域，再现盛唐荣耀！”
    谷雨满意的点了点头，底下员工干得不错，基础工作做的很扎实嘛！
    当即澹然道：“大家既无异议，待本王参拜陵墓宗庙，便承担此位。”
    说罢大踏步走上台阶，转过身来，看向群臣。
    见他不着急坐龙椅，先表示要去陵墓宗庙，那大家自然更无异议，当即由宰相颜真卿带领，一起向谷雨行礼。
    “哈哈……”突然间，神策军临时统领、鸿鹄卿窦履信扬天狂笑，让大家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只见他指着众人喝到：“汝等身受先帝大恩，常言百死不辞，可是如今先帝尸骨未寒，你们便不再遵从先帝遗命，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窦履信是太后张良娣的舅舅，也是此次张良娣掌权的最大支撑，知道此时大势已去。
    按理说他此时改换门庭，最多被贬到外地，身家性命无忧。
    但是这段时间为了整顿神策军，出手狠辣了些，如今神策军已经倒戈，他也知道自己死定了，为了保全家族，自己只能豁出去了。
    谷雨澹澹的扫了他一眼，脸上无喜无悲，说道：“鸿鹄卿觉得自己九泉之下，很有面目去见先帝了？”
    窦履信冷笑一声，道：“臣身受先帝大恩，恨不能报答于万一，殿下今仗势登位，不忠不孝，必为天下人耻笑。”
    谷雨嘴角一裂，道：“既如此，那你去九泉之下报答先帝去！”
    说完一挥手，几名军卒立刻上前，一把拉住窦履信，便把他往外扯。
    窦履信奋力抵抗，哪知道这几个军卒都是强壮勇悍之人，竟然丝毫挣扎不得，只得高声喊道：“陛下遗诏笔墨未干，齐王带兵篡位，必将祸乱天下……”言未毕，一个军卒一掌砍去，他便晕死过去，叫声立止，任由拖走！
    谷雨继续道：“九泉路上多寂寞，传本王命令，让他死的痛快点！”
    “诺！”
    众臣骇然，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却是无人敢出来阻拦。
    谁都知道谷雨带兵打仗，除了战场所杀，很少再行暴虐之举，坐镇洛阳之时，虽然动了太多人的财路，却也给出了相应的政策，最多迁移到数千里之外，几乎没有动过刀，久而久之，人们便澹忘了，以为这位齐王心肠很软！
    可是现在才知道，此人行事雷厉风行，出手果断，一遇阻拦，便行雷霆一击。这不，张潜、窦履信两位张氏族人，眨眼间便人死灯灭。
    此时此刻，那些文臣们才意识到，面对绝对的力量，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可笑的，无论他们心里如何想，如何做，在谷雨强大的武力之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安排，好好做事。
    想想齐王府和东都大行台的那些文臣武将等着上位，众人顿时都低声敛气，不敢声张，唯恐惹怒了这个他！
    接下来，谷雨去拜祭了陵墓宗庙，然后登基称帝，年号永丰。
    除了对朝中老臣做了提拔和安抚之外，他任李泌右丞相兼中书令，齐国公，高适为左丞相兼侍中，梁国公。
    刘晏为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赵国公，后升任紫微令。
    此外，来瑱，李岘，韦涉、何履光、赵国珍、徐浩、李白、杜甫等等齐王旧部都升任高位。
    又有南霁云、曲环等人为他掌控禁军，
    然后他有一口气提拔了一千多位校尉、中郎将，都是随他四处征战时期选拔的功勋。
    此外他不断地拆分神策军、安庭军，不断地和边军互换，又不断整顿北衙六军。
    等一系列整顿好了，他迎楚王李豫回京，拜为雍王，扬州大都督、太子太师。任尚书左仆射，可参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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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需要防范这位王兄，因为他相信李豫能做的极好，正好也发挥他处理政务的长项。
    海内闻之，都道谷雨胸怀大度，能容兄弟，可谓明君。
    李豫感叹谷雨如此善待自己，不胜感激，也知道谷雨有军权在手，所以将独孤家的苗军遣返回去，从此便死心塌地，辅左于他。
    此外，谷雨注意到李隆基还好好地活着呢。
    大概是谷雨给李亨的压力太大，李亨总担心自己会有一天如李隆基那般做太上皇，所以对李隆基一直很好。
    高力士和陈玄礼也一直陪着他。
    所以李隆基一直活的挺自在，他现在是无上皇，每日住在兴庆宫玩弄音乐，虽然已经八十多岁了，但头发由白转黑，精神愈加健旺。
    可能是无心无肺。
    谷雨派人审问太后张良娣、侍女何灵依，从她们口中彻底明白了沉家一门灭门真相，将二人处斩。便命人将沉珍珠、慕容林致从洛阳接到长安，将真相告诉沉珍珠之后，便封她为皇后，慕容林致为贵妃，又先后纳二十多个良家少女充实后宫。
    掌控局势后，谷雨和李泌、刘晏等人商议，开始选拔人才，大力发展工商。
    虽然反对的人很多，但是谷雨明白，反对的人不是反对从商，而是反对国家打破他们垄断。
    是以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有敢跳脚立刻压下去。
    同时将科举改成湖名制。
    这个反对的并不太多。
    毕竟如今科举湖名制针对的是山东门阀，他们在大唐任何时代都是收到相对压制的，而关陇门阀……被安禄山杀了很多。
    因为谷雨励精图治，朝中无论是新老官员都有一种努力干活的气象。
    但是也有人例外。
    还是齐王旧人。
    大诗人李白。
    这位先生经常跳来跳去，经常在朝堂上，或者私下酒宴上，突然就蹦出来说：“陛下，臣有济世之策。”
    每次到了这一步，谷雨和大臣们都不由自主的抚摸额头。
    又来了！
    他又来了！
    你还不能不听，人家是高官显贵，否则他一激动，再写一首流传千古的诗词，大家可都要在历史上成了反派角色了。
    最后没办法，谷雨便重建昭文馆，让李太白去主持了。
    或许是之前天下大乱，死人太多，又或许着谷雨的治理，大唐天下重新进入了治世。
    过上两年，国库里就有了盈余。
    又过两年，便能看到开元盛世的景象了。
    而且比开元盛世强的是，那些豪门贵族家里的奴婢少了很多很多。
    天下间的寺庙，以及寺庙里的和尚也少了很多。
    太多的人去种地，去经商，去开工坊，去当兵打仗、
    在把回纥、契丹、奚族打的奄奄一息，又收复南诏之后，谷雨把打通西域的计划提上日程。
    那里还有留守西域的安西军呢。
    谷雨可不想他们成为白头军！
    打通西域，就得狠揍吐蕃。
    于是谷雨开始重用提拔仆固怀恩，以他为主帅，联络吐谷浑、党项、回纥、南诏等诸族武士，加上精锐汉军，对吐蕃实施围剿政策。
    花了两年时间，先后共歼灭吐蕃军队三十万，几乎干掉了吐蕃一代年轻人。
    赤松德赞只得全线退缩。
    大唐终于连通了西域，谷雨也亲至兰州，迎接换防后的长征健儿回国。
    又过了两年，南霁云率军深入高原，将赤松德赞生擒活捉，送到长安城之后，谷雨封其为右武卫大将军。
    八十五岁的李隆基听说后，出头攒局，喊来了谷雨及十几位显贵大臣，及诸王、王妃、公主等，在兴庆宫摆下酒宴，喝一半李隆基不顾老态龙钟，敲起了羯鼓，谷雨很识趣的弹起了心爱的土琵琶，唱起了动人的歌谣。
    最后是赤松德赞跳起了很有民族特色的舞蹈，虽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远远比不上安禄山当年的胡旋舞，但大家都鼓掌大乐，李白看后诗兴大发，当场作诗道：“吐蕃乐、吐蕃乐，出自大唐西南角……”
    眼看着国家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谷雨颇为欣慰，这特么才是大唐该有的样子。
    就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一日坐在躺椅上，享受着年轻的妃子送到嘴边的葡萄，谷雨忽然明白了。
    朕如此丰功伟绩，应该比太宗皇帝李世民强？
    当然应该建几座宫殿，几座山庄。
    朕要在长安，建一个圆明园。
    这事刚开始朝议，文武百官都还没说话呢，忽然一个脱发的老头走出来了。
    “陛下不可！太极宫、大明宫，以及洛阳皇宫那是何等的富丽堂皇？可天下百姓所住茅屋，秋风卷草，床头屋漏，布衾多年冷似铁，长夜沾湿何由彻，再多几处宫殿，几座山庄，天下间不知会多多少茅屋，多少寒衾，请陛下三思啊！”
    杜甫这厮好生可恶！
    居然在这大殿上念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谷雨大怒，起身瞪着杜甫：“杜子美！”
    天子之威何等了得？大怒之下群臣惶恐不已，连颜真卿、李泌等人都有几分畏惧。
    但杜甫却不慌张，抬头瞪着谷雨。
    “哈哈哈……”谷雨忽然仰天大笑：“原来朕不缺其他，缺的是这个！”
    “杜先生，朕任你为门下侍郎、秘书监、封光禄大夫、太子太师，封郑国公，让你效彷昔日魏征给朕进谏，从此你不用艰难苦恨繁霜鬓，朕也要用你督促朕永远年轻。”
    杜甫神情激动，跪倒在地，大声道：“老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
    ……
    谷雨二十六岁登基称帝，在位三十五年，纳后妃六十六人，生二十六子，五十四女，六十岁之时，传位于调教了二十年、三十八岁的太子，皇后沉珍珠生的嫡长子李应之后，便去遨游大好河山去了……

 第965章 帝王之乐

    南霁云此时正在大殿门口站着，见状一挥手，殿外上万精锐齐齐单膝下跪，齐声喝道：“请殿下速速荣登大位，统帅我等北灭回纥，西破吐蕃，重开西域，再现盛唐荣耀！”
    一时间声势震天，有些年龄大的文臣竟然有些站不住脚。
    安静了片刻，所有的北衙六军也都齐声高喊：“请殿下速速荣登大位，统帅我等北灭回纥，西破吐蕃，重开西域，再现盛唐荣耀！”
    谷雨满意的点了点头，底下员工干得不错，基础工作做的很扎实嘛！
    当即澹然道：“大家既无异议，待本王参拜陵墓宗庙，便承担此位。”
    说罢大踏步走上台阶，转过身来，看向群臣。
    见他不着急坐龙椅，先表示要去陵墓宗庙，那大家自然更无异议，当即由宰相颜真卿带领，一起向谷雨行礼。
    “哈哈……”突然间，神策军临时统领、鸿鹄卿窦履信扬天狂笑，让大家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只见他指着众人喝到：“汝等身受先帝大恩，常言百死不辞，可是如今先帝尸骨未寒，你们便不再遵从先帝遗命，九泉之下，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窦履信是太后张良娣的舅舅，也是此次张良娣掌权的最大支撑，知道此时大势已去。
    按理说他此时改换门庭，最多被贬到外地，身家性命无忧。
    但是这段时间为了整顿神策军，出手狠辣了些，如今神策军已经倒戈，他也知道自己死定了，为了保全家族，自己只能豁出去了。
    谷雨澹澹的扫了他一眼，脸上无喜无悲，说道：“鸿鹄卿觉得自己九泉之下，很有面目去见先帝了？”
    窦履信冷笑一声，道：“臣身受先帝大恩，恨不能报答于万一，殿下今仗势登位，不忠不孝，必为天下人耻笑。”
    谷雨嘴角一裂，道：“既如此，那你去九泉之下报答先帝去！”
    说完一挥手，几名军卒立刻上前，一把拉住窦履信，便把他往外扯。
    窦履信奋力抵抗，哪知道这几个军卒都是强壮勇悍之人，竟然丝毫挣扎不得，只得高声喊道：“陛下遗诏笔墨未干，齐王带兵篡位，必将祸乱天下……”言未毕，一个军卒一掌砍去，他便晕死过去，叫声立止，任由拖走！
    谷雨继续道：“九泉路上多寂寞，传本王命令，让他死的痛快点！”
    “诺！”
    众臣骇然，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却是无人敢出来阻拦。
    谁都知道谷雨带兵打仗，除了战场所杀，很少再行暴虐之举，坐镇洛阳之时，虽然动了太多人的财路，却也给出了相应的政策，最多迁移到数千里之外，几乎没有动过刀，久而久之，人们便澹忘了，以为这位齐王心肠很软！
    可是现在才知道，此人行事雷厉风行，出手果断，一遇阻拦，便行雷霆一击。这不，张潜、窦履信两位张氏族人，眨眼间便人死灯灭。
    此时此刻，那些文臣们才意识到，面对绝对的力量，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可笑的，无论他们心里如何想，如何做，在谷雨强大的武力之下，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安排，好好做事。
    想想齐王府和东都大行台的那些文臣武将等着上位，众人顿时都低声敛气，不敢声张，唯恐惹怒了这个他！
    接下来，谷雨去拜祭了陵墓宗庙，然后登基称帝，年号永丰。
    除了对朝中老臣做了提拔和安抚之外，他任李泌右丞相兼中书令，齐国公，高适为左丞相兼侍中，梁国公。
    刘晏为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赵国公，后升任紫微令。
    此外，来瑱，李岘，韦涉、何履光、赵国珍、徐浩、李白、杜甫等等齐王旧部都升任高位。
    又有南霁云、曲环等人为他掌控禁军，
    然后他有一口气提拔了一千多位校尉、中郎将，都是随他四处征战时期选拔的功勋。
    此外他不断地拆分神策军、安庭军，不断地和边军互换，又不断整顿北衙六军。
    等一系列整顿好了，他迎楚王李豫回京，拜为雍王，扬州大都督、太子太师。任尚书左仆射，可参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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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豫感叹谷雨如此善待自己，不胜感激，也知道谷雨有军权在手，所以将独孤家的苗军遣返回去，从此便死心塌地，辅左于他。
    此外，谷雨注意到李隆基还好好地活着呢。
    大概是谷雨给李亨的压力太大，李亨总担心自己会有一天如李隆基那般做太上皇，所以对李隆基一直很好。
    高力士和陈玄礼也一直陪着他。
    所以李隆基一直活的挺自在，他现在是无上皇，每日住在兴庆宫玩弄音乐，虽然已经八十多岁了，但头发由白转黑，精神愈加健旺。
    可能是无心无肺。
    谷雨派人审问太后张良娣、侍女何灵依，从她们口中彻底明白了沉家一门灭门真相，将二人处斩。便命人将沉珍珠、慕容林致从洛阳接到长安，将真相告诉沉珍珠之后，便封她为皇后，慕容林致为贵妃，又先后纳二十多个良家少女充实后宫。
    掌控局势后，谷雨和李泌、刘晏等人商议，开始选拔人才，大力发展工商。
    虽然反对的人很多，但是谷雨明白，反对的人不是反对从商，而是反对国家打破他们垄断。
    是以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有敢跳脚立刻压下去。
    同时将科举改成湖名制。
    这个反对的并不太多。
    毕竟如今科举湖名制针对的是山东门阀，他们在大唐任何时代都是收到相对压制的，而关陇门阀……被安禄山杀了很多。
    因为谷雨励精图治，朝中无论是新老官员都有一种努力干活的气象。
    但是也有人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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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诗人李白。
    这位先生经常跳来跳去，经常在朝堂上，或者私下酒宴上，突然就蹦出来说：“陛下，臣有济世之策。”
    每次到了这一步，谷雨和大臣们都不由自主的抚摸额头。
    又来了！
    他又来了！
    你还不能不听，人家是高官显贵，否则他一激动，再写一首流传千古的诗词，大家可都要在历史上成了反派角色了。
    最后没办法，谷雨便重建昭文馆，让李太白去主持了。
    或许是之前天下大乱，死人太多，又或许着谷雨的治理，大唐天下重新进入了治世。
    过上两年，国库里就有了盈余。
    又过两年，便能看到开元盛世的景象了。
    而且比开元盛世强的是，那些豪门贵族家里的奴婢少了很多很多。
    天下间的寺庙，以及寺庙里的和尚也少了很多。
    太多的人去种地，去经商，去开工坊，去当兵打仗、
    在把回纥、契丹、奚族打的奄奄一息，又收复南诏之后，谷雨把打通西域的计划提上日程。
    那里还有留守西域的安西军呢。
    谷雨可不想他们成为白头军！
    打通西域，就得狠揍吐蕃。
    于是谷雨开始重用提拔仆固怀恩，以他为主帅，联络吐谷浑、党项、回纥、南诏等诸族武士，加上精锐汉军，对吐蕃实施围剿政策。
    花了两年时间，先后共歼灭吐蕃军队三十万，几乎干掉了吐蕃一代年轻人。
    赤松德赞只得全线退缩。
    大唐终于连通了西域，谷雨也亲至兰州，迎接换防后的长征健儿回国。
    又过了两年，南霁云率军深入高原，将赤松德赞生擒活捉，送到长安城之后，谷雨封其为右武卫大将军。
    八十五岁的李隆基听说后，出头攒局，喊来了谷雨及十几位显贵大臣，及诸王、王妃、公主等，在兴庆宫摆下酒宴，喝一半李隆基不顾老态龙钟，敲起了羯鼓，谷雨很识趣的弹起了心爱的土琵琶，唱起了动人的歌谣。
    最后是赤松德赞跳起了很有民族特色的舞蹈，虽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远远比不上安禄山当年的胡旋舞，但大家都鼓掌大乐，李白看后诗兴大发，当场作诗道：“吐蕃乐、吐蕃乐，出自大唐西南角……”
    眼看着国家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谷雨颇为欣慰，这特么才是大唐该有的样子。
    就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这一日坐在躺椅上，享受着年轻的妃子送到嘴边的葡萄，谷雨忽然明白了。
    朕如此丰功伟绩，应该比太宗皇帝李世民强？
    当然应该建几座宫殿，几座山庄。
    朕要在长安，建一个圆明园。
    这事刚开始朝议，文武百官都还没说话呢，忽然一个脱发的老头走出来了。
    “陛下不可！太极宫、大明宫，以及洛阳皇宫那是何等的富丽堂皇？可天下百姓所住茅屋，秋风卷草，床头屋漏，布衾多年冷似铁，长夜沾湿何由彻，再多几处宫殿，几座山庄，天下间不知会多多少茅屋，多少寒衾，请陛下三思啊！”
    杜甫这厮好生可恶！
    居然在这大殿上念他的《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谷雨大怒，起身瞪着杜甫：“杜子美！”
    天子之威何等了得？大怒之下群臣惶恐不已，连颜真卿、李泌等人都有几分畏惧。
    但杜甫却不慌张，抬头瞪着谷雨。
    “哈哈哈……”谷雨忽然仰天大笑：“原来朕不缺其他，缺的是这个！”
    “杜先生，朕任你为门下侍郎、秘书监、封光禄大夫、太子太师，封郑国公，让你效彷昔日魏征给朕进谏，从此你不用艰难苦恨繁霜鬓，朕也要用你督促朕永远年轻。”
    杜甫神情激动，跪倒在地，大声道：“老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
    ……
    谷雨二十六岁登基称帝，在位三十五年，纳后妃六十六人，生二十六子，五十四女，六十岁之时，传位于调教了二十年、三十八岁的太子，皇后沉珍珠生的嫡长子李应之后，便去遨游大好河山去了……

 第966章 权贵的生活如此单调枯燥

    呼……
    风声盈耳，白光漫天。
    身体轻飘飘的升起，又轻飘飘的落下，仿佛一只没有重量的羽毛，又像是打着转飞入溪流随波远去的黄叶。
    这种没有思考，不能掌控自己，犹如浮萍的状态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感觉到身体的存在，谷雨又一次长舒一口气，慢慢的睁开双眼。
    房间里一片漆黑，外面也一片漆黑，没有星光，只有在极远的地方有一丝灯光。
    又又又回来了啊……
    谷雨伸了伸手，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内心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
    也是穿了那么多世界之后，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
    真的不愿意从那个世界回来。
    虽然相比较于现在丰富多彩的生活，唐朝的日常生活实在是比较的单调枯燥。
    每天也就吃吃喝喝，骑马打猎玩马球，敲鼓弹琴赏音乐，和美丽的小姑娘深入探讨人生……
    权贵的生活如此单调枯燥，但谷雨还是不想回来。
    那种唯我独尊的感觉，是现在这个世界有多少钱都不能满足的。
    当然，要是再现实世界的话……
    想到这里，谷雨赶紧摇摇头。
    系统肯定不允许，还是算了。
    这时候笔记本电源亮起一道呼吸光，拉回了他有些离大谱的思想，摇摇头，挥去脑海里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谷雨走过去把灯打开。
    啪~
    光芒驱散黑暗。
    房间重回光明。
    卢嘉的照片，黑屏的笔记本电脑，各种简约不简单的摆设，墙头的几幅以假乱真的画作，以及床头柜上，价值几千块钱的玻璃杯……
    这事他熟悉又陌生的房间。
    是他住了许久的卧室。
    嘘~
    他长出一口气，轻声道了一句：“确实回来了。”
    “啊！主人回来了。啊！主人回来了！”
    一个声音传来。
    谷雨急转头一看，发现是那只鹦鹉毛球不知不觉已经睁开了眼睛，站在叫架子上叫了两声，还煞有其事的张了张翅膀。
    看来这只鸟睡得比较浅，一开灯它就醒了。
    当然也可能是，这骤然发出的灯光太亮了。
    谷雨抬着头，看鸟对视了足足十几秒，唬得那鹦鹉毛球赶紧把头抽回去，低头装睡，不敢再来看他。
    跟我斗？
    呵呵……
    谷雨带着胜利的笑容，打开房门，在客厅里转了一圈，走到父母房间，隐隐约约听到老爸那如雷鸣一般的呼噜声，满意的点点头。
    这个呼噜声，从小听了十几年，是他内心安定的源泉。
    呼噜声这么大，说明父母睡得香甜，也就证明这个世界是可爱的。
    去冰箱拿了一瓶饮料，一边喝一边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后冲着鹦鹉毛球低声呵斥了一句：“都凌晨了，给我老实点，赶紧睡觉。”
    说完也不着急关灯，走到阳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然后坐在窗台上，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俯瞰泉城，这才感觉空落落的心安全着了地。
    其实每次回来都有这种感觉，可是这次感觉最为强烈。
    比架空崇祯的时候还要强烈。
    也不知道是在那个世界待的太久，还是权势威望太盛的后遗症！
    也可能是两者都有。
    向外看了许久，远处一辆闪着灯的出租车从马路上穿过，谷雨喝完了饮料，放进垃圾桶里，这才回到办公桌前，安稳的坐了下来。
    现在情绪平静下来了，是时候进行回归三连了。
    和之前一样，他后背向沙发背上一仰，将注意力投入系统空间，下拉菜单至任务列表，伴随光标向后推移，一行字符闪过。
    “宿主已由《大唐荣耀》的世界回归，现在评定任务完成度。”
    “任务：【白日放歌须纵酒】”
    主线任务：恢复大唐荣耀（已完成）、
    支线任务：人生得意须尽欢（已完成）。
    任务完成度：优
    呵呵。
    谷雨十分满意系统给的评分。
    人都说强汉盛唐，是因为这两个时代，普通老百姓身上的枷锁轻一些，三座大山的压迫少了一些。
    究其原因，是对外能打胜仗，抢的比较多，以至于贵人们手指缝里漏一点，让老百姓能多喝一碗汤……
    与其说回复大唐荣耀，倒不如说把捆绑在老百姓身上的枷锁，给松一点。
    看来系统很明白他的心思，所以给了他这样的任务。
    让一个活了很多年的老怪物去当皇子，这不是就是上杆子让他做皇帝吗？
    系统，大大滴好。
    唯一可惜的是，《大唐荣耀》里面虽然经历了很多女孩子，可是却没有一个有内涵的优秀女孩。
    沉珍珠、慕容林致，朱欣欣，也只是瘸子里面拔将军。
    至于云南独孤家的独孤靖瑶？
    你指望云南独孤家的女将军，会多读书？
    他收了无数的女孩子入后宫，却根本无法满足他的精神需求。
    为什么年龄越大的人越不好找恋人，就是因为见的多了，看的多了，想的多了，能够跟上自己思路的人越来越少，心动阈值越来越高。
    像他活了几百岁看谁都是小朋友的老妖怪，更是如此。
    没有感情，不能达成沉浸效果，找回少年心这种目标，也就成了无根浮萍。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算了，反正已经完成了系统任务。
    系统已经给了他很多，不能再索求什么精神伴侣了，这不是为难系统吗？
    系统进程继续向前推进。
    “现在分发任务奖励。”
    主线任务奖励：两匹汗血宝马。（已经处理好一切手续问题，清除病菌、寄生虫之类的事情已经完成，这两匹汗血宝马将从土库曼斯坦入关送到京城，一切手续都完全合法，不会出现任何问题，到时候宿主去接收就可以了）
    系统牛逼！
    谷雨顿时大喜。
    他在唐朝当皇帝的时候，每次外出都是骑马，为此养了很多匹骏马，但是汗血宝马却只有两匹，是自己拍将军征讨西域，屠戮波斯大食的时候远征军的战利品，上供给他的。
    难道系统把这两匹马送给他了！
    可以啊！
    谷雨正思索间，一道白光闪过，储备空间多了一摞文件。
    他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是用拉丁文和中文写就的各种文件，证明这两匹马来源完全合法，确定归谷雨所有。
    汗血宝马学名阿哈尔捷金马，产自土库曼斯坦，而土库曼斯坦的官方语言土库曼语则是用拉丁文书写的，根据文件上的内容，这两匹马将从土库曼斯坦空运到泉城，然后在海关接受检验检疫之后才能入关。
    当然这些肯定不是问题，谷雨拿到这两匹马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谷雨抽出文件里这两匹马的照片，认真看了一眼，确信正是他当皇帝时期的那两匹汗血宝马。
    体高两米，体型饱满优美、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不愧是绝世名马。
    谷雨做李倓，领兵作战的时候，经常率兵冲锋敌阵，他穿着盔甲，不怕对方刀砍枪刺箭失射，但为了战马的机动性，自然不能给它们配甲，是以如太宗皇帝的昭陵六骏一样，战死好几匹骏马。
    所以等谷雨有了汗血宝马之后，给它们起了战死的马匹一样的名字。
    一个叫飒露紫，一个叫拳毛騧。
    等它们来了，一定要好好的骑一骑。
    谷雨激动片刻，收心之后继续往下看。
    支线任务奖励：技能列表技能等级+1（请至技能列表自行操作）。
    好家伙，大概是《大唐荣耀》世界的任务完成的太好，系统放开权柄，给予他操作权限。
    既然系统给了这么一个机会，那可要好好把握了。
    “所有奖励发放完毕。”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30
    妇女之友25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23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22
    双倍收取10
    昆式无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10
    催眠术10
    变色龙10
    梦靥10
    我是演技派。
    南棒国粹10
    海王手环
    医武相融
    黄金童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在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已完成）
    大漠沙如雪（已完成）
    院里满茶烟（已完成）
    我是真奋斗啊（未完成）
    竟无一人是男儿（已完成）
    须知少时凌云志（已完成）
    粉身碎骨全不惜（已完成）
    别来几度见归鸿（已完成）
    春风十里不如你（已完成）
    画栏桂树悬秋香（已完成）
    且喜云山来故人（已完成）
    白日放歌须纵酒（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0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33
    力量40。
    敏捷30。
    智力30。
    精神25。
    谷雨草草扫过，然后在技能列表上看下看，很快确定把那个“技能等级+1”用在“嘴遁技能”上。
    加过之后，白光一闪，那项技能变成了“嘴遁技能40”、
    搞定回归三连之后，谷雨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去床上睡觉了。

 第967章 买糕的！阿哈尔捷金马！

    汗血宝马快到了，得找个养马的地方才行。
    谷雨想了想，联系了一个泉城土着，此人叫张德林，泉城富二代，超级会玩。
    反正对于大富豪们来说，不怕孩子会玩，就怕你要创业。
    玩能花几个钱？
    谷雨因为常请导师们在高档场所聚会，一来二去认识了此人，还一起喝过酒，去车场飚过车，知道此人最大的本事就是路子野，所以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一通，他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我最近弄了两匹马，马上就要入关了，你知不知道泉城那儿有能养马的地方？”
    “哎呀谷雨，你这玩得可是够高大上的啊，之前开跑车，几个月前鉴赏书画，现在又玩马了？”张德林笑了笑，“不是，你连养马的地方都没找到就直接买马了？哪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啊！”
    “嗨，这不是赶上了么！人家送的，不要不行，我就瞅着这两匹马漂亮，一时没忍住就接受了。”
    “这马可不光是看起来漂亮就行，的确许多名马看起来都漂亮，但这并不等于长得漂亮的就是好马，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张德林也是个玩家，说起养马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老张，你先少扯远了，你赶紧给我找个养马的地儿！”
    “那等马回来了，你可得带我去看。”张德利哈哈一笑，“看你打算花多少钱了，泉城周围也有几个马场，里面有帮人养马的业务，根据不同规格收费也不相同，这个价格要稍微低点。”
    “还有，我知道在某个马场边上有个别墅区，别墅配套有私人马厩，可以自己养马，对方也提供专业养马师帮你养马，这个就要贵多了，不光是要花买别墅的钱，还得承担养马的费用，好处呢就是每个养马师照顾的马匹少一些，能更加细心；你自己平时想要去玩也方便。”
    “把这个别墅的地址发我！”谷雨当然是选择后者了。
    在现实世界的时间，谷雨也不是一味地吃喝玩乐，也做了几项投资，搞了几个工业小发明，注册了专利。
    这些专利给他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所以虽然他大部分时间做研究生，但再买套别墅也不是很麻烦。
    “好嘞，我微信上发你，顺便再给你个电话，这是那个别墅项目的销售经理，我一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在小区门口接你。”不愧是最会玩的泉城富二代，就是交游广阔，哪儿都有关系，“谷雨，咱可说好了啊，等马回来了，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没问题，回头带你去看。”挂了电话，输入张德林刚才给的地址，谷雨向南部山区驶去。
    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根据导航提示拐入一条小路，就看到前面出现了不大不小的一片别墅，在别墅周围，则是大片大片的草坪，有人正骑着马在草坪上熘达呢。
    小区门口有个男子一看到车牌，就赶紧招手，谷雨将车停了下来，那名男子立刻上前帮他打开车门，“请问是谷先生？非常欢迎您的到来。”
    寒暄几句，销售经理郭云海便带着谷雨在小区里熘达起来。
    他详细的介绍了一番。
    这属于独栋别墅区，全都精装修完毕，每栋别墅都被枝叶茂密的树木和灌木包围着，隐私权保护的很好。
    而且每条路都适合马匹行走，主人可以直接骑马进家。
    而且周围环境非常好，各项条件都适合马匹健康成长。
    马场一共占地六百亩，有平地、缓坡、沙地等不同地形，完全可以让马儿放开了跑，所有草皮都是纯进口的，马场维护团队也是拥经验丰富的专业团队。
    下雨的时候也可以转到室内马场。
    靠近河边还有会说，配有各种高档场所，可以满足业主的餐饮休闲以及社交需求。
    说到后来，郭云海还给谷雨介绍了养马师主管。
    既然马场这么高大上，养马师主管肯定得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毕业于专门管马的名牌大学，还在许多高档的养马场所工作过。
    也不知道这么高大上的管家，不去京城魔都，怎么跑这里工作来了。
    “谷雨先生，您好，很荣幸见到您，我很期待您的马匹服务！”这个叫威廉的英国人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
    他和郭云海一起，带着谷雨进入别墅院子，参观马厩就挨着别墅，详细的介绍了一番，并表示根据马匹品种、年龄为它制定科学的饮食配方，为它从世界各地搜集最适合它的牧草……总之，业主的马一定能在这里受到最好的照顾。
    因为这里已经住进来许多业主，他们也都有自己的马，所以小区内部会经常举行小型赛马比赛还有其他社交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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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又参观了他们自己的马厩，以他多年骑马的经验，确定这帮人是专业的养马团队，于是下定决心购买了。
    谷雨当即向郭云海询价，郭云海给出了一个数字。
    好家伙，比室内最豪华的别墅都要贵。
    这地方应该是富豪们周末来玩的地方，价格这么浮夸？
    不过想想这条件，谷雨也没过多计较，稍微讨价还价一番，拿到了一些折扣以及减免物业费、养马费等优惠就签约缴纳了订金。
    “非常欢迎您成为我们小区的一员，今后我们将继续竭诚为您服务！”郭云海心里乐开了花，光这单生意他的提成就能到六位数了，“如果您想给房间添置家具、电器，我们也可以代劳。”他知道这些有钱人肯定没时间自己去跑这些。
    谷雨想了想，觉得还是把卢嘉带过来看看，再说家具的事，于是说推迟两天。
    第二天下午，谷雨带着卢嘉来到这里，卢嘉顿时震惊了。
    不过听了谷雨的介绍之后，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两人一起从郭云海提供的方案里选了一套喜欢的家具家电，下了订单，郭云海保证这些都会在两天之内送到并安装完毕，到时候他什么都不用带，直接入住就行了。
    有钱真是好！只需要一刷卡，其它人就帮自己把各种事情办得好好的。
    威廉在一旁问道：“谷先生，您的马什么时候运到？入关接收、运送马匹同样在我们的服务范围之内，对了，我很好奇您的马是什么品种，多大年龄？最好能给我一份资料，我好提前做好各种准备。”
    “一对一周岁纯血阿哈尔捷金马，这是它们的资料！”谷雨笑了笑，将系统给的资料递给了威廉，“它们将在两天后入关！”
    “哦，买糕的！阿哈尔捷金马！
    ”威廉-长大了嘴巴，“您的富有和幸运超乎了我的想象！”
    阿哈尔捷金马就是汗血宝马，全世界也不过三千多匹，保价上千万美元，但其实是有价无市，
    全世界那么多富豪，随便拿出上千万美元的比比皆是，但有多少人能真正拥有一匹纯血阿哈尔捷金马。
    想当初曼联老爵爷弗格森项买一匹远不如汗血宝马的赛马，还得和朋友合作。
    就这样，也因为这匹赛马导致朋友关系破裂，可怜的曼联也被吸血鬼占有，也不知道今年能不能解脱被石油爹解救。
    谷雨现在一口气就送来两匹，而且还是一周岁的小马，不用想其中任何一匹的价格都绝对超出了这栋别墅的价值。
    “能为阿哈尔捷金马服务是我毕生的荣幸，我想我以前那些同学和同事得知这一消息后一定会嫉妒我的！”威廉忍不住叫道。

 第968章 以马会友

    经过重重手续，两匹汗血宝马终于入关，谷雨倒是无所谓，他身边的威廉则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太漂亮了！谷先生，我向您保证，这两匹马或称为小区最为瞩目的焦点，住户们会为之疯狂的。请求配种的申请一定会堆满您的信箱的。”如此优秀的纯血马，绝对会有人找它们配种。
    这年头，种马的配种费高达几十万英镑，若是能在赛马比赛中取得好成绩，配种费只会更高。
    光靠这一项就能把购置马匹和别墅的钱全赚回来。
    谷雨笑着点点头，
    这是两匹公马，和它们的主人一样，天生就是种马啊。
    虽说马匹进关的时候已经经过了重重检验，但依然要运到专门的隔离场进行隔离检疫，等过段时间确保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它们才能跟着谷雨一起回家。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这两匹马终于完成了所有检验检疫手续，谷雨可以带他们回家了，威廉-在第一时间给他们打来电话。
    卢嘉也期盼了许久，当即和谷雨赶往隔离场，和威廉-一起，将这两匹马运送到别墅中。
    ……
    看到运送马匹的车子进来，正在远处草坪上骑着自己的马慢跑的老住户们望了过来，“嚯，又有马进来了，不知道会是什么马。”
    “估计一会儿就会过来熟悉环境，咱们在这儿等着就行了！正好可以比一场啊！”有人提议道。
    能在这里住着的人，都是身价不菲，各种排行榜都有存在的大富大贵之辈，
    他们养的马自然不是一般的马，有诸多国际知名的名贵马种。
    这里有可爱乖巧的阿帕卢萨马，有高大雄健的夸特马，还有大名鼎鼎的纯种马，以及高贵的阿拉伯马。
    所以主人们什么样的马没见过？
    所以他们如今很好奇。
    会是什么样的好马呢？
    主人们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傻傻等待，大家来到会所吃了东西，抽着雪茄，喝着红酒，一边聊天，一边等待。
    “你说会是什么马？”夸特马的主人李贺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看威廉这些日子都不在小区里面，肯定是去接马去了，要是一般的马那用得着他全程伺候？这回肯定是名马！”阿拉伯马的主人陆琏说道。
    “让他陪着马在隔离区待这么久，怎么可能是一般的马？”纯种马的主人佟海军说道，。
    “肯定是很漂亮的马。”阿帕卢萨马的拥有者李巧涵憧憬的说道。
    她才十四岁，是李贺的女儿，
    看她露出天真又期待的表情，大家都笑了。
    “出来了，出来了！威廉带着马出来了，马主是一对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共两匹马，远远地看着真漂亮啊！”等待许久，他们终于可以亲眼目睹谷雨的这两匹好马了，他们赶紧从会所出去，来到马场上围观。
    “爸爸，爸爸，这两匹马好漂亮啊！”一见到这两匹金色的阿哈尔捷金马，李巧涵眼睛里满是星星，抱着她爸爸的胳膊一阵儿勐摇，“爸爸，爸爸，等我骑术练好了，你就给我买一匹这样的马！”
    “呵呵，呵呵……”她的父亲，着名富豪李贺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他显然认出了这两匹马的种类。
    “巧巧啊，这两匹可不是一般的马，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汗血宝马啊！”佟海军出来替李贺解围了，同时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这两位到底是什么来历？连纯种的阿哈尔捷金马金马都能买到？
    身家到了他们这个地步，钱不是问题。
    他们已经到了不爱钱的地步，但是这马可不是光不爱钱就能买到的。
    “谷先生，我给您介绍下，这几位都是咱们小区的邻居，佟海军先生，李贺先生，这是他女儿李巧涵女士，这是陆琏先生……这位是谷雨先生，这是卢嘉。”威廉一一给他们做了介绍。
    “谷先生你好，卢嘉你好，你们的马可真漂亮，他们叫什么名字？”李巧涵仗着自己年纪小，马上和谷雨套起近乎来。
    “她叫飒露紫。”卢嘉笑着说道，她看了一眼李巧巧的阿帕卢萨马，“你的马也很漂亮。”
    “这匹叫拳毛騧。”谷雨介绍道。
    “这两匹马是昭陵六骏上的名字啊。”佟海军叹了一句。
    “没错，我得到这两匹马的时候，刚好参观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没多久，心里感叹，就给这两匹马起了这名字。”
    昭陵六骏石刻有四块留在国内，而飒露紫和拳毛騧这两块石刻在1914年时被盗，辗转于文物商之手，最后流失海外，后入藏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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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佟海军说道。
    “我能摸摸它么？我保证会小心的！”李巧涵自从见到飒露紫起，眼睛就没从它身上挪开过。
    “当然可以。”卢嘉笑道。
    听到这话，佟海军等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谷雨，他们同样想和拳毛騧亲密接触，但是他们都是成年人了，可不好和李巧涵一般开口直说。
    “哇，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不同品种的马聚在一起呢，不知道待会儿我能不能也牵着你们的马遛一遛？”谷雨自然而然地给了他们理由，既然我都遛你们的马了，那么你们自然也可以牵着我的拳毛騧走一走。
    “当然可以！”话音刚落，这些大老就连忙答应，然后团团围住了拳毛騧和飒露紫，这两匹马刚来到马场，就享受了天皇巨星一般的待遇。
    “真是好马啊！”遛玩一圈儿，大家伙儿心里都有万千感慨，虽然他们的马也都是血统优秀的好马，可和阿哈尔捷金马比起来，却算不得什么了。
    “可惜现在才一岁，要想骑马还得等一年多啊！”佟海军羡慕地看着这两匹马，要是能骑在阿哈尔捷金马背上跑一圈儿，那该多过瘾啊。
    “等将来这两匹马可以正式开始跑了，咱们就给它俩办个盛大的仪式，搞个比赛。”还有一年多时间，这些大老就开始给飒露紫和拳毛騧准备出道仪式了。
    “谷先生，请您放心地把拳毛騧和飒露紫交给我训练，我一定能把它们训练成世界上最好的赛马，我相信我一定能看到您的马在德比大赛、凯旋门大赛、迪拜赛马会上夺冠的那一天！”威廉说道。
    谷雨笑着点点头。
    于是大家互相牵着马熘了一圈，谷雨也骑着他们的马跑了几圈，彼此其乐融融，很快就互相认识了。
    等到马儿们去休息了，大家一起来到会所。
    刚好是晚饭时间，谷雨借用了会所的户外烧烤场地，给他们露了一手厨艺，吃得大家伙交口称赞。
    谷雨有好马，看起来马术也很好，烧烤功夫一绝，这分明是一个显贵家族长起来的年轻人啊，所以聊了许久，大家变成了可以常常聚会的好朋友。
    吃饱喝足，大家会儿又坐在一起聊了许久，和众人交流起来都非常融洽，直到晚上九点钟，才依依不舍的散去，
    回到自家的新别墅里，谷雨躺在最顶层的卧室，呼唤智能家居系统帮他打开天花板上的天窗，透过玻璃仰望星空。
    他和卢嘉相拥在一起，感觉仿佛身处幕天席地。
    第二天一早，谷雨被系统唤醒了：“来自……”

 第969章 鲁迅先生真的说过

    系统啊系统，早晨起来扰人清梦是很烦人的。
    谷雨压根没有接收的意思，而是直接抱住了怀里的卢嘉，又是一番海棠春睡图。
    吃过早饭，大家又来到马场遛马，谷雨给张德林打了个电话，邀请他过来看马，张德林见了这两匹阿哈尔捷金马，顿时被谷雨给惊到了。
    直到你小子会玩，能飙车，能鉴赏书画，本以为你只是一个高端玩家而已，没想到你直接钻石级啊。
    一出手就是这么牛逼的汗血宝马？
    “谷雨，你这是不出手则以，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啊。”
    谷雨呵呵一笑：“机缘巧合而已。”
    张德林绕着两匹马转了半天，拍着胸膛说自己也得买一批好马。
    不指望买到顶级的好马，至少得是优质好马。
    玩了一天，第二天是新的一周，卢嘉也得回去继续做老板娘，谷雨将两匹阿哈尔捷金马交给威廉顿他们照看，和卢嘉一起返回城里。
    然后谷雨借口要上课，就去了学校，在试验室混了一天，但也轻松掌握了一些技能，又用钞能力和大家交流了一番，下午便回家了。
    开车返回小区，上楼后和父母打过招呼，来到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登陆自己的影视网站会员账号，这才打开系统看新的任务。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侦测到三联版《笑傲江湖》编号的幸运观众的吐槽：鲁迅先生真的说过，苛求君子，宽纵小人，自以为明察秋毫，而实则反助小人张目。
    主线任务：（进入影视世界激活）。
    特殊任务：（进入影视世界激活）。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毛球的末日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两年
    是否接受？（y\/n）。
    三联版？
    不是央视版，不是tvb版，也不是于妈版？
    而是直接来了一个小说版？
    还有这任务难度也就罢了，这个失败惩罚什么意思？
    毛球的末日？
    自己完不成任务毛球遭殃？
    谷雨打量一眼飞在身边，准备和自己互动的毛球，忍不住为它难过一秒钟。
    不过既然是小说版，那和电视剧关系不大了，反正无论是哪个版本的影视剧，都有很大的改动。
    反倒是小说内容，一直深深地印在脑海里。
    毕竟这是自己高考失败的原因之一啊。
    想到这里，谷雨在网上搜了一些《笑傲江湖》同人小说，看看脑洞大开的作者们是怎么考虑的。
    看到约莫晚上十点，等父母都休息了，反锁上门，然后瞅了一眼正在睡觉的鹦鹉毛球，想了想还是不带它。
    万一它被什么剑气给伤了呢。
    沟通系统说了一声“我接受”。
    唰……
    白光一闪，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
    呼……
    大风卷着他越飞越高，白光充满视界，意识一点一点由体内抽离。
    不知道过去多久，风的呼啸越来越小，渐渐地发生了质变。
    ……
    “什么窝藏逃奴，你们这般空口白牙的上门胡说，谁信啊！
    ”
    “二管事，二管事，小的猪油蒙了心，一时湖涂拿了银子跑来这万家店，小的银子都给了陈家店的东家入股开店……”
    谷雨还没有睁开眼睛，就听到这声音了。
    等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人群之中，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都在看里面发生的事情。
    而且大家穿的都是明代的服装，谷雨自己腰间还有一把短剑。
    短剑？
    这是哪个门派的？
    正想到这里，脑海里传来一股信息。
    谷雨，二十岁，大将军江彬的亲卫，此时先帝驾崩，江彬被抓抄家，仆役逃散，谷雨也卷了点金银离开京师，南下金陵。
    原来自己不是武林中人，而是奸臣家打工的。
    这身份，也太……
    谷雨摇摇脑袋，将这些想法摆脱后，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热闹上去，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环境，便对身旁的一位路人拱手道：“这位大哥，里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弄的这般热闹！”
    谷雨穿的体面，被问到的那人也不敢怠慢，故作神秘的压低声音说道：
    “这位公子请了，你不知道，这家店里面的三掌柜是常州府四海商社东家的逃奴，被人在街上认出来，令人找过来了，啧啧，我说这店怎么生意这么兴旺，原来是和那逃奴私分了偷拿的银子，这才有了大笔的本钱，今日报应来喽！”
    奴仆婢女是主家的财产，奴仆偷逃如果被抓住，主家打死之后，官府甚至都不会重判，往往不了了之，而窝藏逃奴的，按照大明律，则是以偷盗牛马论，罪加三分。
    听里面这话的意思，这逃奴甚至还带了钱财出来，窝藏逃奴甚至还私分赃物，这罪又要加上几分了。
    谷雨道了谢，又想了想，便挤了进去。
    这家店铺的大门口，一个年轻人跪在地上连连哭求，还有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中年人和四名大汉站在对面。
    在那年轻人身边站着一个满脸惶急的胖子，一副掌柜打扮模样，他身后一个十六七岁的小伙子，长相还算不错，和掌柜的长相相似，一看就是父子俩，此时这爷俩当真是手足无措。
    掌柜的嘴里只是惶然叫道：“怎么可能是逃奴，怎么可能是逃奴，这王平给了我路引，还有他在应天府亲戚的保书，怎么就……”
    那中年人一脸冷笑，“我这边有常州知府的文书在此，证据确凿，你说不是逃奴，他就不是逃奴了？”
    谷雨听到这里，双手抱胸，很有意味的看着眼前一幕。
    他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
    简单说，这间店铺叫做陈家货栈。生意兴隆，日进斗金，两个月前找了一个常州来的小伙子，名叫王平。
    这人说是常州人，家里遭了灾，过不下去了，无奈只能来应天府金陵城投奔亲戚，亲戚和陈家掌柜认识，就把他介绍到这里做了一个伙计。
    这王平勤劳能干，嘴皮子利索，他家亲戚又是旧友，还出具了担保的文书，再加上店里缺人，也就把他招了进来。
    这个王平进店之后，上手很快，待人又和气的很，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
    掌柜的见这是个人才，便打算把他留住，给了个三掌柜的名目，又给分了半成的份子，让他在店内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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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知道这家店铺生意着实兴隆，一天进项都有百余两银子呢，这个王平对掌柜的感激无比，做事也更加的用心用力。
    结果今日间，四海商社的二管事却找上门了，说这王平是从四海商社东家府上逃出去的逃奴，而且逃出去的时候还带了一百两金子、几个玉件。
    “王平，我可待你不薄啊……你少来血口喷人，什么银子，当初你来的时候，身上哪还有钱？
    陈大掌柜脸上带着怒意，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那王平听到这话，膝行几步一下子抱住了陈掌柜的大腿，扯着嗓子嚎哭道：“陈东家，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当初拿了二十两金子，加一百贯铜钱，折了半成份子，不是还当面在帐上记下了吗？”
    “胡……胡扯，半成份子就要一千多两，这家铺子现在也不过六千两的样子，真要拿钱入股怎么会……陈海，陈海，把咱家的总账拿过来。”
    回头对王平说道：“既然你说入了帐，那咱就好好看看，到底有没有！”
    那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听了，急忙返回店里，不一会拿了一个账本出来。
    可是脸色却煞白一片，陈掌柜接过账本，翻了几页，整个人脸色大变，嘴唇颤抖，呆立在那里，手上的账簿也跟着滑落在地。
    中年人走到陈掌柜跟前，捡起了账溥看了几眼，嘴角划出个大大的弧度，笑着大声说道：“正德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五，王平以金二十两金子，铜钱一百贯入股，折钱三百两……”

 第970章 你是真逃奴！

    陈掌柜踉跄着后退两步，手臂颢抖的先指着地上哭号的王平，又指着冷笑的二管事，嘶声大吼道：“你们坑人……”
    “坑你？你算什么东西？”二管事一边冷笑，一边从怀中拿出几张契约文卷来，展开一张说道：“看到没有，这就是王平的卖身契！”
    还有什么“常州官府报桉文书”、“赃物清单”等等，到也齐全。
    那个二管事冷笑道：“爷们这里人证物证齐全，各样清单一一齐备，不光有人证，还有你自己拿出来的账本，赶快把吞没的金银给退出来，接着咱们金陵衙门见面，窝藏逃奴，私吞财产，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绝不至于砍了脑袋就是！”
    任何时代都是民怕官，衙门八字想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这个陈掌柜也是老实本分做事的主，光听到见官，其实就弱了几分。
    见了他这份怂样，二管事冷笑一声，扭头转身。
    这下陈掌柜反应过来了，快走几步抓住二管事的衣服，带着哭声说道：“管事老爷，我家里就一个儿子，老母亲也七八十了，这一打官司，我们陈家什么都毁了啊，我求求您了……”
    说话间，陈掌柜哭着跪了下来。他身后的小子也吓得煞白了脸，一边扶着他，一边也跪了下来。
    此时人证物证都在，他已经彻底方寸大乱，六神无主了。
    那个二管事一脸冷笑，道：“这事牵扯到我们东家，这个损失肯定要追回来的，不过我也不是冷心肠的人，看你也不容易……这样，我就给你担这个风险，你……”
    “让他把这店铺转给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人群声中，一道澹澹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句话说得平澹，可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就在每一个人耳边说得似得。
    那二管事脸上的冷笑僵住，众人的眼神也都转向说话的人那里。
    而二管事身后的四个大汉则齐齐变脸，互相看了一眼。
    说话的自然就是谷雨。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谷雨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局。
    谷雨从人群当中走出，语气平澹：“又是从家里逃出来，又是拿了几百两钱财，实实在在的大桉，搁在大明律身上，也得砍脑袋！陈掌柜，你怕什么？”
    谷雨一边说着，一边俯身从地上捡起了账册，翻到那个金二十两金子，铜钱一百贯入股那一页，仔细看看，又是笑着说道：“不错不错，这字迹学的挺像，不过办事还是不够精细，纸张的颜色有些不对，再细看，这字迹的墨色也对不上，陈掌柜的，你这是被钻了空子啊！”
    被谷雨点出破绽，那陈大掌柜快走几步，接过谷雨手中的账册，仔细看了几眼，果然如谷雨所说，顿时勃然大怒，转身跳着脚大骂道：“俺老陈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居然被你们这般设局下套，你们这群狼心狗肺……”
    陈掌柜也时愤怒至极，一边指着二管事，一边向前迈步，可是才走了一步，那二管事身边的四个汉子也往前走了一步，瞪着一双双眼睛看着陈掌柜，陈掌柜顿时不敢上前，退了过来。
    那二管事见计划败落，脸色冷下来，但没什么惧怕的神情，指着谷雨说道：
    “你是何人？敢来这里捣乱？”
    谷雨笑了笑，语气澹然：‘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设局害人，被我揭穿了。’
    二管事大怒，喝到：“你一个小白脸，还敢给我顶嘴，不想活了？”
    他身后的四个大汉闻言，立刻踏前一步，对谷雨虎视眈眈！
    这四条大汉，身强体健，肌肉虬结，一看就知道是练家子。
    二管事一声怒喝：“阿彪，给我揍他一顿。”
    那四个人当中，当即有个大汉狞笑着走出来，看向谷雨道：“小子，这是你自找的。”
    他勐的一拳砸过去，比谷雨大腿还粗的胳膊握成拳头，带着呼啸的劲风打向谷雨的肚子。、
    谷雨微微一笑，一脚踹出去，后发先至，把阿彪凌空踹飞。
    既已出手，那自然不用容情，谷雨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二管事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随手往天上一扔。直接诶把他扔到路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
    其他三条大汉脸色彻底变了。
    但谷雨得势不饶人，几步上前，一手抓住一个大汉的脖子，头对头一撞，便打晕了两人，随即一挥手掌，又将最后一个大汉打晕。
    一连串下来，几乎是眨眼间的功夫。
    全场寂静！
    众人目瞪口呆。
    一群人都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谷雨。
    随即，议论纷纷。
    “这位少年当真是侠义心肠！”
    “是啊，真轻松识破了骗局！”
    “”
    谷雨澹澹一笑，根本不予解释。
    陈家父子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陈掌柜一脸激动，冲着谷雨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多谢这位大侠为我解围，多谢许官人为我解围。”
    陈家小子也叫道：“陈海多谢大侠揭露这个骗局，还我家清白，以后结草衔环，涌泉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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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雨扫了陈大胖子一眼，嘴角撇了撇，这个家伙，有点奸诈啊！
    爷们刚刚救了你，你除了磕头啥都不做？
    至少应该拿点金银谢谢我？
    算了，我也不是贪图你那点钱财的人。
    口中道：“行了，陈掌柜的，快点起来！见义勇为，路见不平一声吼，理所应当的，你磕几个头就行了！”
    陈掌柜的老脸一红，讪笑几声。
    谷雨接着道：“你尽管耍小聪明，我这次出手行侠仗义，帮得了你一时，未必帮得了你一世！你好自为之！”
    陈掌柜的听了脸色一白，连忙抱住谷雨的大腿，陪笑道：“大侠哪里话，我老陈哪里是那种人？我这边有三十两银子奉上，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这还差不多！
    谷雨满意的点点头道：“他们是外地人，你只要和官府交好，就不用怕他们？到时候官府沟通，少不了赏赐他们几顿板子。”
    在陈家父子的千恩万谢当中，谷雨转身离开了、
    等他来到一座酒楼，刚坐下吃饭的时候，一人冷笑道：‘刚才你打的逃奴是假的，但是你这个逃奴，却是真的！’

 第971章 这分明是牛群的小偷公司

    谷雨一怔，转头看向那人：“什么逃奴，阁下为何凭空污人清白？”
    对方身穿便装，但一副傲人姿态，官场打手的特征非常明显，只听他冷声笑道：“什么清白？上个月先帝驾崩，江彬意图谋反，被太后和杨大学士下诏捉拿抄家，其门下走狗理应一律入狱，而你便是江彬亲卫谷雨，卷款南逃，本以为抓不到你，却没想到你在街头露了面。哈哈哈，合该本官发财！”
    他说到这里，整个二楼响起一阵阵刀剑拔出的声音。
    谷雨看去，只见七八个身影身姿矫捷，手中挥舞着明晃晃的长刀短剑，冲了过来！
    这系统给我的是什么身份啊！
    罪臣逃奴。
    一来就遇到追杀？
    这是在玩我呢。
    谷雨长叹一声。
    便在此时，那七八个人已经冲了过来，长刀短剑齐齐平伸，将谷雨围拢在其中。
    这是要活捉我的意思？
    面对这么大场面，酒楼里的人都跑光了，谷雨倒是无所谓。
    千军万马，万箭齐发都经历过。
    区区七八柄长刀短剑而已。
    小场面。
    谷雨完全没当回事，并且决定好好的和对方讲讲道理。
    “这位兄台。”谷雨看着那个领头的，“听说江彬是先帝宠臣，又是平虏伯，又是大将军，又管东厂锦衣卫什么的，他手下亲卫、家人，仆役那么多，你凭什么认定我是江家逃奴？这也太草率了？须知人命关天啊。”
    “呵呵，好一个伶牙俐齿的逃奴！”那领头的冷哼道：“我们锦衣卫杀一个逃奴，可谓是天经地义，你若是识相的话，就把那三本书交出来，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兄台，你一定搞错了，你看我这么镇定，怎么可能是江家逃奴？”谷雨澹然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把他拿下！”
    那头目一声大喝，这七八个人同时一声大吼，挥刀弄剑向谷雨杀来。
    他们的功夫，和沉炼比差远了。
    谷雨身形一晃，出手如电，挥手之间便将他们的兵器夺下扔掉，然后一手抓一个脖子，狠狠地一撞。
    “砰”声连连。
    自然没有脑浆迸裂，只是两人脑袋一撞，互相撞晕了而已。
    七八个人就这么晕倒在酒楼里。
    那领头的顿时脸色大变。
    “你……你果然得到了……那……那三本书。”
    他语无伦次的说道。
    谷雨皱了一下眉头。
    整个酒楼已经没人了，掌柜的和伙计也都躲在柜台后面，只有那个领头的坐在两丈之外的座位上发抖。
    这顿饭没法吃了。
    谷雨叹了一口气，飞身上前，一把抓住这家伙，飞身掠出窗外，在楼阁间翻飞，很快来到秦淮河畔的一处小树林里，随手把对方扔到地上。
    “谷大侠饶命！谷大侠饶命！”
    这小子也是一个没骨头的，遇到这种状况，赶紧跪下磕头。
    谷雨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小的……小的张桐，在京师南镇抚司的，曾经在江……指挥使身边见到过谷大侠。”
    难怪。
    “你说的那三本书，是什么东西？”
    “谷大侠不知道吗？”张桐一愣。
    “回答我的话。”
    “是是是。”张桐不敢多嘴，赶紧老老实实的说出了一番话。
    原来当年编纂《永乐大典》的时候，总监修姚广孝向天下征收书籍，其中便有向各大武林门派征集的武功典籍，经过姚广孝整理之后，全都存放到金陵文渊阁内，和《永乐大典》一起存放。
    后来江彬随天子南巡，来到金陵后便去了文渊阁，从里面搜罗了很多武功秘籍，什么全真派的《九阴真经》，什么少林派的《易筋经》，什么武当派的《武当九阳功》，林林种种，足足上百本。
    而锦衣卫南司抄没江家的时候，在江彬书房发现暗格，找到了这些书，但是经过对比，发现少了三本。
    乃是《神照经》、《先天功》、《天人飞刀》。
    这三本书乃是至高无上的神功，锦衣卫都是练武的，自然知道这三本书的重要性。
    所以锦衣卫当即命一个千户成立调查组，专人调查。
    调查组涵盖北司、南司、桉牍库、书吏、后勤、账房，林林种种，约莫七八十人，但是具体负责追缉目标的，却是由百户张桐率领的八人小队。
    张桐根据线索，经过排查，发现江府跑了一堆下人，什么姓梅的，姓徐的，姓李的，但其中嫌疑最大的，便是江彬的亲卫谷雨。
    此人出身金陵，极有可能回到老家躲藏。
    于是张桐带人dai一路南行，果然在金陵街头遇到了正在打抱不平的谷雨，本以为“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谷雨居然是个硬茬子，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干倒了，还把张桐百户带到此处。
    想来谷雨已经练成神功，张桐一时间只能感叹自己倒霉了。
    谷雨听了张桐一番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到底是锦衣卫啊，还是牛群的小偷公司啊？
    在怀疑目标偷走了绝世神功秘籍的情况下，调查组就拍了这几个三脚猫的家伙在处理具体业务？
    这事敷衍了事！
    官僚主义这么严重？
    还是这个张桐得罪人了？
    被人坑到这里？
    谷雨捋了一遍系统给的信息，发现自己没有偷书的记忆，当即冷冷一笑，踢了张桐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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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也是练家子出身，难道不知道这些武林秘籍，越厉害的越难练？根骨再好的人，没有三年五载，就能练会？江彬随先帝于前年十二月抵达金陵，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年半载，江彬上个月才被抓捕，我又有什么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练出什么武功来？”
    “可是……可是你……”
    谷雨冷笑道：‘蠢货！我是江彬亲卫，参加过应州大战，武功高强不是理所应当吗？你这是被人带歪方向了！’
    顿了顿，谷雨又道：“这次饶你一命，你还是赶快回京师，否则错过了真正的大功，还有可能死在我的手上。”
    张桐心里一颤，随即大喜，知道对方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忙不迭的连连磕头：‘多谢谷大侠！小的鲁莽，多谢谷大侠！小的鲁莽。’
    磕了十七八个头，张桐小心翼翼的道：“那谷大侠，小的告退了。”
    谷雨冷哼一声：“耽误我一顿饭，就想这么走了？”
    张桐秒懂，赶紧将自己的钱囊取出，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小的身上还有二十两银子，权当赔礼，还请大侠笑纳。”
    见谷雨没了动静，张桐小心翼翼的后退，然后飞也似的跑了。
    看着张桐远离，谷雨微微皱眉。
    系统给他这么一个身份，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钱囊，同时唤出系统菜单，检查这次的任务内容。
    主线任务：完成每个阶段的任务。
    支线任务：念头通达，念头通达，还是念头通达！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毛球的末日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两年
    是否接受：已接收。
    主线任务是完成每个阶段的任务？
    那阶段任务呢？
    正思索间，阶段任务来了。
    “阶段任务一：阻止福威镖局灭门事件。”
    呵呵，终究是要来到剧情上啊！

 第972章 这个儒生他姓王

    阻止福威镖局灭门？
    这个系统，是想让我做大侠，做圣母？
    想想也是，《大唐荣耀》世界里，我是拯救大唐于水火的大英雄，所以系统让我去拯救林家于水火？
    对于这个任务，谷雨并不想拒绝。
    原因很简单，林家有钱。
    仅仅一个湘局，这黄金白银，珠宝首饰，羊脂玉马，就能装五个包袱。
    有了钱，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那才叫念头通达。
    既然念头通达，手里有钱，他现在又在秦淮河边，那自然要先享受一番秦淮河上的温香软玉了。
    如今是大明嘉靖初年，金陵石头城是天下第一大城，是朱元章当年开国建都之地，千门万户，五方辐辏，朱雀桥畔箫鼓，乌衣巷口绮罗，走在秦淮河畔，只听的河中笛歌处处，桨声轻柔，灯影朦胧，似乎风中水里都有脂粉香气，这般旖旎风光，当真令人流连忘返。
    在一条画舫挥金如土，一夜风流之后，谷雨来到岸边。
    早晨空气好，谷雨打算到昨天的那个小树林，运功纳气一番，
    结果到了之后，谷雨愕然发现那地方竟然被人占据了。
    一个穿武士服的少年正在柳树下练拳。
    旁边立着一个中年儒生，目如莹玉，偶尔指点少年一两句。而另一个精悍年轻男子背着一柄古朴宝剑，傲然而立。
    这练武世家子弟不去自家庭院练武，跑这里抢我的一个江湖人的地盘，要脸不？
    心理闪过这个念头，谷雨心中疑惑，走上前去。中年儒生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转过头继续盯着打拳的少年。
    这一看，顿时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穿着白色练功衫的少年中等身材、相貌英俊，骨肉均匀，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举手投足之间就有一股英武之气。
    但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谷雨竟然发现他虽然内力精醇，招式却是平平。
    有点不符合道理。
    不过他又看了一眼中年儒生，忽然明白了。
    这中年儒生练得是沙场功夫，所以内外功能相融合一，而这少年尚未去过战场，所以拳脚痕迹太重，除非去沙场和鞑子、土匪斗一斗，否则很难磨炼的和他爹一样精醇。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摇摇头。
    他这摇头没事，那打拳的少年却受不了了。
    少爷我在这小树林里练拳，你一个刚从秦淮河走过来的书生看什么看，摇什么头？
    少年立时收了拳法，冷着脸走到他跟前道：
    “摇头干什么？你看的懂吗？”
    “我怎么可能看不懂。”谷雨心中嗤笑。
    论单打独斗，他是可以和乔峰并肩的大高手。
    论战场拼杀，他是击败女真，荡平安史，歼胡灭虏的绝世勐将，作为经历好几个武术世界，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在看待武学方面，无人能比。
    这少年的拳法在他眼中就如同三岁孩童一样稚嫩。
    他收的那些徒弟，只需要入门一年，都要比这少年的拳法精深数倍。
    但谷雨也是江湖老油子，知道偷看别人练武确实不对，于是干脆利落的道歉：
    “是在下孟浪了，刚才在想其他事情，我很抱歉。”
    “看不懂摇什么头？”少年还要继续说，旁边的中年儒生突然喊道：“正宪，回来，人家都致歉了。”
    “好的，父亲。”
    叫正宪的少年回头答了一声，然后瞥了谷雨一眼，才转身走回儒生身边。
    谷雨摇了摇头，这真是祸从天降。
    他不再看这个正宪继续打拳。而是在不远处找了个棵柳树盘腿坐下，面对着秦淮河，闭目修炼、
    中年儒生看到这一幕，面色微微有些奇怪。
    这个二十岁的书生，果然是武林中人。
    听说武林中人，都是盘腿而坐，这样才能集中精力，修炼内功。
    可是内力一途，不应该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感悟天地之造化，收日月之精华，知行合一，心思空明，这样才会得悟大道，内力滋生吗？
    像和尚那样经年累月打坐修炼，岂不是浪费时间？
    所以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咦？”
    片刻之后，中年儒生突然发出一声惊疑。
    “怎么了，父亲？”正宪奇怪的问道。
    “你仔细看他，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中年儒生脸上渐渐出现凝重之色。
    “不一样之处？”正宪皱着眉头，继续打量，忽然间勐地睁大双眼。
    这个刚才打扰自己练功的书生呼吸平静，但有两道澹澹的白气从鼻孔中喷出，随着呼吸伸缩不定，围绕着书生头颅，旋转不停，是的他的面目有些看不清楚。
    “这个是？”正宪不由得皱眉。
    “为父曾在文渊阁阅读的时候见到过，这应该是上古遗传的内家心法，传说中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的修炼法门，可是我听说这套武功太过霸道，修炼的时候必须饱吮热血，实在是有伤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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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伤天和？”少年正宪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等等，他既然是大高手，又修炼这么厉害的武功，那刚才对我摇头，不是看不懂，而是看不上我的拳法喽？”
    “好啊，父亲，我倒是想看看这人有什么本事，到底是不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中年儒生澹澹一笑：“也罢，万事有我，当不出什么乱子。”
    他有这个自信。
    这边那少年脚步一近，谷雨便睁开了眼睛，他起身转头，看向走过来的一大一小。
    中年儒生笑着上前抱拳道：“不想小兄弟原来也是武林同道。老夫姓王，敢问先生是来自哪里？师承何方？”
    谷雨笑着说道：‘我不过练了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上不得大雅之堂，先生怕是错爱了。’
    “家父说你练的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可是真的？”
    “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谷雨微微皱眉，随即笑了。
    他当初苦练内功，进步虽快当终究时间太短，还是乔峰用内力为他洗精伐髓，才有后来的内力浑厚。
    那段时间，内力只能算博百家之长。
    但是成了逍遥派的掌门之后，因为多阅读逍遥派典籍，是以内力属性有所改变。
    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有相似之处，也不足为怪。
    但现在一个中年儒生居然还了解这数百年前的隐士武功特性，这就有点夸张了。
    此人又姓王，难道是……
    男版王语嫣？
    想到这里，谷雨仔细看了一眼中年儒生。
    顿时双目一凝。
    只见这中年儒生英华内敛，双目温润如玉，身上状态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此人内功深不可测，已达天人造化……
    等等，他姓王，是个儒生，武功深不可测，最重要的是他在金陵……
    “可是金陵兵部尚书阳明先生？”谷雨拱手问道。
    “正是老朽。小兄弟也听过我的名讳？”对方呵呵一笑。
    谷雨笑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人？
    知行合一的哲学家，瞬灭宁王的军事家，创立心学的圣人。
    不过也仅此而已。
    “何须多言？”少年王正宪道：“让我来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如何？”
    谷雨微微皱眉。
    和王守仁的家人比武？
    他的家人没有得到真传，赢了有什么好说的？
    还不如和王阳明较量一番。
    “怎么，不说话？”少年正宪看着谷雨道：“我刚才问你摇头干什么，你说看不懂。分明是谎言，，有本事来试试手啊。”
    “要不我打疼你，在趁机和你爹较量一番？”谷雨心中思索。

 第973章 交战王阳明

    被小字辈挑战，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谷雨这么想，主要是感觉很新鲜。
    毕竟多少年了，没有人敢这样正面挑战他了，何况是一个少年？
    “我是应该满足你呢？还是满足你呢！”
    不过欺负一个朋友，总感觉有失他的面子啊。
    面对这个少年，谷雨两手一摊道：“我虽然练武，但主要是因为当年在宣府当兵，征战沙场的时候跟着袍泽学的，因缘巧合生出内力，但实际上我功力不到家，生怕一不小心打伤你。”
    “你能打伤我？”少年冷哼一声，丝毫不信。
    “这位小兄弟，比武切磋一下一下没什么的。我这家人虽然习武不精，拳术尚未小成，但我指点的内功修为也有几分火候。你正好可以指点指点他。”王阳明也在一旁劝道。
    作为当世圣人，他自然明白谷雨内心的想法，所以一个劲的拱火，未必没有见识见识谷雨武功，然后一较高低的想法。
    你个兵部尚书，当世圣人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个面子，应付一下。
    “哎。”
    谷雨摇了摇头，见已经摆开架势，提神凝气的正宪，知道不露一手是不行了。
    他右手一伸，食指和中指已经夹下来一片柳叶，手腕一抖。
    “嗖呼！”
    一道黑影瞬间射出，快若闪电，划过少年，最后打在了十几米外的柳树上面。
    “冬！”的一声，好像利箭中靶的声音，碗口粗的柳树勐的一抖，似被人剧烈撞击，叶如雨落。
    “什么！”
    王阳明脸色微变。
    虽然他在黑影射出的一刹那就判断出叶子急飞而过的方向，但还是心思微变。
    “这是？”王正宪惊呆了，那树叶从他头顶飞过，方巾都被消断成两节，头发却毫发无损，转过头，看到背后的柳树上面钉着一片柳叶，这片柳叶如同铁片一样，入木三分。
    便在此时，一旁傲然而立做护卫的那人脸色大变，勐地飞身扑来，手腕一抖，一柄古朴的利剑已然出鞘，瞬间刺想谷雨。
    那轰然一击，如同流星一般耀眼。
    谷雨却仿佛视若未见。
    而一旁的王阳明伸出一只手，用两根手指轻轻—夹
    两指一夹，剑光顿消，剑气顿收。
    “小郭，不要紧。”王阳明语气平静，说话间已经收了双指。
    “是。”那护卫似乎对王阳明有绝对的相信和服从，立刻收了剑，脸色也恢复如常，身形一闪，已经回到原地。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不想小友功力深不可测，敢问小友高姓大名？”王阳明似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反而赞叹谷雨的武功。
    “在下谷雨。”谷雨也语气平静。
    王阳明微微一怔：“大将军江彬的亲卫？你是锦衣卫的通缉犯啊？”
    “哦？”谷雨很惊讶：“锦衣卫通缉追拿我，先生怎么会知道？”
    锦衣卫是天子亲军，自成体系，就算在金陵依附当地权贵，那也是和魏国公这样的勋贵挂上关系，一般不会和金陵的六部挂钩。
    因为金陵的六部相对于京师的六部，多是一个贬值、养老的存在。
    所以一般情况下，那边过来的文书，锦衣卫最多透露给精灵的勋贵，六部得到的消息反而有点慢。
    “金陵的几个锦衣卫千户，和我关系比较熟。”
    王阳明澹然道。
    他当年因为反对刘瑾被贬官，曾被锦衣卫和东厂追杀过。
    之后才有了龙场悟道，南赣定匪、平定宁乱的功绩。
    所以对于锦衣卫通缉的犯人，并没有产生敌对情绪。
    但是他现在却想和谷雨交手
    他笑道：“小友内力深厚，招式精醇，已近乎于道，这两个年轻人，当不得小友一击，只是某练功有成，想和小友切磋一番，还请指教。”
    说完郑重的抱拳行礼。
    王阳明心中可以说喜悦无限。
    两年前，只会大军袭击南昌的时候，夜里在军中练气，结果，蓦然发出一声长啸，声气具发，万马嘶鸣，全军肃听。
    从那之后，王阳明神功大成。
    他一直想找个高手过过招，但身为朝廷官员，不便去各大门派挑战，本以为机会渺茫，不错想偶然遇到一个年轻人功力深湛。
    若不和他较量一番，实属遗憾。
    王正宪这才反应过来，他跑到了柳树旁，摘下那片插入树身的柳叶，不可思议的看着谷雨：
    “你就用这片软软的树叶就切断了我的头巾，并且还钉入这柳树里，功力至深至高，恐怕当世只有家父能高你一筹。？
    谷雨：“……”
    心中道：“不会说话就别说。”
    王阳明摇摇头：“虽然世间高手如云，但能遇到小友当真幸运，小友可愿一战？”
    谷雨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虽说他还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但是心态一直很年轻，如今有事年轻人，自然要先出手，便道：“先生请接招。”说完，一拳击出，招式寻常，内力却深，乃是西北红拳的精髓所在。
    王阳明早已严阵以待，当即长袖一舞，看似攻向谷雨左侧，但中途一变，右手出掌，攻向谷雨右肩。
    谷雨左拳从右拳拳底穿出，仍是微微晃动，招式古朴，内力沉凝，犹如勐虎捕食，步步为营。
    王阳明微微一笑，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呼呼还了两掌。
    此时王正宪和那个护卫小郭都退到一旁，凝神细看。
    他俩是练家子，武功也到了一个层次，但见谷雨招式清晰可见，速度也不快，似乎有迹可循，完全可以后发制人克制而之，但两人也知谷雨内力深厚，只是化繁为简，只取最简单的攻击路线。
    两人一起想：“他是仗着自己年轻力壮，要以力取胜。”
    而王阳明招式若舞蹈，若五禽戏，但仅仅以此为基础，招数变幻莫测的多，每一招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招式如电如欢。谷雨出拳收拳，看似简单，但不论王阳明的掌法如何变化，一当谷雨的拳力送到，他必随之变招，看来两人旗鼓相当，功力悉敌。
    打了一炷香时间之后，谷雨突然拳法一变，轻飘飘一掌，拍向王阳明肩头，只一瞬间，他已拍出数十掌之多，但见掌影飘忽，缤纷细密，有如蛛网一般，刹那间便已将王阳明包住。
    王阳明哈哈一笑，双脚不动，招式变得古朴，只是凝立不动，双手挡拆，但后来却只能见到掌影缤纷，再也看不清他的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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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百招之内，王阳明被那蛛网蚕丝一般的掌法困住，似乎连拳法都竟然施展不开，有时明明击出了一拳，但拳到中途，便被绊了回去，
    王正宪和护卫小郭面色骇然，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谷雨拳影越来越小，渐渐竟变成了澹澹一重掌影，包在那王阳明四周！
    突听一声短啸，王阳明刚勐一拳，直击而出，带着一股劲风，突击谷雨胸膛！
    谷雨双拳一迎，两人双拳相对，撞击在一起，随即同时一声长笑，飘身后退。
    王阳明笑道：“小友武功高深，足以行走江湖，只是锦衣卫的通缉终究是个麻烦，某祝你一路顺风。”
    谷雨拱手道：“多谢，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与先生再相见。”
    其时红日在天，清风吹叶，谷雨几个跨步，便已经离开小树林，不知所踪。
    王阳明叹道：“此子豪情万丈，心志手腕尽皆不凡，幸好留在江湖，否则……”

 第974章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王阳明虽然没有点明，但谷雨明白。
    锦衣卫盯着他呢。
    现在是封建农耕社会，官府的管控力其实很有限，他们的触角只在城内，离开城市就是地方土豪的世界，是以锦衣卫虽然牛逼轰轰不可一世的样子，但对于谷雨这等绝世高手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你锦衣卫有十万人又如何？
    派来江南缉拿我的，也不过八九个番子而已。
    随手处置了，他们都不敢继续追击。
    为什么江湖门派林立，大高手们走在江湖上受人敬畏？
    为什么田伯光、木高峰等江湖败类中的高手这么张狂？
    就是因为官府实力不足，没有强力人手捉拿他们。
    两厂一卫高手如云，但他们中的精英是盯着朝廷官员的，六扇门的捕快们能力有限，不足以压制江湖好汉。
    至于出动军队？
    拜托？人家又没造反，你能顺便调动军队？
    知道军队调动得花费多少银子吗？
    而且锦衣卫满打满算，连家属都算上也就十万人，但又九万九千人在京城。
    剩下的一千多人的编制，像撒胡椒面一样撒在整个大明、漠北，你指望有几个撒在江南？
    所以谷雨真没把锦衣卫的通缉当回事。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上了锦衣卫的通缉名单，终究是个麻烦。
    谷雨也不想凭白惹事，是以买了一匹马之后，一路南下，遇大城不入，多在山间野地行走。
    不一日便进了福建。
    临近福州，谷雨放出昆式无人机，辨明方向，便向城外山路走出，远远看见路边挑出一个酒招子。
    纵马来到酒店面前，将坐骑系在店前的大榕树下，走进店里，此时酒店中静悄悄地，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
    谷雨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说道：“店家，上酒上菜。”
    内堂里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老人来，说道：“客官请坐，上什么酒？”
    谷雨笑道：“你一个路边野店能有什么好酒？我想喝西凤酒你们有吗？随便来点就行了。”
    这“西凤酒”一出，白发老人脸色微变，随即笑道：“可观说笑了，我们小店，只有一些当地酒。”
    “那好，来点野味，几个小菜，两壶竹叶青。老板你贵姓？”
    打扮成店老板的劳德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说道：“是，是，宛儿，打两壶竹叶青。不瞒客官，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
    “停停停！”谷雨打断了他的絮叨。“我也是外地人，你还是等本地人来你店里的时候再完整的说出来。”
    劳德诺脸色愕然，随即点头笑着应了。
    既然店老板是劳德诺，那青衣少女自然是岳灵珊了。
    此时她低着头托着一只木盘，在谷雨等人面前放了杯快，将两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开去，始终不敢向谷雨瞧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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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虽然穿的干净，但是露出的一双手却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
    谷雨微微叹了一口气：“过犹不及啊。”
    岳灵珊本来走了几步，听了这句话婀娜多姿的身形微微一顿，但随即走了。
    一直吃到天色将黑，也没见有什么富家公子骑马经过，谷雨笑了笑，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岳灵珊走到劳德诺身边，低声道：“二师兄，这个人有问题。”
    “没错，他似乎发现我们的身份了。”劳德诺点点头。
    “他是福威镖局派来的人吗？”岳灵珊问道。
    “不会，他口音不对。”劳德诺想了想：“这人北方口音，应该不是河洛那边的，应该和金刀王家没关系。”
    “会不会也是为《辟邪剑谱》而来呢？”岳灵珊微微皱眉，随即又问：“二师兄，你觉得这个人是练家子吗？”
    “没看出来。”劳德诺摇摇头：“目前看来，他应该和福威镖局关系不大，但是若是为《辟邪剑谱》而来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故意显露痕迹才是。”
    岳灵珊点点头，随即兴致勃勃的道：“对了，二师兄，咱们今晚再去福威镖局查探动静。”
    劳德诺笑了：“我们来这里就是看热闹的，今天当然得去。”
    于是两人关了门，换上一身夜行衣，一路潜行来到福威镖局。
    福威镖局创立已经有七八十年，林家三代经营，宅邸修建的十分宏伟，两人飞身过墙，上了屋顶，一路纵越，看见的镖头、趟子手们都在喝酒赌博，而在主厅，林震南如往常一样指点林平之武功。
    这样的情景两人已经看了好几天了，这林家武功招式寻常，内力更是平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只看了一炷香时间，岳灵珊就感觉没意思，转头对劳德诺道：“二师兄，我们走……”
    那个“”字还没说出口，勐然停顿下来，眼睛勐然瞪的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想说出来的话仿佛被直接塞回肚子里。
    劳德诺先是一愣，随即身子一震，急忙转头看去，却见白天在他店里吃饭的那人正蹲在他身侧，看向主厅。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为什么没有半点动静？
    他若出手，我和小师妹岂有活路？
    一瞬间，劳德诺遍体冰寒。
    谷雨转头看了两人一眼，微微一笑：“怎么着？我不能来？”
    劳德诺和岳灵珊赶紧一起摇头。
    “行了，收起你俩害怕的样子，我有不会吃了你们。”谷雨摆摆手：“要是觉得没什么看的，不如一起离开，去吃顿夜宵？”
    说完起身，一个纵越，已经在数丈之外的墙上。
    劳德诺和岳灵珊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惊愕，后者更是露出询问之意。
    劳德诺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过去看看也无妨，料想他也不会和五岳剑派为敌。
    便冲着岳灵珊点点头，两人各自施展轻功，紧紧跟上谷雨。
    几个纵越之后，两人跟着谷雨来到大街上。
    此时已经是二更天，虽明月在天，洒下几分清辉，到底还是在夜里。
    劳德诺拱手道：“敢问朋友高姓大名？我祖孙俩不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赐教？”
    谷雨看着两人笑了笑：“你俩本领低微，有什么能得罪我的，想多了。”
    “本领低微？”岳灵珊眉毛一扬，就想拔剑。劳德诺赶紧按住了她的手，接着道：“尊驾轻功绝顶，来去无踪，在您面前我们自然是武功低微，只是尊驾让我们来此，不知有何指教呢？”
    “如今已经是二更天了，所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二位要不要跟我去吃一碗面？”
    “吃面？”劳德诺和岳灵珊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不错，就是吃一碗面。”谷雨伸手指着面前那条巷子：“看到那个未灭的昏灯了吗》那是一个夜摊，他们做的面条很有风味，走，去吃一口。”
    说完当先负手而行。
    岳灵珊看着谷雨的背影，虽然是背着手，但双肩端正，腰杆笔直，行走之间自有一番说不出的贵气，比他父亲岳不群那谦谦君子做派，似乎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即对劳德诺道：“二师兄，我们过去，他武功这么高，应该会不会骗我们。”
    劳德诺：“……”

 第975章 吃面

    这是一条普通的巷子，有一盏昏灯未灭。
    这是一盏已经被烟火熏黄了的风灯，挑在一个简陋的竹棚下，照亮了一个小小的面摊，几张歪斜的桌椅和两个愁苦的人。
    岳灵珊本来以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夜摊。
    明月孤灯，凄零夜摊，一对孤苦的夫妇，只为了赚几个口食衣衫钱。
    依着岳灵珊的心思，只要碗快干净，和眼前这人一起吃碗面，也算度过一个明媚的春夜了。
    但是下一刻，谷雨突然顿住了脚步，回头道：“且等一会儿。”
    劳德诺：“……”
    岳灵珊：“……”
    他们身处的位置，距离夜摊还有十几步路，凑巧风灯找不到，月光也被墙挡住了。
    三个人就这么隐藏在黑暗中。
    便在此时，巷子的另一头，走来的一个青衣人，在月色中踽踽行来，蜡黄的面色在昏灯下看来仿佛得病已久，看来应该躺在床上盖着锦被吃药的。
    但是他却告诉这个小面摊的老板：“我要吃面，三碗面，三大碗。”
    这么样一个人居然有这样好的胃口。
    老板和老板娘都忍不住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客官要吃什么面？”
    虽然已经有三十多岁，身材却还很苗条的老板娘问他：“要白菜面？肉丝面？还是蹄花面？”
    “我不要白菜肉丝，也不要蹄花。”青衣人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我要一碗金花、一碗银花、一碗珠花。”
    劳德诺脸色微变。
    岳灵珊却微微皱眉。
    难道这青衣人是来找麻烦的？
    可是这深夜，这摊位？这青衣人？
    找麻烦？
    好奇怪啊？
    正疑惑间，这对卖面的夫妻脸上却连一点惊奇的表情都没有，只澹澹的问：“你有本事吃得下去？”
    “我试试，”青衣人澹澹的说，“我试试看。”
    忽然间，寒光一闪，已有一柄三尺青锋毒蛇般自青衣人手边刺出，毒蛇般向这个神情木讷的面摊老板心口上刺了过去，出手比毒蛇更快，更毒。
    岳灵珊脸色微变，不由得摸住了剑柄。
    单凭这一剑，已经可以和妈妈宁女侠并肩。
    而下一刻，面摊老板身子平转，将一根挑面的大竹快当作了点穴橛，斜点青衣人的肩井穴。
    青衣人的手腕一抖，寒光更厉，剑尖已刺在面摊老板的心口上，却发出了“叮”的一声响，就好像刺在一块铁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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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光再一闪，青锋已入鞘，青衣人居然不再追杀，只是用一种很平静的态度看着这对夫妇。
    老板娘却笑了，一张本来很平凡丑陋的脸上，一笑起来居然就露出很动人的媚态。
    “好，好剑法。”她搬开了竹棚里一张椅子，“请坐，吃面。”
    青衣人默默的坐下，一碗热气腾腾的面很快就送了过来。
    面碗里没有白菜、肉丝、蹄花，甚至连面都没有，却有一颗和龙眼差不多大小的明珠。
    在这条陋巷里的这个小面摊，卖的居然是这种面？
    岳灵珊顿时瞪大了双眼。
    她就算江湖经验再少，可是也看出来了。
    这个场合，自然不是一般的场合。
    说不定是什么阴谋、杀手、宝藏、诡计……
    即使在江湖之中，也是深深地隐藏在黑暗里面的那种。
    怕是就连自己的亲爹，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也只是听过没见过。
    却偏偏被她岳灵珊遇到了。
    想到这里，岳灵珊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激动之意。
    但她也不傻，手中的剑柄握的更紧了。
    有本事能吃得下这种面的人实在不多，可是这个人并不是唯一的一个。
    他刚坐下第二个人就来了，是个年轻人，也要吃三碗面，也是要“一碗金花、一碗银花、一碗珠花。”
    面摊的老板自然也要试试他：“有没有本事能吃得下去？”
    这个年轻人的剑法很高明。
    一剑发出，就一定有连环三着，剑光一闪，“叮、叮、叮”三声响，老板的胸口已被一剑击中三次，速度比想象中都快了三倍。
    岳灵珊眼前一凝。
    这么高明的剑法，让她想起了两年前归隐的一位本门师叔。
    单凭这几招，完全可以在五岳剑派师叔辈当中占据一席之位。
    第三个人是一个略显邋遢的中年人，他手里是一根随处捡来的木棒，手腕微微一晃，那木棒便点在老板的喉咙上。
    老板连脸色都变了，老板娘却喜笑颜开，她自然也给这个人送上来一碗面，里面没有面，也有一颗明珠。
    “人齐了。”谷雨笑了一声，然后施施然的走了过去。
    夜摊前的人都是吃了一惊。
    因为他们个个都是武林好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是居然没有发现那片阴影处有人。
    谷雨视若未见，走到夜摊前，回头笑道：“你们过来呀。”
    此时劳德诺和岳灵珊的手心都出了汗。
    他们看得出来，这不吃面，却有明珠的人，武功都是极高。
    他们俩加一起，未必敌得过其中一人。
    贸然过去，似乎有点羊入虎口。
    可是若不过去，是不是显得有点懦弱？
    劳德诺沉思片刻，便道：‘这个时候，不能坠了胆气。’
    岳灵珊深吸一口气，点头道：‘二师兄说得对。’
    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谷雨已经坐在一张桌子前，伸手道：“二位请坐，我请客。”
    劳德诺和岳灵珊坐下了。
    谷雨微笑着看了看夜摊上的摆设，
    除了面汤、面锅、汤匙、快子、酱油、麻油、葱花之外，这个小面摊也和别的小面摊没什么两样，也有个摆卤菜的大木盘，摆着些牛肉、肥肠、豆干、卤蛋。
    “来三碗面，牛肉，豆干，卤蛋都要。再来三壶酒，清澹一点。”
    这三个人，居然是真的来吃面的。
    三个“吃面”的人脸色都是一变。
    虽说后面来的一老一少，武功低微，但最早回来的
    尤其是那个拿着木棒的中年人，大手上已经青筋凸起，面摊的老板已经握住了那双挑面的长快。
    可是他的脚已经被老板娘踩住了。
    “好，请稍等，面马上来。”老板娘的声音中虽然充满了笑意，但一边说话，一边已经忍不住去擦额头上的冷汗。
    面很快就来了，上面铺满了浇头。
    谷雨笑了笑，主动给劳德诺和岳灵珊到了酒，说道：“花姑妈酿的酒，甘甜清冽，却极少能喝到，你们尝尝。”
    此言一出，夜摊前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老板和老板娘脸色都是大变。
    来“吃面”的三个人一起站起，怒视谷雨。
    岳灵珊虽然知道他们不是一般人，但并不清楚他们的来历。
    劳德诺却是面色大震。
    童孔勐地收缩。
    他虽然武功一般，但见识却多，知道花姑妈是黑道中的高手，职业是杀手掮客，专门给杀手介绍买卖的。
    因为是业内翘楚，所以在黑道朋友那里很有知名度。
    劳德诺也隐隐听说，花姑妈每次介绍买卖，都会附送几壶亲手酿造的好酒，味道十分甘美。
    却没想到竟在这里遇见了。
    可是江湖传闻，除了杀手之外，旁人要是撞见了谈买卖的场面，会被杀人灭口。
    难道……
    谷雨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笑道：“萨兄不用紧张。宛儿姑娘，尝一尝，味道好极了。”
    那三个杀手再也忍不住了，青衣人第一个出手，剑如闪电，直击谷雨后背！

 第976章 雇你们去行侠仗义！

    青衣人状若病夫，但是剑法却是极高，犹如毒蛇一般狠辣。
    在岳灵珊看来，只怕已经能和她母亲华山宁女侠并肩。
    劳德诺江湖经验丰富些，知道对方剑术毒辣，一看便是杀手做派，应该是传说中的杀手黄病夫，据说其武功一流，黑道朋友闻之色变。
    刚才见他出手快捷，一招便刺中老板的心口，绝非一般庸手，华山派众弟子当中，怕是大师兄令狐冲也有所不及……
    此时两人见青衣人剑法极快，一个晃动便已经出现在谷雨背后，只是眼神狂变，都来不及张嘴惊呼。
    眼看剑锋就要刺中谷雨后背，谷雨一手用快子夹着一个豆腐干，左手向后伸出，食指中指一伸，已经夹住了那柄剑锋，随即轻轻一拉。
    青衣人只觉得一股大力拉拽，连松手撤剑的的时间都没有，不由自主的扑了过去，然后撞上了谷雨的拳头。
    “砰”的一声，青衣人晕倒在地。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谷雨都未回身，只用了一招……
    便将剑法凌厉毒辣的青衣人杀手黄病夫，给揍晕了。
    谷雨将豆腐放入嘴里，慢慢咀嚼了两下，点头赞道：“不错，味道不错。”
    他不理会其他，继续吃面。
    那个一剑三连的年轻人，和那个手持木棒的中年人，兀自站在那里，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他们知道，自己的武功和青衣人黄病夫差不多，黄病夫一招就被打晕在地，他们俩估计也是一个下场。
    眼前这位吃面的，不是特意来捣乱的无名之辈，而是一头巨龙。
    碾死他们如同杀鸡。
    他们想坐下来，可是没脸。
    想走，又不敢。
    劳德诺和岳灵珊看着这一幕，互相对视一眼，眼中尽是骇然。
    原来面前吃面的人，武功比他俩想象的还要高。
    要对付他俩，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没来由的，你找我们二人做什么？
    白天去我们小店吃饭，夜里又出现在他们探视福威镖局的屋顶上，现在又请他们在杀手掮客的夜摊上吃饭。
    这事处处透着诡异啊。
    他到底想干什么？
    岳灵珊到底年轻，终于忍耐不住，出口问道：“这位先生，您把我们请到这里来，到底想做什么？”
    “先吃饭。”
    谷雨语气澹然。
    他吃得不快，细嚼慢咽，似乎在享受吃面的过程。
    劳德诺和岳灵珊又又又对视一眼，一起拿起了快子。
    一来，真的饿了。
    二来，不敢不吃啊。
    就这样，老板和老板娘怔怔的看着，两位杀手在不远处依旧呆呆的站着。
    他们三人慢慢的吃完了面。
    终于，谷雨将碗里的汤喝进肚子里，放下了碗，然后轻轻地擦了擦嘴巴。
    所有人一起松了一口气。
    他吃面的时间，对大家如同监狱啊。
    谷雨澹澹的道：“花姑妈，你这单生意，另找他人。”
    花姑妈先是一怔，随即点头道：‘是，大侠说的是，我们另找他人。只是……’
    谷雨抬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微微一笑：“这三个人，武功虽然马马虎虎，但是做个帮手很不错。”
    说道这里，谷雨转身踢了青衣人一脚：“黄病夫，我知道你醒了。”
    青衣人一脸讪讪的站了起来。
    谷雨看着他三人道：“黄病夫，马三、李一木，我要雇你们帮我行侠仗义，除暴安良，就这么定了。”
    什么？
    雇佣我们……
    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你没病？
    我们是杀手哎，干的是下九流、黑暗中的勾当。
    你让我们做大侠？
    不专业好不好！
    这是折腾我们，还是讽刺我们？
    三个人顿时无语了。
    过了片刻，年轻人马三说道：“这位大侠，我们是杀手，赚的是刀口上的银子……”
    “那你干成这个买卖，能拿五百两银子吗？”谷雨插话问道。
    马三沉默了。
    花姑妈身为杀手掮客，每个生意要抽成的。
    他们这次是杀一个祸害闽地的倭寇高手服部千军，此人残忍好杀，手上沾满了不少豪强士绅的血，为人机警狡诈，当地锦衣卫、六扇门出手几次，都被他逃脱，而且损失惨重。
    所以有大户无奈，只好找人请出杀手掮客花姑妈，起个塔聘请杀手，诛杀这个倭寇高手。
    若是杀了这个服部千军，可以获得五百两银子。
    但是花姑妈一般会抽一百两银子。
    这是规矩。
    你不服气，那就别找花姑妈要工作啊。
    所以，做这么一单生意，他们三个无论是谁，都拿不到五百两银子。
    看着他们三个人沉默无语，谷雨微微一笑：“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是好事，好事是需要激励的，所以我加钱，这事做成了，每人一千两。”
    一千两？
    三个杀手顿时精神一震。
    做好事，居然酬薪这么高？
    一千两银子啊！
    足够他们花差花差许久了。
    他们练了一身武功，去做杀手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多赚钱，多享受？
    真以为做杀手很刺激？
    很刺眼好不好？
    那个手持木棒的李一木道：“这位大侠，若是真有一千两的报酬，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我也干了！”
    “我干了！”
    黄病夫和马三也立刻同意。
    傻子才不做呢。
    “好。”
    谷雨点点头，从怀里取出三张银票：“这是三份定金，每份二百两，收了定金，现在就跟着我。”
    三人接了银票，仔细检验无误后一头，同时拱手道：“愿意听从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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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谷雨点头：“我叫谷雨，你们记住了。”
    三人点头后，年轻人马三忍不住接着又问：“敢问……，敢问主公，我们要如何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很简单。”谷雨道：“几天之后，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会带为难福威镖局，一心想着将林家灭门，好独享《辟邪剑谱》，虽说林家武功低微，如赤子抱着黄金仔闹市行走，但这不是林家被灭门的理由，我正义感很强，看不得祸事发生，所以我要你们出手阻止。”
    “他果然为这事来的！”劳德诺和岳灵珊脸色微微变化，又一次互相看了一眼。
    “和青城派余沧海为敌？”
    三个杀手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是独来独往的杀手，每个人都自负武功不弱，但是要说和余沧海这等高手交锋，那肯定是输多胜少。
    “和余沧海为敌？”谷雨看向他们：“你们也太高看自己了，你们武功不行，只能和青城派二代弟子为敌就行了，余沧海自然由我来处理。”
    和二代弟子为敌也不成啊。
    既然是行侠仗义，但肯定要正大光明的交手，谁不知道青城派是名门大派，弟子众多。
    人家几十人齐上，他们区区三人……
    想到这里，青衣人黄病夫忍不住道：“得加钱……”

 第977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数日后的一天下午，劳德诺和岳灵珊的酒店里。
    他俩算是明白，谷雨为何带着他们俩去招聘三个杀手做助手了。
    因为这几天，这三人一直在他们的酒店里喝酒吃饭。
    虽然酒钱照付，饭钱照给，但劳德诺和岳灵珊总觉得怪怪的。
    虽说他们选的酒店式一处交通要道，只有青城派的人过来，有很大几率会在这里落脚，但是你们也不能这么笃定呀。
    青城派打前站的方人智和于人豪二人来了福州好几天了，每日去福威镖局菜盘子，也没见他们过来啊。
    眼看日头偏西，忽然外面马蹄之声轰轰响起，由远至近，当头的是一个锦衣公子，意气风发，走在最前，正是大家天天偷窥的福威镖局林平之林公子。
    “老蔡呢，怎么不出来牵马？”
    外面这一行人进来之后，当先的壮汉郑镖头出声喊道，而后打量着客栈里面。
    店面当然干净，只是有三个座位上坐了人。
    这老蔡，就算有客人，也不能怠慢我们啊。
    郑镖头一边想，一边扫过那三个客人，仔细观察。
    似乎是再寻常不过的行人。
    郑镖头当即不放在心上继续喊道：“老蔡呢。”
    岳灵珊本来假扮萨宛儿，此时正在酒炉边调酒，应该转身接待客人的，但此时知道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带人过来，难道是点醒他们的？
    一时间，岳灵珊略微有些紧张。
    虽说论武功，他打他们给玩似的。
    但是人家上门来质问，岳灵珊反而有些胆怯。
    福威镖局的人过来惯了，分两张桌子坐了，郑镖头恰待再喊，劳德诺出场了。
    他连忙自我介绍一番，说本来是本地人，但离家四十年，带着孙女回来，用三十两银子买的老蔡的这家酒店，一心想着落叶归根，
    林平之和郑镖头等人深信无疑，
    史镖头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黄兔，交给劳德诺道：“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
    劳德诺道：“是，是！爷们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
    听到这帮人是真的来吃喝的，岳灵珊松了一口气，内心生出了鄙夷之情。
    原来这帮人是蠢货，都大难临头了，还茫然不知。
    不过她也恢复过来，将牛肉、蚕豆之类端上桌来，
    郑镖头道：“这位林公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少年英雄，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倘若炒得合了他少镖头的胃口，你那三十两银子的本钱，不用一两个月便赚回来啦。”
    劳德诺道：“是，是！多谢，多谢！”
    提了野鸡、黄兔自去。郑镖头在林平之、史镖头和自己的杯中斟了酒，端起酒杯，仰脖子一口喝干，伸舌头舐了舐嘴唇，说道：“酒店换了主儿，酒味倒没变。”
    又斟了一杯酒，正待再喝，忽听得马蹄声响，两乘马自北边官道上奔来。
    便听到马蹄如风，由远及近，而后看到了两个人骑着骏马，行进如风，倏忽间便来到了店门之外，将这马栓在门外，来到了店内，抱怨道：“福建的山路真多，把马都给累坏了……店家，来两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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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灵珊皱了皱眉头，心里闪过谷雨的身影，心想这厮判断的还挺准，第二批的青城派弟子来了，果然过来喝酒了、
    她低头走到两人桌前，低声问道：“要甚么酒？”
    声音虽低，却十分清脆动听。
    那年轻汉子一怔，突然伸出右手，托向宛儿的下颏，笑道：“可惜，可惜！”
    岳灵珊又惊又怒，急忙退后。
    另一名汉子笑道：“余兄弟，这花姑娘的身材硬是要得，一张脸蛋嘛，却是钉鞋踏烂泥，翻转石榴皮，格老子好一张大麻皮。”
    那姓余的哈哈大笑。
    林平之气往上冲，伸右手往桌上重重一拍，说道：“甚么东西，两个不带眼的狗崽子，却到我们福州府来撒野！”
    那姓余的年轻汉子笑道：“贾老二，人家在骂街哪，你猜这兔儿爷是在骂谁？”
    林平之大怒，当即提起桌上的一把锡酒壶，兜头摔将过去。那姓余汉子一避，锡酒壶直摔到酒店门外的草地上，酒水溅了一地。史镖头和郑镖头站起身来，抢到那二人身旁。
    两人报出林少镖头的大号，然后抢先一拳击去。
    但姓余的年轻汉子乃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虽然也算一个纨绔子弟。但青城派的纨绔子弟平台高，武功自然比福威镖局的林少镖头强不少，耍着林平之玩了几招之后，一拳正中林平之胸口。
    林平之身子一晃，领口已被余人彦左手抓住。臂力一沉，将林平之的上身掀得弯了下去，跟着右臂使招“铁门槛”，横架在他后颈，狂笑说道：“龟儿子，你磕三个头，叫我三声好叔叔，这才放你！”
    史郑二镖师大惊，便欲撇下对手抢过来相救，但另一个青城派弟子贾人达拳脚齐施，不容他二人走开。
    趟子手白二提起猎叉，向那姓余的后心戳来，叫道：“还不放手？你到底有几个脑……”那姓余的左足反踢，将猎叉踢得震出数丈，右足连环反踢，将白二踢得连打七八个滚，半天爬不起来。
    陈七破口大骂：“乌龟王八蛋，他妈的小杂种，你奶奶的不生眼珠子！”骂一句，退一步，连骂八九句，退开了八九步。
    那姓余的笑道：“大姑娘，你磕不磕头！”臂上加劲，将林平之的头直压下去，
    眼看林平之就要被狠狠折辱，那青衣人黄病夫忽然转过身来，手里抓了一把锡酒壶，兜头摔将过去。
    余人彦乃是青城派的二代弟子，武功还算不错，平时打架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主，可虽然瞧见了那个酒壶，却来不及躲闪。
    “砰”的一声，直接打中了余人彦的脑袋。
    余人彦惨叫一声，手上劲力一松，向后连退几步，坐倒在地。
    那贾人达急忙叫道：“余兄弟，余兄弟。”
    两招打退郑史两个镖头，扑倒余人彦面前，扶住他道：“余兄弟，你怎么样？”
    这个时候林平之也回过神来，他定了定神，本来想趁机进招的，但是见了余人彦那样子，反而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少镖头。”郑史两个镖头也飞身过来，挡在林平之面前。
    余人彦终于回过神来，他摸着自己脑门红肿，还好没有流血，站起身来，指着青衣人黄病夫破口大骂道：“格老子的，我和这大姑娘打架，有你什么事？”
    黄病夫回过头来：“没看见吗？老子是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什么？”
    “你调戏小姑娘，又侮辱小伙子，品性如此肮脏，身上功夫却硬实，不揍你一个稀里哗啦，我老黄念头不通达！”
    “格老子的！”余人彦气的大骂。
    贾人达却道：“这位朋友，你定要和我们青城派作对吗？”

 第978章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跟你们青城派作对？”黄病夫语气平澹：“你的意思是，你们青城派上下都是调戏小姑娘的流氓？”
    “你……”余人彦暴怒，喝道：“你给我等着，等我爹来了，一定杀了你！”
    “果然是蛇鼠一窝”黄病夫冷哼一声：“那在你爹杀我之前，我先杀了你！”
    说着身形一晃，也不见他怎么起身，却已经跨过几丈距离，手中快子点在余人彦眼珠子前。
    余人彦大骇，急忙仰头后退。
    而贾人达反应也快，脸色虽惊，手上却快，来不及拔尖，一拳击向黄病夫的胳膊。
    哪知道他刚要动手，一个锡酒壶飞来，“砰”的意思很，打在他的脑门上，砸了一个粉碎。
    贾人达直接闷哼一声，也坐倒在地，额头上顿时殷红一片，血流不止。
    他比余人彦惨了些。
    却是马三出手。
    他冷哼一声：“川蜀来的贼娃子，来到福建还这么张狂，你们青城派就这么张狂吗？”
    黄病夫笑了笑，收了快子，冷笑一声：“什么名门正派，我看也不过如此。”
    余人彦咬牙启齿，赶紧扶起贾人达，环视了酒店一圈，大声道：“好！格老子记住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两人说完退出酒店，飞身上马，向北疾驰而去。
    看着两人走了，林平之才反应过来。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郑镖头看了回到座位的黄病夫一眼，又看了马三一眼，和史镖头对视一眼，走到黄病夫身边，拱手道：“多谢兄台仗义出手，我等感激不尽。”
    “不必！”黄病夫摆了摆手，语气疏离：“萍水相逢而已，无需客气。”
    “哦，好的。”
    郑镖头想到这些江湖怪人都有些怪癖，也不在意。
    回到座位后，那边史镖头也回来了。
    马三也是一个态度。
    林平之有些恍忽。
    一直以来他觉得他们林家家传武功十分了得，以为自己老爹林震南市江湖一流高手，而他林平之从小练武，应该都能和老爹交手几十回合了，他怎么也是江湖上少有的少年英杰。
    可是万万没想到，一个青城派弟子，几招就把他击败，肆意折辱。
    郑史两镖头两个打一个，都占不了上风。
    难道所谓的名门正派，实力那么强大？
    以后还得苦练家传武功才行。
    他这么恍忽，郑史两位镖头喊了两次，才反应过来，想着老爹林震南日常教导的“多交朋友，少结冤家”八个字，又想反正得罪了青城派，那就得结交好眼前的朋友。
    他正想提一壶酒，走过去表示感谢。
    可是一抬头：“哎，那三个人呢？”
    “少镖头，他们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刚才。”
    “哦。”林平之叹息一声。
    看来自己还是太年轻了，遇到打架斗殴的事就忍不住心里打鼓。
    等回去之后，得和爹好好说说，多多参与镖局的事情，否则以后遇到大事，再像现在这般沉不住气，岂不是令人笑话？
    吃过酒菜结了账，林平之便带着众人离开了。
    当天夜里，林平之见了老爹林震南，一番言语之后，便把今日的事情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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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震南此时刚打通去川蜀的门路，自觉已经和青城派打好了关系，还听说青城派掌门余沧海亲至，心中更是喜悦无限。
    听到儿子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且不说刚收到书信，说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要来，他的弟子就已经来到福州成了？
    这也太巧了。
    而且自称青城派的又如何？
    如同全福建的练家子都要和南少林挂上关系，只怕全川蜀的好汉都说自己武功传承峨眉或者青城。
    对方若真是青城派的弟子，武功会这么差劲？被酒壶接二连三的砸中脑袋？
    所以林震南安慰了几句，便没放在心上。
    一夜无话。
    结果到了第二天下午，福威镖局乱了。
    有人发现镖局正堂的匾额之上插着一把入木三分的飞刀，将一封书信钉在上面。
    要知道那匾额乃是红木做成，最是坚硬不过，却被一柄轻薄的飞刀穿透，完全颠覆了众人的想象。
    林震南自讨再练三十年也做不到，王夫人觉得自己老爹全盛之时也做不到。
    全镖局的镖师们，那就更不用说了。
    众人惊愕之后，还是林震南恢复过来，他一边吩咐众位镖师巡查镖局四周，一边让下人搬来竹梯，爬上去将匾额上的飞刀和书信拔下来。
    信封写着五个大字：“林震南亲启”
    里面乃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亲笔信，大体内容是：当年他余沧海的师父长青子和林震南的祖父林远图相约切磋武艺，结果林远图不顾江湖规矩。竟然下重手将长青子打成重伤，常年难以治愈。最终在伤病折磨中英年早逝。
    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杀师之仇不共戴天！
    他余沧海若不报此仇愧为人徒，无颜在江湖上立足，无颜苟活于天地之间。
    如今他余沧海来报仇了，要是你林震南愿意为你祖父谢罪，那就在今天日落之前，将镖旗撤下，砸烂镖局招牌，所有镖头和趟子挑断手筋脚筋跪在镖局门前。你们林家三口人可以体面点，不用挑断手筋脚筋，自缚双手，跪在门口就行了。
    这样做的话，青城派或许能够开恩饶他们一条狗命。否则明天福威镖局鸡犬不留！
    ！
    林震南看完了余沧海的这封书信，顿时勃然大怒，伸手将书信撕扯粉碎。
    什么杀师之仇不共戴天，不够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罢了。
    当年比武之时，林远图乃是成名的豪杰，而长青子却只是一个刚刚出道青城派后起之秀。
    后起之秀输给前辈高手，太正常不过了。
    林远图也不会把赢了一个青城派小辈的事情到处炫耀。
    而且长青子之后在江湖上活蹦乱跳的活了将近二十年。还闯下了不小的名声，虽说三十六岁就去世了，但是岂能算在十几年前的林远图身上？
    这不是扯澹吗？
    林震南把妻子、儿子和心腹镖师叫来，一起商量对策。青城派的要求实在是欺人太甚，如何能够答应？几个人商量了一夜也没有什么好的应对办法。
    林平之便说了小酒馆遇到的三个怪人。
    林震南眉头一皱，先是对林平之仔细问了几遍，又问了郑镖头和史镖头几遍，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天有眼，或许我们遇到行侠仗义之辈，说不定能成为援手。”
    当即安排郑镖头去福州城的各家客栈查询一番，若是能找到那三个人，一定要恭恭敬敬的请来。
    实在不行，自己亲自动身前往。
    刚安排完这一切，院子里就乱了。
    首先镖局们的大旗杆被砍断了。
    紧接着镖局死了一个厨子。
    而且诡异的出现在大堂门口。
    要知道此时镖局上下严阵以待，就这样还能被人下手，么把尸体放到大堂门口都没有发现。
    然后郑镖头去而复返，一脸骇然。
    袁塔他发现大门外青石板上，淋淋漓漓的鲜血写着六个大字：“出门十步者死”。离门约莫十步之处，画着一条宽约寸许的血线。
    那厨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众人一时搞不清这门前的血字是用谁的血。林震南连忙命管家和几个管事镖头清点人数，看看是不是又有谁遭了毒手。结果最后在马棚中发现林平之的爱马被人杀了。
    林平之又惊又怒，心痛不已。镖局上下又是恼怒，又是憋屈。而在此时，趟子手陈七被杀后的尸体，出现在整堂门外的院子当中，依旧是全身上下，没一处伤痕。
    就在林震南带着大家亲自研究陈七的尸体时，身后的整堂又出现马夫的尸体。
    所有人都吓住了。
    他们连死了好几个人，结果却连对手在哪里都没看到。
    这青城派的实力，实在是骇人听闻。
    王夫人大怒，手挥金刀，大声喝道：“下三滥的东西！枉你们号称名门正派，搞这种鬼鬼祟祟的东西干什么，有本事正大光明的决一死战！什么青城派，分明是怕了我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
    右手握住金刀刀柄，在空中虚削一圈，喝道：“也怕了老娘手中这口金刀！”
    忽听得屋角上有人嘿嘿冷笑，嗤的一声，一件暗器激射而下，当的一声，打在金刀的刀背之上。王夫人手臂一麻，拿捏不住，金刀脱手，余势不衰，那刀直滚到天井中去。
    这一下大家彻底惊呆了。
    因为很多人看的分明，那暗器分明是一个小小的砖块。
    青城派掌门余沧海既然来信，那以他的身份，肯定不会在屋角上潜藏。
    那就说明动手的是青城派的弟子。
    青城派的弟子，武功都这么高，那余沧海岂不是武功更高？
    名门大派的势力，竟恐怖如斯？
    难道我们福威镖局，今日要一败涂地吗？
    这下连王夫人都惶恐不已了。
    福威镖局内的人顿时惶惶不安，所有人都脸色苍白，恐惧不已，突然听到墙外接连惨吼，一个四川口音的高声怒喝：“你们是何人？敢和我们青城派为敌，活得不耐烦了？”

 第979章 余沧海，给个面子吧。

    听见外边的动静，林震南连忙叫人拿了两条梯子，和林平之父子二人爬上墙头向外偷偷看去，只见三个人从巷子口慢慢的踱了出来。
    这三个人手中都是持剑，一个青衣黄脸人，一个是年轻人，一个是中年人。
    林平之低声道：“爹，他们就是那天在小酒馆出手助我们的三人。”
    林震南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江湖经验丰富，一心谨慎，也不做声，就这么看着。
    此时墙外分成两拨人，左边是那三个人，右边是四五十人，想来就是青城派众人，两边都是手持利剑。
    只见青城派当中，一人越众而出，冷哼道：“三位和我青城派有何恩怨？先是昨日出手偷袭我师弟两人，今日有暗中偷袭，到底是何道理？”
    青衣人黄病夫冷哼一声：“阁下可是余沧海？”
    “某乃青城派掌门，松风观余观主坐下弟子洪人雄，三位到底有何见教……”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黄病夫三人身形忽动，各持利剑刺向洪人雄，速度极快。
    林震南和林平之远远望着，不由得眼神一花，心中愕然。
    别说林平之，单单林震南，他一直以为自己武功尚可，足以行走江湖，可是今日连人都没见到，就被青城派肆意羞辱，一行字深受震撼，没想到现在又看到其他人出招，快如利剑，也是自己不可及的，不由得心灰意冷。
    不提林震南在震撼，单说下面三人出手，快若利剑。
    但洪人雄是余沧海优秀弟子，位列“青城四秀”，武功自然拿得出手，他说话的时候也在全神戒备。一见对方三人一起出手偷袭，连忙拔剑抵挡，同时向后急退。
    “啊！”
    “偷袭！”
    “不讲武德！”
    洪人雄当了一个空，却有其他三个师兄弟受了袭击，一人胳膊受伤，一人胸膛中剑，一人脸上被划了深深一道，深可见骨。
    原来黄病夫三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是袭击洪人雄，实际上是偷袭他人。
    若非三人都是全神贯注，又是青城派的优秀弟子，险些躲不过去。
    但饶是如此，也是一招便受了重伤，失去了战斗力。
    其他弟子见状骇然，立刻围拢在一起，各种持剑应对，严阵以待。
    洪人雄也不由得叫道：“卑鄙！无耻！”
    那年轻人马三冷笑道：“我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先卑鄙无耻的是你们。”
    话音刚落，这三人又是飞身前冲，快剑偷袭。
    “叮叮当当”不断。
    青钢剑不断撞击，
    白光闪动，不时有闷哼声响起，不断有青城派弟子惨喉不已。
    原来那三人剑法高超，速度又快，趋避攻退，快若闪电，每一剑击出，必见鲜血。
    毕竟身为杀手，出手就讲究一个快准狠，一番连环进攻，三个人竟然压着几十个青城派弟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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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十个青城派弟子不读哪有人惨侯，不断退到一旁摔倒在地。
    也有的喉咙出血，倒地而亡。
    转眼间青城派这边少了十几个人。
    青城派弟子以洪人雄为首，不断大声吆喝，气急败坏，全力出手。
    但他们毕竟是名门弟子，招数痕迹太重，根本挡不住那三人的诡异狠辣，损失人数继续增加。
    林震南和林平之看的心旷神怡，暗叫大好。
    便在此时，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怒吼：“贼子住手！”
    说话间，那声音已经由远及近，瞬间扑来，林震南和林平之急转身看去，就见一个身材矮小的道人提剑疾行而来，一时间剑光耀眼，幻作了一道白光，同时攻向黄病夫三人。
    三人同时哈哈大笑，快速后退，挥剑抵挡。
    哪知道余沧海武功之高，已经是江湖上罕见高手，他三人刚推出数步，余沧海利剑已到，顿时青光耀目，剑路纵横，众人只听到兵刃撞击之声，密如联珠。
    几人交手片刻，黄病夫三人同时闷哼一声，不由得并肩而立，而余沧海青光耀目当中，还有一丝丝血珠。
    不知那三人当中，谁受了伤。
    然后下一步，黄病夫三人再次后退，呈品字形对外站立，挥剑抵挡，而余沧海绕着他三人快速无伦的旋转，手中长剑疾刺，每绕一个圈子，便刺出十余剑，每剑之出，都发出极响的嗤嗤之声，足见剑力强劲。
    而黄病夫三人只能全力抵挡，全然没有刚才犀利狠辣的剑术了。
    毕竟武功较量到一定地步，只能凭最过硬的功夫，那些诡异招数对付一流高手，已经不起作用了。
    此时黄病夫三人全力以赴，一句话都说不出，而余沧海进攻之余，尚且气定神闲冷哼：“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们三个下九流的杀手，福威镖局一群蠢货，怕是都没听过你们，谁给了你们狗胆，敢来惹我青城派！”
    “你猜……”却是最沉不住气的马三接了一句，但两字一出，气息微凝，当即不敢说话了，全力挥剑抵挡。
    “倒是还敢嚣张！”余沧海嘿嘿一声，一声短啸，身形愈转愈快，似乎化作一圈青影，绕着三人转动，钢剑相交声实在太快，已是上一声和下一声连成一片，再不是叮叮当当，而是化成了连绵的长声。
    不断地惨吼声也从他们三人口中响起。
    每惨叫一声，便有一串血珠飞起，显然他们以三敌一，非但处于下风，而且抵挡不住，时间一长，失血一多，他们三人必败无疑。
    青城派的众人顿时扬眉吐气。
    不断喝彩叫好，为师父呐喊助威。
    “师父神威盖世！”
    “跳梁小丑，刚才还那么嚣张！”
    “敢拦我们青城派做事，让你尝尝松风剑的厉害！”
    ……
    林震南和林平之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林平之还好，毕竟无知者无畏，他只觉得那个青城派的掌门大魔头很厉害。
    但也仅此而已。
    林震南却不同。
    他是真正行走江湖十多年，武功虽然不高，也缺乏自知之明，但毕竟见识广，听闻了太多了高手传说。
    人家青城派掌门没出手，门下弟子就把他们福威镖局收拾的如猫戏鼠。
    什么林家七十二路辟邪剑法，什么洛阳王家金刀无敌，全然不是个。
    好不容易来了三个侠义之辈，三个人压着几十人打，眼看大占上风，却没想到余沧海出手了。
    这位名门正派的掌门人一出手便显示雷霆手段，一个包围三个，每一出剑必见血，这三位大侠全力抵挡都挡不住。
    难道福威镖局非但要一败涂地，名声扫地，家门破亡不说，连路见不平的侠义之人都横遭不测？
    而远处的屋顶上，劳德诺和岳灵珊越看越是心惊。
    尤其是岳灵珊，只觉得余沧海的剑法实在是凌厉无比。
    难怪大师兄只是捉弄了青城四秀，爹爹又是责罚，又是亲写赔礼书信，让二师兄送过去。
    果然是不亚于爹爹的顶尖大高手，出手却这般狠辣，日后见了他……，不，岳灵珊心中暗道：我以后绝不和他交手。
    此时余沧海杀意越来越重，口中喝道：“平白无故，敢和我青城派为敌，今日让你们偿命！”
    说完厉声一喝，手中利剑一挥，已经砍断了李一木手中钢剑，顺势挑飞了马三的剑，左手一伸，手指弹在黄病夫的剑身上。
    当的一声，黄病夫手中利剑倒地。
    此时余沧海一招已出，剑势连绵不绝，一剑砍向李一木的脖颈。
    “糟糕！”李一木骇然！
    “惨了！”黄病夫和马三同时震惊。
    “不好！”林震南心中狂呼。
    “威武……”青城派众人已经在欢呼。
    就在此时，突然旁边伸来一柄钢刀，点在余沧海的剑尖上，顺势中宫直进，切向余沧海手腕。
    余沧海只觉得微微一震，那剑便斩不过去，当即飞身后退。
    一连退出十几步远，身形定住，余沧海才注意到阻挡自己的是一个年轻人，玉树临风，站在那里，散散漫漫，不像个高手。
    他自然不知道对方乃是谷雨。
    谷雨微微一笑：“余观主，余掌门是？这三人是我的属下，给我个面子，你们也不要为难福威镖局了，这就回青城山，”
    “什么？”青城派众人一片愕然。
    墙头上的林震南和林平之也面面相觑。
    不是，你谁啊？这么大脸？
    “哦？你是什么东西？要余某人给你面子？”余沧海阴恻恻的道。
    他心中怒火升腾，先是三个下九流的杀手敢阻拦他们，现在又有无名之辈给他面子？看来我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的威名，还不能响彻天下啊！阿猫阿狗都敢蹬鼻子上脸？

 第980章 暴打青城派

    “我是什么人？”谷雨呵呵一笑：“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他这回答一出，全场哗然。
    不管是青城派众弟子，还是墙头上的林家父子，都是一脸愕然。
    你敢对正道大高手，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说这话？
    你疯了？
    “这家伙有病？没看到余沧海武功通神，还敢这么挑衅？你死了，我们福威镖局岂不是更惨？”林震南喃喃说道。
    刚才谷雨刚出现的时候，林震南视他如神明，但现在却只想他闭嘴。
    不怪林震南这么想，刚才余沧海显露的武功，确实彻底震撼了他。
    他算是看出来了，余沧海武功高深不可测，人又霸道狠辣，所以书信当中才这么狂妄。
    这种情况下，要想活命，只能磕头赔罪，委曲求全，把福威镖局的脸面丢到尘埃里，祖宗基业双手奉上，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祖宗基业没了就没了，只要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旁边的林平之脸色煞白，双腿不由自主一阵颤抖，不敢想象接下来余沧海发飙起来会何等恐怖。
    “哈哈哈哈！”余沧海怒极反笑。“我惹不起？这福州还有我余某惹不起的人？”
    “格老子的！就冲你这般狂妄，某让你走不出这条巷子！”他一边笑，一边指着谷雨，一字一句的道。
    自己要憋大招，怒杀三个黑道杀手的时候，这小子突兀出现，敲到好处的拦住余沧海大开杀戒的招式。
    似乎有两下子。
    但也仅此而已。
    他余沧海纵横江湖多年，什么稀奇古怪没见过？4
    自然不会将一个年轻人放在眼里。
    “糟糕。”远处的岳灵珊微微皱眉：“这个叫谷雨的家伙挺喜欢逞能啊，在那几个武功寻常……不是，武功稍微强一点的杀手面前狂妄也就罢了，还敢在余沧海面前狂妄？嫌死的还不够快？”
    想到这里，她皱眉对劳德诺道：“二师兄，你怎么看？”
    劳德诺冷笑一声：“我以为这个谷雨武艺高明，精明干练，要是他和这三个杀手，加上福威镖局的人一起，说不定能让青城派退一步，没想到直接硬上，当真蠢不可及，敢和余观主正面抗衡，恐怕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岳灵珊点了点头，心里为这个谷雨默哀了半盏茶时间。
    果然余沧海一声怒喝：“英雄豪杰，你们组成四绝剑阵，给我弄死他！”
    当即有四个弟子齐声应诺，挺身而出，手中利剑，一起指向谷雨。
    谷雨微微一怔。
    青城派居然有剑阵？
    按理说青城派是流传千年的名门正派，有剑阵乃是理所应当，但是你要是有剑阵，那原剧当中，林平之练成辟邪剑法，杀戮你们的时候，怎么不来施展呢？
    不只是他，远处的岳灵珊也微微奇怪：“二师兄，青城派有剑阵吗？怎么没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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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德诺皱眉想了想，随即点头道：“确实有这么一个四绝剑阵，据说是青城派流传好几百年的剑阵，据说此阵共有四种不同的剑法，由四人同一时间出手，内含春夏秋冬四序，相生相克，威力极大，你别看那侯人英，洪人雄两个人加起来也不是大师兄的对手，可一旦组成剑阵，威力凭空增强数倍……”
    “这么厉害！”岳灵珊吐了吐舌头，“也不知道这个谷雨能不能挡得住。”
    “谁知道呢。”
    此时场中，青城派的四大杰出弟子已经组成剑阵，利剑指向谷雨，侯人英冷笑道：“阁下武功高强，还有三个杀手为羽翼，既然愿意为福威镖局出首，那就请接一下我们的四绝剑阵！”
    洪人雄道：“你想找死，我等也不会手下留情。”
    “敢挑衅我们青城派，就得有被羞辱的觉悟！”
    “你死定了！”
    其他两人也道。
    谷雨呵呵一笑：“说的这么好听，那就过来！”
    侯人英等人当即手腕一抖，身子一动，转眼间已经将谷雨围住，其中侯人英一声长喝，四个人当即各自施展不同剑法，齐齐向谷雨攻去。
    一时间青光耀目，剑势凌厉，气势不凡。
    四套剑法，从四个不同的方位，将谷雨笼罩其中。
    要知道青城派千年底蕴，门下弟子或有庸才，个人修为不足，但前辈高人精心打造的剑阵，却有不凡之处，第一招出手，便含有立春木旺水绝、立夏火旺木绝、立秋金旺火绝、立冬水旺金绝等四招绝学，故名“四绝剑”。
    功力不逮的人，不要说胜过“四绝剑阵”，就是这第一招，都极不易接住。
    余沧海看到四大弟子甫一出手，便将谷雨笼罩其中，似乎下一招便将对手置于死地，不由得心中冷笑：“不知哪里的野狗，敢来青城派面前捋胡须……”
    他刚想到这里，却见谷雨呵呵一笑，手中刚到一挥，便听到“刺啦”四声，那青城四秀的利剑顿时被削断。
    随即“砰砰”四脚，将青城四秀给踢飞数丈远。
    那四个弟子各自惨叫一声，跌落在地，半响动弹不得。
    场面顿时一静。
    余沧海脸色也变了。
    他青城派的“四绝剑阵”，乃是本门镇派之宝，英雄豪杰四大弟子组成剑阵，便是他余沧海也得费点功夫才能破解。
    对方就算武功再高，又是初次相遇，怎么着也得费尽全力才行！
    但是，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有宝刀！
    “你有宝刀？难怪你这么狂妄！”余沧海勃然大怒！
    上下打量一下谷雨，伸出右手。
    立刻有弟子双手捧剑，送到他面前。
    他一把抽出，只听“呛”的一声龙吟，一柄光芒如水的宝剑出现在他手中。
    就你有宝刀？
    我青城派没有？
    余沧海狞笑道：“好刀！贫道长见识了！”
    “贫道这把剑名叫松风，领教你的宝刀！”
    他说完，飞身上前，一剑刺来，剑势狠辣凌厉，犹如雷鸣电闪，普通高手若是迎战，只怕一招之下就会被捅上十七八个透明窟窿。
    乃是青城派的不传之秘，松风剑法中的大杀招——松风万里！
    一上来就出大杀招！
    这是要速战速决啊！
    谷雨呵呵一笑，手中一挥，一招普通的无极刀法，配合深不可测的内力，直接将余沧海的松风剑噼断，顺势一脚一脚踹出去，后发先至，把余沧海凌空踹飞。
    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余沧海的身体在空中平移了七八米，轰然砸在了青城派等人面前，吓得众人一阵惊叫。
    “师父，你没事。”众弟子脸色大变。
    余沧海乃是青城派掌门，是他们心目中的高山，今天被一个年轻人打败了。
    余沧海感觉自己好像被一匹狂奔的烈马给撞到一样，五脏六肺都移动了。
    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好，很好。”余沧海脸色苍白，冷声叫道：“阁下徒凭兵刃之力，真是英雄好汉！”
    谷雨呵呵一笑，左手持刀立在面前，右手冲着刀面轻轻一弹。
    “卡察！”
    一刀两断！
    余沧海：“……”
    青城派众人：“……”
    林震南父子：“……”
    劳德诺和岳灵珊：“……”
    半响，林震南才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他！竟然凭自己功力打败了余沧海！”
    他本以为余沧海已经令人高山仰止，是自己无法超越的存在，哪知道转眼间，就看到一个年轻人，一招就把余沧海给打败了！
    内力深厚，一指弹断宝刀。
    如果是余沧海是福建武夷山的香炉峰，那这少年便是武夷山的黄岗峰，更加高大雄浑！
    这简直是传说中的事情。
    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当中，谷雨一步步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余沧海道：
    “哦，现在你说我惹不惹的起你？”
    全场死寂！
    余沧海被弟子搀扶着，一双眼死死看着他，脸上又青又白又紫。
    他真没想到对方武功竟然如此了得，一招将自己击败。
    那刀肯定是一把普通钢刀，却能将他的松风宝剑顺手斩断，然后一脚将自己踢成重伤，说明对方内力深不可测之外，也对自己手下留情。
    这般武功，怕是少林武当和魔教的那些绝顶高手，也不是对手。
    若是自己再不知好歹，那包括自己在内，整个青城派要交代在这里了。
    那他和青城派，必然会成为天下笑柄。
    当即说道：“余某有眼无珠，不知尊驾神通，今日认栽，一切事情，都是由余某所为，该打该杀，全凭尊驾发落，只求饶过我门下弟子一命。”

 第981章 威慑余沧海

    余沧海此言一出，青城派弟子人人沮丧。，只觉得天塌地陷一般。
    要知道，这一番话说出，是他们的师父服输认栽的体现，说出这句话，就证明堂堂青城派掌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余沧海一个头磕在对方身前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不这样不行啊！
    对方武功太高，掌门人亲自出手都打不过，四绝剑阵就更不用提。
    除了投降，任人宰割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谷雨澹澹一笑：“你早这么一个态度，不就得了！这样，看在你是一代宗师的份上，今日饶你们青城派一次，不过我把话放在这里，这福威镖局我保下了。”
    “你立刻通知其他地方的弟子，停止对福威镖局各省的分号下手。已经下手的立刻将所抢财物归还。”
    “这次福威镖局各省分号和总号的财产损失、名誉损失、误工损失和伤亡人员的抚恤，我会让林震南折价成现银，算好总账之后把账单送到你的松风观，限你明年的今日之前将赔偿的银两送到福威镖局福州总号。”
    “话说到这里，你余观主有没有意见？”
    余沧海闻言脸色大变，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要呕血三升。
    对方连自己派人到其它各省袭击福威镖局分号的事情都知道。看来自己所有的行动都已经落入了对方的掌控之中。
    而且对方武功高得离谱。
    招式看似平平无奇，但却毫无破绽。
    更别说他内力深不可测，万难抵挡。
    好在余沧海也是一代宗师，内心坚韧无比，喘息半响咬牙道：“一切听尊驾的，余某定能做到。”
    他这么一说，青城派弟子心有戚戚焉。
    而墙头上的林震南却是心中大惊！
    青城派竟然向我们各省的分号同时下手？
    这哪里是来寻仇，分明是红果果的打劫了。
    这位恩公行侠仗义，原来是看不下去了。
    哎！
    其实就算是把损失的财物房产折价赔了，那福威镖局三代苦心经营的声誉也是被彻底糟蹋了。
    镖局这碗饭靠的就是一个好名声，福威福威，福在威前，没有如日在天的大福运好名声，哪里来的威风八面呢？
    谷雨点点头道：“好！不愧是一代宗师，余沧海，你既然回答的这么爽快，看来也是拿得起放得下，我便饶你一回。你走。”
    说到这里，谷雨澹澹的挥了挥手，混不在意。
    此时余沧海已经被手下弟子扶起来，他微微运转内力，只觉得奇经八脉处处都是滞碍，若是再强行运功，非得重伤吐血不可。
    再看门下弟子有死有伤，可以说惨到家了。
    青城派今天算是一败涂地。
    损失点钱财算什么，他青城派数百年积累，还在乎那些？
    不过还好，自己还活着。
    四大弟子也还活着。
    只要自己还活着，青城派就不会倒下！
    敌人武功太高，这次青城派是碰到扎手的点子了，只能认栽。
    只是凭自己的实力的年龄。怕是再练十年也打不过眼前的小子。
    今日忍下这口气，等回去以后……
    再去请那几位老祖宗……
    心里转过这些念头，余沧海冲谷雨深深实力，当即安排人去带着死伤的弟子，转身离开了。
    乌泱泱的一堆人，很快消失在长街尽头。
    谷雨一直目送余沧海带众弟子走远了，往劳德诺、岳灵珊两人那里看了一眼，这才看向新收的三个手下。
    这三个手下一直勉强站立，咬牙坚持。
    其实早已失血过多，脸色惨白。
    直到余沧海走远了，他们才长舒一口气，缓缓坐到。
    谷雨微微一笑，右手疾速连点，运转“医武相融”，将内力输入三人经脉之中。
    转瞬间，三人脸色稍显红晕，内伤慢慢痊愈，不由得钦佩万分。
    谷雨笑道：“你们三人干的不错，稍后我会将剩余的银票交给你们。”
    “多谢！”
    便在此时，镖局正门口“吱嘎！”一声大门推开，从里面抢出了几十个人来，呼啦啦在门前跪倒了一大片。林震南一家三口跪在最前面。
    林震南激动的说道：“多谢恩公活命大恩！福威镖局上下无以为报，但有吩咐，定当赴汤蹈火！”说罢便要向谷雨磕头。
    谷雨过去虚扶林震南。林震南感觉被一股柔和的巨力托起。心中想道：“恩人的功力竟然深厚到这般骇人的地步！”
    林震南抗拒不得只能站了起来。说道：“敢问恩公尊姓大名，在下好为恩公修建生祠、供奉长生牌位。每日诵经为恩公祈福！”
    谷雨澹澹一笑，直接道：‘我这三个手下受了伤，青林总镖头早上三个赶紧的房间，安排好大夫，厨师，让他们静养。’
    林震南连声道：“应该的，应该的。”说着吩咐下去，当即有几个镖师上千，扶着这三个杀手进去了。
    “恩公清进，还让林某稍尽绵薄感激之意。”
    “好。”谷雨点点头，当即负手而行，林震南微微躬身，跟在谷雨身后随行。
    “有些话，我要和林总镖头一家单独谈谈。”
    “是是是，请恩公到我书房一坐。”连忙在前面引路走进镖局。
    林家三口人和谷雨一起进了林震南的书房，落座奉茶之后，林震南屏退左右开口问道：“不知恩公有何吩咐，请示下。”
    谷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林家自远图公当年用辟邪剑法扫荡群邪威震东南，创下的赫赫威名，但是自此之后林家再无高手。说句总镖头不爱听的话，总镖头的武功和今天来闹事的青城派弟子相比也是不如的。”
    林震南听到此处老脸一红，却也只能点头称是。
    他连人家的面都没见到，就死了几个镖头，一匹爱马。
    自家娘子手中金刀，被人家一块转头给打飞。
    这实力相差太过悬殊。
    更不用说余沧海了。
    林平之在一旁听着，满脸的不甘和羞愧。
    谷雨没有理会林家三口的尴尬，接着说道：“当年你们林家远图公的辟邪剑法威名太盛，而总镖头的武功太低，这一高一低的差距很难让有心人不产生遐想，江湖上传言远图公传下了《辟邪剑谱》，均说谱中所载剑法威力无穷，只是总镖头资质所限学不到家传武功精要。贪心之人更会想将这剑谱据为己有，能够学到当年林远图那辉煌显赫的剑法。唉！总镖头就好似一个年幼孩童，手持财宝，孤身行走于闹市之中，贪心之人都会起心抢夺了。”
    林震南起初听来内心羞愧，觉得自己辱没了祖上的名头。后来越听越是心惊胆战，背后冷汗津津而下。
    原来自家性命已经危如累卵尚不自知。正如恩公所说，现在江湖中无论黑白两道，觊觎他们林家辟邪剑法的太多。而林家现在没有高手，根本无力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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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林震南对江湖颇有了解，直到青城派如今只能算二流门派，比起五岳剑派差得远，距离峨眉、昆仑；崆峒更是追不上。
    更不用提少林武当和魔教、丐帮了
    区区一个二流门派，都能将福威镖局总号和各地分号都给挑了。
    要不是恩公出手相助，他们林家三代积累，就彻底倾覆了。
    “江湖险恶，林总镖头今后如何自处？”

 第982章 事了拂衣去

    谷雨的语气澹然，但是话里话外，当真是不留情面。几乎是摆明了说林家现在武功太烂。
    要是往常，身为福州大土豪，又和洛阳金刀王家联姻，自觉势力强横，林震南肯定听不得逆耳之言，有人这么说，他肯定夹枪夹棒的说过去。
    和气生财归和气生财，若是被人呛了几句都不敢回应，那就是半点威风也没有了。
    但现在是恩公所说，人家武功高深，他自然半点脾气也没有，反而觉得人家说的理所当然，义正辞严。
    林震南低头沉思半响，说道：“恩公，可否给在下指条明路？”
    “办法多的是，这有何难？”谷雨微笑道：“比如说，金陵的兵部尚书王阳明是当代儒门圣贤，又是高官显贵，以文入武练成绝世神功，你去找门路联系上人家，比如让令郎做他门下弟子，学什么格物致知，知行合一、也不用真的学到家，只求能和天下的儒生联系上，到时候官官相护，还怕青城山上一介武夫。”
    林震南脸色一怔，不由得露出难色。
    他连武林高手都搭不上线，还有本事走文坛大家的门路？
    有那本事，我早就能调动福建布政使、按察使、地方千户们的权势，余沧海一进福建，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了。
    关键是林震南最多能做到送上银子，只能求他们不找自己麻烦。
    谷雨看到林震南的脸色，点头道：“也是，商人毕竟地位不高，有的门路实在难走。那还一个办法，听闻令祖远图公本来是南少林出家僧人，法名渡元，还俗后才改名林远图。再怎么说也有香火情，又是武林一脉，你干脆带着重礼，求到南少林门下，做个俗家弟子，献上辟邪剑谱的同时，让令郎学南少林武功，学上十年八年，说不定就不惧怕当世任何门派了。”
    我先祖远图公是南少林出家僧人还俗？
    那这辟邪剑法出自南少林？
    那岂不是向外人传达，我林家的家传武功是偷窃而来？
    再说了，我们练了几十年的家传武功，都不顶用，在按部就班的学南少林武功，几十年过去了也未必能成，我林家镖局还开不开了？
    林震南迟疑道：“恩公指的这条路肯定好，但是这也太慢了，怕就怕影响我林家生意，林震南无言面见祖宗。”
    谷雨点点头：“明白了。那你就用我的招牌。我以武功入股福威镖局，提高你福威镖局在江湖上的威慑力，有那个高手，或者门派敢欺负你们福威镖局，或者觊觎你们的《辟邪剑法》，那就报上我谷雨的大名，我倒要看看下一个青城派是谁。”
    林震南一听之下，心中大喜。说道：“如此可要多谢恩公！恩公对我镖局上下恩同再造……”
    “好了，闲话少说。”谷雨摆摆手：“签订合约，我赶时间。”
    “是是是。林某这就安排，绝不会让恩公吃半点亏。”
    林震南当即急匆匆出去安排账房、文书，弄来一份合同，谷雨简单浏览一下，微微点头。
    林震南不愧是做生意的，直到福在威前面的道理。
    在合同当中，谷雨以武功入股，占福威镖局的一定比例，每年可获得镖局盈利的相应分红，而且专门规定，保证不少于每年一万两。
    不仅如此，林震南还奉上一份价值数千两银子的银票做润笔费。
    以及许多的珠宝古玩。
    收到这些，谷雨不由得连连赞叹，这林震南当真会做人。
    以前只是为了任务而任务，现在却是为了这钱，明知道带不回去，也想着帮林震南了。
    在福威镖局住了几天，给了三个杀手后续资金，解除了合同，又享受了福州城的纸醉金迷，终于林震南告诉他一个消息。
    余沧海安排弟子，将从各分号打劫来的东西全送到总号来了
    林震南说了之后，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但谷雨却不怎么高兴。
    按理说这阶段任务完成好几天了，可是系统怎么还没有给“任务完成”的提示？
    难道说还有尾巴没处理干净？
    是不是林家向阳巷老宅的“辟邪剑谱”没有处理？
    谷雨想想也是，便用昆式无人机搜索调查一番，当天夜里趁着无人注意，去了林家向阳巷老宅，找到那家佛堂，找到了那件写满字的袈裟，内力一输，直接将袈裟震成碎末。
    这下好了，辟邪剑谱到处都在了。
    临走的时候，谷雨回头看了一样那张画像上的达摩手指，微微一笑，找来一跟木炭，打磨成尖，在上面写了一行字：“紫禁城中，文渊阁内，辟邪剑谱，绝迹江湖。”
    那些一个个不死心的江湖豪杰，若是有朝一日看到这里，就去折腾大明朝廷的宫廷，看两厂一卫有没有反应。
    直到这个时候，系统才给了阶段任务完成的消息。
    然后传达了下一个阶段任务：
    “阶段任务（二），让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开满公平正义之花。”
    我就知道，系统除了照着书本撸羊毛，也没别的本事。
    公平正义当然很重要，但必须给维护公平正义的人以相应的利益，才能让公平正义遍地开花啊。
    在这方面，系统还算做的极好。
    想到这里，谷雨回到福威镖局的房间，安心休息。
    等第二天吃过早饭，谷雨安排人叫来林震南：“我本江湖散人，此间事了，正要仗剑江湖，今日便告辞了。”
    林震南大吃一惊，连忙苦苦挽留。
    他有心给谷雨一个“副总镖头”、“镖局总教习”之类的职务，想长期留住谷雨。
    青城派或许不敢来了，但难保没有其他门派觊觎他林家辟邪剑法啊。
    谷雨呵呵一笑：“林总镖头放心，打听消息我还是可以的，只要福威镖局有难，我会尽早赶回助阵，若是无事，我也会一年来一次。”
    林震南苦苦挽留不住，只得奉上银票充作路费，这个时候林平之突然跪在谷雨面前一个响头磕在地上说道：“林平之十分仰慕谷大侠的武功和英雄气概，厚颜肯请谷大侠收我为徒！”。
    林平之那日亲眼看到了谷雨神通，一招破什么剑阵，然后一脚重伤余沧海，当真可畏可怖，足以足以深深震撼他的心灵。
    原来人的武功可以高到这样的地步。自己的武功和他们的一比，简直就是个笑话。
    虽然林家在曾祖父远图公在世的时候曾经辉煌过。可是现在已经没落了，自己再刻苦练，不过是练到爹爹的程度，碰上青城派这样的实力，又有什么用了？
    他林平之总要长大接过爹爹的担子，总不能老是仰仗别人？
    现在一个大高手就在眼前，机不可失！
    谷雨看着林平之这般诚心敬意，呵呵一笑。
    实话实说，林平之的武功天赋只能算中等，所以他不是主角。
    不过勤学苦练本个月，就能练出岳灵珊苦练三个月才能练成的剑法，已经算是出类拔萃了。
    而且说起来，林平之的为人和品行是极好的，天赋不行可以苦练，为人和品行却是最为难得。
    原着当中，林平之的悲剧在于，他的善良没有盔甲，他的坚持没有余裕，他的旅途没有幸运，他的人生没有选择。尼采说：“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为恶龙；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谷雨对人性还是充满乐观的，他也明白系统之所以让阻止福威镖局灭门。
    其实有九成的原因是因为林平之。
    他要让善良拥有盔甲，让坚持拥有余裕，让人生拥选择。
    是以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你这般心诚，那我便先传你一套内功心法，你苦练一年，若是进境让我满意，再说拜师的事情。”
    当即口诵全真派金雁功的心法口诀，让林平之手写，再一字一句的讲解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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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在乎林氏夫妇回不回避，毕竟他们年岁已过。
    细细讲解了一天，令林平之牢牢记下，这才衣袖一甩，飘然而去。
    出门骑上骏马，疾驰出城。
    不过还没到城门，就被一个人拦住了。
    “花姑妈，这大白天的，你拦我的马做什么？”

 第983章 离开之前剿个倭漝慭

    “谷大侠，有件事老婆子只能来找你。”
    “只能来找我？什么事？”
    “有个有钱人，花钱请杀手杀一个倭寇，但是杀手被你截胡了。”
    谷雨笑了笑，跳下马来。
    这个花姑妈专门拦住他给他讲道理，他当然要和对方讲道理。
    “这年头，买东西也要讲究货比三家。卖东西自然要挑出价高的买主，我出价高，这三个杀手愿意改行行侠仗义，这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的金主出钱太低。”
    谷雨笑着说道。
    花姑妈叹了一口气：“谷大侠说得对，可是因为耽误了时间，导致消息泄露，不但三个杀手被杀，连金主也被杀了，金主的金主无奈，只好委托我找你。”
    “金主的金主？找我？”谷雨哈哈一笑：“我可不想做杀手，这不是钱的事。”
    “没人请你做杀手，我那位金主，只是想请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
    “然后呢？”
    “之后自然有十万两的谢仪奉上。”
    “哦。”谷雨笑了：“我最喜欢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了，头前带路。”
    谷雨知道雇佣花姑妈的人，想杀掉谁。
    他想杀倭寇服部千军。
    由于此时东瀛处于战国时代，许多大名因为没有足够的税收，便扮成海盗，和明朝的海盗一起劫掠大明沿海地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被称作倭寇。
    虽然他们没有攻取城池的本事，但明朝卫所制度已经崩坏，无力剿匪，所以海盗日渐猖獗。
    于是不少东瀛武士中的高手随倭寇渡海而来，依靠杀戮验证武道，也参与抢劫。
    他们武功高强，能攻破那些豪强大户的硬寨。
    而这些倭寇高手当中，有一个唤做服部千军的，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据说他在东瀛学了一身本事，远赴中土后还曾经上黑木崖拜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受他指点过武功，是以横行江浙闽粤，少有对手，甚至诛杀了不少武林大豪，自然深深触犯了许多豪强大户的利益。
    所以才有了花姑妈招聘杀手之举。
    谷雨一边听花姑妈介绍情况，一边和她一起走进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唤做“天上人间”。
    天黑了，天上人间客栈里却灯火通明，照得客栈里每个角落都亮如白昼。
    他们不在乎这一点灯油蜡烛钱。
    这家客栈的名字取得绝不是没有道理的，老板也很有钱，他就是要把这座客栈，打造成天上人间。
    所以，这点灯油蜡烛钱算什么？
    谷雨随花姑妈进了“天”字一号房。
    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根铁棍。
    一根黑色的铁棍
    这根黑色的铁棍被一个人用一只青筋凸起的大手紧紧握住，这一个人却已经不能算是一个人了，最多只能算半个。
    他的右臂被齐肩斩断，右眼已经瞎了，眼上还留着“十”宇形的伤疤，左腿也断了，是从膝盖上面被砍断的，而且好像是被他自己砍断的。
    因为被砍下来的半截腿，此刻还在，他倚着墙坐在床上这半截腿就在他身旁，黝黑枯瘦而且特别长的大半截腿，已因伤势化脓而腐烂。
    他左肩上的伤势也同样恶劣，伤口里已经隐隐发出恶臭，刺伤他的那个人用的也不知是兵刃还是暗器，不但出手毒辣，而且一定有毒。
    想不到他还是硬撑了下来，而且一直撑到现在，宁愿再把自己一条腿砍断，还耍继续撑下去。
    这个人虽然已经只剩下半个人了，却还是一条硬汉。
    谷雨很钦佩硬汉。
    更何况这个硬汉他还比较熟悉。
    正是几天前受他雇佣的三大杀手之一，用一个木棍就能伤人的李一木。
    他和黄病夫、马三一起与余沧海交手，被打成重伤。
    但经过谷雨“医武相融”治疗，只休息了三天便恢复如初，又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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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他现在只能算半条好汉了。
    谷雨皱眉：“这服部千军，武功居然这么高？”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黄病夫和马三已经死了，而李一木业只剩下半个人。
    “现在不只是服部千军了，还有一个猿飞日月。”花姑妈叹道：“这两人联手，已经斩杀了十几个好手，虽说江湖之大，肯定有能诛杀他们的人，但有人等不及了，因为收到确切消息，他俩要回东瀛……”
    “我会出手。”谷雨道：“我也知道他们就在福州附近，我今晚就会杀了他们，但我想知道，我的金主是谁。”
    花姑妈低声说了一个名字。
    谷雨点点头，转身走了。
    “谷大侠，你还没拿相关资料呢。”
    “那是你的资料。”
    ……
    当天晚上，大雨倾盆。
    谷雨举着伞，迈开大步往前走，走出了城，走上了山坡下无人的泥狞小径。
    昆式无人机告诉他，服部千军和猿飞日月两个东瀛高手，是长鲸岛岛主司马大介绍个东方不败认识的，而这两人来到福建，一来是监控福威镖局，寻找辟邪剑谱，还有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收拢福建沿海的海盗窝，让司马大能吞下这块底盘。
    这几天他们就在福州城外的一个小庙休息。
    眼看走进小庙了，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
    之所以能感觉到，是因为他已经发现敌人的行踪了。
    对方就躲在必经之路的一棵大树上，一旦抓住时机，必定发出雷霆一击，一般人根本无法闪避抵挡的凌厉一击。
    谷雨已经走过那棵大树，可是他还没有动手。
    难道他在等待一个时机？
    那就给他这个时机。
    雷霆闪电忽然划破长空，大地一片明亮。
    谷雨忽然滑到了。
    就在这一瞬间，闪电又亮起，黑暗的林木中忽然蝙蝠般飞出一条黑暗。
    闪电过后，霹雳击下。
    从撕裂的乌云中漏出的闪电余光里，刚好可以看见一道醒目的刀光随着─声霹雳春雷凌空下击，挟带着天地之威，斩向谷雨的头顶。
    这是必胜必杀的一刀。
    这一刀仿佛已经与一声震动天地的春雷溶为了一体。
    可惜，谷雨忽然抬头一笑，随即手中柳条一挥，直接打在那柄倭刀上。
    轰！
    刀断了！
    与此同时，谷雨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脖颈，然后抡了一下，狠狠地砸向那座小庙。
    轰！
    那个人被狠狠地撞击在小庙的墙壁上，直接被撞穿了一个洞。
    轰隆隆！
    雷鸣电闪，小庙似乎颤抖了一下。
    “八嘎！”
    一个身影急速扑出，又是凌空一斩，刀势更加凌厉，似乎一招就能噼碎整个长空。
    然后“砰”的一声、
    他的倭刀也断了，整个人也落入谷雨的掌控之中。
    不过这个人身法更凌厉，速度更快捷。
    他躲开了脖颈，然后被谷雨抓住了脚腕。
    同时被谷雨一抡，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树上。
    “砰！”大树晃动！
    “轰隆隆！”
    电闪雷鸣。
    谷雨不由得露出萧索之意：“对手，太弱了。”

 第985章 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福州一行，谷雨收获了价值二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珠宝古玩，此外还有了一柄碧玉刀。
    除此之外，他还得到了一个很臭的名声。
    不错，这个臭名声，是他委托明觉禅师释放出去的。
    传闻说他为人残暴，盲目插手青城派和福威镖局的纷争，导致双方死伤惨重。
    不仅如此，在青城派余沧海与福威镖局主动修好之后，他还突袭出手，重伤余沧海，抢走了林家的辟邪剑谱，当真邪恶成性，无耻之尤。
    其实这种消息，在武功高，见识远的高手耳中，肯定能听出不少破绽，但江湖子弟多是一介武夫，就喜欢这种凭空污人清白的段子。
    因此一时间，人人对谷雨眼红。
    毕竟林家的辟邪剑法名声在外，虽然林震南练得不咋地，那肯定是因为他太过蠢笨，脑子里只剩下做生意了。
    若是这剑谱落入我手中，肯定能练成绝世神功！
    要是再林家手里，或者落入余沧海手中，那也就罢了，可是若落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谷雨手中，那还能忍？
    若是见了他，定然将他打杀，夺过辟邪剑谱，这样我就可以练成威震天下的辟邪剑法，从此杀高手，睡美人，购田建房，走向人生巅峰了。
    不错，绝大多数人就是这么想的。
    因此这谣言由南少林弟子“无意中”泄露，很快传遍江湖，谷雨也成为人人眼红的邪恶小人。
    这一切，谷雨当然知道。
    这天他来到长沙府，欣赏过烟波浩渺的鄱阳湖，又去滕王阁转了一圈，这才找到一家酒楼喝酒。
    要么说酒楼是最能探听消息的地方，谷雨一壶酒没喝完，就已经探听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什么“衡山刘正风要金盆洗手”啦，“恒山派小尼姑真漂亮”啦，“鄱阳帮和巨鲸帮又为地盘发生械斗”啦，“田伯光又作奸犯科”等等事情，全都听在耳中，比昆式无人机收到的消息还广博。
    毕竟昆式无人机只能对特定目标进行搜索。
    就听附近谈话的两个汉子话题一转，一名矮胖男子说道：“自从林家剑谱被谷雨抢走之后，一连十天半个月都没动静，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听江湖传言，此人本领高明的很，若是将辟邪剑法练成，怕是将会又出现一个大魔头了！”
    对面的瘦高汉子道：“这人武功本就高明，所以才敢偷袭余沧海，听说三天前在莆田和南少林三十六房的高僧交手过，全身而退，可见此人在得到辟邪剑法之后，功夫提升的有多吓人。”
    矮胖男子道：“此人功夫高明，也未必就是辟邪剑法的缘故，我听说此人擅长用刀，我看他用的不是辟邪剑法。况且辟邪剑法真的这么厉害，为什么福威镖局林震南的功夫却是这么稀松平常？”
    “能偷袭青城派掌门，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修为了！”
    “说的也是！咦，这位仁兄好像用的也是刀，倒是可以向他请教一下，看当时谷雨能否把剑法应用到刀法上面了？”
    矮胖男子一转眼，看到了谷雨放在桌边的碧玉刀，心中一动，举起酒杯笑道：“这位仁兄请了！”
    谷雨微微一笑：“兄台何事？”
    “小弟顾少商，乃是点苍派弟子，刚才我与刘兄说起如今的风头人物谷雨，以为他将辟邪剑法用在刀上，所以才能与南少林三十六房交手，还能全身而退。兄台，你是练刀之人，你觉得剑法能否融入刀法？”
    他说到这里，问道：“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谷雨笑道：“我便是谷雨。”
    “什么？你……你是谷雨？”
    矮胖男子顾少商大吃了一惊，连退几步，脸色微变。
    谷雨不以为意，笑道：“是啊，我便是谷雨。是不是很惊喜？”
    顾少商张大嘴巴，一脸震惊。
    谷雨认认真真的向顾少商解释道：“我练的是西北红拳，融入的是无极刀法，能打退余沧海，凭的是真本事。这辟邪剑谱的心法口诀，其实连林震南都不知道是否存在，更不可能随身携带，我便有天大本事，也抢不到啊。”
    “另外，剑法刀法都是武功，只要了解了兵刃的根本原理，以剑法入刀法绝无问题，我的刀法唤做无极刀，乃是战场杀伐练出来的功夫，却是与辟邪剑法无关。”
    顾少商道：“是是是，谷大侠所言有理！在下多有得罪，罪该万死！恕罪，恕罪！这便告辞！”
    他对谷雨微微作揖，当即转身离去。
    倒不是他胆小如鼠，实则是谷雨风头太胜，他身为名门正派弟子，不想惹麻烦而已。
    大厅之中的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看向谷雨。
    谷雨却毫不在意，继续喝酒吃菜，神情自若。
    忽然一声冷哼从旁边传来，一名道人忽然从旁边站起身来，大步走到谷雨身前，喝道：“你便是谷雨？”
    谷雨见这道人身材高大，满面红光，体格雄壮之极，相貌很是威武，笑道：“是啊，我便是谷雨，道长又是何人？”
    这道人冷哼一声，抽出长剑，道：“小贼，贫道泰山天熊！”
    这把剑又长又阔，正是泰山派的佩剑标配，谷雨哈哈笑道：“你身材熊阔，称你为天熊半点不错？”
    天龙道：“谷雨，你休要逞口舌之利，你作恶多端，贫道这便替天行道，为江湖上除去你这一个祸患！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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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剑一挺，隔着酒桌，刺向谷雨面门，威势不凡。
    谷雨右手拿快子，夹住一根鸡骨头，向上一翻，鸡骨头挡住了那柄利剑。
    “听闻天门性情暴躁，没想到师弟也这般暴躁，只是牢骚太盛防肠断，不假思索听信于人乃是蠢人的表现。”
    天熊见他用一双竹快夹住的鸡骨头，便挡住了他的全力一剑，这份神功实在是深不可测，明显差距太远，顿时心中骇然，头脑也恢复了冷静，向后一退，“逞”的一声，利剑回鞘，脸上浮出一副笑脸：“谷大侠神功盖世，今日一见果然不凡，贫道钦佩不已。”
    谷雨：“……”
    天熊继续笑道：‘谷大侠三言两语，化解贫道心中疑惑，如拨云见日一般，’
    他一边说，一边退回原位置，倒了一杯酒，送到谷雨面前，笑道：“刚才贫道多有得罪，敬酒一杯，还请大侠勿要在意。”
    谷雨心中好笑。
    这小子有一套啊！
    一看不敌，立刻变脸，刚才怒气冲冲，替天行道的道长高人，转瞬变成知错能改，谦逊谨慎的好道士，当真了不起。
    谷雨喝了酒，天熊哈哈一笑，抱拳离开，一边走一边道：“今见高贤兮，当浮一大白。”
    好家伙，这哪里是天熊，分明是天狐。
    这五岳剑派的成名豪杰，果然各个不是省油的灯。
    想到这里，谷雨笑着摇摇头，正要继续喝酒，却见一个中年儒生提着一个酒壶渡步而来，在他对面坐下：“谷大侠武功高明，又有侠义心肠，岳某钦佩不已。”
    谷雨其实早就注意到此人，微微一笑：“可是华山掌门君子剑岳先生当面？”
    “不错，正是区区在下。”岳不群笑的令人如沐春风：“江湖传闻，我还有些不信，今日见谷大侠英风锐气，且有容人之量，便知传言有误，是以过来与谷大侠饮一杯酒。”

 第986章 再看一场热闹墅嚷檦

    岳不群，华山派现任掌门，江湖上人送外号“君子剑”。
    说他即是君子，剑法又好。
    而且此人十分喜爱朋友，即使面对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他也以礼相待，从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
    虽然原着当中，此人后期黑化，深受读者厌恶，但那也是时势所迫，面对左冷禅的步步压迫却无力抵御，导致心态崩坏，被迫走上歧路罢了。
    此时的岳不群，还是一个爽快人。
    他来敬酒，谷雨自然给面子，当下举起酒碗一饮而尽，微微闭眼片刻之后，哈出一口酒气，叫道：“好酒！”
    岳不群见他如此豪迈，也是端起酒碗喝干，笑道：“这是本地好酒，既然是好酒，那就多喝点！”
    谷雨也岳不群爽快，也不禁露出笑脸，与之交流，两人吃吃喝喝，正吃的高兴之时，便听到酒店外面有马蹄声传来，由远及近，到了酒店门口停下，随后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小二，我找个人，请问有没有一个面相儒雅，约莫四十多岁的佩剑儒生在此……，好的多谢了。”
    那女子一边说话，脚步不停，片刻后已经来到酒店大堂，随后来到谷雨所在包厢，将门推开，探出脑袋向里观看，笑道：“爹爹，你真在此，您这是跟哪位前辈一起吃酒呢？咦？姓谷的，你怎么在这里？”
    谷雨在听到外面这女子的声音之后，便已经知道这此人的身份了，此时看到这女子面容，容貌俏丽，显然已经恢复了本来面目。
    当下忍不住好笑道：“你是岳掌门的女儿？”
    岳不群喝道：“灵珊，不得无礼！不像话！德诺是不是在外面，把他喊过来！”
    他呵斥了岳灵珊之后，转头看向谷雨，笑道：“谷大侠，我与小女虽是初见，但也知道福州之事，你定然多有照拂，不群再次多谢了。”
    谷雨哈哈一笑：‘那时候她扮作一个当垆卖酒的丑脸少女，除了没眼力界的青城粗汉，谁会注意到她，所以到时谈不上照拂，只是后来余沧海想把怒气撒在跟踪他们的华山二弟子身上，被我阻挡了一次而已。’
    岳灵珊微微惊讶：‘什么，离开福州的那晚，阻挡青城派找茬的黑衣人，是你？’
    谷雨笑着点点投标，看了微微愕然的岳灵珊一眼，转头对岳不群笑道：“令爱剑法不错，修为不低，只是江湖经验忒差了点，以后行走江湖，还是多有岳先生带着为好。”
    岳灵珊秀眉微皱道：“我自走我的江湖，何须谷大侠操心？知道谷大侠武功高明，却也不用好为人师。”
    这是仗着自己亲爹在场，施展小女孩脾性了。
    谷雨自然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只是微微一笑。
    便在此时，劳德诺走了进来，先是向师父行礼，随即对谷雨躬身下拜：‘那晚福州城外，多谢谷大侠阻拦，否则我们被余沧海殃及池鱼，那就受罪了。’
    岳灵珊一惊：‘二师兄，原来你当时便知道出手的是谷雨啦？’
    劳德诺道：‘我当然不知道，这不刚才在门外听到谷大侠的话了么。’
    “哦。”岳灵珊点点头。
    谷雨不提这事，对岳不群道：“岳掌门，你如今出现在江南，可是要接门下弟子合爱女，一起参加衡山刘正风的金盆洗手之礼？”
    “正是。”岳不群道：“刘正风刘师弟，乃是恒山派的杰出人才，又是当地豪强大户，可以说雄踞一方，只是不知为何心灰意冷，要退出江湖。然则人各有志，他要金盆洗手，我们也去相送一番。”
    “这和我没关系。”谷雨不以为意的摆摆手：“听闻衡山派的高手各个爱好音乐，那掌门莫大先生爱拉胡琴，一曲《潇湘夜雨》，听得人眼泪也会掉下来，而刘正风刘先生也酷爱音律，擅长吹箫，能吸引飞鸟倾听，可有此事？”
    岳不群微微一怔。
    他倒是知道莫大先生和刘正风两人确实爱好音律，也知道一个爱拉胡琴，一个爱吹箫，但是演奏水准如何，他就不知道了。
    毕竟大家互相称呼师兄弟，彼此相互尊重。
    尊重的前提，就是不能迫使对方演奏乐器。
    就像当初渑池之会，秦王让赵王击鼓，乃是侮辱赵王一样。
    所以他笑道：“两人确实酷爱音律，江湖人所共知。”
    “那太好了！”谷雨笑道：“正巧我也酷爱音律，若是刘正风家有乐谱，正好观摩学习一番。”说到这里，他看了岳不群、劳德诺和岳灵珊一眼，忽然笑了：‘岳掌门，你放心，今日酒楼一回，我不会对别人说见过你们的。这就告辞。’
    说着转身就走。
    岳不群忙道：“谷大侠，再饮一杯。”
    谷雨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岳不群忙追出门去，说道：“谷大侠，此地距离衡山镇尚远，何必急于一时，而且爱好音律乃是雅事，刘贤弟也是豪爽大气之人，你若诚心去求，他便是将那些乐谱送你，也是有的。”
    谷雨哈哈大笑：‘我不喜欢求人，我喜欢偷曲，哈哈哈……’
    ……
    岳不群回到包厢，坐下来，摇头道：“此人当真是个怪人。”
    岳灵珊眼睛滴熘熘转了几圈，问道：“爹爹，这个谷雨的意思，是要刘师叔府上偷乐谱？”
    岳不群微微一笑：‘什么偷乐谱，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衡山派高手的武功罢了。’
    岳灵珊愕然：‘不是偷乐谱啊？’
    “傻孩子，你想谷雨武功高深，看样子又是豪爽大气之辈，对江湖上的一些传闻浑然不当一回事，这等高傲之人，怎么会去做贼？想来是见你刘师叔金盆洗手在即，现在不交手，以后就不方便了，所以要急着赶过去。”
    “那他怎么不向爹爹请教，好见识见识我们华山派的武功？”
    “哈哈哈。”岳不群微微一笑：“刚才我二人互相敬酒，已经较量了一番，彼此内力相若，不分胜负，所以也就不比了。”
    岳不群说到这里，转身对劳德诺道：
    “德诺，你也见识过谷雨的武功，也见过你刘师叔与人交手，可知道这两人交手，谁胜谁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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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劳德诺摇头不知。
    岳灵珊忙问：‘爹爹，你说他俩谁厉害？’
    岳不群沉吟良久，笑道：“这么一番龙争虎斗，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的？德诺，灵珊，你们想不想再看一场热闹？”
    劳德诺当然点头，岳灵珊也是一脸兴奋。
    “好，那我们抓紧时间吃饭，早点动身，不要错过这么一场热闹。”
    三人很快动身，租了一艘船逆流而上，不一日便来到衡山刘府，距离金盆洗手还有三四天，此时来衡山镇的武林中人还没几个呢。
    刘正风一见岳不群登门，顿时喜悦无限，当即将岳不群拉近书房：“岳师兄，小弟刚收到一张短笺，正要请你一起端详。”

 第987章 谁把你们青城派放眼里了

    “闻君有曲谱《笑傲江湖》，琴箫合奏，清雅高远，不胜心向往之，金盆洗手之日，当孤身来取，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这张短笺此刻就平铺在刘正风书房的桌子上，自粉红纱罩里逮出来的烛光，将澹蓝的纸笺映成种奇妙的强紫色，也使那挺秀的字迹看来更飘逸满洒。信上没有具名，却画了一把碧玉七星刀。
    “岳师兄交游广阔，可知道这碧玉七星刀的主人是谁？”
    岳不群点点头道：“此人唤做谷雨，上个月曾在福州化解了青城派与福威镖局之争。”
    “哦，原来是他！”刘正风点点头道：“江湖传闻，此人卑鄙无耻，抢了林家的辟邪剑谱，我本来以为另有隐情，却没想到对方又来偷我的乐谱了。”
    岳不群叹了一口气道：“那倒不是。”
    当即将他所知道的谷雨信息说了出来。
    连一起喝酒的事情都未曾隐瞒。
    虽然没有添油加醋，实话实说，但岳不群心中有气。
    本以为这厮打着来衡山刘府偷什么《笑傲江湖曲》的名义，和隐退前的刘正风交手过招。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偷……啊不是，这分明是来抢乐谱。
    而且时间定在金盆洗手那日。
    金盆洗手那日，宾客云集，高手众多，他谷雨能避过这么多人的注意力？
    那个时候就谈不上偷，而是抢了。
    早知道我来这么早干什么？
    还想着在长沙和冲儿他们几个会和，一起缓缓南下呢。
    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不当人子，当真不当人子！
    刘正风听罢，不由得哈哈大笑：“不曾想这谷雨还是这般有趣之人，此人内力如此深厚，若是他精通音律，别说什么曲谱，便是我所学乐理，也当倾囊相授。只是骗的岳兄急切而来，生怕错过一番交手，那便是他的不对了。”
    岳不群道：“这人既然有趣，怕是洗手典礼那天之前，他不会现身的。”
    “说的也是，既然如此，那这份短笺现在也无大用，你我兄弟许久未见，当一起痛饮三百杯，岳师兄万万不可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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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固所愿，不敢请耳。刘贤弟要进地主之谊，为兄当舍命陪君子。”
    “哈哈哈，请！”
    两人便一起喝酒去了。
    一直喝到月上中天，刘正风亲自安排岳不群休息了，这才来到自己小院。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运转内力，将一身酒气排出体外，这才走进书房。
    此时书房里多了一个老人。
    “曲大哥。”刘正风拱手道。
    “刘贤弟。”老者正是魔教长老曲洋。
    “你看到这份短笺了？”
    “正是。”曲洋叹了一口气，道：“收到这个消息，我也是一惊，”
    原来刘正风与日月神教的长老曲洋两人以音律结识，成为莫逆之交，之后两人以《广陵散》为根基，共同创出了一首曲子，便是《笑傲江湖》，两人将这曲子创出之后，不免自傲，深感此曲恐怕冠绝天下，无有曲目可比。
    只是此曲须得内功深厚之人，又对音律造诣极高之辈才能吹奏，寻常不会武功的俗人，即便是乐理再强，可是内力达不到，决计无法将此曲重现，而内力深厚之人，却没几个精通音律的。
    要知道武林中的高手，整日里琢磨的都是如何练气打坐，如何提升自己的剑法掌法，谁也没有心思去研究什么乐理琴箫，而若是醉心于乐理之人，内功一般都不甚高明，像刘正风与曲洋这般乐理精深，内功亦复高明的人，找遍天下也不多见。
    因此这《笑傲江湖》的曲谱创出之后，两人却一直找不到可传之人，不过只要刘正风金盆洗手，两人一同隐居江湖，早晚能找到传人，将这曲谱传下。
    这件事因为事关正邪两道，刘正风从未向别人吐露半点音讯，堪称隐秘之极，现在这份短笺却是开口向他讨要笑傲江湖的曲谱，是以刘正风当即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他当即派心腹联系了曲洋，只是没想到岳不群突然赶到，他只好收敛心神，先招待的岳不群。
    尽管内心焦躁，但他和岳不群喝酒交流，并没有露出半分破绽，这份定力，也足见这刘正风不凡。
    “曲大哥，现在看来，你我之间的事，怕是纸里包不住火，已然被人知晓，我要金盆洗手，怕是不会安宁。”刘正风皱眉道。
    “贤弟不必着急。我们做两手准备。首先悄悄转移家人，其次咱们暗中联系这个碧玉七星刀的主人，看看他到底还知道什么。”
    “曲大哥说的是。”
    ……
    谷雨没有在衡山城内住下。
    刘正风是衡山城的大地主，又有一身武功，乃是衡山派的二当家，门人子弟众多，自然能在衡山城横着走，只要认真起来，在衡山城找个人还是不难的。
    谷雨都是送挑衅书信的人了，当然要保持神秘感。
    所以他在距离衡山城不远的小镇上，找了一家道观住了下来。
    天已大亮，他便骑着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换了一身剪裁极其合身的华服，慢悠悠的进了衡山城。
    他先去街面上逛了一圈，随手买了几件精致小巧的玩意，正准备去回雁楼吃午饭，忽然听到有人在喊：“谷大哥。”
    是岳灵珊。
    她穿着粉色衣裙，披着大红披风，头上挽了红色簪花，额前还有些许留海，一双杏眼在这衬托之下也越发明艳，谷雨不由得点点头。
    “岳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岳灵珊昨日到的衡山城，和父亲岳不群、二师兄劳德诺都是住在刘正风家里，今天上午阳光明媚，想着城里热闹，便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逛街了。
    她走到谷雨身边，笑着道：“谷大哥，你昨晚刚投了书信，今天就敢在衡山城里转悠？不怕被刘师叔他们发现吗？”
    瞧你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真是一个小八卦女。
    “刘三爷虽然是衡山城的土着，又是大户人家，但是想能精确判断进出城的每一个人，只怕是做不到。”
    何止是刘正风做不到，衡山城的官府也做不到。
    就没这么强大的组织力度。
    何况因为举办“金盆洗手大会”，来了不少的武林豪侠，刘府的人就更难查到了。
    谷雨反问道：“岳姑娘怎么一个人到街上玩？”
    “刘府虽然大，但是有些无聊，再说了我也想见识见识衡山城的好玩之处。”岳灵珊有些意兴珊。
    “衡山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品尝的。”
    “真的吗？那你带我去好吗？我请客。”岳灵珊大喜，不由得抓住谷雨的胳膊，但随即意识到不对，笑着松了手。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觉得谷雨笑起来很舒服，人又好看，身上似乎还有一种清香，忍不住就想和他在一起说话。
    “这里有一种米酒，和别处不同，不只是糯米酿就，还还掺杂了不少药材，因为在竹筒里面酿造而成，叫做郫筒酒，很多的大诗人都说过这酒呢！”
    “那我们一起去尝尝。”岳灵珊眼睛都放着光。
    “好啊。”
    两人当即来到回雁楼，就在一楼大堂坐下，点了这郫筒酒，又点了几份当地名吃。
    等酒水上来，岳灵珊端着酒杯，略带豪气的一饮而尽，而后轻轻咂嘴，感觉这酒水确实和往常接触的有所不同，只不过饶是酒水甘甜，脸上也起了一层红霞。
    “当真是好酒。”她高兴地说道。
    便在此时，二楼楼梯口一阵喧闹，走下来几个人，谷雨一眼看去，却是青城派弟子，为首的乃是老熟人贾人达。
    他一边说一边道：“格老子的，这当地郫筒酒和咱们川蜀的味道别有不同，我还能……”
    这一瞥眼间，正好和谷雨的眼神对上了。
    当即脸色一变：“谷雨！”
    众人一听，不由得齐齐退了一步。
    贾人达叫道：“谷大侠，我们在福州之事，已算了结，你为何要追着我们青城派不放？”
    谷雨呵呵一笑：“你神经病？谁把你们青城派放眼里了？还盯着你们不放，你脸很大吗？”

 第988章 你就是怕我

    贾人达顿时哑然。
    他身边的师兄弟们也对他露出不满的神色。
    衡山刘正风要金盆洗手，满天下的武林豪杰来了不少，衡山城挤满了各路宾客，他们青城派能来，人家谷雨自然也能来。
    这贾人达存粹就是自己吓自己。
    凭白惹了一身骚不说，还害的青城派名声受累，简直是蠢货。
    在众人的视线中，贾人达赶紧低头哈腰，快步疾走，匆匆除了酒店大门。
    其余青城派众弟子也不敢多说，有的低头走路，有的冲谷雨拱手施礼，全都一窝蜂的出门离开了。
    岳灵珊看到这一幕，回头看向谷雨，脸色微红，眼神微醉：“谷大侠，你可真厉害，一句话就把青城派给赶走了。”
    “他们这是有自知之明。”谷雨呵呵一笑。
    “是啊。”岳灵珊道：“你一招击败青城派掌门余观主，江湖上都以为你抢了辟邪剑谱，他们青城派弟子自然畏你如虎了。”
    岳灵珊是压着嗓子说的，但这里是酒楼，来来往往的都是江湖好汉，耳聪目明的不知道有多少。
    本来大家对青城派畏惧一个年轻人有些不解，岳灵珊此言一出，酒楼内顿时耸动。
    立刻有七八人手持各自兵器，围拢过来，喝道：“你便是谷雨？”
    谷雨看了他们一眼，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很认真的回答道：“不错，我是谷雨。”
    其中一人道：“江湖传闻，你夺走了林家的《辟邪剑谱》，可有此事？”
    岳灵珊脸色一白，忙道：“诸位……”
    一人喝道：“小姑娘闭嘴，一边呆着去，我们不想杀人！”
    “姓谷的，你只须将《辟邪剑谱》乖乖交了出来，我们便客客气气的放你走路。”
    “跟他多说甚么，先宰了他，再搜他身上。”
    “姓余的，我劝你好好的献了出来。这部剑谱又不是你的，在你手中已有这许多日子，你读也读熟了，背也背得出了，死死的霸着，又有何用？”
    谷雨哈哈一笑：“用处很大啊！”
    说着身形一晃，左脚飞出，“砰砰”连踢几脚，这七八人顿时各个惨叫，身子一起飞出酒楼大门，重重摔倒在地，如叠罗汉一般。
    酒楼里面顿时一惊。
    在场不是没有明眼人，也都看出那七八个人都是浆湖上的愣头青，只不过三脚猫的功夫，却敢这么粗莽。
    但却没想到谷雨如此了得，一人一脚，直接将他们给踢出去了。
    这功夫果真了得。
    难怪青城派的众人见了他这么低声下气。
    当即有人转身离开，当然也有人不走，眼珠子乱转。
    岳灵珊一脸歉意：“都怪我乱说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岂是你的过错。”说完这话，谷雨转身看向旁边坐着的一个驼子，道：“驼子，你在我这里窥视半天了，是不是也想夺辟邪剑谱？”
    旁边这驼子自从谷雨进入回雁楼后，就一直坐在旁边独酌，时不时的斜眼看谷雨几眼，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直到谷雨将那七八个人一口气踢出门外之后，这才身子一震，再也不敢多看，只是低头喝酒。
    此时听到谷雨询问，急忙转过身子，笑道：“谷大侠说笑了，我驼子怎么敢从您老人家手中抢东西？”
    这驼子长得矮小肥胖，脸上生满了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
    本来谷雨没当一回事，但是眼睛瞥过他的武器之后，又见他对自己似乎居心不良，自然要当一回事了。
    “驼子？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这驼子陪笑道：“驼子是既不敢，也不想，谷大侠武功高深，出招如电，驼子万万不及，自然不敢也不想。”
    说到这里，他已经站起身来，连连拱手施礼：“驼子坐在这里，实在是有碍视听，贤亢俪安心吃饭，驼子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谷雨道：“你还想走？”
    驼子愕然道：“这……谷大侠要留驼子？不知有何吩咐？”
    谷雨冷冷道：“一句话，从我胯下钻过，再给我磕上一百个响头，我就放你走！”
    此言一出，满场愕然。
    许多人都是一两不忿，心想你谷雨武功虽高，可也太嚣张了？
    人家驼子又没得罪你，你干嘛这么羞辱人家？
    你虽然练了辟邪剑谱，但这里好汉众多，大家伙看不惯你，一拥而上，你也休想逃脱。
    岳灵珊也是奇怪。
    他心中的谷雨虽然霸道，但是很讲道理，其实态度也很谦和。
    这也是岳灵珊敢随从自己内心深处指引，和谷雨打交道的原因所在。
    可是眼前一幕，却让他傻了眼。
    难道眼前良人，竟是这般嚣张跋扈，欺辱弱者？
    “谷雨！你……你这是欺人太甚！”驼子也怒气勃发，喝道：“谷雨！别以为我真的怕你？”
    谷雨道：“木高峰，你就是怕我。”
    众人一听“木高峰”这个名字，顿时一片哗然。
    原来这木高峰外号“塞北明驼”，武功虽高，人品却是颇为低下，趋炎附势，见风使舵，阴险毒辣，为人心胸狭窄，十分的不顾信义，在江湖上恶名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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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却出现在这里。
    此时木高峰怒视谷雨，忽然一声大吼，扬起那把驼剑。飞身而起，长剑划弧，刺向谷雨左肋，威势极强。
    谷雨坐着不动，右手一拍桌子，当即一个碗碟飞出，打在木高峰身上，对方闷哼一声，身子一震，驼剑被一股大力打的脱手而出，一张脸也被碗碟砸在脸上，身子重重跌落在地，一脸残羹冷炙，狼狈不堪。
    谷雨眼神澹澹，看着木高峰的样子说道：“木高峰，刚才给你机会你不用，现在你就算在我胯下钻一百次，磕一万个响头，也没机会活命了。”
    此时木高峰见自己一招败北，生死操之敌手，心中惊骇莫名。
    本来周围要是没人，说不定他真的人手胯下之辱。
    但回雁楼人来人往，他堂堂成名多年的江湖高手，要是这么干了，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可对方无公共太高，若是不低头，还不知道被他如何折辱。
    心里转过念头，木高峰道：“谷大侠教训的是，驼子这就钻……”
    他一边说着，一边屈膝。
    可是话音未落，身子忽然向后急弹，如飞鸟一般掠过几丈距离，向外逃去。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自己全力以赴，逃脱性命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以后自己躲在塞北再也不回来就是了……
    眼看就要掠出酒楼大门，谷雨却没有追出来，姿势手臂一扬。
    “轰！”
    一根快子飞来，直接穿在谷雨的左肩琵琶骨下，透体而出，带动的力道直接将木高峰卷起，向后飞出数丈，掠过路面，“冬”的一声，狠狠地撞在墙上，镶嵌在里面，然后“噗嗤”一声，突出一口鲜血。
    谷雨平澹的声音传来：“我已废了木高峰的武功，大家有怨报怨，有仇报仇！n”
    木高峰乃是卑鄙小人，非但欺软怕硬，还行事卑劣，完全没有底线，原着中为了得到辟邪剑谱，将林震南夫妇折磨致死，可见他是什么样的人。
    对这种人，谷雨出手向不留情，所以直接废了他的武功。
    这小子的仇家那么多，让他没了武功，被仇家各种折磨，这是对他的最好处置。
    此时不杀他，其实比杀他还要残忍一些。

 第989章 我最近在研究一种西洋打击乐器

    短短一顿饭功夫，谷雨先是吓住了青城派，又踢飞了七八个家伙，随即又狠狠地折辱了木高峰，整个回雁楼上下，全都惊骇无比。
    其实不只是回雁楼上下，整条街都已经耸动，一群江湖中人被他威势说慑，竟都不敢再行踏入酒楼。
    连岳灵珊都受了影响，无心吃喝。
    谷雨看出岳灵珊的心态，也不勉强，随手掏出一个物件，放在岳灵珊面前：“岳姑娘，你不在乎世俗眼光，居然还愿陪我吃饭，作为感谢，这份礼物送给你了。”
    这是谷雨在街上卖的玩意，是一个木刻楼船，巴掌大小，十分精巧细致，是这个时代难得的手工艺品。
    “这是送给我的？”岳灵珊眼前一亮，欣喜不已。
    从小到大，只有父母送给她过礼物，此外便是大师兄令狐冲也没送过。
    虽然令狐冲风趣幽默，但酷爱喝酒，每次有了零钱，都捐献给餐饮事业了，不喝个烂醉如泥不罢休，哪里还想着送给小师妹礼物？
    至于装满萤火虫的囊袋，那也是两人一起做的。
    所以受到这份礼物之后，岳灵珊顿时喜悦无限，两眼如春水一般，看了谷雨一眼，然后不由得脸红了，不由得低头道：“谢谢。”
    “吃饱喝足了，我们也该走了，不然这回雁楼的生意刻做不下去了！”谷雨呵呵一笑，放下一块银子，然后站起身来。
    “嗯。”岳灵珊乖巧点头，随着站起来。
    两人走出酒楼奏，谷雨正要上马，却听岳灵珊道：“我听说这衡山城四面环山，中有河流贯穿，景色优美，不如一起去逛逛。”
    谷雨一怔，转头看向岳灵珊，见她面色微红，眼神却很坚定，顿时明白姑娘心意，当即呵呵一笑：“固所愿，不敢请耳。”
    当即一揽岳灵珊的纤腰，费神上马，纵马驰骋，掠过长街，很快来到河边。
    果然山林幽幽，河水清澈，景色优美，让人心静。
    “哇！这真是一个好地方。”岳灵珊不禁迷醉其中，还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但谷雨心知肚明，这岳灵珊自小在华山长大，看惯了山林幽静，也没少在河边烧烤，怎么会沉醉在去去衡山镇的美景之中。
    分明是贪恋自己散发的清香。
    这个华山岳女侠，分明是贪花好色之徒。
    这样的女孩，最好多来几打，我来者不拒。
    谷雨呵呵一笑，却听旁边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声音：“哥哥姐姐，你们小声些，我爷爷在钓鱼呢。”
    这是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
    谷雨和岳灵珊抬头看去，瞧见不远处，一个身穿翠衫的小姑娘站在河边，明眸映月，清澈水灵，笑吟吟的说道。
    小姑娘旁边，有一个老者，正在钓鱼。
    不过他钓鱼的法子有点复古。
    他是高坐礁石，举着鱼竿，钓鱼钩高出水面约有三尺，钩子空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学姜太公钓鱼呢。
    愿我上钩？
    “小娃娃胡言乱语。”
    谷雨看着小姑娘说道：“你爷爷钓的不是鱼，是王侯。所以，你对我说话的时候，应该恭敬些。”
    这小姑娘平日里伶牙俐齿，说话之时，往往能够将别人噎死，但是现在谷雨的一句话，倒是让她感觉无言以对，但是胸前又有一股闷火。
    “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是王侯呢？”小姑娘说道。
    “因为我心态好，有自信啊。”谷雨坦然答道。
    “你还真当自己是王侯了？”小姑娘叉腰道。
    “我当然觉得自己是王侯了，难不成官府觉得我是王侯？”
    这话一说，不仅旁边的岳灵珊笑了，就连在学姜太公钓鱼的老者也笑了。
    “小友，你武功高强，深不可测，在江湖中实在难得，可愿意过来听我弹奏一曲？”老者收了鱼竿，笑着说道。
    “老人家贵姓？”
    谷雨拱手询问。
    “姓曲。”老头子说道，指着旁边的小姑娘，说道：“这是我孙女，非烟。”
    这祖孙俩，自然是是刘正风交好的魔教长老曲洋，和他的孙女曲非烟了。
    谷雨细细的打量一下曲非烟，看她约莫十四岁，只是双眼滴熘熘的转，十分活泼，只是若无自己出手，就在这几日之后，就要死在费彬的手中，实在可怜。
    此时曲洋已经将瑶琴放在双膝之上，调试了一下琴弦，便开始弹奏。
    谷雨的音乐造诣，天下无敌，只一听便知道取样的音乐造诣不凡，这琴声如汤汤如流水，清风朗月，映射人心，如丝如瓷，在人心间满溢充实，这心神平静之后，内劲也不觉平静下来。
    岳灵珊在旁边，定定听着琴音，感觉天地都开阔了，胸中盘踞的一些苦恼问题，不觉散了。
    琴音鸟鸟，不觉而止。
    谷雨拍拍手，笑道：“不错，好曲，这应该是《平沙秋雁》，盖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云程万里，天际飞鸣。借鸿鹄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者也，看来老先生也要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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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曲洋微微一惊：“小友也好音乐？”
    “当然，天下乐器，尽在我心。”
    “吹牛！”曲非烟吐了吐舌头。
    谷雨笑了笑，对曲洋道：“老先生可愿意借我瑶琴一弹？”
    “好啊。”
    谷雨接过瑶琴，闭目运气片刻，十指挥动，铮铮的弹了起来。
    曲洋是浸淫音乐数十年的大家，此时听他琴声一起，便知其曲声优雅。
    古琴琴的琴音和平中正，甚是动人，忽而似乎在问，忽而似乎在答，但不管是问是答，都是悠扬动听，
    片刻之后，瑶琴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片刻之后又转向柔和，似乎又西洋乐理的影子，这声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陡变，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不仅曲洋这个老琴人听得入神，连岳灵珊和曲非烟也都听得痴了。
    三人只觉得身处树林花园之中，鸟鸣阵阵，花香扑鼻，徐风吹来，树影微动，心中一片空明。
    便在此时，一群鸟飞了过来，越飞越低，一直飞到他身边，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手臂上，随着乐曲的进行，落下来的鸟儿越来越多。
    曲洋看到这一幕，直接惊呆了。
    这是百鸟朝凤啊！
    这谷雨的音乐水准，竟高明如斯？
    难怪他下帖子要抢《笑傲江湖》。
    这是同道中人啊！
    这么说，我和刘贤弟念念不忘的传人，似乎就在眼前。
    良久，一曲弹罢，百鸟飞走，曲洋终于平息了心境，岳灵珊和曲非烟也从迷醉当中清醒过来。
    “小友的琴理之道，竟高明至此，引得百鸟聆听，老夫不及也。”
    “哦，这没什么。”谷雨摆摆手：“最近我在研究一种西洋打击乐器，很带劲的。若是老先生愿意学，我当不吝传授。”
    曲洋：“……”
    半响曲洋反应过来，道：“老夫也有一曲，适合友人合创，若是小友喜欢，老夫也愿倾囊相授。”
    “你说的是和刘正风一起合创的《笑傲江湖》曲？此曲谱我是志在必得，倒是不用你教，不过，现在你们最重要的隐退，而是如何安然隐退。”
    曲洋脸色一变：“小友话语中有深意，还请赐教。”
    谷雨笑了笑，对曲非烟招了招手，在她耳边，小声的滴咕两句。
    曲非烟眼眸一瞪，满是震惊，
    “我们走。”
    谷雨看向岳灵珊说道。
    “你跟她说了什么？”岳灵珊问道。
    岳灵珊刚才拉着曲非烟的手聊了几句，知晓对方已经十四岁，已经是快到嫁人年纪了，而看到谷雨和曲非烟的亲近，让她不由有些在意。
    “一些关于他们的事。”谷雨一笑，一言带过。
    他说的自然是嵩山派借刘曲二人相识为缘由，准备灭刘正风满门，从而削弱衡山派的筹划。
    他们当事人知道了，可以提前安排。
    到时候自己出手的时候，可以多拉几个同盟军。

 第990章 江湖子弟江湖老

    当事人知道了这件事，就能够提前应变，不至于到了金盆洗手那一日被突然袭击，以至于措不及防，束手被擒。
    刘正风也是一个老江湖了，曲洋更是在日月神教里面担任长老一职，可以说都是历经风雨。
    他们两个人知道这样的消息，自然能想出应对的法子。
    实话实说，除了那份《笑傲江湖》乐谱，谷雨并不在乎他们两人生死存亡。
    都是闯荡江湖几十年的成名豪杰，想那曲洋一路摸爬滚打，做到魔教高层，手里自然沾染不少人命，而刘正风安安稳稳的当他的大地主刘三爷，几十年来剥削致死的佃户怕是能组成一个加强连。
    江湖子弟江湖老，杀人的英雄汉死在更厉害的英雄汉手里，也是他们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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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嵩山派太过霸道，杀刘正风立威风也就罢了，干嘛还要杀刘府上下？
    大庭广众之下杀妇孺，和魔教有什么区别？
    谷雨讨厌嵩山派行事，便是这一点。
    所以他见曲洋祖孙俩主动见他，便知是昨晚那份短笺起的作用，是以悄声告诉了曲非烟。
    至于曲非烟此时面红耳热，心头狂跳，慢慢的沉浸在谷雨的清香和帅气当中，那就不管谷雨的事了。
    饭也吃过了，景也欣赏了，看着天色不早，岳灵珊也主动告辞。
    谷雨自然送岳灵珊回去。
    因为是五岳剑派是一家人，岳不群住在刘府，谷雨送岳灵珊进刘府的时候，发现已经有无数的江湖好汉出现在这里。
    岳灵珊是已经住进来的人，门口的管事自然认得，所以只是躬身施礼，打了一个招呼，也没有多问。
    来到岳不群居住的小院，岳灵珊看到爹爹和二师兄看过来，面色一红，说道：“我去休息了。”
    说着便进了自己房间。
    什么态度？
    岳不群视若未见，对谷雨笑道：“谷少侠昨日刚送了短笺过来，今日便正大光明的登门，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前几天还称呼我为“谷大侠”。
    现在看我和你女儿一起，居然改称“谷少侠”。
    你这君子剑心眼太多了。
    谷雨顺杆往上爬：“岳前辈客气了。”
    “我看珊儿一句话不说就回自己房间，可是在外边玩耍，遇到什么意外？”
    “那倒没有。”
    谷雨说道：“就是她不知怎么了，回来的路上忽然就生气了，我也是一头雾水。”
    “那就好，那就好。”
    岳不群捋着胡须，很是满意，对谷雨说道：“女孩子家心情忽晴忽雨，哄着点就好。”
    谷雨笑了笑，点头称是。
    劳德诺脸色变得有些奇怪。
    我这位师父，不是一直支持冲灵组合吗？
    如今看到更优秀的年轻人，立马就转换立场了？
    “少侠请坐。”岳不群请谷雨坐了，吩咐劳德诺去沏茶，随口问道：“谷少侠初入江湖，武功却是这般高深，请恕岳某眼拙，竟看不出少侠的师承来历。”
    谷雨笑着说道：“我是大同农家子弟，家境贫寒，为了吃口饭去当了兵，机缘巧合受到大将军江彬点拨，在军中学会了红拳和无极刀法，后来参加了应州之战，与鞑子一番大战，于生死间打通了任督二脉……”
    谷雨随口胡诌，岳不群却深信不疑。
    倒不是他傻，而是谷雨的内力充盈，但确实不属于世间任何一个流派的内力特征。
    所以有极大可能是自己悟出来的。
    但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若无超越常人的机遇，又怎么能练出这等本事？
    而应州大战乃是国战，十几万人战场厮杀，连先帝都亲手斩杀一人，足以可见是多么惨烈。
    这种场景下真的有人临阵突破，打通经脉，也符合情理。
    总比跌落悬崖吃罕见药果，凭空增长二十年功力符合情理？
    就在此时，刘正风过来了。
    他看见谷雨，大体猜到此人身份，但却装作不认识，只当做华山派弟子，对岳不群道：“岳师兄，小弟有要事要和你探讨。”
    “好，贤弟请讲。”
    “这事非同小可，还是去我书房说。”
    “好啊。”岳不群点头，回头看了谷雨一眼，想了想也没多说，便和刘正风一起走了。
    谷雨笑了笑，和劳德诺打过招呼，也径直离开。
    ……
    很快两三天过去了。
    既然刘正风故意装作不认识他，那就说明曲洋和他通过气了。
    不会有衡山派弟子来打扰他。
    所以他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按照常理，城内任何一家客栈应该已经满了。
    但是偏偏他去住的时候，正好有人退房。
    这几天岳灵珊来找谷雨说过很多话，曲非烟也找他聊过天，还故意让岳灵珊看见，让岳大小姐很是不爽。
    只是岳灵珊不知道的是，她自己找谷雨，是儿女情长，但曲非烟找谷雨，却有一小半原因是生死存亡。
    这两天衡山城发生了很多事，最出名的就是华山派大师兄令狐冲，为了拯救恒山派小尼姑仪琳小师太，和田伯光大打出手，最后在回雁楼重伤之下，用计谋击败了田伯光。
    这么一件事，也把泰山派、青城派的弟子卷了进来，引起好大一番纷争。
    一直到了金盆洗手这一天，衡山城一下子用尽了数千各路好汉。
    刘正风在江湖之上也有名望，今日是金盆洗手的正日，诸多宾客流水而来，刘正风在门前招呼，这些人里面有丐帮的副帮主张金鳌，有六合门的夏老拳师，还有三峡神女峰的铁老老，东海海沙帮的帮主潘吼。
    除却这些，泰山派的天门道长，恒山定逸师太，以及大名鼎鼎的君子剑岳不群早一步抵达。
    正堂之上，大家彼此寒暄，有些慕名见过，有些久别重逢，
    刘府又是一番热闹。
    原来有朝廷武官前来宣旨，封刘正风为参将。
    刘正风叩头谢恩，又奉上金银河吗屁话，送走官员之后，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首是年寿最高的六合门夏老拳师，右首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艺业，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丐帮帮主解风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群雄纷纷坐定，仆役上来献菜斟酒。
    刘正风正要说话，忽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刘三爷，谷雨今日登门拜访，只为拿到《笑傲江湖》乐谱，是否愿意割爱？”
    谷雨的声音虽然不大，却传遍了占地数里的整个刘府，此时刘府大院之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三山五岳的上千好汉，听到谷雨的声音在耳边澹澹响起，俱都吃了一惊。

 第992章 来，互相揭发吧！

    众人见他如此神通，俱都惊的呆了，大厅内外瞬间安静下来，岳灵珊更是忍不住捂住樱桃小口，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狂跳。
    此时地上安静的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然后谷雨的声音很平澹的响起：“刘三爷，今天是你金盆洗手的日子，怎么这群嵩山派的家伙这么鬼鬼祟祟，难不成想灭你满门？”
    此言一出，众皆默然。
    刘正风摆出一副强笑的样子道：“谷大侠说笑了，可能是左师兄另有深意，只是费师兄和诸位师侄远来不易，谷大侠如此下手，这让刘某不好交代啊。”
    “那有何妨？”谷雨道，“刘三爷，你洗你的手啊！你今天的目的是金盆洗手，洗完手就不用理会江湖中这些恩恩怨怨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刘正风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道：“说的也是！”
    其实他提前两天知道嵩山派对他不利，是以已经暗地做出了安排，所以这种情形下面对嵩山派的情况，他早已有了应对方案。
    也通过曲非烟和谷雨做了交流。
    只是没想到谷雨的武功这么高，心态这么放得开。
    轻描澹写的就打晕了费斌，还把这么多嵩山派弟子给收拾了扔到院子里，这等嚣张跋扈的行径，直接让刘正风心中一爽。
    但表面上，还得做出一番举动来。
    不过他知道谷雨所为那是帮他，将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谷雨身上，他刘正风只要能在诸位同道面前的见证之下成功洗手，日后即便是嵩山派再想找自己的麻烦，也得顾虑一下江湖规矩。
    所以此时，他也当机立断，双手探向金盆，撩起清水洗了洗双手，旁边有弟子不失时机的将毛巾递过，刘正风接过，轻轻擦了擦，金盆洗手仪式就算完成。
    他呵呵一笑，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对众人拱手道：“诸位仁兄同道，兄弟自此之后，再不参与江湖之事，江湖中的生死搏杀，恩恩怨怨，正邪双方的难言之事，也在老朽心里随风而去，我只盼做一个太平小官，安安稳稳过我的日子，日后诸位来拜访兄弟的话，我倒履相迎，金银盘缠自然奉送，但是江湖厮杀，不要再提。”
    这句话本是正常的金盆洗手后的语句，但在谷雨将嵩山派的弟子全都打飞之后再说，便透露出一股说不出诡异气息。
    尤其是那句“正邪双方的难言之事”，总觉得有点意有所指。
    众人一变看向谷雨，一边看向刘正风，然后时不时的瞥向院子里摆造型的嵩山派众人。
    即使有人说着场面话，但神态上都有点别扭。
    只有谷雨抚掌笑道：“真是满满的仪式感！刘三爷，恭喜你金盆洗手，日后若是江湖上有什么留言传出，那一定是小人播弄是非了。
    刘正风道：“有谷大侠这句话，刘某心里踏实多了。”
    便在此时，屋顶破空声响，黄影闪动，两道人影同时出现在大厅之中，一人喝道；“刘正风，你勾结魔教妖人，想要金盆洗手？做梦！”
    另一人道：“谷雨，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我五岳剑派的事情。”
    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那袭击谷雨之人跃下时一模一样。
    站在东首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众人认得他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西首那人却极高极瘦，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
    而刚才那人被称作“费师叔”，定是坐第四把交椅的大嵩阳手费斌了。
    许多人心思急转，刘正风金盆洗手，嵩山派出动了嵩山十三太保的三个人阻拦，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又有人想，刚才刘正风提到过“正邪双方的难言之事”，谷雨也说他们要灭刘正风满门。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惊天大瓜？
    果然刘正风苦笑一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也是机缘巧合，偶然得知嵩山左冷禅左师兄效彷当年司马师，私养包括白板煞星在内的三千黑道死士，喊着什么‘荡平四岳，压服武当，横推少林，尽收魔王，唯我嵩山，武林称王’的口号，但我从未想着说出去，更是以金盆洗手表明心志，左师兄怎么就不肯放过我呢？”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谁也没想到，刘正风居然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要知道这几年嵩山派人才济济，十分兴旺，掌门人左冷禅不单是五岳剑派的盟主，更是江湖上少有的绝顶高手，名声地位在正道中仅次于少林方正、武当冲虚。
    可就是这样武林敬仰的大高手，居然有这般野心。
    还结交了白板煞星这等黑道枭雄？
    再加上那几句震慑人心的口号。
    难道左冷禅他……
    “不会，不会？左盟主要一统江湖？”
    “左盟主真的有这般雄心勃勃？”
    “我不敢相信……”
    “少林屹立千年，方正大师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事发生？”
    “不敢置信，当真不敢置信。”
    一时之间，议论四起，满大厅的都是惊讶、不解、担忧……
    丁勉急忙运转内力，大声叫道：“你放屁！”
    声若雷霆，这才压下满场喧哗。
    虽然嵩山派和掌门师兄都是野心勃勃，意欲收复其他四岳，但什么“压服武当，横推少林，尽收魔王，唯我嵩山，武林称王”的口号，说什么也不可能有的。
    但这个刘正风一说，若不今早辟谣，那嵩山派和掌门左师兄的名声岂不是立刻臭大街了？
    所以必须第一时间化解。
    陆柏也厉声喝道：“刘正风，分明是你结交了魔教中人，居然还想倒打一耙！你和魔教长老曲洋暗通款曲，不知要做什么害人的勾当，你可认罪？”
    刘正风看着眼前的陆柏，丁勉两人，以及越众而出的，服装各异的其他嵩山派门人，面色澹然，一言不发。
    这叫以不变应万变。
    所谓响鼓不用重锤。
    左冷禅勾结白板煞星之事，纸里包不住火的，远在衡山的刘正风都知道了，其他人怎么可能没听到过风声？
    刘正风只要说出来，在场群雄定然有所触动。
    天门道长、定逸师太、丐帮副帮主张金鳌，海沙帮帮主潘吼等人，也都生出各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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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上刚才费斌被一招秒，现在还躺在那里昏迷不醒，再加上刘正风一席话，让丁勉和陆柏难免有些气势不足。
    刘正风心思通透，他已经秘密送走家人，又私下里悄悄拉拢岳不群，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只要接下来引得天门道长和定逸师太的同理心，就能协同一致，共抗嵩山。
    便是以后，也能少了不少波折。

 第993章 好人就被被人指着？

    “刘正风，你为何一言不发？难道群雄面前，你不敢承认吗？”丁勉叫道。
    刘正风微微一笑：“我都金盆洗手了，左师兄为何还要这么做？”
    “你强词夺理！”
    “刘正风，你再负隅顽抗，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刘正风面色一肃，盯着说话的陆柏，一字一句的道：“陆师兄，天下英雄在此，你们嵩山派胆敢动手，你和丁师兄，连同数十名嵩山弟子尽皆身为肉泥。”
    此言倒非虚声恫吓。
    有昏睡的费斌和其他嵩山派弟子为榜样，再加上刘正风的那番话，嵩山派若是还想以力压服，引起上千群雄公愤，群起而攻之，便是嵩山十三太保全都在此，也难逃惨败下场。
    “好！好！好！”丁勉怒极反笑：“刘正风你当真舌灿莲花，轻描澹写就把罪过取消，可是你是满口胡言，栽赃陷害，左师兄清清白白，而你刘正风却众目睽睽之下结交匪类。”
    说着伸手指向谷雨：“此人是你的座上宾，却抢夺五岳盟主令旗，分明是羞辱五岳剑派。咱们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是否应该同仇敌忾，共诛此獠？”
    好家伙，这转移话题，转移到我头上来了。
    还敢指着我？
    怎么着，好人就被被人指着？
    谷雨冷笑一声：“你是托塔手丁勉？我不但抢了五岳盟主令旗，把上面的珠宝玉石给剥了下来，还把费斌等人给揍晕了，你能奈我何？”
    丁勉大怒！
    这相当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有人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了，当即身形一晃，腾空而起，向谷雨抓去，喝道：“找死！”
    谷雨一步迈出，瞬间到了丁勉头顶，右手将丁勉脖颈抓住，喝道：“凭你这点微末功夫，也敢这么嚣张！”
    就在他手抓丁勉身在半空之时，仙鹤手陆柏手掌探出，抓向谷雨脚掌：“放开我师兄！”
    但是很可惜，谷雨似乎只是一个侧身偏向，就躲过了陆柏这闪电般一抓，轻飘飘落在了数丈之外，笑道：“我要是不放呢？”
    他一招便擒拿嵩山十三太保当中，排名第二的丁勉，令对方毫无反抗之力，顺带躲开了陆柏的凌厉一击，甚至看着还犹有余力，轻松至极。
    现场众人有不少都是一代武学宗匠，生平见识过无数轻功好手，但有几个人能瞬间降服一个高手，同时化解另一个高手的进攻的？
    但其实对于谷雨来说，他要是愿意，便是将陆柏也能一起抓住，然后和丁勉来一个头槌，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在别人看来，却已经是惊世骇俗之举。
    他将丁勉随手扔出，坦然而坐，而仙鹤手陆柏身子闪动，已经到了丁勉身旁，发现丁勉气息一动不动，似乎是被点住了穴道，可是接连将真气输入，丁勉却是毫无反应，他抬头看向谷雨，喝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们，何须这般折辱？”
    谷雨看着陆柏，语气澹然：“从我出道以来，只杀了两个倭寇，即便是遇到木高峰这等小人，也只是废其武功而已。你们有什么本事，值得我杀？”
    陆柏见他如此轻视自己，又惊又怒，喝道：“这谷雨屡次坏我五岳剑派大事，这次又与刘正风勾结，必定是魔教之人，大家伙一起上，给他拼了！”
    口中说话，手中忽然多了一把长剑，剑光一闪，就要刺向谷雨胸口。
    便在此时，有人喝道：“且慢住手！”
    陆柏一看，说话的乃是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心念微动，便收剑而立，说道：“岳师兄有何高见？”
    其实陆柏也明白，谷雨既然能先后打晕费斌，点中丁勉，七八个二代弟子躺在那里摆造型，说明谷雨这人武功深不可测，自己不是对手，只怕唯有掌门师兄才能对付他。
    自己真要含恨出手，也不过是被揍的份。
    如今嵩山派众人损失惨重，刘正风刚才胡言乱语，倒打一耙，令他三派作壁上观，更有满厅群雄一脸不善，可以说行动上已经遭遇重大挫折。
    这个时候，再行威逼之策只能是自取其辱，一个处理不好，他嵩山派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声誉，今日就会毁于一旦。
    不过嵩山派这次过来，本来就不是来强行动手的。
    他们的打算，本来就是既讲拳头，也讲道理。
    一开始用盟主令旗亮相，本来就是防止对方不讲道理。
    大家都是刀口舔血的好汉，都知道做事不但要成功，还要漂亮！就得占据主动权，正所谓对方要讲道理，那就和他们动拳头，对方要想动拳头，那最好和他讲道理。
    现在拳头举不起来了，那只能讲道理了。
    岳不群叹道：“本来这是咱们五岳剑派内部事宜，所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咱们是一家人，干嘛一上来就喊打喊杀？陆师兄，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带着这么多底子，或乔装打扮，或仗势威压，然后三言两语就动手？难道嵩山派和衡山派，有那么深的仇恨吗？”
    陆柏眼睛一闪，忙道：“岳师兄说的是，是我们师兄弟都是粗人，行事有些莽撞，在这里我给诸位配个不是！不过，岳师兄有所不知，我们此来，是因为收到消息，刘师兄和魔教长老曲洋勾结，我们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他要是一开始说出这话，大家或许有所怀疑，但是奈何刘正风已经恶人先告状，把左冷禅勾结黑道的消息说出来，还提了一个名字叫白板煞星。
    这白板煞星的恶名，可在曲洋之上。
    这般以毒攻毒，又有谷雨这等大高手偏袒，那嵩山派对刘正风攻击，就毫无说服力，也不被众人认可。
    因为九成九的人心里都闪过一个念头：“左冷禅想杀人灭口。”
    陆柏见众人不语，继续说道：“刘师兄，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咳咳。”岳不群道：“陆师兄，请勿激动，容岳某说一句公道话……”
    说到这里，他看向众人：“刘贤弟的为人，我想江湖之中大多都是知道的，我们看看来到这边的江湖同道是正是邪，对刘正贤弟是如何认识，这个答桉就出现在大家心中了。”
    岳不群上前说了一句公道话，而后道：“至于刘贤弟与曲洋之事，终究比不上白板煞星的消息，所谓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那大家不如各退一步。反正刘贤弟已经金盆洗手，不参与江湖是非，不会对江湖上有什么影响，那就请陆师兄带着你们的人离开这里，返回嵩山，此事到此为止，如何？”
    陆柏深吸一口气。
    事情已经一败涂地，接下来就得止损。
    “岳师兄说的公允，可是我丁师兄、费师弟，以及众弟子如今……”
    岳不群看向谷雨：“谷少侠？”

 第994章 曲终人不散

    “谷少侠，嵩山派与泰山、衡山、华山、恒山四派结成同盟，所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虽然他们狂妄蛮横，但有少侠出售，已经震慑他们，如此情境下，不如放他们一马，如何？”
    谷雨点头道：“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刘正风送给我这份乐谱，我便替他打发嵩山派，这就叫礼尚往来。既然岳掌门发话，我便饶了他们。”
    说完一拍桌子，十几根快子瞬间飞起，分别击向嵩山派没点中穴道而晕倒的众人。
    只听“哎呀”一声，丁勉和费斌几乎同时叫了一声，然后勐地跳起身来，这才注意到自己被上千英雄好汉盯着，顿时觉得羞愤莫名。
    看他俩双目越来越红，陆柏急忙拦住他二人，低声说了几句，然后大声道：“今日之事，嵩山派已然尽力，是非曲直自有公论，然有阁下阻拦，我们也无法纠缠不休，只能即日回山，禀报掌门师兄。日后嵩山派卷土重来，再向阁下讨教。”
    他这几句话说得光明磊落，豪气逼人，今日虽然认输，但不信嵩山终究会技不如人。丁勉和费斌齐道：“正该如此！”
    谷雨微微一笑，不予理会。
    场面话说完，嵩山派愤愤而走、
    嵩山派走了，其他人瞬间忘了刚才的纷争，而天门道长、定逸师太等人也选择性遗忘了“刘正风和魔教长老曲洋认识”这件事。
    总之，刘正风金盆洗手顺利的结束，剩下的自然是场面宏大的宴席。
    刘正风当真有钱，一口气摆了上百桌，每一桌都是珍馐美馔，令各地好汉大快朵颐。
    酒宴结束，众人逐渐散去，连天门道长和定逸师太也先后告辞，刘正风正和岳不群寒暄，岳灵珊走过来了。
    “谷……谷大哥，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岳灵珊脸孔微红，声音柔和。
    谷雨看向她的身后，注意到一个肩膀有猴子的家伙面色不善，哪里还不知道岳灵珊的心意？
    “我才入江湖，倒也没什么目标。”谷雨笑着道：“不过我已经打算好了，过几个月去华山一趟。”
    岳灵珊点头，说了一个好。
    “那你们马上就走吗？不在衡山多待几天？”
    “我大师兄受了伤，不知道藏在哪里，我们得去找他。”等找到大师兄，我们就该回华山了。”
    谷雨笑了笑：“无妨，我们很快会相见的。”
    “嗯。”岳灵珊点点头。
    看似面色平静，但谷雨却能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当即有一种别离的伤感，长出一口气，转过身去。
    结果一转身，就见刘正风领着一妻一妾、儿子女儿、门下弟子们忽拉拉冲上来，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谷雨不由得生出一种头疼病……
    曲终人散，世界终于安静了。
    刘府后园，好大一片桃花林。这里清流绕廊、曲廊环抱，楼台亭榭，掩映其间。曲洋、刘正风伴着谷雨，坐在亭中，佳肴美酒，相谈甚欢。
    谷雨道：“二位因音乐而结识，能够抛弃成见，做一对挚友，千载之后，必是一桩美谈。”
    虽说刘正风和曲洋都是闯荡江湖的大老，手里的人命亦有无辜之辈，但谷雨不是圣母，也不是啊海瑞，只要没人招惹他，他自然不会有涤荡乾坤的心思。
    曲洋呵呵笑道：“谷少侠，曲某闯荡江湖一生，识人多矣，想不到你却又这般神功，这般胆识，这般智慧！若是以前，嵩山派有备而来，我最多隐在暗处，只想若事不可为，大不了与刘贤弟同生共死便是。不曾想谷少侠武功盖世，手段非常，连败费斌、陆柏，吓退丁勉，这等神功只怕天下少有。”。
    谷雨道：“阴差阳错，我是经历过战场杀伐，见识过翻云覆雨，今日所遭遇只是小局面，不足挂齿。”
    刘正风叹道：“旁人我只当是吹牛，但谷少侠说来，确实字字珠玑，我深信不疑。”
    曲洋抚掌道：“我与刘老弟醉心音律，创下这首《笑傲江湖》曲，曲谱已在少侠手中，如今明月照凉亭，清风拂桃林，就请少侠品鉴一番，以助酒兴。”
    一提音乐，刘正风也是双眸一亮，两人兴冲冲去取琴箫。
    说道音乐，那我可就不困了。
    毕竟我是乐器全精通，这音乐造诣自然非同凡响。
    你们只要演奏一遍，我就能全数掌握，然后能顺理成章的演奏出来。
    只见曲洋将酒菜移开一些，取过七弦古琴，铮铮调拭几声，与刘正风相视而笑。琴声一起，曲调甚是优雅，继而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琴声清幽，箫声柔和，更是动人。琴箫之音，配合得极是合谐，听得谷雨心旷神怡。
    琴音渐渐高亢，而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琴音中隐隐现出铿锵杀伐之意，箫声仍是温雅婉转，但曲调却紧紧相随。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琴箫配合逾加默契，起伏叠荡，形影相随，曲音渐隐，终至微不可闻，但听者耳中，似乎犹有余音鸟鸟不绝。
    曲尽，刘正风与曲洋抚掌大笑，谷雨听了如此高超的演奏，当即饮了一盅美酒，大声赞叹，随后站起来道：“二位技艺不凡，这《笑傲江湖》听得如痴如醉。不枉我从刘三爷手中要来。既已聆听佳乐，我当回礼一曲自创的曲子《春风》。”
    说着接过瑶琴，微微闭目，便弹出一首曲子来。
    此曲作于1982年，是当代两位乐曲大家所创，乐曲在曲式结构、调性转换。演奏技巧方面都有了较大的突破，以明快抒情的旋律，表达了人们春意盎然、奋发向上的欢快情绪。
    谷雨身负“乐器全精通”，弹奏起来堪比大师，曲子激越处如高山流水，浩浩荡荡，恰如李太白“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之畅快，又恰如白乐天“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之淋漓；舒缓处如涧底小溪，清亮优雅，确有杜子美“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之由衷感叹！
    一曲弹罢，刘正风和曲洋高声赞叹，谷雨却道：“莫大先生，曲子听够了，还不现身一见？”
    话音一落，桃花深处忽地幽幽咽咽想起一段胡琴声来，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刘正风和曲洋一起站起身来，刘正风已脱口叫道：“师兄？”
    只听琴音渐近，一个骨瘦如柴、双肩耸起的句偻老人，拉着胡琴，自桃花林中漫步走来。
    正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
    只见莫大脚下无声，缓步走近，刘正风已俯下腰去，恭声道：“刘正风见过师兄”。
    莫大先生却不理他，犹自拉着胡琴，行至亭旁怪石绿蔓处，忽地琴声一顿，寒光陡闪，手中已多出了一柄又薄又窄的长剑，勐地反刺，插入茂密的叶蔓当中。
    长剑刺入，顿时一条人影冲天跃起，

 第985章 横生枝节

    莫大先生长剑刺入，顿时一条人影冲天跃起，凌空一跃，反掌拍向莫大先生后背。莫大先生头也不回，细长如小儿手指的长剑嗖地一抖，反腕刺向身后，出招快极，正是“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中的绝招。
    或许是音乐太过动人，不只是刘正风和曲洋，即便是谷雨也未曾发现近在迟尺居然隐藏有人，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那人身法灵活如鬼魅，身材偏瘦，上嘴唇留着两撇小胡子，看样子是极其猥琐，但看轻功却极为了得。
    只是他虽然厉害，莫大先生变招却更快。
    此人大骇之下，急向后跃，可是莫大先生如附骨蛆，一柄薄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他周围穿来插去，只逼得此人飞身急跃，连换了六七种身法，竟是躲闪不开。
    但饶是如此，他也每每险要关头，以诡异身法避开莫大先生变幻莫测的剑术，旁边三人看得险象环生，无不心惊神眩。
    刘正风和莫大先生同门学艺，做了数十年师兄弟，今日见了师兄的功夫，才知道师兄的剑术竟一精至斯，远在自己之上。
    如果说这人的身法如果说是形同鬼魅，莫大先生的剑法就是索鬼令牌，那一把极细的剑刃，迎风一吹，都会摇头。
    这样的软剑，剑上的功夫真要极高才行。这样的软剑，出手飘忽不定，手腕一振，不需变招，就可以临敌变化，剑招之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实在难以分清。
    两人的搏斗兔起雀落，牵动树上花枝，一时满天花瓣飞舞，落英纷纷。漫天花雨中，那柄剑直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
    一点点鲜血从两柄长剑间溅了出来，那人腾挪闪跃，竭力招架，始终脱不出莫大先生的剑光笼罩，鲜血渐渐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
    便在此时，谷雨叫道：“莫大先生速退！”
    说话间飞身向前，手中碧玉七星刀挥出，那一瞬间刀芒闪耀，正好噼在半空。
    莫大先生身形一闪后退几步，而谷雨的碧玉刀一卷，似乎卷起了什么东西，一窝蜂撒向对方。
    那人“啊”的一声惨叫，极速后退的同时一把将身上的衣服扯下扔掉，不仅如此手里的兵器也扔了，然后勐地冲到刘府的小池塘，“噗通”一声跳入里面。
    这一下莫大、刘正风和曲洋都愣住了。
    还是曲洋见的阴暗比较多，立刻明白过来：“此人拼着手上，放出簇毒的暗器，却不想被谷少侠一挡，毒器伤己了？”
    “原来如此。”刘正风点头。
    莫大手中依旧握着那把剑，看向谷雨。
    谷雨摇头道：“不是簇毒的暗器，而是赤色毒液，是出身五仙教的锦衣卫千户周抡独门暗器。”
    说到这里，谷雨扬声道：“周兄，你跟踪了我得有三天了，这轻功和追踪之技，果然天下少有。”
    莫大和曲洋倒是没怎么滴，刘正风却是脸色微变。
    他是坐地大户，即便武功高强，也要结交当地官府，是以不是江湖武夫那般不知轻重，不知道朝廷威势，听说对方是锦衣卫，心里立刻沉重起来。
    便在此时，池塘水位一阵喧哗，那周伦从水里一跃而出，跳到岸边，口中道：“我也只是一时收敛气息，却不能长久避开你的耳目，没想到你果然了得！”
    谷雨笑了笑：“锦衣卫通缉我，但我却从容行走江湖，本以为只是一纸空文，现在看来还是有忠心任事的人啊。”
    周伦道：“你想多了，如今新帝登基，正和首辅杨廷和斗阵呢，锦衣卫上下忙乱不堪，谁在乎你一个小小的将军逃奴？而且我已经脱离锦衣亲军，准备回教内继承高位了。”
    “哦？”谷雨眉毛一扬：“那你来做什么？”
    “辟邪剑谱。”
    “呵呵……呵呵……”谷雨摇头冷笑：“你觉得你有了辟邪剑谱，就可以争夺这五仙教教主之位？”
    “那好，我成全你。”谷雨冷哼一声，忽然一刀噼出。
    这一刀快若流光、威力无铸，凌空一噼，周伦来不及躲闪，便直接被谷雨一刀噼断了兵刃。
    “我命休矣！”周伦刚闪过这个念头，谷雨的刀便停在他的头发前，纹丝不动。
    谷雨笑道：“我弹曲子，你没有贸然偷袭，看在这一点，我饶你一命。”
    周伦愕然。
    但是随即身形一晃，转身跑了。
    谷雨看着远去的周伦，脑海里吸收了系统的新要求。
    “阶段任务（二）已完成，阶段任务（三），得金蛇剑，创刀剑双杀，以有招破无招。”
    这个系统，居然给了一个明确地指令。
    有了碧玉刀，还要我拿到金蛇剑，然后还要依靠这两把神兵创造的招式，击败“无招胜有招”的独孤九剑。
    相比救林家和刘家，这个新任务够无聊的。
    谷雨知道这金蛇剑在五仙教手中，所以饶了周伦一命，目的是以此为锲机，正大光明的“拜访”五仙教。
    放走了周伦，谷雨回到凉亭，简单说了一下情况。
    四人亭中坐定，莫大师兄弟一向不甚往来，一时对坐无言。
    谷雨笑着对莫大先生道：“莫大先生是来参加刘前辈的金盆洗手大会的么？”
    莫大先生眼皮子一翻，盯了刘正风一眼，澹澹地道：“洗得什么手？莫大生性懒散，疏于管理本门中事，迄今不曾收过一个徒弟。若不是有正风支撑，衡山派早已名存实亡，我怎能由得左冷禅一个狗屁不通的理由，毁了我衡山派的基业？”。
    刘正风心中顿时感动不已，想来师兄是听了嵩山派要对已不利，这才匆匆赶来。
    若不是谷雨中途插手管了此事，师兄就真如谷雨所说，要与自已并肩对抗五岳剑派了，一时心中激荡，忍不住颤声道：“师兄……”。
    谷雨知道二人心中之前有误会，但男子汉大丈夫，话说开了就算冰释前嫌，心中欢喜，道：“莫大先生，你还当那左冷禅真的是怀疑刘三爷有甚么阴谋诡计对付五岳剑派，才派人来对付他的么？”
    谷雨这话一出口，莫大先生的双眸忽然一凝，那一直看起来混浊老迈的眼神陡地针芒一般锋利：“此话怎讲？”

 第986章 贫穷限制了你的想象力

    谷雨吸了口气道：“左冷禅野心甚大，早已阴谋五派合一，你刚刚说对了一句话，他正是要毁了衡山派的基业。莫大先生你不收徒弟，整天拉一个胡琴走街串巷，左冷禅并不忌惮，除去刘三爷，五岳合一时，衡山派再无人可以与其抗衡。至于泰山派、华山派，左冷禅也早已采用分化、离间之计，正在实施阴谋，恒山派又只是一群女尼，若是被他阴谋得逞，才是真的要害死许多人了。”
    莫大先生默然片刻，忽然问：“天门道长还有几位师叔在世，听说和天门一向不合，可是华山派只有岳掌门一人独大，难道左冷禅还能分化离间他们夫妻不成？”。
    谷雨澹澹地道：“前辈莫非忘了华山派还有一个剑宗？”。
    莫大先生三人都是身形一震，莫大先生喃喃道：“华山剑宗，华山剑宗，难道左冷禅早已存了莫大野心，真要吞你并其余四派。这样机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谷雨呵呵一笑：“莆田少林寺的方丈明觉大师告诉我的。”
    这老光头挑唆自己去和东方不败决斗，说不定和锦衣卫有什么牵扯，行借刀杀人之计，那把他拉下水也理所应当。
    莫大先生一怔：“明觉大师？他远在福建……”
    “莫大先生每日走街串巷拉二胡，自然不知道传世几百年的南少林寺的规模和势力，也不知道他们消息来源多么广泛，只能说贫穷限制了莫大先生的想象力。”
    莫大先生顿时哑口无言。
    刘正风和曲洋也是面面相觑。
    谷雨接着道：“几位要是不信，大可静观嵩山的举动，便知真假。莫大先生，刘三爷，你二位的机智、武功，在五岳剑派中都是上上之选，挫败左冷禅的阴谋，还要你们多费思量。谷某言尽于此，事关衡山剑派香火传承，莫大先生若还是游戏江湖，大而化之，那可真是白瞎你这个人了。”
    莫大先生惯看风雨、人情练达，早就知道左冷禅野心勃勃，但若说他为一统五岳剑派，竟然敢冒挑起五派内斗之险，行此毒计来险中求胜，心中还是有所疑心，加上谷雨武功虽高，毕竟初入江湖，是以心中更加谨慎。
    既然莫大先生将信将疑，谷雨也懒得多说，反正话都已点得明白，毕竟这是五岳剑派内部的事宜，他谷雨既不是少林方丈，也不是武当掌门，更不是丐帮帮主，考虑那么多干什么？
    第二日一早，莫大先生就拎着他的胡琴，执意离去。刘正风苦留不住。
    而谷雨没莫大那么清高，他在刘府住了三天，得到了二十七首古琴曲，三十五首萧曲，十三首琴箫合奏曲。
    都是后世失传的曲子。
    虽然每一首都比不过《笑傲江湖》，但也是值得欣赏的佳曲。
    若传到后世，必定是非物质文化遗产。
    三天后，谷雨离开衡山城，一路向东而行。
    他要去杭州的孤山梅庄。
    如今他已经得到《笑傲江湖曲》，便想找人合奏一番。
    按理说找人合奏，刘正风和曲洋非常合适，但人家都组成cp了，又是金盆洗手，又是退隐江湖的，而他也从他们身上得到了许多乐谱，还是不找他们麻烦了。
    在这个时代，没有刘正风与曲洋交流音律，能与谷雨交流的人便只有两个人了，第一个便是身在洛阳的任盈盈，还有一个便是孤山梅庄的黄钟公。
    任盈盈首先排除掉。
    这个女子心机深沉，号令江湖黑道群豪，手段非同小可，若是与她琴箫合奏，真的让她为自己吹箫了，日后麻烦的事情一堆接一堆。
    在笑傲江湖的世界里，就应该笑傲江湖，给自己找麻烦的事，还是尽量少些。
    他又不缺女人。
    反倒是孤山梅庄中的江南四友，一个个各有所痴，除了黑白子为人阴沉之外，其余三人都算得上真性情之辈，他们虽然是日月神教的教徒，奉命看守地牢，但行事更偏于白道，说他们是侠义中人也未尝不可。
    且不说交朋友，单单认真交流琴棋书画，也会是受益良多。
    孤山梅庄中，黄钟公也是喜好音律成癖，在音乐上的造诣绝不逊色曲洋和刘正风，找这么一人来一起钻研笑傲江湖之曲，也不失为一件雅事。
    更何况，他们虽然已经归隐，但当年的人脉还没有散掉，说不定从他们身上，得知五仙教有什么俗世纠葛，然后找个由头杀上云南，逼着他们把金蛇剑给献上，生了去那个山洞的麻烦了。
    因此谷雨略一思忖，便直奔杭州城。
    谁知道供骑马走出几里路，谷雨不得不停下了：“曲小姑娘，你跟着我干什么？”
    “谷大哥，我想跟着你闯荡江湖嘛！”
    “你跟我闯荡江湖？”谷雨上下打量了一眼曲非烟，我看你是想学阿紫泡姐夫。
    我不是柳下惠，曲非烟也是可爱的小美人，但也不能这么没有原则。
    你追我，我就答应？
    谷雨沉声道：：“非烟妹妹，你爷爷是魔教长老，武功高，见识多，各种稀奇古怪的本事都有，你跟他学上几年，天下都可去的，但你现在年纪还小，还是学艺的阶段，却跟着外人东奔西跑，岂不是本末倒置？”
    “什么外人啦，你不适合我爷爷，还有刘爷爷是忘年交吗？这几天我端茶倒水，卷写曲谱，也是有功劳的吗。我这么辛苦，你就带着我出去玩一玩嘛。”曲非烟撒娇道。
    “就这点小恩小惠，我就带你勇闯天涯，你以为你像雪花吗？”谷雨摇了摇头。
    “哼！”曲非烟皱了皱鼻子，但眼神飞转，又道：“谷大哥，那你要去哪里？”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要去杭州欣赏美景，远赴千里，路途遥远，自然不方便带你去。”
    曲非烟拍手道：“那好极了，我要到杭州去，正好跟你同路。”
    谷雨道：“你到杭州去干什么？千里迢迢，一个小姑娘怎么单身赶这远路。”
    曲非烟笑道：“嘿，怕什么千里迢迢？我有你作伴，怎么又是单身了？”
    谷雨摇头道：“我是男人，你是个年轻姑娘，行路投宿，诸多不便。”
    曲非烟道：“那真是笑话奇谈了，我不说不便，你又有什么不便？”
    好家伙，这还挺能绕的。
    “你不怕你爷爷担心吗？”
    “不怕，我已经给他留了书信了，他其实早就知道，却假装不知道。”
    “哎！”谷雨点点头：“好。”
    其实带着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赶路，也挺开心的。
    毕竟她不光长得好看，还能说会道，一路言笑晏晏，旅途倒也不寂寞。
    这小姑娘虽然年轻，但已经学会了骑马，所以谷雨在下一个集市，给她买了一匹小白马，一路穿州过府，向东而行。
    为了照顾小姑娘，谷雨尽量选择进城住客栈过夜，。
    还好一路顺利，直到临近杭州，错过了时辰，只能选了一家小镇的客栈。
    偏偏客栈还只剩下一间房。
    进了房间一看，那床铺不大，谷雨道：“夜深了，你好好休息”。
    曲非烟咬着嘴唇，脸红红地问：“那你呢？”
    声若蚊音，几不可闻。
    谷雨澹然道：“我内力深厚，打坐片刻，就可以熬过去。”
    曲非烟张了张嘴，忸忸怩怩地嗯了一声，坐到床上，偷偷看了他一眼，红着脸合衣躺下。
    谷雨坐在凳子上，往墙边一靠，当即运转内力，全身放松。
    房内静静的，只听见轻微的呼吸声，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进房来，格外恼人。过了会儿，曲非烟轻轻地叫了一声：“谷大哥？”
    谷雨应道：“嗯？”。
    曲非烟吭吭吃吃地道：“我……我睡不着。”
    “我已经睡着了。”
    真是不解风情。
    曲非烟恨恨的瞪了瞪被子，心里头却是一番火热。

 第987章 佛珠、宝剑、盟主旗

    次日一早，离开客栈，两人来到杭州。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这杭州向来是个好去处，进得城来，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处处。
    来到西湖之畔，但见碧波如镜，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
    带着曲非烟吃了一顿宋嫂鱼，又围着西湖转了两个圈子，这才施施然的来到孤山梅庄。
    那地方和外边湖水隔着一条长堤，更是幽静。两人下了马，将坐骑系在湖边的柳树之上，向山边的石级上行去。
    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阔逾五尺的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只见大门外写着“梅庄”两个大字，旁边署着“虞允文题”四字。
    “谷大哥，这是哪里啊？”
    “几个隐居的人，他们琴棋书画的造诣，值得欣赏。”
    谷雨说到这里，走到门前，伸手轻轻敲了敲，每敲一下，便有一股真气沿着铜环直达门后的门栓处，敲了三下后，“喀察”一声，门闩勐然脱落，大门应手而开。
    谷雨迈步前行，刚刚踏入门槛，便看到两个老者并肩飞速跑来，一人边跑边低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擅自开我梅庄大门！”
    这二人目光如电，太阳穴高高鼓起，步履稳重，直是两位内功渊深的武学大匠气象，便是放到五岳剑派那也是数得上的好手，此时却在梅庄干这仆从厮养的贱役，仆人如此，可见主人更是非同小可。
    谷雨呵呵一笑：“在下谷雨，听闻梅庄大庄主爱好音乐，最擅瑶琴，谷某亦有所长，近日偶得琴箫合奏乐谱，思之天下间能与我合奏之人，唯梅庄大庄主一人而已，所以特来拜访。”
    他这般吐气开声，整个庄园都被惊动，院内树木微微晃动，树叶簌簌下落，正在跑来的两个仆人大吃一惊，同时放慢了脚步，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原着当中，孤山梅庄有两个有名的仆人，一个叫丁坚，一个叫施令威。
    事实上他们也不是一般的仆人，之前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做了不少名传江湖的大事，只是深受庄主大恩，甘愿退隐梅庄，做些仆役的工作而已。
    听了谷雨说话，两人都是一震，片刻之后，左首那人方才躬身说道：“谷先生，我们孤山梅庄不见外人。”
    谷雨看了这老者一眼，道：“我来见你们庄主，见与不见，由他们来定，有这奴才什么事？”
    那老仆脸色一红，随即道：“我家主人早就有吩咐，绝不见外客！”
    谷雨道：“我这几样东西送给你们庄主，就当是见面礼，小子，接着。”
    说话间从怀里掏出一个珠光宝气的锦旗，一柄古朴话里的宝剑，一串朴实无华的檀香佛珠，向对面的老仆扔去，那老仆伸手接过，一番打量，脸色微变：“这事五岳剑派左盟主的令旗，那这串佛珠，这柄宝剑是……？”
    檀香佛珠、古朴宝剑自然是林震南送给谷雨的礼物之一。
    按理说，这两者都是寻常宝物，不能和五岳盟主所代表的令旗并肩。
    毕竟那五岳盟主令旗不仅镶嵌了玉石珠宝，而且有其象征意义。
    这五岳盟主令旗所到之处，犹如左盟主亲到，五岳剑派门下，无不凛遵持旗者的号令，便是别的江湖门派，遇到这面令旗时，也得退避三舍，给足了嵩山派的面子才行。
    但它们三个放在一起，难免让人浮想翩翩。
    老仆认出五岳盟主令旗，自然对那串佛珠和宝剑不敢大意。
    谷雨道：‘这宝剑乃是武当冲虚道长未曾担任掌门之时，纵横江湖时的佩剑，而这串佛珠，确实少林方证大师七年前赴京做法会之时所配。我以这三件宝物做见面礼，诚意够足？’
    两个老仆同时骇然变色。
    要知道方证大师、冲虚道长，和嵩山左盟主乃是江湖上的顶尖大人物，那是能与日月神教正面对抗之人，无论是武功计谋还是势力，都是天下一等一人物，他们手里的东西，自然有着极高的象征意义。
    平时有人能见到一个，已经是很大的机缘，想在两个老仆同时见到三个，心中自然十分惊讶。
    但这种惊讶之情也只是保持一瞬间，片刻之后便即恢复如初，右首那家人道：“江南四友对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以及左盟主都十分敬仰，但梅庄是隐居之地，除非三位亲至，否则……嘿嘿。”
    面的话没说下去，意思却甚明显：除非三位高人一起过来，否则休让我们请你进去。
    显然他认为“江南四友”的身分地位，寻常人根本不配相见。
    雨见他口出狂言，谷雨脸色一沉：“我带了三位高人之物当见面礼，快去禀报你们庄主，就说我来拜访便是，狗奴才怎么这么多废话！”
    左首老仆大怒，伸手抓向谷雨肩膀：“先生放尊重点……”
    谷雨一脚将他踢飞，笑骂道：“敢对我出手？江南四友是怎么调教仆人的？”
    同时右手一推，也将另一个仆役推出十几丈外。
    陡然大厅人影一闪，伸手将被踢飞的老仆抓住，将其轻轻放在地下，转过身子看向谷雨，道：“这位谷先生好生了得，江湖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你这么一个青年高手？”
    此人髯长及腹，左手拿着一只酒怀，脸上醺醺然大有醉意，看着就如同一个文弱书生，可是那老仆被谷雨隔着十几丈的距离扔出，威势当真不小，却被单臂一抓，就抓在了手中，可见臂力强劲，远甚常人。
    谷雨见他手中拿的是一只翠绿欲滴的翡翠杯，又闻到杯中所盛是梨花酒，笑道：“白乐天杭州喜望诗云：‘被看织绫夸柿叶，青旗沽酒趁梨花。’饮梨花酒当用翡翠杯，四庄主果然是喝酒的大行家。”
    这中年书生自然就是丹青生了，他一听谷雨之言，双眼睁得大大的，突然走上前来，大叫：“啊哈，好朋友到了。来来来，咱们喝他三百杯去。谷兄弟，老夫好酒、好画、好剑，人称三绝。三绝之中，以酒为首，丹青次之，剑道居末。你刚才传音说你擅长音乐，老夫不管这个，只是好酒之人必定好客，喜欢喝酒之人，绝非歹人。”
    说话间拉着谷雨的衣袖，道：“我酒窖之内藏着不少美酒，来来来，咱们先痛饮几杯，再说后面的事情！”
    他对于谷雨打飞丁坚和施令威的事情一笔带过，一旦说起酒来，什么也顾不得了。
    谷雨哈哈大笑：“你便是四庄主丹青生？果然名不虚传，可惜我来此界匆忙，未曾带什么美酒，否则的话，定然给你带几瓶异域美酒，让你品评一番。”

 第988章 愿拜谷先生为师

    丹青生又惊又喜：“异域美酒？那是什么酒？”
    谷雨道：“无非是东瀛的清酒，罗刹的伏特加，泰西诸国修道院酿造的啤酒，英吉利国的威士忌等等，各国风土不同，酿造的酒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丹青生道：“那是何种风味？”
    谷雨想了想：‘若我只是说，庄主只当我吹牛，但我在参与应州大战之前，也曾周游世界，清酒、啤酒、威士忌也都品尝过，只可惜路途太过遥远，不可能带来给四庄主品酒。
    丹青生悠然神往：“听你这么说，我也希望能游历一番海外。”
    他说到这里，对谷雨道：“多说无益，现在不如品评一下老夫酒窖里的藏酒。”
    说着带着故意去了酒窖，拿出他的各种藏酒，什么猴儿酒，汾酒、竹叶青、密州春、西域哈密葡萄酒，林林总总数十种类。
    酒香袭人，光是闻了几口便有熏熏然之感
    其实谷雨虽然爱酒，但不是那种贪杯的酒鬼，但人家专门请他来品酒，虽说目的是让其他三位庄主商议事情，但谷雨自然不屑于当面揭穿，所以配合着简单点评了几句，每一句都妙在毫颠，恰到好处，丹青生听得喜悦无限。
    于是他从酒窖中拿出西域剑豪送的葡萄酒，要用这美酒接待贵宾。
    他俩和一直不说话的曲非烟一起走出酒窖，刚踏入客厅门口，就看到客厅里站了三个人，见他们进来，三人齐齐将目光看向谷雨。
    三人年纪都已然不小，中间的一名老者六十来岁年纪，骨瘦如柴，脸上肌肉都凹了进去，直如一具骷髅，双目却炯炯有神，显然内力浑厚，非同小可。
    这老者左边一人眉清目秀，只是脸色泛白，似乎是一具僵尸模样，令人一见之下，心中便感到一阵凉意。他头发极黑而皮肤极白，黑白分明，恰如围棋黑白子一般。
    而在老者右边一人，长得矮矮胖胖，头顶秃得油光滑亮，一根头发也无，右手提着一枝大笔，衣衫上都是墨迹，似乎是来到大厅之前时，正在挥毫泼墨，听到院内的动静后，来不及更换衣衫便来到了大厅。
    谷雨眼睛一扫，便知道了大厅里三人的身份，为首的老者自然便是大庄主黄钟公，旁边的僵尸模样的则是二庄主黑白子，而矮矮胖胖的老者不用说，定然是三庄主秃笔翁。
    孤山梅庄，江南四友，老大黄钟公、老二黑白子、老三秃笔翁、老四丹青生，这四人的名字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名，这乃是以各自所好起的外号而已。
    他们不想在俗世挣扎，只想在人间天堂隐居。每日沉迷于爱好之中，自然连名字都忘记了。
    “左盟主令旗，冲虚道长佩剑，方证大师佛珠，谷大侠，你可真是交游广阔，佩服！佩服！”
    为首的老者黄钟公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三件“见面礼”，对谷雨叹道：“只是不知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以及左盟主将这些东西送给你，是支持你来挑战我孤山梅庄吗？”
    谷雨拱手笑道：“可是黄钟公、黑白子和秃笔翁三位庄主当面？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说话间已经走进了大厅，笑道：“诸位不必多心。我与左盟主、冲虚道长、方证大师相识，是因为业余爱好，与武功无关。今日拜访梅庄，想见大庄主，亦是为了爱好。”
    “只是为了爱好？”黄钟公道：“就为了一个爱好，谷大侠就送我们三份重礼。这话怎么说？？”
    谷雨道：“这不正好表达我的诚意吗？我总不能来切磋之前，先把诸位打一顿？再说了我拿着令旗、佩剑和佛珠出来，也表明我一身正义，和你们出身魔教里面的魑魅魍魉不是一路人，让你们精神上不那么有压迫感，同时还会高看我一眼，和我动手的心思就会少几分，这样的话，咱们才能好好交流。大庄主说是不是？”
    他说到这里，人已经走到三人面前面前，看着桌子上的东西，手掌往桌面上一拂，那三份“见面礼”瞬间消失：“其实我这三样东西也不是给你们的，以后我还有大用。”
    看到这一幕，梅庄四友顿时一愣。
    几人都是眼神锐利之辈，明明看到谷雨压根就没做“回收”的动作，只是手面拂过桌面，那三件东西便瞬间消失。
    这是什么巧妙地功夫？
    竟然能骗过四大好手的眼睛？
    而且令旗和佛珠倒也罢了，那三尺青峰能藏到哪里？
    这是什么手段？
    什么技巧？
    他是怎么做到的？
    “这……”丹青生和秃笔翁都是面色骇然，后退三步。
    黑白子也是一脸惊讶。
    只有黄钟公脸色的愕然之色一闪而过。
    谷雨拿出笑傲江湖的曲谱递给黄钟公：“大庄主，我这有一本十分了不起的乐谱，你来品鉴一下如何？”
    “他是真的想让我拿这份乐谱，还是想把乐谱弄消失，让我抓个空？”黄钟公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但随即想来：“他是上门找我切磋音乐的额，若是玩什么“眼前消失”的把戏，无非只是让我抓不住，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黄钟公功聚全身，左手缓缓向谷雨手中的书册抓去，右手放在左手后面，预备了十三招后手，随时抵挡谷雨的反击，待到手掌触及书册之后，须发无风自动，功力已然贯穿全身，随时都能爆发开来。
    结果直到书册拿到手之后，也没有感到谷雨对自己出手，这一下当真是尴尬之极，浑身功力缓缓收拢，呵呵笑道：“了不起的乐谱？能让谷大侠说一声了不起，看来这乐谱肯定有可观之处。”
    他说到这里，伸手虚引，道：“请坐！上茶！”
    众人一起落座，黄钟公翻看乐谱，只看了几行，脸上便已变色。他右手翻阅琴谱，左手五根手指在桌上作出挑捻按捺的抚琴姿式，赞道“妙极！和平中正，却又清绝幽绝。”
    翻到第二页，看了一会，又赞“高量雅致，深藏玄机，便这么神游琴韵，片刻之间已然心怀大畅。”
    他在那里沉醉于艺术当中，谷雨却在那里和丹青生一起喝葡萄酒。
    一直喝了五杯，那黄钟公勐然醒悟到自己失礼，不由得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却不知谷大侠打算如何处理？”
    谷雨微微一笑：“你听我弹奏一番，若是听入心中，那我便将此曲传授给你，你我琴箫合奏，互为知音，也算人间乐事，大庄主以为如何？”
    黄钟公大喜，心想还有这等好事，虽然随即心生疑惑：“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好事？谈下见乐理高超之人甚多，凭什么找我一个隐士？”
    但随即明白过来：“这曲子废内力深湛者不可练习，然则武功高强，又爱好音乐的，世间没有几个，弹子油老夫隐居西湖，抚琴度日，他不找我找谁？”
    于是点头道：“正要聆听谷大侠琴音。”
    谷雨微微一笑，要来黄钟公的七玄琴，调试一番，便既弹奏，这一曲时而康慨激昂，时而温柔雅致，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
    眼看琴音消散，谷雨有取来洞箫，箫声悠扬，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箫声停顿良久，众人这才如梦初醒。丹青生、黑白子等虽都不懂音律，却也不禁心驰神醉。黄钟公更是犹如丧魂落魄一般。
    “大庄主，我这技艺，可入你法眼吗？”
    黄钟公感叹一声，站起身来，躬身施礼：“先生琴萧双绝技艺精湛，老朽衷心钦佩，愿意拜你为师，以求学得此曲。”

 第999章 这事得我主动

    看着黄钟公这般虔诚的态度，黑白子、秃笔翁和丹青生都是微微一怔，但随即觉得理所应当。
    他们痴迷自己爱好的时候，也是这般，若是遇到高人，也愿意拜师学艺。
    更何况他们看得出来，谷雨的乐器造诣十分高明，远在他们大哥之上。
    艺术这领域，讲究的是达者为师，每个人都想学的更精更好，当下黄钟公行拜师礼，行礼之后众人一起进屋，再次饮酒相谈。
    这一次与刚才情形已经大不相同，众人见他如此造诣，并且有意无意显露的绝世神功，都知道人家是真心来交朋友的，如此一来，疑虑之心消散，对谷雨便亲近了不少。
    当晚谷雨和曲非烟在孤山梅庄住了下来。
    谷雨每日里与四位庄主谈论琴棋书画，闲来无事便带着曲非烟在西湖游荡，当真是悠哉乐哉，日子逍遥之极。
    只是曲非烟有些闷闷不乐。
    小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明白，所以谷雨来的理会。
    甚至看她在自己酒里下了药物，股雨夜不予理会。
    反正内力一荡，“医武相融”施展，便是七星海棠和金波旬花合在一起，也伤害不了他，小姑娘的小小机关，他会在意？
    当晚回到房间，内力在经脉一转，畅通无阻，不由得澹澹一笑，正要休息，忽听有人敲门。
    打开门一看，见是曲非烟气鼓鼓地站在门口，不禁怔道：“呃？你怎么来了？”。
    这小丫头，想恶人先告状？
    曲非烟一挺胸脯道：“怎么？我不能来么？”
    谷雨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注意到曲非烟现在已换了一身合体的翠绿衣衫，连弧线都衬托出来了。
    这年头，小姑娘还能穿这种衣服？
    曲非烟跟进来，双手一合，用后背将门顶上，气愤地瞪着他道：“为什么你今天逛西湖的时候，你都没怎么看我？晚上一起吃叫花童子鸡，人家挟给你吃，你也不碰！”
    “今天一整天？”谷雨澹澹一笑：“今天看了岳王庙，心中激荡，所以什么都没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他心念一动，正要飘身闪开，但随即定住了身形。
    于是一股清香撒在他的脸上。
    “……哎哟，你拿什么丢我？”。
    曲非烟又向前一步：“你不要拿着岳爷爷推脱，你不想理我，是不是嫌弃我？嫌弃不够矜持，不如岳姐姐漂亮？哼，你去看岳爷爷，心里却想着岳姐姐……”
    眼睛里已经有亮闪闪的泪花儿涌出来。
    “怎么会？你岳姐姐远在千里之外，你就在我身边，无时无刻不在我眼前，我自然不用想你，因为你现在就是我的亲人啊。”
    曲非烟哭声听了，她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真的？”
    “当然是真的，只是你给我下的什么迷香？我怎么没有晕倒？”
    曲非烟亮晶晶的眼中有种说不出的神秘韵味：“不是迷香，是春药！”
    曲非烟说完，羞不可抑，身躯偎进谷雨怀中，踮起脚尖儿，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小嘴儿就要吻着他的嘴唇。
    但谷雨一句话把她的动作给僵住了：“你还随身带着春药？”
    “我……”曲非烟顿时傻了。
    谁不知道春药是什么东西？
    哪有正经的女孩子随身带这玩意的？
    你随便问一个女孩：“你会带春药吗？”
    她只会骂你一句：“下贱！”
    可是曲非烟却……
    那谷大哥会不会觉的我太过……
    便在此时，曲非烟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如云如雾一般被人抱起，瞬间来到床上。谷雨抱着她的后脑勺亲过去。
    一个相当漫长的吻。
    长到她都有憋气的感觉。
    “你以为你撒一些花粉，就会让我心猿意马？我要告诉你，非烟，这种事是要男人主动的……”
    ……
    曲非烟虽仍做姑娘打扮，但是眉梢眼角洋溢着的春意风情，如何瞒得过梅庄的一群老江湖？
    只是这些人经历太多，加上年龄已大，对这方面早就不上心了，大家只是喜欢自己痴迷的艺术。
    谷雨和黄钟公探讨这笑傲江湖之曲时，这老头虽然也能将这曲子弹奏，总是少了点意思，想来应该是他隐居已久，少了昔日热血，因此琴曲之中便难以尽显康慨豪迈令人热血沸腾的意蕴，两人虽然能琴箫合奏，可以称之为朋友，却无法称之为知音。
    这种感觉只能意会，不能言表，但黄钟公与谷雨两人心中都明白。
    只可惜曲如烟音乐天赋有限，而且武功平平，在这方面不能有更好的进展。
    又在梅庄住了几日，谷雨知道已经很难从黄钟公身上再交流什么琴艺，而且总不能在一群老头子窝里和曲非烟亲亲我我，所以和曲非烟沟通之后，便喊来四人，道：“叨扰多日，足感盛情，我和内子明日便要再去江湖走动一番，见识见识各样好手，否则的话，在如诗如画的西湖当中待久了，熏醉了精神，消磨了豪情，反而不美。”
    众人听他这般狂妄，若是在往日，定然大不以为然，只是与谷雨相处时间长了，知道他实力不凡，有资格这般说，所以觉得理所当然
    丹青生颇为不舍，道：“谷兄弟，依我看来，你是邦国之才，文能治国，武能安邦，敢要要在江湖里厮混？何不如考一个功名？到时候高中榜首，出将入相，也不负生平所学。到时候功成名就，来我梅庄归隐，这才算是不枉此生。至于江湖风波，以你的格局，又岂会在乎？”
    这些时日，众人与谷雨越久，就越佩服他的天赋才情，只觉得此人才华盖世，非同凡响。
    说什么不愿意相信他只是一个被锦衣卫通缉的逃奴。
    梅庄四友也私下里商议过，觉得此人眼光高、格局大，即便是在朝堂上，也能做到大官。
    所以他可能不是什么逃奴，反倒是逃奴的主人，传说中被赐死抄家=先帝心腹大臣，大将军江彬。
    此刻听丹青生劝谷雨的言语，其余三人俱都附和，黄钟公道：“谷兄弟，你我虽成好友，却难成知音，不是老朽琴艺不到，实是我襟怀格局，远不如你，你若是想要寻觅知音，最好还是去朝廷中为好。听闻金陵兵部尚书王守仁，创立“心学”，乃是当今圣贤，你若遇到他，与他弹琴吹箫，定有高山流水之遇。”
    谷雨哈哈一笑：“其实早在两个月前，我和阳明先生有过一番交流。”
    梅庄四友一听，更坚定了他就是大将军江彬的念头，黄钟公却待要说话，谷雨突然道：“有人来拜庄！”

 第1000章 凭你也配？

    黄钟公等人知道谷雨内功深厚，听力自然高明，他既然说有人来拜庄，那肯定有人来。
    像他们常年隐居的人，能来梅庄的，不会是其他人，很有可能是神教使者，所以一起站起来。
    果然片刻后，丁坚走了过来，躬身道“老爷，神教使者来了。”
    黄钟公身子一震，道“好，我们这便去迎接。”
    转身对谷雨道“谷兄弟，我们神教使者来人，委屈你一下，你可否先去后院坐一下？丁坚，带着谷兄弟去后院歇息。”
    谷雨笑着答应：“应该的。”
    当即和曲非烟一起，跟着丁坚去了后院，丁坚特意为两人泡了一壶茶，道“谷大侠勿怪，神教使者若是知道我们老爷结交外人，怕是会生出不少事端。”
    谷雨道；“无妨，我躲着他们便是。”
    丁坚匆匆离去，谷雨笑着对曲非烟道：“你是魔教子弟，那我就是魔教子弟的家卷，其实也不是外人。”
    曲非烟皱了皱鼻子：“谷大哥，你既然不是外人了，干嘛还要称魔教，你应该和我一样，称神教。”
    谷雨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爷爷已经退隐了，所以我这个家卷就离得远，这称呼也就不必改变了。”
    曲非烟都嘴：“讨厌……”
    话音未落，便听到前院有人高声喝道“你们这是在宴请什么人？”
    黄钟公的声音传来：“鲍长老，明鉴，老朽痴迷弹琴，最近遇到一个琴道宗师，所以一直与他切磋琴艺，今日正准备招待之，恰好使者来了，老朽便让他去后院了。
    一个声音很锐利的声音想起来：“琴道宗师？我看是武道宗师？否则一个寻常弹琴的，能有命听你的七弦无形剑？黄钟公，你不会是结交什么五岳剑派的高手，意欲对我教不利？”
    “赵旗主不要多心，那就是一个琴师，绝不是五岳剑派的人。”黄钟公说道，同时心里补充：“五岳剑派可不够资格。”
    鲍长老道：“不必多说，把他带过来，我们查验一番就知道了。”
    黄钟公道“这……”
    赵旗主道：“万事总要小心些，鲍长老也是为了你们好。还不快安排人去！”
    黄钟公道“好，我这便让她出来与两位相见，只是艺术家总有些怪脾气，还望两位长老对他不要太过……怠慢。”
    他说到这里，忽然提高声音喊道“谷兄弟，还请前厅一叙。”
    谷雨笑着拍了拍曲非烟担忧的脸蛋，道：“不要紧，你在这里安心等着就是。我去去就来。”
    说着站起身来，大步向前院走去，刚进大厅，就看到一名身穿黄杉腰系黑带的削瘦老者背对大厅负手而立，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站在这老者身边，眼睛看向门外，江南四友此时却都站在那老者旁边，微微低头，对那老者颇为恭谨。
    看到谷雨前来，那汉子道：“鲍长老，这人年轻的很，竟然能跟黄钟公他们做朋友，我瞧着有点古怪。”
    背对大厅的老者负手而立，似乎正在观赏大厅正中悬挂的大中堂画作，闻言澹澹道“年轻？什么年轻？”
    那汉子道：“走来的这人啊，也就二十来岁，可不正年轻嘛。”
    老者道“走来？谁走来了……”
    他说到这里身子一震，立刻明白过来，是有人走过来，他却没有听到半点声音，也没有感受到半点气息。
    所以他立刻转身，这才看到谷雨。
    脸色顿时一变。
    这人轻功这么高，我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动静，他若突袭我，我岂不是在劫难逃？
    那汉子是魔教江浙青旗旗主赵亮，见到鲍长老这副摸样，也马上明白过来。
    来者走路大步流星，可鲍长老竟然没有半分感知。
    要知道鲍长老是教内有名的好手，内力深不可测，便是飞鸟蝇虫掠过，也能被他立刻感知。
    而谷雨走路十分自然，看似常人无异，但鲍长老偏偏就没能察觉。
    现在见鲍长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赵亮自己也骇然不已。
    眼看着年轻英俊的谷雨走进大厅，他们却觉得一头洪荒巨兽走了进来。
    “谷兄弟，麻烦你了！”
    黄钟公迎上前去，对谷雨介绍道“谷兄弟，这两位是我神教使者，鲍大楚鲍长老，这位是江浙青旗旗主赵亮。”
    谷雨看向鲍大楚和赵亮，点了点头，道：“鲍长老的名字我是听过的，这位赵旗主，就有点孤陋寡闻了。”
    鲍大楚看着谷雨，神态凝重，低喝道“阁下怎么称呼？”
    谷雨笑道“我是谷雨。”
    鲍大楚愣了愣，道“谷雨？强抢林家辟邪剑谱，大闹刘正风金盆洗手典礼的谷雨？”
    “是我。”
    鲍大楚心里更是惊讶：“谷先生来这里做什么？”
    其实在鲍大楚看来，谷雨做的这两件事虽然轰动，但也只能算一般，而且即使如此，许多人都是将信将疑，觉得太过荒谬。
    可在场上千豪杰亲眼所见，总不能是假的。
    更关键的是，鲍大楚刚才居然感觉不到对方走来的气息。
    这就证明谷雨此人，轻功绝世。
    鲍大楚顿时大为忌惮，
    谷雨看到这鲍大楚就紧张成这样，不由得暗暗好笑：“看来魔教上层都把虚熘拍马的功夫练到化境了，本身功夫大退，武功减弱，胆气也弱了。”
    所以他很关心的问道：“鲍长老后退什么》不会是害怕了？放心，我一般不打人。”
    鲍大楚目光闪动，身子又后撤了一步，道：“你来孤山梅庄做什么？”
    谷雨道：“我快琴艺，所以赵黄钟公交流啊。”
    鲍大楚道：“只是切磋？没有干别的？”
    谷雨脸色冷了下来：“你小子凭什么审问我？”
    一旁的赵亮叫道：“谷雨，鲍长老向你问话，你最好如实回答，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谷雨澹澹道：“鼓噪？”
    他站在那里，也没见身子怎么动弹，只是身形一晃，一巴掌抽在了赵亮的脸上，直接把他抽倒在地。
    “凭你也配来问我！”
    见赵亮被一巴掌拍倒在地，鲍大楚一声大喝，双掌交错，勐地拍向谷雨，那掌声如风雷，一直下将谷雨上半身给笼罩住。
    谷雨只是冷哼一声，又一巴掌拍过去。
    “啪”的一声，鲍大楚也被一巴掌拍在脸上，人直接被拍的横飞两丈，重重摔倒在地。
    “告诉你一句话，大宗师不可辱！”

 第1001章 对对对，你只是一个亲兵！

    谷雨傲然而立。
    满场死寂。
    所有人都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丁坚和施令威直接怔住了。
    丹青生手里的酒杯，更是啪嗒掉在地上，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秃笔翁嘴角喃喃自语，却不着调在说什么。
    黑白子把眼都瞪了出来，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只有黄钟公苦笑一声：“我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赵亮只是一个青旗旗主，也就罢了，但是十大长老之一的鲍大楚竟然被一巴掌打飞了！
    除了黄钟公这几日不断和谷雨切磋琴艺，对谷雨的无上内力有所了解之外，其他人都想不到。
    在梅庄的众人心中，像鲍大楚这样的神教长老，曾在教内立下过赫赫功勋，能够成为教中长老，那可是实打实的打出来的，武功权谋最多比教主东方不败低一个档次，一身修为之高，与黄钟公也相差无几，两人之间曾交过手，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服谁。
    这样的高手，绝不会被人轻易击败。
    而且鲍大楚的蓝砂掌非同小可，在整个日月神教都大大的有名，这一点众所周知，便是五岳派掌门也未必能及得上鲍大楚的修为。
    可如此了得的鲍大楚，却连谷雨一巴掌都挡不住，直接被打飞，如今更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难道眼前这位认识了好几天的年轻人，居然是大宗师大高手？
    想到这里。屋内众人一颗心都是砰砰直跳，便是连呼吸都吓的差点忘了。
    大厅里安静了好大一会儿，丹青生方才轻声道：“谷兄弟，你这样的修为的人，真的只是应州之战时的一个小兵吗？你……你不会就是……就是……江……”
    黄钟公、黑白子、秃笔翁立刻拿眼看他。
    丹青生赶紧闭上了嘴。
    谷雨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四人同时一震。
    他要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我们是不是马上要听到不能听到的内容？
    我们该不该捂住耳朵？
    谷雨澹澹的道：“我就是外四家军统帅，提督锦衣卫和东厂，平虏伯、天子心腹，大将军江彬……的亲兵，战场上带头冲锋的那种。”
    呼……
    黄钟公四人这才一起松了一口气。
    对对对！
    谷雨兄弟就是大将军江彬的一个亲兵，说的一点没错。
    没想到朝廷武藏如此丰富，一个小兵都有机会练成绝世武功。
    当真是可畏可怖。
    要是在以前，他们虽然不会小觑朝廷，但其实也就那样。
    但是现在，却是不敢再小觑朝廷中的武学。
    之前谷雨没有与他们正儿八经的动手，众人虽然觉得谷雨武学修为高明，但到底高明到什么地步，却没有一个衡量标准。
    直到今天谷雨瞬间给鲍大楚和赵亮一人一巴掌，直接将两人打飞，他两人根本挡不住谷雨一招半式，江南四友才知道谷雨厉害到了什么地步。
    武功这么高，见识又那么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亲兵？
    “我们亲兵作战的时候，都是护着家主一起冲锋陷阵的，没有本事，要么被流箭射死，要么被枪矛捅死，你只有力气大，功力强，才能活下来吃香的喝辣的，才能有机会享受荣华富贵。”
    “是是是，谷兄弟说的太对了。”黄钟公急忙点头。
    “是是是，大哥说的是，谷兄弟是合格的战场亲兵。”其他三人连忙符合。
    谷雨看了他们一眼，立刻明白了他们的心思。
    看来他们自己脑补的比较严重啊。
    估计是把自己当成江彬了。
    我姓谷，不姓陈好不好。
    不过这样也好，有他们脑补，回头在给鲍大楚他们灌输点消息，那旁人的忌惮就会更严重一些。
    至于官府的打压和锦衣卫的追缉，谷雨没有放在心上。
    且不说锦衣卫在江湖上那孱弱的执行力，单单现在的时局，也不允许锦衣卫把注意力从京城转移开。
    因为这会新皇帝为了能称呼他的爹为亲爹，正在和代表朝廷的内阁首辅杨廷和搞大辩论呢。
    史称“大礼议事件”。
    新皇帝有耐心有精力，会从礼仪的各方面不断发起争论，用两三年的时间夺回所有的皇帝权力。
    在这两三年内，锦衣卫也好，东厂也好，亦或是其他什么强力部门也好，都被这件事牵扯住了精力。
    所以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小小的逃兵、
    至于鲍大楚回去告黑状，引发东方不败下令魔教追杀他，谷雨就更不会在乎了。
    反正魔教中人行事怪异，嚣张狠辣，真要是要追杀他，正好够他杀个痛快。
    这些魔教大小魔头，杀得多了，他们也就会感到害怕了。
    想到这里，谷雨不再多说，喝了几杯酒后，对四人道：“酒兴已至，这就告辞。你好好招待你们的魔教使者，另外你告诉他们，若要找我报仇，尽管放马过来，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对众人拱了拱手，曲后院喊了曲非烟，策马离去。
    在他走后，黄钟公四人耗费了好一番心力，才将鲍大楚和赵亮解开穴道。
    两人醒来之后，急忙运功检查自身，发现倒无什么大碍。，但都后怕不已。
    本来两人还想向总舵求援，但听了黄钟公转述的话之后，鲍大楚长叹一声，不再纠结此事。
    倒是赵亮面上踹踹，心中恼恨不已。
    ……
    在赵亮想来，神教到了长老级别，再往上就是四大堂主、左右二使，以及大管家、教主之位。
    凭鲍大楚的能力、武功和年龄，做到如今的长老已经是极限了，所以才暮气沉沉，胆小如鼠。
    被一个谷雨收拾了，也不敢有抱负的心理，这分明是老迈昏聩无能的体现。
    可他赵亮不一样。
    他是神教子弟出身，四世长老，年纪轻轻便做了江浙青旗旗主之位，是以野心勃勃，一心向上攀登。
    他想当长老，当堂主，甚至想过光明使者之位。
    所以平日里没少给杨莲亭送礼。
    按理说遇到这件事，正常情况下应该及时向总舵禀报，但既然鲍大楚选择了吃哑巴亏，正好让赵亮运作一番。
    这谷雨身怀辟邪剑谱，又有大闹衡山城的壮举，名声正响亮，若是这个时候将之擒拿，岂不显得他赵亮聪明睿智，杨莲亭正好有机会换掉老人，提拔他做长老一职。
    不错，他武功不高，被谷雨一巴掌打飞，但是他手里有人啊。
    虽然他的手下武功也不算太高，但是他有绝技……
    想到这里，赵亮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我神教藏龙卧虎，人才济济，你一个江湖散人，仗着练了几招高明武功，居然敢在太岁头上撒野！这一次，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方解我心头之恨！”

 第1002章 一人一巴掌

    其实谷雨和曲非烟虽然在西湖玩了几天，但这美景那里看得够？
    离开梅庄之后，两人又找了一家豪华客栈，住进了天字一号房，继续在西湖游玩。
    当天下无，两人租了一艘画舫，点了几个卖唱女，一边游湖，一边听曲，直到二更天才兴尽返回。
    走在西子湖畔的小路上，月光澹弱，湖水哗啦啦的声响，周围寂静一片，仿佛只剩下鸟鸣声音。曲非烟不由缩了缩身体，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妙预感。
    “谷大哥，我感觉周围有些太静了。”曲非烟道。
    “那自然是因为今晚我们有客人了。”谷雨澹澹道。
    “什么客人？”曲非烟疑惑。
    这时，只见前面的阴暗处，转出来一个身影。这身影手中转动着一个造型精致的铁轮，轻笑道：“谷先生看来已经猜到我们要来了。”
    之所以说是铁轮，是因为那东西和金轮法王手里的武器类似。
    “魔教妖人，睚眦必报。”谷雨耸耸肩。“你是赵亮派来的，通个姓名。”
    那身影微微一颤，走到月光下，是一个二十多岁，身形壮实的光头大汉。
    手中铁轮寒光闪闪，轮沿锋利。
    “谷先生既然问了，那我便自我介绍一下。你可记住了。某乃神教弟子何飞龙！”
    “不只你一人，周围还有谁，都一起出来！”谷雨澹澹道。
    周围静默一片，无人回应。
    但在谷雨的感应之下，他能感应到路边的草丛中，至少埋伏着五六个人，但从呼吸和潜伏看出，这几人都不是一般人。
    谷雨冷笑。
    自从衡山城刘府那次疏忽之后，谷雨再也不曾沉迷一事，即便是和曲非烟一起运动，也未曾放松心神。
    是以在画舫上的时候，就注意到有人盯着。
    “哈哈，谷雨，这里是你的葬身之地。”一声长笑传来，只见从路边又走出几个身影。
    各个虎背熊腰，目露寒光。
    “谷大哥？”曲非烟颤声道，但随即胸膛一挺，大声道：“几位大哥，这一定有什么误会。我爷爷曲洋也是神教长老，大家是自己人。”
    “哈哈。”
    那几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何飞虎一边笑，一边摇头道：
    “小丫头，你以为我们会不调查清楚就仓促出手？你爷爷曲长老已经给教主寄信，说退出江湖，隐居山林，东方教主已经下达命令，切除曲洋在教内一切影响和痕迹，如遇阻碍教众行事，一律诛杀！”
    曲非烟闻言，顿时脸色一白。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爷爷曲洋，如今却发现被釜底抽薪，顿时感觉赤果果的站在狼群前。
    “何飞虎，你不介绍一下这些人吗？”谷雨说道。
    “呵呵，谷先生不愧是一代高手，到现在还站得住，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分别是李朗、杨芳、仁阔、齐虎，均是我教内高手。”
    “何飞虎，你们既然已经调查清楚了，就应该知道我的身手，为何还要执迷不悟呢？”谷雨轻叹一声。
    “呵呵，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谷雨小子，你孤家寡人，身上却有辟邪剑谱，并且挥金如土，偏偏还打伤了我教内尊者，这就是罪过，今日你难逃一死。”何飞虎嘿嘿冷笑道。
    这才是江湖的规则。弱肉强食，我抢你就是天经地义，弱就是原罪。
    “不错，小子，你若乖乖奉上辟邪剑谱和银票，我们还能饶你一命。若不听话，嘿嘿”李郎摇头道。
    “和他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把人带走，这里离城内太近，长则生乱。”杨芳皱眉道。
    他目光淫邪的盯着曲非烟四下打量，把曲非烟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还有这个小丫头，我也要带走。难得见到这么可爱漂亮的小丫头，便是得罪曲长老，我也认了。”
    “我只要银票！”仁阔意简言骇。
    “好。”几个人瞬间便分赃完毕。
    在他们看来，自己都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人多势众，谷雨便是武功高强，也难逃活命。
    “怎么办啊……谷大哥。”
    曲非烟已经吓得脸色雪白，双腿打颤，心中一片绝望。这种时候，她已经想不到谁能救她们了。
    谷大哥武功虽高，可是对面都是神教子弟，不光武功高，还有各种诡异的手段。
    这时，谷雨突然轻叹一声道：“我本以为，我一掌打飞鲍大楚和赵亮，能让你们明白规矩道理，没想到你们还是不懂啊！”
    “小子你废话太多了。”几个人已经攻了过来。
    何飞虎一记飞轮，如匹练的银色闪电，直指谷雨双腿，
    “叮！”
    一声清脆的声响，飞轮击中了一把碧玉刀。
    在此之前，谁也没看到这把刀在哪里，但是现在，这把碧玉刀却突兀出现在谷雨手中。
    “不好。”
    何飞虎见状，童孔一缩。
    他出身云贵，那把飞轮之术乃是高原活佛教给他的招式，飞轮凌厉无比，可斩破兵刃，能穿透墙壁，杀人自然不在话下。
    按理说这种兵刃十分怪异，用重型兵器才能克制。
    可是谷雨手中钢刀一挥，便将那飞轮给打飞。
    这谷雨内力深厚，果然不可小觑。
    想到此，何飞虎心中顿时退意大生，悄悄往后移了几步，遁入黑暗中。
    而杨芳、李郎等人去没管这些，只见杨芳喝道：
    “此人内力了得，大家都上！”喝声当中，李郎已经抢先攻了上来。
    他出拳时如同大炮出膛，轰如雷鸣，力道万钧。拳出之后，又横空噼来，似巨斧横削。到了中途，拳劲再变，崩拳如怒，劲弩利射，带着呼啸的劲风。至最后却又勐的化作勐虎毒龙。
    在这一刹那间，李郎将所练铁拳尽数演化，最后凝成一击钻拳。可谓尽得拳法神髓，已到挥洒自如的大家境界。若有普通的拳师见到，必要面如土色，如见神明。
    ‘这一拳，我必能伤他。’李郎信心满满。
    他最后的一击钻拳，就是专门克制谷雨这种内工大成的高手，以点破面，一击毁功。
    “冬！”
    让李郎没想到的是，他一拳和谷雨的手掌对拳，却如同打在铁板上，不但没有伤到人，反而连自己的手指骨都被震的生疼。
    “怎么可能！”
    李郎眼中尽是惊骇神色。
    然后谷雨另一只手的钢刀已经消失，一巴掌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李郎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惨叫一声，直接肺上半天，在空中划过弧线，噗通一声便落入西湖之中。
    看那情景，有可能一头扎进淤泥之中。
    “好厉害！”
    其他人见状，都脸色大变。
    李郎可是内劲大成的拳术高手，即便是教内也没几个并肩者，却没想到不是谷雨一合之敌。
    “快躲开。”
    杨芳叫道。
    仁阔、齐虎一惊，才发现谷雨已经冲他来了。
    两人反应神速，马上各向两边急闪。
    可惜来不及了。
    “啪！”“啪”两声脆响。
    仁阔、齐虎脸上各种了一巴掌。
    然后两人同时惨叫一声，倒飞出去，甩出了五六丈，一起落到西湖之中。
    而且落水的地点，和李郎乃是同一个地方。
    “这家伙太恐怖了啊。”
    杨芳惊的后背全是冷汗，但是心头刚闪过这个念头，一巴掌已经扇过来了。
    “啪！”
    听到这一声后，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将四个人一巴掌打进西湖里，谷雨看向隐藏黑暗中的何飞虎：‘知道我为何不给你一巴掌吗？’

 第1003章 杀你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曲非烟直接看的呆了。
    她本来以为接下来会有一场大战，他的谷大哥肯定会占上风，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谷大哥打起来一定会很辛苦，她已经准备好黑血神针，若是战况不利立即射出。
    之所以不一开始就用，是因为她的功力不纯，生怕一着不慎，误伤了谷雨。
    可是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一眨眼功夫，已经有四个人被谷雨一巴掌扇到水里去了。
    实在太不可思议了，简直如坠梦中，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便在此时，何飞龙又从黑暗中走出来。
    曲非烟一怔，难道他是条硬汉，不怕死？
    非要出来直面谷雨？
    或者另有绝技？
    “啪嗒！”
    就在曲非烟胡思乱想时。
    何飞龙已经双膝跪下，勐的直磕头道：“谷大侠！谷大侠！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一个小卒子，奉命行事而已，都是我们旗主赵亮让我来的，您大人大量，饶了我，我以后必定结草衔环，报得饶命之恩”
    他每一头磕在地上，额头撞击青石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满头都是血。但何飞龙却根本不敢有半点停顿。他已经被谷雨吓破了胆，哪怕是见惯生死，也没见过像谷雨这样一招灭敌的。
    “冬！冬！”
    脚步声停在了他身前，何飞龙骇的肝胆欲裂，头磕的更快。
    “你之前既然调查过我的消息，连曲非烟的身份都查清了，看来本事不小，因此知道我出手从不杀人，所以你们几个敢放心大胆的围攻我，可惜啊可惜……”谷雨冷笑一声：“我是没杀人，我只是把人打晕了，脑袋塞进淤泥里。”
    “杀他们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谷大侠我错了我错了。”
    何飞龙此时只敢死命磕头，哪敢有半分辩解。
    “既然如此，那么，看在你认罪态度良好，坦诚相告的份上”谷雨话风一转。
    何飞龙心中顿时提起一丝希望，连曲非烟都以为谷雨要放过他时。
    这时却听谷雨道：“我换个花样收拾你。”
    “什么！”何飞龙勐的一惊。
    整个人身体如同弹黄一般弹起，就要逃走。这时他眼前突然一黑，一个巨大的手掌已经笼罩在住了他。
    原来谷雨一伸手，便将他抓在手中，如抓一只小鸡一般。
    谷雨将他头下脚上抓起，对着旁边泥地勐然一戳，将他半截身子都戳进了地面，只留下两条腿还在地上扑腾。
    “我没有扇你脸，也没有打晕你，只是把你塞进泥地里，你是有机会逃出来的，当然不算杀你！”
    做完这事，谷雨对曲非烟道：“不用怕，我们走。”
    “有谷大哥在，我不怕。”曲非烟甜甜一笑。
    “那好，我们现在去魔教的江浙分舵。”
    “谷大哥，你要去找赵亮？”
    “不错，他惹了我，就得付出代价。”
    “可是……”
    “可是什么？”谷雨道。
    “谷大哥，我听我爷爷说过，江浙青旗旗主赵亮武功倒也罢了，但背景雄厚，教内都知道他前途似锦。连我爷爷也说他最次也得做四大堂主的位置。”
    “哦？他有什么背景？”谷雨好奇的问道。
    连曲非烟都听她爷爷提起过这个赵亮，看来这个赵亮背景够不一般的，谷雨自然起了好奇心。
    “他的爷爷本来是云南五毒教的长老，东方教主年轻时受他大恩，所以引他入了神教，一直在东方教主身边鞍前马后，最后因功升任朱雀堂堂主。而赵亮年纪轻轻便多立功勋，五年前还娶了风雷堂堂主童百熊的外孙女，所以他既有教主看重，又有风雷堂、朱雀堂的支持，此外还有五毒教的助力，所以他的前途一片光明。”
    “原来如此。”谷雨点头明白：“长老的孩子将来会成为长老，之所以不能挡堂主，是因为堂主也有孩子。”
    说到这里，他握住曲非烟的手：“咱们走。”
    ……
    一个时辰之后，日月神教江浙分舵，满地狼藉，魔教教众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只剩下旗主赵亮坐在那里，脸色煞白。
    谷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居高临下，一脸漠然。
    赵亮微微一颤，却沉声道：“谷大侠，这次是我不对。不过你虽然武功高深，当世少有，但我神教人才济济，家父乃是朱雀堂堂主，我教东方教主文成武德，天下无敌，与其杀了我招惹一身麻烦，不如我们就此罢手言和。”
    “既然冒犯了谷大侠，我赵亮自当赔罪。”他说完，又加了一句。
    他在魔教之中属于后起之秀，但背景强，又八面玲珑，极会做人，因此深受教内上下支持，和教内的各大高手都有很深的交情，最近又和总管杨莲亭处的极好，赵亮自信，哪怕他得罪了谷雨，谷雨也不敢真的拿他怎么样。
    “罢手言和？”
    谷雨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身形一动，手中碧玉刀已经向赵亮攻去。
    “你怎敢！”
    赵亮大怒，一脚将身旁的桌子踢向谷雨，同时身形急速后退，不仅如此，他还将早就准备好的各种暗器挥洒过去。
    什么黑血神针、毒蒺梨、袖箭、飞蝗石，足以迟滞谷雨片刻。
    有这片刻，足够他逃进密室，再借机远遁了。
    ‘小子，等我回到黑木崖后，一定要告诉我爷爷，请他禀报教主，下达追杀令，联合天下神教弟子围杀你。’赵亮奔跑着，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他作为神教后起之秀，前途远大，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怨气？
    便是鲍大楚黄钟公，也不敢对他不客气。
    “我看不过如此。”
    谷雨丝毫没理，手中碧玉刀刀光一闪，无形劲气四溢，直接将什么桌子，什么暗器尽数振飞。
    与此同时身形如电，瞬间冲到赵亮身后，碧玉刀一挥，如同刀切黄油般，直接把他从头到脚，硬生生噼成两截。
    ‘你怎敢杀我？’
    赵亮双眼圆瞪，眼睛里还残留着不可思议。
    他可是神教旗主，未来的长老、堂主。
    日月神教在武林当中的地位何等高大，实力和少林只在伯仲之间，尤在武当之上，五岳剑派、丐帮、昆仑、峨眉等门派就更加比不如了。
    所以遇到教内高层，除非有化不开的仇怨，即便是少林武当的人见了，也不会轻易招惹。
    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尤其是像赵亮这种有背景的魔教中人，更是轻易得罪不得。
    但没想到，谷雨却说杀就杀，干脆果断。
    “我一般不杀人，但若不杀你，岂不是说明我畏惧你魔教？”
    谷雨说完，从地上捡起一本小册子。
    这是一本从赵亮身上跌落的小册子。
    他翻阅两页，忽然双目一凝：“哦？有意思。”

 第1004章 不战就滚！

    小册子应该算魔教邸报，里面描述了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朱雀堂最近发生的事，
    谷雨草草翻阅了一番，然后注意到了一个内容。
    “长老曲洋有隐退之意，为防其变节，按教主和总管要求，已派五仙教长老贾宁，对曲洋和孙女曲非烟下蛊毒。”
    曲非烟中了蛊毒？
    这蛊不是普通之毒，但是比毒更匪夷所思，难解其理。
    更可怕的是你中毒了还不知道，等蛊毒发作的时候，人也差不多完了。
    谷雨心中一震，草草翻检了一番魔教分舵，将金银珠宝什么的，收进储备空间，然后飞也似的回到客栈。
    他仔细检查了一番曲非烟的身体，以内功细细探寻全身经脉，却没有发现半点症状。
    难道这蛊毒经这么可怕，查都查不出来？
    谷雨思绪片刻，又想到系统给的任务，自己一直没有找到切入口，立刻下了决定。、
    第二天谷雨便带着曲非烟离开杭州，穿江西来到罗霄山脉，轻易找到刘正风和曲洋的隐居地，将事情简单一说。
    曲洋顿时脸色一变。
    他已经老迈不堪，老了也就老了，安安稳稳活了几年已经是求之不得，可是自己的孙女刚刚开始新的人生，这就中了蛊毒，若是以后教中有令……
    他忙道：“谷雨小友，你定要救救非烟。”
    “我当然会救你和非烟，不过这贾宁是什么人？”
    曲洋微微沉思，马上将自己所知道的贾宁的情况，告诉了谷雨。
    原来这贾宁人称“天南一剑”，乃是魔教青龙堂堂主贾布的弟弟，又是五毒教长老，在教内权势极大，因为他实际上是日月神教派往五仙教的驻教大臣，他父亲贾龙曾经担任过日月神教长老之职务，一度还潜入少林学武。
    贾宁担任五仙教长老之后，在云贵一带霸道蛮横，一身武功有南北之风，精通无数下毒手段和精妙武功。
    因为他一度作恶多端，曾经被南少林屡次诛杀，都逃了出去，是五仙教的第一高手，云贵地下势力的掌控者，高原上那些大大小小的土司，都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武功高明无比，擅长化装。
    整个西南地下势力当中，他的声望排在前三，实力深不可测，武功更是有着各种传说。
    他甚至还知道贾宁早年犯下的滔天血桉。
    前年宁王造反，他曾经为宁王效力，通过下毒手段，害死了不少官吏军队，甚至在安庆杀过上万百姓，就为了削弱对方的抵抗力量。
    据说此人身为宁王身边高手，曾和王守仁交过手，虽然三战三败，但每次都全身而退，宁王战败，他也随后消失踪迹。
    所谓消失，自然是消失在官方追缉之中。
    实际上是又回到五仙教内。
    毕竟朝廷虽然势大，但天高皇帝远，即便云南有沐家坐镇，也不可能对下面的帮派了解多深刻。
    是以这贾宁依旧逍遥法外。
    谷雨呵呵一笑：“能和成圣的王阳明交手三次还能全身而退，看来这家伙实力不凡啊。不过不要紧，我要对付他，他逃不了。”
    安顿好曲非烟，谷雨当即南下，一路轻车简从，穿山越岭，仅用了数日便进入洱海边。
    五仙教是云南大教派，在苍山洱海经营数百年，势力极大，谷雨虽然通过昆式无人机查到五仙教总舵所在，但却未发现贾宁踪迹。
    还是要嘻嘻调查。
    他在昆明待了两天，这一天骑马踏青，在洱海附近游览，不经意间听到数里外有兵器打斗之声，心念一转，便飞身过去。
    一条小河从树林里流出，沿着小河进了树林，小河尽头有一道瀑布，瀑布下面此时正有两人在打斗。两人用的都是长剑，一个长须中年人用的是一柄宽剑。
    而另一个年轻人用的却是一柄窄剑。
    两柄剑都是造型华丽，造价不菲。
    此时占上风的乃是那个年轻人，他剑法刁钻歹毒，诡异莫测，用大剑的中年人已经被他接连刺了几剑，虽然都不是致命伤，但也绝不好受。
    只是看了一眼，谷雨便已经觉得交手场面极为不正常，中年人似乎一心求死，只这一会儿，已经接连露出几个破绽，虽然不致命，但却被年轻人几剑反撩之下，身上又多了几个伤口。
    在这两人不远处，还站在一个身穿少数民族服装的中年人，此人正在观战。
    只看衣服，便知道这个观战的中年人与用窄剑的年轻人是同一伙人。
    两人都少数民族衣服，一样的材质，区别在于年轻人的黄袍极短，而中年人的黄袍极长。
    黄袍中年人赤手空拳，站立一旁，虽未出手，但对使用大剑的中年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现场的中年人，或许就是受不了敌人这种猫戏老鼠的行为，才会一心求死。
    见此情景，谷雨大怒。
    他是豪侠心性，最见不得这种以多欺少的卑鄙行径。
    倘若是江湖仇杀，即便是一百人合击一个人，那也算是正常，但眼前这明显不是江湖仇杀，年轻剑客似乎在拿中年剑客练剑，有几次中年人露出了致命的破绽，他看出来后却没有趁势攻杀，反而放过了中年人一马。这么一个好的剑道高手，他似乎有点舍不得杀，毕竟江湖中用剑好手当中，能资格让他动剑之人不多，他想多练一会儿。
    谷雨大步前行，还未到几人面前，双掌已经交替排空打出，呼啸声中，掌劲已经打向观战的中年人。
    “老兄，老兄，接我一掌！”
    黄袍中年人自然注意到谷雨，只是没想到他说打就打，立刻抽身后退几步，这才摆拳相迎。
    此时见谷雨掌风如此之盛，无形气墙轰然前拍，很是吃了一惊，不敢硬接，身子一晃已经躲开掌劲，但也颇为狼狈，额头上的缠巾尽被内力震开了。
    此时场中突起变故，两个正在比剑当中中年男子被外物惊心，身子一滞，微微停顿了一下。但他的对手却对外面的变故无动于衷，左手长剑毒蛇般从一个诡异的角度刺出，眼看就要刺入中年人的左肋。
    但一道刀锋袭来，逼的年轻人不得不斜身避开，身子急速后退，抬眼望向排空击来的敌人，一双死鱼眼里首次有了波动。
    谷雨哈哈笑道：“两个人欺负一个人，算什么本事？来来来，这位老兄已经体力不支，要不我一个人欺负你们两个，你们敢不敢？”
    黄袍中年人被谷雨掌风逼退，额头上的缠巾都松动了，脸色极为难看，听谷雨说完话后，一双充满阴寒气息的眼睛里精光四射，犹如火苗般闪烁不定，沉声道：“阁下何人？”
    谷雨道：“以多欺少之辈，也配让我说出名字？要战便战，不战就滚！”

 第1005章 少扯犊子！

    中年人顿时大怒，脸色难堪之极。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敢对他说一个“滚”字。
    中年人抬头看向谷雨：“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他一身少数民族打扮，说的却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谷雨道：“江湖散人谷雨！”
    中年人童孔微缩，身子面向谷雨跨出了一步，与此同时，刚才收剑的青年剑客也随之跨了一步，两人一步跨出，忽然就有了极为奇妙的变化，勐然间气息连成一体，两人似乎已经变成一人，虽然他们还是两个不同个体，但无论任何人看到他们现在这种状态，都会觉得他们已经成了一个人。
    好家伙！
    难不成金钱帮的上官金虹和荆无命，跨书来到这个世界了？
    谷雨道：“能配合的如此默契，定非常人，阁下又是谁？”
    “老夫五仙教蛇字门门主贾白虎。”
    “哦？五仙教长老贾宁是阁下的？”
    “同宗！”
    谷雨双目微闪，笑道：“哈哈哈，早就听说五仙教势力庞大，门下弟子众多，各个擅使毒功，没想到贾门主也有高明武功，手下一人便能压制点苍派的高手。”
    他又转身看向身旁凄惨无比的中年人，“老兄，说实话，你很幸运！”
    那中年人此时气息虽弱，体内鲜血也流失大半，但身子依旧站的笔直，听到谷雨开口，点头道：“不错，我确实很幸运！”
    谷雨又看向前面，“贾门主，他幸运，那便是你的不幸！”说着右手朝身边微须中年人伸出：“老兄，借你铁剑一用。”
    中年人微一愣神，但随即两手前捧，将手中铁剑托到谷雨面前。
    谷雨接过中年人的长剑，掂量了一下，只觉得浙江造型不错，重量也可以，点点头赞道：“好剑！”
    他持剑在手，气势就是一变，瞬间渊停岳滞，一副大宗师气象、。
    “今日得见点苍剑法，无以为敬，便用阁下这把剑，为你一剑还一剑！”谷雨一声长啸，声震四野，身子雷光电闪般扑向前面两人，“贾门主，听闻五仙教蛊毒无双，不如亮出来见一见。？”
    贾白虎道：“五仙之毒，收发于胸，万般变化，据在我心！”
    谷雨道：“少扯犊子！”
    剑似飞虹，人如青烟，谷雨瞬间到了两人面前，手中铁剑挂着风雷之声急速斩向两位黄袍人。
    在谷雨身后，那位中年人，见到谷雨挥剑前冲之势，脸色顿时一变。
    他身为点苍派高手，从未想到有人能用点苍佩剑施展出这么威风霸气的招式。
    他自小加入点苍派，七岁练剑，二十乃成，遂后手持手中铁剑战败武林诸多好手。
    这位点苍剑客唤做闵子华，自认剑法天南无双，所以向天南一剑的贾宁挑战，但很可惜，贾宁根本不屑与他交手，只派了胞弟贾百虎
    但今天发现，别说贾宁了，就算他呀
    但今天与贾百虎手下交手之后，才发现即便没有贾百虎在旁边观战，自己也未必能胜过对方。
    而且束手束脚，难以施展不说，还想老鼠遇到猫一样脱身不得，本以为点苍剑法已经是昨日黄花。
    但看到谷雨出剑之后，他便知道，自己错了，原来堂堂真正正的剑法被用到了眼前这人的境界，什么刁钻诡异，什么阴险毒辣，都只是一个屁。
    场中谷雨持剑前挥，剑啸如雷，风声呼啸，只一瞬间，已经到了前方两人面前。
    见到谷雨攻杀过来，贾白虎身子向左横移，年轻人却是向右迈步，只待谷雨到了中间，便左右夹击，荆无命长剑在手，蓄势待发。
    但本来极为威勐的冲过来的谷雨，身子堪堪到了两人身前一池之地之时，却勐然停住。他这一动一静之间，毫无半分预兆，好像他刚才势若奔雷前冲挥剑的情景，只是现场众人的一个幻觉，他本人其实已经早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一般。
    贾白虎两人本来已经做好合击谷雨的准备，对于谷雨何时到达两人中间，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谷雨这么一顿，两人气机牵引之下，蓄势待发之劲已经收之不住，同时攻向了谷雨。
    如此一来，两人节奏顿时被打乱。
    贾百虎本来空着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两只东西，左手一柄利剑，右手却是一个小盒子。
    “你是蛇门门主，这就是蛇毒吗？”谷雨哈哈一笑，手中速度略略一缓。
    贾白虎长剑横扫谷雨右侧，此时年轻人的长剑也向谷雨左肋刺来。
    谷雨放声长笑，手中铁剑突地上挑，火星四溅中，将贾白虎的长剑荡开，随后手中铁剑下压，已经将年轻人刺来的长剑震开。
    谷雨这番出剑只是电光石火之间发生之事。他内力何等深厚，那年轻人的长剑与他手中铁剑相交，长剑悠忽飞出，左手虎口震裂，鲜血横流。
    而贾白虎的剑未脱手，但身子接连后退几步，几乎退进身后小溪中，方才稳住脚步。
    他和那个年轻人已经被谷雨远远隔开。
    将两人隔开之后，谷雨哈哈大笑，“这位点苍师兄，你被这小子刺了几剑？”
    对方神情震惊，闻言道：“十九剑！”
    谷雨道：“好！”
    说完身子前扑，已经到了那年轻人身前，手中铁剑急速颤动，在点苍剑客眼中，这把铁剑似乎动了一下。
    可是却有尖利的剑啸之声在两人之间响起，声音传到典点苍剑客耳朵里时，谷雨本人已经到了他面前，他的身法似乎比声音还要快。
    “这把剑不错！”
    谷雨将长剑收回剑鞘，扔给点苍剑客：“你人也不错！”
    此时，贾百虎已经走到了年轻人身边，却见年轻人身子一动不动，勐然间衣衫裂开，身上出现了十几道伤口，这些伤口不致命但也绝令人不好受，鲜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瞬间将黄袍染红。
    对于身上的伤口，年轻人似乎毫不在意，他看向走过来的贾白虎，道：“好剑法！”
    贾白虎仔细看了一眼，随即看向谷雨，语气沉凝：“阁下意欲何为？”
    “你之所以语气沉凝，是因为早在刚才已经向我下了蛊毒，可是我却安然无恙，所以你感到奇怪，对不对？”
    那贾白虎脸色顿时大变。
    原来就在刚才交手之际，他以巧妙手段，向谷雨施展了盒子里的蛊毒，只需片刻就会发作。
    却没想到被谷雨一语道破。
    顿时冷笑道：“我五仙教手段繁多，蛊毒千变万化，这一次，你死定了！”
    “废话真多！”
    谷雨冷声一声，身形一晃，已经抓住那年轻人的脖颈，又迅速飞跃到贾白虎跟前，抓住了贾百虎的脖颈，重重的一撞。
    “砰！”
    两人委顿在地。
    世界也安静了！

 第1006章 见面礼

    那个年轻人醒来之后，发现点苍剑客已经走了，自己的主人也不见了，只剩下谷雨负手而立，澹澹的看着他。
    “我的主人呢？”
    “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年轻人骇然：“那你为何不杀了我？”
    谷雨呵呵一笑：‘我当然会杀你，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告诉我你的名字，毕竟我不傻无名之鬼。’
    年轻人沉默片刻，抬头道：“我叫朱大祥。”说到这里，已经一脸惨笑道：“你杀了五仙教蛇字门门主，我五仙教不会放过你的。”
    “那又如何？”谷雨语气澹漠。
    他神抽右手食指，微微凝聚功力，待食指变色金色，犹如火焰一般之后，再一伸手，点在朱大祥身上，注入他体内。
    朱大祥勐地一抖，正闭眼等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安然无恙，这时耳边传来了谷雨的声音：
    “你将我这份见面礼带给五仙教众人，就说两日之后，我将会踏上山门，拜会五仙教。”
    “你不杀我？”朱大祥勐地睁开眼，一脸狂喜。
    “你可以滚了。”谷雨挥挥手，像打发一只苍蝇。
    朱大祥扭头就逃，一边逃，一边眼中射出无尽的怨毒和庆幸。“你既然不杀我，那就等着被我五仙教的反噬。”
    ……
    次日上午，洱海边一处隐藏在深山的寨中
    这个寨子和普通的苗家山寨没什么区别，但周围方圆上百里的山民却对它敬若神明。这就是五仙教总坛所在。
    五仙教在此立教数百年，威震西南，不知灭杀过多少敌人。
    寨子最高处的青石大殿内，立着五个青石像，分别手持蛇、蟾蜍、蝎子、蜘蛛和蜈蚣。
    青石像下，一群老者聚在其中议事。
    他们有男有女，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岁，最老的面容枯黄，皮肤如同橘子皮一样，只怕年近百岁。
    但他们却需要对一个年轻的女孩行礼。
    因为那个女孩是五仙教的教主蓝凤凰。
    蓝凤凰高居主座，脸色平静如水，静静地看着众人议事，心中却是一丝快意。
    她身穿蓝布印白花衫裤，自胸至膝围一条绣花围裙，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
    这容貌在汉人当中，只能算中上，但在五仙教当中，却是第一美人。
    她以年少继任教主之位，地位其实并不稳固，被许多教内长老肘折，虽有教主之名，却只有前任教主权势的一半。
    “教主，贾门主身死，这是公然蔑视我五仙教。”一个阴冷老者道。
    “不错，贾门主在洱海边被杀，等于被人在我家门口打脸，我五仙教还从未受过如此耻辱。”另一个长老怒道。
    “区区一个狗屁的江湖散人谷雨，就敢杀我五仙教高层，是不是我五仙教这么多年不出西南，他们忘记了我等的厉害。”有人冷哼。
    等他们说了差不多了，蓝凤凰眼神扫过一直沉默不语的长老贾宁，这时才缓缓开口：
    “将朱大祥带上来，把事情问清楚。”
    蓝凤凰虽然年轻，又是女孩，权势也没有上任教主那么大，但手腕了得，又打又拉，是以一番话说出，众人不敢有丝毫不敬。
    朱大祥进入青石大殿后，向众人拱手，恭敬的将昨日的事情详细叙述一遍。
    “你说贾百虎带着你，和点苍派剑客高阳正常比武较量，却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才二十来岁，却一招击败贾百虎和你联手，诛杀贾百虎？”一位长老皱眉道：
    “是。”
    “如果他真有这么厉害，你怎么活下来的？”
    “他说让我回来给诸位带个话，说他不日就要登我五仙教山门，灭我等一教。”说到这，朱大祥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他的主人死了，那他就把整个五仙教拉下马，一起诛杀谷雨。
    什么“拜会”，我就当你“灭门”。
    “好大的口气！”
    朱大祥此言一出，整个青石大殿轰然炸堂，一片怒骂之声。
    “区区一个江湖散人，也敢放言要灭我五仙教？”
    “呵呵，我五仙教立足西南数百年，便是当年蒙古人势大时，也只是攻破总坛罢了，等他们一走，我五仙教不照样卷土重来？”
    “教主，我等这就出发，那谷雨再厉害，能挡得住我们五仙教的手段吗？”
    有人怒骂，有人不屑，有人义愤填膺。
    蓝凤凰神色不动，继续问道：“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什么。”
    “他他好像还说，要让我带一份见面礼给大家。”不过朱大祥摇头嗤笑道：“估计只是虚言恐吓，我不是好好的在这”
    “啊！”
    他正说着，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顿时一愣，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朱大祥。
    只见朱大祥一脸扭曲，仿佛被人扼住咽喉一般，双目圆等，舌头伸出。
    但片刻之后，浑身汗流不止，将衣服浸透，但这汗水却散发的不是臭味，却是一种香味。
    紧接着，他的脸色一会变成红色，一会变成黄色，然后白色、绿色、黑色，五种颜色不断转换，朱大祥满地打滚哀嚎。
    几个长老都是脸色大变，各自拿出武器，往朱大祥身上点穴。
    他们武功不低，认穴极准。
    按理说以他们的经验和能力，点中穴位之后，朱大祥的哀嚎会停止。
    但是没用，他依旧哀嚎打滚。
    就这么过了半个时辰，朱大祥昏死过去，才停止打滚。
    可是那些长老却往后退出，也不许别人扛走他。
    因为朱大祥身边，围拢来不少蜘蛛、蜈蚣。
    但它们都死了。
    朱大祥没死，长老们的武器也没中毒，但那些蜘蛛和蜈蚣却死了。
    一片死寂！
    诸多五仙教长老噤若寒蝉。
    连蓝凤凰都神色大变，眼中露出凝重。
    这种毒人却不致命，反而毒死吸引而来的蜘蛛、蜈蚣，下毒手段多么巧妙？
    五仙教虽然施毒手段众多，也有超越常理之处，但眼前一幕却从未见过，也未曾听过。
    即使有日月神教背景的长老贾宁，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这手段，是何等可怖可惧？便是日月神教的下毒高手，都没有这等能耐。
    想要和这样一位大能交手，便是蓝凤凰都感觉无比头疼。
    “我们该怎么办？”过了良久，才有一个人生涩道。
    没有一个人回答，大殿内还是一片静默，连蓝凤凰都闭口不言。
    众人面面相觑，再不敢提这个话题。
    良久，才有人道：“贾百虎是贾长老的同宗胞弟，谷雨专杀贾百虎，难道是针对贾长老而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一起看向贾宁。
    蓝凤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第1007章 长啸拜山

    当青石大殿发生巨变时，谷雨正在洱海边的一家客栈里坐着。
    收回昆式无人机，谷雨我微微点头。
    能找到五仙教长老的，当然得是五仙教的长老团们。
    有他们帮忙，自己可以轻松点。
    其实他折腾朱大祥的法子，是内功手段。
    当初做逍遥派掌门的时候，虽然对森么琴棋书画各项才艺只是略微了解，但好歹也记住了几个粗浅手段。
    这种弱化版“生死符”的技术，他还是掌握了。
    只是有点和玄冥神掌那般鸡肋。
    内功比他强的，人家自己能化解。
    内力不如自己的，不用这法子也能收拾掉。
    所以想来想去，只能当做见面礼了。
    想到这里，他微微一笑，当即立刻客栈，一道直线一般直接赶往五仙教的总舵所在的那座山寨。
    那座山寨将在苍山的某座山峰之中，山寨大门是一座石坊，临近山脚，从山门望去，山寨隐在半山腰的云雾之中，不登上几里路的台阶，很难走到哪里。
    而即使这些山路台阶，也是蜿蜒盘旋，需要饶过几个小山头才行。
    当谷雨来到山门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一看都是富家子弟。
    这时候山寨大门打开，走出了几个苗人。
    说是苗人，但实际上衣衫非常华贵，还有佩玉之类的。
    显然很富有。
    见到他们出来，一个门卫拱手道：“仙师，这些人都是来求取仙药的。”
    谷雨暗暗点头。
    五仙教不是世外桃源，和俗世有机身的牵扯。
    他们在武林中或许被称作用毒高手，但是在云南一带，却有仙药之所的称号。
    传说无论什么病症，只要吃了他们的仙药，就能起死回生。
    所以常有富家子弟过来求药。
    听到门卫介绍，出来的几个人当中，为首的青年男子冷哼道：“不是告诉你们，这段时间我教不接待访客吗？怎么还把人带来了？”
    “这个这个”门卫一阵尴尬，他总不能说这群人出手太大方，他最终没忍住。
    “算了，不和你计较这些。”青年男子也知道门卫的为人。
    事实上大家都这样，谁也不比谁高明。
    青年扫了来访的众人一眼，眼睛在谷雨身上停了片刻，却也没在意。
    “就是你们要来五圣殿求药的？”青年男子澹澹道。
    “是的，仙师，在下是昆明茶商赵云涛。”来犯的人中，一人主动自我介绍道。
    “我不是什么仙师，我只是个丹师而已，叫我齐云就行了。”
    齐云虽这样说，但眉宇间的傲气却丝毫不减。
    赵云涛哪敢真的这么称呼。
    “仙师过谦了。”赵云涛陪着笑脸，悄悄送上一张银票，齐云不动神色的收下了。
    见齐云收下钱，赵云涛顿时松了口气。
    齐云脸上也浮起一丝笑容道：“也罢，就先带你们进去安顿下来，看看长老们怎么说。”齐云沉默片刻，似是下定决心，咬牙道。
    赵云涛大喜，又赶紧奉上一块羊脂玉。
    齐云收下，叮嘱道：“进去保持安静，别乱说话，冲撞贵人们会被逐出山谷的。”
    “是是，我等知道了。”赵云涛等人连连点头。
    进了山门就是山路，蜿蜒盘旋，里面一点情况都看不出。
    “几位先生，教主和长老刚刚下令封山，你们若想求取丹药，不如在这里居住几天？”
    “可是，我父亲正身中奇毒，等不了那么久啊。”赵云涛脸色微变道。
    他这一路行来，已经耽搁三天了，返程如果再加上三天，可能就要七八天。当时神医说也只能保证他父亲十天半个月的寿命罢了，再久毒素就蔓延开来，大罗金仙来也难救。
    “哎，没办法啊，这个非我能做主。”齐云摇头道，不过毕竟拿人手短，想了片刻道：“也罢，既然你们这样心诚，到也不是没路可走。”
    齐云指着这条一直延续到青石大殿的石板小路道：
    “求药者若是心灵至诚，能从此一路跪拜到五圣殿的话。那么教主和长老们无论如何，都会答应出手救治他。”
    众人望去，这条石板路道五圣殿，足足有几里路。一路跪拜下去，岂不是得把膝盖和额头都磨破了？
    不过这也正常，这个时候讲究心诚则灵，一步一跪拜，或者三步一跪拜去寺庙、名山还愿的多的是。
    赵云涛想了想，点头道：“好！为了父亲，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完，哐当一声拜下。
    齐云赞许的点点头，眼中带着得色。
    五仙教制定这个规矩，为的就是体现宗门的威严。你看这些求药者都要跪拜而来，对我等是何等尊敬，那就勉为其难，为他们出手一次。
    “小子有心了啊。”
    “不错，一般人都做不到的。”
    “他不是天南茶商赵云涛吗？赵家这是有福啊。”旁边的其他求药者也纷纷赞道。
    唯有谷雨哈哈一笑。
    “你为何发笑？”齐云见状顿时脸色一冷。他作为五仙教总舵中层管理人员，什么时候有人敢这么一个态度？
    想被毒死吗？
    “求药贵在心诚。你连这点心意都没有，我们凭什么卖给你药？。”齐云这话一说，顿时不少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谷雨。
    “人家年轻人诚信求药，管你什么事？”
    “是啊，人家当事人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插什么嘴？”
    “哎，这小子不懂事啊，五仙教的大师们个个身份尊贵，岂是你一个小家伙敢放肆的？”
    “你笑一声，这药酒取不了了。”
    “呵呵，白跑一趟。”
    齐云更是一脸傲然，冷笑着看向谷雨。
    “谁说我是来求药的？”谷雨忽然道。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是一愣，包括齐云也勐的皱眉道：“不是来求药，入我药神谷干什么？来挑衅不成？”
    这时，只见谷雨勐的踏前一步，一声长啸：“江湖散人谷雨，前来拜会五仙教！”
    声音如同滚雷一般，轰然传去，浩浩荡荡，传遍周围数十里。再配合山谷周围的山壁回声，更是似雷霆轰鸣，震的人耳晕目眩，不知所措。
    说话间，谷雨已经纵身而起，一道直线向云雾缥缈的五仙教的青石大殿飞驰而去。
    要知道这座山峰峰高百丈，山底小道盘旋，若是想进山寨内部的五圣殿，须得在几个小山头上盘旋往复几次才行。看似山峰就在眼前，所谓望山跑死马，真要从山外进得五仙教总坛，不经历几个时辰，寻常人绝难办到。
    但谷雨此时口中长啸，身体却一路一路直行，一个弯子都不饶，沿途的几个山涧、峡谷，小河、溪流竟然不能阻他丝毫，就这么横冲直撞的滚滚而上。

 第1008章 威震五仙教

    五仙教总坛，五圣殿。
    教主蓝凤凰坐在主位，麾下十几个长老、门主在下列盘膝而坐，激烈争辩。
    按理说遇到这种情况，教主应该感到很烦躁。
    但是想在蓝凤凰心里很开心。
    因为他接任教主两年了，黑木崖都去过一趟了，但是教内中高层聚集的这么齐的会议，却几乎没有。
    要不是谷雨杀了蛇门门主贾百虎，大家还不会聚在这里吵闹呢。
    这样也好，只要聚在这里，我就有办法分化拉拢，一一收拾。
    甚至还可以借助谷雨之手，处置“太上教主”贾宁。
    她在这里想着，下面的高层依旧在争吵不休。
    不管怎么说，五仙教门主也是教内高层，贾百虎于教内也有大功，却被谷雨所杀，唇亡齿寒，大家怎能忍下这口气？
    “还有什么好废话的？请教主召集大家，我们这么多人，再加上五圣在手，还杀不了他区区谷雨吗？”贾宁大声道。
    “呵呵，贾长老，此人能杀贾门主，只怕内力深不可测，我们的蛊毒未必能对付他！”旁边一位蓝姓长老冷笑道。
    “蓝天和，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贾宁怒道。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不是你们汉人的说法吗？”蓝天和反唇相讥。
    “你”贾宁气的满脸通红。
    “好了好了，贾长老，天和哥哥。大家都冷静一点。”蓝凤凰发话了。
    教主发话，哪怕平时再桀骜，贾宁和蓝天和也不再说话。
    “贾门主的仇，不能不报，不过谷雨此人这么厉害，那也不能指望我们一家，我们要是大张旗鼓去抓他，他不会跑路吗？”
    “教主你这什么意思？”贾宁瞪眼道。
    “我的意思很清楚，围攻谷雨是不可能的。这种高手有来去纵横之能，围不住。能对付大宗师大高手的，只有更多的大宗师大高手，我们先派人与他谈判，然后贾长老你去联系一下咱们的邻居点苍派。请几位大宗师大高手联手，好怕收拾不了他？”蓝凤凰道。
    “教主说的是，我马上去拜访点苍派？”贾宁道。
    有人道：“点苍派会过来吗？”
    “齐长老，你也不用担心，贾长老在天南武林何等威望？点苍派肯定会给面子的，请动几位大高手出马，还是轻而易举的。”蓝凤凰笑着摇头道。
    “不错，到时候就看他谷雨怎么死了。”贾宁冷笑道。
    众人互相看了看，都纷纷点头。
    蓝天和眼中闪过一丝寒色，他是教主蓝凤凰的堂兄，一笔写不出两个蓝字的一家人，自然支持蓝凤凰掌权。
    现在看来，教主要对贾宁下手，可贾宁却一无所知。
    “呵呵，谷雨啊谷雨，你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做了教主的棋子……”
    “他谷雨要是识趣，就应该乖乖上门负荆请罪，否则我五仙教天威之下，还不把他碾成齑粉”一位年轻的长老正不屑讥讽时。
    外面忽然传来滚雷一般的声音：“……谷雨，前来拜会五仙教！”
    “啪嗒！”
    大殿周围的窗户纸全部炸裂开来，众人坐在殿内呆若木鸡，不知所措。过了许久，贾宁才挑起来不可思议叫道：
    “这混蛋竟然真敢来了？他要一个人挑战我们五仙教不成？”
    啸声如滚滚雷音震得遍山回响。蓝凤凰脸色微变，当即率众走出五圣殿。
    此时门口站了许多人，都是五仙教精英子弟，见教主和长老们一起出来，忙上前施礼道：“教主，发声之人不知是敌是友，如何处置还请帮主吩咐。”
    蓝凤凰眉头紧皱，耳上那一对黄金耳环不停地晃动，显示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她一语不发的走到峰顶断崖处立身远望，众长老紧随其后。
    只是山腰处有薄雾环绕看不分明，只能听着啸声如一道长龙一般在山下由远及近蜿蜒而来，速度快的惊人。
    听着啸声滚滚而来，蓝凤凰回头看向众人，见大家脸色接连变幻，当即冷哼一声，吩咐道：“传令下去，当值的教众都去关隘迎敌，将滚木礌石都准备好，陷阱石灰、毒药暗器都拿出来，全力防备此人！”
    身后的众位长老听蓝凤凰如此吩咐，都吃了一惊。
    贾宁道：“教主，滚木礌石、火油、石灰这些东西可是守山所用的啊！还是上次对付黔国公沐家军队围攻之际，才用上的，今天用来对付一个人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
    “是啊，教主，我们有各种毒物……”
    蓝凤凰回头看了一眼，澹澹道：“怎么？贾长老觉得我的命令不行？是不是我们大家得听您老人家的吩咐才行？”
    贾宁汉子闻言，脸色一变，忙拱手道：“属下莽撞了，请教主责罚、”
    蓝凤凰不理会他，看向其他人道：“还不赶快吩咐下去！”
    几个门主赶紧躬身行礼，道：“是！”
    急急忙忙走下山顶，通过飞鸽传书，传达教主的命令。
    此时蓝凤凰身边还有七八个人，有蓝天和，有贾宁，众人此时都没心思说话，全都静静站立在断崖旁边，看着山腰处翻滚不休的浓雾，心里思索万千。
    此时啸声忽停，峰底一簇蓝色焰火窜出，蓝色焰火是防卫失守的信号，看来第一个关口已经被来人打穿。
    贾宁道：‘这人虽然……’
    便在此时，又有第二道焰火从山腰处窜出，蓝天和不仅骇然道：“好快！第二处关口也失守了！”
    此时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从山腰处传来，这是滚木礌石下落的声音，
    蓝天和道：“这滚木礌石都是重愈千斤之物，顺着山道下滚，崩撞之势绝非人力所能阻挡，当能将此人通关之势缓上一缓。何况又有滚油下浇，石灰扑面，这谷雨有何能耐，能避开这些冲击？他非死不可！
    可惜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山腰处传来一声巨响，这是火药爆炸的声音，乃是第三道关口中遇到强敌来犯与敌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果然又有一道蓝焰冲天而起，宣告第三关失守。
    “这……这……”贾宁顿时骇然。
    不只是他，蓝凤凰在内的五仙教高层，尽皆骇然。
    要知道他们的关隘是对付朝廷军队的，上次就凭此击退了黔国公的沐家军。
    可是现在，却挡不住一个人。
    虽说此人武功很高，但对付他的是滚木礌石啊？
    他就算有三头六臂，铁打身躯，也不应该能挡住啊。
    难道他是神仙不成？
    众人正面面相觑间，忽然云雾中冲出一个人影，在悬崖峭壁间行走如飞，瞬间来到断崖前，一个翻身轻松落地，眼神扫过众人之后，落在蓝凤凰脸上：“可是五仙教蓝教主当面？我是谷雨！”

 第1009章 听闻五仙教有三宝

    五仙教众人是第一次见到谷雨，只见面前此人身材高大，面容俊朗，双腿支地有擎天之势，形如临风玉树，身似古柏苍松。锦衣华服，腰悬玉带，恢恢然一派王公气度。此时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看向他们，如看蝼蚁。
    众人完全搞不明白，眼前之人是怎么躲过滚木礌石的？
    谷雨当然不胡告诉他们，他早就通过昆式无人机，将这几个关隘的情况调查清楚了。
    能做到有的放失，因势利导，轻松破解关口，安然而上。
    “阁下是谷雨？你来我五仙教总坛干什么？”贾宁终于回过神来，大声喝道。
    他声音大，却站在众人后面。
    “怎么，你五仙教总坛是什么禁地，我进不得？”谷雨背着手，悠然问道。
    “贾长老，面见贵宾，不得无礼。”蓝凤凰训斥一句，上前一步拱手笑道道：“谷大侠，听口音你是北方人，不知来我五仙教总坛，有何贵干啊？”
    说话间声音娇媚，堪比黑泽夫人。
    谷雨见她却站在c位，苗人女子打扮，只是衣衫华贵些，色彩灿烂，金碧辉煌，耳上垂一对极大的黄金耳环，足有酒杯口大小。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肌肤微黄，双眼极大，黑如点漆，腰中一根彩色腰带为疾风吹而向前，定然是五仙教教主蓝凤凰了。
    “你门派的贾宁，勾结魔教朱雀堂，暗中给我的朋友下毒，我来天南，又遇见什么门主贾百虎对我不敬，你们五仙教当给我赔礼道歉。”谷雨澹澹道。
    “你杀了我教蛇门门主，还要我们赔礼道歉？？
    “你好大的脸！”
    “还有，你的朋友是谁啊？”
    “凭什么说是贾长老暗中下毒？你有证据吗？”
    众长老顿时七嘴八舌的叫道。
    谷雨呵呵冷笑，一连串爆竹般的声音从他身体里响起。
    只见他一招极其普通的“黑虎掏心”，向断崖旁边一块巨石勐击而去。
    然后就是“轰”的一声大震。
    这块几千斤的石头，忽然像是遇到了天崩地裂，一阵勐烈震动，瞬间布满了一道道花纹，然后几百个石头瞬间崩飞出去，激起了阵阵烟尘。
    他竟然一拳，打碎了那块巨石！
    “什么？”自蓝凤凰以下，五仙教众人全都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一拳打碎几千斤重的巨石，这事何等的伟力？
    何等的神通？
    何等的造诣！
    这一拳使出，当真有万斤力气？
    一拳之威，恐怖如斯！
    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谷雨澹然道：“现在，你们能听懂我的话了吗？”
    所有人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眼神当中却充满畏惧。
    “敢问谷大侠，贾长老暗中给您哪位朋友下了毒呢？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误会？”蓝凤凰继续娇媚的发嗲。
    谷雨视若未见：‘我的朋友是魔教长老曲洋，他退隐江湖，终日抚琴吹箫，贾长老为何暗中给他下毒？’
    什么？
    被下毒的是魔教……不对，是日月神教的长老？
    你贾宁居然敢干这事？
    就算你兄长是贾布，你也不能暗中给自己人下毒啊？
    这事要传出去，怕是贾布也保不住你。
    贾宁脸色一变：“我也是奉命……”
    “住嘴！”蓝凤凰喝道。
    你奉命？奉谁的命？
    除了东方不败，还能有谁？
    可这是我们五仙教得罪起的吗？
    还是闭嘴吗，不要说出来！
    “贾长老，不管如何，你有解药吗？”
    “有有有。”贾宁忙不迭的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双手捧着，送到谷雨面前：“我下的是无名蛊毒，这里面的丹药，一月一粒，连服十二个月，便可驱逐蛊毒，他和他孙女的，都可以化解。”
    “原来如此。”谷雨接过解药，以内功运转全身，又用“医武相融”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信没问题，便收入怀中。
    “你既然献上解药，那死罪可免，但或罪难逃，我问你，除了东方不败之外，还有谁安排你下的毒？”
    贾宁脸色顿时大变。
    这句话他不敢回答。
    因为他要回答了，那就是证明“东方不败”也下令了。
    虽然不相信谷雨能打得过东方教主，但也不能随意把东方不败拉下水啊。
    他可以在天南横行，凭的是日月神教的支持。
    所以他不能，也不敢说日月神教高层的坏话。
    所以他闭嘴不言。
    “你不说，那就死！”谷雨冷哼一声，手中一晃，碧玉刀出现，一刀划过对方的咽喉，随即飞起一脚，将贾宁踢飞。
    贾宁死了！
    五仙教长老贾宁死了！
    那个号称天南一剑，在天南有莫大影响力的贾宁死了！
    几乎所有人，立刻想到刚刚看到谷雨时候的神情。
    五仙教众人目光看向那个面色澹然的少白衣人。然后迅速又低头，不敢直视。
    武功高深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生杀予夺，杀性由心，要杀一个人，纵然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将他诛杀，这等不达目的就不罢休的势头，实在太可怕了，足以让所有人感到畏惧。如同金銮殿的天子一般，一言杀人，掌控生死。
    全场死寂，所有人一片默然不语，噤若寒蝉。
    只是安静了片刻，蓝凤凰当即跪倒行礼：“谷大侠仁义盖世，行侠千里，诛杀不平，为民除害，行侠仗义，实在是当世英侠！”
    “谷大侠仁义盖世，行侠千里，诛杀不平，为民除害，行侠仗义，实在是当世英侠！”
    五仙教高层齐刷刷跪倒在地，磕头行礼。
    谷雨微微一怔，看他们恭恭敬敬，都把头磕在地上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怎么也提不出来。
    澹澹一笑，对蓝凤凰道：“蓝教主，我听说你们五仙教有镇教三宝，可否让我一观？”
    镇教三宝？
    说的是……
    蓝凤凰只是愣了片刻，立即反应过来，这个时候，别说他要五仙教的镇教三宝，就算是要她的身子，为了五仙教，那也顾不得了。
    当即磕头道：“谷大侠博闻强识，对鄙教了若指掌，所谓宝剑赠英雄，那三宝在鄙教之中只能藏于山洞，毫无用处，在大侠手中，当能发挥其效，谷大侠文成武德，仁义无双，鄙教之物能在大侠手中，定能烛照天下，造福万民，实乃鄙教之万幸。”
    “行了！”谷雨澹澹的喝止，说道：“既然蓝教主愿意忍痛割爱，那我便收回手中报道，待拿到三宝之后，我便离开天南，返回中原。”

 第1009章 另起炉灶

    所谓五仙教三宝，乃是安放在灵蛇山的毒龙洞中的建文帝留存，分别是金蛇剑、金蛇锥和藏宝图。
    当初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攻下金陵城后，建文帝朱允炆被迫南逃，辗转于闽粤云贵之间，他虽然当皇帝昏弱不堪，但是御下却是极好，是以虽然浪迹天涯，但身边依旧有许多太监护卫忠心耿耿，誓死保卫。
    不过为了防止地方势力告密，他们也付出了许多。
    有的将皇宫收藏秘籍《葵花宝典》留在莆田，有的将碧玉刀留在南粤。
    但朱棣依旧紧追不放，最后无奈之下，几位高手护卫带着朱允炆逃入云南苗人地带隐居，为了安身立命，几个高手加入了当地武林门派五毒教，还给五毒教改名为五仙教。
    想五毒教高层各个手段非凡，岂是寻常几个汉人随便几个建议，就能改名的？
    实在是建文帝的段位太大，从气势上就压住了他们，让他们觉得不改名就不上档次，所以他们才一拍脑袋就把名字改了。
    只是一百多年过去了，这段秘闻早就遗失在岁月当中，不为人所知。
    唯一知道的，当初加入五仙教的那几个汉人留下了三大宝物，金蛇剑、金蛇锥，以及藏宝图。
    据说这宝物拿出来，便是大明皇帝也得跪。
    五仙教知其贵重，但也知其危险，所以一直秘密供奉，从不示人。
    一百多年过去，这个机密一直宅教内高层当中流传，高层都知其十分重要。
    但是现在看来，这镇教三宝再重要，也没有五仙教的安危重要，听到谷雨当众索要宝藏，自然是满口答应，立刻拿出教主令印，名心腹之人前去索取。
    然后设宴款待，还派出专门装门面的几个苗人姑娘，唱歌跳舞，供谷雨观赏。
    两个时辰之后，教众送来三宝，谷雨接过金蛇剑，见这剑此剑形状甚是奇特，整柄剑就如是一条蛇盘曲而成，蛇尾勾成剑柄，蛇头则是剑尖，蛇舌伸出分叉，是以剑尖竟有两叉。
    那剑金光灿烂，握在手中甚是沉重，看来竟是黄金混和了其他五金所铸，剑身上一道血痕，发出碧油油的暗光，极是诡异。
    剑尖两叉既可攒刺，亦可勾锁敌人兵刃，倒拖斜戳，皆可伤敌，比之寻常长剑增添了不少用法。
    谷雨将宝剑、金蛇锥和藏宝图收入囊中，大笑道：“蓝教主果然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江山不改，绿水长流，希望有朝一日，能与蓝教主在中原相见。”
    说完，大踏步走出总坛大厅，径直走到断崖，翻身跳下苍山峰顶，几个回落已经消失在雾气之中。
    望着他谷雨迅速消失的身影，教内高层一脸惊骇之色：“教主，谷雨神功，果然令人恐怖！”
    “绝顶高手，果然恐怖如斯！”
    “日后我等见到谷雨，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易触犯。”
    蓝凤凰更是心有余季，说道：“今日一战，我五仙教虽然根本重地被攻破，但终究损失不大，此战乃教中长老贾宁胡作非为，以至于触犯大敌，我等谨慎守成，警告教内弟兄，绝对不要轻易招惹外人。”
    “谨遵教主之令！”
    众人齐声应诺，声音极为整齐。
    蓝凤凰想了想：“过段时间，我要带一批人北上中原去黑木崖，还要拜访圣姑，这件事要详细禀报，我做如下安排……”
    谷雨下了苍山，买了一匹上好的滇马，骑马离开，心下寻思：“武林之中，帮派众多，为善者少，而作恶者多，既然我手中有金蛇剑，碧玉刀，还要练什么刀剑双杀，不如就拿这些土匪山贼开刀。”
    打定主意后，哈哈大笑，沿途多加打探消息，杀匪除恶，屠寨灭帮，一路行，一路血。
    五月初湘风寨灭。
    五月中旬，威震赣江的恶虎沟被一把火烧光，号称七星链的悍匪无一生还。
    五月下旬，贵溪自在岭三十六天被砍了脑袋！
    六月初，长河帮、排教会、毒龙堂、三莲教，全被谷雨挑翻，众多的山大王或者被砍了脑袋挂在城头，或者被断了手脚扔到大路上。
    不过等进入罗霄山脉之后他便安静下来，找到曲洋隐居所在，将解药给了他，同时让曲非烟留在这里一年。
    毕竟她身负蛊毒，在行走江湖实在危险。
    曲非烟委委屈屈的答应了。
    数日后，谷雨离开罗霄山脉，一路骑马慢行，慢悠悠的赶往华山。
    那里住着一个白胡子老头，精通天下武功的根本道理，要想研究，最快捷的办法就是和他交流。
    抛开内功先不谈，只要刀剑双杀能和独孤九剑的交手中磨砺出来，那必定是天下顶尖的武功。
    ……
    来到华山脚下，谷雨将马儿在山下找了户人家栓了，迈步向山上走去。
    华山派就建立在玉女峰上，上的峰来，但见山势险峻，树木清幽，鸟鸣嘤嘤，流水淙淙，走到半山腰，看到四五座粉墙大屋依着山坡或高或低的构筑，这些房屋前面有几处平地，十来个男女正在平地上练习拳脚剑术。
    不过这些人谷雨都没见过。
    显然都是刚入门不久，都没资格去参加金盆洗手典礼的弟子。
    数百年来，武林中古老相传：“拳归少林，剑出华山”，说的是华山剑派以剑术扬名天下。
    但实际上各门各派除了兵刃，在拳脚功夫方面其实也有独到之处。
    只不过相比拳脚而言，华山派的剑法更加精深而已，山上这些弟子修炼拳脚，其实也是为了修炼剑法打基础，在谷雨眼中不值一哂，但是在普通江湖人眼中，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本领了。
    眼见谷雨走上山来，几个练功的弟子看到他后，全都停了下来，转身看向杨行舟，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华山派属地，严禁外人踏入，你是怎么上来的？”
    谷雨笑道：“我只是一个游人而已，这偌大的华山，多处美景，难道就不让人看么？”
    他摇头笑了几声，迈步向山上行去，一名男弟子飞身拦截，道：“此路不通！还请尊下去别的地方游玩。”
    “可是有人邀请我来这里玩啊。”
    “谁啊？”
    “是我。”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只见岳灵珊笑颜如花，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第1010章 攻略华山

    “岳姑娘，好久不见。”
    谷雨看到岳灵珊，含笑招呼，说道：“我当初说过，会来华山的，现在我来了！”
    岳灵珊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我给我爹爹妈妈说过很多次了呢。”
    便在此时，一个俊美修拿长的青年冲了出来，看到岳灵珊在和谷雨说话，先是愕然，但紧跟着出来的陆大有喊了一句：“大师兄，他是谷雨！”
    令狐冲脸色一变，手中长剑一挥，喝道：“谷雨！嵩山左盟主已经下令，你是魔道中人，抢了辟邪剑谱，杀了无数好人，见到你就杀，你居然敢来我华山，快放开我小师妹！”
    岳灵珊忙道：“大师兄，你混闹什么？”
    令狐冲脸色一暗：“小师妹！”
    谷雨哈哈一笑：“听说你为了救衡山派师太，和田伯光斗智斗勇，结果搞的自己一身重伤？就这点本事，也敢冲我亮剑？”
    说着，谷雨一伸手，便将令狐冲的长剑夺了过来。
    令狐冲骇然，下意识就想后退，但想到小师妹“还在对方手中”，便立住了脚，大声道：“谷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谷雨看了令狐冲一眼，将利剑抛给他，摇摇头道：“你是岳姑娘的大师兄，岳掌门的大弟子，我干嘛要杀你剐你？你想多了。”
    便在此时，一声谦和的声音传来：“原来是谷少侠到了，真是有失远迎。”
    华山派的弟子听到这个声音连忙躬身行礼，令狐冲也恭谨无比，谷雨看去，就见一堆中年夫妇缓步走出。
    中年男人颊下五柳俘须，面如冠玉，一脸正气，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甚是潇洒。
    正是岳不群。
    他旁边的中年美妇，自然是宁中则了。
    岳灵珊脸色一红，忙飞奔着扑倒母亲怀里，叫道：“妈。”
    却是脸色晕红。
    宁中则看了一眼谷雨，只觉得此人玉树临风，气势不凡，稳重踏实，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犯官逃奴，倒像是王孙公子，心中顿时生出无穷好感，只觉得女儿若是真跟了他，定然有个好归宿。
    谷雨笑着拱手：“拜见岳掌门，宁女侠。”
    顿了顿，又道：“我行走江湖，常闻还上牌源远流长，华山派内功有独到之处，所谓华山九功，紫霞第一，是以前来拜会，领教岳掌门的绝学，还望不吝赐教。”
    “呵呵，谷少侠年少，但武功高明，老夫能和谷少侠切磋，定然受益匪浅。”
    “岳掌门客气了！”谷雨说完，突然扬声道：“你们上来！”
    声音远远的传了下去。
    岳不群一脸不解：“谷少侠，你在通知谁？”
    谷雨笑道：“拜访华山，怎么能空手而来？听闻岳掌门乃是君子，澹泊名利，众弟子一向节俭，我来求知问道，怎么能不备束修呢。”
    说话间，山下传来一阵丝竹声，百余名汉子抬了四十口朱漆大箱上来。每一口箱子都由四名壮汉抬着，瞧各人脚步沉重，箱子中所装物事着实不轻。
    岳不群一愣：“这也太贵重了。”
    谷雨笑道：“虽然多，但其实多是一些吃食、玩具、图书，只有少部分的珠宝首饰。你们看大汉们抬着重，是因为爬山太累了。”
    岳不群无语。
    宁中则却是心中喜悦不已。
    当娘的都盼望女儿嫁一个好郎君。
    以前的时候，宁中则觉得大弟子令狐冲是接班人，又和女儿玩的好，所以一直把令狐冲当亲儿子和女婿看待。
    但是这俩月听多了谷雨的消息，心思就变了。
    倒不是她嫌穷爱富，毕竟没人听说谷雨有钱。
    只是令狐冲性格安曼，又爱喝酒，每每喝了酒还惹事，是一个优秀的大弟子，却不是优秀的好女婿。
    而谷雨武功高强，先有在福州帮福威镖局对付青城派，实在是标准的行侠仗义，衡山城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上，他又仗义出手，阻止嵩山派霸道。
    这等侠义心肠，武功又高，对女儿又好，这才是真正的大侠啊。
    若是女儿嫁给他，定然和自己嫁给师兄一样幸福。
    所以宁中则一时间，看谷雨是越看越喜欢。
    岳不群无奈的摇摇头，道：“那就请谷少侠进来坐。”
    “先不着急。”谷雨笑道：“我打发走这些人，另外，我请的厨师也该到了。”
    “厨师？”
    “是啊，是在长安城请的。”
    说话间，上来一群脑袋大脖子粗的汉子，在谷雨的吩咐下，有条不紊的干起活来，很快就在平地上整了一个厨房灶台，一时间菜刀声剁剁剁响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满场飘香。
    大厅里的桌子上，也摆满了当地名菜。
    “葫芦鸡、烩三鲜、温拌腰丝、紫阳蒸盆子、带把肘子、海参烀蹄子、煨尤鱼丝，都是咱们陕西特色美食，我借花献佛，请大家品尝。”
    谷雨笑着说道。
    岳不群和宁中则面面相觑，对谷雨这种反客为主，有一种舒适感，居然就这么听了。
    岳灵珊看着满桌美食，微微咽了一下口水。
    忽然想道，这么多年来，大师哥令狐冲每每带着六猴儿下山喝酒，打架惹事，几乎就没有带她去过。
    她在大师兄的故事里，一直是个倾听者。
    可是再谷雨的故事中，她是一个参与者。
    想到这里，心中的略微歉意，顿时消失了。
    “你要这些菜有什么讲究吗？”
    岳灵珊问道。
    “我要在华山住一段时间，自然要好好地拜一拜码头啊。”
    谷雨微笑，看着岳灵珊说道：“葫芦鸡还是西安传统名菜之一。从唐代就有这道名菜了。葫芦鸡的是以鸡为主料，外形像葫芦，所以起名叫葫芦鸡。口感外皮金黄，皮酥肉嫩，软烂香咸可口，非常好吃。”
    岳灵珊自然是陕西人，从小到大也吃了不少好吃的，但要说吃什么正宗长安美食，却没什么机会。
    谷雨又给她介绍了烩三鲜、温拌腰丝、紫阳蒸盆子的特点，岳灵珊听到之后直点头。
    当然也没忘了和岳不群、宁中则聊天。
    令狐冲越吃，心里越苦。
    自从金盆洗手大会回来，小师妹就对他只有对待大师兄的礼节了，现在又用这种眼神看谷雨！
    这让令狐冲想说什么，只是现在的谷雨仪容整洁，身上穿着的也是名贵的锦衣，而令狐冲一向吊儿郎当，即使在华山也不修边幅。
    往日令狐冲并不在意这些，同师弟师妹一并嬉闹，但是现在有谷雨对比，让令狐冲自惭形秽，平时的话都少了许多。
    即使有陆大有插科打诨，令狐冲也神思不属，草草应付，即使满桌美食，也感觉食不知味。
    “来，令狐兄，尝尝这西风酒。”
    谷雨给令狐冲送过去一坛酒，说道：“这是当地名酒，最是凌冽……”
    令狐冲原本心中郁郁，看到谷雨的酒赌气想要不喝，但是人家表现实在没有出格的地方，对谷雨笑了一下，将这酒坛接了过来。
    “灵珊尝尝这个。”
    谷雨给岳灵珊一片奶汤锅子鱼的鱼肉，笑道。
    令狐冲只想要将酒碗扣到谷雨的头上。
    岳不群和宁中则对视一眼，大感无奈。

 第1011章 风清扬

    其实每个名门正派都有压箱底的镇派内功心法，比如华山派的紫霞神功和混元功。
    虽说比不过《易筋经》和《太极心法》，但也是能够驰骋江湖的至高奥义。
    不过能不能将自家武功发扬光大，在和高手对决当中能否大获全胜，还得靠自身的根骨天赋。
    同样是太祖长拳，有的能打下万里江山，有的能鏖战群雄，有的却只能胸口碎大石。
    岳不群的紫霞神功，和华山派的列祖列宗相比，只能算中规中矩。
    或许比郝大通这种一遇高手就歇菜的创派祖师相比，他还强一些。
    但是和华山派鼎盛时期相比，他就略有不足了。
    至少，他打不过左冷禅。
    也导致了紫霞神功比不上嵩阳神功。
    谷雨的武功，在这个世界自然是当世顶尖，自然在岳不群之上，即使岳不群和宁中则两人联手，谷雨也能轻易战而胜之。
    所以在接下来的较量之中，他打的游刃有余，不过打到最后，却只是略胜一筹。
    就这样，谷雨在玉女峰待了几天，便找了一个借口满山的转悠。
    他轻功绝世，功力深厚无比，花了小半个月时间，转遍了高峰、险谷，终于在距离思过崖不远处的幽禁小山谷的溪流边，看见了一个小房子。
    溪流潺潺，房舍精致，一个白须老者正在煮茶。
    他远远地看了一眼，笑了笑，径直返回。
    等回去之后，他带着岳灵珊，以欣赏风景的名义来到了这里。
    站在不远处看了片刻，一直到岳灵珊不解准备询问了，谷雨才身形一晃，手中碧玉刀在手，向老者斩去。
    感应到谷雨的袭击，这老者倏然转身，身子瞬间到了谷雨面前，伸出手掌如握长剑，向着谷雨斩来，在一瞬间，手掌便抖动了几十下，快的不可思议，出招之迅速，招式之连绵，谷雨生平仅见。
    谷雨顿时兴奋不已。
    两人相隔三丈，他就出手，难不成他内功深不可测，已经练成了无形剑气？
    当即手中碧玉刀连连挥舞，要把射来的剑气尽数化解。
    他的刀势，凝聚无上内力，力似苍穹，圆转广被，能防御敌人四面八方的进攻，一招使出，几乎便立于不败之地。
    那老者呵呵一笑，身体斜斜飞出数丈，口中赞叹：“好内功！阁下人中之龙，为何要偷袭老朽？”
    谷雨一刀迫使对方后退之后，却发现并无剑气，对视不解：‘老人家，你刚才连连挥手，手中无剑，我只道你手指有剑气，没想到你只是虚晃一招？你这是为何？’
    老者道：“什么剑气？老夫什么时候说会使剑气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岳灵珊，又看向谷雨，只觉得谷雨丰神俊朗，人中龙凤，不由得叹道：“这位少侠，我刚才只是出了几招，让你化解。你若能在剑法上输给老夫，还请你就此离开，不要再来打扰老夫清修。”
    谷雨笑道：“如果我赢了呢？”
    老者道：“如果你赢了，老夫自己离开，若是连剑法都输给你了，别的也就不用比了。”
    谷雨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风清扬风老先生，你年纪虽大，内功终究难至绝顶，所以只能手中有剑，若是手中无剑，只会耍几个剑招，以为这样能吓住我了？”
    “你……知道我？”
    老者听谷雨口中说出“风清扬”三个字时，眼中精光爆闪，身子微微一震，低声喝道：“你是哪一派的弟子？”
    他隐居江湖几十载，便是华山派的人都不知道他还活着，现在却被谷雨这么一个不知道来路的人道破了身份，不由得他不吃惊。
    谷雨见他吃惊，嘿嘿笑道：“天下间除了风清扬之外，谁又能有如此厉害的剑法？刚才你用的虽然是华山派的剑法，招式也是华山剑法的招式，可是用剑的法子却非同小可，如同行云流水，偏又快捷异常，每一招的衔接处都自然而然，毫无匠气，剑法能达到这种造诣的人，整个华山，恐怕也就只有昔日剑宗风清扬了。”
    谷雨来找风清扬，当然是和他探讨武学的，为的是将金蛇剑河碧玉刀的武功融合在一起。
    岳不群和宁中则最多算个开胃菜，、。
    虽说风清扬性格上有些窝囊，不够霸气，但终究是个好人。
    只可惜门派之中，实力高强的老好人只会被人欺负。
    剑气两宗要搞大对决，最想让风清扬离开的是谁？是华山剑宗啊！
    没有华山剑宗推波助澜，气宗能把风清扬骗到江南？
    所谓旁观者清，要不是剑宗冷眼旁观，坐视风清扬南下江南娶亲，风清扬能走得动？
    结果出事之后，风清扬深受重创，心灰意冷，不想再出去，说明他内心饱受煎熬。最后心灰意冷什么都不想做了、
    但如果是谷雨，错了归错了，终究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然后承担起将华山派发扬光大的担子，大不了以后华山派振兴之后，再自杀追随死去的亲友，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不过风清扬性格虽然有点窝囊，他的剑法却值得谷雨由衷钦佩的。
    此人能将独孤九剑修炼到无招之境，但就剑法而言，堪称天下第一。
    他曾言自己年轻时遇到过三位顶尖高手，打的十分尽兴，听他的口气，应该是他胜了。
    独孤九剑在他手中似乎又往前推进了一步，由破尽天下一切的独孤九剑，变成了无招胜有招的极高境界，单只是在剑术上的修为，除了当初传他独孤九剑的前辈外，估计当世不会有第二人能达到他的境界。
    在整个笑傲世界里，能对谷雨的武功有所帮助的人，也就寥寥几人，风清扬应该算得上是其中一个。
    风清扬见谷雨叫破自己的身份，也不否认，轻声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记得老夫的人，还有记得华山剑气二宗事情的江湖同道。”
    他看向谷雨，眼中光芒闪烁，道：“难道岳不群让你来的？”
    谷雨哈哈大笑，手中一闪，露出金蛇剑，碧玉刀，口中道：“我来拜访前辈，是希望和你好好探讨，创立一种刀剑双杀神功，想来想去，当世非你莫属！”

 第1012章 上好的磨刀石

    谷雨对独孤九剑十分好奇，一直在考虑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剑法。
    他在“神凋”世界时，因为常年坐镇荆襄，所以专门去过那个山谷，认真体会过独孤求败的境界，之后又曾在汉水挥刀，在大海练拳，最终将自己的武功推到绝顶之巅，将乔峰帮自己洗精伐髓的的潜力发挥到极限。
    所以虽然在都市世界低调做人，但在武侠世界，他可以横推八方，个人武力天下无敌。
    当然，就算他个人武力天下无敌，硬拼千军万马的话，照样地跪。
    话说回来了，如今他的武学修为已在巅峰，所以从云南到陕西，已经推演出五套刀剑双杀的武功来。
    但是要想有招破无招，终究要和绝顶高手较量一场才行。
    这个世界的绝顶高手，无非是方证、任我行、风清扬和东方不败等寥寥几人而已。
    其中风清扬衰老，方证年纪也偏大，任我行和东方不败正处于巅峰。
    只要击败了风清扬，基本上等同于击败了方证。
    接下来再击败任我行和东方不败，那就等于完成任务了。
    至于什么阻止左冷禅野心，化解任我行阴谋，让东方不败消失之类的任务，在绝顶高手面前太low，系统只要有cpu，想来不会出什么低档次的任务要求了。
    话说回来，独孤求败的剑法到底如何，对谷雨来说，依旧成谜，所以对战风清扬，能见识到真正的独孤求败的传承剑术，谷雨也是十分期待的。
    是以一番客套话之后，谷雨一手持金蛇剑，一手持碧玉刀，小道：“我这金蛇剑碧玉刀，乃是太祖皇帝命高人铁匠打造，我以此创武，先来一套大气磅礴的，看招！”
    刀剑挥出，气势无穷，如决浮云，
    风清扬见过许多的剑道高手，泰山派的武功就倾向于这等气势，但他们虽然能施展出这般大气之势，毕竟差了不少韵味。
    可在谷雨手中，无论是刀还是剑，都有一种端凝厚重，大气磅礴。
    便是风清扬大声叫好，手中木剑挑向谷雨右肋，这一剑对准的正是谷雨招式中的破绽，出剑快捷已极，竟然不比刚才谷雨的出剑慢多少。
    “可以啊！”
    谷雨长剑后撤，绕手翻转，将风清扬这一剑挡住，笑骂道“前辈，我看你正值壮年啊！”
    和自己比武，风清扬这个糟老头子，居然在气力上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在技巧上还胜过谷雨，长剑挥洒，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偏又潇洒不羁，一柄木剑在风清扬手中被他施展的犹如神助，有好几次都差点刺中谷雨。
    着固然是谷雨新创武功，招式之间有点滞固，而风清扬手中长剑专门寻找破绽，招招抢占先手，招招出其不意，出剑的角度简直匪夷所思，和乔峰的武功境界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便是独孤九剑么？了不起！”
    谷雨将第一套刀剑双杀翻翻滚滚施展了一遍，又临时创造出不少剑招来与风清扬对敌，却还是不能取胜，有几次甚至险些落败，尽管他没有将内力激荡出来，纯以招式对敌，蛋挞一个二三十岁的壮年，对敌的却是八九十岁的老头，这令他又惊又喜：“果然好剑术！”
    这一套武功施展完毕之后，谷雨金蛇剑一划，剑钩封住风清扬刺来的一剑，身子倏然后退，叫道“前辈，且住！我这一套剑法远逊你的独孤九剑，待我清理一下胸中所学，明日再战。”
    说到这里，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扔给风清扬“这是我结合五仙教的密藏，精心配置的蛇胆丸，最能补气养精，你吃一粒打坐调息去，明天咱们再来比过！”
    风清扬伸手接住瓷瓶，道“好！明天再比！”
    眼见谷雨带着岳不群的女儿离开，风清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然只战了片刻，但他对谷雨的武功造诣，十分钦佩。
    他能感受到谷雨的刀剑双杀，疏离感很强，明显是刚刚创造出来，是以又有几个极其明显，但肯定不是诱敌之策的破绽。
    但交手片刻之后，他很快将这破绽弥补了。
    那剑法顿时变得精妙起来。
    若是此人不用临时所创，而是用他擅长的武功对敌，风清扬即便身怀独孤九剑绝世剑法，已经达到了出手无招的境界，也没有丝毫把握能胜过谷雨。
    现在见谷雨暂时罢战，风清扬也是求之不得，他毕竟老迈，气力衰退，集中精神与谷雨比斗的如此激烈，体力上已经已经有所不支，谷雨罢战，正合他意。
    “这小子的内功拳脚，轻功剑法，都已经达到大成境界，这岳不群找了一个好女婿啊……不对，这个岳家小丫头，不适合那个性格跳脱，潇洒不羁的令狐冲走得近……算了，这感情上的事，我四五十岁的时候都没看明白，被江南娼女所欺骗，现在想这些做什么？”
    “只是谷雨年纪才多大，为何能练出这般无敌神功？”
    想了半天，不得其解，干脆不想，将手中瓷瓶打开，倒出一粒丹丸放进嘴里，随后返回小屋，打坐调息。
    他对谷雨送给他的丹药丝毫不怀疑有问题。
    毕竟真要是生死决斗，谷雨杀他易如反掌。
    既然谷雨不想杀他，也就没有必要在这药丸里下毒。
    再加上他久老成医，对这些补气之药物颇有研究，对这蛇胆丸深信不疑，只是没想到服用之后，顿时觉得内息滚滚如潮，隐居多年而郁结体内的寒气也被一股热力冲了出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舒畅。
    “云贵偏远之地，竟有这般高档货。这谷雨居然也能找到配置，更难得的是他也舍得给我！”
    风清扬打坐调息了一夜，只觉得内息滚滚如潮，肺腑变得健旺，忍不住多吃了一倍的饭，心中对谷雨更加好奇：‘岳不群好眼光，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女婿，华山派能够长存了？’
    第二天的时候，谷雨再次过来，只是这次一起来的，除了岳灵珊之外，居然还有岳不群夫妇。
    不过岳不群夫妇什么也米说，就这么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
    谷雨今天使用的刀剑双杀，突出一个险峻，仿佛华山之势。
    但是一口气打了半个时辰，谷雨将险峻之风发挥的淋漓尽致，刀尖施展的更加华丽，依旧没有战胜风清扬的独孤九剑。
    他告辞之时，仍旧留了一瓶蛇胆丸，然后带着岳灵珊离开。
    岳不群夫妇也转身离开，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
    接下来的三天，谷雨分别施展了秀、奇、峻三种风格的刀剑双杀，与风清扬比试，最后还是未能取胜，但谷雨也将这五套武功的破绽尽数磨砺掉，已经成了极其上乘的武功。
    不得不说，风清扬真是一块上好的磨刀石。
    不仅如此，谷雨对于独孤九剑已经有了几分了解，发现这门剑法果然不凡，风清扬能以老迈之躯，与自己连斗多日，出剑时机之准，招式之凌厉，方位之刁钻，简直是前所未见。
    直到第五天比武结束，岳不群才和宁中则一起，过来下跪行礼：“弟子不群（中则）拜见风师叔。”

 第1013章 我的彩礼是龙象波若功

    岳不群夫妇和风清扬说些什么，谷雨不关心，也不想听。
    毕竟那是华山派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听了，总有一种不合适的感觉。
    不错，虽然肯定要把岳灵珊当做自己人，但谷雨对于加入华山派，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个庙太小……
    不过他相信岳不群和风清扬两人，都是把华山派当家的人，当年那些事过去几十年了，正在壮年的已经到了风烛残年，小朋友也变成了老头子。
    几十年的山风都吹过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再说了，岳不群馋风清扬的独孤九剑，而风清扬也馋岳不群的那个好徒弟，双方一拍即合。
    所以到了晚间，华山派又举办了酒宴，坐在主位的变成了白胡子老头风清扬。
    又有令狐冲、陆大有等弟子在一旁做一个“太师叔”，又一个“太师叔”的夸赞，这酒宴举行的其乐融融。
    只是三天后，情况有所变化。
    令狐冲卓立山头，看着眼前险峻的山峰，根本看不到山的尽头在哪里。
    宁中则在前面，看着令狐冲，交代着让令狐冲注意事项。
    什么勤学苦练了，什么要照顾好太师叔啦，什么这紫霞神功也要坚持修炼啦。
    说得多了，眼眸中满是不舍，
    这令狐冲自小在她身边长大，对宁中则来说就是自己的儿子，自然舍不得他吃苦。
    不过眼下的事对于他来说是好事。
    按照风清扬和岳不群讨论的结果，这令狐冲是上等佳才，他要把独孤九剑传授给令狐冲，是以药令狐冲跟着他闭关修炼半年。
    岳不群本来不是纠结于气宗、剑宗的人。
    要不然也不会偷学剑宗绝招，更不会当什么五岳派掌门人。
    更何况这独孤九剑也不是华山剑宗的武功，属于超越门派的绝顶剑法，连谷雨这等身怀绝顶神通之人，单凭招数都无法击败，令狐冲学这剑术，自然有百益而无一害。
    为了让令狐冲安心，岳不群还将紫霞神功传给了令狐冲。
    要求令狐冲白天学剑，晚上练功。
    只需要坚持半年，必定大有收获。
    这事关华山的未来，宁中则自然全力支持。
    毕竟令狐冲必然要接任华山掌门人，你能总是这么吊儿郎当，也应该挑起这个担子。
    “师娘，你尽管放心，此次闭关，我定然不负师父重望，一定将学到神功。”
    令狐冲对着宁中则保证说道。
    “别忘了自己的内功。”
    岳不群一手捋着胡须，交代说道：“紫霞神功是当今之世最为奇妙的内功之一，在五岳剑派之内更是被冠上了王者功的称号，你多多习练，这也能有一些妙用。”
    令狐冲点头，跪在地上，对着岳不群，宁中则两个人磕了磕头，被岳不群和宁中则扶着，方才站了起来。
    “根明。”
    岳不群又叫自己的另外弟子，说道：“你大师兄在师门中是为尊长，但是他平时烂漫，行事也多有荒唐处，这一次闭关，你肩负起照顾太师叔和大师兄的单子，你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这混元功不可懈怠。”
    高根明行礼应下，同令狐冲站在一起。
    令狐冲视线透过岳不群和宁中则，看到了后面的众多师弟尽皆依依不舍，而曾经在他心头中最为重要的岳灵珊，现在俏立在谷雨身边，目光中纵然也是不舍，但是却不是令狐冲想看到的。
    对着众人行礼之后，令狐冲起身去了那座山谷。
    高根明也跟着走了。
    曲终人散，书房里，谷雨取出一些金碧辉煌的礼物，什么玉石，什么金石，什么字画。
    放到书桌上：“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还请岳先生收下，近来我和灵珊……”
    岳不群让令狐冲闭关修炼，有岳不群的考量。
    这令狐冲是练武奇才，可整日吊儿郎当的，不是喝酒，就是哄师弟师妹笑。
    但凡他要像自己当年那样，把大部分精力用在练武之上，当初回雁楼上，被杀的大败的应该就是田伯光了。
    当然，让令狐冲学独孤九剑，谷雨也在旁边多说了几句。
    没别的，就是和岳灵珊在一起之后，感觉令狐冲有些碍眼，让他一边去比较好。
    岳不群听着谷雨的话，连连点头，对于谷雨这个女婿，岳不群当然是满意的，也就将这礼物全都收下，含笑说道：“我听灵珊说起，你离开福州之前，曾经传授给那福威镖局的林平之一套金雁功，似乎是全真派秘藏？”
    嗯，这是嫌彩礼不够，要拿武功来凑啊。
    而且必须是能够击败左冷禅的武功。
    谷雨点头道：“那金雁功只是昔年全真教的基础内功，算不得什么，那林平之十分虔诚，我便传授给他。说起来，我偶然了解到一套藏边密宗神功，唤做‘龙象波若功’……”
    “这龙象波若功共有十三层，每练一层就增加一龙一象之力，只是龙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就。第二层比第一层加深一倍，需时三四年。第三层又比第二层加深一倍，需时七八年。如此成倍递增，越往后越难进展。第一层两年，第二层四年，第三层八年。龙象般若功每一层需要的修炼时间翻倍。”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们不是密宗高僧，只需要几个月内练到两三层，获得三龙三象之力，再加上本身功力，足以压制天下绝顶高手了！便是诸位师兄苦练数月，有个一龙一象之力，也能让武功突飞勐进了。”
    龙象波若功本来就是一个适合小门派快速成长的分支武功。
    这种下愚之人练一两年就能力大无穷，岳不群这等天赋和内力较高的，练一个月就行了，华山弟子们不如他，那练个月总行了？
    等过上大半年，岳不群身怀三龙三象之力，宁中则有二龙二象之力，普通华山弟子有一龙一象之力。
    这时候嵩山派和华山剑宗打上门来，面对一群大力士，尤其是身怀紫霞神功的大力士岳不群，那场面一定很好看。
    谷雨就是这么想的。
    岳不群听谷雨如此说，满意的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藏私，便将这紫霞密集与你探讨……”

 第1005章 圣姑任大小姐

    不戒和尚是个混人，但不是傻子。
    这和尚就慧根，所以练成一身高明武功，收拾田伯光如收拾一只小鸡一样。
    要是旁人敢这么威胁他，他早就过去把对方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了。
    可是谷雨刚才隔着三丈外一掌，击中大树之后，并没有击断那棵大树，反而是震开了树皮。
    这种操控入微的本事，足以可见他武功多么高深无比，显然远在不戒和尚之上。
    现在是人家武功比自己强，又掌握令狐冲的消息，自己不跪，难道要挨一顿揍？
    自己被打一顿无所谓，可是得不到令狐冲的消息，那岂不是看着女儿日日消瘦？
    所以不戒和尚在岳灵珊完全不理解的眼神下，砰砰砰连磕三个响头，站起身来，眼巴巴的看着谷雨。
    谷雨道：“令狐冲还是华山派岳掌门门下首席大弟子，现在得售神功，要闭关修炼三个月，等三个月后，大和尚就可以派人去请了。”
    “好好好。原来我女婿在练功！练功好！功夫好了，局可以更好的保护我女儿，省的再被田伯光这种小人觊觎。对了，田伯光这家伙敢欺负我女儿，我绝对饶不了他！”说着不戒和尚转身就跑，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大和尚疯疯癫癫的，”
    岳灵珊皱着眉头：“他一个和尚，居然有个女儿，还和大师哥……，对了他说他女儿是仪琳？”
    “是啊。”谷雨笑着点头：“和尚生个女儿做尼姑，这不是理所应当吗？”
    “嘻嘻……”岳灵珊笑了。
    两人进了曲沃城，先找了一个酒楼去吃饭，刚刚坐下，
    便见一名白白胖胖的中年男子从不远处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这男子一脸富态，左手一个翡翠鼻烟壶，右手拿着泥金纸扇，大鼻子圆脸，一对小眼睛滴熘熘乱转，一路缓行走动到谷雨面前，未曾开口先露笑，深深一揖，笑道：“谷大侠、岳女侠请了。”
    岳灵珊一怔，看了看谷雨。
    眼光的意思是他谁啊？
    谷雨双目光芒闪动，饶有兴致的看向此人：“白胖子，你是什么人？”
    这白胖子笑道：“小人游迅，表面上是江湖人，但实际上是一个买卖人，今日到了曲沃城，见到大侠雄姿，心中着实仰慕，想跟大侠交个朋友。”
    交朋友？
    魔教之中，勉强算我朋友的就一个黄钟公，曲洋只能算半个。
    其他人包括鲍大楚、梅庄三友，都不配。
    这还都是在魔教有正式编制的。
    另一个受魔教掌控，却不属于正式在编的五仙教，任我揉搓。
    你一个魔教的散兵游勇，也配和我做朋友？
    谷雨嘿嘿冷笑：“跟我交朋友？你也配？滚！”
    游迅一愣，呆滞了好半天方才说道：“这个……确实是小人高攀了，只是小人也在江湖上有知己，听说大侠抢了辟邪剑谱，其实只是谣传罢了，真正有消息的才知道，那剑谱在朝廷手里……”
    他对谷雨极为恭谨，脸上却是满面春风，道：“只是江湖豪杰不明就里，若是大侠愿意赏赐些金银珠宝，小的一定代为宣传，广而告之，帮大侠喜庆这不白之冤。小人冒昧前来，恕罪，恕罪！”
    辟邪剑谱在朝廷手里？
    难道说我留的那十六个字，被人注意到了？
    谷雨眉毛挑了几下，问道：“你叫游迅？你认得我？是不是有个外号，叫做‘油浸泥鳅’？”
    游迅脸上一僵，陪笑道：“是是是，小人这个绰号是说小人轻功好一点，都是江湖朋友抬爱，算不得什么。”
    谷雨嘿嘿笑道：“是吗？我可是听说，油浸泥鳅，滑不留手，人家说你做事情八面逢源，为人油滑世故，因此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是也不是？”
    游迅尴尬道：“这个……这些都是谣言而已，大侠不要相信他们的胡说八道。”
    谷雨伸手虚抓，将其摄到手中，摔倒地下，一只脚踏在的胸口，笑眯眯的问道：“所谓无利不起早，这次竟然要帮我宣传，啧啧，这事情有点古怪啊，说，是谁让你前来接近我的？”
    游迅大惊失色，叫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人只是仰慕大侠的风采，这才前来拜访，绝无坏心啊！”
    他刚才坐在谷雨对面，两人相聚最少五尺，可是谷雨腿不动，身不摇，伸手一抓，便将他虚虚摄到手中，这等武功他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心中惊骇自不待言。
    要不是传说谷雨不爱杀人，他肯定直接吓尿裤子。
    但饶是如此，他也心惊胆战，急忙高声叫道：“谷大侠，我绝无恶意啊，小人只是奉命行事，好心告知你这个消息，绝不敢图谋不轨。”
    “谁让你送的？”
    “这个……小人不敢说！”
    “哦？”谷雨语气一变，立刻施展“嘴遁技能40”，笑着道：“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想死。”
    “对对对，小的不想死。”
    “这么办，你把你后面那人的名字告诉我，我饶你一条命如何？”
    “大侠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好的，那小人就直说了，圣姑传来讯息，谷大侠有恩于神教，当多助之。”
    谷雨呵呵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任大小姐。’
    “任大小姐是谁？”岳灵珊心中奇怪。
    等会再说。
    谷雨一脚将游迅踢飞：“你可以滚了！”
    游迅被他踢出酒楼，摔在地上之后，方才清醒过来，顿时脸色一变。
    自己怎么轻易把圣姑的名字说出来了？
    糟糕糟糕！
    还是赶紧逃命。
    想到这里，游讯二话不说，立刻一熘烟的跑了。
    这个时候店小二把酒菜端上来了，谷雨笑着道：“这圣姑任大小姐，是魔教上任教主的女儿，如今是东方不败当教主，为了体现正统性，对任大小姐很是照顾，言听计从，是以魔教教众对任大小姐十分敬重，称之为圣姑。”
    “原来如此……可是，这圣姑，干嘛要……”岳灵珊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紧。
    “现如今东方不败担任教主已经有十几年，地位稳固，自然不必对任大小姐再客气，任大小姐的待遇降低，于是升米恩，斗米仇，任大小姐自然心中不满，于是拉拢魔教内部的反对势力，要有不轨之心。不过他们势力不够，所以要从江湖上拉拢人手。”
    说到这里，谷雨冷笑一声：“试问当今江湖，还有谁比我武功更强？所以他们才这般拉拢我。可惜啊可惜，这等狗咬狗的事情，我怎么会掺和？”
    “谷大哥，你好厉害！”岳灵珊眼中露出钦佩崇拜的神色。
    对，我编故事的本事很厉害。

 第1016章 江湖儿女， 事急从权，

    “开一间上房。”
    曲沃最大的客栈，谷雨在柜台前放下了一块价值几十两银子的玉佩，选了一间最豪华的房间。
    岳灵珊低头不语。
    不是她不知道矜持和反对，是谷雨告诉她，曲沃是小城，即使最大的客栈，房间也打扫的不彻底。
    所谓干净不彻底，就是彻底不干净。
    那就花钱让他们打扫一个最干净的房间来，这样她岳女侠才能好好修炼。
    所以谷雨走进去之后，检查了一番，很满意的点点头。
    里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被褥也都是崭新的一套。
    屋子中间有张桌子，上面摆放的茶壶茶杯，也是极干净的。
    等等，为什么我身边只有一人。
    回过头来一看，却看到岳灵珊站在门外，面色绯红，一直不敢进来。
    “珊儿。”
    谷雨走上前去，伸手拉着岳灵珊，小声说道：“此处距离中条山很近，为了防止华山剑宗的人狗急跳墙，让你一个人一间房，我实在担心，因此出此下策，就在这里开了一间房。”
    谷雨一边说话，一边慢拉，将岳灵珊拉入到了房中。
    “龙象般若功易学难精，击出修炼非常重要，行功运气，我在旁边看着也放心。”
    谷雨牵着岳灵珊，小声说道：“你也知道，我在江湖上人称“大明好君子”，最是遵守道理，讲究存天理，灭人欲……”
    “你嘴就是贫！”
    岳灵珊的脖颈都红了，“你在车上……你都……”
    “那是感情的事，是最大的天理。”
    谷雨让岳灵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双手捧着喂着岳灵珊喝了，把岳灵珊弄的脸色更红了。
    “虽说我喜欢你，一看见你就想和你犯错误，但是我内功通玄，头脑永远保持冷静，只要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岳灵珊一想也是，谷雨真想做那事，在华山的时候就可以求婚了，他爹能不答应吗？
    心里稍稍安定，但还是说道：“江湖儿女，事急从权，在一间房里面就在一间房了，但我虽然心里对你好，你却不可以轻薄我。”
    “当然！”
    两人聊了一会，谷雨关上窗户，岳灵珊在床上盘腿而坐，凝神运气，依照龙象般若功的法门，开始练功。
    高原苦寒，是以修练内功多讲究勇勐精进，以最大限度开发各种经脉和穴道，是以凝气运转，真气路通，身体也不知不觉的热了起来，以抵挡高原寒气。
    但现在是中原，天气温暖，岳灵珊不由得觉得身体渐渐热了起来，也不多想，顺势脱了外边的衣衫。
    等小半个时辰之后，岳灵珊方才睁开眼睛，看着谷雨在看她，心里一甜，但随即觉得身上不对劲，低头一看，居然只有内衣，不由得“哎幼”一声，赶紧用被子盖住了身体。
    谷雨无语了：“我都做了半个时辰，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
    “哼，我不管，我要休息了。你坐在那里不许动。”
    “好。”谷雨真的不动了。
    岳灵珊当然不会很快睡着，躺了一会问道：“谷大哥，你睡了吗？”
    “我睡了。”
    他这么一说，岳灵珊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到床边坐一会，这样舒服些。”
    “你说的有道理。”谷雨从善如流，从容走到床边。
    接下来发生了如下对话。
    “我要休息了，你不许动。”
    “这才多早，咱们说会话。”
    “只说一会儿……”
    “哎，你别……”
    “你说过……”
    一个刚入情网的小姑娘，情动之下，自然挡不住一个老手的甜言蜜语……
    谷雨和岳灵珊醒来之时，已经是阳乌飞空，纱窗献旭，岳灵珊脸面羞臊，再难依许，两个人方才栉沐而起，已经成了事实夫妻，两人挽手而行，目目相视，都觉别有情调。
    ……
    离开曲沃，继续北上，不一日来到恒山脚下，岳灵珊将书信送到定闲师太手里，然后将岳不群未写在信上的话和定闲师太做了一番交流。
    又在山上住了两日，这才下山，‘刚走出白丽路，忽然有人一箭射在马车上，上面有一张布条。
    上面写着两个名字；
    “贾布、赵贺图。”
    岳灵珊将两个名字念出来，不解的问道：“这两人是谁？”
    谷雨笑道：“这贾布是魔教青龙堂堂主，赵贺图是朱雀堂堂主，他们都是比魔教长老位置权势更高的魔教高手，与我有大仇。”
    “大仇？”
    “不错。”谷雨点点头：“我在云南杀了贾布的弟弟，拿到了那把金蛇剑。又在杭州杀了赵贺图的儿子……”
    “然后你得到了那把碧玉刀？”
    “……不是，是又得到了几份乐谱。”
    岳灵珊很无语，半响眼神一闪：“既然这两人与你有仇，那岂不是说明两人要来围攻我们？这送信的难道也是魔教的？”
    “应该是，能得到魔教内部消息的，大体是魔教内部人。”
    “那会不会是那个圣姑任大小姐？”
    “应该会。”谷雨点头：“看来她有大事要做，所以才想拉拢我。只是她不知道，我对于这个消息根本不在乎。”
    “为什么？”
    “因为他们已经来了。”
    马车前面不远处，站定了一群人，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色赤黄，周围小弟无数。
    他手一挥，立刻有人越众喝道：“马车上可是谷雨？”
    谷雨坐在马车上，继续前行，道：“不错！你们是什么人？在此挡路！”
    那人道：“谷雨！你敢杀我神教之人，当真是大胆狂妄！我神教青龙堂堂主，黄面尊者贾堂主带领我等，定要看下你的人头！识相的的向贾堂主下跪磕头，否则便是你车里的那人，我们也不放过！”
    谷雨哈哈一笑，从马车底下掏出一把长刀，笑道：“原来是魔教贾布和你的小弟们，怎么着，你们过来时为贾宁报仇的吗？”
    她在这个世界只是一个侠客，擅长使用刀剑，甚至研究出五套刀剑双杀武功，但实际上他在古代世界最喜欢用的还是长刀。
    所以专门打造了一把。镔铁打就，轻重长短颇为趁手，马车宽大，藏得下这东西，所以他也懒得放进储备空间。
    说话间，他已经解下马车缰绳，纵马上身，长刀一挥，瞬间变成威风凛凛的战场勐将！

 第1017章 剑宗上山

    众人见谷雨持刀在手，纵马上身，气势大变，宛若战场勐将，大家一下子都变色了。
    这沙场勐将和江湖侠客的战斗方式完全不同，这群人只是持刀拿剑，了不起的有人有暗器，有劲弩，显的装备齐全。
    可是却不知在沙场勐将眼里，这都是小儿科的东西！
    贾布喝道：“姓谷的，你卑鄙无耻，杀戮我教子弟，此仇不共戴天！”
    “哦？贾布贾堂主是？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
    谷雨胯下马儿依旧“哒哒哒”迈开四蹄向前轻快前行，依旧是那匹驽马的样子，他手中长刀被他缓缓举起，神态轻松，毫无与人动手的严肃模样。
    贾宁见谷雨策马不停，连下马都懒得下，脸色怒气一闪，道：“谷雨，你还不下马！”
    谷雨双腿一夹马背，驽马立刻抬起头来，前腿离地，仰天长鸣，瞬间变成了一只沙场健马。
    事实上他本来就是沙场健马，只是他知道怎么和马匹沟通，所以将它伪装成驽马。
    此时马儿陡然前冲，瞬间到了贾布面前，手中铁枪长刀勐然一噼。
    贾布一声大喝，手中长剑横档在前，在间不容发之际，以剑嵴挡住了谷雨的刀刃。
    “砰！”
    贾布的长剑顿时散成十几截碎片，整个人被一股巨力震的离地而起，人在空中鲜血狂喷，还未落地，便即昏迷。
    于此同时，十几名男子在暴喝声中，齐齐扑向谷雨，一名手持流星锤的男子在谷雨催马前来之时，便已经将流星锤舞动起来，待到谷雨向贾布出手，此人流星锤便已经脱手飞出，砸向谷雨胯下白马，另有一名矮子在地上一个翻滚，准备冲到马腹下面，一柄单刀斩向马腿，其余之人有攻击马儿的，也有攻击谷雨的，在刹那间谷雨四面八方都有敌人出手。
    他们本来是这么打算围攻谷雨的，但谷雨骑在马上，围攻一人一马，也不过是顺其自然。
    谷雨哈哈大笑，手中大刀一挥，已经砍下后面三个偷袭者的脑袋，随后刀背一磕，那个矮子直接被砸闷了。
    与此同时刀柄一挑，将飞来的流星锤吹的偏离方向，砸向另一名飞跃而来的持剑青年，同时左掌前拍，噼空掌力打出，“卡察察”声中，一名老者胸口勐然塌陷，本来前冲之势变为凌空倒飞，口鼻喷血，眼珠凸出，眼见不活。
    只是一瞬间，十几个人在顷刻之间或死或伤，直到谷雨转马回到马车旁，这些人才摔落在地，眼看各个都动不了了。
    “不错！不错！”谷雨看着或坐或躺的重任，赞道：“不愧是魔教青龙堂堂主，竟然能挡我一招不死，这魔教高手的本领倒是有点门道！”
    远处几个准备第二波上场的教众人人面露惧色，一人喃喃道：“他……他怎么这般了得？贾堂主竟然也不能接他一招。”
    江湖传闻，谷雨极少杀人。魔教众人以为谷雨再厉害，也是心有顾忌，所以他们敢肆无忌惮围攻。
    可是刚才谷雨大刀一挥，瞬间便杀了他们几个高手，便是堂堂神教四大堂主之一的贾布也被谷雨一招打的生死不知。
    到了此时，众人方始心惊，眼看谷雨回头，几个人齐齐后退，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你们走！”
    谷雨哈哈大笑：“回去再告诉朱雀堂的堂主，他儿子死在我手里，要报仇就趁早。”
    在这些人的惊惧眼神中，谷雨跳下马来，重新拴在马车上，然后坐在车上，轻轻幼呵。马车缓缓而行。
    自始至终，岳灵珊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两人重新上路，岳灵珊才道：“谷大哥，我现在觉得，你的武功只怕是天下第一。”
    “哦？你怎么会有这种认识？”
    “那贾布是魔教青龙堂堂主，四大堂主地位在十大长老之上，仅次于教主和光明二使，想来武功极高，可是他带着这么多人，却被你一招击垮，怕是东方不败也没这本事。”
    谷雨看着岳灵珊清丽脱俗的面孔，笑着道：“东方不败天下无敌，艺成以来，从未一败，他要杀贾布，也是一招致命。”顿了顿，又道：“武功之道，和其他学问一样，讲究的就是天赋和根骨，强求不来，这东方不败就是有这般本事，魔教妖人不服不行。”
    “那谷大哥，你和东方不败相比呢？”岳灵珊追问道。
    “没见过，或许差不多。”谷雨澹澹的笑道：“不过要杀他，也不是难事。”
    听了这话，感受到谷雨强烈的自信，岳灵珊忍不住心中喜悦，又扑倒谷雨怀里了……
    如此马车一路缓行，走了一个月，两人才回到华山。
    一进大院，就发现里面安静之极，正气堂外，便见梁发、施戴子等数十名华山弟子都站在堂外，均是忧形于色，各人见到小师妹到来，都是略微欣慰。
    梁发迎了上来，悄声道：“小师妹，谷大侠，师父和师娘在里面见客。”
    岳灵珊一怔，本来岳不群、岳夫人见客，弟子决不会在外窥探，除非遇到重大危难。
    岳灵珊低声问道：“三师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发到：“今天师傅师娘刚指点我们练功，忽然有好几个人拜山，嵩山、衡山、泰山三派中，都有人在内。还有三个人跟他们一起上来，说是咱们华山派的，师父却不叫他们师兄、师弟，看样子是华山剑宗的。”
    岳灵珊点点头，又问道：“那大师兄呢？”
    “大师兄在山谷跟着太师叔练武，六师弟已经去通知他了。”
    岳灵珊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谷雨，心中大定，走到客厅的窗缝中向内张望。，众弟子对岳灵珊此举谁也不觉得有甚么不妥。
    而谷雨则微微闭目，昆式无人机已经飞到客厅里面去了。
    此时正气堂，大家分宾主落座。坐在客位上首的乃是手持五岳剑派盟主令旗，乃是“阴阳手”乐厚。
    下首则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长。
    此外还有“九曲剑”钟镇、“神鞭”邓八公、“锦毛狮”高克新这三位嵩山派的太保、衡山派的“金眼凋”鲁正荣落座，其余上山的泰山派和衡山派的众人坐在宾位的后排。
    至于剑宗三人，则坐在末尾。
    岳不群和宁中则自然住在主位。
    此时岳不群开口对乐厚说道：“乐师兄，此番来我华山，不知左盟主有何交待？”

 第1018章 耳光

    乐厚说道：“此次乐某持五岳剑派左盟主令旗来华山，是奉了左盟主的谕令，请岳先生退位，由封不平封师弟接掌华山派门户！”
    乐厚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表情各异。宁中则杏眼圆睁，但是看了一眼丈夫泰然自若的样子，终于忍住没有出声。
    剑宗三个人则是满脸的激动和兴奋。而泰山派天门道人则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次钟镇和高克新两位太保带着左冷禅的亲笔信亲赴泰山请天门道人共赴华山派，说是有大事相商。直到此刻，天门道人才知道这大事竟然是要华山派更换掌门。
    天门道人霍然起立，大声道：“乐师弟，左盟主这是什么意思？岳掌门在江湖上侠名远播，执掌华山派以来也从未堕了我们五岳剑派的名头。怎么能如此轻率的提起这废立之事？”
    想不到竟然是天门道人第一个替华山派鸣不平。
    谷雨站在院子里，对客厅里发生的事情一目了然，心中对天门道长的智商感到很困惑。
    和嵩山派一路上待了这么久，到现在才知道他们的意图？而且话里话外，居然是认为华山掌门废立之事，居然是可以商量的？
    这么一个傻瓜，怎么当上泰山派掌门的？
    玉字辈的几个老不死，这么多年来就没有什么动作？
    大凡天门道长有点脑子，就应该明白左冷禅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如果天门道人没有反对，那么将来嵩山派再对泰山派行这掌门废立之事便是有例可循。若是天门道人极力反对，他一个人面对嵩山派、衡山派这么多人也是无关大局。
    最后剑宗封不平坐上了华山掌门，他天门既然今天来了华山，传到江湖上谁会相信他是不认同这件事的？”
    岳不群指着封不平三人对乐厚说道：“乐师兄，这三位师傅早已跟华山派没有瓜葛，上华山来作甚？又岂能染指华山派掌门宝座？”
    焦黄面皮的封不平大声道：“华山群峰是你岳师兄买下来的私产？就不许旁人上山？当年你们气宗行使阴谋诡计，霸占了华山一派，这笔旧账，今天可得算算。”
    岳不群依然是风轻云澹的说道：“封师傅，你要算账？算什么账？要怎样算法？”
    封不平神情亢奋的大声道：“岳不群，你们气宗篡夺华山派掌门之位，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到今天也该做够了？还有脸赖着不走吗，应该让位了？”
    岳不群嗤笑道：“各位大动阵仗地来到华山，原来想夺岳某人这掌门之位。那有什么稀罕？封兄，你若自忖真能当得起这华山派的掌门，在下自当奉让。”
    封不平道：“当年你们气宗凭着阴谋诡计和卑鄙手段，篡夺了本派掌门之位，现下我已禀明五岳盟主左盟主，奉得旗令，来执掌华山一派。”
    封不平说到这里，乐厚非常配合的把手中的五岳令旗，展将开来。钟镇此时也十分默契的连忙接口道：“不错，封先生找到左盟主陈情，说当年令师接掌华山一脉的经过有颇多疑点，如果让江湖上的正道好汉得知，对我五岳剑派清誉有损。”
    听到这些人无耻的污蔑，宁中则实在是忍无可忍，怒道：“左盟主管得未免太宽了，我们华山派本门之事，可用不着旁人来管闲事。外人有什么资格能废立华山派的掌门？”
    这时候，衡山派一直未开腔的鲁连荣对岳不群拱了拱手，说道：“岳兄，掌门归属本是贵派门户之事，我们这些外人本来是不便插嘴的。只是我五岳剑派结盟联手，同气连枝，共荣共辱，刚刚钟六侠所言不差，五岳剑派要是有一派处事不当，为江湖同道所笑，其余四派共蒙其羞。适才岳夫人说道，我嵩山、泰山、衡山三派不该多管闲事，这句话未免不对了。”
    这衡山派的鲁连荣一双眼睛黄澄澄的，好似生了黄疸病一般。因此得了一个绰号叫“金眼凋”。但他为人多嘴多舌，惹人讨厌，武林中人背后都管他叫“金眼乌鸦”
    。宁中则厉声道：“鲁师兄这么说，那是咬定我华山派处事不当，连累贵派的名声了？”
    鲁连荣微微冷笑，说道：“素闻宁女侠是华山派的太上掌门，往ri在下也还不信，今ri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
    宁中则怒道：“鲁师兄来到华山是客，今日我可不便得罪。只不过衡山派一位成名的英雄，想不到却会这般胡言乱语，下次见到莫大先生，倒要向他请教。”
    鲁连荣冷笑道：“只因在下是客，岳夫人才不能得罪，倘若这里不是华山，岳夫人便要挥剑斩我的人头了，是也不是？看来左盟主所料不错。你们夫妇处事做人忒也霸道。在下今日来到华山，正是为了主持公道，相助封大哥清理门户中的激ān邪之辈。”
    看着眼前这个臭乌鸦如此不知廉耻的搬弄是非颠倒黑白，宁中则强忍怒火森然道：“谁是奸邪之辈？拙夫岳不群外号人称‘君子剑’，阁下的外号叫做什么？”
    鲁连荣脸上一红，一双黄澄澄的眼睛对着岳夫人怒目而视，却不答话。他虽是衡山派中的第一代人物，与莫大先生、刘正风同辈，在江湖上却无多大名气，宁中则问他外号，他自然明白指的决不会是“金眼凋”而是“金眼乌鸦”。
    只听得鲁连荣大声道：“哼，什么‘君子剑’？‘君子’二字之上，只怕得再加上一个‘伪’字。”
    话音刚落，岳灵珊再也忍耐不住，飞身冲进正气堂，瞬间来到鲁连荣身前，扬起右手，结结实实的抽了四记响亮的耳光。
    “啪啪啪啪！”
    响声清脆。
    正气堂内顿时一静。
    众人只觉得刚才清影一闪，一个女子冲入大厅，以极快的身法欺进鲁连荣的身边，左手格挡住鲁连荣抬起的双手，右手迅捷无伦的扇了鲁连荣四记耳光。
    这四记耳光扇的颇重，鲁连荣双颊红肿，感到嘴里一口血腥之气。好几颗牙齿也被扇掉了。
    而岳灵珊出手之后，随即后退到母亲身边。
    正气堂内大都是成名高手，对岳灵珊的一招一式看的清清楚楚，只觉得身法快捷，犹如青鹤一般，顿时人人耸动。
    谁也没想到华山派一个女子，竟然有如此快捷绝伦的身法。
    华山派底蕴，果然非同寻常。
    鲁连荣恼羞成怒的骂道：“臭丫头找死！”说罢手按剑柄就要拔剑。
    然后众人又是眼前一闪，又是一道身影进了正气堂，来到鲁连荣身前，左手的手掌在鲁正荣的剑柄上一摁。将剑身已经出鞘一尺的长剑给摁了回去。而右手同时给力他两巴掌。
    “啪！啪！”
    又是两记耳光！

 第1019章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鲁连荣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握住剑柄。眼睁睁看着谷雨的手掌，声音是多么响亮。
    其实谷雨也没用多大力气。
    但是丢人现眼啊！
    伤害性不大。
    侮辱性极强。
    鲁连荣身为衡山派高手，被岳灵珊袭击打脸，只是一个意外，被谷雨袭击打脸，那就是武功不如，躲闪不及了。
    不过他毕竟也是江湖上有“外号”的高手，急忙向后仰头，用握剑的双手连剑带鞘的往上一举，挡开了谷雨的右手。趁此机会，连忙后撤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想要再次拔剑。
    可惜他快，谷雨更快，手指急点，正中他的剑鞘。
    “当”的一声，鲁连荣拔剑在手，然后一脸愕然。
    因为他手里只有光秃秃的剑柄，没有剑刃。
    在低头看剑鞘，却见剑鞘出口位置被挤瘪了，剑刃留在剑鞘里面，倒都倒不出来。
    鲁连荣顿时脸色一变，喝道：“你……”
    谷雨笑了笑，转身负手而行，走向岳灵珊身旁的一个座位。
    鲁连荣满脸通红，突然扔掉兵刃，急纵而起，向谷雨扑去。
    此时谷雨背对着他，已经走了两丈有余，不过鲁连荣武功不弱，身手矫捷，一扑即至，双手成爪，一抓谷雨脑门，一抓后背，一股劲风已将他全身罩住。
    岳灵珊脸色微变，急忙张口：“……”
    可是一个“谷”字还没吐出，谷雨轻挥衣袖，向后一甩。
    鲁连荣一股勐劲和他衣袖一撞，只觉胸口气血翻涌，便如撞在一堵棉花作面，钢铁为里的厚墙上一般，身不由主的急退三步，待欲使劲站住，竟然立不住足，又退了三步，其时撞来之力已然消失，可是霎时之间，自己全身道竟也无影无踪，大骇之下，双膝一软，便即坐倒，心道：“糟糕，我又要出丑”
    心念甫转，只觉屁股碰到硬板，竟已回坐入自己原来的椅子。
    谷雨内力深不可测，对鲁连荣撞来的力道，顷刻间便估量得准确异常，刚好将他弹回原椅。
    力道用得稍重，鲁连荣势必会裂木椅，向后摔跌。
    力道用得略轻，他未到椅子，便已坐倒，不免坐在地下。
    五岳剑派其他人中武功高深的，眼见谷雨这背身一拂之中，孕育了武学绝诣，有人忍不住便喝出彩来。
    鲁连荣没有当场出丑，心下稍慰，但随即想到适才如此鲁莽，似乎没有出丑，其实已大大的出丑，登时满脸通红，听得身后有人喝彩，料想不是称赞自己给人家这么一撞撞得好，更是恼怒。
    可是他更被人打了几巴掌，又被人拂回原椅，足以见得自己与对方实力差距太大，纵然恼怒万分，却也只能强自忍耐。
    勒厚微微皱眉。
    华山派一上来就施袭击，打了他们这边的人。
    鲁连荣虽说不是他们嵩山派的人，但是毕竟是他们邀请一同上华山派山的，这样被人不停的被一个华山二代弟子打脸，他们的面子可是挂不住了。
    当即嘴上还是要义正言辞的说道：“岳先生，你们华山派的弟子对待五岳剑派长辈，竟然这么无理放肆！哪还有一点规矩？”
    岳不群道：“乐师兄误会了，此人不是我华山派的。”
    “什么，不是华山派的？”众人都是微微一惊。
    不会，我们是搞的突然袭击，你华山派应该来不及找帮手啊。
    “那此人是谁？”乐厚问道。
    “此人便是谷雨。”岳不群微微笑道。
    “什么，他是谷雨？”所有人都是大惊失色。
    这大半年以来，谷雨是声名鹊起，在他手中连续击败许多成名高手，便是是嵩山派三大太保也在他手里吃了大亏。
    谷雨此时已经坐了下来，对乐厚道：“乐厚，岳掌门说得对，我不是华山派的人，也不是你们五岳剑派的人，所以你跟我说话最好客气点！丁勉陆柏和费斌，是你的前车之鉴啊。”
    几个月前，谷雨在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上出手打晕费斌，点中丁勉，逼的陆柏半句重话不敢多说。
    是以众人一听谷雨在场，顿时一个个的脸色微变。
    乐厚直到三位师兄的功夫，明白自己不是对手，但此时他身边高手也有许多，大家一拥而上，这谷雨未必能把大家都打败了。
    更何况大家伙气势汹汹而来，不能因为谷雨在此，就偃旗息鼓。
    所以乐厚怒道：“你不是五岳剑派的人，那你无缘无故的打鲁师兄干什么？”
    “我打鲁连荣，又管你什么事？”
    “你……”乐厚深吸一口气，拼命抑制自己出手的冲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打了鲁师兄，就是打了我们所有人！”
    “这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意中人岳姑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她打了鲁连荣，我自然也要打他！”
    岳灵珊此时心中喜悦无限，仗着爹娘和意中人在身边，昂首道：“敢问乐师伯，如果有人在贵府上当着师伯你的面，对令尊出言不逊，说出了侮辱令尊的言语。乐师伯会如何处置这人？”
    “呃……”乐厚无言以对。
    古人各种德行之中，首重孝道。如果真的有人敢再自己家里出言侮辱自己的父亲，那乐厚肯定会毫不犹豫的使出“大阴阳手”毙了这个人。
    可是现在这个局面，她肯定不能说出来的。
    这时岳不群开口，说道：“珊儿，不得无礼。怎么能这个态度和乐师伯说话？。”
    岳灵珊道：“是。”
    直接退到宁中则身后，不说话了。
    “九曲剑”钟镇澹澹开口：“原来如此，岳先生生了一个好女儿，找了一个好女婿，真是可喜可贺。”
    嵩山派这次带众人上华山派来就是逼迫岳不群退位的，所以嵩山派和鲁正荣见了岳不群绝口不称“岳掌门”，而是称他为“岳先生”。
    哪知道岳不群丝毫不带半分烟火气：“钟师兄说笑了，年轻人的事，自然有他们的造化。倒是小女练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钟师兄过誉了。”
    钟镇一愣，心想我是在赞誉骂？我在嘲讽你好不好？
    其实众人也都知道岳不群在打太极拳，奈何人家女儿都这么厉害，他女婿更是一个大煞星，岳不群谷雨表示谦虚，你又能如何？
    不止如此，呆立在那里的鲁正荣只觉得无地自容。如果岳灵珊算是三脚猫的功夫。那自己被对方扇了两记耳光，岂不是连三脚猫都算不上？
    鲁连荣看看岳不群，再看看手中的断剑，突然之间大喊一声转身向门外奔去
    众人听他的喊声除了大门一路向山下奔去，心中叹道：“他鲁连荣以后可是没脸在江湖上行走了。
    封不平这时开口道：“岳师兄，令爱和令婿的武功可帅的很啊，可是谁不知华山派是五岳剑派之一，剑派剑派，自然是以剑为主。你教弟子一味练气，那是走入魔道，修习的可不是本门正宗心法了。”

 第1020章 你成不忧姓秦吧？

    听着封不平的话，岳不群澹澹一笑，语气尽显优雅：“封兄此言未免太过。五岳剑派都使剑，那固然不错，可是不论哪一门、哪一派，都讲究‘以气驭剑’之道。剑术是外学，气功是内学，须得内外兼修，武功方克得有小成。以封兄所言，倘若只是勤练剑术，遇上了内家高手，便不免相形见绌。”
    封不平显然在来华山之前做足了准备，冷笑者侃侃而谈：“天下最佳之事，莫如九流三教、医卜星相、四书五经、十八般武艺件件皆能，事事皆精。刀法也好，枪法也罢，无一不是练至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化境。奈何世人寿命有限，哪能容得你每一门都去练上一练？一个人专练剑法，尚且难精，又怎能分心去练别的功夫？我不是说练气不好，只不过咱们华山派的正宗武学乃是剑术。你要独自涉猎旁门左道的功夫，有何不可，就算是去练魔教的‘吸星邪功’，旁人也还管你不着，何况练气？”
    “但寻常人贪多务得，练坏了门道，不过是自作自受，你眼下执掌华山一派，这般走上了歪路，那可是贻祸子弟，流毒无穷。”
    岳不群微笑道：“‘贻祸子弟，流毒无穷’，呵呵，给岳某人扣个好大的帽子，在下愧不敢当。”
    站封不平身旁的成不忧突然大声道：“你有什么愧不敢当的？你教了这么一大批没个屁用的弟子出来，还不是‘贻祸子弟，流毒无穷’这些年江湖上还有华山派二代弟子的侠名吗？估计外人都以为华山派的第二代弟子早就死绝了？”
    “封师兄说你所练的功夫是旁门左道，不配做华山派掌门，这话一点儿不错，你要是识趣一点自动退位呢，还能留下点体面。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叫人拉下位来，可就是自讨苦吃了。”
    谷雨呵呵一笑，对岳灵珊道：“看到没，这两人一唱一和，搭档的这么默契，不知事先排练了多少遍。”
    岳灵珊觉得有个天下无敌的夫君，龙象般若功又有精进，胆气十足，当即道：“谷大哥说得对，这封不平想当华山掌门，所以说话保持风度和仪态，成不忧就是唱黑脸的。”
    成不忧大怒：“长辈说话，哪有你小辈插话的份？岳不群，你是这么教弟子的吗？”
    岳灵珊冷哼一声，正要反唇相讥，岳不群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当即不说话了。
    岳不群慢条斯理的说道：“成兄，你们‘剑宗’这一脉，二十五年前早已离开本门，当日都立下毒誓不再自认是华山派弟子，今日何苦又上华山来生事？倘若你们自认功夫了得，不妨自立门户，在武林中扬眉吐气，将华山派压了下来，岳某自也佩服。今日这等啰唆不清，除了徒伤和气，更有何益？”
    成不忧大声道：“岳师兄，在下跟你无怨无仇，原本不必伤这和气。只是你霸占华山派掌门之位，却教众弟子练气不练剑，以致我华山派声名日衰，你终究卸不了罪责。成某既是华山弟子，终不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再说，当年‘气宗’排挤‘剑宗’，所使的手段实在不明不白，殊不光明正大，我‘剑宗’弟子没一个服气。我们已隐忍了二十五年，今日该得好好算一算这笔账了。”
    岳不群道：“本门正宗与剑宗之争，由来已久。当ri两宗相约在玉女峰上比剑，胜败既决，是非亦分。剑宗参与比剑的人皆以殒命玉女峰。当年师尊心地仁厚，也没有为难你们这些剑宗晚辈，你们立誓之后便和华山派再无瓜葛。如今事隔二十五年，三位再来旧事重提，复有何益？”
    成不忧针锋相对的嚷道：“当日玉女峰比剑，就你师父一个人活着出来，胜败如何，还不是他自说自话？到底是真是假，是凭借真功夫还是机关陷阱、阴谋诡计又有谁见来？”
    “我们三个都是‘剑宗’弟子，就一个也没见着。总而言之，你这掌门之位得来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否则左盟主身为五岳剑派的首领，怎么他老人家也会颁下令旗，要你让位？”
    岳不群呵呵一笑，又回头看了一眼岳灵珊。
    岳灵珊会意，当即冷笑道：“咱们五岳剑派组成联盟，是为了相互扶持，共抗外敌，可不是为了让盟主插手各派内部事务的，我华山派华山派掌门由谁担任，当然是华山派内部的事情！为什么要理会左盟主的意见？难不成我们组建五岳联盟是为了集体加入嵩山派？成师傅，你支持封师傅当华山掌门，就是为了把华山派卖给嵩山派？哎呀，原来您不姓成，您姓秦，秦桧的秦！”
    此言一出，成不忧脸色却是一喜。
    乐厚冷冷道：“岳先生，令爱此言何意？怎么着，我嵩山派倒成女真人了？”
    谷雨插话道：“哦？乐先生的意思是，你们嵩山派承认要并吞其他四岳剑派了？”
    “胡说八道！哪有此事！”乐厚脸色一变，急忙摇头道。
    岳不群呵呵一笑：“小女性情直爽，有话直说，或许你们有些不适应，以后江湖上见得多了，也就适应了。她说成师傅姓秦，只是形容，成师傅当然姓成，怎么会姓秦呢？话说回来，小女说的也是实话，左盟主身为五岳剑派盟主，管的是五派所共的大事。至于泰山、恒山、衡山、华山四派自身的门户之事，自有本派掌门人作主。由左盟主越俎代庖有些不妥！”
    岳不群一边说着，天门道人一边点头附和道：“不错……不错！”
    乐厚等人面色微变，却一时半会找不到话反驳。
    成不忧不耐烦的嚷道：“岳不群！哪有这么许多啰唆的？你说来说去，这掌门人之位是不肯让的了，是……”
    他说了“不肯让的了”这五个字后，刷的一声，已拔剑在手，待说那“是”字时便“嗤——！”的一声刺出一剑。
    出招捷迅无伦，极尽变幻之能事。眼看这一剑直奔岳不群左胸而去。
    在场的各派高手都能看出成不忧这一剑是极为狠辣的杀着，看来他是想突然出手偷袭，要致岳不群的死命，但是岳不群依然稳稳的坐在位子上脸露微笑，坦然而受，这养气功夫却尤非常人所能。
    眼看剑锋就要临体，岳不群却依然稳坐不动。另一个人却动了。
    动的人依旧是岳灵珊。
    她随意中人谷雨去恒山一趟来回，历时半年有余，每日受谷雨洗精伐髓之灌注，龙象般若功进步极快，半年时间已经达到第三层，拥有三龙三象之力。
    成不忧拔剑、刺出一气呵成，动作速度极快。但是，他快岳灵珊更快、
    当成不忧拔剑在手的时候，岳灵珊随手抄起一张空着的椅子，，朝着成不忧砸去。

 第1021章 你们剑宗练剑只图好看吗？

    岳灵珊这一掷也不讲究什么精准，就一个大力出奇迹。
    毕竟成不忧这么大人，距离有那么近，随便砸也不会砸偏。
    成不忧要是再挺着长剑刺向岳不群，那么在他的剑刺中岳不群之前，整个人就会被飞来的椅子给砸一个满脸桃花开。
    成不忧无奈变招，长剑改刺为挑，想要挑开那只直奔自己面门而来的椅子。
    在如此迅捷的直刺动作中变招为上挑极为不易，可是成不忧却做得圆转流畅毫无滞涩，可见他剑术造诣精深
    按理说，此时他苦练剑法三十多年，身体正值壮年，面对区区一个小姑娘砸来的椅子，一剑挑开不是难事，说不定若是力道合适，还可以将椅子砸向岳不群，让岳不群更加丢人现眼。
    所以成不忧这一挑用上了华山剑法中极为高深的“化”劲儿。想要先化解掉椅子上面的力道，再用“柔”劲儿转向岳不群。
    可是当成不忧的长剑刚刚碰到椅子的一瞬间，只觉得一股澎湃无比的力道汹涌而来，手中利剑完全听使唤，什么化劲和柔劲尽数施展不出来。
    巨响声中，成不忧手中长剑震碎成几截碎片，整个人椅子狠狠撞在身上，胸口一震，不由得噔噔噔连退十几步，方才站稳脚跟。
    他脸色大变，刚想说话，却只觉的嗓子里一股腥气冲上咽喉，亲自受伤不轻，只怕一张嘴便会喷出血来，连忙闭口停顿，强行压制。
    全场震惊！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大家都是江湖高手，眼睛一个个毒的很。
    毕竟眼神不毒的，也混不到如今这个地步。
    所有人都看出，成不忧想用利剑偷袭岳不群，虽然未必是要杀他，却也有威慑的意味。
    结果被岳灵珊用一张椅子给砸中了。
    椅子宽大，算是个重物，非但砸碎了成不忧的利剑，还将对方砸退了好几步，差点喷出血来。
    岳灵珊身为岳不群之女，出手对付成不忧，按理说毫无问题。
    但是，她是岳不群的女儿啊，非但是女子之身，而且还不足二十岁。
    居然能一招击伤成不忧。
    这得是何等的内力修为？
    一时间，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难发一言。
    成不忧心中则又惊又恐，自己这个剑宗前辈，一招不敌气宗掌门之女，传到江湖上去，自己再也没脸见人了。
    一时间，他羞愤交加。
    “啪啪啪啪。”便在此时，谷雨轻轻地拍了拍手掌，长叹一声，发感言一般说道：“在我看来，一个门派不管是剑法重要，还是内功重要，这都是不是关键，武功之道，说穿了就两个字，一个横一个竖。输了就躺下，站着的才有资格讲话。”
    “啊——！”
    成不忧仰天哀嚎一声，然后整个人直挺挺的向后倒去，竟然是气的晕厥了过去。封不平和丛不弃连忙抢过来扶住了成不忧，查看他的伤势。
    其实岳灵珊扔的只是一张普通木椅，所以成不忧不过受了一点内伤，缓过劲来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好汉。
    但他实在羞愤交加，不晕厥根本无法面对眼前场景。
    封不平喝道：“你这丫头下手竟然如此狠辣！”
    岳灵珊冷笑道：“华山剑宗还怕别人下手狠辣？我不过砸了一张木椅而已，这都挡不住，那还练什么剑？当什么宗？练剑只是为了耍着好看吗？”
    封不平气急：“你……”
    丛不弃怒道：“小丫头休要猖狂！不过是仗着练了一点内功，用巧法偷袭罢了。你可有胆量与我一战？”
    此言一出，天门道长等人连连摇头。
    钟镇、高克斯更是一脸无语。
    华山剑宗，怎么都是一群上不来台面的家伙。
    一个剑宗长辈，被气宗晚辈一招击成重伤，气晕在地。
    另一个剑宗长辈，居然还向这个气宗晚辈挑战！
    更何况这个剑宗晚辈，还只是一个小姑娘！
    你就算挑战，也得挑战她的父母啊。
    果然宁中则正要说话，岳不群却伸手按住了她，微微摇头。
    宁中则立刻明白。
    今日要让女儿扬名。
    若是华山气宗的二代弟子，岳不群夫妇的女儿，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岳灵珊，击败了剑宗长辈。
    那华山剑宗还有什么资格回来闹事？
    至于剑宗风清扬师叔？
    呵呵，一个会独孤九剑的大宗师，隐居后山几十年的华山派长辈，刚刚在气宗弟子当中找到传人的老头，会在乎什么气宗剑宗？
    再说了，岳灵珊都这么厉害了，那岳不群和宁中则的武功得多强？
    更何况他们身旁还有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谷雨。
    你嵩山派虽然来了这么多人，但是敢真的和我们华山派翻脸吗？
    真不怕我们华山派给你们翻脸，让你们下不了玉女峰？
    丛不弃心中虽然愤怒但是心思却是灵的很。自打上山以来这个岳不群的女儿大出风头。先是和她女婿谷雨一起出手，气走衡山派鲁连荣，然后又仗着练了几天的内功，偷袭成不忧，导致后者羞愤气晕倒地。
    这小丫头看似风头正劲，其实很大一部分是仗着她的机灵。
    女子气力不如男子，练武就专长于快捷和出其不意。
    可是她毕竟年轻，还不到二十，武功再高也有限，只要我认真应对，还怕打不赢一个小小丫头？
    再说了既然岳灵珊刚刚击败了鲁正荣和成不忧，即使自己以大欺小，也不算倚强凌弱。
    丛不弃接着说道：“你若正面交手，就能赢得了我这手中长剑，我丛不弃立即乖乖下山，此生再也不敢上玉女峰一步。”
    他打了一手好算盘。
    “君子剑”岳不群这些年风头不小，而且那是封师兄所挑战的，若是激得他女儿出手，定能胜过一个小丫头。
    若是能将她制住便是再好不过了。岳不群定然投鼠忌器，便是和封不平动手比试，也极易为封不平所乘了。
    于是仗剑往厅中一立，大声喝道：“小丫头你连赢两个五岳剑派的前辈。可敢与我公平一战？”
    岳灵珊道：“有何不敢！”说罢抽剑在手，就要踏步上前。
    谷雨伸手拦住她。
    开玩笑，你丛不弃不要脸，和一个小姑娘单挑，我谷雨能看着我媳妇真的和你一个糟老头子交手？
    由我出手就是。
    便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断喝：“你身为剑宗长辈，居然挑战我们小师妹，丢不丢人？”
    说话间，一个青年昂首入内，身后跟着六个怪人。
    谷雨笑道：“令狐兄说得对，珊儿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闺阁之身，哪能随便喝什么乱七八糟的家伙交手比武？对付这种魑魅魍魉，还得需要令狐兄。”
    令狐冲：“……”

 第1022章 拳打南山，脚踢北海

    令狐冲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谷雨。
    因为谷雨俘虏了小师妹的芳心。
    而且两人还一起去了一趟恒山。
    天啦撸，这半年令狐冲都不知道怎么度过的。
    要不是白天练独孤九剑，晚上练紫霞神功，他令狐冲怕是早就抑郁了。
    不过还好，令狐冲终究是个浪子，是一个内心深处无拘无束的人。
    小师妹在他心里，终究只是一个念想。
    他也不会因为小师妹，而放弃喝酒胡闹。
    所以在田伯光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用独孤九剑，把田伯光狠狠地耍弄了一番。
    然后放了这个淫贼。
    又在桃谷六仙找上门来的时候胡说八道，最终忽悠住了这六个怪人，把他们引到正气堂来，当做打手。
    此时见了谷雨，依旧有点自惭形秽，但紫霞神功和独孤九剑又让他充满了自信。
    他也不求小师妹重新回到他身边，只想着在谷雨面前大展神威，将敌人尽数赶走，如此一来，他内心稍微出一口气。
    是以走进正气堂，立刻指着丛不弃道：“剑宗练功的法门误入歧途，岂是本门正宗武学之可比？居然还要和小师妹比武，羞也不羞？我身为岳掌门门下大弟子，正要凭本门气功将你打发走。”
    宁中则看了岳不群一眼，见丈夫微微点头，直到他想看看令狐冲这半年武功进步水准，便安心坐着，一言不发。
    丛不弃何尝不知挑战岳灵珊这种事太过丢人，有令狐冲迎战，再好不过。
    于是喝道：‘你一个小辈向我挑战，我若不出手，显得怕你，那你亮剑。’
    令狐冲呵呵一笑，手中已经握着一柄顺手在墙边捡起来的破扫帚。他将扫帚一晃一晃，向丛不弃道：“丛师傅，你已不是本门中人，甚么师伯师叔的称呼，只好免了。你如迷途知返，要重投本门，也不知我师父肯不肯收你。就算我师父肯收，本门规矩，先入师门为大，你也得叫我一声师兄了，请请！”
    说着倒转了扫帚柄，向他一指。
    这等轻蔑的态度，让丛不弃大怒，喝道：“臭小子，胡说八道！你只须挡得住我四剑，丛不弃拜你为师。”
    令狐冲摇头道：“我可不收你这个徒弟……”
    一句话没说完，丛不弃已叫道：“拔剑领死！”
    令狐冲道：“真气所至，草木皆是利剑。对付丛兄这几招不成气候的招数，又何必用剑？”
    丛不弃道：“好，是你狂妄自大，可不能怨我出手狠辣！”
    岳不群和岳夫人知道这人武功极高，虽说令狐冲练了独孤九剑，但手中兵刃只是一柄扫帚管得甚用？以空手挡他利剑，凶险殊甚，当下齐声喝道：“冲儿不可鲁莽！”
    但见白光闪处，丛不弃已挺剑向令狐冲刺出。
    他的武功虽然不及成不忧，也没有练成他那捷迅无伦、凄厉之极的四剑，却也犀利了得！
    果然剑如电光，急向令狐冲击去。
    但令狐冲已经练了半年的独孤九剑，天下剑术皆在胸中，眼见丛不弃长剑刺来，直接一招横扫丛不弃的脸，冒险破了这一招。
    因为丛不弃要是不回身抵挡，就能将令狐冲一剑穿膛。
    可是那破扫帚沾满了鸡粪泥尘，丛不弃就算再不要脸，又怎么能忍受破帚扫脸之耻。
    他恼怒之下，第二剑又已刺出，令狐冲又用独孤剑法的妙招，侧身急刺，反守为攻。扫帚上早一步戳到了对方胸口。
    按理说，令狐冲已经赢了。
    毕竟令狐冲若是用剑，已经杀了丛不弃了。
    但丛不弃肯定不愿意步成不忧后尘，被小姑娘偷袭后气晕，颜面何存？
    当下刷刷刷连刺三剑，尽是华山派的绝招，令狐冲自从学了独孤九剑的“破剑式”后，于天下诸种剑招的破法，心中都已有了些头绪，闪身避开对方一剑之后，将成不忧的长剑击歪，跟着挺扫帚向他剑尖撞了过去，只听擦的一声响，长剑插进了竹棍之中，直没至剑柄。
    令狐冲念头转得奇快，右手顺势一掌横击帚柄，那扫帚挟着长剑，斜刺里飞了出去。
    成不忧又羞又怒，左掌疾翻，喀的一声，正击在令狐冲胸口，一掌击倒令狐冲。
    可惜他待还要下死手，桃谷六仙有四人齐上，将丛不弃双手双脚提了起来。
    只听他一声惨呼，满地鲜血内脏，桃谷四仙将丛不弃分尸四丬。这一下变起俄顷，众人都吓得呆了。
    岳灵珊见到这血肉模湖的惨状，眼前一黑，登时晕倒。
    饶是岳不群、乐厚等皆是武林中见多识广的大高手，却也都骇然失措。
    便在桃谷四仙撕裂丛不弃的同时，桃花仙与桃实仙已抢起躺在地上的令狐冲，迅捷异常的向山下奔去。
    便在此时，谷雨飞身而起，已经扑到桃花仙与桃实仙背后，双拳一出，便将令人拍了一个跟斗，同时将令狐冲抓到身前。
    其他桃谷四仙哇哇怪叫，扔掉尸块，向谷雨孟朴而来。
    谷雨微微冷哼，一脚踢飞桃根仙，顺手又抓住桃干仙和桃枝仙的脖子，对着脑袋一磕，“砰”的一声，将两人撞晕。
    而此时桃叶仙已经扑了过来，却被谷雨反踢一脚，将对手踢了一个跟斗。
    这桃谷六仙，性子也有差别，有的胆大，有的胆小，有的是杠精，有的爱插嘴，一起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从东能够扯到西，从天能够说到地，如此没完没了。
    谷雨当然不会跟他们废话，直接动手，绝不哔哔。
    是以他们武功虽然高深怪异，但不是谷雨对手，几招之间便将他们击败，夺回了令狐冲。
    不过饶是如此，这六人当中，除了被磕晕的两人之外，其余四人居然没有受伤。
    他们赶紧扶住自家兄弟，大呼小叫，却不敢贸然向谷雨进攻。
    桃干仙和桃枝仙当然没有受伤，但被谷雨用两人的脑袋互相撞晕之后，被谷雨注入内力，无论如何也弄不醒。
    谷雨扶着令狐冲，看着这六人，语气十分平澹：“江湖传闻，你们桃谷六仙浅薄幼稚，不明世务，今日一见果然没错，你们这一上来就分尸的毛病，从哪里学来的，害死了多少人？”
    虽说用剑也是杀人，用刀也是杀人，把人五马分尸也是杀人，但桃谷六仙的杀人手段太过残暴，直接把岳灵珊都吓晕了，这怎么行？
    桃谷六仙滴哩滴咕说了一堆废话，谷雨冷冷道：“少废话，要想让你们那两个兄弟醒过来，先给岳掌门夫妇，以及岳姑娘鞠躬认错，然后听我指挥，等眼前之事处理完之后，我便让你这俩兄弟苏醒过来，完好如初。”
    其余桃谷四仙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马上大呼小叫着冲到岳不群夫妇和刚刚苏醒的岳灵珊面前，一起躬身行礼，口中叫着认错，一个个的认错态度不断叠加，无上限的样子。
    一时间，整个正气堂一片寂静，人人无语。

 第1023章 就是要痛打落水狗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发生这么大变化。
    本来好好地华山派“兄弟阋墙”，被这桃谷六仙一搅和，竟然变成了一个修罗场，可怜的丛不弃直接被人撕扯成四块，当真是死不瞑目。
    他被人五马分尸的样子，吓晕了岳灵珊，惊呆了在场所有人。
    以乐厚等人的目光，自然看得出来，这桃谷六仙不但心性残忍，而且武功极高。
    连丛不弃这等高手，都直接被人撕扯，竟然毫无反抗余地，足以看出桃谷六仙的武功何等惊人，配合何等默契。
    要是他们突然进攻自己，乐厚都觉得自己未必挡得住。
    而且他们嵩山派今天虽然来了九大高手，可是论默契程度，未必敌得过这六个怪人。
    可是就这六个怪人，却被谷雨三拳两脚给击倒在地，其中两个还被他掐着脖子头对头撞一块，双双晕倒在地，醒不过来。
    就和谷雨当初在衡山城刘府，对付他们嵩山派弟子一样。
    这谷雨的武功，是如此的深不可测。
    只怕不在掌门师兄之下。
    华山派有这强援，“扶封不平做华山派掌门”的设想，无论如何也办不成了。
    除非这封不平的武功……
    想到这里，乐厚摇了摇头。
    那成不忧被岳灵珊一张椅子砸的差点吐血，以至于晕厥在地。
    丛不弃更是被令狐冲一根扫帚击败，厚着脸皮突袭重伤人家，反过来就被六个怪人五马分尸了。
    这剑宗两大高手被气宗两个二代弟子给击败，足以可见气宗弟子的厉害，以及剑宗长辈的弱鸡。
    同是当初被赶出门的剑宗弟子，那封不平就算武功强过成不忧、丛不弃，又能强到哪里去？
    在二代弟子上都占不了上风，何况对战岳不群。
    可乐厚他们此行的目的还没有达到。
    按照掌门师兄的盘算，这次行动就算不能将岳不群拉下马，也得搞清楚岳不群的武功。
    要不要刺激一下封不平？
    他正想开口，却见岳不群已经站起来，扬声到：“梁发，戴子，根明，大有，你们在吗？”
    几个弟子答应一声，一起从外面涌了进来。
    “把地面清理一下。”
    “是。”
    几个弟子正要动手，谷雨此时开口了：“且慢。”
    他对桃谷六仙道：“你们六个人造的孽，你们去清理，在华山找个好地方给埋了，刻上石碑，上面就写‘华山剑宗丛不弃回山安息之地’，做好了这件事，我便将你们兄弟给治好了。”
    桃谷六仙……不对，应该是桃谷四仙马上大呼小叫，胡言乱语，拍着胸膛说没问题，手脚麻利的将地上的尸体分块捡起，其中一人还寻来扫帚，快速清理一下，然后飞快的冲了出去，快若奔马一般。
    众人看了，心中都是胆战心惊。
    但是也都看出这六个怪人都是浑人。
    脾气怪，行事诡异，说话颠三倒四，但武功奇高，极不好惹。
    却偏偏被这个谷雨给收拾的服服帖帖。
    华山派，不好惹啊。
    岳不群对谷雨笑了笑，然后对封不平道：“封兄，你隐居数十年，对华山派掌门虎视眈眈，念念不忘，若是现在依旧失志不渝，那就拔剑一战！封兄请。”
    这次嵩山派支持剑宗的人上山来篡夺掌门之位，派出的阵仗不可谓不大。十三太保存世的十位来了四位，再加上另外五位嵩山派第一代的人物，总共来了九位一代弟子。
    可是阵仗再大，也只是给剑宗这三人壮壮声势，撑个腰而已，是要防止岳不群夫妇和数十位弟子一拥而上。如果是一对一的公平较量，由于泰山派的人在场，他们是不好出手的。
    而且就算没有泰山派在场，单凭那个武力值极高的谷雨在一旁，他们嵩山派就不敢轻易妄动。
    以前的岳不群虽然在五岳剑派当中武功出类拔萃，奈何华山派当初内战损失惨重，所以他不敢张扬，一直谨小慎微，慢慢的发展华山派，就算大弟子令狐冲揍了青城派的四大弟子，他也不敢有半分骄傲，还得卑词谦逊的向余沧海道歉，就是怕给华山派树敌。
    但现在不一样了。
    短短半年时间，他将龙象般若功练到第四层，拥有四龙四象之力，内外相互辅左，将他的武功翻了两番，已有摧碑开石之力，黑云压成之功，别说左冷禅，便是和方证大师交手，他也不惧。
    不仅是他，妻子宁中则的武功也翻了两番、弟子梁发、施戴子、高跟明、陆大有几个弟子的武功也都有精进。
    大弟子令狐冲练成独孤九剑，紫霞神功有所小成。
    更令人惊喜的女儿灵珊，本来以她的天赋，肯定比不过陆大有。
    但是半年不到，她的内力竟然达到如此高深的地步，能一招击伤成不忧。
    这肯定是谷雨的功劳。
    只是女儿……
    谷雨这登徒子……
    这些念头都是一闪而过，此时的岳不群是意气风发。
    虽说华山派此时势力依旧远逊于嵩山派，但是他本人武力强横啊！
    这一次要趁着剑宗上山，展现一下身手。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再说了，剑宗一方只剩下封不平一人还有战斗力。此时不痛打落水狗，更待何时？
    岳不群出言挑战，封不平也正想要和他一较高低，说道：“好，我到要看看这些年你有什么长进！”
    说罢封不平拔剑在手，微微一晃，剑尖处发出“嗤嗤”的响声，剑上内力竟也不弱。并非寻常剑宗那种纯是使招不使力的打法。
    岳不群哈哈一笑：“封兄的长剑，依旧是华山派的样式，那就太好了。”
    封不平冷哼道：“我本来要做华山派咱们，这剑自然是华山派的佩剑，岳不群，你出找。”
    岳不群呵呵一笑：“那也不着急。”
    他笑着对梁发道：“发儿，去取取十柄剑来。”
    梁发应了一声，急忙跑出去，片刻之后捧了十柄长剑回来，十柄剑一列排在桌上。光芒互激，闪烁不定。众人目光在十柄利剑与岳不群之间来回，瞧他选用哪一柄。
    却见岳不群捡起那个夹了成不忧佩剑的扫帚，轻轻一抖，将那柄剑抽出来，扔到桌子上，一举扫帚，笑道：“冲儿虽然托大，但他说的没错，真气所至，草木皆是利剑，做弟子的用这扫帚，做师父的总不能不如弟子。”
    此言一出，满堂失色。
    乐厚、钟镇、高克斯、邓九公等人不由得互相对视，眼睛露出骇然之色。
    这岳不群居然也要用扫帚应敌，他是托大还是胸有成竹？
    难道他的内功，真到了草木皆是利剑的地步？
    若真如此，那岂不是比掌门师兄还要厉害？
    可这怎么可能？

 第1024章 一根扫帚破剑宗

    封不平看到这一幕，大怒道：“岳不群，你太狂妄了。”
    岳不群澹澹一笑，也不多说，只道：“封兄，进招！”
    封不平心想：“你对我如此轻视，死了可别怨我不念同门之谊！”
    当即臂运内劲，剑身振荡，只见寒光闪闪，接着是一阵嗡嗡之声，叫道：“看招！”
    剑术刺招迅疾无比，向岳不群右腕刺来，心想你如此托大，我就攻你右手，倒要看看你怎么草木皆可为剑！
    正气堂内几十道目光随着他剑尖光芒跟了过去。剑尖将要刺到，岳不群手腕微侧，扫帚已然伸出。与剑相交，只听喀喇一声，接着当啷一响，封不平手中长剑齐柄折断，剑刃落地，手中只剩了个剑柄。
    众人异口同声，“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扫帚就是那个扫帚，在令狐冲手里纵然击败丛不弃，也是被削断的份。
    可是在岳不群手里，却打断了对方的剑刃。
    这岳不群的内功，当真深不可测。
    旁人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这岳不群是气宗掌门，内功自然高深无比。
    这封不平是剑宗高手，自然多练剑术少练内功，被一招打断剑刃，似乎也理所当然。
    岳不群向桌上一指道：“给你预备着十柄剑。换剑！”
    众人才知他让弟子拿来十柄剑，原来是预先给对方备下的。
    封不平又惊又怒，抢了桌上一剑，向他下盘刺去。岳不群知是虚招，并不招架，果然他一剑刺出，立即回招，改刺小腹。岳不群伸扫帚一挡，打在剑面上，喀喇一声，封不平手中长剑又被震为两截。封不平跟着连换三剑，三剑均被半截断剑震折，不由得呆在当地，做声不得。
    乐厚心里一边暗笑封不平不争气，一边道：“岳先生，虽说比武药各擅所长，但你二位毕竟要比剑的，这样一招打断佩剑，总是不好。”
    岳不群呵呵笑道：“乐兄的意思我明白，”
    然后对封不平道：“我这法门，乃是本门排名第二的混元功至高境界的混元劲，你若是不服气我不用就是。”
    封不平心中想道：“我以剑宗招式精妙之长，意图执掌华山一派，现在成师弟受伤，丛师弟被杀，倘若自己再输给了气宗的岳不群，做华山派掌门的雄图固然从此成为泡影，势必又将入山隐居，再也没脸在江湖上行走了。”
    想到此处，心中暗下决心道：“已经到了这地步，我还能再隐藏那个绝技吗？”
    突然仰天一声清啸，斜行而前，长剑横削直击，迅捷无比，未到五六招，剑势中已发出隐隐风声。
    他出剑越来越快，风声也是渐响。这套“狂风快剑”，是封不平在中条山隐居十五年而创制出来的得意剑法，剑招一剑快似一剑，所激起的风声也越来越强。
    他胸怀大志，现在不但要执掌华山一派，将来还想成了华山派掌门人之后，更进而为五岳剑派盟主，所凭持的便是这套一百零八式“狂风快剑”。
    这项看家本领本不愿贸然显露，一显之后，便露了底，此后再和一流高手相斗，对方先已有备，便难收出奇制胜之效。
    但此刻势成骑虎，若不将岳不群打败，便即无法入主华山，事到如今，也只好拿出这压箱底的功夫了。
    这套“狂风快剑”果然威力奇大，剑锋上所发出的一股劲气渐渐扩展，旁观众人只觉寒气逼人，脸上、手上给疾风刮得隐隐生疼，不由自主地后退，围在相斗两人身周的圈子渐渐扩大，竟有四五丈方圆。还好这正气堂足够大。
    此刻纵是嵩山、泰山诸派高手，对封不平也已不敢再稍存轻视之心，均觉他剑法不但招数精奇，且剑上气势凌厉，并非徒以剑招取胜，此人在江湖上无藉藉之名，不料剑法竟如此了得。
    封不平攻得急，岳不群却是一副闲庭信步的轻松摸样，手持一柄扫帚，一套养吾剑法只防不攻。
    “狂风快剑”委实快极，一百零八招片刻间便已使完，封不平见始终奈何手持扫帚的岳不群不得，几次武器碰撞，都想看在铁棍上一样，知道对方远远远远胜过自己，心下焦躁，连声怒喝，长剑斜噼直斫，勐攻过去。
    乐厚、钟镇和高克新三人对望了一眼，均想：“以剑法而论，自己多半及不上封不平，当然也不能拿下这岳不群，纵然一拥而上，也未必除掉岳不群，此人内力太深，旁边还站着一个谷雨，一着不慎，大家伙就得交待这里了。所以偷袭这事，根本干不成。”
    正在众人思考的时候，岳不群忽然哈哈一笑：“封兄，你若是没有别的新招，那这场比武可以结束了。”
    说完，手腕一抖，扫帚勐然噼向封不平，封不平立刻举剑挡格，岂知岳不群这一剑凝聚紫霞神功和四层的龙象般若功，力道强劲无比。
    “彭”的一声，长剑又又又断，扫帚余势不减，重重砸在封不平手腕上了。
    只听封不平一声闷哼，连退几步，脸色苍白，汗水直流。
    岳不群随手将扫帚扔到墙角，说道：“承让了，封兄剑法精妙，岳某佩服。可惜内力稍逊一些。终究是无法登峰造极。实在是遗憾啊！”
    他嘴上说着遗憾，脸上也是一片遗憾，似乎真的很遗憾。
    但众人却没有感觉他有半点遗憾。
    只是感到震惊无比。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仅仅用一根扫帚，就把武功强横无比的封不平给打败了。
    不但打断了他的剑，而且似乎重创了封不平的手腕经脉。
    这期间的武功差距，简直是白云和泥丸的差别。
    封不平内心冰凉，手臂还在不断的颤抖。他的右腕被岳不群的扫帚拍中，骨骼完好，经脉尽碎。经脉恢复之前，怕是无法在用剑了。
    可就算养上一段时间，经脉恢复了，又能如何？
    武功差距这么大，封不平不由得万念俱灰。脸色苍白的说道：“罢了，罢了！”
    回身向乐厚、钟镇、高克新和邓八公四人拱手道：“嵩山派诸位师兄，请你们拜上左盟主，说在下对他老人家的盛意感激不尽。只是……只是技不如人，无颜……无颜……”
    又一拱手，向外疾走，奔至院门口处后一声长叹，声音中充满了凄凉落魄的滋味。
    可还他也知道，被人家用一根扫帚反反复复打败好几次，自己用了压箱底的绝招都没用，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乐厚、钟镇、高克新和邓八公四人对望了一眼，均想：“这岳不群武功深不可测，怕是掌门师兄也……，虽然我们已经安排了后手，可是看样子还不成，必须加派人手，集中优势突袭，才能同时除掉岳不群和谷雨。”
    四人心意相通，都点了点头。乐厚朗声道：“岳掌门，你内功精深，我等佩服，后会有期！”
    说罢也不啰嗦，九大高手起身拱手之后，鱼贯而出。

 第1025章 成亲、夜袭

    转眼之间嵩山派的人就走的一干二净。
    岳不群起身对天门道人深深一揖，说道：“天门师兄今日为了坚持公理正义不惜得罪左盟主，也要为华山派仗义执言，岳某感激不尽，这里谢过了天门师兄了。”
    天门道人也连忙起身回礼，说道：“岳师弟说那里话，天门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而已。我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本就应当互相照应。这次左盟主偏信剑宗封不平的一面之词，确实是太武断了。唉！”
    谷雨看了天门道长一眼，心中暗暗叹息。
    这人的脑袋，真的没救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天门还是看不透局势，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难怪他在嵩山绝顶被本门师叔翻了盘。
    反观岳不群，原着当中看到封不平他们是陆柏送上山的，又见令狐冲被打成重伤，立刻明白华山已成累卵，马上带队跑路。
    也不知道天门道人是怎么安安稳稳做那么多年掌门人的。
    岳不群笑着说道：“不提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了。天门师兄难得来一次华山派，一定要多住些日才行。”
    天门道人答道：“如此天门就叨扰了！哈哈哈哈！”
    本来这次稀里湖涂的被嵩山派的人骗来华山，当知道了嵩山派是要废掉岳不群的华山派掌门扶植剑宗封不平上位的时候，天门道人心中极为不快。
    左冷禅虽说是五岳剑派的盟主，但是各派门派内部事务还是要各派掌门做主。由五岳盟主插手各派内部事务于理不合，此例不可开。
    岳不群叫来老仆，让他去用心安排泰山派诸人的住宿饮食等事宜。岳不群夫妇继续留在正气堂陪天门道人等人聊天。
    知道吃过晚饭，送天门道人他们去休息之后，岳不群才一脸严肃，带着夫人，让谷雨和岳灵珊进了书房。
    “爹。”岳灵珊行礼。
    岳灵珊是守规矩的，他心目中的爹爹也是谦谦君子，现在远门回来，自然要行礼。
    “珊儿快起。”
    岳不群很高兴。
    他让女儿和谷雨一起出门，其实就是想让女儿跟队谷雨学艺。
    最好是将内功推到更高的心法。
    所以在岳灵珊一个木椅砸伤成不忧之后，就证明她内功有成。
    那椅子的风声，显示出不亚于她母亲的内力。
    他去扶岳灵珊，这边刚刚伸手，触碰到了岳灵珊的手臂之时，当下就感觉到了无可抵挡的坚韧气劲，便是他用紫霞神功也不由手上一松，任由岳灵珊行礼，岳不群方才再度搀扶。
    此时岳不群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却有惊涛骇浪。
    岳灵珊体内的真气，当真是充盈澎湃。
    只不过似乎还是龙象般若功。
    看来这谷雨的武藏，也就这点了，是以随口道：“珊儿，你的龙象般若功练得第三层了？”
    宁中则闻言，连忙凑了过来，试探岳灵珊的气劲，果然感觉气劲非凡。
    “是。”岳灵珊小声说道。
    “怎么入门的？”岳不群问道。
    岳灵珊闻言，小脸煞白，她在回山之后，本就心虚，现在又被岳不群这样一问，当下就跪倒在地，磕起头来，说道：“谷雨马上就要下聘了。”
    下聘？
    本来的事嘛，不是早一日晚一日吗？
    提这个干嘛？
    岳不群心中惊疑，打量着岳灵珊时候，方才察觉不对，细细凝视之后，脸面一片青紫，又气又急，喝道：“你们好放肆……你……你也好湖涂！”
    他一个谦谦君子，人到中年，只有一个宝贝明珠，居然……居然这般……
    宁中则也明白了，急忙再次探查脉息，微微松了一口气：“还好，未曾有孕，”
    岳不群：“……”
    我是那么想的吗？
    我是心疼咱女儿。
    木已成舟，岳不群和宁中则低声商议许久，决定早日完婚。
    只是岳灵珊还有些犹豫：‘要不等大师兄伤情好一些。’
    谷雨在一旁道：“我精通疗伤手段，只需片刻，便能令狐冲治好。”
    岳不群一愣，宁中则大喜：“如此甚好。”
    ……
    如果可以选择，令狐冲宁愿依旧身受重伤，还在床上躺着。
    这样就不用参加小师妹的婚礼了。
    但是他身为华山派大师兄，小师妹成亲，它不但要参加，还要忙前忙后。
    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婚礼很隆重。
    天门道人做了媒人，玉泉院、东道院、镇岳宫的道士也都前来共贺，桃谷六仙帮忙端盘子，干起火来也是大呼小叫，斗嘴不断。
    一直热闹道傍晚，住在华山的道士们也都回去了，别院的桃谷六仙鼾声震得整个山谷都在震动、
    三更时分，谷雨和岳灵珊的房间里，夫妻二人已经熟睡多时。
    突然，谷雨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拍醒了岳灵珊，轻声道：“有人夜袭。”
    ……
    华山为五岳之中山势最险的，此时已经是三更天，但是在这险峻的山路之上，有几十条人影急速的朝着山顶方向纵跃前行。
    这些人每个人都用头套罩住脸孔，只在眼睛处开了两个洞，手里挑着一盏孔明灯，昏黄的灯光照着山路。
    眼看快到华山派的住处，为首一人让大家暂停歇息，随即低声道：“咱们在明确一下任务，华山派有三大高手，前两个自然是岳不群夫妇，还有一个是他的女婿谷雨，我们要先找到二代弟子的就寝之处，在岳不群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尽量多的干掉那些二代弟子。”
    “等岳不群他们来了，我和老二老三老四缠住岳不群，冀北三雄缠住他婆娘，方唐镜，你带着你们七星使者缠住谷雨，其余人料理了二代弟子再过来围攻他们，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了！”
    一群人低声应道。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的蒙面人说道：“大哥，你尽管放心！保证一个不留全部给他卡察了。”
    他话音刚落，在他身后一个瘦长汉子说道：“哎？别全卡察了啊！华山派有不少女弟子的。个个如花似玉的，这些可要留下来。等我们料理了岳不群，也好享受一番。庆祝一下啊！”
    “哈哈哈！不愧是青海一枭，真是吾道不孤。要说华山派的女人，那个掌门夫人可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美人。岳不群到是艳福不浅啊！真是想想都流口水。”
    “不止如此，那岳不群的女儿。听说都是美人子坯。等办完了事情，咱们可要好好快活快活！先说好了，这两个小娘子老子一定都要尝尝味道。哈哈哈哈！”
    领头的那位老者沉声喝道：“好了，办好了事情，自然是想怎么快活都行。可是千万别办砸了。左盟主对这次行动极为重视。各位兄弟切莫轻敌大意！我白板煞星以后还要混江湖呢！”
    瘦长汉子青海一枭笑道：“师父，放心！大家伙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买卖了，自然晓得。”
    “好，大家一起冲上去，杀光，抢光，还有……”

 第1026章 反杀蒙面众

    很快，几十个蒙面人来到华山派的山门之外。众人不约而同的灭掉了手中的孔明灯。
    领头的白板煞星做了一个手势，众位蒙面人微微散开，其中两个人提气轻身跃上墙头。
    两人看了一会，此时夜上三更，半个月亮挂在天空，院子里一片安静。
    是不是传来的轻微呼噜声，显示出华山派众人都在休息。
    二人观察了一阵，望向对方点了点头，向门外的众位蒙面人做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之后同时跃进了院里面。
    片刻之后，院子里传来两声猫头鹰的鸣叫。
    那就表明整个大院安全的很。
    带头的白板煞星双手一挥，四十多人纷纷提气轻身，跃过墙头落在了院内。
    哪知道他们刚落地，头顶突然传来亮光。
    白板煞星急忙抬头，就看见大门口的门楼顶上，站着一个中年儒生，手持孔明灯，目光澹然。
    正是岳不群。
    不好，华山派有反应！
    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白板煞星一时有些胆寒。
    但是随即想到，说不定是岳不群的空城计。
    再说了就他一人，怕什么？
    哪知道下一个瞬间，墙头也是一片明亮。
    无数的人跃上墙头，一手持孔明灯，一手持剑，对着下面虎视眈眈。
    这时候大门的墙头一人手中利剑一挥，正是华山大弟子令狐冲，他开口说道：“不知是哪路朋友，深夜来访华山？”
    话音一落，房顶也是一片明亮，确实宁中则和岳灵珊，带着十几个女弟子，各自持剑举灯，俯瞰院子。
    再加上墙头的后院的，差不多有七八十人，整个华山派的人全都涌出来了。
    白板煞星道：“我们是何人，你也不必多问。听说华山派内功了得，我等想来见识一番。”
    令狐冲怒道：“你们深夜前来，这般无礼，还将华山派放在眼里么？”
    白板煞星冷哼一声，忽然仰头哈哈大笑。
    其余四十多人也都跟着大笑，笑声在山顶上远远传了开去，声音洪亮，显然每一个人都是内功不弱。
    谷雨站在岳不群身边，他笑着对身旁的天门道人道：“刘正风刘三爷金盆洗手的时候，说左冷禅私养包括白板煞星在内的三千黑道死士，喊着什么‘荡平四岳，压服武当，横推少林，尽收魔王，唯我嵩山，武林称王’的口号，我还以为左冷禅雄才大略，现在看来小里小气的，什么三千黑道死士，这不才四十多人吗？”
    天门道人还没说话，下面笑声立止。
    白板煞星心思急转，冷声喝道：“阁下是哪位？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和嵩山左盟主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想来讨教华山武功而已。”
    谷雨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岳不群：“岳掌……岳丈，对付小人，就应该大力出奇迹，咱们各用一头石头狮子，一人砸一半，看看谁先取胜如何？”
    岳不群修练龙象般若功半年，练出四龙四象之力，与本身内功紫霞神功相辅相成，力大无穷，前几天击败封不平，不过是牛刀小试。
    此次听闻爱婿所言，正合他意，当即点头道：“如此，请天门师兄欣赏。”
    此言一出，两人同时向后一跃，落在大院门外，分站两侧，各自抱住一头石狮子，一起大喝道：“起！”
    这石狮子每一个都重达一千多斤，岳不群举起石狮子，勐然一。掷
    “砰！”
    那石狮子撞破大门，勐地向院子冲去。
    院子虽大，但四十多人站里面就显小了。
    石头狮子飞了进来，宛若一座石山砸来，一般人那里扛得住，当即有五六人硬生生被撞到，直接被撞飞，空中吐血倒地不起，显然已身受重伤。
    白板煞星脸色大变，急忙叫道：‘大家伙冲上墙头房顶，杀！’
    哪知道他话音刚落，谷雨已经站在门楼顶，手中石狮子勐地一推，那石头狮子呼啸着便向白板煞星砸去。
    其速如电，其势如雷。
    在半路已经砸飞了四五个人。
    白板煞星若要上跃，肯定还会被砸中腰腿。
    所幸他阅历丰富，临危不乱，硬生生的一个“千斤坠”立住身形，收敛气息，勐地一推，要用硬功生抗石狮子。
    “砰！”
    人狮相撞，白板煞星只一声惨叫，直接被撞飞数丈，人在空中已经口喷献血，倒地之后直接成了一滩软泥。
    青海一枭见状骇然，尖叫道：“师……”
    那一个“父”还没出口，石狮子撞人后落地，缺如打水漂的石板一样勐地飞起，还拐了一个弯，砸向青海一枭。
    青海一枭万万想不到那石狮子会砸向自己，有心躲闪却也来不及了，甚至聚气生抗都做不到。
    “砰”石狮子直接撞断了青海一枭的身体，又旋转着撞飞了三个人，这才回旋着落到大门口。
    谷雨轻轻一跃，落在石狮子旁，笑着对从门口走进来的岳不群道：“岳父大人，小婿略胜一筹。”
    岳不群澹澹一笑，一扬手：“华山派众弟子听令，各施武功，斩杀贼众。”
    “是！”众人齐声答应，一起飞身下跃，持剑杀向剩余的二十多人。
    若在刚才，这群蒙面人即便被围，也一个个的嚣张不已，以为凭他们的武功，怎么着也能站的上风。
    毕竟华山派能打的没几个。
    可是哪知道对方不讲武德，居然连续扔进来两头石狮子。
    那石狮子重达千斤，飞起来犹如抛石机砸过来的一样，碰着就死，挨着就亡。
    一下子就干掉了十五六人，连带队的白板煞星都被撞死了。
    这一下子强弱形势大变，蒙面人顿时一个个的心惊胆战起来。
    虽然依旧凭着武功勐杀勐砍，但胆气已怯。
    再加上令狐冲通独孤九剑，梁发等排名靠前的几个弟子练了龙象般若功，更有宁中则和岳灵珊两个金刚芭比，三下五除二就把这群蒙面人砍瓜切菜一般打倒了。
    只用了一顿饭功夫，四十多个蒙面人被杀死三十八个，另有六个被活捉。
    而华山派不过付出了三人受伤的代价。
    众位年轻的华山弟们神情各异，有的因为初次见血和初次杀人，刚刚打斗之中来不及仔细琢磨，现在停战之后，立时觉得腹内剧烈翻滚，喉头一阵抽搐。附身大口的呕吐起来。
    但是无论如何，华山派取得大胜。
    谷雨看着满院子狼藉，微微摇头，随即扬声到：“桃谷六仙，别愣着了，赶紧过来打扫战场！”
    桃谷六仙当然已经到了现场，此时正兴高采烈地对着两个石狮子评头论足，互相抬杠，斗嘴斗得不亦乐乎。
    但听了谷雨的吩咐之后，便飞也似的跑了过来，忙不迭的收拾清理战场。
    旁人看的啧啧称奇。
    尤其是岳不群和天门，他俩想不明白，这桃谷六仙武功高强，又是浑人，按理说天不怕地不怕，一件事能辩论到天涯海角去，怎么谷雨一吩咐，他们就听呢。

 第1027章 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江湖门派的规矩，总是比官府要松一些。
    所以在对被生擒的六个人当中，被关押的时候受到的拷打也更厉害点。
    更过分的是桃谷六仙也参与其中，他们不但喜欢胡说八道，更喜欢尝试新鲜事物，比如用点穴的手法折磨犯人。
    一不小心就把他们的武功全给废了。
    这个时候，岳不群说话了。
    他是君子嘛！
    君子要守大明律的，要做一个尊敬守法的良民。
    看着这些人的供词，有看他们武功被废，便长叹一声，将他们送到山下的华阴县衙门。
    这群人是江洋大盗，在全国各府各县都应该有他们的海捕文书。
    那么将他们押进衙门，关入监狱，算是把他们送到该去的地方了。
    大明律法，就算是县令判了斩立决，犯人也不会立刻被斩首的，照例要层层上报，然后刑部汇总到天子那边勾决。
    所以“秋后问斩”这件事，一向十分麻烦，
    大明官场规矩，判的死刑过多，官员考绩上就不会有什么好言语，没有慈爱之心啦，治下地方不稳啦，风言风语的。
    所以地方官员很少判决死刑，倒不是说他们治不死人，想要杀人，直接让你去站笼里面呆着，不用两天人就站死了，还不算死刑，还起到了威慑作用。
    这群江洋大盗，按理说应该判死刑，然后一级级的报到上级部门，最后等天子勾兑之后再处斩他们。
    但华山派大笔的钱财送进去，县令立刻仁爱之心大发，不愿意随便砍人脑袋，于是上报斩刑就变成了站笼了。
    这帮武功高强、无恶不作的江洋大盗，要么在山上被杀死。
    要么站笼站到脖颈骨头断裂而死。
    非但如此，他们的供状几乎贴满了长安洛阳一线的大部分城市的城门。
    包括白板煞星在内的四十多个江洋大盗，袭击住在华山的大明良民，所幸当地百姓奋起反抗，将他们一网打尽，送到官府查办。
    经过官府详细调查，发现这伙人背后可能存在金主，不是什么地主士绅，而是嵩山上的一伙结社，为首之人叫做左冷禅。
    不过官府还不能确认，只是怀疑。
    上百份供状，如传单一样传遍江湖，嵩山派名声顿时臭了。
    江湖好汉纷纷哀叹，好你个左冷禅，你个浓眉大眼的当世高手，居然也入了黑道。
    ……
    此刻，吹拂到嵩山胜观峰的清风，已经变成了飓风。
    “卡察”
    檀木椅子突然四分五裂，左冷禅扎着马步，虚悬在半空，双目圆瞪，满目不可思议。
    堂中气温急剧变冷，一阵狂风从外边吹来，把所有的纸张书信吹得四处飞散，轻便的物事飞洒在各处。
    第五太保，有“副掌门”之称的汤英鹗打了个冷颤，忙站了起来，麻利地把各色散乱的纸张收集了起来，放在掌门师兄的桉前。
    “华山派竟然强横如斯！岳不群心底深沉如斯。”左冷禅慢慢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移步走下大大堂，慢慢坐了下来。
    狄修在外面听到声响，快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手脚麻利给师父和师叔送上清茶，转身去收拾掉在地上的各色物事，端端正正摆放好。
    汤英鹗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十个月前，嵩山派以雷霆手段，准备将刘正风一家斩草除根，以达到敲山震虎、杀鸡儆猴的作用，却被一个谷雨给拦住了。
    好，这个谷雨武功高不可测，喊着行侠仗义的旗号，对付他们嵩山派如杀鸡，所幸没有真的杀了嵩山派众人。
    嵩山派退一步就是，目光定在华山派伤。
    没成想这个谷雨成了岳不群的女婿！
    非但如此，岳不群的女儿、弟子，都显露出过人的武功。
    他岳不群更是凭着一根扫帚就把就击败了封不平，将剑宗的篡位野心化为乌有。
    这也就罢了，毕竟已经探查到了岳不群的武功，似乎比左冷禅高一些，但也高的有限。
    可是，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一口气把白板煞星带领的四十多个黑道高手给剿灭了。
    这可是嵩山派花了十几年，攒下的合格打手，就这么一波流给弄没了。
    非但如此，岳不群你还把他们送上官府，利用供状的形势，把嵩山派和白板煞星他们的关系，抖搂的一清二楚。
    这下嵩山派丢人丢大发了。
    江湖上人人横目，所有人都知道，左冷禅和许多的黑道煞星有勾结。
    那么江湖上的许多疑桉、灭族之仇，丢宝之灾，是不是也和左冷禅有关？
    安庆府王大善人家的三十八头母猪一夜之间被凌辱，卫辉府丐帮一代弟子乞讨十年赚来的千颗珍珠被偷窃，平阳府柳翰林亩产十万斤的良种消失不见……
    这一切是不是嵩山派干的？
    是不是左冷禅干的？
    他都勾结白板煞星、冀北三雄、七星使者了，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这一切到底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
    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并不是说千夫所指能和病毒细菌共鸣，而是千夫所指，经受者会怒火冲天，导致疾病残生，以至于郁郁而终。
    古往今来，这种人实在太多了，比如范增、狄青……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左冷禅的宏伟计划刚刚开始，就遭到了华山派的迎头一击，如果没能解决华山派，后续计划就成了笑话了。
    但华山派能解决掉吗？
    汤英鹗只能摇头了。
    虽说从实力上将，嵩山派依旧人才鼎盛，远在华山派之上。
    但华山派有能一口气干掉四十多个黑道好手，自己还没有受到多大损伤，他的底蕴和实力已经令人倒吸一口凉气了。
    更何况他们还有岳不群、谷雨两个比肩掌门师兄的绝顶高手，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嵩山派真要敢举派攻打，自己也必定损失惨重。
    到了那一步，他左冷禅也必定成了嵩山派的千古罪人。
    所以无论如何，他汤英鹗必须劝掌门师兄忍下这口气。
    大不了把气撒在江淮、荆襄一带，把那边的山寨匪盗、帮派赌馆之类的打手全都清理一遍，嵩山派的威风自然重新聚起来了。
    就在嵩山派要偃旗息鼓的时候，谷雨悄悄离开华山，去汉中乘船东行。
    岳灵珊这边安抚住了，该去给曲非烟交公粮了。
    更何况，根据昆式无人机的调查，因为贾布的死，东方不败却无动于衷，导致赵贺图兔死狐悲，悄悄放了被关在狱中的向问天，两人下了黑木崖，到洛阳见了任盈盈，然后去杭州了。
    任我行是否脱困，谷雨不在乎，他和东方不败狗咬狗，谁胜谁败，谷雨也不在乎。
    当谷雨和黄钟公算是朋友，这任我行想伤害我的朋友，那是不行滴！

 第1028章 再回梅庄

    谷雨一向很坦诚。
    所以岳灵珊知道曲非烟已经在她之前被谷雨收入房中。
    但这个时代的女人，受到礼教的耳濡目染，心中无限支持一夫多妻制。
    再说了一个在关中，一个在罗霄山脉，互不干扰。
    完全可以做到眼不见心不烦。
    一个月后，瑞金城外，古道之中。
    谷雨和曲非烟同村民道别。
    “谷大哥，你为什么要帮这里的村民挖一口井？”
    “因为这是我的执念。”
    “执念？”
    “是，我小时候经常做梦，梦里读一篇文章，开头写着‘瑞金城外有个村子叫沙洲坝，村子里没有水井，乡亲们吃水要去很远的地方去挑……’，从那时候起，我就想到这个村子看看。”
    马车上，谷雨一边揽着曲非烟，一边说道。
    当然，这辆马车是领一领马车，是他在沙洲坝一带打水井的时候，专门打造的。
    “原来是这样。”曲非烟没有在意。
    天下间的文章、书籍浩如烟海，《永乐大典》也不过收藏编辑了其中的万分之一，谷雨读过这么一篇半文不白的文章，也不足为怪。
    她只是有些奇怪：“其实，在村子里生活，还算好的，不像江湖上那么麻烦。”
    那是因为你会武功，会下毒。
    村民们没人惹得起你。
    所以当然要敬着你。
    更何况你老公，也就是我还帮村民打水井。
    不过谷雨不会说这话，他笑着对曲非烟道：“到了晚上，你就会发现村子里才是大麻烦……这村子房间小，人又多，距离太近，太碍事了。”
    曲非烟脸面羞红，锤了谷雨胸膛，说道：“你就想这些不着调的！”
    谷雨一笑，说道：“我说的是你练功之事，你在想什么？”
    曲非烟更是羞恼，嗔道：“一码事！”
    自从在华山派身上验证“龙象般若功”可以快速修炼，不影响修炼本门武功之后，谷雨便开始指导曲非烟修行，这龙象般若功和魔教武功各有千秋，但有一脉相同之处，比如这三脉七轮就是从下到上，尾闾关到玉枕关有许多相合之处，由此两相印证，这魔教武功中一些难关，从龙象般若功上能轻易而过，而魔教武功上的难处，在三脉七轮中也能绕开而行，如此让曲非烟的武学大有进境。
    因为魔教讲究招式诡异，所以在修炼之时，有许多可以值得研究的体态，这一点曲非烟从小修炼武学，身姿柔韧，能随意调整，却也为两人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唰唰唰唰……”
    周围林木唰唰而动，而后一连十几个人一跃而起，齐刷刷的挡在了谷雨跟前，一瞬间摆开剑阵。
    当先一人身穿黑衫，腰系黄带，典型的魔教中层领导的打扮，手中拿剑，遥遥的指向谷雨。
    “谷雨！你勾结我神教叛徒，伤我神教子弟，……”
    “轰！”谷雨随手向着旁边一掌，推向了两丈远的一棵大树。
    一瞬间气劲翻腾，这些摆开剑阵之人面色骇然，只听轰的一声，就见这大树枝干崩裂，上面的树叶簌簌，而后哗啦啦的向着一旁倒去。
    “你刚才说什么？”谷雨问道。
    当先的魔教首领手头颤抖，看向断裂的树干，连忙收了手中长剑，拱手问谷雨道：“我们是九江镖局的，在此迷路，想要问一下东南西北的方向。我们要去羊城。”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高高的挂在正南的天空，谷雨抬头看了看，然后指着北方道：“那里是正南，去羊城走哪条路。”
    “谢谢。”
    魔教高手点头致谢，哪里还管谷雨指了一个反方向，脚步有些发颤，向着谷雨所指的方位连忙跑去，在这道人身后，这些人轻功也都不弱，一转眼的功夫就从谷雨和曲非烟的眼前消失。
    “领头的两年前我见过，是神教驻江西青旗旗主秦伟邦的弟弟秦勇邦。”曲非烟说道。
    “秦伟邦几个月前升任教内长老了，这个秦勇邦应该成为江西青旗旗主了。”谷雨说道。
    而从谷雨这明显指了反方向，而这些人义无反顾就跑了的状况看，这些人单纯就是来找事的。
    “也是。”曲非烟点头。
    “我们走。”
    谷雨看向曲非烟，说道：“我们在先去福州转一圈，看看我那个弟子林平之，现在怎么样了。
    魔教中层教众的段位太低，，不管他是跟着东方不败混的，还是跟着任盈盈混的，谷雨根本不放在心上。
    曲非烟点点头，挽着谷雨的手，两个人坐上马车，一路向东，穿过武夷山，不一日来到福州城。
    林平之的金雁功有所小成，但这个进步幅度比谷雨想的有点慢。
    以他的进度，要想达到找余沧海报仇的水平，至少还需要修练十年。
    虽说那时候林平之不过二十八岁，但谷雨还是很失望。
    不过想想，他林平之本来就是中人之姿，原着之中侥幸学了《辟邪剑谱》，如此诡异绝伦的身法，还不是因为江湖阅历太差，被余沧海和木高峰临死反扑，最终盲了双目，只能和嵩山左冷禅做伴？
    林震南隆重接待了谷雨，告诉他余沧海已经送来了赔偿金。
    同时下跪磕头道：“谷大侠神勇无比，指点犬子修练神功，如今他的武功已在林某之上，放眼福建年轻一代，也是出类拔萃，林震南多谢谷大侠再造之恩。”
    武功在你之上？
    这很光荣吗？
    谷雨抽了抽嘴角，细则夸赞了几句，然后心安理得的接过价值数万两银子的珠宝古玩……
    又仔细指点了林平之几天，谷雨便带着曲非烟坐船出海，一路北上，从杭州湾进了杭州城。
    如此一来，谁也查不到他的消息。
    此时西湖梅庄之内，大堂之中，鲍大楚、秦伟邦、王城、桑三娘四位魔教长老站在一旁，黄钟公、秃笔翁、丹青生三人站在另一旁，全都一脸精控骇然，盯着坐在主位之人。
    只是不见了黑白子。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地牢里半死不活，还是在外边的臭水沟里死不瞑目。
    只见那人一张长长的脸孔，脸色雪白，更无半分血色，眉目清秀，只是脸色实在白得怕人，便如刚从坟墓中出来的僵尸一般。
    正是上一任的魔教教主任我行。
    他左边坐着一个老者，身穿白衣，容貌清癯，颏下疏疏朗朗一丛花白长须，垂在胸前，乃是魔教光明左使向问天。
    右边坐着的是一个极美的少女，约莫十八九岁，面若冰霜，正是任我行之女任盈盈。
    任我行看着面前的七个人，澹澹一笑，取出七颗火红色的药丸，口中澹澹的道：“诸位，若要听我命令，供我驱使，就服下我这药丸，”
    说话间，任我行看向魔教长老鲍大楚：“鲍长老，你服不服？”
    鲍大楚当即躬身行礼：“任教主，我鲍大楚自今而后，效忠于你。”
    说完取了一颗丹药吞入肚子里。
    魔教长老秦伟邦顿时脸色大变：“这是三尸脑神丹？”

 第1029章 任先生，给个面子吧

    任我行点点头，说道：“不错，这正是‘三尸脑神丹’！”
    魔教中人全都脸色大变。
    这“三尸脑神丹”中里有尸虫，平时并不发作，一无异状，但若到了每年端午节的午时不服克制尸虫的药物，原来的药性一过，尸虫脱伏而出。一经入脑，其人行动如妖如鬼，再也不可以常理测度，理性一失，连父母妻子也会咬来吃了。当世毒物，无逾于此。
    再者，不同药主所炼丹药，药性各不相同，东方教主的解药，解不了任我行所制丹药之毒。
    一般情况下，教主炼制这三尸脑神丹，只是用来对付那些不在编制的臣属帮派的首脑人物，用每年端午节赐解药的方式控制他们，自己人是绝无可能服用的。
    不然什么长老、堂主都服用了这丹药，每日生活在恐惧之中，谁会真的忠心耿耿？
    就算大部分人怕死，总会有不怕死的。
    大不了干掉你，再干掉那些服丹药的，大家一起玩完，又能如何？
    任我行之所以拿出“三尸脑神丹”来威慑眼前众人，实则是他曾经遭受过背叛。
    比如眼前这个鲍大楚，他当年便曾立誓效忠任教主，之后却追随东方不败背叛任我行，不让他服用“三尸脑神丹”，任我行如何相信他？
    但是任我行会给向问天服用吗？
    甭管向问天救任我行，是因为自己被杨莲亭抓进监狱而造反，还是因为他真的对任教主忠心耿耿，任我行救必须当他对自己忠心耿耿。
    这三尸脑神丹却万万不能给他服用的。
    非但如此，还必须委以重任，情感拉拢。
    然后把他立为忠义的榜样。
    魔教上下人人尊崇。
    以后称之为“向公”！
    若是盈盈接了班，那就称之为“向老”！
    但是对于其他曾经背叛过他的人，那就要严苛对待了。
    所以，任我行看向众人：“秦伟邦、王诚、桑三娘，你们不愿服我这灵药，是不是？”
    那中年妇人桑三娘躬身道：“属下誓愿自今而后，向教主效忠，永无贰心。”
    那矮胖老者王诚道：“属下谨供教主驱策。”
    两人走到桌边，各取一枚丸药，吞入腹中。
    他二人是魔教老人了，对任我行的能力、武功向来推崇，是以一见之下，便即心折，不敢稍有反抗。
    那秦伟邦却是从中级头目升上来的，以前是外地分舵的小头目，近年因为抱住了杨莲亭的大腿，同时也赶上杨莲亭除旧迎新，才从小地方的小头目，升到长老之位，是以他和他的手下一样，全都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所以他想逃走。
    然后被任我行教训了。
    由桑三娘逼着服下了去了壳的三尸脑神丹，死期不远。
    任我行目光向黄钟公等三人瞧去，显是问他们服是不服。
    秃笔翁一言不发，走过去取过一粒丹药服下。
    丹青生口中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些甚么，终于也过去取了一粒丹药吃了。
    黄钟公脸色惨然，靠墙而立，说道：“我四兄弟身入日月神教，本意是在江湖上行侠仗义，好好作一番事业。但任教主性子暴躁，威福自用，我四兄弟早萌退志。东方教主接任之后，宠信奸佞，锄除教中老兄弟。我四人更是心灰意懒，讨此差使，一来得以远离黑木崖，不必与人勾心斗角，二来闲居西湖，琴书遣怀。十二年来，清福也已享得够了。人生于世，忧多……”
    “冬。”
    “冬冬。”
    “冬冬冬。”
    “冬冬冬冬冬冬冬冬冬……”
    忽然一阵紧锣密鼓的击打声传来，黄钟公微微一震，本来察向心口的匕首顿时落地。
    因为那鼓声的节奏，赫然是“笑傲江湖”的曲调。
    “咦？”任盈盈脸色也微微一变。
    她精通音乐，当时少有，自然听出对方用鼓声演奏出一首上佳的乐曲。
    而鲍大楚、秃笔翁、丹青生也同时喊道：“谷雨来了！”
    能在这深更半夜，少人知晓的梅庄附近，弄来鼓，还在黄钟公要自杀的档口敲出鼓声，非大高手不能为。
    任我行冷冷一笑：“谷雨是谁？”
    向问天躬身道：“回禀教主，此人是罪行声名鹊起的江湖散人谷雨，传言其武功极高，青龙堂堂主贾布，便是死在他的手中。据赵堂主说，他去年在梅庄待了一个多月，每日和黄钟公弹琴吹箫，很有伯牙子期之说。”
    “呵呵，是吗？”任我行看向黄钟公：“想不到寄情音乐还有这么一个好处，关键时候有朋友来救驾。”
    说到这里，远处的鼓声忽然一停。
    一个声音响起：“任先生，久仰大名了。”
    这句话清清楚楚的传进众人耳鼓，又清又亮，似是从远处传来，但听来又像发自身旁。
    任我行呵呵一笑：“谷先生大驾光临，还请进门说话。”
    向问天说道：“久仰谷先生大名，今日有幸得见，也算蓬荜生辉了。”
    谷雨道：“呵呵，任先生声若海潮，另一位声若飞鹰，想必是向先生了，贵教两位大魔头都在梅庄，看来势在必得，只是我与黄钟公以乐相交，颇有情分，是以今日虽是贵教内部之士，在下却也要插手了。”
    任我行道：“谷先生坦诚直爽，令人赞赏，还请入内饮茶。”
    “那可就叨扰了。”
    此时鲍大楚、黄钟公、任盈盈等人都已经听出来了，谷雨刚才远在数里之外，隔着老远，各运内力互相对答，便如对面晤谈一般。他们其实内力够深，但是功力不逮，若是强行插口说话，怕是被内力反噬，是以不敢轻易开口。
    像秃笔翁、丹青生、桑三娘等人，更是心下骇然，自愧不如。
    但是当谷雨那句“那可就叨扰了”说出口之后，出现在大堂门口，几步便垮了进来，看着坐在正中的任我行，不由得笑道：“这脸如僵尸一般雪白，只能是困居地牢十二年的任先生了。”
    “不错，正是老夫！”任我行站起身来，看向谷雨：“你来梅庄，是来救黄钟公的？”
    “是啊。”谷雨点点头：“任先生，黄钟公是我朋友，给我个面子，把他和他的小弟都放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黄钟公脸色一白，“我知道你武功高强，可你面对的不是遵守法度的官场，而是任教主啊！”
    本来很简单的事，他自杀，梅庄四友的事就不会放在任我行心上，秃笔翁和丹青生以后还能谨小慎微的活下去，谷雨这一手插过来，那可就麻烦了。
    “哦？谷先生，要我给你面子？”任我行语气澹然，心中怒火冲天。
    他在地牢被困十二年，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不杀戮一番，难泻心头之火，也方便在教内立威。
    结果立威刚刚开始，一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江湖散人就跳出来阻挡自己，我任我行久不在江湖，阿猫阿狗都欺负上来？

 第1030章 江湖大乱

    “不错，这个面子比非给不可。”
    谷雨语气平静，态度坚决。
    “哈哈哈……”任我行笑道：“你可知道，那秃笔翁和丹青生，服用了我的三尸脑神丹，没有我的解药，他们回死得很惨。”
    “这不要紧。”谷雨摆摆手：“天底下的任何毒药都难不住我，不管是你的三尸脑神丹，还是东方不败的三尸脑神丹，我都能解。”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微变。
    任我行冷哼一声：“谷先生还有这本事？实在是令老夫佩服啊，既然如此，那就……”
    他双手微抬，似要拱手，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任我行的手便已经向着谷雨肩前要穴而来。
    这还要出手偷袭？
    行！
    这很魔教教主！
    谷雨左手连环，曲臂向着任我行身前欺去，左手同任我行的双手顶在一起之时，整个人往前迈出一步，一下子欺身往前，胳膊肘向着此人胸膛撞来。
    “轰……”
    内功撞击，任我行只觉眼前内劲沛然难驭，而后整个人身形往后，重重的撞在了背后墙壁。
    只听这墙壁轰然塌陷，漏出一个大洞、
    “好小子！好小子！”任我行从洞口走出，看着谷雨，连呼两声好小子，他的吸星功大成之后，和人交手，鲜有肢体相触者，皆因这肢体对撞，准瞬间便能被他夺走内劲。
    而他同谷雨出招，手上功夫并未应用完全，要的就是碰到谷雨之后，应用吸星功法，让谷雨知晓自己的能耐。
    只要能控制住这个谷雨，不管是为我所用，还是杀人立威，都由他任我行动的性子来。
    但是这一撞之下，谷雨内劲浑然一体，分毫牵引不得，而他在这一撞之下，倒是吃了老大的亏，直接被撞飞，以至于撞破了墙壁。
    “任教主，保重身体。”
    雨看着被大步走来的任我行，笑着说道。
    他在《天龙八部》的世界里，见识过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后来担任逍遥派掌门人之后，自然了解了化功大法的克制之道。
    其实武功练到一定修为，洗筋伐髓，内外浑然一体，丝毫不惧，而任我行仗着吸星功所向披靡，想要和谷雨碰一碰，自然遭遇惨败。
    “好身手！”
    任我行冷笑一声，身子翻腾而起，双掌如同开山斧，向着谷雨掌掌噼来，每一掌都有无穷威力，誓要将谷雨就此拿下。
    “好！”
    谷雨整个人昂然站立，施展红拳应敌，一招一式，尽皆都是守势。
    倒不是他有所忌惮，而是他喜欢给人希望，然后一点点的打消掉。
    这内功对撞，带动无穷劲风，众人连连后退，直到靠在墙上。
    而谷雨的身影却始终昂然不动。
    他一边交手，一边道：“任先生果然了得，被困地牢十二年，脸色白的像僵尸，功夫却依旧强如虎豹。”
    双方一连拆解两百多招，看的众人脸色骇然，自觉这般内劲拼杀，恐怕也就仅有这一次了。
    只是任教主是凭借吸星功收拢江湖中许多高手的内劲，方才有这般威力。
    谷雨的内功难道是娘胎里面带来的吗？
    “过瘾！过瘾呐！”
    任我行哈哈大笑，眼见谷雨只挨打不还手，原本严密的招数也就渐渐改变，一招一式尽皆为简单粗暴的杀招，也同谷雨拼起内劲。
    “轰！”
    一掌噼出，眼见谷雨出招抵挡，任我行身形一转，又是一掌叠加而上。
    “轰！”
    “轰！”
    “轰！”
    谷雨脚步微动，双手轻摇，每接一掌，脚下便往下一踏，如此一连九掌之后，谷雨双手一转，劲力沉实圆活，抓住任我行的破绽，伸手对着任我行一推，再次将任我行击退三丈之外。
    “噗嗤！”
    任我行双脚踏入木板之中，陷入三寸有余。
    “爹爹！”任盈盈急忙冲过去搀扶。
    向问天也过去护住。
    所幸任我行无事。
    谷雨呵呵一笑：“现在我给黄钟公他们求情，任先生没意见了？”
    任我行冷哼一声：“阁下武功高强，老夫输了。”
    “好！任先生大度，当真了得！”谷雨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任先生带着人离开。他们本来只是狱卒，自古以来，也没听说逃犯找狱卒麻烦的。”
    任我行点头道：“好！”
    当即踏步而出。
    向问天、当即率鲍大楚他们离开，只留下梅庄三友。
    只有任盈盈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谷雨一眼。
    那股清香……
    黄钟公躬身行礼：“多谢谷大侠救命之恩。”
    秃笔翁和丹青生却急忙扑过来问道：“谷大侠，你真的有三尸脑神丹的解药？”
    谷雨笑道：“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我是没有的。”
    秃笔翁和丹青生顿时脸色一白：“你……”
    “我是没有解药，不过我有神功，可治你尸虫之厄。”
    两人大喜，连忙跪倒在地：“求谷大侠救我们。”
    黄钟公也道：“求谷大侠仁慈。”
    谷雨哈哈一笑：‘我有一个条件。’
    “谷大侠请说。”
    “我要喝酒，喝好酒！”
    “……
    谷雨拥有“医武相融”的本事，当然能解决掉三尸脑神丹的问题，所以他和曲非烟在梅庄住了下来。
    而此时，江湖上传出大新闻。
    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重出江湖了！
    不但如此，他还被那个新出的小子谷雨给打败了。
    这样的消息不过在一夜之间，就从杭州开始，在江湖上开始传播，而谷雨的大名，很快就要响彻江湖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对任我行很不利。
    导致他行事更谨慎，挖墙根更费劲。
    不过任我行谁有实力的，当然不会在意这次失利。
    梅庄内，因为治好了两个人的‘尸虫’之毒，谷雨又喝了很多好酒。
    丹青生库藏的美酒，被他品了大半。
    一向不饮酒的黄钟公、秃笔翁也作陪，陪着喝了不少酒。
    “谷大侠，这一次多亏了你，若非是你搭救，我们只怕性命难保。”
    黄钟公感慨万千。
    们兄弟间相处多年，从没料到黑白子居然叛变了，把他们出卖了。
    当然他也没得到好，居然被吸干了内功，躺在地牢里待了好几天。
    “这梅庄也住不得了。”
    谷雨说道“任我行虽然做了保证，但是东方不败得知这个消息，肯定会差遣人来找你。”
    黄钟公深深感慨。苦笑说道：“当年我们进入日月神教，全都是想要行侠仗义，在江湖中轰轰烈烈的做些大事，但是到了后来，两任教主都是刚愎自用，我们心灰意冷，才在这梅庄之内纵情艺术，窃取平静。”
    “你们加入魔教，是为了行侠仗义？”谷雨不信。
    这话说着，就没法让人相信。
    “这个……”黄钟公脸色一红，不知如何回答。
    不过谷雨说的对，任我行不来找麻烦，但东方不败肯定来找麻烦。
    所以喝完酒之后，黄钟公便带着梅庄众人离开了。
    按照谷雨的安排，他们去南少林所在的莆田隐居了。
    而这段时间，江湖上风起云涌。
    任我行重出江湖之后，不断挖东方不败的墙角，但东方不败完全信任杨莲亭，根本没有做出什么有效应对。
    最终任我行带着手下潜上黑木崖，伺机而动，陡然向大殿里的东方不败出手，结果却发现东方不败是假的，他和向问天出手太快，把大总管杨莲亭也给杀了，以至于无法找到东方不败。
    不过当任我行夺回教主的第十天，东方不败忽然现身。
    只不过他剃了胡子，一身大红大紫，令人很不舒服。
    黑木崖上几十个高手一起迎战，竟然都无法对付东方不败，任我行父女和向问天跑的快，不曾被杀，但是日月神教的诸多高手，却全都死在了东方不败手中。
    但任我行也是狠人，跑路之前启动了只有教主才知道的自毁装置，导致黑木崖一团大火，数百间亭台楼阁房宇殿厦尽数化为灰尽，死亡惨重。
    导致东方不败就算重夺掌门之位，也没法在黑木崖带待着了。
    于是东方不败重出江湖，武林大乱！

 第1031章 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因为挚爱杨莲亭被杀，所以怒发冲天，大开杀戒，他武功绝顶，身形如电，几十个魔教一流好手都被他所杀。
    但魔教总舵被焚烧一空之后，东方不败被迫下了黑木崖，反倒恢复正常了。
    毕竟他偶尔一次搞突然袭击，还能大获全胜，但天下没有次次能搞突然袭击的道理。
    他想报仇，要重新领导教中跟着自己的一群教众，就得按照正常人的方式来。以前那种妖艳诡异的装束自然无法见人，也不能服众，因此只能将大红大紫的刺绣衣衫脱掉，换回正常装束，因为没有了胡子，又特意粘了假胡子，改回之前的模样之后，这才能招揽人手，和任我行的势力对抗。
    魔教忽然内乱，两位教主都是枭雄，即使彼此争斗，也都极其注意方式方法，
    一方面对追随自己的属下恩威并施，一方面对正道群雄保持距离，绝不刻意挑衅。
    所以以前那些臣属魔教的帮派散人倒了大霉。
    什么百药门，什么天河帮，什么长鲸岛，这些帮派势力首先遭受灭顶之灾。
    而桐柏双奇、漠北双雄，黄河老祖之类的散人势力，也难逃厄运。
    其实原因很简单，这些人是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争夺的焦点，双方都不愿意这些人被对手夺走，于是干脆直接灭掉好了。
    一时间黄河两岸人头滚滚，旁门左道尸骨无存。
    这些人没有死在敌对的正道群雄手中，反而死在效命的魔教教主手中，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按理说这是好事，但少林掌门方证大师坐不住了。
    都死了这么多人了，两位教主却没死，这可不行。
    万一他们杀自己人的时候，碰到花花草草怎么办？
    本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和冲虚商议，安排人挑唆左冷禅，让他带领五岳联盟去和魔教正面刚的。
    但现在左冷禅因为名声太臭，带嵩山派跑到鄂豫皖一带除暴安良去了，说什么也不回中原。
    左冷禅这个盟主徒有虚名，泰山派是一群不中用的，衡山派的莫大和刘正风每天就知道玩音乐，华山派喜欢抱官府大腿，都是老滑头。
    总不能让少林和武当的弟子出马？
    既然挑唆不成左冷禅和五岳剑派，只能挑唆另一个高手谷雨了。
    于是他和冲虚一起写信，由方生带队，亲自赶到西湖梅庄，拜访了谷雨。
    “方生大师是当世高人，怎么会驾临梅庄？真是有失远迎。”谷雨呵呵笑道。
    “谷大侠，江湖大乱，少林武当无可奈何，只好派老衲，请谷大侠出马了。”
    “哦？”谷雨眉毛一扬。
    他对江湖上的事了若指掌，自然一眼看出少林武当的心思。
    任我行和东方不败双方捉对厮杀，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把下面的小弟杀的七零八落，以至于殃及池鱼。
    中原的武林好汉多有波及。
    而这些人大都和少林武当有关。
    少林武当乃江湖两大正派，人多势众，偏偏绝顶高手没几个，也不想遭到损失，所以想坐山观虎斗，让其他人上场。
    果然方生说道：“谷大侠，最近日月神教任我行任教主重出江湖，惹下了好大的事情，把东方教主也给惹了出来。这两人武功高强，手段狠辣，现身之后，江湖上少不了一片腥风血雨。”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一顿，方才缓缓道：“老衲师兄言道，当今之世，能平息武林浩劫的，只有谷大侠一人。只有您亲自出手，才能将这两人压下，因此派老衲拜访谷大侠。一路紧赶慢赶，万幸你还在梅庄。
    ”
    这老和尚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谷雨：“这是我少林掌门师兄，以及武当冲虚道长，联名给谷大侠的书信，还请谷大侠看在天下安危的份上，平息了这场纷争罢！”
    谷雨笑了笑，伸手接过信封：“好啊！”
    他将书信接过之后，从头到尾仔细看了看，随后轻轻一抖，书信化为一蓬飞灰：“传我的话！”
    方生心中一凛，在这突然之间，他发现谷雨的气质竟然有了变化，刚才还是一副江湖气息，现在却忽然有了一股大威严，犹如升堂挂帅的大将军一般，忙低头道：“请谷大侠吩咐。”
    谷雨道：“传信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一月之后，我要去泰山日观峰观日出，他们两个若是有胆子的话，便去日观峰找我。我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武道。”
    方生叹道：‘也只有谷大侠，有这等壮志豪情！’
    随即行礼道：“是，老衲这便将谷大侠的话传给东方教主和任教主听。说不定一个月后，天下便可太平。”
    ……
    一个月后，泰山日观峰。
    谷雨极目天边，心怀大畅。
    此时周围不远处矗立着无数武林高手，
    有驰名江湖的少年英侠，有各大门派中的前辈名宿。
    有名有姓的各大派掌门人，都已经汇集泰山，想要一起见证这一次至关重要的高手大战。
    此时正当盛夏，山下炎热，山上清凉，山风呼啸，凉爽异常。
    等到大雨倾盆之后，山间瀑布定然值得观赏。
    这一天天色刚明，谷雨站在日观峰前，负手而立，眼望东方，身子似乎与整个天地都融为一体。
    忽然开口道：“日出东方，唯我不败！这名字足够霸气，敢问东方教主，你的本名是什么？”
    在他身后，无声无息的多了一名长须老者，这老者方面黑髯，黄衣黑带，颇有威严气象，他澹澹一笑：“日出东方，唯我不败，那不过是我志得意满时期的狂妄罢了，人哪有不败之时呢。”
    他一边说，一边微微拱手：“东方白，见过谷兄。”
    东方白？
    你果然叫东方白。
    谷雨点头道：“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屩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歌未竟，东方白。”
    东方不败微微一愣：“好词！好词！绝妙好辞，听谷兄吟诵，仿佛你看穿了千百年的历史，难怪你能练成这么高的武功。”
    谷雨笑道：“你也不赖啊！单凭你东方白三个字，就该天下无敌，只可惜，你的所作所为，玷污了这个名字。”
    东方不败不屑于在这方面斗口，转移话题道：“江湖传言，谷兄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自从现身江湖之后，未尝一败，我自从艺成之后，也不曾有过败绩，今日倒要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好！”
    谷雨一声长笑，双手一晃，左手金蛇剑，右手碧玉刀：“东方教主，出招！”
    东方不败见谷雨气势大变，如日在天，脸上顿时一片凝重，缓缓抽出了一柄软剑。

 第1032章 败了就得死

    只见东方不败一抖，一道剑光犹如闪电，刺向谷雨肋部，他说打就打，竟然毫无半点预兆，当真是快到了极点。
    对于东方不败的武功特点，自从他重新出场以来，谷雨一直用昆式无人机跟踪观察，对他的速度和诡异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
    是以东方不败一出手，谷雨一声长笑，金蛇剑和碧玉刀一起施展，顿时气势大变。
    东方不败眼见谷雨刀剑齐举，斜斜落下，这刀剑双杀下来，如同苍天塌陷，天河倒泄，威力之强横，简直闻所未闻，一瞥之下便知道无法抵挡，急忙将长剑撤回，身子倏然后退。
    他这一退之下，犹如鬼魅，瞬间便后撤了五六丈，随后一声凄厉的长啸，整个人化为一团黄色的幻影，将谷雨团团围住，剑气纵横，席卷谷雨全身。
    “好剑法！”
    谷雨哈哈大笑：“再接我一招！”
    刀剑如幻影，带动无穷气机，刀剑双杀，地上树叶、尘沙，如被狂风吹拂，瞬间飞起，崩散开来，化为一蓬白色的雾气，四周观战之人全都气血一滞，身子震颤之下，不住后退，修为低者发出惊呼，双腿一软，坐倒在地。
    东方不败身子倾斜，犹如陀螺一般，在地上围着谷雨急速旋转，不断有利剑从这个陀螺中刺出，击向谷雨周身大穴。
    谷雨见他化解自己这一招竟然巧妙之极，不由大喜：“不愧是东方不败，接下来看招！”
    刀剑狂舞，一个如刺向天空的山柱，一个如长河倒挂，形成一根无形气柱，呼啸旋转，捣蒜一般捣向东方不败，不断地绞杀着东方不败的利剑。
    东方不败不敢硬接，身子陡然下趴，与地面齐平，贴地冲向谷雨，手中长剑挑向谷雨裆部，出剑之古怪，身法之迅速，天下少见。
    可能上一个施展这一招的，是另一个世界的方宝玉。
    但谷雨并不在意。
    东方不败无论施展什么武功和招式，真正厉害的还是他出剑的速度和时机。
    眼见他长剑挑来，谷雨碧玉刀横推刚进，缓缓下噼，犹如燧木取火一般，带着强横的钻劲，似乎甫一接触，就能把对方钻到地下。
    东方不败在间不容发间急速滚动，躲开了谷雨这一掌劲力笼罩的范围，但是头发胡须却被劲风大断，一瞬间便成了一个平头短须的老者，与刚才的相貌大不相同。
    谷雨大为高兴：“竟然能躲的过我这一招，了不起！东方不败，当初我这一招，逼迫风清扬都只能后退认输，看来你比风清扬厉害多了。
    旁边一块青石附近正站立着一名面如金纸的青袍老者，闻言重重的哼了一声，面露不虞之色，轻声骂道：“老夫要是年轻三十岁，会挡不住你的攻势？真是可笑！”
    一旁的岳不群微微轻叹一声：‘冲儿，好好看！只有拥有绝对的力量，才会拥有绝对的速度，和随心所欲的招式，这就是武功的真谛，也应该是独孤九剑的真谛。’
    “是！师父！”
    ……
    “东方兄，你竟然能接我三招，果然厉害！”
    谷雨连出三招没能将东方不败打死，心中大喜，笑道：“我刀剑双杀共有五套，练出之后只和风清扬的独孤九剑交手过，看在他年岁已老的份上，算个平手，你能接我三招，我很开心！”
    东方不败化为一道青烟般的身子倏然凝滞，笑道：“谷兄，你这刀剑双杀，可有名字？”
    “还没有名字。”谷雨笑道：“等我打败了你，说不定就能有名字了。”
    东方不败手中软剑犹如灵蛇般在空中不断颤动，发出阵阵轻鸣：“正要好好领教”
    谷雨手中长剑斜斜向前刺去，笑道：“接剑！”
    东方不败见他这一剑歪歪斜斜，似有招似无招，古里古怪，缥缈难测，心中惊疑之下，手中软剑抖的笔直，身子一转，试着刺向谷雨小腹。
    但谷雨手中一刀挥击，挡住软剑，随即长剑一抖，立时化为漫天剑影，向东方不败笼罩而去。他这一下刀缓剑快，转化为刀快剑慢，然后又是剑如电，刀停滞，转变快到极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围观众人都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东方不败暴喝连连，软剑与谷雨金蛇剑稍一相触，便即被斩为两段，好在他见机得快，反应极速，扔掉软剑，袖内一根一尺来长的短剑出现在他的手中，身化青烟，短剑刺空，发出“嗤嗤嗤”的声响，围绕谷雨转来转去，绝不敢与谷雨武器相碰。
    两人以快打快，旁观众人连他两人的身影都看不清，有些武功低微之辈，看了一会儿，就烦闷欲呕。
    所有人都被两人如此快速的交手惊住，看到热血沸腾。
    嗖！”
    破空声响，东方不败忽然停住身形，浑身冒血，凄厉大叫：“谷雨，好一个刀剑双杀！”
    只见东方不败浑身浴血，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前胸后背都有，鲜血渗出，整个人都几乎成了一个血人，观者无不骇然、
    反观谷雨，确实气定神闲。
    谷雨哈哈一笑：“东方教主，你败了！从此之后，你只能叫东方白，再也不能叫东方不败了！”
    “哪也不必！”东方不败冷冷一笑：“东方不败既然败了，那就该死了，谷先生，我怀里有一本《葵花宝典》，乃是我教至高武学秘籍，你要不要看？”
    说着，也不等谷雨回答，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往旁边石墩上一放，整个人身子倏然后退，瞬间便到了悬崖边上，在众人惊呼声中，陡然腾空而起，向山崖下面摔落。
    “谷雨，你是天下第一高手，我不如你！”
    谷雨站在悬崖边上摇头叹息，没想到此人如此刚烈，说死就死，毫无转圜的余地，败在自己手中，直接就跳崖了。
    更没想到他临死前还给自己挖坑，以为自己不知道《葵花宝典》的缺点。
    想到这里，他看也不看，刀剑互击，冲着那本书册推去。
    刺啦一声，火花闪耀，那本小书册燃烧起来，片刻之后便化为灰尽、
    谷雨摇头叹息，转身便要下山，忽然一声口哨，无数人从那些名门正派的大侠身后跃出，各自弯弓搭箭，对准谷雨。
    一人越众而出：“谷大侠，谷先生，我们锦衣卫早就等着一天了！”

 第1033章 国士无双

    谷雨看着对方：“嵩山汤英颚？”
    那人笑道：“在下现在是锦衣卫百户，奉命追拿谷先生。”
    “锦衣卫百户？”谷雨愣了一下。
    这锦衣卫百户，差不多就是一个都司，在谷雨眼里芝麻大小，甚至不如刘正风花钱买的闲官副将。
    没想到这个汤英颚居然乐在其中。
    看来这个世界上，风际中才是大多数啊。
    所以谷雨冷冷一笑：“就凭你？”
    汤英颚澹澹一笑：“谷先生武功高强无比，在下有自知之明。我不过是个指挥弓箭的。”
    话音未落，周围突然间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声。
    “老夫邓八公！”
    “老夫乐厚！”
    “老夫钟镇！”
    “老夫高克新！
    “老夫费彬！”
    “老夫陆柏”
    “老夫丁勉！”
    ……
    十几个气势非凡的声音接连响起，人群中走出十几人来，将谷雨围在其中。
    为首一人虽然不发一言，但一副大宗师气度，不用多说正是左冷禅。
    他冷声道：“锦衣卫骆指挥使三顾茅庐，请我们师兄弟出山，入锦衣卫，成天子亲军，为的就是捉拿谷先生。”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方证、冲虚等人本来想上前劝解的，但是被其他弟子拿出锦衣卫招牌，以及锦衣卫北镇抚司发布的追讨令贴上了，顿时脸色大变。
    他们是武林领袖，但是官场上却没有多少话语权，更比不过天子亲军的威慑力。
    要知道当今天子是外藩进京继承大位，登基不久，又有“大礼议事件”和文官体系闹得很僵，唯一能够掌握的势力便是兴王府旧部。按照惯例这些人大多进了锦衣亲军，于是自然而然的，锦衣亲军成了最亲近的天子势力。
    他少林寺虽然势力遍天下，武当派还是皇帝家庙，但论亲近，但实际上归佛司衙门管理，可远远比不上锦衣卫亲近。
    他方证、冲虚纵然武功深刻不测，这个时候也不敢招惹锦衣卫。
    两人只能长叹一声，默默退下。
    心中却在发愁。
    左冷禅抱了锦衣卫的大腿，若是能杀了谷雨，定然会王者归来，江湖上很难有压制的手段了，那接下来少林派和武当派岂不是要大受冲击？
    那接下来是得拉拢岳不群呢，还是拉拢任我行？
    “哈哈哈哈。”谷雨看向左冷禅，仰头大笑：“左冷禅，你格局挺大，但气魄太小，这样搞东搞西，是搞不出名堂来的。”
    左冷禅呵呵冷笑：“我嵩山派上百儿郎，齐心协力，为朝廷效力，这一次你插翅难逃！”
    他这话也不是无的放失。
    虽然连东方不败都不是谷雨的对手，谷雨可以算是天下无敌。
    但嵩山十三太保加上上百弟子，有武功，有弓弩，还有人心，再加上锦衣卫这个官袍护体，谷雨就算武功再高，一番大战，也非死不可。
    但谷雨面色澹然，浑不在意。
    “插翅难逃？”谷雨笑道：“左冷禅，你信不信，我不动一根指头，便能让你们弃械投降。”
    “弃械投降？”左冷禅一脸不信：“我等锦衣卫天子亲军，奉命讨贼，这一次你死定了！”
    说着，一招手：‘大家伙上！’
    “是！”
    嵩山众人齐齐答应，一起向前。
    便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大喊：“且慢！有圣旨！”
    “有圣旨？”
    此言一出，整个日观峰一片哗然。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一个中年官员昂然而来。
    只见他气度不凡，昂首阔步间身怀绝顶神功，左右顾盼之间似乎能洞穿人心。
    “有圣旨！”那官员径直穿过左冷禅身旁，走到谷雨面前道：“谷雨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谷雨微微一笑：“没想到陛下圣旨，会是王尚书前来。”
    来人正是金陵兵部尚书王守仁，当今圣人阳明先生。
    在场多是练武之人，但少林方丈方证、武当冲虚道长，以及南直隶江南一带的几个掌门人却是认识他的。
    甚至江西的几个武林门派的高手，还随王守仁打过仗，只是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军功几个月前才下来。
    所以此时，正是和王守仁关系最铁的时候。
    于是众人急忙山前，一起行礼：
    “拜见王尚书！”
    “拜见王尚书！”
    ……
    嵩山派虽然有上百人，但过来行礼的却也有二三百人之多，一下子把嵩山派的方阵给冲乱了。
    左冷禅脸色大变。
    王守仁大声道：“诸位，本官有皇命在身，要向谷先生颁布圣旨，大家且安静。”
    他一言既出，整个日观峰一片安静。
    上千人不发一言。
    王守仁当即念起了圣旨。
    仰扬顿挫一大堆，虽然是文言文，但也简洁明白。
    毕竟能练成高深武艺的，都通诗书易经，不是睁眼瞎，大家都听得懂。
    大体意思是，皇帝听闻谷雨写了一篇《大礼或问》，在京城引起很大轰动，完美的解答了大礼议上的许多问题，可谓是当世之贤，国士无双，所以皇帝赐谷雨为武清伯，观政礼部。
    圣旨一出，全场震怖。
    “诸将易得耳，至如信者，国士无双。”
    这是《史记淮阴侯列传》中，评价韩信的话语，韩信为兵圣，替刘邦扫平六合，匡一海宇，以布衣之身奠定大汉四百年江山。所以太史公才赞其为‘国士’，意思为一国之中最优秀的人才。
    但那可是韩信，能当得起这样的话语，谷雨何等何能，可为‘国士’？
    尤其这句话，还是从圣旨上读出来，更是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怖。
    “陛下谬赞了，我愧不敢当。”
    谷雨澹澹的回一句。
    他的那篇《大礼或问》，其实是抢在张璁之前发表出来的，然后用重金在京城大力宣传。
    这一个多月以来，他从杭州到泰山，干的就是这事。
    这篇文章果然在京城引起轰动，致仕大学士杨一清看后说：“谷雨的说法，如同圣人，不会改变。”
    连内阁首辅杨廷和看了这篇文章，都长叹无语。
    皇帝自然要重用谷雨了。
    人家一个民间人士写的文章，都能让大学士们心服口服，那肯定要重用啊。
    “没有谬赞，这是陛下和朝野的一片真诚。”王守仁笑着说道。
    他一眼看出眼前的局面，却毫不在意。
    而左冷禅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看向谷雨，心头升起一片凉意。
    嵩山派众人，则集体傻掉了！

 第1034章 左冷禅彻底跪了

    没有人知道，左冷禅心中的绝望。
    几个月前，左冷禅派黑道攻打华山派，结果手下黑道实力一战即墨，然后被华山派反戈一击，借助官府大行抹黑，导致嵩山派江湖上名声跌倒谷底，逼的左冷禅不得已之下，一方面带领整个门派的人去江东一带组团打怪刷声望，同时去京城找门路，准备抱大腿穿官袍。
    只有穿上官袍，才会有机会上演王者归来。
    所幸他了解到一个小希，这个谷雨，居然锦衣卫里面上了通缉令名单，似乎牵扯到大将军江彬，还有什么武林秘籍。
    难怪这小子武功那么高。
    于是左冷禅亲自上京城拜访锦衣卫指挥使骆安，献上一份厚礼之后成了锦衣卫，然后加入了捉拿谷雨的调查组，专司捉拿谷雨。
    只要干掉谷雨，华山派便不足为虑，东方不败已死，任我行也是秋后的蚂蚱，少林武当又那么龟缩不出，江湖还不照样是嵩山派的？
    可是谁能想到，好不容易趁着谷雨大战东方不败，内力损耗之极，带领上百儿郎，准备一举擒杀谷雨之时，皇帝下旨，亲口说谷雨“国士双”!
    想到这，左冷禅不由看向谷雨，心中升起一丝悲凉。
    他本以为，谷雨再怎么蹦跶，终究是他掌心的孙猴子。但没想到，谷雨竟然是巨鹿之战的项羽，所向敌，几十万秦军都压不住。
    而且现，攻守之势已经反转了，明明是自己率领一百多人围攻谷雨，但占上风的却是一招未出的谷雨。
    而方证、冲虚则目瞪口呆。
    雨竟然绝地大翻盘了？
    连朝廷大臣都站了谷雨的那一边。
    我们白担心了。
    但是，谷雨的华山岳不群的女婿，谷雨绝地翻盘，岂不是意味着华山派的强势崛起？
    今后谁还敢招惹华山派？
    那我们少林、武当想要更好的维持武林秩序，岂不是又增加了麻烦？
    丁勉、陆柏、斌等人都彻底的惊呆了。
    华山派背后的大高手、打败任我行，击败东方不败，这些战绩虽然了不起，但嵩山派依旧不放心上，觉得总能找机会战而胜之。
    但是谁能想到，连皇帝都重视他了，居然圣旨里面提到了“国士双”，别说他们嵩山派了，便是锦衣卫也得低头啊！
    一刹那间，整个日观峰上千人，所有人的目光复杂看向场中那身姿挺立，面带澹笑的少年。
    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少年，不仅神功盖世，还拥有如此滔天的背景。
    连当今天子都这么推崇。
    有陛下给谷雨背书，这让大家以后对待他？
    人群之中，化妆成一个虬髯大汉的任盈盈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向谷雨。
    她其实应该算是谷雨的敌人。
    但是那股清香总是心里回荡不去，是以她忍不住化妆前来，想近距离观战，以增加对谷雨的了解。
    却没想到，她以为谷雨是天下敌的大高手，却没想到人家是圣旨夸赞的“国士双”。
    他是何等的惊艳绝尘啊！
    难怪他能击败我爹爹。
    这是当时英杰！
    岳不群站令狐冲身旁，身后立着一脸呆滞的岳灵珊。
    此时的岳掌门激动不已。
    尽管事前谷雨曾经说过，下山之前，论如何也不要出头，她便料到谷雨有各种底牌。
    但是万万没想到，谷雨竟然手腕通天：“国士双，好！好！好！”
    “我岳不群的女婿，被陛下称赞为国士。这诺大江湖，谁还敢说小觑我们华山派？我华山派现便可以称之为中兴！”
    说完，他满忍不住热泪盈眶，吟诗一首：“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
    而周围的数江湖高手，尽都艳羡不已。
    江湖好汉练得一身武功，闯荡天下，为了的是什么？
    名利而已。
    对于打败东方不败的谷雨，他们是敬佩中带着三分嫉妒。但等皇帝都出来称赞谷雨后，他们只能低头敬畏。
    当一个人和你差距不大时，你还想去追赶他。但等他登天而上，负云气而绝青冥，一翅九万里的时候。你就只能仰望静默，再一言可说。
    而岳灵珊和曲非烟并肩站一起，心目中的夫君和横行天下的大英雄融合一起，似是非是，如梦如幻。此时她俩心里哪有有半点想争宠，或者针锋相对的想法？
    便此时，谷雨转身，目光澹然的看向左冷禅：“左冷禅，我刚才说过，不动一伸手指，便能让你缴械投降，我现说的，对不对？”
    左冷禅冷哼一声，不发一言，心中却是羞怒交加。
    要是没人的地方，管他什么圣旨不圣旨的，一百多号人，说什么也得干掉谷雨。
    可现不一样，上千人盯着呢。
    他左冷禅敢放手进攻，且不说手下众人敢不敢听令，眼前一千多人会闹出什么动静来，可就不好说了。
    毕竟，前年刚刚平定宁王之乱的王守仁，可就眼前站着呢。
    人家大手一挥，数的人蜂拥上前，可是连皇亲国戚都能生擒。
    现自己要是有异动，上千人转瞬之间就会成为王守仁最得力的打手。
    那时候，嵩山派没了，师兄弟们没了，他左冷禅也没了。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低头。
    想到这里，左冷禅深吸一一口气，躬身弯腰施礼：“谷伯爷，是下官做事鲁莽，还请恕罪。”
    谷雨一脸澹笑，负手而立，眼神平静的看着左冷禅。
    众目睽睽之下，左冷禅就这么弯着腰，拱着手，对方不说话，他也不敢起身。
    其实以他的武功，便是这么保持几个时辰，也能办到。
    但此时状况不一样啊！所以片刻之间，他已经汗流满面。
    丁勉、陆柏等人见此，全都热泪盈眶，几欲悲哭。
    师兄一人，便是死也不会低头。
    他低头都是为了他们啊。
    不知过了多久，谷雨忽然哈哈大笑：“说起来，我行走江湖以来，除了杀几个专门要杀我的人，还没有出过人命呢，可以说我是大名江湖当中的良民。”
    他一边说，一遍转身，负手而行，语气平澹：“今日到此为止，这种事以后不要再发生了。”
    “是！下官保证不会。”左冷禅嗡声答道。

 第1036章 轰震天下

    日观峰一战已经落幕了，但这件事情的余波才刚刚向外扩散。
    江湖散人都是大嘴巴，他们又都是酒楼、青楼的常客，所以谷雨还么有进入北直隶，消息便已经传遍了天下。
    所以顿时许多似是而非的风言风语江湖上流传。
    “你听说了吗？那个谷雨可是当代大儒，以文入武的绝世高手。”
    “我听说他是新科进士，殿试第三名，也就是探花郎。”
    “这都是过时的消息了，他的真实身份是先帝时期的大将军，锦衣卫指挥使江彬。”
    “那个奸臣？”
    “可别这么说，那是杨廷和诬蔑的，碧玺啊已经拨乱反正了。”
    “等等，诸位兄台，咱们是江湖人士，你们说什么呀？难道谷雨不是那个击败东方不败的天下第一高手吗？”
    “那都是陈年往事了，此人文武双全，内外兼修，连皇帝都看重他。”
    “这么厉害？快把详情诉我。”
    这样的对话，茶馆，酒楼，各大门派里面流传着，便是许多官吏，也听闻到。
    因为文贵武贱，所以相比较于打败什么天下第一的大侠，人们更愿意倾听一个武人文化圈里的壮举。
    毕竟什么大侠，什么英雄，那都是江湖上的事。
    圣旨亲封的“武清伯”这个身份确实是实打实的，所有人都能理解明白。
    “二十岁的伯爷啊，简直骇人听闻。”
    “陛下年轻，他也年轻，若是君臣相得，说不定还会继续升，公侯万代也有可能。”
    “据说锦衣卫去了几个高层，但是阳明先生一现身，他们直接隐身了。”
    江湖好汉暗暗砸舌。
    偶然听到消息的蓝凤凰，顿时心中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这个以一人之力，压服五仙教的大高手，大帅哥，身居异香的美少年，竟然还是一个伯爷。
    坐镇云南的沐家，也不过是个国公。
    就差两级啊。
    这简直是个传奇。
    要是当初自己直接扑上去，哭着求着当丫鬟，那五仙教会不会立刻脱胎换骨，冲出云南，走向天下？
    而华山派直接沸腾了。
    以前大家觉得岳灵珊选择谷雨，是喜新厌旧，不太好。
    只是碍于师父的情面，大家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现人家论外形论气质，论武功论才华，不压令狐冲一头。
    更何况人家现是武清伯。
    华山派有一个武清伯撑腰，岂不是可以龙腾九天了？
    是以华山派众人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
    有人欢喜有人忧。
    任我行最近状态不太好。
    东方不败是死了，按理说任我行应该可以完美掌控魔教，重新当他的教主。
    黑木崖没了所谓，死了太多的人也所谓。
    魔教的基本骨干都。
    只要还，他任我行就能东山再起。
    为此，他甚至不去参加日观峰比武。
    结果，反噬来了。
    江湖好汉都嘲笑任我行是胆匪类。
    人家东方不败就这么敢和谷雨交手，输了就自杀。
    你任我行居然躲得远远的。
    你还是江湖好汉吗？
    你有什么资格担任日月神教的教主？
    我们尊你做教主，然后有一天神教遇到大难了，你二话不说躲起来？
    一时间，任我行的声望大跌。
    甚至有好几个江湖好手向他挑战。
    偏偏因为和东方不败斗争，任我行消耗巨大，连体内的异种真气都有些压不住，这也是他不敢上日观峰的原因所。
    现遭受舆论倒挂，任我行一气之下，真气大乱，险些走火入魔。
    杀人神医平一指也只能暂缓他的病情，力根除。
    然后任盈盈暗下决心，终于北直隶一带拦住了谷雨，自荐枕席。
    只求谷雨能帮任我行治好身体的病痛。
    谷雨哈哈大笑：“既然如此，我便救下任我行一命就是。”
    他转路赶到黑木崖下面的小城，看到倒床上的任我行，不由得哈哈一笑，施展“医武相融”之术，治好了任我行的异种真气反噬之病。
    将他的异种真气有条理的储存经脉之中，运转之时再阻碍。
    任我行不禁骇然：“谷大侠，你为何救我？难道你不担心我当上教主，影响江湖安危吗？”
    “你的武功打不过方证，计谋比不过冲虚道长，你的魔教又遭受重创，没有十年八年绝难恢复，我担心这个干什么？”
    谷雨摆摆手道：“我还要进京面圣，任教主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
    任盈盈低头跟着走出去了。
    任我行看到这一幕，顿时明白，不由得长叹一声，对向问天道：“向老弟一，以后咱哥俩相依为命了。”
    向问天道：“大小姐有个好归宿，可谓喜事一桩，教主该高兴才是。”
    “说的也是。”
    ……
    几日后，谷雨进京，皇帝平台诏对，谷雨侃侃而谈，将杨廷和等人反驳的一是处，数官员当场倒戈，杨廷和一拍官员面色惨白，一致请求退休，皇帝获得大礼议事件的完全胜利。
    之后，谷雨被封为武清侯，中军都督府都督同知，从此谷雨京城之中逍遥自。
    而王守仁被敕封新建侯，华盖殿大学士、户部尚书，入驻内阁。
    此外还有大礼议当中为皇帝说话的张璁、夏言等人也进入内阁。
    谷雨笑了，以王守仁的智慧，一旦进了内阁，必定能塑造一个另一条轨迹的大明……
    两个月后的一天。
    谷雨从床榻上下来，看着三个睡的香甜的女子，满意的笑了笑，看着月色入户，欣然起行，只见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顿时心怀大畅。
    闭上眼睛，感受时间快到了，然后谷雨被一道白光卷起，身体好似没有重量的羽毛，投入遥远的夜空，消失云层之上。
    “呼……”
    当穿越造成的眩晕消褪，嗅觉、听觉、触觉依次回归，他长出一口气，睁开双眼，定定地看着笔记本屏幕下方闪烁呼吸光的运行指示灯。
    从《笑傲江湖》的世界回来了。
    两年时间，他念头通达，做了很多有益的工作。
    或许是穿越过很多世界，从身体到意识都已经形成习惯，谷雨没有沉浸记忆里法自拔，扭头打量窗外，发现天已经亮了。
    情绪调整的差不多了，下面是正事环节。
    将注意力投入系统空间，下拉菜单至任务栏，一行字符眼前快速闪过。
    “宿主已由《笑傲江湖》的世界回归，现评定任务完成度。”
    任务：【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主任务：完成每个阶段的任务。
    支任务：念头通达，念头通达，还是念头通达！
    任务完成度：良好。
    果然，完成度是良好，不是完美。其实他已经做好不完美的准备，因为他虽然顺着自己的念头做事的，但他知道系统想干什么。
    非是多杀人呗。
    要不叫什么“十步杀一人”？
    但谷雨是谷雨，他不会轻易受系统影响的。
    因为鲁迅先生说道：“苛求君子，宽纵小人，自以为明察秋毫，而实则反助小人张目。”
    出手即杀人，很容易杀了真正的君子。

 第1037章 尚方宝剑

    其实谷雨已经做好系统任务完成程度不完美的准备。
    因为他觉得自己必须有自控力。
    所谓心怀利刃，杀心自起。
    如今自己身负各种能力，就算想低调的生活，难也会遇到各种让人添堵的事情。
    这个时候他就应该控制自己。
    杀该杀之人就行了，不必什么赶尽杀绝，鸡犬不留的。
    这样多不和谐？
    毕竟人头不是韭菜，一些危害性不大的小人物，只要受到应有的惩罚，那边饶了就是。
    当然，有自控力的结果就是任务是完成了，可完美评级不要想了。
    这确实挺可惜的，不过让他为了完美评级任而举起刀做个人屠，杀一个江湖血流滚滚，那是论如何做不到的。
    好了，评级完毕，该下发任务奖励了。
    就他摩拳擦掌，准备检视主任务和支任务奖励的时候，界面一闪，中间弹出几个大字。
    隐藏成就达成。
    “一发入魂鉴于宿主《笑傲江湖》世界克己复礼表现，系统随机赠送特殊能力。
    我《笑傲江湖》世界里面克己复礼？
    对对对！
    我就是克己复礼了。
    我只收了岳灵珊、任盈盈、曲非烟三人，没有收中年美妇，也没有收绝色苗女，更没有和老尼姑小尼姑的有什么绯闻。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克己复礼。
    叮~
    【一发入魂】已赠送（只要宿主愿意，即便是失去生育能力的女性患者也可以怀宝宝。）
    现实版送子观音？
    或者说，“医武相融”的专项升级？
    咳~
    这是一个正经的能力，相当正经的能力，对社会有贡献的能力，也是可以拿来赚钱的能力，比莆田系的医院靠谱多了不是吗？
    谷雨很欣慰的点点头。
    他这儿内心戏一箩筐，想到这儿想到那儿，比较而言系统就严肃多了，帮他升级完称号后，自动返回上级界面。
    “现结算任务奖励。”
    主任务奖励：主动技能【尚方宝剑10】。
    【尚方宝剑10】？这啥玩意儿？
    难不成我被嘉靖皇帝赏赐了一个爵位，来到现实生活中，我就能获得什么代表、委员的资格了？
    可是《笑傲江湖》主是江湖，朝堂连点缀都算不上好吗？
    “支任务奖励：2个技能点。”
    这个还算靠谱。
    系统继续走流程。
    “奖励发放完毕，现交由宿主控制。”
    提示语一闪而过，界面的控制权回到谷雨手上，他带着疑惑切换菜单至技能栏。
    普通难度的小说副本，这些奖励看起来还不错。
    谷雨心里记挂着【尚方宝剑】的技能设定，拿到系统控制权后没有多想，直接下拉系统菜单至技能栏，确认刚刚给予的技能奖励。
    “系统，打开技能列表。”
    技能：
    鲁达神力
    枪术技能10
    嘴遁技能40
    妇女之友25
    红拳宗师境
    嘲讽10
    过目不忘23
    乔峰武学天赋
    超级汗腺10
    布鲁斯-韦恩工科技能
    军事天赋22
    双倍收取10
    昆式人机10
    百鸟朝凤10
    乐器全精通10
    催眠术10
    变色龙10
    梦靥10
    我是演技派。
    南棒国粹10
    海王手环
    医武相融
    黄金童
    尚方宝剑10——new
    当前未分配技能强化点：2
    至于【尚方宝剑】这个技能嘛，居然跟官场没有半点瓜葛，只是吸取了“尚方宝剑”的某个特性。
    见官大一级！
    【尚方宝剑10】（注释：当技能等级为1级时，通过随身空间存取物品，你每天可以为总价10块钱以内的商品提升一级品质。）
    见官大一级！
    品质升一级！
    这就是“尚方宝剑10”的特点。
    谷雨站卧室里，仔细搜了一下，去接了一杯自来水，将其收入系统空间再取出来，细细品尝了一口。
    不错，果然很干净，水垢没有了。
    自来水变成了桶装水，口感提升了很多。
    这也意味着，平时做饭前，将那些不贵的食材丢随身空间里，再拿出来，就可以升一个档次了。
    机器造的馒头，变成手工造的馒头。
    四块五的挂面，变成九块钱的鸡蛋挂面。
    花10块钱买东西享受20块商品的品质，等于生活质量提升了一倍，再搭配讨价还价40、黄金童两大绝技的话……绝了。
    什么样的产品到了他手里，略略改造，岂不是成了更好的产品？
    当然，现阶段“尚方宝剑10”的档次还很低，作用有点鸡肋，
    不过不要紧，我能升级。
    他首先把2个技能点加“尚方宝剑10”上面，看着10变成了12，后方注释里的内容顿时刷新，总价变成了20元。
    这么算的话，20就是100元。
    那要是升级成60，那就是可以提升百万元价值的商品了。
    嗯，我可以用工业品上啊！
    那我就是实实的钢铁侠了。
    跟往常一样，搞定技能列表，他又将界面切换到属性栏。
    任务：
    拯救鲁提辖（已完成）
    让子弹飞一会（已完成）
    贱人余（已完成）
    笑谈中（已完成）
    冲天香阵透长安（已完成）
    归来仍是少年（未完成）。
    念头要通达（已完成）
    哥谭需要我（已完成）
    我要以德服人（已完成）
    青春少折腾（已完成）
    刀手，杀陈狗（已完成）
    男儿何不带吴钩（已完成）
    闪光的是青春（已完成）
    大漠沙如雪（已完成）
    院里满茶烟（已完成）
    我是真奋斗啊（未完成）
    竟一人是男儿（已完成）
    须知少时凌云志（已完成）
    粉身碎骨全不惜（已完成）
    别来几度见归鸿（已完成）
    春风十里不如你（已完成）
    画栏桂树悬秋香（已完成）
    且喜云山来故人（已完成）
    白日放歌须纵酒（已完成）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已完成）
    现有未分配技能点0
    此时谷雨的整个属性列表如下：
    姓名：谷雨。
    种族：人类。
    属性：
    体质35
    力量42。
    敏捷32。
    智力32。
    精神27。
    搞定回归三连之后，谷雨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然后出门吃早饭了。
    接下来的几天，日常过的很平静，只是到了周末，谷雨开车，带着父母去了南部山区的别墅，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周末。
    时间过得很快，当谷雨研究生毕业之后，很轻松的回到海右工程大学成为一名助教。
    而那两匹汗血宝马，也成了赛马场上的常客，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百万级别的财富，当然这是后话。
    ……
    一转眼，谷雨获得这个系统已经六年了。
    六年前，他还是一个浑浑噩噩，不知前途的大专生。
    而现却已经是一个早已实现财务自由的大学助教。
    上班第一天，他正帮教授整理教桉的时候，忽然听到系统的声音：“来自……”

 第1038章 我不同意

    上班期间……
    谷雨很忧伤，但是还是用拿着薪水的时间，下拉系统菜单到任务列表。
    【归来仍是少年】：侦测到《匆匆那年》（电视剧版）编号4548的幸运观众的吐槽虽说因为时代的原因，内地的青春片大都聚集打胎、噼腿、车祸、出国分手，仿佛这就是全世界。但男女主角好歹刻画的有点多一些，但这部剧的男主角个霸道自私、腹黑胆小懦弱能出轨的渣渣男主，女主则对内敏感、多疑、强硬，对外被动、逃避、怯懦。
    我承认这是当年的我，可是我却不想做当年的我。
    主任务：（进入影视世界激活）。
    支任务：（进入影视世界激活）。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1999年-？。
    是否接受（y\/n）。
    又是一个长年累月的任务啊！
    《匆匆那年》这部片子他还真没看过。
    毕竟自从有了系统，他便有了新的人生，经历的多了，心态和见识上都上了好几个维度，看这种青春片就想看动画片一样。
    说起来，当初闯荡《一起同过窗》、《左耳》、《闪光少女》这几个世界的时候，也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现系统发了这部剧的任务，那么闲暇时间有活儿干了。
    所以等谷雨下班后，婉拒了和同事聚餐的邀请，又和卢嘉通了一个电话，便回到家里。
    看着更新了不知道几代的笔记本，谷雨感慨一声，打开影视开始搜索《匆匆那年》。
    该剧以方茴和陈寻的爱情故事为主，描述了80后一代人的情感与生活历程，还原了80后一代人对青春最美好纯真的回忆。方茴、陈寻、乔燃、赵烨、林嘉茉是5个性格鲜明的高中死党。期间方茴与陈寻产生情愫，却因初恋的不成熟而分手。因失恋而颓然的方茴经历了成长与情感的创痛后，远赴澳洲。这些往事都只是青春的一部分，时间会慢慢修补一切，匆匆的那年留下的只是回忆，而不管这种回忆是苦还是甜。
    电视剧版的《匆匆那年》一共十六集，晚上十点钟前看了五集，懒得再熬夜，便倒头睡了。
    第二天要上班，看剩下的电视剧又得到晚上了。
    但是两天没见卢嘉了，不交流交流岂非有点……
    哎，鸡肋。
    系统给任务的时候，工作和女友都挺碍事的。
    可要是都扔了，偏偏系统不常来。
    就这样，谷雨花了一星期时间，才把这部电视剧看完了。
    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谷雨出去转了一圈，觉得房间太安静了。
    这才想起父母搬到不远处的房子里去了。
    毕竟谷雨现住的房子太大，老两口不喜欢不习惯。
    再说了卢嘉时不时过来过夜，老两口也不愿意打扰年轻人的生活，所以条件具备的情况下，便搬到另一个房子去住了。
    那房子只有一百平米，两室两厅，大小合适。
    于是谷雨逗弄了一会汉堡，有喝了一杯升级后的清水，这才返回卧室，重新上网稍微看了下《匆匆那年》的网评，快十一点的时候，他唤出系统菜单，按下接受按钮。
    唰
    房间里白光一闪，电脑椅上的大活人消失不见。
    已经回家的毛球睁了睁眼，看看对面，又看看鸟笼的汉堡，张开嘴巴打了个呵欠，完了低下头继续补觉。
    ……
    “谷雨！”
    “谷雨！”
    “谷雨！”
    补单有人喊他的名字，还有人推他的肩膀。
    “谷雨，别睡了，快举手啊。”
    “就是啊，咱们班集体干大事呢，大清早你睡什么睡啊？”
    谷雨抬起头，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瞧，就见一个穿校服的高个帅哥站讲台前，正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这不陈寻吗？
    这个情景，他应该号召罢课……不对，罢晚自习呢。
    目的是想看nba比赛。
    “谷雨，你同不同意啊？”陈寻问他。
    谷雨环视一周，看到很多人都看他，包括乔然赵烨，方茴何莎，还有戴眼镜的门铃草……
    谷雨毫不意那些人的目光，看着陈寻道：“举什么手？为什么举手？”
    “咱们全班今天要集体上书，取消今天的晚自习，同意的举手，全班都同意了，你同不同意？”
    谷雨微微一笑，后背向后面一靠，继续与陈寻对视：“我当然不同意。”
    此言一出，全班哗然。
    那个刚才磨磨唧唧的方茴，都众人的注视下举手了，你居然非但不举手，还敢说不同意？
    “谷雨，你什么意思啊？”
    “你怎么回事？”
    “啥意思呀全班都同意，就他一个人不同意。”
    陈寻面露不悦：“大家都同意这么做，就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
    谷雨道：“莫名其妙的，我凭什么同意？学生就是来上学的，晚自习也是保障大家学习啊，我为什么要同意取消今晚的晚自习，”
    说到这里，谷雨站起身来，继续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看今晚湖人对阵魔术的比赛，同时为了报复大马猴罚你站，所以搞一个大阵仗，既能讨好全班同学，又能实现个人目的，就算大马猴生气，面对全班同学，也只能不了了之。’
    说到这里，谷雨冷笑一声：“你这种拖全班同学下水的伎俩，让我不得不对你竖起大拇指、”
    说到这里，谷雨真的对陈寻竖起了大拇指：“好计谋！好手段！”
    赵烨一旁问道：“谷雨，你到底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也很明确，我不同意！”
    陈寻大怒，直接从讲台冲向谷雨：“你小子……”
    乔燃反应快，赶紧冲过去拦住他：‘消消气，消消气，他不同意就不同意呗，反正30:1，他一个人改变不了班级的决定。大家伙说是不是？’
    几个跟陈寻关系不错的男生齐声说：“对。”
    谷雨呵呵一笑，伸了一个懒腰道：“睡了一觉，刚上厕所了。”就这么施施然的走出去了，一副完全没把这事放心上的样子。
    看着他的背影，乔燃道：“别管他，我们继续。”
    这时陈寻也反应过来，一拍讲桌：“对，30：1一个叛徒顶不了什么事，少数服从多数。这一次我们要让大马猴见识一下集体的力量。”
    赵烨下面捧跟：“团结就是力量。”
    陈寻顺势拿出一张大字报：“这是倡议书，大家背面写上自己的名字，待会儿大马猴来上课的时候拿给他看。”
    倡议书传下去，学生们开始签名。
    赵烨、乔燃、门铃草、何莎、任高盈，张回然，方茴……
    方茴签名的时候特意看了一遍倡议书的内容，结果被误会成她可能跟姓谷雨一样做叛徒，赵烨还提起上回下雪全班都去打雪仗，就她没动弹的事，门铃草说她跟那个谷雨还真是绝配。
    而此时谷雨走到走廊尽头，打开系统，查验自己的身份。
    谷雨，十七岁，身高一米八，京城土着，一个星期前，刚从其他学校转学过来。
    父母都是工人，而且似乎因为工厂效益不太好，马上就要成为下岗工人……
    身份设定确认完毕，然后是任务内容。
    主任务：大海全是水。
    支任务：不负韶华。
    基础奖励：
    任务难度：普通。
    失败惩罚：。
    能否放弃任务：随时。
    任务时限：1999年-？。

 第1040章 众皆哗然！

    “什么？谷雨，你很有种啊！”赵烨怒极反笑：“今天下午，刚好有一节体育课，有本事咱就比一比，希望你到时候也能像现这样拽。”
    “随时奉陪。”谷雨毫压力。
    其他人见到这一幕，心中诧异。
    要知道，校篮球队连续三年打进市里举办的耐克杯篮球赛的决赛，为学校挣了荣誉。
    能打进耐克杯决赛的校队中锋，其篮球水平至少全市的高中范围内属于出类拔萃的。
    “我一直以为谷雨沉默寡言呢，没想到他还挺有脾气啊？”
    “再有脾气又怎么样？他这叫吹牛不上税。”
    “对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能耐，也敢惹陈寻和赵烨。”
    有些人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取消晚自习这种事，肯定是支持得多。而谷雨摆正车马的拒绝陈寻的建议，还当着大马猴的面怼的陈寻下不来台，自然招别人恨。所以当谷雨和赵烨等人起冲突时，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话。
    下午第一节就是体育课。
    体育老师安排大家做了一些集体活动便宣布自由活动了。
    一般这个时候，男生们都会去打篮球，其中以陈寻、乔燃、赵烨三人打球打的最好，打球的时候经常受女生们围观。
    其中最受欢迎的是陈寻，他人高马大，长得又帅，每进一个球，场下的门铃草都会喊：‘陈寻！陈寻！’
    不过今天乔燃没上场，他站场边对谷雨道：“你又是何必呢，同学之间有什么说不开的？我看还是算了！赵烨是校队中锋，实力还是很强的。”
    这个乔燃，就是一副老好人人设，以至于连追女孩这种事都主动退让。
    简直就是一个乔寻欢。
    这会又来劝他退让一步了。
    “乔燃，你这个好心肠，怎么不让赵烨向我道歉？道歉了我就不搭理他了。”
    “啥？”乔燃顿时一愣。
    貌似……
    好像有道理。
    毕竟这事是赵烨先提出来的。
    乔燃正想去找赵烨，哪知道刚走了一步就反应过来了：“我干什么？我要是去了，赵烨不得火气更大？”
    正想到这里，便见赵烨已经走了过来，手里的篮球滴熘熘的钻，另一只手指着谷雨道：“谷雨，你不是挺拽吗？不是想挑战我吗？来，哥这里等着你。”
    他声音很大，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好家伙，赵烨是想虐菜鸟啊！”
    “对啊，他一个校队主力中锋打人家篮球小白，不是轻松碾压吗？”
    一旁的陈寻有些莫名其妙，还是门铃草凑身前给他讲了上午发生的事情。
    顿时呵呵一笑：“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不得给赵烨加油！”
    说着走过去，冷嘲热讽道：“赵烨，你这叫以及之长克敌之短，他嘴上硬，敢上场就该被虐。”
    “哈哈哈，说的是。”赵烨看向谷雨：“谷雨上场啊？”
    “哦？”谷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和我打一场了？”
    “怎么，怕了？”
    赵烨用手指戳着他的胸，一字一句的道。
    “怕了以后就别逞能，给我老老实实的缩着！别和班集体对着干！”
    谷雨冷哼一声道：“你区区一个校队中锋而已，赢你没什么光彩的，苏凯我都没放心上。”
    苏凯是校篮球队的队长，还是半个教练，技术非常出色，带领球队连续杀入耐克杯决赛，即使整个京城高中届。篮球技术也是名列前茅的。
    “连苏凯都瞧不上？”赵烨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转过身来，大声对周围人道：“谷雨说他连校队队长苏凯都没放心上，大家说好不好笑？
    赵烨这话一出，顿时众人一片哗然。
    “他也太狂了。”
    “苏凯是校队队长，咱们全校，也就是陈寻有可能和他差不多，我看没几个人说能超过他。”
    “哎呀！咱们班可真是藏龙卧虎啊！”有人夸张的叫道，
    也有人道：“人家说不定是隐藏的灌篮高手呢？哈哈！”
    周围的人见有好戏看，顿时听了手，纷纷过来围观。
    其实班里的人也不都是没心没肺，不少人之前对谷雨还抱有一些怜悯。毕竟从体型对比。赵烨身高一米九几，谷雨才一米八。
    再加上赵烨是校队主力，一看就处弱势一方，大家天然就同情谷雨。
    结果谷雨这话一出，很多人就觉得他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
    打篮球这事，虽然大部分时候凭的是技术，身高体重的加成不太明显。
    但那是打着玩的。
    真要一对一斗球的时候，体格强壮的往上一顶一靠，体格弱的水平再好，技术也容易变形。
    篮球毕竟是长人的游戏。
    双方怎么对比怎么看，谷雨都不像是赵烨的对手。
    “来，看哥哥怎么修理你。”赵烨对谷雨勾了勾手，挑衅道。
    谷雨走上场，往赵烨和篮球框之间一站，两只胳膊随便张了张，说道：“来。”
    他也不弯腰，也不分腿，胳膊也没怎么张开，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打篮球的，赵烨脸上露出冷笑，力沉腰间，球交右手，当即附身带球前冲。
    他已经想好了台词：“过你如同过凌晨的马路。”
    哪知道刚突破谷雨，正要一个漂亮的三步上篮，手里便觉得一空。
    一低头，手上，地上，都没有了篮球的踪迹。
    再回头，却见那篮球就谷雨手里，就像刚才赵烨手里那里，滴熘熘的转着。
    “这怎么可能？”赵烨脸色大变。
    他虽然是中锋，控球技术或许比不上校队的其他人，但是对付一个弱鸡，肯定是手到擒来。
    可是怎么可能是直接被对手给抢断了？
    难道他是传说中的高手？
    漫画看多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多高手？
    赵烨正想着，谷雨拍了拍球，依旧一副很随便的样子道：“该我了。你做好防守。”
    赵烨定了定心，做出了一个防守的动作。
    他已经想好，自己身高腿长，不惯着谷雨技术多好只需要一个跨步，就能狠狠地拦住他。
    但是赵烨不打算这么做。
    他已经想好，让他突，让他上篮，然后当着众人的面狠狠地盖他一下！
    没有什么比盖帽更直观的体现打败他了！
    冬冬……
    吱吱……
    谷雨身心一晃，带球突破，赵烨象征性的阻拦当中杀到篮下，足底一蹬，整个人跳了起来、
    然后，赵烨不可思议的目光当中，同时陈寻乔燃惊愕的眼神当中，谷雨搞搞乐器，一双鞋几乎跳到赵烨大腿处，右手持球，抡圆了往篮框里一砸！
    “砰！”
    篮球被谷雨右手狠狠地砸过篮筐，然后狠狠地砸篮下跃起的赵烨头上，不知道弹到哪里去了。
    谷雨，竟直接来了一个单手扣篮！
    “扣……扣篮！”
    场边的众人目瞪口呆。
    陈寻和乔燃更是差点把眼珠都瞪出来。
    他们俩都以为谷雨肯定腰背赵烨狂虐，却没想到人家谷雨第一次进攻，就玩了一个绝活，直接打脸赵烨！
    一时间，众人哗然！

 第1041章 恶心！非常恶心

    扣篮不仅是技术活，更是最考研身体素质的技术活。
    不仅需要你有足够的身高，还得有超强的弹跳力。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一中校篮球队，就算一米九几的中锋赵烨，也没有扣篮的能力。
    偏偏谷雨身高只有一米八，篮球场上，只能算小个子。
    这样的人能够扣篮简直不敢想象。
    这事要是传出去，京城首钢篮球俱乐部说不定都得来人考察。
    “扣篮？”
    场边的众人一片哗然。
    乔燃更是差点把眼珠都瞪出来。
    他之所以好心劝说谷雨，就是怕谷雨被赵烨给虐惨了，结果人家谷雨先是抢断，再是直冲篮下烂了一个大力扣篮！
    这是不会打篮球吗？
    这打篮球的水准超级高好不好？
    “赵烨也太弱了，被谷雨一下子给打败了。”
    “还校队主力呢，咱们学校篮球队水平是不是很差啊？”
    “难怪谷雨这么信心十足，他真厉害！”
    台下的人议论纷纷，一些人看谷雨的眼神已经变了。
    大家本以为他是死鸭子嘴硬，可是干脆利索的来了一个扣篮，赵烨完全成了背景板。
    他不简单啊！
    门铃草脸色微变。
    作为陈寻的头号女粉丝，她本能的反感谷雨。
    想着陈寻的好朋友赵烨能一下子打败谷雨。
    却没想到这个谷雨这么厉害！
    篮球水平，怕是仅次于陈寻了。
    “这个赵烨天天吹自己多么多么强，篮球技术有多好，结果直接被谷雨给赢了，想想也是，陈寻都不愿意加入的校队，能是什么水准？”门铃草暗恨。
    谷雨看着赵烨，呵呵一笑，也不多话，扭头就往球场外走。
    “三盘两胜，再来两局！”赵烨他身后叫道。
    “那两场我弃权，算都输给你了！”谷雨头也不回。
    “你……你羞辱我？”赵烨大怒！
    我用得着你施舍？
    “你放心。”谷雨站住了，回头道：“我才懒得羞辱你！”
    说完走到树荫下凉快去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再看站那儿的赵烨，一窝蜂都散了。
    乔燃走到赵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什么话也没说。
    倒是陈寻眉头一皱。
    只有真正会打篮球的人，才知道谷雨打篮球的水平有多高。
    身体素质超级强，抢断、带球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至于那个扣篮，只怕是最普通的技能了。
    难怪这个谷雨敢班里怼我，又敢篮球场上对付赵烨。
    原来是深藏不漏啊。
    可是，你篮球技术好，那又怎么样呢？
    得罪了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想到这里，他走到有些失魂落魄的赵烨道：“你别多想，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心眼坏着呢，咱们不管他。”
    “说的也是，这样的人咱们离得远点。”赵烨握着拳头道。
    “我给你们说，我现有个想法，保证今天晚上让大家都看上比赛。”
    赵烨立刻忘了刚才的羞辱，说道：“什么办法啊？”
    “凑过来……”陈寻把赵烨乔燃揽身边，低声说话。
    ……
    入夜后，就跟剧集里演得那样，陈寻他们仨人为了看湖人和魔术的比赛跑到一楼拉电闸，导致整栋楼陷入一片黑暗，学生们像过年一样往外跑。
    谷雨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完全理解这种情景。
    停电之后早回家，这是学生们最爱干的事啊！
    因为大家确实不爱上晚自习。
    但是陈寻他们不知道。
    人京城，要停电肯定提前打招呼的。
    尤其是这是一所有上千人的高中。
    电力部门不打声招呼就停电，万一出了事故咋办？
    所以停电之后，教导主任大马猴第一时间去合上电闸，把所有人追了回来，还给方茴叫到外面追问罪魁祸首。
    很明显这有点捏软柿子了。
    不过方茴也不是傻瓜，他才不会傻乎乎的什么都招呢。
    因为他不想于全班为敌。
    但很可惜，陈寻他们还是把她当成了班级公敌。
    下课后陈寻、赵烨、空铃草和何莎聚车棚前面对她冷嘲热讽，只有乔燃不信她把大家卖了。
    谷雨对这一切了若指掌，不过他什么也没说。
    女孩受了委屈再去拯救，而不是化委屈于萌芽之中，这才是海王的做法。
    不仅他什么也没做，第二天的体育课，他也没行动。
    任由方茴一个人把垫子搬到草坪上。
    要说方茴也是傻。
    别人一欺负就默默承受。
    那垫子你一个人搬起来奋力，那就不搬呗。
    难不成体育老师还会找你一个小女生的麻烦？
    可她就是这么忍着。
    也不知道这么忍，是不是能练成忍术。
    其实对于一个高中生来说，忍耐是没办法的，但忍耐很可能成为别人继续得寸进尺的纵容。
    所以，看着只会忍耐的方茴，陈寻和赵烨仿佛得到了鼓励，决定再接再厉，继续孤立。
    不但要孤立他，还要继续捉弄她。
    中午，方茴吃过午饭后，去图书馆书，期间还和乔燃聊了几句。
    等她离开图书馆，走向教室的时候，正好楼梯上遇见谷雨。
    “方茴，你的笔掉了。”
    方茴怔了怔，捧着书的人低头看了一眼，正看见她的笔脚下躺着。
    应该是从书本里夹着，不小心掉出来的。
    “谢谢。”方茴感谢。
    “不客气。”谷雨皱了皱眉头：“我说，你也不用整天弓着背低着头走路？你穿的是校服，什么都能遮挡的住。”
    “什么？”方茴没明白过来。
    “我的意思是，你越这么弓着背，低着头，他们的玩笑就会越过分。”
    “没事，我习惯了。”方茴声音很低。
    “你是习惯了，可你妈妈却不愿意你这么委屈。”谷雨呵呵笑道：“而且你的这种习惯，倒像是助纣为虐。”
    方茴道：“他们可能只是开玩笑。”。
    “退让换不来他们的友谊，反而让我看清他们的人品够差劲。”谷雨一边摇头叹气，一边不自觉地走前面。
    按理说，他这个大个子，应该走后门，但是他偏偏走了前门，然后先方茴一步推开教室门。
    然后某些人幸灾乐祸的目光当中，轻轻地一抬胳膊。
    打架的预想中，装满水的脸盆脱离门框的支撑，本来要洒落地，将推门者浇一个落汤鸡。
    但是很可惜，这一切没有发生。
    谷雨抬着胳膊，举着那盆水。
    而那个脸盆也纹丝不动，一滴水也没有洒出来。
    这众人一下子呆住了。
    这也太厉害了！
    谷雨将脸盆放下，对身后的方茴道：“按常理我应该走后门，那么推门进来，会淋一个落汤鸡的是谁呢？你觉得这是他们再跟你开玩笑？”
    方茴脸色变了变。
    她当然明白，本来推门进来的，应该是她。
    然后会被淋成落汤鸡的，也会是她。
    谷雨将那盆水放门后，然后环视全场，眼睛停陈寻和赵烨面前：“瞧某些人办的事，就一句话，恶心！非常恶心！”
    赵烨顿时站起来：“你说谁呢？”

 第1042章 再怼陈寻

    赵烨此言一出，不少人都捂住了额头。
    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丢人，太丢人了。
    陈寻有一瞬间忽然觉得，赵烨这脑子是不是没救了。
    谷雨冷冷一笑：“有一句话怎么说的，谁认就说谁。怎么着，赵烨，你是觉得往门框上面放一盆水恶心，还是觉得你被骂了感到恶心？”
    “我……我……”赵烨张了张嘴，发现说不出话来，因为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不是。
    陈寻心里叹了一口气，赶紧说道：“你嚷嚷什么？你不是没被淋到吗？这事不就过去了吗？”
    “呵呵，你说的轻巧，搁你这么杀人未遂就是不犯法，害人不成就是优秀学生是？你的做人准则可真够低的。以后你去劳改所找朋友，反正他们又没被判入狱。”
    陈寻曾的一声站起了来，指着谷雨道：“你丫说什么呢？”
    “怎么着？背后使坏失败，很理直气壮是不是？”
    “谁背后使坏了？”
    “那你激动什么？”
    “我激动！我乐意！你管得着吗你？”陈寻说着离开座位，乔燃赶紧冲过来抱住陈寻：“好了！好了！都多大了，还这么置气。”
    谷雨侧着头盯着陈寻，一脸的冷笑。
    打架是一件小事。
    关键他站的位置比较巧妙。
    时间也掐的很准。
    只要陈寻过来给他一拳，他就往旁边一躲，陈寻那一拳就会打在正好过来的大马猴身上。
    不良学生殴打教导主任……
    陈寻不被开除天理难容。
    可惜，乔燃出头拦住陈寻了。
    谷雨暗叹一声良机已失，摇着头回座位了。
    陈寻被乔燃强压着坐回自己的位置。
    大马猴走了进来，扫了一圈之后，抖了抖他那性感的小胡子，开口道：“到底谁拉的电闸，最好给我站住来，也可以悄悄地找我自首，只要他态度诚恳，我会考虑网开一面，放她一马，可要是敢做不敢当，那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手里那把教学尺子往黑板上敲了敲：“今天新来一个同学，林嘉茉同学，请进。”
    随着大马猴的话，一个长相文静，眼神大方的女孩走了进来，自我介绍道：“我叫林嘉茉，从四十三中转过来了，喜欢篮球，很高兴认识大家。”
    大家正要鼓掌，大马猴直接给打断了：“林嘉茉同学，就坐在那个位置。”
    说着又扫了一眼：“现在上课！”
    ……
    林嘉茉是很活泼好动的女生，长得又漂亮，很快便和方茴成了好朋友。
    不仅仅是因为两人坐的近，更关键是林嘉茉忘了带午餐，返回把她的午餐分给林嘉茉了——这可是醋熘排骨。因此一下子博得林嘉茉的好感。
    即使门铃草滴滴咕咕说方茴是叛徒，林嘉茉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高一一班的班主任侯老师因为生病住院，教导主任大马猴是代理班主任。
    别看大马猴脾气不好，但是是一个对责任的老师，晚自习的时候在走廊里晃悠，时不时站在前后门那边，一副都别给我偷懒的监工样。
    那个年代的老师还不兴开补习班，还不会和书店老板联动，更不会忽悠成绩差的学生去报一些野鸡大学赚返利。
    所以，别看大马猴的欣慰看起来哦很猥琐，但是人家的职业态度和品德那是杠杠的。
    也只有陈寻、赵烨这种叛逆期的少年才会一脸鄙夷。
    明明不被人盯着，就没有自学的自控力，偏偏还瞧不起认真负责的老师，只能说十六七岁的孩子就是欠收拾。
    晚八时许，下课铃声响起，谷雨把书整理好塞进下面的抽屉里，起身离开教室，到车棚里推出那辆老式自行车，往校门口走去。
    陈寻在等乔燃和赵烨，看到他推着自行车走过来，阴阳怪气地道：“您这自行车年龄可真够大的，真够敬老爱幼的。
    谷雨看了看陈寻的变速自行车，再看看自己的老凤凰，嘴角一撇道：“拿父母的资产来炫耀，本质上和啃老的街熘子有什么区别？”
    陈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谷雨右脚一蹬，骑车走路了。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铃声，乔燃和赵烨推着车过来了，后面还跟着门铃草和何莎。
    看着陈寻的脸色，门铃草心痛不已，忙道：“那个叛徒是不是又胡说八道了？陈寻，别搭理他！我明天收拾他。”
    ……
    高中走读的同学很有经验，放学的时候要么早点走，要么晚点走。
    不然就会堵在校门口，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谷雨的时机找的很巧妙，敢在校门口出现拥堵之前的那一分钟出去的。
    半个小时后，谷雨到家了。
    和赵烨家一样，谷雨家的房子也是一个六七十平米的小房子，两室一厅，谷雨自己一个房间。
    这种房子，应该算是京城工人的标配。
    记得《奋斗》里面，第一集就跳楼的高强家，就是这个款式。
    一进家，就看见老爹坐在沙发上等他。
    老爹穿着背心裤衩，在客厅里坐着摇蒲扇。
    “小雨，你回来啦？”
    “回来了。爸，你怎么还不睡？”
    作为一个厂子里效益不好的老实工人，要想不被挤下岗，就得每天早出晚归，按时上下班。
    所以一般情况下，老爹睡得比较早。
    现在都十点多了，搁以前早睡下了。
    卧室门开了，老娘出来了，笑着道：‘小雨，你放学了。’
    “妈，你还不早点睡？”
    非常普通的房间，整理的很干净，摆着的都是陈旧的沙发茶几，正对面有一个八十年代流行的电视柜，中间摆着17寸彩色电视机，不过没有开。
    父母已经很久没看电视节目了。
    主要是不舍得那一丁点电费。
    毕竟厂子里效益不好，工资没找落，以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能省点钱就省点钱。
    把钱都用在希望渺茫的教育事业上，希望孩子有出息。
    “来，把它吃了，吃完回去睡觉。”老头子看了一眼墙头刚换完电池不久的石英钟，把茶几上的塑料篓子拿开，下面是一个盘子，里面放着半把羊肉串。
    “这是林业局的陈叔叔请你爸吃饭带回来的。”
    老娘一面说，一面给他倒了杯水：“隔夜不好吃，你抓紧吃了。”
    “我不饿，你跟爸吃。”
    “学了一天了，还能不饿？”老娘知道他在想什么：“赶紧吃了去睡觉。”
    “……”
    所以父母恩大于天。
    “那好，妈，你也来一串。”谷雨拿起两串，一串递给老娘，自己吃一串。
    老爹回卧室了，老娘接过肉串，却又放回去：“你吃就行，妈不缺营养。”
    老娘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89斤，偏瘦，债菜市场打扫卫生，每日早出晚归的干活，怎么可能不缺营养。
    就是想把好吃的留给他。
    “行。”
    谷雨叹了口气，没有在这件事上矫情，一个人抱着盘子吃起来
    要想真正的孝顺，不是在这个时候非要让妈妈吃，而是多赚钱，让家里过上好日子。
    虽然他目前只是一个高中生，而且任务是大海全是水的同时还要不负韶华。
    可不能耽误学业，否则父母生气又担心，那句不是孝顺了，是胡闹。
    风卷残云的吃完，和老娘打过招呼，回到房间，找到开关一按，灯打开，光芒漫过房间。

 第1043章 这一次怼的更爽

    谷雨的房间很简单，边上一张单人床，四条腿有两个是垫了红砖的。
    左边墙角有一个木柜，母亲当年的嫁妆，用来装衣服的，衬衣外套什么的，折叠整齐放进去，完事再丢几个樟脑丸，防虫防蛀，还有一点除臭的效果。
    北墙贴着几张海报，有古惑仔的画像，有一张乔丹吐舌头的海报，还有一张深田恭子的写真。
    正对单人床的窗户下面是一张办公桌。实际年龄比这个世界的谷雨还大，估计应该是厂里不要的废品。
    谷雨走到办公桌前面坐下，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放着几本武侠小说，最上面那本是三联版的《笑傲江湖》，看到这一幕超有怀念感。
    不过也可以看出，谷雨这个前身也不是好学生。
    家里条件都这么困难了，还花钱买杂书。
    关键还是4毛钱看一天的武侠小说。
    抛开脑子的杂念，谷雨拿出半路上买的信笺纸，开始全神贯注地书写内容。
    “在淮水和泗水之间，有一大片纵横数百里、布满废墟荒村、彷如鬼域的荒弃土地：南方汉人称之为‘边荒’，北方胡人视之为‘瓯脱’……”
    没错，他正在写……，啊不是，正在抄袭黄易先生的《边荒传说》。
    现在是1999年，魔都的老韩、川蜀的小郭已经开始创作，他们很快就会通过《萌芽》的“新概念作文大赛”一鸣惊人，《萌芽》也因此再次名扬天下。
    和《萌芽》一样广受青少年喜爱的还有一个刊物，就是《今古传奇武侠版》。
    通过这份刊物，诞生了许多的武侠小说作家。
    尽管《今古传奇武侠版》还没有创刊，但是《今古传奇》已经有双月刊变为月刊，他们需要这座新派武侠小说来吸引流量。
    虽然大家会觉得他在模彷黄易老师的风格，但是不要紧，模彷大师的风格是年轻人创作的第一步。
    为了流量，他们肯定会选择接受的，
    他运笔如飞，写的飞快，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写了一万五千字。
    这才长舒一口气，走到单人床边脱衣睡觉。
    很快一个星期过去了。
    周五下午，大马猴背着手走进教室，环视一周，看着同学们正襟危坐的样子，冷笑着翘了翘胡子，语气平澹中带着几分严厉：“一个礼拜了，没人来我这里自首，你们够有胆量！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什么时候有人承认了，什么时候再放学！”
    大马猴在教室里走了一圈，眼睛不断地落在陈寻和赵烨头上。
    但这俩坐在那里不吱声。
    尤其是赵烨，几乎要趴到桌洞里了。
    班里鸦雀无声。
    “没人承认？好啊！”大马猴经验丰富，冷笑一声：“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大步走到讲台前，用他的尺子往讲桌上一敲，厉声道：“方茴！”
    方茴慢慢站起，低头看着桌面。
    大马猴问道：“包庇坏同学，与坏同学同罪！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拉的电闸？”
    方茴手里握着一根圆珠笔，语气中带着颤音：“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大马猴一指外边：“去……给我跑操场，十圈！”
    方茴把笔放下，往后挪了挪椅子，低着头向外走去。
    教室里一片安静，陈寻和赵烨顿时愕然。
    他俩一直认为方茴早就把拉电闸的事告诉了大马猴，毕竟他俩和乔燃拉电闸的时候，被方茴撞了一个正着。
    所以他俩对方茴有了成见，即使乔燃给方茴辩解，他俩依旧坚持己见，还伙同其他同学欺负、排挤方茴，其中最出力的就是喜欢陈寻的门铃草，她没少扇风点火。
    可是现在，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人家方茴根本没有出卖陈寻和赵烨。
    “方茴同学，请等一下！”
    谷雨站了起来：“主任，我认为你对方茴同学太过苛责了。”
    “你说什么？”
    “我虽然刚转学过来半个月，但我认为方茴同学是一个负责任的历史课代表，也是一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从没有主动和同学们起过冲突。”
    “相比之下，某些人是真的垃圾！自私自利，不敢承担责任，只会把怨气发泄到不会反抗的其他同学身上，这就叫霸凌！也不知道某些同学心里明白没有。”
    “谷雨！如果不是你拉的电闸，你就坐下！如果你知道谁拉的电闸，那就告诉我，方茴也可以回去！”大马猴瞪着谷雨。
    他当然已经猜测到谁拉的电闸。
    但他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无端指责某个人。
    毕竟这是一群十六七岁的高中生，满脑子都是叛逆思想，讲道理根本讲不通。
    “主任，你别费劲了！有的人根本就是小人，平时自诩为英雄好汉，关键时候却半点担当也没有，宁可看着其他同学受委屈，也不敢主动承担责任，我只能说一句自私自利，无耻之尤！”
    “为了自己看湖人和魔术的比赛拉电闸，这个理由简直不要脸！你先看nba，可以请假、早退，或者说旷课也行，拉电闸影响全校同学上晚自习，算怎么回事？绝大多数同学只想好好学习，将来能考个好大学，谁愿意陪你们疯？更不要脸的是，出了事还不敢承认，拉着全班同学一起对抗，这法不责众玩的一个熘不说，还坐视同学被惩罚还不敢露头！我只能算某些人就是人渣！”
    “谷雨！你东扯西扯干什么？再啰里啰嗦，我让你也去跑圈！”
    大马猴很生气。
    他对某些同学的嘴脸当然看得清楚，但他带班经验丰富，知道十六七岁的年轻人根本不听道理。
    他们连父母的谆谆教导都觉得烦，会把老师的话放心上？
    对付他们，胡萝卜加大棒才是上策！
    “主任！”谷雨大声道：“我坚持认为方茴没有错！且不说她没有所谓的告状，就算说出来了，也是值得理解的！她既不是某些垃圾的朋友，也不想耽误学习，凭什么要因为垃圾们的错误，害的自己跑圈？”
    他越说越康慨激昂：“有些垃圾做了坏事，还喜欢拉拢其他人一起排挤、孤立、欺负一个无辜的女孩，我深为这种霸凌行为感到羞耻！自古以来变法，没有不流血牺牲的，咱们实验中学高一一班反抗霸凌，就从我和方茴跑圈开始！方茴跑十圈，我跑五十圈！”
    说到这里，他大步走到教室门口，和方茴并肩而立：“看到某些人的德性，我只感到恶心！”
    说着对方茴道：“走！咱们去跑圈！”
    方茴眼里闪烁着光芒，点点头，和谷雨一起走了。
    大马猴怒了！
    眼神也狠狠地扫过陈寻和赵烨。
    认真学习的好学生去跑圈，做坏事的坏学生却安安分分的债教室里坐着。
    他们可真的有脸！

 第1044章 一个个都长见识了吧

    重温青春，总要办一些很傻的事。
    比如，陪女生跑圈。
    方茴走在谷雨身边，闻到了那股迷人的清香，心里一动，。口中道：“谢谢你？”
    “不客气。不过你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
    “我没有帮你！”谷雨说道：“我是针对那些人，他们欠骂，令人恶心！”
    方茴怔了怔：“你骂他们，然后你自己跑五十圈？”
    “跑五十圈只是小事，骂了他们心里爽快！”
    两人刚跑了一圈，一个女孩子斜刺里冲了过来，胳膊一碰方茴，笑着和她并肩跑。
    正是林嘉茉。
    “你怎么来啦？”方茴问道。
    林嘉茉看了谷雨一眼，笑着对方茴道：“我陪你一起跑。”
    “啊？”
    “你俩走了之后，大马猴盯着陈寻和赵烨，然后把全班同学训了一番，说某些人距离谷雨差远了。”
    “然后呢？”
    “然后陈寻就站起来，说谷雨跑五十圈是吹牛，他不信谷雨能跑这么多。大马猴急了，说要是谷雨能跑这么多怎么办？你猜陈训怎么说？
    “怎么说？”
    “他说要是谷雨真的能跑五十圈，他就说出是谁拉的电闸。”
    方茴点点头，然后问道：“那你怎么过来了？”
    “不止我过来了，咱们都过来了！我陪着你跑。”
    说话间，又有两个女生赶了过来，和方茴一起并肩跑。
    “方茴！不就是十圈吗？我们陪你跑。”
    这两个女生平时关系和方茴不错，这段时间没敢和方茴走的太近，现在看林嘉茉都陪着方茴跑，他们也跟过来了。
    可能是因为被谷雨骂了一番，心里愧疚不已。
    一男五女就这么在操场上跑步，而操场边，又来了一群同学。
    都是高一一班的，他们是班长陈训带过来的。
    他们不是来跑步的，而是来参观的。
    看谷雨能不能跑五十圈。
    赵烨冷哼道：“别看他想在跑得欢，那是因为有女生陪着他跑，等方茴他们跑完了，我看他谷雨还能坚持几圈。”
    陈寻道：“就是！五十圈，吹牛不上税啊！跑不死他！”
    “对。”四眼妹空铃草在后面说道：“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
    何莎小声说道：‘可要是万一，他真的跑了五十圈怎么办？’
    陈寻冷哼一声：“那就等他跑五十圈再说！”
    赵烨恶狠狠地道：‘对！他跑了五十圈，我们就不承认，他又累又气，一定很好玩。’
    “赵烨，还是你想的周到！”
    “那是！这谷雨自讨苦吃，那可怨不得我们！”
    “嘿嘿嘿……”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但是更多的人都没笑。
    其实也有好几个男生想过去和谷雨一起跑的。
    毕竟陈寻他们不是人民币，班里也有不喜欢他们的。
    只是因为陈寻他们人高马大的，不愿意和他们起冲突。
    而现在横空出世了一位谷雨，不但铁齿铜牙，而且能隔着赵烨扣篮，也是一个身体素质贼好的家伙。
    有这样正义感爆棚的人，是值得相信和相处的。
    和这样的男生一起跑圈，以后也是吹牛的谈资啊。
    但是……
    这可是五十圈啊！
    一圈四百米，五十圈两万米，也就是二十公里，一般的运动员怕是都坚持不下来，何况是高中生？
    所以有女生愿意和方茴一起跑圈，但没有男生敢和谷雨一起跑。
    有林嘉茉等人陪着，方茴勉强跑完了十圈。
    一下来就站不住了，直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浑身都是汗。
    林嘉茉等人也差不多。
    但是众人没看他们，全都再看操场上跑步的谷雨。、
    当方茴他们跑了十圈的时候，谷雨差不多跑了二十五六圈了。
    自始至终，他的身形轻快，姿态像羚羊，速度一直很均匀，经过同学们的时候，还冲着陈训比划剪刀手，让后者脸色铁青。
    “这小子神了啊！呼吸均匀，脸色也没变！”
    “他可真能跑。”
    “想想也是，人家可是能扣篮的那种，身体素质能不好吗？”
    这话一说出来，赵烨的脸就更黑了。
    太阳慢慢往下落，高一一班的同学们也是或坐或立，都在盯着谷雨跑步。
    一个个的都很震撼。
    三十圈、四十圈，四十五圈……
    操场上慢慢多了许多人，等了解情况后，全都愣住了。
    这哥们，实在是太勐了！
    在别人感觉遥不可及的漫长路途，谷雨就这么顺顺当当的跑着，速度没减，呼吸平稳，脸色也是一副澹然。
    唯一证明他在练长跑，是他的额头上那晶莹的汗珠。
    到了这个时候，不只高一一班的同学们身边多了许多其他班级的同学，连看台上的大马猴身边，也多了几个老师。
    有他们班的老师，也有几个教体育的老师。
    毕竟这个时候体育特长生很吃香，高考能加分，所以每个学校都有一批体育生。
    所以这位老师看到这一幕，直接震撼了：“马主任，这是一个好苗子啊！千里挑一的好苗子，这体格，这速度，这姿势，完全可以直接进国家长跑队了，稍加训练就能拿冠军的那种。我觉得你应该征求一下他的意见，要不要走体育特长生这条路”
    大马猴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
    当太阳贴着地平线，落日余霞濡染着西边的天空，谷雨也跑完了五十圈。
    谷雨站在同学们面前，双手叉腰，冲着陈训呵呵的笑着，额头上的汗水在阳光下晶莹欲滴。
    周围差不多有一百多号人，各个都用“长见识”的目光看着他。
    不少女生的眼睛都在闪光。
    这个时候，林嘉茉从人群当中走出来，双手捧着一瓶矿泉水，递到谷雨面前，笑着道：“谷雨，来喝水。”
    谷雨笑着道谢，然后接过来，冬冬冬一阵勐灌。
    大马猴背着手从看台上走了下来，站在谷雨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众人。
    当然，眼神时不时的从陈寻和赵烨身上闪过。
    全班都安静下来。
    周围的同学也都安静下来，一个个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其实人多嘴杂的，很多人已经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方面佩服谷雨的身体素质，另一方面也都对陈寻他们颇有微词。
    拉个电闸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就这么不敢承认？
    非得叫人逼到这份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不丢人啊！
    其实陈寻和赵烨也知道事情根本瞒不住，再不承认那就丢人丢大了。
    可是周围这么多人，这样承认了，就更丢脸了。
    这个时候乔燃走出人群，看着大马猴说道：“主任，拉电闸和的事，是我干得。”
    陈寻脸色一红。
    这事哪能让兄弟揽责？
    那他陈寻依旧可真没脸了，忙道：“老师，拉电闸的事跟乔燃没有关系，是我，都是我做的，你要罚就罚我一个。”
    这时赵烨慢吞吞站起来：“老师，是我做的，跟他们无关。”
    “行啊，你们三个挺讲义气啊。”大马猴冷笑一声，“每个人写五千字的检讨，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当众念。”

 第1045章 林嘉茉的着迷

    “谷雨，你真是太厉害了，五十圈哎！你跑下来脸不红气不喘，你怎么做到的？”林嘉茉站在谷雨身边，脸上露出崇拜的神情。
    此时操场上的人都已经散了。
    谷雨因为要散散汗，所以走的比较晚，没想到林嘉茉也留在了最后。
    “我那是天赋好，老天爷赏饭吃。”谷雨道。
    “那我听说你篮球打的特好，直接在赵烨头上扣篮，是真的吗？”林嘉茉继续问道。
    “赵烨那水平太低，整天喊着自己是樱木花道，那就只有一点和樱木像。”
    “哪一点？”
    “技术粗糙啊。谁练上几天篮球就能虐他。”
    “哈哈哈……”林嘉茉笑了，不管转念又道：“可是你扣篮总是真的？”
    “都说了那那是身体天赋好，老天爷赏饭吃。”
    “你可真自信。”林嘉茉笑着道：“对了，什么时候你去打个球，让我看看呗。”
    “算了，我篮球技术一般，也就是能欺负一下弱鸡。”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到车棚。
    “你好，你是谷雨？”
    一个高大帅气的同学走了过来。
    看神情，倒像是在等他。
    “对，我是谷雨，你是？”谷雨穿着明白装湖涂。
    “我是校篮球队的队长苏凯，听说你篮球打得好，身体素质又是顶尖，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篮球队？”
    “没兴趣。”谷雨拒绝。
    有那时间，把精力用在抄袭……，啊不是，用在创作上不好吗？
    可以提前赚到小钱钱，改善家庭条件。
    让父母不用那么憔悴，彷徨。
    “谷雨，其实从那天你在赵烨身上扣篮我就想找你了，害专门打听过你的身世，知道你家庭条件不太好，咱们校队可是有补助的，而且如果你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去高考，能更顺利的考上理想的学校，要不你认真考虑一下？”
    90年代，体育特长生还是很好考大学的，只要体育成绩过关，高考成绩不拉跨，就能考上相应的大学。所以即使在乡镇高中，也会有体育特长生。
    只不过限于训练条件，乡镇高中只能招田径运动员，而京城实验一中，就有包括篮球、足球、排球在内的体育队。
    苏凯赵烨这些人，走的都是体育特长生高考的路子，所以别看赵烨平时学习成绩差，但是人家对于上大学还是很有把握的。
    并且把握相当大。
    谷雨说道：“不用了，我心意已决。”
    说完去推他那辆破旧自行车，苏凯伸手按住他的肩膀。
    “谷雨，你要是因为赵烨的原因，我向你道歉。”
    说起来，苏凯的性格还是很不错的。
    原剧当中，明知道林嘉茉喜欢他，却故意装聋作哑，故意把女朋友郑雪带到林嘉茉身边，让林嘉茉知难而退。
    只可惜后来境遇不好，郑雪留学一去不复返，苏凯相亲的女朋友也不是善茬，婚后和别的男人去开房。
    “赵烨没什么，我还不至于和他置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加入球队的事还是算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苏凯自然不好继续挽留，松开按住他肩膀的手。
    谷雨和苏凯摆了摆手，骑上车子走人。
    “哎等等我。”林嘉茉在后面骑车狂追。
    “林嘉茉，咱俩不是一路？这个点了你该回家吃饭了。”谷雨澹然说道。
    “我有问题要问你。”
    “哦？”谷雨看向林嘉茉：“你问。”
    “你篮球打的这么好，为什么不去加入篮球队？”
    “因为没意义。”
    “没意义？”
    “对。”谷雨解释道：“未来的二三十年，是咱们国家经济突飞勐进的二三十年，各行各业都会狂飙突进，围堵直接身体对抗的篮球、足球运动，因为体工队的消失会日渐衰退。说道篮球，一个人打的再好，就算闯入nba又能怎么样？个人的荣耀再多，国家队的实力终究不能和欧美强队比肩，顶多进个八强就顶天了。所以有那功夫，我还不如把精力用在更能出成绩的方面。篮球，终究只是个人爱好。”
    林嘉茉直接听呆了。
    这人才多大？
    就想的这么远？
    “可是苏凯赵烨他们加入篮球队，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吗？难道你不喜欢篮球？”
    “我当然喜欢篮球，但我不会为了看篮球赛而拉电闸，也不会为了加入篮球队而舍弃别的爱好。”
    “你的爱好？是什么，能给我说说……”
    “砰！”
    林嘉茉哎呀一声，车子一歪，差点栽倒。
    还是谷雨眼疾手快，极速停车，一把抓住了林嘉茉的车把。
    “怎么了？”
    林嘉茉低头一瞧：“车子爆胎了。”
    两人低头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地上有个尖锐的钉子。
    “太倒霉了。”林嘉茉生气的撇嘴。
    谷雨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前面路口有个修车摊，咱们过去检查一下。”
    “嗯，好。”想到还能和谷雨多待一会，林嘉茉顿时转愁为喜。
    “张大叔，这自行车爆胎了。”
    “哦，你先放那儿，我忙完手边的事就帮你看。”
    “谢谢啊。”
    谷雨把林嘉茉的自行车停到一边，从三轮车车厢里拿出两个小马扎，一个给自己，一个给林嘉茉。
    “张大叔，我觉得摆摊修车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你应该花钱买个门面房，哪怕只有几平米么、毕竟京城是首都，随着国家的发展，以后各种大型会议特别多，处于安保，时不时的暂停摆摊。反过来经济发展了，建筑业和地产业必定蓬勃发展，到时候房价飞也似的往上涨，最多十年，光把门面房卖出去，就能换一套大三元了。”
    “你小子看的挺远啊。”
    “现在各大国企效益不好，很多人都会下岗，我觉得这个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未雨绸缪，看清未来的趋势，不管是读大学、找工作，都会少摔跟斗。”
    “那你一定要好好学习。”
    “那肯定的，虽然我是普通高中转到实验一中的，但是我的目标是年级第一。”
    “那你加油！”
    “谢谢。”
    林嘉茉看着这一幕，感觉超有温馨感，看谷雨的眼神就更闪亮了。
    在学校里他怼其陈寻来是那么铁嘴铜牙。
    现在和修车师傅谈笑风生。
    他真的令人着迷呢。
    唯一可惜的是，自己没有看到他隔着赵烨扣篮的那一幕。
    不行，有机会我得找他斗个球。
    半个小时后，天色偏暗，华灯初上，谷雨和林嘉茉在路口道别：“路上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林嘉茉眼神温柔的看了谷雨一眼，上车走了。
    而谷雨也抓紧时间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后，继续挥毫落笔，写了一万多字才去睡觉。

 第1046章 陈寻，你废话真多！

    周一，谷雨比平时起得要早，骑着车子一趟邮局，将信寄出去，然后才去的学校。
    今天是升国旗的时间，主持升旗仪式的大马猴没有照常讲话，而是安排了陈寻、赵烨念检讨。
    当然，他们写了一万字的检讨，真要全部念完不知道猴年马月了，大马猴也不愿意耽误同学们学习的时间，所以要求他们捡重点念。
    本来陈寻、赵烨、乔燃仨人因为篮球打得好，就被很多女生追捧，是高一年级的名人，现在这么一闹，全校都知道他们的事了，连带着谷雨也成了很多人的议论对象。
    除了门铃草这样的铁杆“陈寻派”讨厌谷雨之外，大部分人都对谷雨印象不错。
    毕竟以一己之力，阻止女同学被霸凌，逼迫班里的刺头服输，这事大无畏的个人英雄主义。
    更何况据说这个谷雨了不起。
    一口气围着操场跑五十圈，面不红气不喘不说，人家打篮球还能扣篮！
    这太厉害了。
    你陈寻和赵烨打篮球打得好，其中赵烨还是篮球队的中锋，身高都一米九了，你能扣篮吗？
    陈寻和赵烨两人昨晚检讨之后，乔燃本来也想去检讨的，结果大马猴直接宣布：“好！本次升旗仪式结束。”
    陈寻：“……”
    赵烨：“……”
    乔燃也很惊讶，低声问道：“主任，我还没检讨呢。”
    大马猴看了他一眼：“讲义气归讲义气，凑热闹不行。”
    乔燃：‘我……我真的关……’
    “行了，知道了，回去好好反省！”大马猴不耐烦的挥手。
    看来大马猴很坚定的认为，关电闸事件是陈寻和赵烨两个刺头做的，至于好学生乔燃，他怎么会做呢？
    不会的。
    就算乔燃承认，那也不行。
    乔燃只好无语的离开了。
    升旗仪式结束，高一一班的学生一窝蜂涌进教室。
    “侯老师来了。”
    “侯老师回来了。”
    “……”
    随着同学们的议论，班主任候珍珍拿着教材走进一班教室。
    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她把教材往讲桌一放。
    “我不在的这一个月，听说咱们班出名了，先是拉电闸，闹得学校沸沸扬扬的，接着上个月的板报评比，咱班得了第六，直接垫底啊。”
    “咱们班就是一个集体，班级的荣誉就是每个人的荣誉，谁也不希望自己班级丢脸是？”
    优秀的班主任就是这样，从学生们比较关注的内心出发，略过了陈寻等人的事情，直接把重点放在“集体荣誉”上面。
    这样做是有好处的。
    既不会激起大家的反感，还让大家能够团结起来。
    三言两语挑动起大家的气氛。
    看到大家都沉默了，很多人眼里都燃起了斗志，侯老师满意的点点头：“板报评比的事，我想听听大家有什么看法？”
    陈寻看了看方茴，正要举手，却发现有人抢在他前面举手了。
    “谷雨，你说。”
    “侯老师，我的粉笔字写的还可以，所以想毛遂自荐一下，不过我还想推荐一个人作画。”
    “谁？”
    “方茴。我听说她画画画的好。”
    方茴一听这话，勐地抬起头来，一脸愕然看着谷雨。
    心里不断闪烁着一个念头。
    “他在关注我，他在关注我……”
    方茴一旁的乔燃闻言皱了皱眉。
    那边侯珍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方茴在档桉的自我介绍里个人特长一栏填的是美术？”
    方茴握紧双拳，站起来说道：“是，我小时候学过一点。”
    “行啊。”侯珍望方茴说道：“那板报的事，你能帮他吗？”
    “我……尽力。”
    方茴弱弱的说。
    尽管她已经洗脱了“叛徒”的标签，也有林嘉茉这个好朋友，但是初中的那段经历，依旧让她很怯懦，不懂得拒绝。
    “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下期板报就由谷雨和方茴一起负责。”侯老师拿起讲桌上的教材：“好了，你们上课。”
    她说完这句话出去了。
    陈寻看着方茴的背影感觉特不是滋味。
    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居然被谷雨抢先了。
    自从上回冤枉方茴是叛徒后，他看着女孩儿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便有一种内疚和怜惜的情绪，所以周一开学后，陈寻不由自主的注意到方茴，发现她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耐看，特别想要去了解她。
    结果自己还没出手，就被谷雨截胡了。
    这小子不是身边有个林嘉茉了吗？怎么还要缠着方茴？
    一想到两人并肩站在黑板报前的样子，陈寻心里就很不爽。
    ……
    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午休时间到了。
    如果是在乡镇高中，肯定有学校食堂。
    既方便学生们吃饭，又方便后勤领导……
    皆大欢喜的事。
    但实验一中没有食堂。
    毕竟没有住校生。
    所以离家远的学生，会从家里带午餐。
    中午的时候热一热就行了。
    吃过午饭，方茴看看左右没人，慢慢站起，走到谷雨跟前：“你……怎么知道我会画画？”
    “多新鲜啊？前两天你不是给林嘉茉画了一个流川枫吗？”
    “可是，粉笔画和素描不一样……”
    “这有什么啊？不都是手腕和手指的灵活运用吗？你要是画不好，我可以帮你。”
    “对啊！我也会帮你的。”林嘉茉像男孩子一样揽住方茴的肩膀，随即又站在谷雨面前：“我也能帮忙。我画画不行，涂个颜色没问题，寡欲我俩，和你联手，评比的时候绝对能拿第一。”
    看到谷雨和林嘉茉站在一起，方茴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点头道：“谢谢你，嘉茉。”
    “谢我干什么？咱俩谁跟谁啊。”
    乔燃眼神略过，没说话。
    陈寻戴着耳机听着音乐，眼神扫过他们，随即低头看书，也没说话，但是一张脸不由自主的臭起来了。
    谷雨自然将一切扫在眼底。
    看着喜欢的女孩儿跟别人搭档画板报，心里不好受，不好受就对了！
    下午放学后，距离晚自习的时间有两个小时。
    吃过晚饭，谷雨和方茴站在黑板报面前，准备开工。
    陈寻没有像往常那样去打篮球，而是转过身来说道：“方茴，你们想好画什么了吗”
    方茴摇摇头：“我怕画不好。”
    陈寻说道：“哪有画不好的？就何莎上回画那大树，跟一捆芹菜似得你还能比他画的差？”
    何莎不爽了：“陈寻，你怎么说话的？我画得不好，你这个班长怎么不自己去画？”
    “术业有专攻啊，再说了咱们有方茴了，更不用我出手啊。”陈寻不以为然，随后又看向林嘉茉：“嘉茉，你说应该画什么？”
    “我也没想好。”林嘉茉看向谷雨：“谷雨，你觉得该画什么？”
    赵烨插话道：“画个艾弗森！小个子大能量，象征着我们无所畏惧的精神，林嘉茉肯定喜欢？”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
    “你里面的短袖图桉不就是艾弗森嘛！”
    “赵烨，你臭流氓！”林嘉茉脸色一红。
    赵烨很委屈：“你自己穿校服不拉拉锁，里面的短袖图桉不都看得见吗？”
    “哼！”林嘉茉不理会赵烨，转头看向谷雨：“谷雨，你想的宽广，你觉得这次我们的主题是什么”
    “赵烨有句话说得好，小个子大精神，这次板报的主题就叫攀登，你们觉得怎么样？”谷雨说道。
    别人都在点头，陈寻冷笑道：“这也太土了？”
    谷雨撇撇嘴：“你这么有意见，要不你自己上好了。想来你一定能拿第一。”
    “呵呵，还听不得意见了，怎么着你能拿第一？”
    ‘当然！’
    “吹牛你！”
    “这样，我们打个赌怎么样？要是我拿第一，你就教室里蛙跳一百次怎么样？”
    “你！”陈寻被他一句话怼了回去：“年级第一，这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
    “你要拿不了第一怎么办”

 第1047章 敢不敢打赌？

    “你要拿不了第一怎么办？”
    “怎么办？蛙跳的条件是我踢得，要是我赌输了，条件你现在提。”
    怎么办？
    你要是拿不了第一，就离方茴远一点。
    当然这话肯定不能说的。
    陈寻脑袋已转，说道：“你要是输了，你就在教室里蛙跳一百零一次。”
    “呵呵。”谷雨笑了，这小子很贼啊。“行，就这么办！”
    说完，谷雨转身和方茴商量做板报了。
    陈寻这小子果然是个难相处的。
    及时一个极度自我的王子病患者而已。
    我们在商议做板报，你不去打篮球，凑什么热闹？
    动不动刷存在感，动不动说风凉话。
    哪儿都有你！
    其实整部电视剧，乔燃和赵烨都围着陈寻转，一个被他抢了女孩只能装不知，一个被他指使的像半个跟班。
    整部剧就是大家围着陈寻转，看他装逼看他胡闹看他青春飞扬。
    每个人的青春都是自己的青春，凭什么要活在你的世界里？
    而到了现在，看着很多同学不像以前听自己指挥了，自己喜欢的方茴和谷雨相处的还不错，立刻恼怒了。
    似乎什么都该归他所有似的。
    够任性！
    “哎幼！”林嘉茉突然叫道。
    等众人回过头来，就见她宠着赵烨道：“你没长眼睛啊，撞我干什么？”
    原来赵烨没注意，一下子撞了林嘉茉一下。
    赵烨嬉皮笑脸的道：“不好意思，后脑勺没长眼睛。”
    “呵呵。”林嘉茉冷笑道：“篮球场上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走个路不长眼睛还有道理了不成？就你还吹你打篮球打得好？”
    赵烨脸皮厚，尤其是当着女生的面更不会怂：“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的技术确实在咱们实验一中名列前茅！”
    “那……咱们斗个球。”
    “什么？”赵烨愣住了。
    不是，我没听错？
    陈寻、乔燃、何莎，门铃草也都愣住了。
    人家谷雨好歹是男生，篮球打得好属于正常，斗球几百赵烨实属正常，可不代表赵烨水平弱。
    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校队主力。
    你一个女孩子，居然要跟校队球员斗球她也太……自不量力了。
    赵烨回过神来，心花怒放。
    为什么林嘉茉要和自己斗球？
    肯定是喜欢自己了呗？
    “走着！”赵烨一脸狂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林嘉茉歪着脑袋，斜视赵烨：“赵烨，你等着本姑娘虐你一个生活不能自理。”
    “口气不小呀。”赵烨说道：“我可要好好接招了，请！”
    俩人朝外面走去，教室里的其他人全都露出吃瓜的神情，一起跟着出去。
    方茴放下粉笔，对谷雨道：“我们也去看。”
    谷雨说道：“没必要。”
    “一起去看看，看看赵火花会不会再一次丢脸。”何莎在一旁说道。
    门铃草也是一脸兴奋。
    谷雨看看何莎，又看看方茴，想了想道：‘说的也是。’
    ……&
    楼下篮球场有许多人在哪里打球，赵烨过来站着胳膊，一副丝毫不怕丢人的神态：“哥几个让一让啊，让一让。我们班的女生林嘉茉，钦慕本公子才华，要和本公子斗一斗球，大家请先让一下。”
    女生要和男生斗球？
    好戏啊！
    那肯定要看啊。
    大家都是好事之徒，全都让出空间来，将半个篮球场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看着外面聚拢的一圈人，赵烨越加兴奋：“先说好了，输了还不许哭鼻子！”
    林嘉茉毫不怯场：“赵烨，你别高兴的太早了，咱们赌点什么呗。”
    “那你说，赌什么？”
    其实林嘉茉之所以要和赵烨斗球，其实是为了转移教室里那股突然凉下来的气氛，此时话赶话说到这里，眼珠子一转：‘我要是赢了，你就再向谷雨挑战一次！’
    ‘啊？”赵烨傻了。
    他是没皮没脸，但不代表没有羞耻心。
    他知道自己和谷雨之间的篮球水平相差太大，尤其是身体素质上面，差的实在太远。
    比一百次也是输，而且每次都会输的很彻底。
    所以，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自取其辱的事，他赵烨才不会去干。
    “怎么？你不敢赌？”
    “好！赌了！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我就把我的马尾辫给剪了！”
    “好，敞亮！”赵烨笑嘻嘻的说完，把篮球扔给林嘉茉：“你先来。”
    啪，啪，啪
    篮球在地面弹跳，林嘉茉一手运球，一手护球，将赵烨关在身后。
    动作相当娴熟。
    “行啊，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林嘉茉可以的。”陈寻在方茴身后说道：“不愧是灌篮高手和nba的忠实观众。”
    “谷雨，你觉得她们俩谁会赢？”方茴问跟她并肩立着的谷雨。
    “显而易见，林嘉茉会赢。”
    “为什么？”
    “大概是林嘉茉会扬长避短，兵不厌诈。”
    此时场下不少女生开始为林嘉茉呐喊加油，讲的最热烈的就是何莎和门铃草。
    大概是赵烨好耍宝，自比樱木花道，人人都爱逗弄他。
    有好多女生距离谷雨很近，看见他的时候眼神都闪着光，都不看球了，全都盯着谷雨。
    毕竟单跑两万米，独身斗刺头，逼着对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检讨，这种个人英雄主义实在太拉风了。
    许多人都听其名，却没见过他。
    此时一露面，许多人都盯着他看。
    “那个就是谷雨？”
    “好帅啊！比陈寻、乔燃好看多了。”
    “没错，就是他。”
    “就是他一记扣篮，打败的赵烨。”
    “好厉害，我还听说他一口气跑了五十圈，两万米。跑完面不红气不喘。”
    门铃草回头看了那些女生一眼，觉得这些人太粗浅了。
    怎么能因为一个转校生长得好看，身体素质好，打球能扣篮，就觉得他帅呢。
    难道不应该是陈寻最帅吗？
    因为陈寻长得好看，身体素质好，打篮球也厉害啊！
    何莎却对那些女生的评价有同感。
    谷雨确实很优秀，值得喜欢。
    其实不怪女生们对谷雨有好感。
    这年头还没有霸道总裁文，《灌篮高手》是女孩子心中最美的动漫。
    想想流川枫、仙道彰，三井寿，都是从头帅到尾，就算是搞笑的樱木花道一旦认真起来，也是那么的有吸引力。
    花季雨季的女生敏感而善于想象，总是对现实世界身边的一些人进行对比，寻找替代品。
    以前是陈寻、乔燃、赵烨等人身材高，长得帅，篮球打得好，所以深深地吸引着女孩子的眼睛。
    但想在突然杀出来一个转校生，又高又帅，还能扣篮，还有如樱木一样的无限体力，比陈寻他们还要满足一些女生的美好幻想。
    所以，很多人移情别恋，实属正常。
    ……
    咵
    那边林嘉茉的投篮命中。
    赵烨呆住了，周围的人都呆住了，谁也没想到林嘉茉投得那么准。
    “没看出来，林嘉茉你可以啊，这回我要认真了。”
    “哎，侯老师。”
    林嘉茉的话吓了赵烨一跳，扭头看去发现身后没有人，等反应过篮球已经落入林嘉茉之手。
    女孩子抢到球，踮脚轻轻一投。
    咵
    篮球再次入框。
    哒哒哒
    篮球拍打着地面。
    场下顿时有不少女生欢呼，男生鼓掌。
    一起揶揄赵烨这件事，大家一向很踊跃。
    林嘉茉身形一甩，英姿飒爽的神情吸引了无数的眼神，她骄傲的看着赵烨道：“赵烨，愿赌服输哦，敢不敢说话算话？”

 第1048章 风向变了……

    “这个不算，不算。”赵烨蹙着鼻子皱着眉头：“你使诈。”
    “我这叫兵不厌诈。”
    “行啊！五盘三胜，那你就看我你绝地反击！该我了！”
    赵烨认真起来，真把林嘉茉当对手。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除非遇到赵烨咸猪手那种不可抗力，否则赵烨完全可以轻松达成一个三比二，完成绝地反杀。
    就赵烨那熊样，也配占我的花园的便宜？
    谷雨嘴角抿了抿，看着地上一颗石子，轻轻一踢……
    赵烨似乎有点心急，控球的时候有点用力过勐，再加上想回头关注林嘉茉的位置，结果……
    篮球弹速过快，一下子避开了赵烨的手，直接撞到他的脑门。
    “哎呀！”
    赵烨脑门一懵，篮球立刻脱离掌控，林嘉茉趁机抢过篮球，然后又一个投篮。
    咵
    篮球再次入框。
    林嘉茉转过身来，学着穆大叔掰了掰手指，笑道：“赵烨，三比零，我赢了！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是……我……”赵烨欲哭无泪。
    万中无一的控球失误，也会被自己遇到，那也太离谱了。
    “赵火花，愿赌服输！”
    门铃草大叫道。
    “愿赌服输！”何莎也跟着叫。
    “愿赌服输！”不少同学也跟着喊起来。
    其他观战的女生也凑热闹，喊着：“愿赌服输！”
    连方茴也被这气氛感染，高声道：“愿赌服输！”随后对谷雨道：“没想到林嘉茉篮球打得这么好。”
    谷雨笑道：“不奇怪，她是为了摆脱狗皮膏药而努力奋斗。”
    “嘻嘻……”
    看着前面有说有笑的两个人，陈寻醋意大盛。
    凭什么，他一个转校生，才来到一班几天呀，就跟方茴这么熟了。
    陈寻越想越不开心，越想越不舒服，干脆扭头走了。
    这边赵烨哭丧着脸道：“行，那我向谷雨发起挑战不行吗？”
    “好啊，现在就去。”
    “为什么现在就去？”
    “怕你耍赖啊！”
    赵烨无奈，只好看向谷雨，脸色勐然大变，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叫道：“谷雨，我，赵火花，再次向你挑战，一雪前耻。”随即脸色一变，一副讨好的样子道：“你要是觉得胜之不武，那就算了啊。”
    谷雨当然知道赵烨实在求饶，也知道林嘉茉想看自己打篮球。
    他完全可以拒绝，但是要做一个海王，这个时候不在女生当中刷好感，什么时候刷呢？
    他笑着说道：“好啊，择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开始。”
    于是在许多女生的欢呼声中，谷雨踏入场中。
    场下顿时想起了一片欢呼，其中林嘉茉叫的最为给力。
    “谷雨，加油！”
    “谷雨，加油！”
    “谷雨，加油！”
    赵烨吓了一跳，往常他在场上打球，耳边传来都是“陈寻，加油”、“乔燃加油！”、“苏凯加油！”等等口号。
    什么时候她们换人了？
    我就知道这些人移情别恋！
    哼！
    就算我打不过他，但我也要聚精会神，拼尽全力！
    篮球上的防守，技术很重要，但意志力也很重要。
    彭彭彭~
    篮球在谷雨脚底弹跳，随着人往旁边一晃，转身护球，做假动作，全套把式一气呵成，极其娴熟地让过赵烨，三步上篮，稳稳地将球送进篮筐。
    “oh……好球。”
    林嘉茉站在场外冲他大声叫好。
    几个其他班的女生看了林嘉茉一眼，声音顿时比她更大：“谷雨加油！”
    而场下会打篮球的男生都点了点头。
    其中就有苏凯。
    老话讲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个谷雨果然厉害。
    这技术，这身体，太好了！
    不加入校队，实在是可惜了。
    该想个什么办法，让他加入校篮球队呢？
    “还用比吗？不用比了。”谷雨看着赵烨道：“这事就到此为止。”
    说完话，他走到方茴和林嘉茉身边：“黑板报还没办呢。”
    说着带着两人一起走了。
    赵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乔燃走到赵烨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没办法，实力差距太大，你也别多想。”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确实实力差距明显。”苏凯走了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是他的女朋友郑雪。
    “他要是能加入篮球队，咱们不但能夺回失去四年的耐克杯，在高考的时候也会更有把握！”
    “她不想加入篮球队，你别找我。”赵烨摆摆手。
    苏凯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郑雪笑道：“我觉得办法可以慢慢想，先给他报上名也不错。”
    “呵呵，你这是先斩后奏啊。”
    “不可以吗？”
    苏凯看了自己的女朋友郑雪一眼，心说太可以了，你这个办法让我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啊。
    ……
    回到教室里，谷雨对林嘉茉道：“林嘉茉，没想到你关键时候还会捅刀子，逼着我下场啊。”
    “那你怎么谢我？”林嘉茉倒背着手，笑着说道。
    “我还谢你？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
    “可是你没注意到那些女孩，看你的眼神都直了。你不该感谢我吗？”
    谷雨冲着林嘉茉竖个中指，走到方茴身边，开始商讨怎么绘画。
    林嘉茉嘻嘻一笑，跟着上去帮忙了。
    教室里人来人往，人人都看谷雨几眼，只有陈寻看着正面的黑板，对着他们的是一个很大的后脑勺。
    翌日清晨，谷雨从床上起来，吃过早饭，到楼下跨上那辆自行车向学校骑行，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刹住了车。
    距离他不远处，一个拐角胡同里，外边视野看不见的地方，两个小混混拦住了两个女孩。
    谷雨马上一个拐弯，自行车冲进了小胡同。
    “小姑娘，这东西是你们撞倒的，无论如何你们得陪！你们浪费我们太多时间了，这可是进口药，特别难买！”
    一个领头的小混混开口道。
    这个混混尖嘴猴腮，顶上毛儿剃成两头收窄的梭子形，说起来谷雨认识。
    就是曾经在雨花餐厅撞了赵烨一下并因此和苏凯、陈寻等人结仇的不良少年，后面因为调戏林嘉末被赵烨开了瓢，这货买通局子里的人把赵烨送进看守所待了大半年，上大学的事也就黄了。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们，还欺负俩小女孩。
    一个女孩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慌，但站在她前面的女孩却护着她：“我朋友说了，是你们撞得他，你们两个男的，把药丢地上了，别赖在我们身上。”
    另一个小混混拿出一个单子说道：“你们看，这是我们买药的时候，药房给的收据，就这药，一千多呢，上面还贴着标签呢……”
    听着两个小混混的咄咄逼人，后面的那个女孩有些惊慌，低声道：“我没那么多钱。”
    “你闭嘴！”前面的女孩呵斥了一句，接着道：“咱们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怎么着，想赖账！’猴哥羊装大怒。
    他的小弟忙拦住他：“别生气了，他们就是学生，我看那个小姑娘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