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山里汉，重生娇娘养包子》 第1章 楚蘅重生了 楚蘅重生了。 重生到她抛夫弃子，准备和渣男私奔的晚上。 “蘅娘，你还愣着干啥？再不快去，天亮了你就走不了了。” 再次听到苏合香的声音，楚蘅一阵恍惚，前世就在今天，苏合香亲自给她一包药，说是让人昏迷，然后又亲自带她到文元那里，掩护他们私奔。 也是很多年她才知道，这可不是单纯的昏迷药。 那晚送走她后，苏合香跑到她家，靠着她下的药睡她相公，嫁她男人，虐待她儿子，真是绝世好姐妹！ “快点。”见对方发着愣，苏合香不耐烦了，推了她一把。 踉跄一下，楚蘅眯起眼睛。 苏合香一愣，再看，楚蘅已经露出胆怯，她撇撇嘴，认定自己瞧错了。 楚蘅道：“合香，天太黑了，我怕。” 苏合香冷笑，嘴上却体贴安慰，“不怕，我在，你的文元哥哥也在。” 文元哥哥？ 呵。 上辈子她为什么放着铁铮铮的相公不要，喜欢那个虽读过几点书，却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背信弃义的文弱书生，当真是眼瞎！ “文秀才，我们到了。”说着，又是一推，把她推进那个弱书生怀里。 一股胭脂香传来，楚蘅差点吐了。 谁能想象，一个大男人，整天涂抹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上辈子她也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这种不阴不阳的男人。 “小蘅，你怎么了？”怀里的异样，惹来文元的好奇。 “文公子，蘅娘是不好意思。”见她没有说话，苏合香立马热心的帮忙打圆场。 文元笑了，亲昵的揉揉她的手，“有啥不好意思的，我们到了我家那里，就是一家人了。” 一家人？呵，上辈子她还真就错信了。屁颠屁颠跟着到了文家，对方不要脸的当晚就想做夫妻事，被她拒绝后恼羞成怒摔门而出。 直到第四日晌午，凌霄送来和离书，她收到连忙兴奋地拿去告诉他，结果这厮说让她做妾。 她自是不愿，也不愿和他在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发生什么，他就下药，好巧不巧，她奋起反抗时一脚踢废了他。 此后便遭受对方报复，将她以麻绳像捆绑，每日以马鞭抽打，还毁她引以为傲的脸。 后来土匪进村，他为谋利把她贡献出来，可惜土匪嫌弃她丑。不过倒是欣赏他这个读过点书的秀才，最终这渣男娶了土匪的妹妹，还治好了下半身的病症。 另一边的苏合香使计嫁给凌霄后，早早搬出去，在她被卖时凌霄已经是旗开得胜的大将军，苏合香也成为将军夫人。而她的儿子也已经娶妻生子。 看到这个画面，她悔不当初，拿起刀想要刺苏合香，却被儿子一刀杀死。 “蘅娘，你想什么呢？”忽然，一股气喷到鼻子前，楚蘅连忙后退，文元眯起眼睛，有些不悦。 楚蘅压下眼底的暴怒，故作怯怯说，“我在想，我出门急，忘记拿我的钱了。” 文元翻了个白眼：“有什么的，几文钱，不拿也罢。” “不是几文，我的嫁妆十两，还有凌霄卖猎物得的三两都忘记拿了，不知道要不要回去拿。” 第2章 要比苏合香先到家 “拿。”文元脸色瞬变，两眼发光，推着她回去，“你怎么这么糊涂，钱虽然不多，可嫁妆是你爹娘给的，不能弄丢，更不能便宜那个野蛮男人，你把所有钱都拿了。” “好。”楚蘅还是怯怯的，文元不耐烦的拉着她往回跑，没几步他累的气喘吁吁。 “蘅娘，我想起送你的礼物忘记拿了，你快回去，我回家拿来送你。” 楚蘅回头瞥一眼，嫌弃的目光一闪而逝。嘴上却开心道，“好，那我回去了。” 说着一溜烟跑了。 文元在人一走，累的瘫坐地上，望着昏暗的方向眯起眼睛，没想到，要美人还能附带银子。啧，这笔无本的买卖真不亏啊。 楚蘅一路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要比苏合香先到家。 到了岔路口，她一鼓作气抄了近道，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自家后院。 为了节省时间，楚蘅撩起袖子爬上树，然后跳进院子。 就在她推门进去，一道有力的手劲扣住她手腕。 “凌霄，是我。” 话音未落，手被一拉，旋转一圈她落进一个强而有力，硬的像石头的胸怀。随后一股霸道又冷冽的清香钻进鼻尖，来不及多想，一根强而有力的异物袭击，似是要搅个天翻地覆。 而那是她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而味道的主人，她曾经在身边伴随了五年。 她曾经最讨厌他这样蛮横粗暴，没有文元含蓄有礼，如今…… 相公…… 楚蘅闭上眼睛，化被动为主动，加大力度回礼。 凌霄一顿，媳妇在在…… 欣喜充斥着心口，凌霄只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不用言语，他用行动表明他的高兴。 黑暗中，床嘎吱嘎吱响，也吵不醒躺在地上额头流血的苏合香。 苏合香比楚蘅先到，她一来见着凌霄在疯狂喝冷水，马上拉衣领到两侧，露出小锁骨，扭着小蛮腰靠近，结果不解风情的凌霄一脚踢飞，额头磕到地上，晕死过去。 然而，换个人，凌霄哪里不解风情。 简简单单的回应，凌霄已经欣喜若狂。 一夜疯狂，楚蘅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次日，早晨的太阳已经下山，躺在床上的楚蘅不见苏醒的痕迹，凌霄开始慌了。 铁铮铮大男人神色紧张，再也没有楚蘅记忆中那冷漠无情样。 “阿爹，大夫来了。”儿子阿时带着苏子叶大夫来了。这人正是苏合香父亲。 一摸脉搏，苏子叶眼神一亮。 垂眸间看到不远处地面凹槽有血迹，苏子叶摸着胡子，含笑看凌霄一眼，“年轻人要节制啊，不然老夫开无数次药，人也不够你折腾。还是多爱惜，享受的也是自己。” “阿爹，苏大夫是什么意思？”阿时好奇。 凌霄瞥一眼，难得的勾起嘴角。 “你长大就懂了。” 楚蘅早在大夫来的时候就醒了，可是她不想醒。特别是苏大夫说的话，哎呀，太丢脸了。 “咦，阿娘……”阿时一扭头看到她睁开眼睛，兴奋的喊，就在这时，楚蘅闭上眼睛。 阿时激动的心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扯了扯凌霄，“阿爹，她醒了。” 第3章 阿娘舀的饭好香 “蘅娘。”凌霄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紧张的问，“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大夫还没有走远，你告诉我，我马上拉大夫回来。” “不要！”楚蘅急切道，声音有些尖锐，她却没有察觉。 一时间，沉默的可怕，楚蘅却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想着拉大夫回来干什么？苏大夫知道了她被丈夫“欺负”下不来床了，哎呀，好丢脸。 楚蘅捂着脸，害羞地缩进被子里。 “阿时，去吃饭。”凌霄以为她又看儿子不顺，赶紧让孩子离开。只是，父子俩的心情都不好。 临走前，凌霄劝道，“我知道你讨厌我也不喜欢阿时，但阿时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要因为我就那么对待阿时，他只是个孩子。” “你胡说什么？”楚蘅翻身起来，下身一疼，她倒抽一口气。想起昨夜的疯狂，她心里害臊的厉害，可不代表被误会不吭声。 “阿时是我们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喜欢阿时，我怎么可能讨厌阿时，相公，你不要说让阿时误会的话，不然，不然我，我……” 楚蘅故作生气的扭过头。 凌霄急了，一把扣住她，“不许不理我。” 楚蘅哼道，“我要去看阿时。” “我抱你去。”凌霄不等她同意，一把打横抱起。 楚蘅害羞低下头，闻着男人独有的气息，一时间心猿意马，想起昨夜那痛并快乐之事，生怕让人瞧了去，连忙埋头在他怀里。 凌霄一紧手臂，高兴地咧着嘴笑。 不一会，楚蘅偷偷往上瞧一眼，又害羞的低下头说，“我要看阿时。” “好。” 凌霄抱着来到堂屋，此时阿时安安静静在那里边吃饭边掉眼泪。 楚蘅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疼的喘不过气，她揪着凌霄衣服，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 “蘅娘，你怎么了？”看到楚蘅流眼泪，凌霄紧张的不行，手忙脚乱的拿凳子给她坐，用袖子给她擦拭。 楚蘅瞧着，再次骂前世眼神不好。 那个文元一无是处，除了嘴上功夫，压根不是过日子、不是读书的料，她竟然放着好好的相公不要，做那个不切实际的状元夫人梦。 现在想想，楚蘅想要笑的，可不知自己笑比哭还难看。 吓得阿时蹭蹭蹭扒拉碗，楚蘅一顿，笑道，“阿时碗里没有饭了，相公，你把锅拿过来。” 家里的石锅是凌霄自己打造，小巧精致，用拿很方便。 凌霄把锅还有碗筷一起拿过来，放在她面前。 家里的米饭很香，是一粒粒精米，满满一锅，比起前世那猪食，楚蘅闻着味道，情不自禁的吞咽口水。 她舀起饭，准备起身，忽然皱了眉头，嘶~ 还疼！ 她不敢大动作，拿饭勺小心翼翼舀饭到阿时碗里，吓得阿时瑟瑟发抖，小心翼翼抬眸看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嘴角上翘。 阿娘舀的饭，好香。 此时，楚蘅又舀饭了，这一次舀到空碗里，举着给凌霄，“相公，吃饭了。” 父子俩互看一眼，很快欢喜充斥二人心智，拿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 “都慢点。”楚蘅夹菜过去，“不要光吃饭，菜也要多吃。” 第4章 岁岁平安 “知，知道了。” 凌霄一激动，握着碗筷的手不自觉用力，只听碗哐当，爆碎。 楚蘅吓了一大跳，一抬头看到男人满脸迷茫，手足无措的样子，她不禁噗呲笑出声。 男人天生力大无穷，赤手打虎，所以在边境被犯，被抓去充军的短短几年里，从一个毛头小兵成了直捣敌营的先锋官。 对于这样的人，楚蘅前世是怕的。 她自幼娇气，被文元虐待毒打多年，这才练就今生的勇敢。 瞧见凌霄慌乱，楚蘅心中一痛。 顾不得浑身酸痛，她慌乱起身，顺着他青丝撸猫一样安抚，“碎碎平安，岁岁平安，相公，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平平安安。” 他从小兵做到大将军，一定经历了无数次的生死。 前世她眼瞎可以不闻不问，今生她只要他平平安安。 “蘅娘……”凌霄不敢相信，傻愣愣感受着她手指抚发的温柔。 然而很快，温柔消失。 楚蘅拿了一副新碗筷过来，亲自舀饭夹菜，这才放到凌霄手里。然后，把碎碗，折筷丢了，这才坐回位置。 “阿时，怎么只吃野菜不吃肉？这大块大块的瘦肉，可是让你长高高的。”怕儿子嫌脏，楚蘅拿了旁边干净的筷子夹了几块肉。 又催促凌霄，“相公，你也是，怎么只吃野菜不吃肉？” 阿时替父亲回答，也是替自己回答，“你说过，家里的肉只能你吃。” “只能我吃？” 楚蘅不相信，看凌霄，期待他回答，结果得到的答案一样。 她真的说过？ “为什么？”楚蘅问完，倒是想起来了。 是的，她确实说过，家里肉只能她吃。 那时候，她霸道蛮横，家里这两个大小男人都顺着她。 可这年头，别人家尚且吃不饱，凌霄却让家里顿顿有肉吃，这样的本事，难怪苏合香那个贱人像条癞皮狗盯上骨头，死磕到底做姐妹。 只有她蠢货一枚。 男人辛辛苦苦打猎回来的肉，她不给家里人吃，倒给苏合香贱人大把的肉。 “阿时，凌大哥，不好意思啊，我来的真不巧，赶上你们吃饭了。” 想到曹操，曹操到。 苏合香拿着篮子过来，不用想，那并不是送给谁的东西，而是拿她的绣花来让她绣的。 前世，这个冤大头她当的还很上隐。 明明家里父母都教她医术，她倒好，为了好姐妹非要绣花，只要苏合香拿东西来让她绣，不眠不休她也会努力赶完。 只是，这一次…… 楚蘅勾起嘴角，上前接篮子，抬头时赫然吓了一跳：“合香，你姑娘家家的脸上怎么挂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汉子被正妻打呢。” 提起这个，苏合香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回答，“没有。” 昨晚她差点和凌霄发生关系，可进屋被凌霄养的大狗当场撞晕，还被拖到大门外面睡了整宿，等醒来，天已经微亮，白白失了良机。却万万没料到，那黑夜里，踹飞她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凌霄。 她只能忍着浑身酸疼，灰溜溜回去。 可那个药可是加强版，凌霄他…洗了一晚上冷水澡会不会生病？ 还有楚蘅，为什么在这里？ 第5章 苏合香的独角戏 “啊，你昨晚不是和文秀才……”苏合香连忙捂嘴，小心翼翼瞅一眼凌霄，解释，“凌大哥，你不要误会，昨天蘅娘没有去找文秀才……” 凌霄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心道又挑拨他们夫妻关系，昨天娘子跟自己在一整晚。当然没有找文秀才。 而楚蘅，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拙劣的演戏。 “楚蘅，你……” 独角戏最难唱了，偏偏还没一个人搭理，苏合香很不高兴，可凌霄在，她连忙压下心头怒火，岔开话题，“蘅娘，你误会我可以私下说，当着凌大哥的面，我……我怎么见人？” “没有误会啊。”看，话都过去多久，还强制压到她身上，真不愧是她好姐妹。 “是误会。”苏合香强调，眼睛却看着凌霄，“我自幼爹娘教导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所以合香洁身自好，不曾与男子私下见过面，更不要说偷啥汉子。” “你没有偷汉子就好。”楚蘅拍拍胸脯，呼出一口气，“我真怕你一个女孩子家勾搭汉子才被打成这样呢。” 苏合香脊背一凉，连忙垂下头，“我们是好姐妹，我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以后话万万不可乱说了，辱我明洁是小，把我们村的名声连累可就是罪人了。” 呵，真敢说！ 帽子扣那么大，我倒要看看你那张嘴有多硬！ 楚蘅勾起嘴角冷笑，抬起手对准她额头，用力一按。 “啊！” 额头猛地剧痛，苏合香猛然拍开她手，不想下一秒两根筷子树立在眼前。 “相公。”楚蘅捂着手背，看到自家相公毫不客气的用筷子对准对方，忍住笑意，委屈道：“我疼。” 话音未落，筷子向前了一点。 “蘅娘，蘅娘，快，快让你相公拿拿开。”苏合香瞪着大眼，一丝一毫不敢眨眼。那筷子，要是再往前一丝，便戳到眼了。 苏合香大颗大颗冷汗直流，楚蘅看折磨的差不多了，她拉开凌霄，按着他坐下，“相公，我知道合香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气。” “嗯。”凌霄点点头，大口吃着她夹的肉，有一块骨头，他咔嚓咔嚓咬着。 苏合香气的不行，这么好的男人凭什么只听这个蠢货话？ 瞧见楚蘅只关心自己，苏合香这才顺心一些，可还是不满，“蘅娘，你弄疼我了，回头你给我一两银子买药，不然我就要痛死了。” 一两银子？想得美。 楚蘅痛心道，“什么钱不钱的无所谓，只是你这额头怎么搞的，会不会留疤？要是留疤了毁了容，到时候你就嫁不出去了。” “我……这……”苏合香偷偷看凌霄一眼，慌乱道，“昨天不小心磕到头了。” 楚蘅笑眯眯的看着她，苏合香差点还以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她赶紧转移话题，“蘅娘，你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个碗啊。” 楚蘅啊了一声，惋惜道：“碗碎了。” “碎了？”苏合香皱眉头，“全部碎了？” 楚蘅认真点头：“家里就四个碗，碎了一个只剩下三个了。” “好。”苏合香压下心底的不满，“你吃好了没有？要不我用你的，不过下次你要多准备几个碗，不然破了就没有了。” 凌霄在这时突然插嘴道：“我们家就三个人，三个碗就够了。” 第6章 不够塞牙缝 苏合香急了：“那还有我呀。” “可是你又不是我家人。”楚蘅抬起头，红着眼睛委屈极了。 这样一看，还是那个草包。 苏合香被凌霄直接拒绝虽然很不舒服，只好在楚蘅身上使劲，“我们是最好的好姐妹，我都帮你当成家人的！” “哦。”楚蘅低着头，闷闷道。 “好了，那我用你的碗……” “不可以。”楚蘅真是暗骂自己，对方的目的这么明显，上辈子自己怎么就那么蠢看不出来呢。她抬起头，故意怯怯地看了一眼苏合香，然后附耳过去说，“刚才我相公说我交的朋友像养了条狗似的，一闻到点味道就屁颠屁颠过来，他一生气就把碗捏碎了，唉，这要是再买几个碗都弄碎了，那多可惜多浪费钱呢。要不，没有你的饭碗，你拿手吃？” 苏合香气的脸抽筋，可一看到桌上那香喷喷的大鸡腿，她咽了咽口水。 楚蘅这个贱人，凭什么可以吃这么好的饭菜，她不可以？ 苏合香愤怒地瞪楚蘅一眼，以为自己快的别人看不到，却不知道楚蘅看的一清二楚。 “蘅娘……”苏合香可怜兮兮地瞥一眼凌霄，结果对方头都没抬，白白浪费她表情。 苏合香心里恼火，压了好一会，才恢复体贴的语气，“我这篮帕子要是做好了，可以卖十文钱呢，到时候我买一个碗送你们家，这样客人来了也有碗吃。” 她想着自己都那么大方温柔了，凌霄总能察觉到自己的好了，结果，这一家子居然一丁点回应都不给。 苏合香真得被气得心口疼！ 等了好一会儿，楚蘅才慢悠悠的回了一句，“不就是十文钱嘛，有什么的，我相公上山猎一头野猪，直接好几两。” “是，是啊。”苏合香咬牙，暗暗瞪她一眼，“我这几文钱买个鸡蛋还可以，买肉都不够塞牙缝，倒是蘅娘你，一头野猪都可以卖好几两，让你借一两给我都不行。唉……” 唉什么唉？ 楚蘅装作听不到，自己吃自己的。 得不到回应，苏合香拍拍裙摆，笑眯眯坐到阿时旁边，笑道，“阿时真乖，快快吃饭，快快长大，以后像你阿爹一样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再娶一个贤妻良母，在你上山捕猎回到家能吃热腾腾的饭菜，不要让自己孩子小小的年纪就去厨房干这些刀呀火呀，万一房屋烧了刀砍到自己了怎么办？知道没有啊，阿时？” “嗯。”阿时点点头，往日他也不讨厌苏姨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他有些不喜欢。 阿时低落的埋头吃着，就在这时，一只温柔的手揉了揉他脑袋。 是阿娘？ 阿时不敢抬头，小眼睛偷偷瞧了旁边的苏合香，见她两只手在腹部那里搅着腰带，他惊喜不已，眼睛瞬间亮晶晶。 真的是阿娘。 “阿时是个男孩，别人家孩子干什么他也干什么，还比人家干的好，以后一定比你阿爹有出息。”楚蘅自是知道苏合香的意思，可今生她还允许她挑拨离间吗？ “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倒是合香，我最羡慕你了。”楚蘅露出笑容，眼神带着羡慕，苏合香笑的合不拢嘴。 第7章 放狗 “我们妹妹俩，不必说这些见外的人。” “……” “蘅娘，我也羡慕你，有个乖巧的儿子，只是我每次看到你打阿时的时候，我都心疼，孩子从小就懂事你打他做什么？” 楚蘅一顿，赶紧看儿子，可阿时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看不出什么，可决不允许被挑拨。 “你父亲苏大夫德高望重，十里八乡很厉害的人，家中英实不管孩子大小都用不着干活，可我们不一样。凌霄要养一家老小，我身体不好，经常帮不了他，倒是阿时虽然小，却格外乖巧，至于以前，那都是我这个当娘的不懂事。” 要是早点重生回来，她儿子就不会白白受了这么多年委屈。 楚蘅心中酸疼，看到阿时吃饭的碗里没有饭菜，她拿起准备添加。 “不用了。”阿时吸吸鼻子，哽咽道，“我饱了。” 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表情，楚蘅抱起孩子面对自己。 只见阿时已经泪流满面。 “阿时……”楚蘅心疼他，也不想苏合香看到什么笑话。搂紧孩子，让孩子在她怀里默默哭泣。“阿娘没有开玩笑，阿娘真的好喜欢阿时，只是以前不知道怎么表达。阿时，不要生阿娘的气好不好？” “嗯。” 阿时点点头，乖巧的模样，楚蘅恨不得打之前的自己。 苏合香撇撇嘴，拿走阿时的碗，不用谁说自己就舀起饭菜吃。 楚蘅瞪大眼睛，“合香，你……” “怎么了？”苏合香不解。 “这是阿时的碗。”说到这，楚蘅隐隐发怒。 “我知道。”顿了顿，苏合香定定看着碗，“以前阿时饿了，你不喂，都是我嚼碎了喂阿时的，不过……唉，我说这些干什么，蘅娘，你放心啦，我和阿时又不是第一次共用一个碗，我已经习惯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说的就是那么回事。 屋里，除了她自顾自吃起来，大家都不动，一个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楚蘅吃惊，嚼碎了喂！楚蘅气恼自己，她上辈子是有多不在意儿子，居然不知道苏合香嚼碎了东西给儿子吃，也太脏了。 她皱眉头，“合香，我自己都不敢嚼碎东西喂阿时，就怕传病给阿时，就连喂饭要么喂粥，要么磨米粉熬制，你怎么能给阿时吃那么脏的东西？” “脏？”苏合香惊讶，“大家都是这么喂的呀。” “我爹娘是大夫，你父亲也算是我爹的徒弟，你回去问一下你父亲。”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 苏合香还想说什么，楚蘅已经去和儿子科普吃食卫生。 苏合香暗暗翻白眼，默默吃饭。 吃了个大骨头，她不满地抬头，猛然发现凌霄的碗。 她咽了咽口水，巴巴地望着道，“凌大哥，你碗里的肉没有骨头耶。” 凌霄头也不抬，抓紧了筷子，“男女授受不亲。”说着，几口把碗里的肉干掉。 放下碗筷，抱走阿时，顺带提醒：“蘅娘你慢点吃，等会我来收拾。” 相公，他关心她！ “好。”楚蘅含笑点头，“谢谢相公。” “蘅娘。” 凌霄走了，苏合香没形象地打了一个饱嗝，抱怨道，“你家相公太没有眼力见了，一点都没有文秀才温文尔雅，皮肤也没有文秀才白，说话粗俗，那饭在嘴里，看着就要喷出来了，咦，好可怕。” 一天天诋毁，好啊，可怕，老娘让你知道什么叫可怕。 楚蘅黑着脸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牵着家里的大狗——大黄。 大黄训练有素，平时去狩猎带着它，可以更加精确找到猎物。 “汪汪。” 大黄一进来，冲到桌边，对着苏合香直吼。 前世也是如此，大黄老是冲着苏合香吼叫，因此它才被捆起来的。 此刻一放大黄，昨夜被撞的回忆瞬间回荡在脑海，苏合香吓得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8章 等她一宿 这第一仗打得非常漂亮，楚蘅心情十分愉悦。 阿时和凌霄听得云里雾里，不过看着她高兴，父子俩笑得合不拢嘴。 似想到什么，她感叹：“相公，你们刚才吃太快，还有好多肉进了别人的嘴，不过好在我给大黄吃了。” 本来是高兴的事，现在瞬间冷场。 “不是阿娘说的吗，要是苏姨来了，我和阿爹要等苏姨吃饱了再吃吗？”阿时很委屈，明明阿爹和他都听话的呀，“我以为阿娘要洗个干净的碗，单独给苏姨吃呢……” “我说过？”楚蘅皱眉头，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她以前何止说过这一点？ 简直是把他们父子俩当奴隶，把苏合香当神明，言听计从。 “阿时。”楚蘅愧疚地凑近儿子，面对面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以咱们家人为重点，不用为了别人委屈自己，更没必要让她。” “阿娘……”阿时有些不敢相信，“你是不是说反了？” 凌霄也是这么觉得的。 楚蘅尴尬，她以前到底多能作？ 无奈，她故作生气的说道：“我好声好气和你们说，你们非要我凶，好啊，听好了，刚才我没有说反话，就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意思。” “嗯。”阿时点点头，凌霄更是高兴，大黄不用捆脖子了。 “汪汪！” 突然，外面响起大黄的声音，一家三口面色一俱。 苏合香又来了？ 刚出门口，看到是文元，三人都黑了脸。 “蘅娘……” 文元也是怒气冲冲，略显狼狈。他正要上前，无奈大黄狗虎视眈眈，男主人还呆在一旁冷眼看着，他吓得连忙改口，“凌大嫂，你……” 有些话不方便，他尴尬的朝凌霄道，“凌霄大哥，我和凌大嫂有几句话说，你和阿时，还有它，能不能到一边等一等。” 楚蘅一想，该做了断了，也说，“相公，阿时，你们在一旁等一下，我和文秀才有话要说。” 凌霄这还没有收起的笑容，逐渐冰冷，漠然回卧室，顺便关上门，阻隔了外面碍眼的东西。 阿时低落的埋头在凌霄怀里，“阿爹，阿娘是不是在骗我们？” “不会。”凌霄紧了紧怀里的孩子，“你阿娘不会骗我们，我们要相信她。” “嗯。”阿时点点头，可眼里的失落还是不可避免。 他从凌霄怀里滑溜下来，趴在门上从缝隙偷看。 凌霄觉得儿子这样不光明磊落，连忙拉儿子走开。 外面，楚蘅双手抱胸，保持一米距离，不耐烦地道，“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我没有功夫跟你耗。” “蘅娘……” 他红着眼睛，痛心地问，“我昨夜在原地等了整宿，你为什么没有来？一大早的我又来找，凌霄说你一直没有醒，是不是凌霄虐待你了？” 事实上是他惦记她那十两银子，可凌霄一直在家，他不敢找上门，只好一等再等，磨蹭到现在才鼓起勇气来找。 他伸手准备问她要那十两银子，却在半空中划了个弯，轻轻的撩起她一缕碎发。 楚蘅吓了一大跳，整个人也往后跳了一大步，“你干嘛？枉你读圣贤书，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吗？” 第9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蘅娘……”文元惊恐地瞥一眼门缝，以为她怕凌霄。当然，他怕。 但一想到她那十两银子，只好豁出去。颤抖着道，“蘅娘，不要怕，勇敢说出来，我会帮你。” “帮？”楚蘅笑出声，明明怂货一个，还敢大言不惭的说帮，到底谁帮谁？ 她不耐烦了，“我们不过点头之交，我需要人帮助自会找我相公，何必舍近求远，莫不是你读书脑子读傻了，居然说出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这……”文元贼眼左右瞄了瞄，瞧着没有人了，大胆走近，楚蘅连忙呵斥，“回去！有话不说，赶紧走。” 看他不悦，楚蘅摸摸眼泪，故作委屈道，“这是在我家，太近了凌霄一生气，到时候他那个蛮横不讲理的打你，我可拦不住。” 确实没错，凌霄赤手打虎，这要是打人，不死也瘫。 文元连忙后退十来步，隔着两米的距离，他捧着心口，哽咽道，“蘅娘，让你受委屈了。” 楚蘅差点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抬头，指脖子道，“文秀才，你是不知道，我相公昨晚又拿他那个狼嘴咬我脖子，你看都有印记了，我都不敢出门见人。” “印，印记？”文元一抬头，看到那象征主权的印记，狠狠刮卧室门一眼。“这个野男人，怜香惜玉都不会。” 隔着两米的距离，文元说话不自觉提高。 楚蘅大声回答，“是啊，我相公最厉害了，我最喜欢厉害的男人。” 屋里，黑着脸的凌霄轻轻勾起嘴角，原来娘子喜欢男人厉害，他以后要更厉害，把后山的猎物全打回家！ 文秀才却不这么觉得，在这个村里，除了自己其他人都是四肢发达的山野村夫。可楚蘅身上偏有那个不如他的男人留下的印记，文元一阵恼火。 原本昨天可以财色兼收，没想到最后啥都没有，还白白熬了一夜。 再看楚蘅，水灵灵的脸蛋，眉宇间媚态横生，浑身上下自带的女人香隔着两米都能闻到，文元不由闭上眼睛深吸气息。 那脸上洋溢着令人作呕的嘴脸，楚蘅差点骂出来，好在她咬牙忍住。 可这么放过他，她不甘心！ “蘅娘。”这时，凌霄走出来，手上拿着她昨天下了一半的药包，楚蘅脸色一白，该不会凌霄知道了，这被下药的事了。 凌霄一步一步走近，楚蘅咬牙，等着他发火。 到了跟前，他停下，往她手里塞一包东西，“人参粉末很值钱的，不要乱放，送人也比被老鼠偷吃了好。” “相公……” 什么人参粉末？ 明明是那个药。 满脑子疑惑，可凌霄已经回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然后门哐当关上。 “蘅娘。” 文元两眼放光，盯着她的手，“蘅娘，你怎么会有人参粉末？” 楚蘅随便打发他：“我爹以前留下的。” “原来是这样，那你要放好了。”文元搓搓手，感慨道，“我虽然人不能时刻在你身边，但心一直在你那里，可最近唉……书房漏水，家中又……” “都需要银子。”楚蘅连忙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刚才我相公说这值值钱，你吃一半可以强身健体，另一半拿去换钱，买什么笔墨纸砚，房屋翻新不错。” “知我者，蘅娘是也！”嘴上功夫磨磨唧唧，手上功夫一秒拿走。“待到来年春暖花开，我考上了状元，一定让下人直接压制住凌霄那个混蛋，到时候风风光光娶你做状元夫人。” 看，文元又开始画大饼。 说话小声到若不是她耳朵好都听不见，可上辈子被话本里的爱情冲昏头脑，有个踏实干活的男人她眼瞎看不到，偏偏看上个不是东西的。 “文秀才，你快吃，不然我不放心，怕你全卖了。” “为什么？”文元有点惊讶。 第10章 祖传簪子被偷了 “你家穷酸，吃不好穿不暖，我怕你身体不好。”这是真心话。 他要是不吃这个，大白天怎么有胆量找村头那个寡妇欢好？ 上辈子她可是真真听到他炫耀的，只要来看她后，他都要去寡妇那里呆半宿。 “好。”文元不舍的拿出来，楚蘅舀一瓢水给他，亲眼看到他吃下去，她放心了。 “文秀才，我家中还有事你在不适合。”水瓢一丢，楚蘅又恢复刚才的姿势。 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一束光刺眼，文元抬头一看，原来是她头上的银簪子。 他想过去摘，还许下承诺，“蘅娘，这东西我先借用，等以后我当上了状元，还你一个最新、最贵，上面镶满宝石的那种簪子。” “不用。”楚蘅一把将他手拍了下来，“没啥事了你就赶紧走。” 文元心里不是很舒服，这女人不是一直以自己惟命是从的嘛，怎么现在都敢拒绝他了。 但是想到自己手头值钱的人参粉，心里又放心了些，便赶紧走了，生怕那凌霄来要了回去。 看他走后，楚蘅眯起眼睛，贪心不足蛇吞象，送上门的机会岂有不利用之理？ 老娘必须让你把以往占的便宜都吐出来。 “人走远了。”凌霄板着脸出声提醒，楚蘅吓了一跳，才发现自己发呆时，凌霄已经站在旁边不知道多久了。 她抬头，轻唤，“相公，你吓到我了。” 柔柔的一声“相公”喊到凌霄心坎，寒着的脸色瞬间冰山融化。 可楚蘅的心却安定不下来，那个药，相公知道了吗？ 楚蘅小心翼翼问，“相公，那个人参粉末……” “是你给我吃的那个驱寒药啊。”凌霄说道。 “驱寒药？” “是啊。”说起这个，他就想起吃了药的感受，“蘅娘，你不适合当大夫，还是不要碰那些东西了，我昨天被那个驱寒药害得浑身仿佛火烧，喝冷水都不管用。” 啊，她想起来了。 前世下药恰好被他看到，她只能借着眼泪哭唧唧说自己要重振楚家雄风，把父母医术学起来。然后指着药说是自己配置的驱寒药，正打算学神农尝百草。凌霄说医者不自医，他来吃，让她更清楚的看药效。 “想起了吗？”凌霄看她这样就知道，她真的没有得到岳父母真传。 “咳咳……” 楚蘅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关于医术，我回头再研究研究。” “好。”凌霄点点头，“但必须我试药！” “相公……”楚蘅哽咽抬头，“失败了你还愿意试，不怕药害了你？” “我身强力壮，小小的药害不了我。” 可哪里是什么身强力壮，不过是怕自己不吃，她自己吃。 楚蘅又怎么看不出来，当即感动的眼泪夺眶而出，凌霄连忙搂紧怀里，不知所措，“娘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药吃进去了，走，我给你喝……” “相公……”这嘴终于闭上了。 楚蘅闭着眼睛，踮着脚尖用唇封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反应过来，凌霄反客为主，直接拦腰抱起。 好一会，楚蘅推开他，羞涩的低下头，“咳咳。” “相公。”想起以前被文元哄骗走的东西，她挑最贵重的说，“咱家祖传簪子被偷了，等会收拾完，我们去村长那里报备。” 凌霄啊一声，猛然点头，“好！” “阿爹，床我铺好了。”小阿时走出来，看到二人均是红着脸，他紧张低下头，阿娘又骂阿爹了。 “阿时……” 以前的楚蘅不是合格的母亲，往后，她努力做个好母亲。 搂住孩子，才发现孩子不小了。 “阿时五岁了，该上启蒙书院了。”她感叹。 “我也可以上学？”阿时很吃惊。 “当然可以。” 上辈子走南闯北，流转在各家各户中的所闻所见，楚蘅深深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第11章 告到村长那里 今生，她不求别的，只求自己在丈夫和儿子身边，让儿子不光上学还要学书上多多的知识，不要像她做只井底之蛙，让人蒙骗了去。 前世，文秀才仅仅只是路边采朵野花，对着她文绉绉说：“你如这朵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就高兴的以为自己就是那朵莲花，以为能吃苦耐劳的凌霄是臭沟子，配不上高贵的自己。 可到头来大家都一样，一个村的，高贵，她能高贵到哪里？ 吃饱饭才是硬道理。 可轻松一点，吃上更好的饭菜，那只有读书！ 但以往对她言听计从的凌霄，这一次却出奇的反对，“上什么书院？浪费精力。” “凌霄，你……”楚蘅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反对。但她知道，他绝对不是担心浪费钱。 楚蘅压下恼火之气，好声好气问，“为什么不让阿时上学？” “阿时上书院读书，以后像文元一样弱，吃饱饭都是问题。” “啊。”楚蘅噗嗤笑出声，“就他也配跟我儿子比？我儿子可比他优秀一百倍，一千倍。” “不要。”阿时本来很高兴读书，但听到父亲说的，他脑子一想到文元那弱不经风的模样，他连连摇头：“我不喜欢读书，我要跟阿爹打猎，以后大黄生狗崽了，我也把狗崽训练成大黄这样，打猎卖钱，还能吃肉。” “哈哈哈。”楚蘅欣慰地大笑，“阿时要打猎可以，但也要读书。男孩子文武双全，才可以护住想要保护的人。” 阿时急了，“阿爹很厉害，我跟着阿爹学本事一样可以保护阿娘。” 听到这声阿娘，楚蘅差点哭了。 之前阿时唤阿娘她还没有来得及感受，这孩子就闭着嘴，怎么也不喊，又有外人在，她也无暇顾及。 现在可好了，这声阿娘，好不容易啊。 楚蘅悄悄抹了眼角泪珠，她笑着拍儿子后背，“阿时乖，不是所有读书人都弱不禁风，只有文秀才那厮涂抹胭脂，被女人惯坏，靠女人才把自己弄的阴盛阳衰。” “阿时。”凌霄拍拍他，“听你娘的，书要读，打猎也要学。” “是，阿爹。”得知两样都可以学，阿时淡漠的小脸终于露出笑容，如昙花一现，快的不得了。 收拾好，一家三口到村长那里，楚蘅拿出一支簪子，摸着眼泪告状，“我婆婆传我的一对祖传簪子被偷了一支，村长，你可给我做主啊。” “这个簪子，我认识。”村长的婆娘金钱草看到了，急忙拿起来瞧，“我记得钱莲说过她这一对簪子都传给你了，蘅娘，这怎么就丢了？” 村长家和凌家感情不错。 金钱草和楚蘅她婆婆金钱莲是亲姐妹，又嫁到一个村里，感情好的不得了。 一般凌霄上山得了什么大东西，都会切一两斤送过来。只是，自从凌霄娶了楚蘅这个媳妇，凌家分崩离析，闹的不可开交。 金钱莲更是被气得病倒，不再出门。 “我不知道。”面对质问，楚蘅假意抹泪，哽咽回道，“今天我有点不舒服，睡了一天晚饭的时候才醒，吃完了饭准备再睡时候，徒然发现少了一支。” 第12章 谁最可能偷？ “什么，我们村还有贼？”村长马勃气的不轻，“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偷窃，胆肥了！” 想他堂堂一村之长，眼看年底要到了，只要一年里村里相安无事，他就可以得到朝廷赏赐十两银子。 那可比一年俸禄多啊。 可现在倒好，要是真的有贼，赏银都泡汤了！ “行了。”金钱草自是知道马村长为什么生气，可当务之急是偷窃之事。 她盯着楚蘅，目光带着审视，“好端端的簪子为什么被偷？” 楚蘅：“我不知道……” “不知道？”金钱草拿着簪子的手忍不住用力，怒斥，“钱莲给你一对簪子，你作为凌家儿媳妇不知道珍惜，干脆的，阿霄再娶一个好了。” 凌霄这时插嘴道：“媳妇不在多，娶一个足已。” “闭嘴。”金钱草吼道，“是，娶妻不再多，但要贤惠，你看看她，上上下下，哪点有心思留在你家？” “姨母。”凌霄不满，“不要那么凶，蘅娘会害怕。” 金钱草翻了个白眼，“你看她像害怕的样子吗？” 楚蘅怂着脑袋，低着头众人看不到表情，单从表面看，很乖巧。 “嗯！”凌霄点点头，不动声色的站在楚蘅前面，挡了金钱草的目光，“你把我媳妇吓得头都不敢抬。” “你闭嘴。”金钱草气愤填膺，指着他后面，“她这个蠢货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把你们家害多惨，你还帮她。” “相公。”楚蘅碰碰他，然后摇了摇头。 以前的罪她不否认，可现在她不想再因为自己让他为难。 阻止了凌霄，她绕过他，迎上金钱草的目光，说道，“姨母教训的是，蘅娘以前不懂事，伤了婆婆的心，以后蘅娘会补偿婆婆和小叔子，还请姨母不要再为蘅娘的事气了。” “此话当真？”钱金草不相信，当然了，在场的人也不相信。 “当真！”楚蘅抬着三根手指，举着道，“蘅娘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马村长也不管真假了，还是东西要紧。他问凌霄，“阿霄，今天都有什么人来家里，不要隐瞒，这都是线索。” “是啊。”金钱草也催促道，“阿霄，你好好想想，谁最可能偷？” 凌霄说出楚蘅在家交代的话，把苏合香和文秀才重点提了几遍，至于苏大夫来看病，只是提了一嘴。 “文秀才文采飞扬，眼高于顶，朝廷仕途看的比什么都重。”马村长解释，“而这偷窃罪名可不小，若是成立，他仕途之路就走不下去。” “合香那个丫头也不可能。”金钱草分析起来，“苏家虽然子女众多，可苏大夫教育子女一向是以以德报怨，清白做人做事，是我们村的典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楚蘅也分析，“文秀才虽文采飞扬，有寒梅傲骨，不愿委身启蒙书院教导孩子，可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合香姑娘家中英厚，可父母重男轻女，她一个女孩子家，都已经二十了，还在家做个老姑娘……” 大家都知道楚蘅分析的有理有据。 第13章 到苏家询问 毕竟，不管是大户人家还是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谁家若真的舍不得早早嫁女儿也留个一两年，可苏家这大女儿都二十了，同龄人都生儿育女当娘的了，就她一个还没有订亲。 当然啦，错的也不是她。 在村里，她名声是数一数二的好，谁家教育女儿的时候都拿她当典范。 要不是她年龄越来越大，成了老姑娘，让村里的女孩在挨骂的时候可以反驳父母，苏合香可谓还是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 可惜，拖成老姑娘，一切都毁了。 怪只怪苏家彩礼钱太贵，都赶上大户人家了，媒婆哪里还敢上门问亲？ 苏家也不急，女儿们过的紧，什么好的都给小儿子，就连女儿做的活计得的那点碎银也要花在小儿子身上。 时间一久，难保在这样的情况下苏合香还是个老实忠厚之人。 马村长思锁许久，久久下不定决心。但他婆娘金钱草却是个宁可信其有的人，当即催促他，“老马，人心拨测，还是去看看。” “好！” 马村长喊上几个男人，大家先是去苏家。 嘭嘭嘭的敲门，苏大夫走出来，看到马村长领着众人，微微一愣，“大家这是……” “苏大夫，合香在吗？”马村长也不跟他含蓄，直接问道。 “合香，找你的。”苏大夫还未回答，合香娘已经喊女儿了。 “谁找我？”苏合香走出来，看到一大堆人，紧张得脸色大变。 她有些紧张的问，“村长，你们，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马村长笑笑，“别紧张，我就问问，你好好想想，合香你今天都去过哪里，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苏合香慌了，该不会昨天她怂恿楚蘅下药的事被发现了，若是阿爹知道了，她不死也脱层皮。 “是的，你好好想想。”马村长提醒，吓得苏合香猛然朝他看过去，却在这人群中看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楚蘅。 “楚蘅？”她震惊道，楚蘅为什么在这里？她告诉村长了？ 苏合香越想越怕，小脸惨白惨白的不知所措。 但大家目光早就被她那一声吸引过去，都没有人留意到她。 远处，楚蘅勾唇，笑着问道，“我在这里，有事吗？” “没没事。”苏合香摇摇头，仔细回想昨天下药之事有什么把柄留下。 “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的，磨叽死了。”马村长旁边的一个大汉不耐道。 “我……”苏合香紧张急了，她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希望他们帮自己说几句话，可无奈，父母都是别过头，但是嫌弃和疏离，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 苏合香心里一阵难受，她该习惯的。 “合香，不怕，告诉村长叔，你今天都去哪里，说实话就好，没事的。”金钱草看不得女孩子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可自己要是不说话，在场的人多，怕吓到小姑娘。 “嗯。”苏合香点点头，目光扫过父母一眼，看着马村长说，“村长，今天我除了在家，就一直和蘅娘在一起，其他地方没有去过。” 第14章 目睹文秀才在寡妇家 “嗯，叔知道了。”马村长看向苏大夫，有些歉意：“老苏啊，你我是兄弟，我有话直说了，阿霄媳妇丢了一支簪子，今天你也去过凌家，可看见簪子了？” “人年纪大了，容我想想。”苏大夫皱着眉头，心里隐隐不悦。 好一会儿，他道：“今天没有什么事，我在家呆着也是无聊。午时吃了饭，睡了一觉，大概是申时，凌霄请我去看蘅娘这才出门。到了凌霄家，蘅娘躺在床上，头发略微凌乱，但并没有什么装饰，后来老夫开了药后就回家，其它倒是没有印象。” 马村长点点头，看向凌霄。 “是的。”凌霄说道，“苏大夫来的时候，蘅娘还昏迷不醒，头上并没有插簪子。” “合香，你呢？”马村长又看向她，“你和蘅娘在一起，那个簪子你见过没有？” “没有。”不是为了昨天的事，苏合香松了一口气，善解人意地分析，“我今天拿绣帕去请教蘅娘，没有留意她头上。蘅娘，你好好想一下，除了我和阿爹来过你家，还有什么人也来过，或者是，簪子放在哪里忘记了。” “我也不知道了。”楚蘅摇摇头，低落的说道，“簪子是婆婆送的，平日我都舍不得戴，今天难得天气好，我拿出来戴上，可现在我头上只有一支。合香，苏叔，你们没有看见就算了，我们到别处找找。” “别急，应该掉在哪里了，好好找找，兴许就找到了。”苏合香安慰道。 这么善解人意，大家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她，心道苏大夫家的闺女真懂事，可惜，彩礼钱太贵了，唉。 离开苏家，天色越发晚了。 可还有一个文秀才，大家只好加快步伐，楚蘅脚步不停歇也跟着吃力。 “蘅娘，慢点。”凌霄看她小跑，一手抱紧怀里的阿时，空出一只手牵着她。 “嗯。” 楚蘅点点头，可她看的出来，其他人着急回家。 到了一条岔路，楚蘅提议，“眼看天要黑了，我们走这条路，看起来宽敞，走起来也安全。” “这条宽敞，但是路远。” 村民不大想走，把目光投向马村长，等着他下决定。 马村长沉凝片刻，说道，“走大路。” 小路弯弯绕绕，大路也是弯弯绕绕。 走到村头，再往前弯下就可以看到文秀才家，偏偏这时一处幽静的小院子传来娇媚的声音。 “秀才，你今天好生厉害，都……都快天黑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几乎在听到声音的时候都知道这是什么声音。 一个个尴尬得脸色大变，齐刷刷看向马村长。 “村长，这是桃寡妇家。” 马村长黑着脸想当做听不见，偏偏有人提醒。顿着一口气，马村长不悦道，“破门进去，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来桃寡妇家。” 唉，偷窃还可以说是误会，可这偷人，众目睽睽，唉，他这个村长，今年和赏银无缘了。 破门进屋，吓得里屋的人急忙拿被子裹好自己。 “你们，你们成何体统！” 不给文秀才和桃寡妇有反应过来的机会，马村长气的拿起拐杖就抽过去。 第15章 毁了名声的文秀才找上门 老子的十两银子啊~ 马村长可是下了狠手的，文元一个弱书生，实实挨一棍子他着实抗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凌霄挡住楚蘅视线，不让她看见一点不干净的东西。 他自己大眼扫视里屋，看到桃寡妇裸露在外的肩膀，他嫌弃的直皱眉头，“伤风败俗。” 楚蘅太阳穴隐隐作痛，咬牙切齿道，“伤风败俗？” 不许我看你还看。 楚蘅一把捏他腰上的肉，“狗男人，非礼勿视！” “媳妇。”凌霄痛到了，但看到她那模样，他高兴地咧嘴笑，“你吃醋了。” 楚蘅扭过头，“闭嘴。”她才没有吃醋！ “是。”凌霄嘴上答应，整个人高兴的合不拢嘴。 “阿霄。”马村长也不想让自己媳妇看到这些不雅的场景，挡了金钱草视线，他沉着脸说，“凌霄，你看看有没有你媳妇的簪子。” 金钱草翻白眼：“这又不是文家……” “你这婆娘。”马村长说，“你看你不知道了，幽会相好，哪个男人敢不带礼物？女人又不是白给他睡的。” “马勃！”金钱草眯起危险的眼睛，冷笑道，“以前经常幽会，懂的真不少。” “那是当……当然不是。” “回家，有你好看！”金钱草附耳说道。 马村长慌了，连忙看凌霄，结果得到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再看其他人，一个个低着头。 马村长只能向凌霄求救，三番五次，凌霄这才开口。 “姨母，你看桃寡妇头上那个是不是我阿娘的簪子？” 金钱草看过去，冲上去拔走，这时，没有簪子固发的桃寡妇青丝如瀑布散开，男人们目光炯炯看着。 “真是钱莲的。”金钱草拿给楚蘅，“以后放好，这是凌霄家祖传的，你不想要，拿给你婆婆，你小叔子的媳妇以后要，你儿子以后要。” “要的要的。”楚蘅拿着这个失而复得簪子，不禁想起前世那惊鸿一瞥，簪子戴在儿媳头上时的光彩夺目。 如今人赃并获，文秀才想狡辩都没有机会。还顺便连他们丑事曝光，文元的秀才名声算是彻底坏了，曾经的情人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楚蘅还想让文元把之前哄骗走的银两要回，可是文秀才哪里还存着银钱，早花光了。 送的东西，也被送别人了。 没办法，最后只能写了个欠据，虽然数目不大，可名声是彻彻底底毁了。 但文秀才哪里甘心？ 凌霄进山蹲猎物，大概要个三四天才回来，文秀才这个不要脸的跑过来。 楚蘅可不给他进门的机会。 她堵在门口，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说： “青天白日，有话就说，不说请走。” “蘅娘……”文元简直不敢相信，他瞪大眼睛，“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说胡话……” “我能怎么了？”楚蘅撇他一眼，“醒悟了。” “醒悟？”文元有些无措，可看着来往的人侧目而视，他有些生气，等人一走，他愤怒地拉着楚蘅进院子里，还把门关上。 “蘅娘，簪子是你以前送我的，你为什么说是我偷的？”他生气质问。 第16章 小叔子出场 “那是你说借去看看，能不能吟出比钗头凤还要好的诗。”楚蘅目光扫一眼，嫌弃道，“可惜了，文就那样，还好意思夸下海口说比古人做的诗好。” “这个，这个我记错了，算我的不是。可银子呢？你自愿送我的，你为什么要拿回去？”文秀才很委屈，“你这样出尔反尔，和小人有什么区别，哪里有未来状元夫人的气派？” 事到如今，文秀才还在那里画大饼，可楚蘅再也不吃这一套。 “文秀才，你说话凭良心。”楚蘅反问，“簪子我告诉过你，那是我婆婆传给我的，银钱是你说借，我才给你的，不然，我们一不是亲戚，二不是家人，我凭什么给你？” “可是，我们是……” “我们是什么？”楚蘅目光扫一眼门缝那里的阴影，挑挑眉。 好事者偷听？还是文元想让人偷看什么？ 楚蘅眼睛看着门口，文秀才说话时一副被辜负似的痴情，可惜这么精彩的表演被忽视了。 他道：“蘅娘，我们是心有灵犀……” 楚蘅反驳：“谁和你心有灵犀？说话要点脸行不？” “你不是喜欢我……” “呸！”楚蘅不客气地打断话，“以前看你是读书人，以为你是正人君子，哪里知道，你不过是披着羊皮的狼，诓骗我银子，还喜欢你？老娘不过是看你是秀才给你几分薄面，你还蹬鼻子上脸了。” “你……” 银子！ 原本气愤的文秀才想到银钱，立马变了个嘴脸。 “蘅娘，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他深情的看着她，“我和那个桃花不是真的，她是个贱人，骗我进屋，我，我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可是我被她……” 楚蘅目光看到门口阴影不见了，有些惊讶，不是文元请来的看热闹者，那她耐心也没有了。 “我什么我，蛇精病。”转身走到水缸边，拿起水瓶舀了一盆水，猛然泼出去。“以前我年少被你花言巧语诓骗许多银子，最后我也只是拿回一纸欠条和一支簪子，如今我醒悟，你呀，还是慢慢做你的状元梦，骗鬼去。” “楚蘅，不要给脸不要脸，老子不是你呼来唤去的凌霄。”文秀才愤怒，抬手呼过去，楚蘅吓得闭上眼睛，双手抱头。 “啊——” 等了一会，巴掌迟迟不来，反倒传来文秀才痛苦的呻吟声。 可前世被打怕了，即便听到声音，楚蘅也不敢抬头看一眼。 “嫂子，文秀才已经走了。” 耳边传来的声音，楚蘅一阵恍惚。她抬头，阳光下，一少年对着她咧嘴直笑，她不禁懵圈道，“你是哪位？” 少年一愣，笑道，“阿笤。” “阿笤？”楚蘅恍然大悟，那是凌霄的弟弟，小叔子凌笤。 “阿笤，天呐，你都长这么大了，我都认不出你了。” 话刚出口，楚蘅无语的低下头。上辈子她除了新婚的时候看到过小叔子，后来分家后再也没有见过。这乍然一见，她以为是上辈子。 楚蘅尴尬的抬头，却见少年嘴角上扬，笑着道，“阿时都长大了，我也长高了一些，嫂子许久不见，认不出很正常。” 第17章 凌霄默默关心 “是啊。”看到小叔子楚蘅这才想起要和婆家关系处好这件事。 心动不如行动。 她赶忙招呼凌笤坐下，“快别站着了，嫂子刚才煮了点茶水，你尝尝。” “嫂子，不用了。”凌笤退后，疏离又有礼貌。比那个文秀才张口闭口有礼的人，还要有礼仪。 “你这孩子，嫂子让你坐下就坐下，哪那么多话。”楚蘅拿凳子给他坐，凌笤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坐下。 楚蘅又翻出珍藏的南瓜子种子来给他当个零嘴。 凌笤受宠若惊，赶忙站起来，“嫂子，大哥说让我没事过来看看，现在骚扰你的文秀才被我揍跑了，那，那我回家了。” “你大哥让你来的？”她都不知道，还以为小叔子路过，打抱不平。 但知道是凌霄出门不放心，让小叔子留意的，楚蘅心里有一点甜蜜感。 “是的。”凌笤看她好像没有以前那副嫌弃人的样子，想尽一份绵薄之力让哥嫂关系好一点。于是，他道，“以前大哥进山打猎都叫我过来，只是以前看嫂子没有麻烦所以我都只是在外面，今天让嫂子受惊了，还请嫂子原谅。” “他以前都……” 完了。 楚蘅心里咯噔一下，以前凌霄进山也是要个天，她跟苏合香吐槽，是不是凌笤都告诉凌霄了？ 楚蘅脸色苍白的看着凌笤，“阿笤，我以前，以前不好，但是嫂子保证，以后会做好一个妻子，做好一个母亲，做一个合格的儿媳，以前，以前的事，还请你……不要再提起。” “嫂子放心。”凌笤点点头，“大哥和阿时都说嫂子越来越好了，我自然不会多嘴。” “那什么，阿笤，快尝尝，这南瓜子很香的。”楚蘅有些心不在焉，推装南瓜子的碗过去。 “嫂子。”凌笤站起来，“我还要回家照顾娘，就不多留了。要是有什么事，你让阿时来喊我。” “婆婆，她现在好点了没有？”楚蘅送凌笤到门口，有些紧张的问。 “还是老样子。” “噢。”楚蘅点点头，“那麻烦阿笤多加照顾婆婆，我有空，有空也过来看看。” “嗯。”凌笤点点头，离开后，楚蘅赶紧回屋。 她想起来了，爹娘给的嫁妆里有几本家传医书，说不定可以治婆婆的病。 “阿娘，你找什么？”阿时从外面回来，问道。 “你外公外婆都是大夫，给阿娘的嫁妆里好像有几本医书，阿娘找找。” “阿娘，你认识字？” “对啊。”楚蘅心中感慨，从小到大她是家中独女，别人家只有男孩子送去上学，她父母也送她去。 可书院里都是男孩子，加上好姐妹苏合香有意无意的说男女授受不亲，也就导致她没有好好学东西，但还是认识几个字的。 至于为什么迷文元，其实除了有好姐妹的推波助澜，还有一点，她也想有像爹娘惊天动地的爱情。 而文元秀才的身份，无疑是话本里主角。 “阿娘，是阿爹认识字多，还是阿娘认识多？”阿时好奇。 “自然是……”楚蘅也不知道了。 她记得自己上学时，看到窗外的孩子经常在偷听先生讲课，而凌霄就是其中的翘楚。 第18章 好姐妹又怂恿她 她无心上学，先生教，她打瞌睡，先生讲解，她还是打瞌睡。 学的，好像还没有偷听的凌霄学的多。 但，她能告诉儿子吗？ 肯定不能。 楚蘅板着脸道，“阿娘是正正经经上过学的人，不像你阿爹，学了几个字而已。” “原来阿娘比阿爹厉害。”似懂非懂的阿时摸着下巴，恍然大悟道，“难怪之前阿娘让我去读书，阿爹不让。原来，阿爹学的东西少，所以没有阿娘聪明。” “没错。”楚蘅给儿子一个欣慰的眼神，随后开始讲自己的“才女”事迹。 “想当年，阿娘是书院里唯一的女学生，聪明伶俐，比男孩子学的还要……” “蘅娘，你在家吗？蘅娘。” 正说得起劲，突然听到苏合香的声音，楚蘅无语死了。 把翻出来的医书放到枕头下，“阿时，这书你外公外婆留给阿娘的，你在这里看好，不要让老鼠咬了，阿娘去看看你苏姨找我有什么事。” “嗯嗯。”阿时点点头，“阿娘放心，阿时一定看好书。” “嗯。”楚蘅点点头，“谢谢阿时。” 听到谢谢，阿时小脸刷一下红了。 怕书放在枕头下也被老鼠咬，阿时把它拿出来，紧紧抱着。 好一会，母亲还没有回来，小阿时无聊了。 他翻看医书，看到上面有一副副栩栩如生的植物图，看着看着，小阿时激动的指着一副图。 “是婆婆丁。” 阿时激动地站起来，想立刻告诉母亲，这个书上面有婆婆丁，可惜了，楚蘅还没有回来，小阿时只能坐在那里巴巴望着门口。 而外面。 楚蘅出来后，懒得虚以委蛇。 可无奈苏合香父亲是苏大夫，楚蘅多多少少还是给个面子。 直接问什么事。 “没事不能找你吗？”苏合香笑道。看到大门开了，自然而然进来，见楚蘅还堵着门口不让路，她推着楚蘅进去。 然后自己搬起凳子坐过来，“我听说了你和文秀才的事……” “我和他有什么事？”楚蘅冷下脸。 “……咳咳，蘅娘，你和文秀才的债务。”苏合香顿了顿，“话说，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不要把事情做得那么绝，回头见面也尴尬。”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楚蘅看她一眼，意有所指，“欠我钱的人都不觉得尴尬，我有什么好尴尬的。” “哈哈是的。”苏合香嘴上附和，心里气的火冒三丈。 真是的，这个蠢货，怎么这么冷漠。 苏合香压下恼火，一副怀念过去的模样：“以前你们俩经常在一起，我还以为你们可以如话本一样天长地久，现在……唉，物是人非。” 楚蘅冷哼，又开始了。 前世她就是被吹耳边风久了，才喜欢那个不阴不阳的渣男。 “蘅娘。”苏合香瞥一眼楚蘅，怎么无动于衷？是还在生气？ 文元这个废物。 没事不能晚点找那个寡妇。 她继续：“文秀才每天拿着你送的帕子睹物思人，我看着心里过意不去。后来才知道，他和寡妇那事本就是个误会，你别生他的气了，好好在一起，守护你们的爱情。” 第19章 怼了好姐妹 楚蘅听不下去了，怼了句，“你要是心疼，不如你去安慰，我觉得，只要是个母的，他都喜欢，不信的话你试试。” “不会的。”这个楚蘅怎么不按照她话顺下去？ 可恶！ 苏合香压下恼火，柔柔地开导，“文秀才人那么好，女孩子都喜欢，蘅娘，所以难免被人陷害……” “文秀才那么好，很多女孩子喜欢，你怎么不喜欢他？”楚蘅眯起眼睛，身上再也看不出一丝胆怯。 “我喜欢有什么用？”苏合香无奈摊手，“他喜欢的是你，这才是爱情。” “呵。”楚蘅冷笑一声，“怂恿已婚妇人幽会男人，合香，你这姐妹，怕是恨不得我被浸猪笼，然后取而代之，自己嫁给凌霄？” “蘅娘，你怎么说话那么难听？”许是被猜中心思，苏合香有些无措。 楚蘅冷冷看着，就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总是让人放下心里兼备，可最后成了凌霄身边的女人。 她永远不会忘记。 前世看到凌霄身边站着苏合香时的心痛，也不会忘记，在知道百姓们口中赞颂的为了妻子守身如玉，永不纳妾的将军是凌霄时的绝望。 更不会忘记，将军夫人有一座独立的别院，名字叫唯妻，唯一的妻子。 呵，她这个前妻算什么？ 是苏合香上位的阶梯，是替她生孩子的工具？不然为什么苏合香上位后，凌霄还是只有阿时一个孩子？ “蘅娘——” 苏合香一声大吼，楚蘅终于收起回忆。 只见苏合香一脸关切，不顾楚蘅黑着脸，摸了摸人家额头，“有点热？” 温热的手心，楚蘅一愣。 就是这副很关心很关心人的嘴脸，让她从小到大都觉得这个好姐妹好贴心，所以才这么言听计从。 “蘅娘，你额头有点烫，要多喝热水。”收手后，苏合香起身，不用问，自然而然到人家厨房拿碗。 望着这一幕，楚蘅不说什么，就这么冷眼旁观。 不一会，苏合香倒水过来。 “蘅娘，你家没有热水，喝点冷水也可以的。” 瞥一眼有些浑浊的水，楚蘅心中冷笑，又是装模作样的一天啊。 楚蘅没有接水，嫌弃扭过头，“好脏的水，我不喝。” “这不是脏水，这是我加入了木炭，你快喝了，过几天一定好。” “你喝我看看。” “……我又没有病。”苏合香把水倒了，“你是知道的，木炭水治病快。” “那是火烫的木炭，不是这个。” “将就嘛。”苏合香把碗放回去了，“蘅娘，爱情这条路艰难，你们的爱情比话本的还曲折，还感人。希望我说的你考虑考虑，不要轻易放弃。” 临走还鼓励鼓励，楚蘅都想翻白眼。 等人走了，她回屋，只见阿时抱着医书留着口水呼呼大睡，可爱的不得了。 “阿娘——” 楚蘅正在给阿时盖被子，突然的惊叫，她吓了一跳，赶紧安抚孩子，“阿娘在，阿娘在……” “阿时乖乖的，阿娘不要丢下阿时和阿爹。” “不丢。”这辈子，她死都不会放手了。“阿时不怕不怕，阿娘在。” 睡梦中，阿时仿佛听到了，高兴地砸砸嘴，嘴角勾起，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第20章 阿娘和文秀才私奔了 楚蘅瞧孩子睡的香甜了，去拿阿时手里的医书，就在这时，阿时猛地惊吓的哭出声，“苏姨，不许再说自己是将军夫人，我阿娘才是将军夫人，不许，不许……” “阿时。”楚蘅紧张的唤儿子，“阿时怎么了？” 阿时睁开眼睛，茫然的眼睛转溜转溜，好一会才找到焦点，看清楚眼前人。 哇的一声，阿时钻进楚蘅怀里，哇哇大哭。 抱着孩子，楚蘅柔声地问，“阿时不哭，不怕哦，做什么噩梦了，让阿娘听听好不好？” “阿娘，阿时乖乖的，你不要和文秀才私奔好不好？你不要跑到文秀才他家去好不好？” 私奔？跑到文秀才家？ 那是她前世干的蠢事，这辈子绝不再犯。 她安抚儿子：“阿娘在，一直都在。阿时不怕，告诉阿娘你做了什么噩梦？” “好奇怪好奇怪的噩梦。”阿时抽泣地说的。 “嗯。”楚蘅很温柔的问，“梦到什么？” “梦到阿娘不要我和阿爹了，还和文秀才私奔了，呜呜。” “什么？”怎么会是这个梦？难道阿时也重生了？ 她紧张地问，“还有吗？” “还梦到阿爹带着叔叔和奶奶，我们一起离开村子，苏姨也跑过来要跟我们走，阿爹赶她也不走，阿时和奶奶生病，苏姨照顾我们，阿爹就不赶苏姨了，后来阿爹成了大将军，苏姨就在家里把自己当女主人，下人都喊她夫人，阿爹都不管。” “这个梦……是梦，还是你……”你是重生的。 后面的话楚蘅咽下，瞅一眼阿时，忍不住开口，“素州美女，最美的是哪位小姐？” 阿时张口就道，“阿娘最美。” “……” 楚蘅忍不住嘴角上扬，再看儿子，红着眼睛，哭的好不伤心。 不像长大的阿时。 那孩子，那时候杀人不眨眼，眼底没有一丝温柔，像个被训练成熟的杀手，不可能有阿时这么可爱，还和她开玩笑，所以不是重生。 楚蘅抱紧儿子，“阿时，那是梦……”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小阿时会梦到那些，但确确实实是她前世的选择。 至于凌霄那个家伙，难道没有娶苏合香，是她不要脸的往脸上贴金？ “你刚刚说的梦，以后谁也不告诉，知道了吗？”她告诉他，“谁都不要告诉，包括你阿爹。” “嗯。”阿时才不会告诉别人，他阿娘才不会和秀才私奔，阿爹才不会让苏姨在家里，还夫人，哼，阿娘才是阿爹的夫人。 “梦里，你阿爹有没有娶你苏姨？”思来想去，楚蘅还是忍不住问。 “阿爹有阿娘，为什么要娶苏姨？” “这不是你梦里嘛，阿娘好奇。” “没有娶。”小阿时回忆梦里，有些不大高兴。“但是下人喊她夫人，我媳妇……” 说到这里，阿时忍不住红了脸，“阿娘，梦里我有一个好看的媳妇，不过和阿娘比，她还是没有阿娘好看。” 楚蘅摇头失笑，“小小年纪，油嘴滑舌。” “对了，阿娘，你看。”哭够了，阿时连忙拿医书，指着他翻到的那一页。“这是婆婆丁，是不是？” 第21章 阿时要学医 “是啊，这是婆婆丁。” “阿娘。”阿时有些不好意思，小脸都红了。 他低着头，小声的说，“我在梦里看到好多好多人受伤，一直想当一位神医，救治那些受伤的人们，这医书可以救人，婆婆丁也有可以治的病对不对？阿娘，你教教我好不好？” “好。” 她一定教。 上辈子被儿子一剑刺杀，她一直耿耿于怀，今生小阿时梦到前世，这也许是前世儿子的执念太深，今生能弥补，她乐意之至。 她全力以赴，倾尽所有的教，最好把父母的医术全教给儿子。 当然啦，目前先教儿子认识周边的植物。 她指着上面的字，“婆婆丁的名字有好几个，阿时，你看。” 她指着一个名字读一个，“蒲公英、黄花地丁、华花郎、蒲公草、尿床草等，这里还介绍了它的药性价值……” 楚蘅说完，发现儿子苦着脸，还以为他没有从噩梦缓过神来，她揉了揉孩子的头，“阿时不怕，刚才那是个梦，都是假的，阿娘永远不会丢下阿时的。” “嗯嗯。”他点点头，“阿时知道了。” “那怎么不开心呢？” “阿娘，婆婆丁为什么有那么多名字，为什么我都不知道？” “书上记载的名字是从不同的地方收集写上去的，那里的叫法和我们不一样，自然不知道。但，等以后阿时认识字了，可以知道更多。” “我知道了，以后阿时学很多很多书上的知识。” “对。” 这才是她的好儿子。 每天教一种，连续几天。 楚蘅教儿子认识了婆婆丁，荨麻草，竹叶，这几样周边经常看到的植物的药用价值。 而她自己，连续几天复习，终于啃完了父母留下的几本医书。 “儿子，走，我们去你奶奶家。”吃完早餐，叫住要去玩的阿时，母子拿着一篮子鸡蛋这才去婆婆家。 婆婆生有两个儿子，凌霄和凌笤，刚刚成亲，就被她强制性的闹分家，后来都没有来往。 错了。 是和她没有来往。 凌霄一直偷偷照顾家里的老母亲和小弟。 分家这事闹的很大，明面上是没有来往的。 那时候她任性，加上年幼丧母，很多东西还没有学会，耳根子又软，对苏合香言听计从，所以才会在大婚当日闹分家。 父亲又很宠她，所以分家很顺利，而且凌霄和倒插门差不多，住的是她家。 然而，就在她生下阿时后，父亲追随母亲而去，也就是在那时，她更憧憬爱情。 如今想来，凌霄的迁就何尝不是一种爱情？ 明明她得到了，却没有珍惜。 阿时拉拉她的手，“阿娘，到了。” “嗯。”楚蘅深呼吸，望着前方那个小院子，那就是她拜完堂，立马带着相公原路返回娘家，从此没有来过的婆家。 “阿时，你先进去。” 楚蘅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去婆家她怂成这样。 “阿娘，你该不会怂了？”阿时在站门口准备敲门的时候，回过头。 怂怎么了？她能让儿子知道吗？ 楚蘅梗着脖子说道，“阿娘拿东西重，你先进去。” “那我等阿娘。” “……” 儿子都这样说了，作为一个母亲，怎么能在儿子面前胆怯。 第22章 钱，我还 楚蘅黑着脸过来，母子俩准备敲门，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个强势又尖锐的声音。 “金钱莲，不要给脸不要脸。” “别以为你妹妹是村长他婆娘，老娘就需要让你。” “从古至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我们没有说不还。”凌笤气愤地回答。 “是呀，你们也没有说不还，但是我们签字画押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逾期不还，拿凌笤抵债。” “牛婶子，你看能不能缓缓？”弱弱的声音，大概是婆婆金钱莲了。“等阿霄回来，我们马上还钱。” “等他回来有什么用？”牛婶子冷笑，“谁不知道你的好大儿媳才是当家作主的人？金钱莲，废话不多说，要么还钱要么给人，否则就是告到村长那里，谁怕谁啊。” “是呢，谁怕谁呢？”楚蘅一把推开门，大步走过来。 看到他们母子，大家都很惊讶。 “哟，这不是蘅娘吗？”牛婶子扭过头来，明显是愣了一下。“什么风把你吹到婆家了？” “你都说了这是我婆家，你说什么风把我吹过来的？”楚蘅把东西给金钱莲。 金钱莲望着一篮子鸡蛋，整个人都发懵。 而牛婶子看到鸡蛋，拿了几个，“这鸡蛋你也舍得给？那要不你替他把钱还了，不然，还是给人。” “阿笤，欠了多少钱？”楚蘅问道。 “十两。”凌笤低着头，忍不住解释，“我们不是为了买柴米油盐，是最近阿娘吃的药涨价了，所以才才借了那么多。” “十两银子？”楚蘅呢喃道，“十两……” “放心。”金钱莲泪眼汪汪的看了一圈周围，“我死都不会拿儿子抵债的。” “金钱莲，说的这么有骨气，当初为什么拿儿子抵债？”牛婶子冷笑道，“咱们还是一手给人一手给借据，再耽搁下去天都要黑了。” “这个房子和地契，足够二十两。”金钱莲望着前方，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牛婶子，我愿意拿房子和地契抵债，你，你能不能缓缓，等……” 金钱莲偷偷瞄一眼楚蘅，才道，“阿霄回来，如果还是没有钱还，我们拿房屋抵债，只要，只要你们放过阿笤。” “房子？”牛婶子挑眉，不由打量房子。 楚蘅听到这话，瞬间恍然大悟。 她前世私奔后，婆家正处于难中，所以在和离后，凌霄带着全家离开村子。 呼~ 楚蘅松了一口气，虽然儿子做了前世梦说明凌霄没有娶苏合香，但她还是担心，不过现在知道了，凌霄不是喜欢苏合香才带着离开，而是拿房屋抵债，不得已搬走。 至于苏合香，那个不要脸的死皮赖脸跟着。 “看到没有？” 楚蘅刚回神，立马听到牛婶子得意的声音。 她正要反驳，却发现婆婆脸色苍白，小叔子愤怒又着急。 只听牛婶子得意道，“金钱莲，看到没有，这就是你的好儿媳。” “阿娘，我们能不能帮帮奶奶？”阿时红着眼睛问。 虽然不知道刚才牛婶子又说了什么，但看情况，好像不容乐观。 “钱，我还。”楚蘅看着牛婶子，“不就是十两，我有。” 第23章 被拦路 “那你倒是拿出来呀。”牛婶子挑眉，注定他们拿不出来。 “等一下。”楚蘅伸手，“我需要看一下欠据。” “看。”牛婶子拿出来，只亮了一下，又宝贝似的收放怀里。“日期清清楚楚写着的是昨天，今天已经过去了，我来要账。所以，要么给人要么给钱。” “等一下，我回家拿。”楚蘅突然很庆幸，她这张随口说说的嘴，这一次灵的很。 前几天翻医书时还发现十两银子，看到小字才知道那十两是母亲去世前留的，父亲一直宝贝的放着，最后和医书一起留给她。 唉，前世踢废了文元，那厮气不过，把她家的东西全丢河流里，啧，真可惜。 还了债，金钱莲战战兢兢的望着楚蘅，“蘅娘，对不起，我……” “阿娘。”楚蘅上前扶她，手悄咪咪的号脉。“我们都是一家人，没事多走走，不然，你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也不知道。也幸好我今天过来了，不然，真拿房子抵债，我们的亏死。” 虽然房子不是很好，但布置的很温暖。 泥巴砌的砖，稻草补的屋顶，打扫的一尘不染的地面，和睦相处的家人。 呃……除了她，大家都很好。 “大嫂，这一次谢谢你。”凌笤看着她，目光中没有以前的那股疏离。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说完这话，楚蘅都不好意思。“以后，我们家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一声，不要瞒着我。” “还有……” “以前是我不好，做媳妇的老是窝在家里，也没有来给婆婆说说话，以后，以后我会常来的。” 楚蘅说完，几乎落荒而逃。 还是那种，忘记带儿子一起跑路的。 阿时望着一地灰尘，耸耸肩，“奶奶，我阿娘她害羞。” 金钱莲：“……” 凌笤：“……” 楚蘅跑出来后，好不容易到了拐角处才平复心情。 太难了。 她怎么这么怂？明明帮婆婆那么大的忙。 “你就是凌笤他大嫂？” 突然被巨大的阴影笼罩，楚蘅抬头一看，竟是牛婶子，还有位大块头姑娘。 关键是，这姑娘她…… 不认识。 楚蘅点点头，“是的，我是阿笤他大嫂，请问你是……” “我？”姑娘指着自己，冷哼一声，“丽春。你弟媳妇。” “丽春？弟媳妇？没有听说过。” “现在听说了。” 叫丽春的姑娘看起来除了胖，最主要的是肚子…… 楚蘅惊讶，“你怀孕了？” “没错。”丽春点点头，爱抚的摸着肚子，“楚蘅，你自己不好过，为什么要我不好过？我明明给孩子找爹，你给我娘十两银子，我儿子怎么办啊？” “又不是我家小叔子的，凭什么要给你孩子当后爹。” “我不管。”丽春不服，拉着楚蘅又朝凌家走去。 楚蘅很想翻脸走人，可看着就要临盆的人她不敢轻举妄动。然而，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才走几步，丽春羊水突然破了。 “啊——” 丽春吓得慌，牛婶子吓的跳脚，“要生了，要生了。” 这动静太大，周边的几户人家都听到了，纷纷跑出门来。 第24章 接生 楚蘅见此，嘱咐道，“家里有热水的，麻烦多准备一点，有剪刀的拿来一用，其他妇人麻烦把你们的外套脱下来，赶紧把孕妇遮起来，她要生了。” “干嘛干嘛？” 牛婶子不同意，阻止，“我女儿生孩子要回家，不可以在路边，这以后名声要不要了？还有乡亲们，就麻烦各位帮忙抬我女儿回家，等她今天生完孩子后，我们一定登门道谢。” 热心的乡亲说道，“都是乡里乡亲，不要那么多话了，能不能坚持？要是能坚持我们一起抬丽春回，不能坚持我们就在这生。” “能！” 牛婶子果断要求抬回家。 楚蘅以医者仁心，解释，“牛婶子，这羊水都破了，来不及了……” “必须抬回家。” 没办法，只能抬着回去。 然而，等到家，丽春难产了。 丽春的闺房里，刚刚一众人都在一旁。 而丽春，她躺在床上，眼睛已经睁不开，脸色也惨白惨白。 牛婶子惊呼，“不好，大出血。” 产婆看情况不妙赶紧跑了，“这孩子横着生，出不来了，你们准备后事。” “什么？”牛婶子后悔死了，“早知道，早知道刚在路边生得了，现在可好，还没嫁出去就死了，我怎么这么命苦。” “我看看。” 与她们相比，楚蘅很冷静。 “好好好。”牛婶子可谓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活马医。但要是我女儿和外孙子要是有什么，你要拿你们家，还有你婆婆家，所有地契抵债。”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钱，楚蘅很想甩手走人，但让她眼睁睁看着两条人命死在跟前，而自己又不救，她过不了心里那关。 忍住怒火，楚蘅撩起袖子，按住丽春人中，狠狠用力。 丽春猛地睁开眼，楚蘅郑重道，“听好了，孩子再生不出来就会憋死在你肚子里，到时候一尸两命。 孩子还没有看到这个世界，你不想让他看见了吗？ 丽春，听我口令，不要乱说话，不要怕，一切听我的，相信我。” 丽春眨眨眼，眼里带着哀求，她想让孩子出生，想活着。 楚蘅看她有反应，眼里闪过一丝笑容，“不要怕。” “跟着我一起，深呼吸，呼气，深呼吸，吐气……” 丽春虚弱的出声：“我……我痛。” 牛婶子怒骂：“死丫头，不要说话，留着力气快点生。” 丽春：“阿娘，我好痛好痛，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死。” “呸！”牛婶子呵斥：“死什么死，要死嫁人了再死，还没有嫁人赶紧生，还要回家砍猪草呢。” 楚蘅：“……”这什么娘啊，女儿都这样了还在废话。 紧闭眼睛的丽春忽然睁开眼，狠狠瞪楚蘅：“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我孩子就有爹了。” “闭嘴。”楚蘅低吼一句，“生孩子呢，能不能认真点？” “不生了，不生了。”丽春歇斯底里的大喊，“我痛。” “不怕。”楚蘅安抚她，手却一直在丽春肚子那里矫正孩子的方向，“跟着我一起，深呼吸，吐气，好，用力，一口气，把力气全部用上。” 突然的口令，丽春猛地用力。 第25章 新生儿 “哇哇哇——” 孩子惊天动地的哭声，丽春终于舒了一口气。 楚蘅也松了一口气，眼疾手快的给孩子剪脐带。 接生，前世今生第一回，好在成功了。 “阿娘。”丽春喊牛婶子，“这娃是男的女的？我要看孩子。” “丽春，你立大功了。”牛婶子抱着孩子，激动的眼泪差点出来，“是个男娃子。” “那就是说不用给孩子找后爹，直接找他亲爹了是不是？”丽春显然很兴奋，望着这一幕，楚蘅交代了一下产后需要护理的东西，赶忙离开。 楚蘅刚回到家，又去看医书了。 之前她给婆婆把脉，气虚的很，她得再看看，有什么补的方法。 “蘅娘。”书刚翻了几页，婆婆的声音传来。 楚蘅连忙放下书，走出来。 见着婆婆拿着篮子，在门口外面一脸微笑望着她，楚蘅迎上去，“阿娘，外面风大，快进来了。” “不用了，不用了。”金钱莲连连摇摇头，把篮子连同里面的东西都还给她，“我家里还有鸡蛋，这鸡蛋你们留着吃。” “……好。” 想到自己最后的十两银子没有了，楚蘅也就厚脸皮拿回。 怕婆婆多想，以为自己出尔反尔，她解释，“阿娘，回头我把鸡蛋卖了，咱们也补贴点家用。” “哎。”金钱莲一愣，点点头，看来阿霄阿笤说的没有错，蘅娘改变了很多。 见此，金钱莲高兴地整个人病也好了一大半。 她赶紧邀请楚蘅到家里吃顿饭。 楚蘅以为简简单单吃个饭的，没想到刚到大门口，屋里传来一股老鸡汤香味，她有些诧异。 然而，等饭吃上桌，吃的比她还要好。 “阿娘。”小阿时把碗里的大鸡腿给她，“奶奶把老母鸡杀了，以后奶奶家又没有鸡蛋吃了，你让阿爹再抓一只回来好不好？” “好。” 楚蘅爽快答应，但金钱莲却脸色大变，紧张的不得了。 “蘅娘，这鸡，还有家里的米，是阿霄送的，你放心，阿笤以后会还……” 凌笤也赶紧表态，“大嫂放心，等阿娘好一点，我会跟着大哥进山里，一定打一个大猎物，早日还大嫂。” “不用了。”楚蘅摇摇头，郑重表态：“以前是我这个当媳妇的不懂事，但好在家里相公在我任性不懂事时依旧孝敬母亲，现在我恍然大悟，希望阿娘和阿笤莫要责怪我的之前。” “不怪，不怪。”金钱莲感动得落泪。“以后我们都好好的，都好好的。” “对不起。”这一声对不起是重生前犯的错，是五年里的任性，往后她会好好的做个贤妻良母，孝敬婆婆的好媳妇。 “傻孩子。”金钱莲哭着哭着，两人抱到一起，抱头大哭。 “欸，奶奶，阿娘，你们不要哭了。”小阿时小小年纪，小大人似的双手抱胸，无奈叹气，“再哭下去，眼泪都要把肉熏咸了。” 楚蘅：“……” 金钱莲：“……” 凌笤还补刀，“一锅肉，鲜美的肉质，味道白白浪费了。” “咳咳。”金钱莲瞥一眼儿媳，瞪儿子，“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不喜欢吃肉，那吃菜。” 第26章 凌霄打猎归来 同样也是母子俩。 楚蘅夹肉给阿时，“阿时快吃，现在味道最好啦。” 阿时甜甜的说：“嗯嗯，谢谢阿娘。” 凌笤：“……” 都是儿子，他娘怎么没有阿时娘好？ 凌笤伸碗到金钱莲面前，指着碟子里的肉，“阿娘，我要那块肉。” 金钱莲白了他一眼，“手废了，不会夹？” 阿时偷偷瞄一眼，低着头呵呵呵直笑。 凌笤可谓是面子里子丢了。 他黑着脸，恨恨的瞪得意的侄儿。 一抬头，冷不丁和嫂子视线撞上，凌笤慌乱低下头，怂怂的。 楚蘅噗嗤笑出声，凌笤尴尬得整张脸红了黑，黑了红。 望着越来越黑的脸，楚蘅忍不住调侃，“阿笤该到说亲了，等回头我手头宽裕点，我给阿笤物色物色个好姑娘，娶回来和我一同孝敬婆婆。” 凌笤面红耳赤，金钱莲高兴得眼里闪过丝丝感动。 盼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一家好好的了。 “阿娘，要不以后我们一起住？”楚蘅提议，“我想着让阿笤跟凌霄学学打猎，你看怎么样？” “好。” 金钱莲巴不得的。 以前凌霄也带阿笤进山，可她有一次病得下不来床，躺在床上整整两天，后来凌霄就不让阿笤进山了。 而那时候这个儿媳…… 金钱莲小心翼翼瞅一眼楚蘅，希望她真的变好。 —— 凌霄打猎回来后第一件事是回家看母亲。抗着大野猪，他去家里老屋，然而家里空无一人，东西也收拾的空荡荡的。 他心里一阵慌，看到邻居赶紧问，“大叔，最近可出了什么事？可知我阿娘和弟弟去哪里了？” “是凌霄啊。”那人笑道，“前几天你媳妇接你娘和弟弟去你们家了，你不知道吗？” 凌霄啊一声，连忙道谢。 心觉不可能，一定是媳妇在怨他帮母亲和弟弟，来找茬，家里才空空荡荡。 着急起来，他猎物都来不及带，赶紧往家里跑。 刚到门口，看到母亲在院子里绣花，媳妇在一边看书，二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凌霄怔在原地。 “阿爹——” 凌霄回头，弟弟牵着儿子的手，正缓缓走来。 “相公，你回来了。”楚蘅笑吟吟走来。 一时间，凌霄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最终，他怒吼：“做啥破梦，老子要回家。” 凌霄气势汹汹推开儿子，径直往屋里走，走到楚蘅面前，也毫不客气一把推开，就在这时，金钱莲一巴掌呼过去，打在他手臂上。 “凌霄，你做的啥子梦，到家了这么欺负妻儿。” 这一巴掌可把人弄清醒了。 凌霄红着眼睛问，“不是梦，我梦见无数次一家在一起，真的在一起了？！” “对。” 楚蘅心中愧疚，她紧紧抱住眼前的男人。 这个外表冷硬，心中柔软的男人是她的。 后面大家把家里的事情和凌霄解释，他高兴的合不拢嘴，看起来傻傻的。 直到大家要上床睡觉，说起让他带凌笤时，他才想起那被抛之脑后的猎物。 可此时天色已晚，只能次日拿去卖。 楚蘅不赞同：“不能整只卖，不然客栈会压钱。” 第27章 卖不出去的肉 “嗯。”凌霄当然知道，当即去抗野猪，阿时则需要跟着去打灯笼，照明。 留下的人也不闲着，凌笤打水，楚蘅烧火，金钱莲收拾出地方要杀猪。 大家一阵忙活，杀猪，剃猪毛，存放内脏。 “等等。”楚蘅看拿猪血和猪猪肠子去丢的婆婆，赶紧拦下，“这是好东西，不要丢。” 金钱莲：“这哪是什么好东西，都是臭肠，不要啦。” “洗洗就可以。”楚蘅连忙要过来，“明天给你们弄美食吃。” “那这猪血，赶紧倒了。” “老话说得好，吃啥补啥。”楚蘅想到书上的记载，她解释，“这猪血，不仅美味还可以排毒养颜，最主要是补血。” 凌笤：“阿娘，大嫂喜欢捣鼓就捣鼓，反正也是不要的东西。” 金钱莲：“那好。” 楚蘅拿到东西，兴奋得像个孩子，大家看她喜欢的紧，让她自己捣鼓，切猪和收拾地面他们自己做。 楚蘅也不客套了，得了东西，她马上在猪血里加水，放点盐，然后盖好，静放一边。 猪里面那些大肠小肠，还有猪肚子，她直接翻一个角，卷起来，一点一点弄干净。 光是看到那里面的脏东西，大家都别过头去。 楚蘅笑笑，“这些都是好东西，明天啊，希望你们也和现在一样，嫌弃噢。” 阿时最有勇气，说出大家的心声：“我们绝对不吃。” “嗯，我很期待。” 她可是按照前世被卖到的大户人家当奴仆时，那大小姐亲自教的美食呢。 当时，她也和阿时他们一样，想着死也不吃，可结果，打脸了。 可……欸。 那位大小姐嫁人后，她被颜控的老爷夫人卖了。 第二天早上，凌霄凌笤去赶集，楚蘅也跟去，大肠小肠，猪血都还没有做，只能回来再弄了。 大家去平时的那户人家，瞧猪肉已经清理了，老板还是压低了价钱，气的凌笤理论，反而得罪了人家，居然不要了。 背着背篓里沉甸甸的猪肉，凌笤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大街上放声大哭。 “别哭了。”楚蘅扭头看一眼客栈那边，“镇上又不是只有他家，换一家。” 凌霄闻言，眼睛充满着挣扎，无声的叹气道，“没用的，他不要，这镇上哪一家都不会要，还是直接拿回村里卖，兴许还能挣点。” 楚蘅诧异，“为什么？” “这条街上，每个客栈什么事都互通，谁也不愿为了不相干的人得罪另一家，所以……”凌霄抖了抖背篼，“早点回家，肉质还新鲜，便宜点，到时候还能赚一笔。” “那就在街上卖。”楚蘅不相信，那么大的镇，没个地方卖。 但很快，她打脸了。 整整一个上午，没有一个客人来买。 守着两篓背篼，大家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叫。 对面，卖肉包子的老板偷看这边好几次了，楚蘅忍不住过去那里。 “大叔，你家肉包子真香。”楚蘅停在摊子前，深深吸了一口。 “小娘子鼻子可真灵。”老板夸奖，“我家肉包子用的是最新鲜，养的精细的猪，肉质比一般猪肉还要香，小娘子要不要来一个尝尝？” 第28章 被老板利用 “我……” 楚蘅摸摸肚子，三文钱的肉包子，难道她还没有三文钱？ 可是摸了摸钱袋，是真的没有。 楚蘅也不尴尬，笑着摇摇头，“我虽然喜欢吃肉包子，闻着你家肉包子的猪肉，一定出自家猪。” 听到这话，路人纷纷放慢脚步。 “是啊。”老板笑了：“这是我家自己养的家猪，肉质鲜美，味道极佳。” 听到这话，不少路人探着头看包子摊位。 老板大方拿了遮笼，瞬间热气腾腾，包子像是仙子一样在这炊烟袅袅中。 楚蘅自然也看出老板的用途，她也不介意被利用，反而夸的老板和路人忍不住流口水。 当然啦，这推销口才是前世被土匪卖后，再转到一个叫“丑八怪”杂役团学的。 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如果赚不到钱，迎接他们的是鞭子。 所以为了得到打赏银，大家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自己身世和表演传递给观众。 用他们的话说，人在江湖飘，美的别致别人记不住，丑到别致才能让人眼前一亮。 所以，原本毁容的她，在“丑八怪”里，又被生生打的五官移位，可塑造的身世是长得丑，被家人遗弃的孤儿。 瞧，从前世用命学到的教训，今生一样可以拿来赚钱。 楚蘅说的路人纷纷买肉包子，其中一个还拿给她尝，说：“小娘子，这味道没有想象中鲜美，你是不是和老板串通好来诓骗我们的？” 闻言，老板义正言辞道，“此言差矣。我与小娘子素昧平生，何来诓骗一说？” 楚蘅点点头，“确实不相识。” 老板：“千人千张嘴，口味咸甜不一，兴许这位小娘子觉得我家包子美味，他人却觉得差点火候，因而令其味道不满意。” 路人听了觉着有道理，就连说不好吃的人也不好意思否定。 楚蘅摇摇头，皱着眉说道，“老板，你家肉包子吃起来像是豆腐似的，我都没有感觉到肉。”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是的，我没有感觉到肉。” 老板当即黑了脸，那笑容直接僵住。 楚蘅仿佛没有看到，指着肉继续道，“一般把肉打碎，肉质更软糯，但你家的肉包子没有那个感觉。” “没错。”刚刚说不好吃的路人点点头，“就是这个，我吃起来，感觉肉没有那个感觉。” “小娘子。”老板咬牙，漆黑的眸子冷冷望着，“老夫应该没有得罪你？” “老板多虑了。”楚蘅笑道，“这肉包子之所以达不到那种味道，是因为它是家猪。而老板家的猪肉肉质是极好的，但家猪的肉质比起野猪肉来，没有野猪肉鲜嫩，自然口感软糯上，差点火候。” “欸……” 路人纷纷叹气，“这野猪肉可遇不可求，也只有天香客栈有，可惜啊，一道野猪肉，比牛肉还要贵两倍。” “是的，可遇不可求，但今天大家赶巧了。”楚蘅领着大家去凌霄他们那里，拿一块肉出来。“这是我家相公昨天打回来的野猪，我们用专业的手法已经清洗干净，肉质纯正，口感鲜嫩，保持山里的原汁原味。” 第29章 合作愉快 “……卖猪肉的？”包子老板挑挑眉，冷笑的也走过来。 路人自发让路。 他走到楚蘅面前，凌霄准备挡回去，楚蘅示意他在一边看背篓。 她迎着老板的目光，笑道，“我卖猪肉的，这才对猪肉的味道这般清晰，老板，要不要来两斤尝尝？味道若是没有我说的好，今天你所有肉包子我全包了。” “行啊。”老板眯起眼睛，盯着她许久，忽而笑了，“把肉切两斤，到我那里做几个肉包子，若是味道如你所言，你家的肉，我包了。” 闻言，凌笤激动地瞪大眼睛，凌霄依旧冷着脸，警惕看着包子老板。 “相公。”楚蘅爽快道，“切肉。” 拿了两斤肉，楚蘅根据前世那大小姐教的方子，做出的包子味道一下子盖过老板的，而且，他忍不住流口水。 “请尝尝。”楚蘅给老板先尝，他咬一口，顿时眼前一亮。 可随之他蹙眉，像是嘴里嚼了什么不好吃的东西。 有人问，“不好吃吗？” 老板摇摇头，“肉质鲜美，没有野猪肉的腥味，口感上乘。” “那你怎么一副不好吃的样子？” “唉~” 老板瞥他一眼，“刚才我和小娘子打赌，好吃我就买下她所有肉，可……我这小本生意，哪里有那么多钱买？” “好吃的话，我们也买肉回家，是不是啊，大家？” “对啊。”路人纷纷表示同意，于是买肉包子尝了尝，果然味道极佳。 “小娘子，我要你家的肉两斤。” “我要三斤……” 很快，两篓子见底。 楚蘅歉意的看老板，“东西没有了，要是你还要，我家里有野猪血豆腐，味道比不上肉，但也别有一番滋味，您要是要，明天我们拿来。” “不用了不用了。”老板摆摆手，“卖完就好，卖完就好。”说着拿刚刚那两斤肉的钱给楚蘅，“肉包子是你自愿做的，我可没有请你。” “嗯。”楚蘅笑笑，“合作愉快。” “合作？” 老板望着她，愣了，楚蘅三人已经走了。 他怔怔地道，“合作愉快。” 走出这条街，凌笤激动地道，“嫂子，你怎么那么会忽悠人？那肉卖的比大哥以前还要多。” 凌霄拍他一巴掌，“那叫会做生意。” 楚蘅笑笑，“那是真的美味，不然，夸上天，你看大家还是觉得不好吃。” 凌笤：“是呢，那个老板家的不好吃，他还强词夺理。” “所以，我可没有忽悠人。” “大嫂，你教教我呗，我也想做生意。” “好……” 楚蘅和凌笤不知不觉挨到一起，凌霄不爽了。 他一把扯凌笤背篓：“走，给阿娘买药去。” 楚蘅在后面，笑着跟上去。 买了平日买的药材，楚蘅又道，“再拿三钱人参，二钱火灵芝。” 凌笤悄悄提醒：“大嫂，这样就没有钱了。” “千金散尽还复来。”楚蘅笑着回答，“阿笤，相信大嫂。” “相信个屁。”凌笤不满的走前面，楚蘅跟不上，凌霄拉住她，漫步走。 “钱你挣得，怎么花都可以。” 楚蘅诧异的看一眼，点点头，“相公，谢谢你……相信我。” “你是我娘子，不信你，我信谁？”凌霄浅笑道，眼里都是对她的宠溺。 第30章 苏合香的心机 “大哥大嫂，你们看，有卖鸡蛋的，要不我们回家把鸡蛋也背来卖。”凌笤在前面喊道。 看凌霄和楚蘅没有理，他又屁颠屁颠跑回来又说一遍。 “先看看。”楚蘅望着那里，有些急切。 于是三个人坐在对面屋檐下看。 那卖鸡蛋的小贩有两筐鸡蛋，有客人买，她就拿给人家，要是对方没有篮子筐子，她也就给人家手上。 望着这一幕，楚蘅心里有了个主意。 回家编鸡蛋袋。 再继续看，小贩生意看起来不错，有客人准备买很多个鸡蛋，但没有地方放，最后只要一两个。而有的客人准备买，去因为没有地方放就直接不要了。 就这样小贩白白错过很多次大生意。 半个时辰过去，老板总共只卖了五个鸡蛋。 凌笤叹气，“这都卖不出去，还不如在村里便宜点卖给大家。” 楚蘅点点头，心里却很高兴，别人卖不出去，不代表她卖不出去。 楚蘅翘起来的嘴角，吓得凌笤一大跳，悄咪咪问凌霄：“大哥，大嫂是不是疯魔了，鸡蛋不好卖，她居然高兴？” “凌笤。”凌霄不悦，冷冷地问：“想不想吃栗子？” “大哥你这么好？” 凌笤高兴不到一秒，被他大哥狠狠弹脑门，“是的，大哥我就是这么好，给你吃个爆栗。” “大哥。”凌笤委屈道，“我可是你亲弟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是你亲大嫂，你还背后说她坏话。” 楚蘅表示，“当事人在这，你们说坏话小声点。” 凌霄：“我教训他。” 凌笤：“……嘤嘤嘤，我命苦啊。” 楚蘅：“……我觉得多给几个栗子吃。” “不要。”凌笤捂着额头，“你们欺负我，不但给我狗粮吃，还给我爆栗吃，我回家告诉阿时，他爹娘欺负我。” 楚蘅朝凌霄看一眼，不由的“哈哈。”大笑。 赶集回来，太阳已经下山，三人刚到家门口，屋里就传来咯咯笑声。 “吱呀”一声，推门而入。 院子里，金钱莲和苏合香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笑的合不拢嘴，手上的东西也没有忘记，都在熟练的绣帕子。 温馨的这一画面，仿佛一对母女。 “合香姐真好。”凌笤感慨的说，“我们每次出门，她都在我们家陪着阿娘，要是她愿意，真希望阿娘收她做干女儿，这样我就有个姐姐了。” 好？ 楚蘅只觉得很刺眼，也很刺耳。 以前被苏合香挑拨，对婆婆又怕又恶心，各种嫌弃，不惜在大婚之日要求分家，也都是因为苏合香说的：“婆婆是恶鬼，住一起会被吸成皮包骨。” “我阿娘就是最好的列子，瘦不拉几，都快只剩下骨头了。” “正是因为生活在一起，我想帮我阿娘也帮不了，可如果分家，我奶奶人老了，干不动活，只会活生生饿死。” “可是蘅娘，你不一样啊。” “你婆婆还年轻，家里还有小叔子，就是分家了也能生活。” “蘅娘，你要为自己着想。” “凌霄既不是你爱的人，还携恩图报，要求你阿爹把你嫁给他，他阿娘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不要因为别人放弃自己的身体健康，和恶鬼生活啊。” 第31章 苏合香嫉妒 “这可是对长辈大不敬的事，我们是好姐妹我才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每次苏合香这样苦口婆心提醒，就是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她也憋在心里，心里依旧充满感激。 多次在心里发誓，以后加倍对好姐妹好。 倒是没想到，她的“好”姐妹背着她，原来和婆婆关系那么熟，绣花都在说说笑笑。 “凌大哥，阿笤，你们回来了。”还是苏合香眼尖，兴奋地打招呼。 至于楚蘅，她仿佛没有看到一样。 放下手里的活计，急忙过来帮凌笤：“阿笤，你正是长高的时候，怎么背这么重的东西，快放下，不要压坏了自己。” “合香姐，这不重。”凌笤说，“大哥小时候也这么干活的，还不是长得比村里男孩子还要高。” “我大哥能干的事我也能。” 虽然这么说，凌笤也顺着她放下背篓。 “合香姐，你看。”凌笤神秘兮兮的，苏合香问：“有什么？” “好东西。”背篓掀开，凌笤边说边拿小零嘴给苏合香，“肉卖完了，而且比大哥以前卖得的还要多。” 凌笤递过来一串糖葫芦，那是买给阿时的。 苏合香接过来，边吃边问：“是多少？” 凌笤得意忘形了，“六……痛。” 凌笤被凌霄踹屁股，疼的跳脚。 “大哥，你干嘛？”凌笤不满瞪着他。 凌霄淡淡道，“你挡到我路了。” “噢噢。” 凌笤让开路，凌霄警告似的眼神看他一眼，凌笤皱眉头，“不就是挡路嘛，有话不能好好说啊。” 凌霄顿了顿，“你这张嘴真适合缝上。” “不要。”凌笤紧紧捂住嘴，闷闷道，“阿娘，大哥欺负人。” 金钱莲看他一眼，什么也不说。 凌霄走到金钱莲旁边，“阿娘，药材买好了，我去熬。” 金钱莲点点头，又瞪小儿子一眼，“你大哥说的没错，阿笤，过来，我给你把嘴缝上。” 凌笤委屈巴巴的朝苏合香道，“合香姐，看到没，他们都欺负人。” 苏合香没有和他同仇敌忾，却道：“阿笤，你比以前活泼了。” 凌笤尴尬了，他又扯上之前被凌霄打断的话，“合香姐，糖葫芦好吃？我跟你讲，以前大哥去赶集只买一串回来，一人一个，但是今天卖猪，你绝对绝对猜不到我们得……” “一天天咋咋呼呼。”金钱莲出声，开始收绣花针等等东西。 楚蘅默默看一眼这傻叔子，她要不要提醒他，财不外露？ 苏合香发现金钱莲说阻止凌笤说赚的钱，恨的牙痒痒。 面上，她把不满朝楚蘅发，有意无意看楚蘅两手空空的手，“蘅娘，凌大哥和阿笤拿那么多得多累啊，你怎么不帮忙拿一点？” 埋怨得理所当然。 楚蘅揉揉手脚，懒得回话，但金钱莲可不依。 她家儿媳越来越好了，怎么能被人说？ 金钱莲走过来，看楚蘅一眼，朝苏合香说，“合香，你误会了。” “早上去赶集，我跟阿霄和阿笤交代了，东西他们拿，要是欺负我们阿时娘，他们也不用回家了。” 说完，金钱莲还不忘夸他们，“儿子，好样的。” “你们果然没有让阿娘失望。” 第32章 失去冷静 “婆婆……”楚蘅有点惊讶，去的时候婆婆压根没有要求，但婆婆的维护，楚蘅很感激。 这一刻，她有点怨以前的自己，要是没有听苏合香的提议，是不是刚才那宛如母女的一幕就是她和婆婆？ “我去喝水，你们聊。” 楚蘅一时半会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关心，落荒而逃。 但走的时候，她可没有错过苏合香眼里闪过的怨恨。 可，这怪她？ 苏合香一个外人，当着人家全家面数落人家的人，这不是猪脑吗？ 她难道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家丑不可外扬？ 再怎么想要表现出维护凌笤他们，也不应该在大家面前说出来，这可是打金钱莲的脸。 摆明了说她这个婆婆不会教儿媳妇。 但这么拙劣的演，她前世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当然啦，楚蘅看不明白的多了去。 要不是嫉妒让人失去冷静，苏合香怎么会犯这么低级错误。 很快，苏合香整理好思绪，笑着夸，“金姨对儿媳妇真好，要是我小个两三岁，那我也做你儿媳妇，这样我就可以日日得金姨关心了。” “哈哈。”金钱莲笑道，“你对我好，我对你好，自然大家都好。” 苏合香有些不甘心，她表现这么好，可也只是得金钱莲一句，“我要是有个姑娘就好了。” 而楚蘅呢，不过就是让她来这里住，就好到什么也不用干。 楚蘅回家，晚饭她来做。 血豆腐，猪肠，还有今天买回来的香料，味道从厨房飘到院子里。 苏合香酸溜溜道，“以前蘅娘煮东西不好吃，今天在集市上有师傅教了吗？煮的什么，这么香。” “一会你就知道了。” 金钱莲没好意思告诉她，是猪肠。 等菜摆上桌，金钱莲望着眼前的菜，想起昨天的画面，胃里一阵翻滚。 “合香，蘅娘，大家快吃。”金钱莲喊大家吃，自己却迟迟不动筷子。 若是以前家里只有楚蘅一个人在，苏合香早就吃了。 但凌霄一家都在，大家都不动筷子，她被香味馋的流口水也不好意思伸筷子。 楚蘅自然知道，在所有人面前，苏合香永远是最有涵养的好姑娘。 于是她夹一块猪肠给婆婆，又夹一块给苏合香，这样一来，客随主便的问题解决了。 “阿娘，你吃，大家也快吃。” 楚蘅说完，苏合香已经动筷子，“好吃。” 金钱莲望着碗里的猪肠，怎么也下不了嘴。 凌霄原本不打算动筷子，就在这时，一双筷子夹着猪肠放进碗里。 “相公，猪肠子可好吃了，不信你问合香。” “啥？”苏合香呆了，傻傻地看着碗里的猪肠，嘴巴都忘记嚼动。“这是猪肠子” 凌笤这傻孩子，还一脸好奇地问，“合香姐，猪肠子真的好吃吗？” “咳咳咳。”苏合香一阵恶心犯上心头，捂着嘴跑出去，“金姨，我家里还有事，吃不完的麻烦你们给大黄吃。” 走了一个，还有一个吃。 阿时问，“阿娘，这个真的好吃？” “好吃。”楚蘅看着没有动筷子，遗憾的道，“你们都不吃，那我一个人吃了。” “我吃。” 仿佛上刀山下火海，凌霄摆出一张赴死的脸，缓缓夹碗里的猪肠…… 第33章 美味，全家挣着吃 娘子夹的，就是猪肠，它也是香的。 于是，凌霄发挥想象力，他吃的是糖。就这样快速塞进嘴里。 眼睛一闭，嘴巴一合，眉头一皱，喉咙一动，没了。 吃完，那表情仿佛吞了什么毒物。 “好吃吗？”大家眼巴巴期待他的回答。 凌霄，“我直接吞下去了，不知道什么味。” “再吃一个。”金钱莲不客气的夹碗里那块给他，“不要一下子吞下去，细细嚼一嚼，告诉我们什么味道。” 楚蘅这时插嘴道，“阿娘，是真的好吃。” 凌笤拿今天那包子摊位老板的话说，“大嫂，每个人口味咸甜不一样，多一个人尝尝，我们也好知道自己适不适合吃。” “闭嘴。” 凌霄盯着碗里的猪肠，呵斥弟弟。 阿时夹起自己碗里那一块，也放到凌霄碗里。 “阿爹，你多尝尝。” “味道好吃你就多吃，不好吃，你也别浪费。” “这些都是阿娘辛辛苦苦煮的，你要是不吃，可就辜负阿娘的心意了。” 这话说的，凌霄只能黑着脸继续吃下去。 这一次，凌霄眼睛直勾勾看着楚蘅，嘴里细细嚼动，味道也在味蕾扩散。 果然，看着娘子，什么东西都好吃。 凌笤好奇：“大哥，怎么样，好不好吃？臭不臭？有没有猪大便的味道。” 凌霄看一眼弟弟，心道这小子没有媳妇看，那味道，看你怎么忍受。 于是，凌霄默不作声夹了一块，放到凌笤碗里，“好吃，超级好吃。” 仿佛在诱哄孩子吃苦药，说这是糖一样，凌笤心里徒然一慌。 楚蘅夹几块猪肠子给凌霄，又夹给儿子，“相公，我就知道你喜欢吃。” “是的。”凌霄看一眼儿子，凌笤那小子必须吃，阿时为了为父，吃一点也没关系。 “阿时。”凌霄看着儿子，“人快饿死的时候什么都吃，你是男孩子，要时刻记得大丈夫不拘小节。” “这猪肠虽然看着不雅观，但味道极佳，口感纯正，你也吃一口。” 凌霄不给儿子反驳机会，直接夹一块放进呆呆看的凌笤嘴里。 “大哥。”凌笤气的不行，“你怎么喂给……” 后面准备吐，凌霄眼疾手快捂住他嘴巴。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不要浪费，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凌笤被逼着吃，简单动了一下嘴巴，那味道蔓延开，他激动地站起来。 “好吃。” “阿娘，大哥没有说谎，真的好吃。” 凌笤拿起碗筷，夹起就吃。 阿时看看叔叔，又看看亲娘，都在吃。 于是，他颤巍巍的夹起一块，放进嘴里。 “奶奶，好好吃。” 金钱莲半信半疑，可想着全家都在吃，她也吃。 第一口和大家一样，颤颤巍巍，做好吐的准备，却被味道折服。 “猪肠好吃！” “猪血豆腐也好吃。” 刚刚个个扭扭捏捏不愿意吃，现在都觉得好吃，风卷残云般，席卷一空。 凌霄拿着碗，望这桌上的残渣问，“有必要抢？” 凌笤碗里堆一大碗猪肠，空出一秒钟，“有！” 阿时吃饱，打了一个嗝后问，“阿爹，你该不会想骗我们好吃，结果自己直接吞，没有吃到味道？” 第34章 苏合香吐了（修改） 凌霄：“……”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还揭你老爹的底，凌时，你真是好样的。 是夜，晚上睡觉。 夫妻俩躺在床上，凌霄挨近妻子说：“娘子，今天我有吃你煮的猪肠子，很好吃。” “嗯。”楚蘅打着哈欠应了一声，“马后炮，刚才怎么不说好吃？” 凌霄：“我当时看着你，以为看着你味道才那么美味，早知道不是，我就多吃，被凌笤那小子吃那么多，浪费。” 楚蘅：“……” 她说呢，吃饭就吃饭，为什么直勾勾看着她。 原来凌霄打着秀色可餐~ …… 白天时，苏合香出了楚蘅家，刚刚走出去不久，她想着猪肠子便反胃，人还没有到家，直接吐了。 几个大娘看到她吐成那样，眼里都是嫌弃…… 次日，一道流言说苏合香未婚先孕，不经意间传遍全村。 楚蘅跟着婆婆去串门子，拿这道美食猪肠去村长家。 她们刚到村长家，就听到村长暴跳如雷的声音： “流年不利。” “先是秀才和寡妇，后又是牛家丽春，现在苏合香，他们这是让我这村长下台。” 听到这话，楚蘅婆媳俩尴尬的对视一眼。 随后，金钱莲出声喊道：“钱草儿，你们在家吗？我们来了。” “在。”金钱草大声应道，然后瞪马村长一眼，“叫你说话小声点，钱莲她们都听到了。” 马村长：“身正不怕影子歪，我说的本来就实话！” “懒得理你。”金钱草直接出门，将人接进家里，姐妹俩开始唠嗑。 聊着聊着，金钱草说到这流言之事，一旁昏昏欲睡的楚蘅立马精神抖擞。 她最爱听八卦了。 特别是苏合香的。 就在说的起劲时，苏大夫领着苏合香来了。 “老马，我女儿只是反胃才呕吐，并没有传言中的事，希望你给个公道。” “老苏，无风不起浪，这种事我也没办法。”马村长。 “老马。”苏大夫有些生气，“我都已经说清楚了，我女儿还是个姑娘，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苏大夫，你别急。”金钱草连忙过来，“这女孩子是不是姑娘身，我们请人一验，马上真相大白。” 众人正说着，流言正主苏合香跟在父亲后面，看到马村长后面的楚蘅，她红着眼睛上前质问： “蘅娘，我当你是好姐妹，你昨天给我吃的那什么东西，害我吐了不说，你看看这些流言蜚语，你，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苏大夫一怔，不敢相信的问：“蘅娘，你昨天给合香吃什么了？她为什么吐？” 楚蘅：“我……” “是这样的。” 楚蘅刚开口，金钱莲过来护到身后，解释道：“昨天我们家请合香一起吃饭，蘅娘做的是她拿手好菜，吃的时候合香还夸很香，后面她说吃饱了，家中有事就跑了。当时我们都还拿着碗筷正在吃，也没跑上去看，这再后面的事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苏大夫：“……” 他生气的盯着女儿，“你跑后怎么了？” 苏合香吓了一跳，赶紧回答，“吐了。” 苏大夫脸色一黑，“好端端为什么吐？” 苏合香：“昨天，昨天吃的是猪肠，猪肚子里装大便的猪肠子，我一想到就恶心，然后就吐了。” “猪肠？”苏大夫不相信，紧紧盯着女儿，试图看出她撒谎。 看不出来，他气道：“你没事吃什么猪肠？” 苏合香吓得一哆嗦，这时金钱莲插嘴道：“昨天晚上我们家吃是酸菜炒猪肠。” 金钱草也笑道，“苏大夫，赶巧了，蘅娘今天拿猪肠过来，我们一起尝尝。” 第35章 苏家：要瘸嫁人了再瘸 苏合香连忙摆摆手，“我不要吃。” 但苏大夫好奇啊，于是苏合香只能留下来。 等楚蘅做出来，看着一桌猪肠子，作为主人家的金钱草和马村长迟迟不动筷子。 苏大夫看着那一圈一圈，一想到圈里曾经装的什么，也开始反胃，他有些理解女儿了。 “你们吃。” 丢下这句话，苏大夫朝女儿喊：“回家。” 苏合香急忙起来，小跑跟上他。 楚蘅瞧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背影，只见苏合香步伐一瘸一拐，可就算这样，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父母待你不好，也不是你害人的理由。 金钱草看苏大夫离开，她还想跟上去。 可被金钱莲死死拉住，在威逼利诱卖惨之下，金钱草无奈吃了猪肠。 只吃一口，她已经打开美食新世界。 “老马，你也吃。” “我不饿。” “吃！” 媳妇一瞪，马村长苦着脸吃的，到了嘴里，他眼前一亮。 “老苏那个没口福的，这么好吃的东西也不吃，下次想吃可没有那个口福咯。” 吃完，马村长喊楚蘅，“凌霄媳妇，让她们收拾，你跟我去和大家说一下苏合香吃什么反胃。” “好。” 楚蘅拿着一碟猪肠子，和马村长一起走访各家各户说清楚了。 苏合香家知道是误会，吃晚饭了，她阿娘喊，“大丫，上桌了。” “是，阿娘。” 她连忙拿凳子坐过来，这时弟弟道，“大姐，你一瘸一拐，你是瘸子吗？” “要瘸嫁人了再瘸，你现在瘸，吃阿娘阿爹二十年的饭菜，多少彩礼才还回来。” “都那么老了，还死赖在家里，要点脸行不？” 苏大夫瞥一眼儿子，“少说两句，好好吃饭。” 朝苏合香：“你弟说的也是。” “你年纪大，还没有嫁人，在外面干什么都要好点，否则随随便便一家娶了你，你去也是受苦。” “今天一瘸一拐，明天要是有什么闲话，你自己去解释。” 苏合香拿碗的手紧了紧，低着头回答，“是，阿爹。” 她年纪大了，可又不是她的错。 明明是彩礼钱贵，吓跑媒婆的。 苏合香在自己家的饭桌上永远安安静静，可这样了，她阿娘看着还是不舒服。 “死丫头，你吃的每一粒米每一株菜，都是我们的。”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恶心，反胃，还是真的有孕，在外面都给老娘憋着。” “回家更不可以吐。” “想吐，找个碗接起来，从哪里出来，就给老娘塞回去。” 苏合香一想到呕吐物，喉咙一阵恶心，赶紧咽下去：“知道，阿娘。” “还有你们。”合香娘扫一眼几个女儿，“别总相信外面说的我们家彩礼贵。” “我和你们阿爹也是为了你们好。” “辛辛苦苦养那么大，一年只要一两银子，说白了，也不多。” “按照年纪嫁人，这也是老话说的，越老越吃香。” “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嫁过去也是受苦。” “你们要是谁真的有孩子，你们大姐就是最好的列子。” “竟然是误会，吃完给你们大姐上药。” 合香娘觉得一年一两不多，却忘记了，女儿该嫁人的年纪在十六岁。 第36章 计上心头 别人家三、四两银子，她家十六两，村里家家户户都差不多，又有几人能拿出来？ 况且，苏合香二十了，整整二十两啊，谁家敢娶？ 父母这样施加压力，苏合香自然盯死了家家户户的能力。 附近几个村，有这样能力的除了财主家就只有凌霄。 只要他多打几只大猎物，是可以娶她的。 而这一切，都被楚蘅搅和了。 想着，苏合香心里一阵恨意袭上心头。 如果不是楚蘅做的猪肠子，她也不会去吃，不吃就不会吐，不吐就不会有流言蜚语，没有流言蜚语，她就不会被毒打，一切都是楚蘅害的。 都是楚蘅，都是她。 忽然，苏合香计上心头。 拿着纸笔墨，她找文秀才画绣花纹，闲聊中问，“你这段时间安逸的很？” “无事不登三宝殿。”文元朝她看过去，“说，什么事？” “也没什么。”苏合香说，“也就是听说凌霄前几天卖的野猪比平时卖的多，整整多了好几两。” “那是多少？”文元停了笔，墨滴到纸上，苏合香惊道，“我的画。” “说清楚，这次不收你钱。” “应该八九两。” “那就是说，最少也是八两。” 有了这笔钱，他还画什么画？ 不得不说，文元也算是个有脑子的，总能想到办法哄人送钱，可惜没有用在正途上。 他知道楚蘅那晚私奔之后态度大转变，已经到撕破脸的地步了，于是，他决定来个回忆杀。 拿出初见时的少年衣袍，穿戴整齐，手里拿着一本书，大清早到全村去山里、田里必经的大树下装模作样。 大树下不是一棵，有一大推大树围着小湖泊，岸两边摆着石桌石凳。 一边男，一边女，方便大家乘凉。 天气好的时候女人们会拿绣帕去那里边聊天边绣东西。男人们会在一起下象棋。 文元来的早，此时这里还没有人。 他左等右等，等得瞌睡都来了，就在准备回家睡回笼觉时真的看到楚蘅了。 他连忙大声读起来，一声声沉而有力，如梁上君子，惹得路人纷纷侧目。 当然啦，楚蘅夫妻也听到了。 凌霄紧张的看媳妇，却见她一脸嘲讽的看着文元。 “媳妇！” 凌霄不悦道，“你敢再看，我……挖了他眼睛。” 楚蘅噗嗤笑出声，“你挖他眼睛干什么？” “他看不了书，你就不会看他。” “我可没有看他。” “你骗不了我，看就看了，我不会放过他……” “我看的是他手里的书。”楚蘅解释，“那是三字经，小孩子才读的书，相公，以后我们买两本回来，你教阿时读。” “媳妇……“ 凌霄激动的向文元那里看，喊道，“文秀才，你三字经还没有背会啊，都那么老了，还在看小孩子的书。” 路人刚一个个崇拜的看文元，不惜为人家停下脚步，现在沸腾起来。 “没想到，文秀才还在看三字经。” “难怪他一直考不上举人，原来小孩子的书还没有背会。” “听说他和桃寡妇的事，就是拿这几个书哄的。” “……” 文元低头看手里的书，顿时恼羞成怒：他和桃寡妇的事都过去很久了，还有人记得！ 但应该记得不多。 第37章 书读百遍 文元压下恼火，大声说道：“书读百遍，其义自见。”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文某心仪寡妇，虽世人不容，但已有古人在先，文某一介凡夫俗子，情到浓时难免情难自禁，与美人犯的是少了一张婚书。” “他日我为状元，定十里红妆娶她。” 像是宣誓一般，振振有词，声大如雷。 大树下两边走路的人都听到了。 瞬间炸了。 “刚才你们听到了没有，原来文秀才和桃寡妇是真爱。” “还别说，一个死了男人，一个未娶妻，两人走在一起，还挺养眼的。” “都说陷入爱情的人，最容易情不自禁。” “只羡鸳鸯不羡仙，他们的爱情，一定流传百世。” 路过的桃寡妇听了，心里蜜得冒泡泡，连路边枯黄的杂草在她眼中也如鲜花一样美丽。 她摘了一片树叶戴头上，嘴里哼着小曲悠哉离开。 然而，文元的相好不止桃寡妇一人。 一女子听完路人的话，气恼离开。 文元专心听路人赞扬，没有人注意到她们。 今天虽然接近楚蘅失败了，但也有收获。 名声。 或许某一天，他名声回来了。 想着文元挺直了背，一派儒雅，保持这样的清姿一直到家门口。就在推门，准备耸肩驼背放松身体时，几个孩子围上来。 “秀才，你能不能教我们读三字经？我给你红薯。” “我有玉米。” “我有米。” “不……”文元拒绝的话，在看到阿时那一刻，爽快道，“不适合，但我可以教你们。” 于是，这本被一众人嘲笑的三字经，一时间孩子们学的津津有味。 文元这里高兴了，凌霄那里却臭着一张脸，柴砍得两大捆，挑担也已经插好，今天还有意外收获，一只野鸡，一窝野蛋。 楚蘅想不明白，问他，“凌霄，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 “把手递过来。”楚蘅见他不动，自己去号脉，“我重温爹娘的医书，学会把脉。” “身体健康，没啥毛病，就是郁结于心，想开点。” “想不开。”凌霄绑野鸡到柴上，鸡蛋用外衣打结装好，挑着柴走。 “有什么想不开的？”楚蘅拿着鸡蛋，小跑跟上去。 “看到文元那个小子，我哪里都想不开。” “……” 那个渣渣影响到相公了，太不值的。 楚蘅调侃道，“你想他，该不会看上人家了？” 凌霄一顿，目光扫一眼野鸡：“他？哼，怕是他连只鸡都不敢杀。” “跟没用的男人，女人就得男人。” 这男人是乌鸦嘴。 上辈子她跟了文元后，真的很男人。 大冬天挑水砍柴，洗衣做饭，晚上睡猪圈。 要不是她天天喂猪，和猪熟，怕是猪都不让她窝在一边取暖。 “娘子，娘子。”凌霄摇晃她，吓得楚蘅一激灵，差点破口大骂，“文元你……” “你说什么？”凌霄暴跳如雷，直接撂担子：“你在喊文元那个弱书生，为什么？娘子，我对你不好吗？就看到一眼，你惦记成这样？” “……我没有。” 她哪里想文元？ 她恨文元，她讨厌文元，可相公非要说她想，就这么看不好她？不相信她…… 第38章 苏合香仗义执言 “娘子，你别哭啊我，我错了。” 刚刚还生气的男人，看到她掉眼泪那刻，慌乱的不行。 “我没有想文元。”楚蘅说，“我恨他欺骗我，他把你以前给我买东西的钱都骗去了，我讨厌他。” “讨厌他。”凌霄跟着道，“骗我们钱，我们一起讨厌他。” “真的？”楚蘅眼泪还挂在眼角，委屈巴巴看着凌霄，仿佛他一个不讨厌，她眼泪立马掉下来。 凌霄哪敢说什么，他马上回，“讨厌他，很讨厌。” 听到这话，楚蘅笑了，“我就知道相公最好了。” 凌霄好想回一句，我好还是文元好，可最终他咽下去，不敢问。 欸。 他明明生气她想文元来着，怎么最后……欸。 “相公，你看那里好多青麻，你砍过来，我要做麻绳。” “家里麻绳不够了。” “马上赶集了，到时候卖鸡蛋要得上。” 虽然楚蘅解释，但凌霄在听她说要青麻，他已经砍了。 一大片捆起来有捆柴那么大，楚蘅怀疑的看自己，瘦胳膊瘦腿的她背得动？ “走。” 凌霄喊走她才反应过来，他居然把青麻分成两捆，分别插在柴两边，自己挑着离开。 扁担一扭一扭，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要断要断。 “凌霄……” 她前世怎么那么眼瞎？ 这样的好男人，这辈子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放手。 路过刚才文元读书的地方，此时，几个人坐在大树下晒太阳，见他们夫妻过路问候几下。 “蘅娘，你这抱的什么？” “东西。” 多余的话懒得说，可她不知道，人刚走远了，一个个啧啧说。 “凌家那个懒媳妇哟，男人挑那么重的柴，她抱衣服啧啧。” “上回去赶集，凌霄凌笤背着背篓，那重的哟，凌笤那么大的孩子直接在大街上哇哇哭，她都不帮忙一下。啧，我亲眼看到的。” “什么？还有这种事？” “可不止，上回苏家大闺女呕吐，还不是她煮的猪肠子，哎呦喂，还跟着村长拿来让我吃，天，还没有吃我已经吐了。” “那个猪肠子，还挺好吃的。” “好吃也不能吃啊，都是装猪粪的，你也不怕脏？” “就是，安的什么心，居然拿脏东西给我们吃。”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位娃娃哟，不得了了。” “住口。”苏合香扶着金钱莲走过来，她另一只手还挎个篮子。 “我和金姨在这里听了好一会，你们说什么我们都听到了。”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说蘅娘？” “她拿猪肠子给大家尝也是为了告诉大家，猪肠子可以吃，丢了浪费。” “就算她……她口味重，你们也不能在背后编排人家。” 苏合香说着，从开始伶牙俐齿到后面自己倒先委屈上了。 那眼泪噼里啪啦掉，金钱莲和几个大娘急了。 “合香，你别哭。” “丫头，我们也没有说你啊。” 苏合香：“你们说蘅娘就是说我。” 金钱莲：“合香，不哭了，走，我们回家。” “不要。”苏合香不走，她朝大娘们说，“我和蘅娘是好姐妹，我不要，不要你们这样说她。” “蘅娘很好，她不是故意的。” 第39章 婆媳吵架 “那天背篓里东西应该很重重，蘅娘她背不动，所以才让凌霄大哥和凌笤背。” “凌霄大哥家，家里柴应该够用，不需要再多弄了，声音凌霄大哥自己一个人挑。” “蘅娘她不是懒媳妇，她只是，只是……” 只是不出个所以然，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要是楚蘅在场，面对这种欲盖弥彰的事早就怼回去了。 但偏偏她不在。 苏合香哭到发不出声音，直到大娘们连连保证不说楚蘅了，她才停止哭泣。 金钱莲也感动，合香这个丫头太懂事了。 以前蘅娘不来往，这丫头一直为她说话。就连上回，阿笤背篓东西…… 原来那么重。 阿笤都在大街上哭了，为什么不告诉她？ 都是她这个阿娘不好，都没有关注到这些。 想着，金钱莲心酸，迫不及待回家问儿子。 她有些急，拉着苏合香小跑回家，一路上不停的感谢苏合香仗义执言，又一方面在后悔没有看到小儿子受委屈。 大娘们也守话，说了不聊楚蘅了，就真的不聊了。 她们一走，大娘们立马聊起苏合香。 “苏家这丫头好。” “怎么就遇上这么个懒姐妹呢？” “上回呀……” 走的还不远，全神贯注注意这边的苏合香听了几句，满意的笑了。 是啊，苏家大闺女怎么碰上懒姐妹呢？ 回到家里，金钱莲冷着脸去找小儿子，却看到楚蘅一脸冷漠的拿竹条抽打凌笤的手。 “你干什么？” 金钱莲冲过来，“我不就是出门一会儿，你就打阿笤。” “楚蘅，你要是看我们不顺眼，你就光明正大的来，不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我金钱莲半截入土的人，不怕你。” “婆婆……” 楚蘅被撞到一边，肩膀痛了一下，她没有在意。 “不要叫我婆婆。”金钱莲吼道，“我没有你这个儿媳妇，阿笤，走，我们回家不要在这里受她的欺负。” “阿娘，为什么呀？”凌笤没有走，刚刚他看到楚蘅撞到墙上，有些担心的问，“大嫂，你没事？” “阿笤！”金钱莲吼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她？你看看你的手，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阿娘，大嫂也是为了我好，我背不来书，受惩罚是应该的，不然下次还是不长记性。” “都是借口。”金钱莲狠狠瞪着楚蘅，“你本来就看我们不爽，这一次叫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好欺负我们是？楚蘅，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是这样的人？我怎么样的人了，我怎么欺负你们了？” 楚蘅怎么也没想到那日看着柔柔弱弱的婆婆竟然这么凶悍。 难道是因为苏合香？ 朝跑过来的苏合香拉住暴怒的金钱莲，苏合香怒目瞪楚蘅，“蘅娘，你怎么可以这么凶婆婆？” “金姨是你相公的阿娘，也是你阿娘，你就是这么对你阿娘的？” 那眼泪夺眶而出，仿佛被欺负了。 楚蘅正想反驳，金钱莲吼道：“合香，我跟她没有什么话说，走，我们回家。” 两个女人一起拉凌笤走，他气恼的甩开手。 “阿娘，你到底怎么了？”凌笤质问，“我读书读不好，嫂子教训我一下，你到底干嘛？” 第40章 是误会 “阿笤……” 金钱莲心疼道，“我知道你不想阿娘担心，可是你也不能什么都在心里闷着。” “什么读书不读书？她以为她认识几个字？” “不过就是借着个理由打你而已。” 金钱莲这逻辑，楚蘅简直无言以对。 “合香，我家里还有事，你先回去。”楚蘅直言赶人，金钱莲不许。 “丫头，不要走。”金钱莲喊，“跟我一起回我家。” “阿娘，你能别闹吗？”凌笤哀求。 “我没有闹。”金钱莲冷冷看着楚蘅，“刚才在大树下，那些老姐妹都在骂楚蘅，合香挺身而出，维护她。” “没想到她们骂都没有错。” “这个时候，楚蘅还想赶合香走，狼心狗肺。” 苏合香说了什么好话她不知道，但婆婆的每一句楚蘅听的清清楚楚。 知道现在自己说多错多，干脆的转身走人。 “她这是心虚！” 金钱莲还是骂骂咧咧，但已经不再说回土屋了。 凌霄刚找儿子回来，看到家里一派诡异。 “阿笤。”他喊凌笤，“你怎么不在读书？” “大哥，阿娘回来了。”凌笤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凌霄把阿时推给他，“带着阿时好好认字，我去找你嫂子回来。” “大哥，大嫂应该很委屈，阿娘应该误会什么了才这样说的，等一会我们解释清楚就好，你让大嫂不要往心里去，阿娘肯定误会了。” “嗯。” 凌霄冷漠脸，“你大嫂不会生气，但阿娘太过分了。” “……” 大哥，那可是阿娘呀，你怎么这么说，好歹像我这样在心里说就算了。 “小叔，你把事情再和我讲一遍好不好？”阿时问。 “讲什么讲，赶紧的和我回去认字，刚才就是我没认出字被你阿娘罚，不然的话你奶奶怎么会生气呢。” “原来怪来怪去都是小叔的错。”阿时拉着凌笤去找金钱莲，“奶奶，刚才发生的事，我已经听小叔说了。” “阿时。”金钱莲是很生气，可耐不住孙子可爱。 抱着阿时，她说，“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 “这是我阿娘和奶奶的事，阿时必须管。”阿时看到苏合香，诧异道，“苏姨也在？” “是啊。”苏合香说，“刚才我一直和你奶奶在一起，现在做饭也能帮上忙。” “谢谢苏姨。”阿时说，“我家还有猪肠，你就先煮那个菜，猪肠一会让我阿娘自己炒。” 苏合香一顿，不由打量一眼阿时。 小家伙最近像个包子似的，以肉眼可见圆润了一圈，可爱的不得了。 错。 不可爱，和她娘一样，讨人厌，还胖的像猪仔。 她抓紧了手里菜刀：“阿时放心，那个猪肠我不爱吃，也不会做，我就做刚才和你奶奶去挖的野菜。” 这话说的，无一不是在告诉大家，她是又帮忙挖野菜，又给做饭。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会，阿时连忙问金钱莲，“奶奶，你和苏姨刚才听到大树下奶奶们说什么了，你为什么那么生气？” 金钱莲心痛的目光瞅着凌笤，“还不是你叔叔，上回去卖野猪，背篓那东西重得他都在街上哇哇大哭了，竟然也不告诉我。” 第41章 凌母后悔 凌笤感受到老母亲隐隐大发的怒火，连忙上前解释，“阿娘，你误会了。” “我东西不重。” “就是我，就是我……” “我什么我？”金钱莲白了他一眼，“看你吓成什么样子？重就直接说，和你大哥说，我就不信你大哥还帮着那个女人。” “阿娘，你是真的误会了。” 凌笤尴尬：“上回那个野猪我不是告诉你我们不卖给之前的人家了吗？那是因为我，我不小心得罪了他，他就不要我们家野猪了。” 回想起来，凌笤还有点后怕。 “要不是大嫂机灵，我们野猪都卖不出去。” “什么，还有这种事？”金钱莲显然不相信，“你不会是骗阿娘的？” “没有。”凌笤尴尬，苦着脸解释：“……猪肉卖不出去，我急哭的，又不关大嫂的事，而且这次跟着大嫂出去，我还明白了好多东西呢。” “怎么就被人看到了？太丢脸了。” 金钱莲心情复杂的说：“听那老姐妹说她也是赶集的时候看到你在街上哇哇大哭。” 凌笤：“……完了，全村都知道，要被嘲笑死了。” “笑什么笑？”金钱莲怒斥，“嘲笑你也是应该的，你丢脸不打紧，为什么不早说。” “你都在街上哭，你也好歹告诉我一声，你看闹那么大误会。” 一想到误会，她骂了儿媳一顿，心中后悔极了。 可，人犯错总是喜欢找借口解脱。 “打人呢？”她连忙问，“你大嫂是不是经常背地里打你……” 凌笤：“没有。” 金钱莲怒了，“还在撒谎！我刚才都看到了，她拿竹……” “我不是都说了吗？我没有背得来书，大嫂怕我不长记性在教育我。”凌笤有些烦了，“而且她就是轻轻碰手心，又没有真的打。” “……” “阿娘，你刚才不听解释就算，你还骂大嫂了。”凌笤埋怨的语气更是让人火大。 “知知道了。”金钱莲越想越担心，干脆的问儿子，“你说，你大嫂有没有生气？” 凌笤傲娇别过头：“阿娘还知道自己错了？难得啊。”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金钱莲埋怨他，“你以前告诉我这事我也不至于误会，不是误会的话，我也不会看到你被打的那一刻马上爆发，真是的，都怪你这小子。” “没错。” “都是因为你这混小子。” 越想觉得对，金钱莲连忙捡起被楚蘅丢地上的竹条。 “阿娘，灶台在那里。”凌笤看到她拿起来，心里发怵。 金钱莲笑问，“谢谢，我不瞎。” 看着越来越近的老母亲，凌笤本能后退，“那你要竹条……” “打你。”说干就干。 金钱莲抓着凌笤的一只手，猛地抽打。 “啊——” “痛！” 凌笤痛的跳脚，金钱莲又继续，“不痛你长记性？” “要不是你隐瞒阿娘，我怎么会和儿媳妇吵架。” “都是你这混小子……” 凌笤哀嚎，但是没有跑：“我那么大了还哭不丢脸呀？我不告诉你也是为了面子。” “面子？”金钱莲吼的自己青筋暴起，“什么面子？” “学会隐瞒，学会找借口，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刚才为什么不好好背书？” 第42章 不痛不痒，不长记性 “你大嫂舍不得真的打，亮着威胁，我来。” “手不红不痛不痒，不长记性。” 凌笤：“……不要啊。” “要？”金钱莲愤怒抽打，一点也不留情。“还要啊，好，给你，给你。” 打够手了，她又打屁股，凡是她觉得肉多的地方，都要来那么几下。 边打边怒骂，可怎么也不解气。 凌笤终于理解那句秀才遇上兵了，真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嘤嘤嘤，为什么受伤的是宝宝？ 少年心中哀嚎，可惜他老娘就是不手软。 —— 另一边，楚蘅气愤离开家，第一时间她去找那些八婆，她倒要看看这些在背后嚼人舌根的，是不是家中无事可做，才这么闲得慌。 人还没有到那里，笑声已经传来。 笑的那么欢，又在说谁家的坏话？ 楚蘅走过去，笑呵呵和大家打招呼，就在这时，一位老大爷突然抽搐，直挺挺躺下去。 “老牛。” “不好了，老牛头晕倒了。” “请大夫。” 事情很突然，楚蘅只微微一愣，反应过来马上冲上去。 病人还没有看到，她已经被大娘们拉住。 “蘅娘，女人身上阴气重，男人生病女人不能过去，会夺阳气。” “不会。”楚蘅说，“我只是要过去看一下他生的是什么病，我会一点医术。” “蘅娘。”大娘们笑了，“不是大娘们要说你，你几斤几两你自个清楚。” “你不清楚我们清楚。” “你这过去不是帮忙，你这是帮倒忙。” “安心的在这里等着。” 楚蘅着急的望着那边，很快，苏大夫号脉完了。 “老牛头的病很奇怪，我这里看不出来。” “但是……” 苏大夫瞥一眼周围的大树，“也许应该请一位神婆。” 此话一出，人群瞬间炸了。 “老牛头这是中邪了。” “呸呸呸，赶紧回去，中了不干净的东西，赶紧回去。” 大家抬着老牛头走，楚蘅想要跟上去，大娘们死死抓住。这时凌霄找来了，看到媳妇被欺负，二话不说，抓住大娘手腕，狠狠用力一捏，“欺负我娘子，这手不要也罢。” “凌霄。”两个被抓住手的大娘吼，“你抓痛老娘了。” “我娘子细皮嫩肉更痛。”说着，凌霄又加大力度，痛到两个大娘瞬间放手。 楚蘅一得自由，立马跑牛家那边。 “蘅娘——”大娘们喊，“你不要过去，女人会夺男人的阳气的。” “怎么回事？”凌霄问。得知来龙去脉，凌霄拖着大娘走，“我相信我娘子。” “……” 那你也用不着让我们跟着去。 孩子，虽然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但是这样不好，快放开我们…… 大娘们集体腹排凌霄，却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于是，原本两个大娘被抓手腕无奈只能跟着去，偏偏她们死死抓住旁边大娘的手，一个抓一个，变成了一大排，浩浩荡荡横扫小路。 好不容易到那里，楚蘅被男人拿棍子堵着，不让进。 “你们怎么能这样。” 楚蘅又气又急，“他那不是中邪，是癫疯犯了，你们让我进去，我给他看一下病。” “你是女的，不能进。”牛婶子出来，“我看你进去不是为了治病，你是来祸害我家老牛头。” 第43章 女人阴气重，被赶到外面 “牛婶。”楚蘅急切道，“再晚就来不及了。” “只要你离远点，有神婆在一定好。”牛婶子直言道。 楚蘅：“你们……” 就在楚蘅准备理论，几个大叔大爷像是赶牛一样赶牛家姑娘出来。 “丽春。”牛婶子有些惊讶，连忙问大爷们，“几位叔叔，为啥把我家丽春赶出来？她还在坐月子，吹不得风。” “丽春是女人，正在坐月子，神婆认为她阴气最重，继续待在里面，老牛头怕是一直不好。” “那也不能赶出来，这吹了风以后会落下病根的。”牛婶子着急起来，想拉着女儿进去几个大爷不允许。 她冲着里面喊，“老牛老牛你快醒啊，他们把你闺女赶出屋子了，你再不出来，你闺女要是吹风落下病根，以后嫁人了没得娃娃就不值钱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 楚蘅差点以为上一次是误会，牛婶子真的很关心女儿，没想到到头来还是利益。 可老牛头显然不是大家以为的那样。 楚蘅再次说，“我最后一次说一遍，老牛头是生病了，你们如果要我治，那现在赶紧让我进去，再耽搁下去，就算我进去我也救不了。” 丽春抱着儿子，说道：“阿娘，凌笤他大嫂说不定真的会呢？神婆唠唠叨叨到现在也没有好，不如让她试试。” “欸。”牛婶子沉沉地叹一口气，“几位叔叔，死马当活马医，让凌霄媳妇试试。” “我们答应也不行呀。”大爷们说，“出了事谁负责？” “我负责。” 凌霄的声音突响起，众人一回头，只见一排人像大雁南飞时排成的一列，带头的就是凌霄。 “你负责？”几个大爷有些愣了，“凌霄，这可是人命。” 是啊，人命。 楚蘅的心嘭嘭嘭跳动，心里既希望他答应，又害怕他答应。 凌霄：“大不了一命换一命。” “相公……” 楚蘅震惊到了。 丽春也在这一刻心跳加速，抱孩子的手忍不住用力。 她走上前：“凌霄大哥，如果你媳妇救好我爹了，我以身相许嫁给你，如果没有……你也不用去坐牢，你就当我家的上门女婿。” 这种时候没有人去管丽春说了什么，听到了也当耳边风。她娘直接弹脑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阿爹要是有什么事，你我都不好过。” 丽春小声嘀咕：“知道了。” 而众人把目光投向那几个大爷。 “行。”大爷们说道，“凌霄，既然你愿意让你媳妇冒险，牛家又同意，那么你们说怎么办，男女授受不亲。” 楚蘅插嘴道：“特殊时刻特殊对待，我是大夫不拘小节，还请快带我进去。” “不行。”这一次是大娘们出来拦人，“这种时候也必须离远一点，否则坏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名声，是我们青山整个村子的名声。” 大爷们也道：“既然看不了那就走，不要在这里吵吵的。” “你们……” 楚蘅气的不行，一想到老天给她第二次生命，那她一定多行善事，否则定然辜负上天顾眷，也让父母寒心。 “我们给你看，可你是女人，阴气重，不要说看病人，那是要老牛头的命啊。” 楚蘅嘶吼：“我不进去也可以看病！” 此言一出，瞬间安静。 第44章 露锋芒，悬丝诊脉 一双双不可思议的目光，楚蘅心尖一颤，她能吗？ 母亲就是有能力救人，可只有女人要她帮忙看病，因而有很多男性的病她有能力可以治好，却因着世俗礼节，人家宁可病死也不要母亲号脉，至此母亲有了心病。 而她小时候…… 起初父亲不让她学医，是母亲支持，指着蜘蛛网问，“小蘅，你看这是什么” “蜘蛛丝。” “那这个呢？”母亲拿出蚕蛹，扯出一根线。 “蚕丝。” “是的。”母亲告诉她，“小蘅发现了没有？每条生命都很神奇，包括女人。” “我想和阿娘一样会医术，给人看病。”小楚蘅闷闷告诉母亲：“可阿爹不让我学医。” “想做任何事，失败一次不要气馁，拿出理由，说服自己，说服你阿爹，让你阿爹答应。” “阿娘，你以前也是这样说服外公外婆的吗？” “那是阿娘的理由。”母亲想到了什么，眼中亮晶晶的，“如果小蘅真的很想学，自己去说服你阿爹。” 回忆收拢，楚蘅明白说服自己，更要说服他人。 阿娘说过的，一旦下定决心，绝不能放弃。 就算失败也没有遗憾。 可阿娘还是有遗憾啊。 “我能。” 像是回答父母，又像在告诉自己，此刻，她感觉浑身灌满力量。 “我可以离很远很远号脉，不会过阴气过去。” 众人惊讶：“隔空？” “对。”楚蘅点点头，坚定道：“隔空号脉。” 金钱草远远地问：“隔空怎么看？” 丽春父亲突然出事，已经传到马村长夫妇那里，此刻刚刚到就听到这话，她直接质问。 金钱草边问边使眼色：不要插手，连苏大夫和神婆都没有唤醒的病人，怕是已经完了。你插手，到时候是你的错的孩子。 看出她担忧，楚蘅笑了。 勾起嘴角，吐出四个字：“悬丝诊脉。” 不管这个方法成不成，大家只能试试。 楚蘅坐在门外，长长的绣线穿过院子，穿过大屋，终于到了老牛头那屋。 绣线不够长，中间打了好几个结才接起来的。 楚蘅拿到线的那一刻，周围人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瞧着。 仿佛有什么牵引，楚蘅心跳不自觉加速，情不自禁闭上眼睛。 瞬间，四周沸腾了。 “搞什么？装神婆呢？” “睡觉了？” “呸。真不要脸，那么多人看呢，假巴搞什么神秘，还不是不会装会。” “住口。”凌霄低吼，“再吵一句试试？！” 瞬间，众人安静如鹌鹑，低着头，恨不得自己不存在。 凌霄才不管别人，他目光一直瞧着楚蘅，见她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他也高兴。 娘子喜欢安静。 不一会，楚蘅睁开眼睛，让人收线：“病我已经知道了，麻烦请苏大夫过来一下。” 苏大夫过来后，楚蘅直接问他，“病人身体是不是僵硬了？” 苏大夫惊讶了一下，点点头，“是。” 众人惊叹不已，又看楚蘅说：“抽搐，口吐白沫，手指僵硬，这是突发性癫疯。” “苏大夫，麻烦你们进去给病人身体按捏，揉搓，这有利于病人身体恢复。” 每当她说出一种症状，苏大夫点点头，众人已经从开始的嘲讽变成期待她成功。 第45章 成功了 苏大夫：“凌霄，你过来帮忙。” 楚蘅拉住凌霄，附耳说人体几个位置，最后嘱咐：“按住这些穴道，有利身体。力气不宜过轻，也不可以过重。” 苏大夫看一眼楚蘅，催促几声。 他们进去一炷香时间，出来一个大爷，大声宣布：“老牛头醒了。” “蘅娘……”众人看她，眼中都是惊喜：“你成功了，真的可以悬丝诊脉。” 是啊，成功了。 楚蘅如释负重，从旁边捡了一个木板，又从地上捡了几个石头，然后写上药方。 “给苏大夫看看，要是没问题，去抓药。”楚蘅说道。 “你……”大爷哈哈大笑，“老夫真是老了，你这丫头学习最差，但好歹也是老夫的学生，学东西再差，字还是认识的，哈哈哈。” 大爷刚进去不久，神婆骂骂咧咧跑出来，“你们这是拿神明开玩笑。” “不是被哪位神仙害也来找我，让我被神仙骂，哼，下次我不会轻易来了。” 神婆骂骂咧咧走后，众人反应过来。 “神婆连这都算不出来？” “本来我们就是不知道才请神婆的，她要是自己都看不出来，算哪门子神婆？” “下次去绿水村请神公，听说他很厉害，只一眼就看出人家的前世今生。” “神公？”楚蘅想起前世文元在耳边说的话，道，“听说神公儿媳妇生了个女儿，他老人家正准备找个神婆算算，为什么第四个了，还是个丫头。” 此话一出，大家都不吭声。凌霄出来后，夫妻跟村长家道别后，回家。 人一走，场面瞬间炸了。 “刘家嫂子，绿水村神公家儿媳妇是你侄女，她还没有生？” “是我侄女，她还没有生，楚蘅这是诅咒人家。” “你家侄女生的不是两个丫头吗？楚蘅说的，听起来是三个了。” “三个？”听到这话，刘家嫂子心尖一颤，结巴道：“她本来就胡说，就两个。” —— 楚蘅夫妻回家，人还没有到家门口，就看到婆婆抱着阿时，祖孙俩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如出一辙的眼神，不禁让人感叹血脉的强大。 走近，婆婆猛地站起来，“蘅娘……” “是阿娘错了，不知道是误会，你，你不要生气。” “误会？”楚蘅有些惊讶，脑子里闪过一人，“合香说的？” “不是。”金钱莲摇摇头，“是凌笤那小子刚才和我解释的。” “阿娘。”阿时抱住她腿，“你看奶奶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儿子。”凌霄拎小鸡似的拎起阿时，“这是你阿娘和我阿娘的事，走，我们一边去。” 于是，金钱莲眼睁睁看着儿子把她的助攻给带走。 楚蘅眼泪在框里打转，“凌霄。” 同样都是长辈，前世她被文元他母亲一个不高兴就让他打她，他们以她痛苦为乐趣。 而凌霄，粗汉一个，却有心思细腻的一面，没有因为他母亲就一个劲的叫她道歉。 “阿娘，我没有生气，但是以后有事当面问，不要靠猜测和别人说的就果断相信了，要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有误会当面解开就好。” 楚蘅说话时柔声细语，但也敲打一番，她可不想下次还有这种事发生。 希望以后婆婆生气，掂量掂量后果，不是每次误会吵架都可以被原谅。 第46章 赶集 次日，赶集天。 依旧是凌霄和凌笤背背篓，楚蘅拿着包袱。 同行的正是那天的刘家婶子，直接问，“凌霄媳妇，你咋不帮忙拿着点？你看我家儿媳，给我儿子拿那么多。” 楚蘅还没有回答，忍不住瞥一眼那个媳妇。 她背篓里东西看起来和男人一样多，而这个大娘除了一张嘴，也没有帮忙。 凌霄怒吼大娘：“我媳妇拿的那么多，你们看不见吗？哪些你，空手空脚，竟说风凉话。” “……” 众人无语，楚蘅心里仿佛抹了蜜，“相公真好。” 凌霄正高兴，凌笤抢先道：“对娘子好，那是必须的。我们家祖训，对媳妇好，媳妇高兴，才是家和万事兴，真的好。” “闭嘴。”凌霄不悦，挤弟弟去一边，“挡我和媳妇了。” “……” 什么大哥嘛。 走路去镇上集市，需要整整一个时辰，这还是脚步快，可只拿麻袋的楚蘅还是累的够呛。 走到一半，大家都休息一会，这时，那个大娘过来，看到背篓的东西好奇地问：“这是鸡蛋？” 楚蘅：“是的。” 男人不答话，楚蘅只好回答，没想到大娘生气质问：“你们买村里人家的鸡蛋，就是为了拿去市集卖？怎么能干这样的缺德事。” “什么缺德事？”楚蘅气道：“买卖买卖，你情我愿，钱货两清。” “那你也也不能低价收买，高价卖出，这不是干缺德事是干什么。” “我不买，难道他不卖啦？这价格本就是村里大家规定好的，我买那么多，吃不完拿集市上卖，也不过挣那么一文。为了一文，我们千里迢迢去集市，他们亏吗？” 现在只是看到她卖鸡蛋，钱还没有挣到就酸成这样，以后要是她家挣的多了，难道还要一一解释？ 这不是一路人，唠唠叨叨，人已经很累还说，真的很烦。 她拎着东西先走，凌霄和凌笤也连忙背起来走。 看着大家这样，楚蘅突然后悔：“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你们背那么多，应该多休息。” “大嫂，没事的。”凌笤：“吴大娘就是眼馋我们，等我们卖了钱，管她说什么呢。” 凌霄再次被弟弟抢话气的不轻，冷哼一声，拿走楚蘅手里的包袱大步走：“我每次背猎物去集市，从来不在半路休息。” “大哥，你好厉害。” 凌笤连忙跟上去，楚蘅小跑才能跟上他们。 到了集市，找了一块位置，背篓刚刚摆好，这时有几个人过来。 “喂。”那些人说，“卖什么的？” 楚蘅甜甜的笑道：“鸡蛋，鸭蛋，鹅蛋，请问客人需要什么蛋。” “给老子每人拿两个鸡鸭鹅蛋。”男人说着，手不老实的伸过来，对楚蘅揩油。 虽然恶心，但为了生意，忍了。 只是，这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楚蘅想着愣了神，被男人又揩油一次，“小娘子，想大爷什么，瞧你高兴的。” 楚蘅压下恼火，笑着说：“客人要买我东西，我自是高兴。” “那还不快拿东西装起来。” “好。” 她高高兴兴应一声，目测他们有四个人，这一下子就来那么多生意，赶紧嘱咐凌霄拿麻袋出来，却发现他迟迟不动。 楚蘅不悦看过去，只见凌霄额头青筋暴起，狠狠瞪着刚才说话的男人。 第47章 遇到前世土匪 “相公。”楚蘅连忙拉他，小声道，“做生意呢，你干什么啊？不要为刚才的事生气啦，以后我会小心的。” “大嫂。”凌笤目光也是狠狠瞪着这些人，“他们不是什么客人，他们是来拿东西不给钱的霸王。” “什么？” 她遇到传说中的恶霸。 那几个在集市上压制老百姓的强盗土匪，打着收保护费的名头捞了很多钱财和东西，被新上任的县官大人抓了去，在牢房里与土匪头子结拜成兄弟，后来土匪劫狱，他成为了山匪二当家，还是押送她们第一批被放弃的人其中之一。 而她，正是因为这些土匪迫害，从一个良家妇女，变成一个无名无姓，任人打骂的奴隶。 可，二当家脸上有三道疤，因此在押送的过程中对她这个毁容的女人还挺友善的，给她一个饼，还有一壶水。 但现在，这脸没有毁容啊。 想着楚蘅不禁多看向这几人，发现他们长的横眉竖眼，没有啥好相貌，但也不是凶神恶煞的人。 她再看旁边摊位的，一个个如鹌鹑一样缩小自己。 自己尚能重来，一个对别人有同情心的人，应该良心未泯，还有救？ “小娘子。”那个前世当上二当家的男人低下头，浅笑道，“你想好没有，卖不卖？” 楚蘅果断道：“卖！” 赌一把。 要是这人付钱，有一身武力，她给他们指点迷津，在国家需要的时候去战场上奋勇杀敌，保家卫国，不失为一条光明之道。 “相公，阿笤，拿麻袋，拿蛋。” 在楚蘅的坚持下，他们只能不情不愿把东西装好，然后递给他们。 东西拿到，他们就这么走了。 楚蘅不甘心。 但看到旁边的摊位老板已经吓得双手奉上东西。 “凌老大到了，我今天这生意一定最好。” “凌老大一到，我这些鲤鱼都跃龙门，是它们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个个老板都是马屁精，什么好话都说。 这时楚蘅追过来，拦住他们：“鸡蛋鸭蛋鹅蛋，你们要的多，我给你们折中，都当鸭蛋卖，一个四文，你们一人六个，八个人，一共九十六文，请问哪位结账？” “你找我们要钱？”未来二当家回头，“确定？” “确定。”楚蘅直视对方，“我这小本生意，养家糊口，蛋都是我拿钱从村里买过来的，拿来这里，也就是挣那一文钱。” “哼。”未来二当家旁边一个男的冷哼，“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你找人打听打听，我们是这条街上保护你们的，拿一点东西，你也找我们要钱？” 楚蘅看一眼二当家，他在纵容小弟。 “那我不在这条街上。”楚蘅也是个硬脾气，直接让凌霄和凌笤把东西收拾，背起来。 那些人顿时傻眼。 未来二当家道：“狗尾巴，给她钱。” “老大……” 未来二当家冷冷看他：“给钱。” “是。”叫狗尾巴的，正是刚才叫器的男人。 他钱塞给楚蘅，眼中都是愤怒。 “谢二当家的，以后要是还要，我给你送上门，但记得付钱。”楚蘅收钱时，顺口感谢。 “二当家？”未来二当家瞥一眼付钱的狗尾巴，“你说他，还是你自己？” 楚蘅脱口而出：“当然是二当家您了。” 第48章 小叔子抢人家媳妇？ “二当家？”未来二当家笑出声，“你当老子是恶霸还是土匪？还二当家，老子要当就是大当家。” “……” 完了。 楚蘅心里咯噔一下，已经意识到错把眼前人当前世的那个毁容还有一丝善良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 她连连道歉，“我以为出来保护老百姓的一定是小弟，没想到是老大亲自出来，真真是太感谢你了。” 说着，楚蘅从凌霄背篓里翻出一个鹅蛋，“还请大……大哥见笑。” “呵。” 未来二当家冷笑接过，一边玩抛鹅蛋，一边嘲讽的看着凌笤。 “阿笤？” “该不会是青山村的凌笤？” 此话一出，狗尾巴突然变了个人，从一个乖顺小狗突变大恶狼，獠牙利爪。 “你们想干什么？”凌霄把弟弟护到身后。 “不干什么。”未来二当家笑着推狗尾巴过来，“这是我兄弟。凌笤，是个男人，有本事抢了人家媳妇，那就接受挑战。” 凌笤错愕：“什么抢媳妇？” 狗尾巴愤怒：“就是你抢我媳妇。” “误会！”楚蘅连忙阻止，“二当家，不是，街头大……” “凌泉。” “凌泉大哥。”楚蘅打哈哈，“都是本家姓，五百年前，不，说不定五十年前是一家，您看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阿笤尚未娶妻，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误会？”狗尾巴红着眼睛看她，“你们不是青山村凌霄凌笤吗？敢抢不敢认，怂包！” “我们是青山村凌家。”看不得楚蘅卑微的样子，凌笤愤怒道，“但是，打人不打脸，砍头罪犯也有知错的机会，你们不能随便一句我抢谁媳妇，却不让我知道，我它喵的抢谁了？” “走。”狗尾巴看了一眼周围，“这里不适合，去那边后山，我不能让我媳妇名声坏了。” 还知道护？ 楚蘅有些惊讶，这狗尾巴也不是无药可救的坏人。 到了地方，狗尾巴道：“我媳妇，丽春。” “牛家的丽春？”凌笤也好，凌霄楚蘅也罢，大家震惊不已。 狗尾巴愤怒：“来，是个男人我们单挑。” “神经病。”凌笤低吼，“我之前是欠她家银子，但已经还清，还有，她是你媳妇还是别人的都与我无关。” “……” 狗尾巴有些委屈的看凌泉，“老大，他不接受我的挑战。” 看着越来越近的凌泉，凌笤也赶紧喊凌霄：“大哥，我真的没有和丽春怎么样，她就是死皮赖脸想让我给孩子当后爹，但我可没有答应。” 狗尾巴：“什么孩子？说清楚。” 楚蘅连忙上前解释：“你说的丽春要是我们村的牛家姑娘，那她的孩子是……” 狗尾巴慌张地看凌泉：“老大，我不知道。” 楚蘅急了，“是不是你的你不知道，你女人是谁总该知道？” 狗尾巴：“青山村牛丽春。” “那和我们没有关系。”楚蘅向凌泉说，“我家阿笤还是个小伙子，可不许你们坏了他名声。”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凌泉轻笑，“还是找当事人。” “现在去？”楚蘅不愿意，“我不答应。我这蛋再不卖，放坏了我的损失谁赔偿？” 第49章 婆婆误伤客人 凌泉：“狗尾巴。” “在。” “拿蛋去杂铺，让老五帮忙看着卖，钱放一边。鸡蛋四文，鸭蛋五文，鹅蛋六文。” 楚蘅小声提醒：“不用那么多，鸡蛋三文……” “老子不要赚钱？”凌泉白她一眼。 “……要。”楚蘅弱弱的回一字。 “再瞪，老子把你眼睛戳了。”凌霄把媳妇往后一推，愤怒地瞪着凌泉。 凌泉：“呵~” 呵什么呵。 凌霄今天可谓是最最窝囊的一天。全程被媳妇压制，不许反抗这些恶霸，就连回家，他都要委屈自己和他们住一趟牛车，媳妇还和他们有说有笑，真是憋屈！ 然而，男人怨气冲天了，楚蘅还在谈生意：“凌泉大哥，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家要是有什么野味，拿去你那里卖，到时候价格你给个划算点。” 凌泉：“那是当然了。” 凌霄气的五指握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凌笤赶紧按住，小声道：“大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别人人多势众，我们暂时忍一忍。” “嗯。”凌霄点点头，他忍。 忍忍忍，不能让娘子生气。 到了村里，凌泉让凌笤带狗尾巴过去找牛丽春，自己朝凌霄几个道：“不请我去你们家坐一坐？” “请。” 对方话音刚落，凌霄急着回答。 这下子，我看你和娘子怎么说话？ 楚蘅：“……” 原本看他们怒目圆睁，她是没有打算请人家去家里，但相公请了，那就请。 到了家，凌泉准备问茅厕凌霄直接拉着他过去，“在这边。” 楚蘅：“……” 你们俩是相见恨晚吗？ 这么迫不及待。 楚蘅朝凌泉小弟道，“你们坐，我去做饭。” “去。”凌泉的小弟说，“顺便拿点花生瓜子，再来点小酒。” “哎。”楚蘅点点头，拿东西过来后又去厨房。 留下的这两个小弟，大咧咧坐在院子石桌上，准备开吃。 你想多拿，我想多吃，干脆的抢起来。这时，大院的门嘎吱一声推开。 金钱莲旁边有苏合香，二人呆呆看着家里两个陌生人，只一秒，金钱莲反应快速，冲着外面大喊：“有贼，我家着贼了。” “大娘。”凌泉两个小弟慌忙起来，“你误会……” 看到亭亭玉立的苏合香，那一刻，两个小弟脸红脖子粗，羞涩的不知道怎么说话。 “嘭。” 金钱莲眼疾手快，拿去木棍冲上去一人一锤子。 “阿娘……” 凌霄和楚蘅从不同地方跑出来，金钱莲不等他们说话已经开口训斥：“凌霄，你们在家不知道家里有贼，不知道关闭大门……”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淡淡的声音亦含着怒火，众人猛地朝声音方向看。 楚蘅张了张嘴想解释，凌泉径直越过她，走到两个小弟旁边，瞥一眼金钱莲，问凌霄，“大伤元气，小伤口也有感染风险，凌霄，你觉得怎么办？” 金钱莲白了脸，不可置信的看儿子儿媳：“他是客人？” “是的。”楚蘅点点头，随后跟凌泉介绍：“凌泉大哥，这是我婆婆。” 朝金钱莲道：“阿娘，这是相公刚刚交的朋友。” 又跟凌泉解释：“凌大哥，刚才都是误会，我婆婆不知道家里有客人，才造成误会……” 第50章 男人的事，男人自己解决 “不要跟我攀亲戚。”凌泉看出她没有说出的意思，淡淡道，“不是本家，再乱攀亲戚，老子到县衙那里告你。” 楚蘅：“……不用那么严重。” “你们试试。” 凌泉的话，楚蘅第一次那么后悔。 刚刚为什么要请人家来家里？ 都是凌霄！ 楚蘅怒目瞪凌霄，准备再求求情，凌霄道：“娘子，这是男人的事，男人自己解决，你去做饭，剩下的我来。” “阿娘，你也去。” 最后，大家把两个小弟扶起来，楚蘅等女眷赶紧去厨房。 凌霄倒出一碗酒，赔礼道歉：“凌泉兄，抱歉，家母误会，误伤两位兄弟，凌霄在此替家母赔罪，还请你们见谅。” “这第二杯，高兴，敬凌泉兄……” —— 另一边，凌笤领着狗尾巴去牛家，边走边告诉他最近牛家的事。 “凌笤。”狗尾巴吼道，“我老丈人瘫痪在床上，你快点，再磨磨唧唧，老子一脚踹你。” 少年吓得脸色煞白，赶紧带路。 到了牛家，狗尾巴把鸡鸭鹅蛋放好，理理衣着，清清嗓子，发现凌笤愣着，他狠狠推一把：“还愣着啥，敲门啊。” “哦哦。” 凌笤心里不舒服，可还是压下恼火，委身做一个侍从。 敲门，门开了一小缝。 里面的牛丽春含羞带怯的问道：“凌笤，是不是你大哥上门提亲啦？” “我大哥……” “哎呀，磨磨唧唧。”狗尾巴一把推开凌笤，朝门里的牛丽春道，“丽春，我来了。” “啊——” 一声惊叫，屋里牛丽春母亲跑出来，一看到凌笤和狗尾巴，她赶紧的喊人，“狗哥，你来了。” 牛丽春不满道：“阿娘，我是说了，我不嫁狗尾巴，我要嫁给凌霄。” “谁？”和和气气的狗尾巴猛然变脸，“牛丽春，有本事给老子再说一遍，你要嫁谁？” “我……” 牛丽春吓得脸色煞白，牛婶子轻推她，“我什么我，快去把狗哥的儿子抱过来。” “我儿子？”狗尾巴显然和凌笤一样震惊，一个惊讶自己居然有孩子了，一个惊讶这孩子是狗尾巴的。 “走了。” 丽春再怎么样还是怕狗尾巴的，拉着他去看孩子，牛婶子不放心连忙跟上。 凌笤一个少年，不好意思进去，只能干巴巴的瞪着眼等。 “哈哈哈。” “我儿子。” “老子有儿子了。” 狗尾巴抱着孩子回来，喜悦感不言而喻。 他指着儿子：“凌笤，看到没有？这是老子的儿子。” “这眉头，这嘴巴，这鼻子，和老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孩子是我嫂子接生的。”凌笤忍不住开口。 逗孩子玩的狗尾巴一愣，眼睛也不抬，冷冷的道：“讲清楚。” 于是，凌笤把大嫂怎么经历重重困难才被允许接生，怎么救牛丽春母子，说的狗尾巴泪流满面。 “丽春，走，我们要谢谢凌家大嫂。” 于是，牛丽春敢怒不敢言只能跟着过去道谢。 刚到凌家，凌泉开门进去，就看到大哥和凌泉在勾肩搭背。 地上还躺着两个人呢。 凌笤吓了一跳：“大嫂，你快来。” “来了。” 楚蘅以为凌笤被人威胁什么了，火急火燎出来，可最引人注目的是在家里的那个。 楚蘅隐忍着火气喊：“相公！” 听到楚蘅声音，凌霄举着手嘿嘿笑：“娘子，我，干倒凌泉了。” 第51章 一顿酒，拜把子 “你们……真是的。” 只望一眼，石桌和地上都是瓜子壳花生壳，碗筷，空酒坛子，还有些酒水在地面，乱糟糟的。 之前那两个小弟又躺地上，原本的位置被他们放了香炉，大家扶这些酒醉的人，凌霄和凌泉囔囔着：“好兄弟，好兄弟。” 楚蘅扶额：“还是抬回去。” 果然啊，世界上没有一顿酒不能解决的。 凌霄和凌泉酒醒后，大家得知他们拜把子了。 至于那两个小弟，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兄弟，干一杯。”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两个小弟醒来后也加入他们，一起喝酒，最后醉倒了。 凌泉酒醒后，带着狗尾巴去牛家提亲，过程很速度，前前后后不到半柱香。 良辰吉日也选择很快，没过几日，牛丽春风风光光出嫁，彩礼十两。 这事一出，村里沸腾了。 “牛家的姑娘也是个命好的，未嫁人先生子，母凭子贵，嫁给那个狗尾巴。” “不见得。听说狗尾巴有好几个女人，当时他说哪个女人给他生儿子，他就娶谁。” “有能力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狗尾巴可是凌泉老大的得力手下，以后牛家姑娘享福了。” 享福？ 路过的楚蘅看这些成群在一块聊天的大娘们，心里不禁摇头叹息。 前世的她也是以为嫁给一个好男人就是享福，可，男人靠得住？ 还是自己有本事才是最主要的。 楚蘅回到家，看到苏合香正在和婆婆说说笑笑，这一次，她好像释怀了。 婆婆没过某人真面目，她不生气！ “蘅娘。”苏合香喊道，“你快来尝尝，金姨做的鸡肉粥。” 楚蘅走过来，苏合香热情的塞碗给她：“快尝尝味道。” “嗯。” 在自己家里，楚蘅不做他想，接过来尝。 “蘅娘。”金钱莲惊呼：“这是给凌泉的，你吃了，他吃什么。” 楚蘅咕嘟咽下去，指旁边的几碗：“这不是还有吗？” “哎呀。”金钱莲道，“凌泉那孩子不喜欢吃葱，这是我特意给他留的，我还特意叮嘱合香，这碗不要葱，你怎么吃了啊。” 自从那天开始，婆婆是真的可怜凌泉。 据说他是父母双亡，还是和公公同一年不在的，婆婆越发心疼他。 而苏合香明知道婆婆关心凌泉，为什么拿这碗给她？ 楚蘅不解的看苏合香：“这是合香……” 苏合香哭道：“蘅娘，你怎么不吃我拿的这碗，哎，我一扭头，你已经吃了，一会凌泉大哥吃什么啊。”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是苏合香拿给她的，现在倒打一耙。 呵，这要是以前，她会怎么想？ 觉得苏合香拿错了，然后心甘情愿背锅。 “婆婆。”她看着她们，淡淡说道：“这粥很难吃，还是倒了。” 不等她们有反应，她拿着几碗倒给大黄的盆里。 看着被捆绑的大黄，她不由想起刚重生回来说的豪言壮语。 原以为和苏合香撕破脸，以后不来往，可因为婆婆，她家大黄又被捆起来。 “大黄，你放心，我会尽快让妖怪现行的。” 第52章 苏合香搞事 楚蘅刚回来，苏合香站在那里，温柔体贴的说：“蘅娘，你这是浪费。” 楚蘅反问：“总不能我们吃，让人家客人看着？” 金钱莲感觉烦燥，这儿媳妇不好，她这个婆婆只能慢慢教：“倒都倒了，那就这样。” “我头痛，先躺一会。”看苏合香红着眼睛，金钱莲安抚道：“合香，麻烦你弄一上午，都给了大黄。” 楚蘅惊了，感情这粥是苏合香煮的，倒的对。 她去后院喊凌霄他们，只见凌泉指着马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凌霄一脸严肃认真。 “相公，凌哥，吃饭了。” 凌泉碰碰凌霄：“弟妹很聪明，她最近弄的什么茶叶蛋，很好卖。” 凌霄勾起嘴角，宠溺的目光看着楚蘅，自豪感满满：“我媳妇，当然厉害。” “她有没有什么姐妹，介绍给我呗。” “有。” 饭桌上，凌霄伸手到苏合香面前：“苏姑娘，借你筷子一用。” 苏合香震惊，连忙低下头，娇羞的递过去。 太好了，她就知道，凌霄喜欢她这样温柔体贴的女孩子。 楚蘅抓紧筷子，目光落在那双筷子上，眼睁睁看着他夹菜…… 她心里狠狠给记了一笔：凌霄，你敢！ 楚蘅怒目看着那双筷子，越过许多菜，在一盘最好的鸡腿肉片那里，夹起一块。 凌霄，前世我对不起你，今生你也不是个好…… “阿泉。” 筷子越过苏合香的碗，放到凌泉碗里。 楚蘅愣了，苏合香也傻眼了。 凌泉问，“阿霄，这是你干什么？” 凌霄问：“不明显吗？” “我家娘子的姐妹，我用她筷子给你夹东西，这叫借花献佛，给你们俩搭桥牵线。” 苏合香尴尬三秒，红着脸去夹：“对不起，你不吃，那我吃。” “哪有的事。”生怕姑娘害臊，凌泉压制她筷子，说，“大丈夫不拘小节，谁夹的我都吃。” “……” 苏合香红着脸收回来，坐好。 如果凌霄还是喜欢楚蘅，那嫁给凌泉好像更好。 比凌霄有权，有钱，还没有娶妻。 楚蘅目光扫一眼苏合香，她看上凌泉了？ 要是在一起，应该也不错。 苏合香回到家，苏母和和气气过来，笑问她：“大丫，你看丽春嫁人，还嫁那么好，阿娘觉得我家姑娘比谁都好看，肯定嫁的更好。” “嗯。” “你们可不要等媒婆介绍，要像丽春学习，看到适合的，该出手就出手，不要白白错失良机。” “嗯。” “凌家认的那个儿子，你觉得人怎么样？” 怎么样？ “他……他挺好的。”苏合香一想到人家吃了沾有口水的筷子夹的肉，脸就泛红。 “那你看，介绍给二丫怎么样？”苏母不等她回答，自顾自说：“不行，二丫太老了。” 苏合香错愕：“……老？” 那她呢？ 比二妹大一岁，那不是更老？ 苏合香不高兴，可母亲在，她不敢表现出来。 “还是给五丫。”苏母说，“她十四，最嫩了。” 打定主意，苏母给女儿下命令：“明天带五丫一起去，给五丫打扮漂亮点，要是成了，以后咱们家吃穿不愁。” 第53章 凌泉成了香饽饽 苏母一离开，苏合香愤怒地打被子。 都是女儿，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当初因为呕吐误会，塞她嘴巴打的偏体鳞伤，也不许她喊出声，现在…… 苏合香撩起衣袖，手臂上一道道疤痕，血淋淋的，还没有完全结茧。 她摸着伤疤，眼泪直流：“阿娘，你看到人家嫁的好，居然也不介意未婚先孕了。” 呵~ 好，那我受阿娘授意，送几个妹妹去人家那里，能不能生儿子，就看她们的命了。 然而，第二天扑了个空，凌泉教凌霄东西，凌霄带凌泉去打猎。 这一大早，凌霄凌泉拿着包袱和几天的粮食进山。 打猎有很多人，但也有很多为此丧命。 凌父便是这样没的。 可猎户很多是没有田地，除了打猎就是砍柴吸取微薄收入。 像村里，有自己家田地的很少，楚蘅家便是其中之一，可以说蛮富有了。 正是这一点，和她在一起玩的久，苏合香心里越发不平衡。 寻着几天，凌霄他们回来了，只是没有得大猎物，只有两只野鸭。 苏合香带几个妹妹到凌家找楚蘅，那一排排姑娘，凌泉的小弟看得只流口水。 凌泉等着楚蘅走一边，连忙上前问：“弟妹，你看苏家姑娘有没有中意我兄弟的？我那几个小弟，都洁身自好，尚未娶亲。” “她家娶妻彩礼贵。” “我有钱。” “那我问问。” 楚蘅等几个男子不在这里，笑道：“合香，你们刚才看到那些男子了没有？他们都尚未娶妻，你们有看上哪个，我给你介绍介绍？” 苏合香没有回答，催促几个妹妹：“你们快说，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人家不一定来了。” 这一说，大家想起来牛丽春嫁的那个人，同样都是凌泉手下，人家这一次就没有来青山村。 “我喜欢凌泉。” 苏合香的几个妹妹几乎异口同声，楚蘅把话穿给凌泉，他愣了许久。 “不行。”凌泉说，“老子要娶书香门第，秀才家的大家闺秀，可不能随便一个不识字的。” 果然，土匪都很喜欢秀才。 前世文元因着秀才身份让他脱颖而出，成为土匪头子的妹婿，今生凌泉虽然还没有当土匪，本质上也喜欢秀才，难怪能和土匪头子结拜成了二当家，原来是有共同语言。 唉，苏家这算盘落空了。 “什么？”楚蘅已经很委婉传话了，苏合香一家还是气的不轻。 苏母愤怒的掏出五包东西，放在桌子上：“我让你们阿爹亲自做的，这东西外面买不到，你们寻个机会，不管老少，能用则用。” “事成之后，我让你们阿爹开生儿药。” 苏合香咬咬牙：“是，阿娘。” 拿着这东西，苏合香没有去凌家，而是找文元。 上次敲打一番，他明明已经蠢蠢欲动，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不行动，她得知道原因。 苏家二丫到凌家，看到楚蘅端着两碗粥，她连忙过去抢：“楚蘅姐，我来。” 找了个没有人的位置，她连忙把一包东西全倒进去，然后拿去后院。 “凌泉大哥，凌霄大哥，你们一直看着那个马，不如休息一下。” 第54章 二丫下药 二丫把那有东西的碗给凌泉，“多吃点，一会你们再继续看。” 凌泉朝凌霄道：“你不吃？” “不饿。” 东西想不明白，他没有心情吃。 望着凌泉一口一口吃完，二丫露出得意的笑。 “凌泉大哥，你们看一匹马那么久，想东西肯定烦了，我看不如回屋躺一会，眯一会说不定想不通的东西一下子就想通了。” 凌泉觉得有道理，朝凌霄说：“你去休息一下。” “我去遛马。” 凌霄躺不下去的。 今天这问题不解决，他闲不住。 “行。”凌泉点点头，打了一个哈气，“你带去你家那个田，田埂有很多草，多吃些，不然冬天快到了，哪天下场雪，啥都没有。” “那是我娘子家的田，不是我家。” “阿霄。”凌泉笑了，“你家和她家，你们是夫妻，这有什么区别吗？” 凌霄：“有。” “那是她父母留给她的东西。” 凌泉哧溜一下吃了两碗，打了个饱嗝后回屋了。 二丫坐在院子里，好一会儿她起身，推开凌泉的屋…… 洗碗时金钱莲看到两个碗里还有一点粥，她单独洗出来，然后拿去给大黄。 “这上面都是好东西，你有福咯。” 大黄不大喜欢吃，可金钱莲在絮絮叨叨，于是它吃下了。 突然，一阵暴怒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二丫的声音。 “滚！” “凌大哥，你中的是我阿爹特质给动物用的春药，人中了比家畜还有厉害，你用我解毒。”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话音未落，嘣的破坏木头声音传来，窗户破洞，飞出一个人。 以八百倍慢镜头来看，可以清晰看到她脸上错愕的表情，凌乱的头饰，拉的极低的衣领，最后嘭一声，她掉在墙角。 这动静金钱莲直接傻眼，连在教儿子和小叔背三字经的楚蘅丢下一句：“一人读五遍，相互监督。” 然后她赶忙跑出来看，见到的正是二丫灰头土脸的样子。 这时，大黄呜呜两声，让人忍不住看它。 只见它快速咬断捆绑自己的麻绳，跑到二丫那里围着人绕了一圈，咬住人家后领，费劲的拖着出去。 金钱莲正过去阻止，楚蘅拉住：“婆婆，快去看凌泉大哥，怕是出事了。” 金钱莲一想以为楚蘅要留在这里阻止大黄，便自己过去了。 楚蘅的确是去看大黄，但是不是制止。 看着这地上的痕迹，她不由想起重生第二天，那无人打扫的地面也有这些痕迹。 楚蘅走到大黄那里，摸着它头：“那天，是你打跑坏蛋的对不对？前世你一定也打跑了，是不是？大黄，有你真好。” 前世，前世凌霄是干净的。 楚蘅激动地抱住大黄，这家伙抖抖身，仿佛在说：主人赶恶人出屋，剩下的我来。 楚蘅正高兴想着事情，大黄突然大口喘气，吐着舌头，眼神迷离。 “大黄，你要吃……” 话没有说完，一条白狗路过，大黄冲过去拦下，主动求欢。 “不好。”楚蘅恍然大悟：“凌泉大哥。” 她刚回来，只见凌泉拿着小刀划手臂，血液一滴滴落下。 第55章 施针 “凌泉大哥……” 楚蘅急着上前，凌泉快速后退，红着脸红着眼睛，轻笑出声：“弟妹，干娘，让你们见笑了。看来我今天不找女人不行，劳烦你们看村里人，能用钱解决的，带个……女人过来。” “好好好。”金钱莲已经被眼前的事吓得脸色煞白，楚蘅却很清晰，扭头便跑。 凌泉微微一愣，向金钱莲说：“干娘，你也快出去，不要……看我的丑态，影响你对我的好印象。” “阿泉，这都什么时候了，不要管这些，你放心，有干娘在，干娘这就给你找女人。” 金钱莲刚出去，看到楚蘅跑过来，她连忙拦她：“蘅娘，找不到女人不要进去，要是出了事，他们兄弟难做人。” 婆婆表达这么明显，楚蘅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扬了扬手里的绣花针。 “我给凌泉大哥施针，保证可以好。” “你有把握？” “嗯。”金钱莲半信半疑，可留着儿媳妇一个人在这里，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儿子一定不会轻易罢休，索性她让小儿子去找女人，自己跟着进屋。 楚蘅：“婆婆，你把门关上，我……我没有办法隔空施针。” “生死关头，阿霄不会介意的。”金钱莲早已经听说之前的悬丝诊脉，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我在这里，要是有什么事，阿娘给你做主。” “嗯。” 做贼心虚，她索性敞开大门施针？ 可流言蜚语会害死人的，楚蘅还是坚持关了门。 凌泉此刻已经被药物害的头脑发热，大汗淋漓，他还努力镇定：“弟妹，随便扎。” 于是，在婆婆的帮助下，她用火消毒，楚蘅施针。 施针的过程中，难免触碰，凌泉不禁热了脸，但他原本就红的脸看不出来。 施针结束，静等一盏茶时间，凌泉整个人清醒不少。 “多谢弟妹。” 凌泉感谢楚蘅，金钱莲已经高兴地上下其手：“蘅娘，你成功了，阿泉没有事了。” “嗯。”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凌笤也回来了，拿了两个鸡蛋感谢人家。 院子外面，二丫躺在路中间已经被人围观，依着在楚蘅家外面，她家是安静不了的。 “凌霄娘，凌霄媳妇，你们快出来，苏家二丫头在你们家外面。” 楚蘅说：“婆婆，你看着凌泉大哥，我去看看。” “蘅娘。”她刚到门口，一个大娘马上拉着她过去，“你看，苏家二丫姑娘。” “呀。”楚蘅一脸吃惊，“她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会躺在地上呢。” 说着，她上手号脉，惊道：“不得了了，二丫姑娘受了很重的内伤，像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这里……” 众人顺着楚蘅视线看四周，迷茫的问，“咋了？” 楚蘅一脸凝重：“这附近围墙也就高一点点，树还没有围墙高，不可能从这里掉下来的，可二丫姑娘确确实实是摔的，还是赶紧喊她家人来。” 苏合香领着二丫离开后，金钱莲沉沉地叹口气：“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合香有名字，后面的妹妹只有个数字，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楚蘅好奇：“怎么了？” 金钱莲啧啧地说：“都是苏家的姑娘，同一个爹娘，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楚蘅：“哪里有差别？这都一样。” 第56章 凌泉讥讽 “不一样。”金钱莲说，“合香懂事，乐于助人，疼爱弟妹，和二丫姑娘比，啧啧，品性一目了然。” “……” 苏合香真是有能耐，把婆婆洗脑的那么成功。 好啊，她就不信，狐狸没有露尾巴的时候。 可楚蘅左等右等，苏合香真的越来越好。 不是起早贪黑来帮婆婆穿针引线，就是起早贪黑的给阿时做好吃的。 至于看到凌霄，几乎刻意避开，仿佛失去兴趣了，为什么？ 楚蘅想不明白，直到从集市上回来，看到村里人围着马车瞧，她恍然大悟。 原来是转移目标了。 饭桌上，苏合香不外乎留下来吃晚饭，而今天，她做的是从集市上凌泉那个店铺不要的肥肠。 楚蘅夹了一块给凌霄，“相公，最近这几天你辛苦了，多吃点。” 凌霄也夹给她，“娘子也多吃。” 夫妻俩绣着恩爱，果真不见苏合香不悦，她还是扒拉扒拉自己碗里的米饭。 凌泉瞥一眼苏合香，冷笑道：“苏姑娘不吃菜，该不会和令妹一样，给这菜里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苏合香连忙道：“不是的，我没有。” 她低下头，心中怒骂二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连累她。 一想到二丫下药被凌泉踢飞，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是想起那夜被大黄踢飞。 凌泉冷眸扫过去：“没有还不吃？” “吃。” 苏合香连连点头，心中再次骂二丫，都是那死丫头，为什么不是晚上行动。 她那吞咽的模样，惹来凌泉不悦，“下了东西就下了，就是鹤顶红，老子今天也吃了。你要是吃不下就不要吃，看到你这模样我都吃不下饭。” 苏合香红着眼睛，楚楚可怜的看着凌泉，满脸不可置信。 凌泉也太有霸王气概了，要是她成了他夫人，那她…… “嘭！” 然而，凌泉是个比凌霄还要粗暴的男人。 当场拍桌子：“老子最烦你们这种女人了，动不动就掉眼泪，怎么的，老子欺负你了？” “你……你……” 你不出个所以然，苏合香羞愤跑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凌泉，我一定要你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 苏合香愤怒的看一眼楚蘅家，然后朝着文元家的方向而去。 碍眼的女人走了，凌霄高兴得忍不住多吃一碗米饭。 吃完饭，他悄咪咪找凌泉说：“兄弟，你干了这么多年，我想干又不敢干的事。” “不就讨厌一个女人？”凌泉白了凌霄一眼，“有什么不能说的。难不成老子要忍着自己的难受，让她在那里装模作样？” “我娘子和她是好姐妹，要是说一句那女人的坏话，我铁定被赶出门。” “弟妹？”凌泉看到墙角的楚蘅，惊唤道。 “是呢，她就是那样的人。”凌霄继续道，“之前说要和那女人绝交，可你看这不是又好上了吗，所以老子憋屈了很多年，天天在她面前装孙子！” “不是，弟妹，你怎么来了？”凌泉慌忙往后，还推推凌霄，继续笑着道，“虽然凌霄说那个女人不好，可那个女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是趁早和那个女人分开的好。” 第57章 戏谑相公 “凌哥，我知道。”楚蘅淡淡地回答。 “好好，知道就好。”凌泉点点头，“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凌泉给凌霄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嗖一下跑离开。 晚风拂面，夫妻二人面对面久久不说话。 “娘子，你听我说……” 凌霄打破了沉静，足足一米八五的身高，偏偏怂着脑袋像只鹌鹑一样缩小自己。 落在楚蘅眼里就是，这男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戏谑一番。 想着，也这么干。 她美目一瞪，上前一步，凌霄往后退两步，退无可退，他只能停靠在墙上，抿着嘴紧张得目光不知道放哪里。 “凌霄，你就是这么讨厌我，在我面前你每天都伪装自己，你装那么久你累不累？” 刚说话，眼眶已经红了，眼泪夺眶而出。 “没有，没有讨厌。”凌霄心疼又心急。 她一哭，梨花带雨，竟然比苏合香努力做出的还要楚楚可人。 苏合香要是在场，怕是羞愧难当。 “骗子。” 矫情的声音一出，楚蘅差点笑喷，连忙低下头，抬手捶打他胸口，“男人都是骗子。” “凌霄，你混蛋。” “伪装那么辛苦，你大不了一走了之，为什么要伪装？” “她吃我们家饭还是喝我们家水，为什么讨厌我的姐妹，呜呜……” 哭着哭着看不到，她双手捂脸抬头，悄咪咪打开一根手指，透过缝隙看到凌霄居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下忍不住笑。 她肩膀一抽一抽，看起来是泣不成声。 “啪”凌霄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对不起，娘子，我……” 这一巴掌吓得楚蘅猛地抬头，“相公，你干嘛。” 凌霄准备第二巴掌，她赶紧去抓他手，谁知道凌霄力气大，单手便握住她双手，又啪啪拍打着，脸以肉眼可见的趋势红肿起来。 楚蘅低吼：“凌霄！” 这一次，她真的生气了。 “你是我男人，你的脸，你的身体，身上每一寸皮肤都是我的，你要是再打，我……” 楚蘅还准备说什么，突然的一声大笑从旁边冒出来，夫妻二人愣了一下，齐刷刷看过去，只见凌泉那个应该离开的男人在那里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凌哥……” “凌泉！” 楚蘅还好，凌霄刚才那自虐的行为现在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咬牙切齿瞪着。 凌泉落落大方走出来，一本正经道：“弟妹，男人吃饭声音大，走路声音大，就连打呼噜声音也大，这些都是男人的特色。” 楚蘅面无表情，心里有些懊恼，早知道她就不要戏谑相公，也不至于让相公受伤还丢脸。 凌霄气的不行，凌泉拍拍他，朝楚蘅说，“而且，我兄弟有努力克制对那个女人的讨厌了，你也别生他气，他还在努力克制中，不像我，不动手也要动嘴，不然看到那个讨厌的女人，浑身上下不舒服。” 说着话，忽然，他猛地凑近凌霄，“兄弟，哥哥我够意思了，你们聊。”最后一句，他大声说着，便大笑着离开。 留下的夫妻再次面面相窥，忽然楚蘅噗嗤笑出声，“相公，其实我没有生气，刚才逗你的，不过，哈哈，你，你丢脸了。” 第58章 崇拜相公 凌霄黑着脸，一脚踹了旁边的石头，“凌泉，老子让你好看。” 嘭的一声，石头破裂。 厚重的衣服也掩饰不住他肌肉的曲线。 看到这些，楚蘅脑海里不禁想起前世远远撇的那一眼，那时他是不是一脚一个敌人？ “相公。”楚蘅目光看向前方，正是凌泉离开的方向。“我喜欢的人威风凛凛……” 威风的人不就是身边有几个小弟，有什么的。 凌霄不屑，不过还是对刚才妻子说的，她没有生气比较感兴趣，然而，楚蘅继续说的话，一点点让人磨灭了好心情。 楚蘅一脸向往，崇拜，眼睛里闪闪发亮：“他能文能武，可以为了兄弟两肋插刀。” “他护着身边所有人，就算刚认识不久，也愿意给予信任。” 凌泉认识的字是比他多一点点，拳脚功夫是比他厉害一丢丢，还大方帮助小弟狗尾巴娶妻。 一想到妻子口中的人是凌泉，凌霄忿忿不平：好你个凌泉，老子是和你认识不久，但你它喵的，老子不会放过你！ 大晚上的，夫妻回去了，凌霄没有马上回屋，而是果断的去找凌泉，猛地打过去。 莫名挨打，凌泉气的不行：“它喵的，老子不就笑了一下，你至于吗？” “你说呢。” 几乎从牙缝出来的声音，丝毫不留情，把人家打的鼻青脸肿后离开。 凌泉在后面怒骂：“老子帮你，你它喵的恩将仇报。” 虽然凌泉气急败坏，可凌霄觉得不够，回屋睡觉了，久久不能入眠。 加上妻子翻来覆去，身上的幽香串到鼻尖，他更加睡不着觉。 楚蘅睡不着了，她不断地回想刚才，她表白了，凌霄怎么不给点反应，怎么回事。 想着她又翻了一个身。 凌霄心痒了。 一个翻身，他压在妻子身上，手脚开始不老实：“娘子，我想要。” “凌霄。”楚蘅半眯的眼睛睁开，瞄一眼他，“我不想。” “嗯。” 凌霄乖乖翻身睡回去，仿佛被遗弃的小狗，落寂极了。 楚蘅心中轻颤，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忍了下来。 但凌霄是真的越想越气，怒火攻心，凌泉有什么好的，居然为了他受身。 “我要。” 他愤怒地翻身压在她身上，不老实的手很快被一根针扎了一下，他依旧我行我素，“凌泉有什么，粗鲁大男人。你喜欢粗鲁，我今天就粗鲁给你看。” “什么？”她什么喜欢粗鲁，喜欢…… 他动作越来越没有规矩，楚蘅只来得及反抗，压根没有办法思考。 二人谁也不让谁，那就只能比谁心狠。 他今天就要！ 凌霄越加无礼，楚蘅气道：“凌霄，你混蛋。” “老子今天就混蛋了。” “你……” 她毫不留情的再次扎了一下，这一次扎到穴道，凌霄很快没了意识。 “混蛋男人，睡觉。” 她抚摸他脸庞，眼里都是眷恋，轻轻地说，“常过夫妻生活对身体不好，今晚休息。” 睡梦中，凌霄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 几日过去，苏合香左等右等等不来文秀才和楚蘅的事迹，愤怒找上门。 “文秀才，我最近一直在听说你和桃寡妇的事，是不是你是不想要楚蘅，喜欢桃寡妇了？” 第59章 鸿鹄之志 文元轻瞥一眼，摇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苏合香念了一遍，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文秀才不想多说，耐不住苏合香软磨硬泡，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燕雀怎么能知道鸿鹄的远大志向。” 苏合香眨了眨眼睛，“……是啊，燕雀怎么能知道鸿鹄的志向呢？” 文元说：“想要的东西，放长线钓大鱼，一味的只看到眼前的那点毛头小利，呵，你也就这样了。” “你……”苏合香轻瞥一眼，冷笑道，“你不也是？不找楚蘅，真以为天天教这些小孩读书，就能和桃寡妇一起生活了？呵，家里怕是也入不敷出。” “明天你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看人家不大想理自己，苏合香撇过头去，掏出绣帕，“麻烦根据我上面的图文给我整两首诗，要高雅一点。” “嗯。” 拿着两首诗，苏合香学了好久，为了能更好的记住，她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记下了。 背了一晚上，次日，她一大早出去，临走时苏母说：“平时我也不要你挖什么野菜回来，但是能不回来吃饭最好。还有，做人放聪明点，不要像二丫那样，她已经彻底没戏了，你做事小心点。” “知道了。” 自从二丫被凌泉嫌弃之后，她出门她那只知道让她不要回家吃饭的亲娘开始加上后面那些话，可，苏合香心里更加不舒服。 被点名的二丫也是，愤怒地瞪大姐一眼，不服气道：“就算不是凌泉，我像牛丽春嫁给凌泉老大的手下，一样风风光光。” 女儿有志气，苏母满意地点点头：“随便你们，但必须嫁的好。” 弟弟也说：“你们几个不管是谁，只要有人嫁给凌泉他们哪一个都可以，反正我以后要做街头威风凛凛的老大。” 大女儿没有反应，苏母一巴掌呼过去，“听到没有？” “知道了。” 总有一天，她要母亲为曾经的重男轻女后悔！ —— 楚蘅家。 “蘅娘，阿霄，快吃饭了。” 金钱莲做好饭菜，摆上桌了才喊，没想到得到一句：“阿娘，你先吃，我们马上就好了。” “我先吃？！” 金钱莲看着一桌菜突然没有了胃口。“天天叫我先吃，你们到底忙什么？” 金钱莲不满地来到后院，只见儿子还在劈柴，楚蘅还在一边弄她的药材。 “唉……” 金钱莲叹气，“蘅娘，你这天天捣鼓什么，需要那么多柴火吗？你看，阿霄砍的柴都快堆满院子了。” “金疮药。”楚蘅说，“这东西金贵，我要是制成，以后咱们家也有的用。” “……” 媳妇，这理想太丰满，现实太遥远了，咱们能不能退而求其次。 金钱莲抿紧嘴好一会，但她却不知道，后来这药真的成了，几次用救了凌霄和他战友的命。 现在，金钱莲只想一家人一起吃饭：“你看柴够了？要不我们吃了再弄？” 婆婆的心思楚蘅看出来了，再看自己手里的东西一时半会也弄不完，她点点头，“嗯，先吃饭。” 金钱莲激动的喊儿子：“阿霄，吃饭了。” 第60章 婆婆不悦 “快，把东西放下。” 儿子还在继续劈柴，金钱莲着急，赶紧过去拿走斧头，心疼的给儿子擦拭汗水。 “呀，你的手。”看到儿子手里起的水泡，金钱莲痛心：“都好几天没有休息了，看看你的手，都不成人样。” 凌霄随手挤破水泡，“阿娘，我没事。” 楚蘅眼皮跳了跳，婆婆这样子，搞的她虐待她儿子似的。 楚蘅好心上药，没想到婆婆不理情，“这又什么东西？” 楚蘅给她，“这个药可以快速好，婆婆你来上药，我去吃饭了。” “嗯，去。”凌霄点点头，也朝金钱莲道，“阿娘，你也去吃，不然饭菜都凉了。” “欸。” 金钱莲沉沉地叹口气，“我们去吃。” 可这顿饭着实不香。 一想到儿子满手的水泡，她怎么也无法咽下口。 吃完饭，儿子又去劈柴，儿媳又弄她的什么独家金疮药。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金钱莲找楚蘅，说，“蘅娘，前几天，你挖的婆婆丁，还有那些荨麻草，乱七八糟的草干什么？” 其实答案已经知道，可金钱莲心里不服气。 挖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草回来晒太阳不打紧，凌霄几个去砍柴，早出晚归，凌泉吓得回镇上，留下几个小弟帮忙。 柴堆满后院，楚蘅居然让小弟离开，非要凌霄一个人劈柴，不许别人帮忙，说什么男人要多锻炼，真真是当着她的面欺负她儿子。 楚蘅无奈，天天解释，都疲倦了：“婆婆，那是我用来做金疮药的。” “人家苏大夫都多少岁了，也没有什么金疮药，不然就算了，都好久了。” “阿娘。”凌霄插嘴道，“蘅娘都准备了那么久，现在只差配药炼了，你再给一点时间。” 儿子维护儿媳妇，这让金钱莲心里微微不舒服，她闷闷道：“行，你们弄。” 楚蘅看一眼凌霄，感谢金钱莲：“谢谢婆婆。” 凌霄：“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金钱莲还没有开口，儿子直接这么说，她心里更加不舒服，可看着儿子儿媳那眉来眼去，唉…… “大嫂。” 小儿子兴致勃勃过来，金钱莲开心不已，没想到他越过她直接找楚蘅。 凌笤说，“你看这个书是不是这样背的，人之初性本善……” 一会儿后，楚蘅点点头：“是的，但光会背还不行，你拿着去默写，要是全对，我给你新书。” 凌笤接过来，激动地点头：“是，谢谢大嫂。” 阿时也说：“阿娘，我也会背了。” 楚蘅：“好好好，来，你背，我听着。” 阿时背书的声音朗朗上口，可金钱莲心里微微不舒服。 家里的男人全围着楚蘅转，她越发想起苏合香无意间说的话。 哪家的婆婆对儿媳妇非打即骂，哪家儿媳妇乖乖听话，婆婆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可，家和万事兴，唉…… 金钱莲沉沉呼口气，拿着绣品出门了。 不久，苏合香拿着篮子过来，如往常一样敲门，这一次开门的是…… “大黄？！” “汪，汪汪！” 大黄又是吼又是咧嘴露大牙，苏合香吓到腿软，哽咽着喊：“蘅娘，蘅娘，大黄出来了……” “哎呀。” 喊半天楚蘅没有来，倒是阿时来了。 第61章 哪哪都有儿媳的影子 小家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倚靠在门边，睨苏合香一眼，“苏姨，你来了。” 看到阿时就是看到救命稻草，苏合香忍着发抖的腿问，“阿时，你阿娘呢？快叫你阿娘来，这狗……大黄，大黄太可怕了。” “阿娘在家。” 阿时爱搭不理，没有以前喜欢她了。 苏合香勉强扬起嘴角，笑道：“阿时，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怎么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 说着，嘭的关上门。 被一个孩子当面关门，又有街坊邻居看着，苏合香再厚的脸皮也羞愤难当，结结巴巴道：“阿时这孩子，知道我怕狗，赶紧关上门，这下子大黄就不乱吼叫了。” “我下次来，大黄，大黄太可怕了。” 说着她赶紧走了。 “阿时，刚才这里吵什么？”苏合香离开后，阿时准备回去，楚蘅过来了。 “不知道。” 小家伙笔直的站着，乖巧的不像话，看的楚蘅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楚蘅打开门瞧外面一眼，看到邻居古怪的眼神看这里，楚蘅关上门，“奇怪，大家都看什么？” “阿娘，人家今天的任务完成了，我可以带大黄出门去了吗？” “去。” “嗯嗯，谢谢阿娘。” 阿时叫着大黄，一人一狗，蹦蹦跳跳跑出去。 楚蘅慈爱的目光充满笑意，“这孩子，最近越来越厉害了，真不愧是我儿子。” —— 大树下，金钱莲刚到那里，便听到大家伙在说她儿媳妇。 “蘅娘那丫头太精明了，买的鸡蛋越来越多了，还和我说要是附近谁家也有鸡蛋，她也要。” “太厉害了，这要是我儿媳妇该有多好，我直接把她当祖宗供起来，天天在家数钱。” “是哪。也不知道凌霄娘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能得到这么个儿媳妇。” 都是夸儿媳的话，金钱莲却怎么也听不下去。 她准备回去，没想到牛嫂子眼尖的喊住她： “凌霄娘，你家鸡蛋卖的好吗？我听说她在我们这里买了后，去外面煮熟后卖六文一个鸡蛋，这有人买吗？” 哪哪都有儿媳的影子，她只想清静。 金钱莲黑着脸回，“有。” 另一个凑过来拉她过去坐下，“凌霄娘，你人都来了，我们边说边绣。” 金钱莲淡漠点头：“嗯。” “凌霄娘，你家蘅娘弄的茶叶蛋有那么好吃吗？” “我听说有个酒楼买了你家煮猪肠的秘方，现在大家都吃猪肠子，那猪肠现在也要花钱才能买到了是不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有关于儿媳，金钱莲不悦几乎写在脸上，只淡淡会有，是，对，可耐不住蘅娘会赚钱，所以大家很热情的聊。 这时苏合香来了。 看到大黄没有锁起来，她知道金钱莲肯定不在家，所以估摸着就来了这里。 看到人多，小姑娘还是脸皮薄的，连忙转身离开，不想这时被人喊。 走进，看到她眼睛好好的，金钱莲激动起来，“合香，咋了？谁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 “丫头。”金钱莲拍拍她，“不要怕，说出来，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人，哼，我放狗咬她。” “……” 苏合香好想回一句就是你家的狗。 但是，她克制住了。 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 第62章 苏母的教育 快到煮晚饭时间，大树下的女人忙收拾绣花，金钱莲喊苏合香，“丫头，我这里还差一朵花，但天色不早了，我们去我家绣。” 苏合香为难的说，“这不好，都快到饭点了，去了跟蹭饭似的。” “你这孩子。”金钱莲感觉这么懂事的女孩，不由笑道，“去金姨家哪是蹭饭，明明就是我邀请的，好了，走。” “金姨，下次，我回家帮我阿娘做饭。” “那好。” 金钱莲有些遗憾，又回去看楚蘅那张脸，烦死了。 虽然苏合香没有去，可几个收拾慢的大娘还是酸溜溜说她，“合香那丫头天天去别人家吃饭，她爹娘也不管管。” “管什么？”有人反驳，“家里少一口粮食，多一顿饭，是我，我直接让女儿认干娘，打包衣服送过去，直接到要嫁人了再接回来。” “你少说两句，那可是你家隔壁，说的多了人家反过来骂你挑拨离间。” “知道知道。” 几个人准备离开，牛婶子拉住刘家的问，“凌霄媳妇之前说的，绿水村那个神公家有四个女儿，是不是真的？” 几个要走的又溜回来，伸着脖子听。 刘家的：“你问这个干什么呀？我哪知道。” 大娘们：“听说前天生了，确实是个女儿，是三个。” “你们不说我都忘了，凌霄媳妇当初说的时候我听到了，亲耳听到的，说人家有四个女儿。” 刘家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说我都知道了。”牛婶子说，“你生不出孩子，那人家有一个女儿就是你家的丫头。” “你……你胡说八道。” 刘家的气急败坏离开，可牛婶子不怕，她女婿可是街上赫赫有名的狗尾巴。 苏合香回家，苏母见着今天五个女儿都回家，愤怒极了。 指着女儿们，“都是没用的丫头，叫你们不要回来吃饭，耳朵都哪里去了？一天天在家吃饭。” 苏大夫插嘴：“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闭嘴。” 苏母脸色一变，讨好的，“刚才可口误，口误。” 苏合香冷冷看着母亲，也不开口帮衬她，特别是那高高在上的父亲。 其实才是家里的老大。 父亲没有生气，母亲马上指着她们鼻子说：“女孩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都围着男人转。” “出嫁是女孩子一辈子在打赌，赌赢了穿金戴银，赌输了累死一辈子。” 苏母边说边掐三女儿的手，“特别是三丫，别老是往秀才家跑，他除了张嘴，什么都不是。” 三丫疼的倒抽一口气，弱弱的解释一句，“阿娘，跑文秀才家的是大姐。” 苏母愤怒：“不管是谁，听到没有？” “知道了。” 看到女儿们听话，苏母脸色稍微好点，语气依旧不好：“你们几个，选择男人眼睛都给我亮着点，不要像四丫一样，被几句喜欢就给我杵在家里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嫁爱情，我告诉你们，什么情情爱爱最后都是柴米油盐，只有嫁得好，别人才不会瞧不起你。” “记住了没有？” 女儿们：“记住了。” 第63章 忽略家人许久 这边，楚蘅窝在家里几天了，眼看婆婆饭菜做好，她去喊儿子。 好几天不出门，看到她大家稀奇不已，纷纷问她干什么去。 楚蘅笑道：“天要黑了，喊阿时。” 一个年轻小媳妇，约莫十四岁，凑过来，“蘅娘，你出门找阿时，我找我家石头，我们一起。” 热心的邻居说：“孩子们在一块玩，你们一起找会找到的。” “好的。”小媳妇羞涩的回答，和楚蘅并肩走，她苦恼的问，“蘅娘，我，我这第一次当娘，感觉都不知道怎么办，要是严厉了人家说我后娘不好，不严厉，我又怕石头那孩子学坏了，你说我，我应该怎么办。” “欸……”楚蘅叹气，“什么后娘亲娘，都一个样，孩子皮起来严厉一点，乖的时候疼他一点，看着情况来。” “嗯嗯。”小媳妇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 这模样楚蘅不由愣住了，这个小媳妇有点眼熟，好像是谁特别爱小鸡啄米被人拿一盘米让她低头吃。 “蘅娘。”小媳妇红着脸说，“有时间我们俩一起绣花的时候，你教教我带孩子的经验，我想做个好娘。” 她想起来了，“春娘。” 上辈子村里被山匪劫了，小媳妇十七岁，正是貌美如花的年纪，被……被凌泉那个家伙霸占了。 “怎么，怎么了？”小媳妇春娘一脸茫然，眼里都是慌张。 “没事。”她是不是应该让小媳妇离她家远点，免得被那家伙霸占了。 “蘅娘！” 小媳妇拉拉她，“你想什么，这么入迷，喊你好几次了都听不到。” 楚蘅低头，此时小媳妇仰着头，笑容满面，宛如夏日的瓜子花。 “哦，我在想孩子们跑哪里玩了，这附近都没在。”楚蘅看了看四周，往日孩子们捉迷藏的地方。 “蘅娘，春娘，你们喊孩子勒。”一个女人走过来，按照辈分，大家一样，但年龄上那人老了很多。 “是啊。”小媳妇回答，“可是不知道孩子们跑哪里去了。” “哎哟喂。”女人笑道，“文秀才人好，平日带孩子们读书，估摸着在那里，我们去瞧瞧。” 文元？ 他会那么好心？ 楚蘅不相信，可真的看到文元在教孩子们读书的时候，她愣了。 此时，正在背书的正是她家阿时，小家伙背的居然是故事。 楚蘅不可置信的走过去，等孩子发现她，冲进她怀里她都是愣的。 “阿娘，我会背诗了哦。” 小家伙红红的脸蛋害羞的不行，跺跺脚，又道：“阿时想做个天才，但是阿时没有那么厉害，做不到过目不忘，所以阿时一直在偷偷学，阿娘，你是不是不高兴？” “没有的事。”她只是心疼，“我们不是什么天才，勤能补拙，也是一种天才。” “蘅娘。”文元走过来，手上拿着书，仿佛记忆里初见时的白净少年。 虽然是一个村，但她和别人不同，她是上学的女孩，所以比自己年纪大三岁的男子，并没有机会认识，因而那次初见，真的很惊艳，以至于她成婚后还念念不忘。 不过，渣就是渣，狐狸尾巴早晚露出来。 第64章 在造弟弟妹妹 回家后，楚蘅越想越烦，看着药材第一次自我怀疑。 她最近是不是忽略家人太多了？是不是和以前一样不理会家人？ 她自顾自的，难怪婆婆越来越不满，难怪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经不起挑拨。 夜里，大家都睡觉了，她爬起来去捣鼓药材。 凌霄起来找，看到她在后院，悬起来的心这才安稳。 “娘子，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楚蘅道：“配置差不多了，我想赶紧弄完。” “这么晚了，明天弄。” “没事。”楚蘅推他，“你先回去，我快弄好了。” “不行，我得陪你。” 拗不过他，她也不想耽搁时间，就道：“那你等，困了就回去。” 可她好几次看到他打瞌睡了，叫他走，他也不走，楚蘅索性不理会。 一忙起来，天不知不觉已经蒙蒙亮。 楚蘅轻轻推推他，“相公，回去睡觉了。” 凌霄嗯一声，继续埋头大睡。 “走了。”楚蘅又推，这一次力气稍微大一点。“不回去睡觉，你在这里，我回去了。” “不要。”凌霄一把抱住她，“回去。” 夫妻熬了夜，睡这个回笼觉午饭都煮好了。 金钱莲唉声叹气了好几回，“阿时，去喊你阿爹阿娘起来。” “嗯嗯。” 阿时点点头，到那里时，他突然想起小伙伴的话。 “我阿爹阿娘关在屋里睡了好久好久，奶奶说他们在造小孩。” “这个我知道。我妹妹就是这样造出来的。” “没错。”阿时恍然大悟，“阿爹，阿娘在造弟弟妹妹，不能打扰。” “阿时这孩子怎么叫这么久。”金钱莲不放心过来，看到阿时坐在那里，她准备开口，小家伙直接拉着离开，“奶奶，阿爹，阿娘在造弟弟妹妹我们不要打扰他们，明年我就有弟弟妹妹抱了。” 一想到明年有两个小孩子在后面喊他大哥，小家伙心情大好。 金钱莲恍然大悟，一扫愁容，“好的好的，我们不打扰。走，我们回去悄悄把饭吃了，等他们醒了奶奶再去热饭。” 吃完饭，小家伙默写好的书放在一边，然后跟凌笤说，“叔叔，你该努力了。” 凌笤：“……小孩子的脑子本来就和大人不一样，我以前没有时间看，我现在看肯定反应不快呀，走走走，玩你的去。” 金钱莲说：“阿笤，你在家读书小声点，明年开春你和阿时就要去书院读了，可不能贪玩，知道没有。” 凌笤：“知道了。” 金钱莲：“声音读小点，你大哥大嫂昨晚累着了，今天你不要打扰他们，让他们自然醒，我出去绣花，你小声再小声，要是让我知道是你吵醒大哥大嫂的，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看着亲娘出门，凌笤撇撇嘴，“大哥大嫂昨天累着了，我也累着了呀，我天天读书不累呀。” 嘴上这么说，但读书声音确实小了。 楚蘅起来的时候，日上三竿，此时凌霄已经出门了。 吃了饭，看凌笤的功课，之后出门。 想着儿子是不是在文元家便过去，果然看到儿子。 远远的一眼，楚蘅心里心满意足。连续看了几天，看到了不少读书外的大戏。 今天，也不例外。 第65章 女人打架 孩子们正在读书，桃寡妇给文秀才倒水，这时，一个女子冲过来，对着桃寡妇拳打脚踢。 文元拿着书，气道：“住手！” 喊了几声，两个扭打的女人压根不理他，气得拿杯子猛地摔在地上。 “砰。”一声，两个女人瞪大眼睛，满脸惊讶。 “你们两个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文元怒斥，气得他双手握拳头，双目赤红。 “孩子们在读书，你们要打请出去打。我不管你们，可你们打扰孩子们读书，这是我不可侵犯的底线。 孩子们是我们村的希望，我们的未来，我绝不允许因为你们耽搁他们读书，请你们出去走远点。” “阿元……” “元哥哥……” 君子！ 两个女人崇拜的看着他，“你不要生气，我和这个贱人去旁边打。” 文元不予理会，朝孩子们解释道：“孩子们，怒火会让我们失去平时的判断力，做出错误的选择。比如今天，她们两人便是如此。 怒火，充斥着她们的灵魂，让她们失去冷静，从而做出这些错误的事情。 今天，我们就来学习怒火。” 那边读书，这边两个女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互掐走去一旁。 文元愤怒道：“请你们走远点。” “放心阿元，我不会让贱人打扰到孩子们的。” 姜还是老的辣。 桃寡妇反应比女子快，回了话，气的女子使劲全力掐桃寡妇。 眼看她们过来这边，楚蘅连忙往前跑几步，装作刚刚过来，遇到桃寡妇礼貌的问一声。 女子抢过话，狠狠按桃寡妇的手，掐红了一块：“蘅娘，你看到这个女人没，这个贱人又到处勾搭男人了。” “……你们还有事？”楚蘅可不想参与进去，“那你们忙。” “哎。” 女子拉住楚蘅，“嫂子你可不能走，我可听说了，桃寡妇和男人苟且你亲眼看到了，你可防着点。” 桃寡妇一把推开女子，“神经病，老娘一个寡妇，和心上人幽会怎么了？早晚他要来娶我。” “放屁。”女子撩起袖子，“元哥哥要娶的人是我。” 说着话，两人又打起来，楚蘅连忙阻拦不想被推到一边，还差点撞伤自己。 她赶紧喊人，“不好了，有人打架了。” “谁打架了？” 几个男人冲出门，看到两个女人打架，他们都瞪大眼睛不敢上前。 女人跑出家门，赶来和楚蘅阻拦她们，好一会大家拉开。 这时大家才注意，不管是桃寡妇还是那个女子，两人头发乱，衣服扯坏，还露出膝盖，这件事很快传遍全村。 一时间刘家姑娘和桃寡妇衣不遮体，被男人看光了身体等等流言四起。 苏合香家，苏母拿着这件事教育女儿们。 “你们都知道了，这女人不要和女人打架，特别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放聪明点，男人都喜欢柔弱一点的女子。” 苏合香点点头，“阿娘放心，合香明白了。” 苏母瞥一眼她，“还是合香随我，聪明。” 走了几天的凌泉今天来村里了，苏合香姐妹几个，除了二丫，全来楚蘅家。 “金姨，不好意思，我们姐妹几个打扰了。” 苏合香尴尬的领着妹妹们，不敢抬头。 第66章 看上春娘 金钱莲摆摆手：“没事没事，人多热闹。” 老婆子也有聪明的时候。 金钱莲想，丫头们一定是看上凌泉的哪个小弟，她得帮帮忙。 饭桌上，凌泉和小弟一共三人，到饭桌前准备坐下，金钱莲喊：“等一下。” 吓得凌泉几人脸色一变，他尴尬的看楚蘅，结果平时最会打圆场的楚蘅神游了，压根没有注意他眼神。 但凌霄注意了，气愤的挡住他视线。 凌泉一愣，打一顿还不够，兄弟这么记仇？ 这时金钱莲拉着他坐下：“阿泉，你坐这里。” “谢谢干娘。”凌泉让小弟坐旁边，金钱莲又阻止，“你们坐这里和这里，其它位置留着还有人坐。” 大家上桌，看着这男女混坐，凌泉心里明白了，直接起身：“干娘，按理说我应该给你面子在这里好好吃饭，但是旁边这些胭脂水粉味道太大了，我鼻子不舒服，就不坐了。” 小弟也连忙起来，三个人干站着，金钱莲有些尴尬，回神的楚蘅刚准备打圆场，苏合香抢先。 “凌泉大哥，我知道因着二妹的事，你对我们姐妹有误解，这我不怪你，可这里是金姨安排的位置，你们若是不喜欢你们告诉我们姐妹，我们姐妹换一下位置便是了，你这样站起来，不是故意给……” 话到这里已经不用说了，可大家明白，那意思是说不给主人家面子。 凌泉黑了脸，“换位置。” 苏合香拉着不满的妹妹们，自己拿凳子挪到楚蘅那里。 “凌泉大哥，你们坐这里。” “多谢。” 凌泉不客气坐下，这时，他和她的位置离有一个人体型距离。 金钱莲尴尬三秒，随后招呼大家吃饭，“来来来，多吃点。” 一顿饭，楚蘅食不下咽，心急如焚。 早知道凌泉今天来家里，她昨天就不要和春娘约定来家里绣花。 可担心什么来什么。 大家吃饭完，她正打算出门春娘过来了。 “合香，你们都在这里啊。” 春娘年纪小，看到那么多人便害羞，更是看到苏合香，村里的名人，小脸蛋红彤彤煞是可爱。 楚蘅连忙拉她，“我觉得绣花太熟练了，我们去秀一下大树，我感觉我们村里那个大树啊，就非常的好，我们去把它绘制成一幅名画。” 春娘担忧道，“那个好复杂的。” “先去看一下。” 拉着人正准备走，上茅厕从后院过来的凌泉喊道：“弟妹，弟妹，你过来一下。” 楚蘅佯装听不到，凌泉直言：“楚蘅，你过来一下，关于那个茶叶蛋。” 楚蘅还是假装没有听到，没想到胆小的春娘推推她，“蘅娘，叫你呢。” 楚蘅：“听错了。” 凌泉几个大步挡在她们面前，“什么听错了。楚蘅，楚老板，我和你说话呢。” 情急之下，楚蘅拿起红色的布料遮住春娘的脸，“晚上说。” 春娘想拿布走，楚蘅拦住，没想到下一秒凌泉一把拿起。 “遮遮掩掩，有鬼。” 清风拂面，春娘面若桃花，娇俏伶人，凌泉眨眨眼，“这是哪家的小媳妇，我们上辈子是不是见过，怎这般眼熟。” 第67章 被踢飞的三丫 你上辈子的女人，不见过才怪。 不过，现在不是。 楚蘅一巴掌呼过去，“青天白日，做什么春秋大梦。” “登徒子。” 春娘害羞的跑了。 凌泉看着楚蘅，指着春娘背影，“真的很眼熟，她，我是真的觉得在哪里见过。” “见过什么见过。”楚蘅气不打一处来，“人家还是个孩子，你吓到人家了，我去看看，有事我们晚上说。” “真的在哪里见过嘛。”凌泉挠挠头。 “凌泉。”楚蘅跑出去两步要退回来，小声警告，“我不在家你注意着点，不要有一还有二。” 凌泉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目光明显变了。 金钱莲朝凌泉小弟问：“阿泉是不是看上春娘了？” 小弟笑笑不说话。 “不适合。”金钱莲说。 “为什么？”凌泉不解，“她看起来挺漂亮的，人也不坏。” “刚看到就知道人家不坏？” “看面相就知道。” “你也没说错，那丫头不坏。”金钱莲看着春娘离开的方向说，“那丫头十四岁，是石家买回来给石头的，后面石头爹娘没了，石头又小，石头奶奶怕孩子没有娘被人欺负，做主把春娘嫁给石头爹，可惜啊，那孩子连人家面的没有见过，就这么成了寡妇。” 凌泉突然道：“干娘，我要娶她。” “啊？”金钱莲吓了一跳，“阿泉，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她是寡妇。” “是寡妇，又不是有男人，我就要娶她。”凌泉很坚定地说。 “阿娘，泉大哥喜欢，你就去跟春娘婆婆商量一下。”凌霄瞥一眼凌泉，“他老大不小了，要是没个女人管着，怕是挖兄弟的女人。” 凌泉：“胡说八道。” 金钱莲：“有道理。” 凌霄冷哼一声，“我忙去了，阿娘你考虑一下，凌泉毕竟老大不小，像我都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的阿爹，他还孤家寡人。” “凌霄。”凌泉咬牙，“你才孤家寡人，老子马上有媳妇。” 金钱莲点点头，“行，我去问问，要是她婆婆同意，阿泉就有娘子了。” “那……”苏合香上前，“金姨，我陪你去。” “好好。”金钱莲说，“有你陪着，我老婆子也不孤单。” 苏合香三个妹妹：“大姐，那我们在金姨家等你，你们快去快回。” “嗯。”苏合香柔柔的目光扫一眼她们，“好好绣东西，不要分神，针线走错一步，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三丫道：“大姐放心，我们绣花会仔细的。” “嗯。” 苏合香不放心，再三提醒才走。 全家都出门，就凌笤一个在家，他嘱咐道，“凌泉哥，三丫姐，你们在这里忙，我回屋里看书了。” 凌泉摆摆手，“去。” 人家走了，凌泉嫌弃的目光扫一眼三丫她们，也回他的屋。 两个小弟趁着机会和这三个女的聊天，聊着聊着，三丫去喝水了。 剩下的四人，正聊的热火朝天，嘭的门被踹飞，接着一个女人从屋里飞出来，砰地落地。 “三姐？”四丫和五丫一脸茫然，小弟冲进凌泉屋里，只见他拍拍一角，慢悠悠走出来。 四丫，五丫吓傻了，不要说去看三丫，吓得瑟瑟发抖，抱成一团。 第68章 拿走她们的春药 凌泉勾起嘴角，大手一挥，长脚一迈，脚踩石凳上，轻蔑的目光落在她们二人身上。 “肮脏的玩意。” “不是。” 四丫和五丫慌忙否认，拨浪鼓似的摇头，两个没有默契的脑袋瓜砰砰砰磕在一起。 “三姐，三姐做错事，我们，我们没有。” “没有？”凌泉冷笑，“先是什么二丫，现在又是三丫，怎么的，你们家专门制作毒药的，个个身上都藏毒啊？” 五丫吓得慌，哆哆嗦嗦道：“不是毒，是春药。” “春药？”凌泉冷笑，“看来你们家就是制作毒药的。” 他看两个小弟一眼，他们心会神领，上前一步：“药拿来。” “这里。”五丫掏出自己的，哆哆嗦嗦递过去。 “你的呢？”凌泉瞥一眼四丫。 “在，在……” 原来四丫吓得动弹不得，只能五丫掏出来。 小弟接了春药给凌泉，他垂眸，嫌弃道：“老子第一次没有防备，你们那个蠢姐姐还敢来第二回，呵。” 凌泉也拿出一包东西，潇洒地丢在桌上：“老子这个叫解药，专门解春药的解药。” “对不起，我们，我们以后，以后不敢了。” “滚。” “是是。” 四丫五丫慌慌张张跑，仿佛后面有老虎，跑得不要命。 “站住。”凌泉喊，“把你们篮子，还有地上那个，给老子拖走。” “是。” 姐妹俩手忙脚乱，一人抓只脚，真的拖走了。 这人还没有到家，事情传开了。 苏合香不敢置信，金钱莲连忙安慰：“不要怕，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去看看。” 可事实摆在眼前。 这一次，除了苏合香，苏家女孩名声全没了。 “怎么办？” 苏合香抱着被子哭泣，“凌泉这次更讨厌我们家了，以后，以后怎么办？” “大姐，这又不是你的错。”四丫说，“明明你告诉我们了，不要一步走错，我和五丫可听话了，谁知道三丫，她心坏，自己背着我们干，还连累我们。” “就是嘛。”五丫也附和，“二姐那件事后，阿娘明明说了，大白天不要做坏事，三姐自己不听。” “大白天怎么了？”三丫不舒服，“要不是他身上有解药，我就成了。” “你还有脸说？”苏母一巴掌呼过去，“苏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阿娘。”三丫委屈的流眼泪，“我，我也是听你的话，逮着机会就实施。” “听话？”苏母一巴掌又扇过去，“老娘说的话多了，你怎么不听？” “我……” “还敢顶嘴？”苏母狠狠一掐她腰上的肉，朝苏合香说，“都出去。” “阿娘。”苏合香抬头，红肿的眼睛像个大桃子，“你不要打三妹，她也只是心急，打坏了心疼三妹的也是阿娘。” 三丫感动不已，可苏母道：“你阿娘我打人有分寸，不会伤到那张脸。” 几个女儿出去后不久，屋里传来了三丫撕心裂肺的声音。 苏合香听着，哭的肝肠寸断，二丫白她一眼，“哭什么哭？又不是打你。” 五丫说，“二姐，大姐心善，上次你被打，大姐心疼了好久，亲自给你找药呢。” 然而大家貌似没注意，原本二丫昏迷回家是不着打的，是她们大姐说，“阿娘，你不要打二丫，她只是心急。” 第69章 被拒绝 “阿泉被拒绝了。”金钱莲回到家说道。 “不会？”凌泉不相信，指着自己道，“干娘，你没说错？” 金钱莲：“错不了。” “不应该啊。”凌泉摸着下巴思考，“老子长得玉树临风，人见人爱，那个丫头真的不喜欢我？难不成眼瞎了？不行，弟妹，你去治一治她眼睛。” “就你？”凌霄白他一眼，“以为自己是大米，人人都要吃一口？” 在场不厚道地噗嗤笑出声。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凌泉不悦，“我说的本就是事实。那个谁，苏家，两个丫头下药给我，这不是摆明了，老子人见人爱，可抢手了。” “干娘。” “你带我去说道说道，我还就不信，这丫头不喜欢我。” 自信的男人最帅，想着心仪之人的时候更帅。 此刻的凌泉，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光，可很快一盆冷水泼下来。 “没用的。”凌霄打击人不偿命，直言道，“我娘子打听清楚了，那丫头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土匪，强盗，她看到你从骨子里都害怕，你就莫要去了，别把人吓病。” 凌泉不相信，不死心的问楚蘅，“真的吗？” “是的。”楚蘅说，“春娘见到你的第一眼便觉得……你是坏人，一般而言，女人的直觉很准。” “什么垃圾。” 凌泉不相信，他就要去。 金钱莲心疼他年纪大还没有妻子，作为干娘，她自然心急他婚事，便抱着侥幸心理，想着那丫头第一眼害怕，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凌泉身上的闪光点。 这一次带着凌泉又去串门，结果人家小媳妇吓得脸色苍白，躲在屋里。 凌泉气的不行，站在人家院子里吼：“老子不是洪水猛兽，你丫的怕什么。” 次日，春娘婆婆上门来了。 金钱莲以为来串门，春娘婆婆说，“凌霄娘，之前传言蘅娘会医术，是不是真的？” “婶子，你哪里不舒服？”金钱莲慌乱打量，可看病要是人人都看出，还需要什么大夫。 她看不出来，赶紧喊儿媳，“蘅娘，蘅娘，你过来。” “不是我。”春娘婆婆尴尬道“是春娘。” “她怎么了？”楚蘅跑着过来，发梢微乱。 “蘅娘，你，你能不能跟我去看看？”春娘婆婆老脸扬着笑意，小心翼翼掏出袖子里的鸡蛋。 “好。”楚蘅接过鸡蛋，“我们去。” “我也去。” 凌泉非要跟着，谁知道把春娘婆婆吓的脸色煞白，小心翼翼瞅一眼他，“蘅娘，能不能，能不能不要他跟着？” “不行。”凌泉强硬，“老子去，要是那丫头生了什么病，还能抓药，买药，花钱的地方，老子来。” “可是，可是……”春娘婆婆害怕，她求救的看楚蘅。 “石头奶奶。”楚蘅给予安抚的笑容，道，“他说的没错，有他在，春娘的药费就解决了。” “……好。”春娘婆婆艰难的点头，心中宽慰着自己，是啊，那个鸡蛋只是诊费，不是药费。 可怎么也欺骗不了自己。 “凌霄娘，还是不要了。”她小声的跟金钱莲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金钱莲还是不许凌泉跟着去。 第70章 应聘丫鬟 “为什么？”凌泉不服，“人家奶奶都答应了，干娘，你就让我去。” 金钱莲很为难，春娘婆婆解释，“凌大爷，我家春娘年纪小，昨天，昨天她看到威武的您，夜里，夜里睡不着觉，今天，今天还没有醒，就请你不要跟着来。” 这话够委婉了，金钱莲直接不许凌泉跟着，他望着众人离开的背影，苦兮兮的。 凌霄对此另眼相看，“你小子真的规矩一回？” 凌泉冷笑，“想得美。” 说着走向那条去春娘家的路…… 凌霄摇摇头，和弟弟交代一声，便出门了。 只是，他的方向是朝着村外而去。 “凌霄大哥……” 山脚下，田野边，苏合香正在挖三丫需要的草药，看到凌霄的时候，她连忙喊人，可凌霄没有看到她。 这让一向好奇心重的人，怎么愿意善罢甘休？ 苏合香拾起草药放篮子，把小锄头泥巴弄干净，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离得远，人来人往的，谁也没有注意到她在跟着人。 很快，她看到凌霄走去大财主家。 那是村里，乃至附近几个村子，唯一的大财主家。 凌霄走进去，大门的人好像认识他，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进去不就大门便关上了。 此时，苏合香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像是看到什么惊天大秘密，她捂住心口，慌慌张张跑回村。 到大树下，她连忙缓情绪，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 大娘们看到了，人一走，又开始聊起来。 “苏家大丫头是真的好，上次二丫，这次三丫，去挖草药都亲力亲为。” “这要是普通人家的闺女，现在怎么也是儿女双全的娘了。” “都是苦命娃娃。” 虽然还是夸她的话，可这一次，苏合香没有心情听。 她去找楚蘅，只听她们聊什么春娘生病，不过这些不要紧。 大家寒暄一番，随后问，“凌霄大哥呢？去打猎了吗？真好，你家到时候可以吃腊肉了。” 楚蘅笑笑，“没有，这几天山里下雨，不适合蹲。” 没有去啊。 得到答案，苏合香抬头看一眼凌泉，突然发现好碍眼，这男人又老又丑，二丫三丫还被踹，一定不是好人。 关键是，街上的地痞流氓，早晚被县官收拾。 哈，还是凌霄好，财主家的，那她，要不去当个丫鬟，是不是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说干就干。 家里妹妹还是硬着头皮找不搭理人的楚蘅玩，小姐妹的，聊不到一处，而苏合香拿着绣了诗的绣帕去财主家应聘丫鬟。 “确定不是卖身？”买丫头的婆子，大家管她叫姑姑。 她问，“你做良籍的丫头，月银可不多，一个月才五百文，要是卖身给府上，一个月一吊钱，你可想清楚了？” “回姑姑，合香想清楚了。” “行。”人家也不废话，直接带她进去，然后到一个种满花的院子里，姑姑说，“这是小姐的院子，你以后在这里给小姐绣嫁衣。” “是。” 苏合香行了礼，克制心中的喜悦，跟绣花的大娘进去。 大娘看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三秒才移开，指着一个位置，“你以后在这里。” 苏合香连连点头，“是。” 太好了。 凌霄，我们以后一起来，一起回。 第71章 流言四起 太阳下山，苏合香走出后门不久，凌霄果然出来了。 “凌霄大哥，这么巧，你也在石老爷家做事。” 一看到她矫揉造作的模样，凌霄没有理会，只觉得和这人待一处准没好事。 果然，没几天，在大树下的人发现他们同出同进，很快这事传开了。 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二人有情，但为了楚蘅才委曲求全。 如今一人年纪越来越大，还在等着。 此情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软心肠的大娘们都被她深情感动，可，对于楚蘅来说恶心极了。 “我不找你报仇雪耻，你非要恶心我。” 楚蘅愤怒的跑到苏家找人理论，苏母却说，“蘅娘，你怎么能这样想？合香虽然和你家凌霄早出晚归，可他们只是顺路，又不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要相信他们，不要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见人就叮。” 后面来阻止的金钱莲也道：“蘅娘，你冷静点，这事定然有误会，我们等阿霄回来了再说。” 凌笤更是挡在苏母前面，“大嫂，万事不能冲动，我们等大哥回来再说。” “你们……”楚蘅看着四周来劝阻的人，别人不明真相，那么婆婆呢？ “好。” 她再相信一回，最后一回。 凌霄，你最好没有背叛我。 “我们去大树下等着，看他们是不是一起回来的。” “……” 大家谁也不敢说话，默默跟着去。苏母却很得意，笑眯眯的。 金钱莲惴惴不安，碰了碰凌笤，眼睛睁一只闭一只，说，“阿笤，你回家读书，我和你大嫂去就可以。” 凌笤心会神领，“是，阿娘。”跟楚蘅说一声准备走。 楚蘅抓紧儿子的手，“我们一起去等，谁也不能少。” 阿时抬头说，“阿娘，苏姨要是和阿爹一起回来，以后，她就不是我苏姨。” “好儿子。”楚蘅又紧了紧手，“不管发生什么，阿娘都会带你一起。” 可当真的看到凌霄和苏合香一前一后回来，那一刻，楚蘅愤怒起身，红着眼睛看一众人：“是我最近对你们太好，让你们爬到我头上是？” “蘅娘……” 金钱莲一时间犯难，不知道张口说什么。 可楚蘅已经拉着儿子离开。 “……” “发生什么事了？” 凌霄远远看到家人，高兴地跑，到大树下便发现众人的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凌笤对他很失望，“大哥，以后我没有大哥，我只有大嫂。” “发生什么了？”凌霄又问，“阿娘，回答我。” “阿霄……” 喊名字，金钱莲又说不出口。 恰在这时苏合香跑过来，仿佛找到出口，金钱莲道：“阿霄，你和合香回来了，阿娘回家给你做饭。” “凌霄大哥，你，你刚刚怎么了，跑的好快。”苏合香大口喘气。 苏母慈母上身，心疼不已。 “合香，你这傻丫头，以后做什么事要和家里商量，下次不要那么傻了，追男人可不能这么追。” 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阿娘，儿子行得正坐的直，从没有做对不起娘子的事。” “……” 金钱莲瞥一眼苏合香，小声嘀咕，“那你和她怎么回事？” 第72章 全村出动 “我这几天在石老爷家干临工，她在那里做婢女，去那里，这条路比较顺，没和别人怎么样，要是再有什么谣言。”凌霄眯起眼睛，“以后，我若是去打猎，绝不带他家男人。” 那边悠哉看戏的老头赶紧过来，呵斥自己家女人：“一个个整天闲着没事干，吃饱了撑的，都回家去，在这里干什么？丢人现眼。” “阿娘，回家。” 所有人都走了，苏母哈哈大笑，难得的夸女儿：“合香，好样的，不愧是阿娘我的女儿。” “阿娘，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苏母哈哈大笑，“走，去楚蘅家，这一次，你不但嫁人，还可以住村里最好的房子。” 楚蘅家是村里最好的房子，苏母早就盯上了。 当初为了得房子，她多次明里暗里让楚父收苏大夫做儿子，可年纪摆在那里，楚父自然没有同意。 凌霄回到家，楚蘅不在家，儿子也不在家，东西也没有少，可莫名的心慌。 “阿娘，我娘子呢？” “不、不在家吗？” 金钱莲也不知道了，可找不到孙子，一下子她慌神，“阿霄，不好了，阿时，阿时也不见了。” “阿娘，大哥，我们快去找。”凌笤急的不行，“这是大嫂家，她能去哪里。” 大家刚出门，苏母带着女儿过来，“凌霄，你害得我女儿名声毁了，今天你必须娶了我女儿。” 凌霄冷漠的绕过她们，没想到苏母不依不饶。 随手抓住凌笤，“不行，我女儿名声已经毁成这样，今天你们要是不给个说法，谁都不要走。” 凌笤：“神经病。” 然而，被耽搁那么点时间，大家找不到楚蘅母子。 “找村长。” 得知楚蘅母子不见了，好心的邻里提醒，有人已经跑去跟村长说明。 村长赶紧拉响钟鸣，召唤大家，全村发动去找，可依旧一无所获。 天已经黑了，全村男人拿着火把开始走去田野里，可还是没有。 “会不会进山里面去了？” “后山那么危险，那他们母子该不会已经……呸呸，吉人自有天相。” “那赶紧的，我们去山里面找。” “蘅娘一个女人，不可能去那里。”眼看大家要去后山，凌霄出声道，“她不可能拿阿时生命开玩笑。” “那怎么办呀？”金钱莲急了，“阿时那么小，他跟着蘅娘去哪里了。” “回家。” 凌霄看着大家，“今晚对不起大家了，天已经很晚了，谢谢大家，大家回家。” “……” 马村长沉默一会，说，“大家回去，今晚先休息，明天看，要是找得到就找，找不到我们去县衙报官。” “……” 回去的路上，金钱草骂自己这个姐姐一顿，“你怎么能这种时候不站在儿媳妇这边，你看看这事闹的，蘅娘和阿时要有什么事，你一辈子良心不安。” “……” 金钱莲也委屈，“合香那孩子名声坏了，我总不能思考一下折中的办法……” “什么她名声坏？”金钱草气的不轻，真想狠狠戳一戳姐妹这个脑子。“蠢货，她要是要名声，就不会不要脸的跟着一个男人后面走。” “草儿，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 “这叫难听？你有那破善良，你也要分清事情的轻重。” “……” “知道了。”金钱莲更加委屈了。 第73章 丢的人是我？ 楚蘅家。 “阿娘，大家是在找谁家丢失的牛吗？” 楚蘅看儿子一眼，点点头，“全村男人出动去找了，应该是。” 要是婆婆在家，她也帮忙去找。 “阿时，栀子哭了。” 阿时慌慌张张跑出去，楚蘅连忙跟过去，只见儿子去推隔壁的大门，门推不动，小家伙轻车熟路的爬树，翻墙，然后开门。 来不及多虑，楚蘅赶紧进去，只见角落里，一个扎着两个啾啾的小丫头红着鼻子哇哇大哭。 阿时像个大人似的，啪着小丫头的后背。 “栀子不哭不哭，阿时哥哥在。” “……” 儿子是个暖男。 一瞬间，楚蘅突然萌发生个妹妹的想法，不行。 她果断收起想法，凌霄那个混蛋，和别人不清不楚，她才不要再生。 “阿时，让阿娘来试试。” “嗯嗯。”阿时不放心，眼巴巴看着她。 孩子很快不哭了，楚蘅问，“栀子，你阿娘呢？” “阿娘跟阿爹去找，找人了。” “找人？” 难怪了。 要是丢牛羊什么的，大家只会一家出一个男人去找，如果丢了人，几乎村里人能帮忙去找的都出去。 看来，栀子娘便是如此。 “阿娘，栀子一定是饿了才哭的，我们快带她回家吃饭。” “好。” 楚蘅忽然想到，要是栀子娘去找人，其他人家是不是也这样。 “阿时，你去其他家敲一下门，看哪家家里孩子或者老人在家的，想必饿了，喊他们过来，阿娘回家做饭。” “嗯。”阿时说，“保证完成任务。” 小家伙一溜烟跑没影，楚蘅刚抱栀子出门，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原来是大家回来了。 “找到人了吗？”楚蘅抱着栀子上前询问。 “没找到。”邻居都很低落，“凌霄说太晚了，让我们回来，想必他还在找。” “这到底是谁丢了呀？不行的话，明天报官。” “唉，还不是凌霄……等等。”那人正说话，猛然抬头，“凌霄媳妇？你是凌霄媳妇？” “……” 楚蘅有点懵，“我，我是凌霄媳妇，怎么了？” “你怎么在这里？” “哦，是这样。” 楚蘅赶紧给人家看怀里的孩子，“我在家里，我儿子听到栀子哭的声音，所以我就到你家抱了栀子，正准备带孩子去吃饭。” “栀子。”栀子娘赶紧过来接过孩子，小丫头看到母亲哇的哭出声，“阿娘，栀子饿。” “你是凌霄媳妇，那丢的是阿时一个人？”栀子娘惊恐万分，“那我们还是不要休息了，孩子一个人多害怕呀。” “阿时我让他去喊……不对啊，你们的意思是今天丢的人是我和阿时？” “是啊。” “……” 楚蘅捂脸，“看把这事闹的，大乌龙啊，我和阿时今天都在家。” “……凌霄和几个人还在找，我，我去通知他们。” “那个，大家找一天了，快，我们进来休息一下，吃顿饭再回家。” “不了，家里老人孩子还没有吃饭，改天。” 这句话说明了，过小的，过老的，剩下的人全部出去找人了。 “那更应该来。”楚蘅说，“反正都这么晚了，大家人多，将就一下，很快就可以吃饭了。” 第74章 她说的准 “蘅娘。” 一回家，金钱莲直冲厨房，“你们，你们在家怎么不说一声，把大家急的……” “好了好了，人没有丢就好。” 金钱草安慰自己她，问楚蘅，“今天大家说你和阿时丢了，我们也找了一天了，你们去哪里了？” “今天心情不好，我想着犒劳犒劳自己，然后就进地窖里面拿东西了，阿时没进去过，就在里面多待了一会。” “……” 金钱草竟然无言以对，“看来，是，大家忽略地窖了。” 刚解释完，凌霄就冲进厨房，死死抱着她，“娘子，娘子……” “那么多人看，你、你干嘛。” “娘子。”凌霄不但不放手，反而搂的更紧，“我害怕，下次你生气，打我骂我，不要躲着我。” “知道了。” 楚蘅可不是嘴上说说，小手一恰男人腰上的肉，“老娘忙着呢，有事晚点再说。” “……” 晚饭，全村都来了，大家人多，只能在院子里吃。 一个大盆装，放一盏油灯，昏昏暗暗的，大家蹲在地上吃。 苏家一家人就围在一块吃一盆。 吃着人家过冬的肉了，苏母还是酸溜溜道，“我们辛辛苦苦，大晚上还在外面找人，不像某些人，自己不丢……” 苏大夫冷漠的瞥一眼她，“吃你的饭，要是不想吃，回家去。” 那边消停了，另一块吃饭的却诡异的很。 文元最近帮助村里的孩子，孩子们也喜欢他，名声几乎已经回来，不，比以前还要好。 他在的那一块，桃寡妇不怕羞的贴在他旁边，刘家姑娘看到，气呼呼过来，挤在另一边。 牛婶子笑道，“果然不是亲生的，女儿都不要脸了，也没个人去阻止。” 刘母听到了，瞪了牛婶子一眼，然后加快速度夹肉。 旁边正好是栀子娘，她尴尬极了，急忙吃完，准备离开。 谁知道刘母开口了，“生女儿和不生有什么区别？还不是遭罪。” “……” 说着无心重伤她人，可听者有心。 栀子娘起身，一转身眼泪噼里啪啦掉。 “怎么了？” 楚蘅拉到一边询问，栀子娘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 “好人有好报。” 楚蘅笑道，“相信我，明年的八九月，你定然生个大胖小子。” “谢谢。” 栀子娘不相信，然而，赶集那天，她在街上晕倒了。 栀子爹带她去医馆，竟然诊出喜脉。 回村后，这事就传开了。 牛婶子厚着脸皮上门，一看到金钱莲张口就道：“亲家母，你在家真是太好了。” “哪门子亲家？” 金钱莲自从那天之后，不喜欢出门，看着牛婶子愣愣的问。 “哈哈哈，当然是你干儿子和我女儿啊。” “阿泉和丽春没有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牛婶子笑道，“你看，狗尾巴是阿泉的兄弟，你是阿泉的干娘，我是狗尾巴他岳母，这不就是一家人嘛。” “……” 这亲家远了点。 可耐不住牛婶子脸皮厚啊。 “蘅娘在家吗？”牛婶子问。 “在。”金钱莲道，“我去喊。” “不用了。”楚蘅道，“我来了，牛婶，有什么事？” “……” 牛婶子把手递过去，老脸泛红，“你给我看看，我能不能生个儿子。” 第75章 祸从口出 生儿子？ 她不是送子观音。 “我只是个略懂医术的大夫，不是赐子娘娘，这事，婶子还是另请他人。”楚蘅冷声。 “蘅娘，你……” 牛婶子气红脸，噌的站起来，指着人家鼻子骂。 “你个小没良心的，你那天丢，我和老牛头饿着肚子去找，你怎么能这样，帮栀子娘，不帮我。” “帮？这话从何说起？” “你装什么？”牛婶子白她一眼，“你帮我，我帮你，大家互帮互助，咋到我这里就不帮我。蘅娘，你咋能这么偏心。” “……” 楚蘅有些懵，“这话从何说起？” “谁不知道你是个小神婆，绿水村神公家的事，你说的没错，他家四个女儿。栀子娘好几年肚子没动静，你嘴上刚说完，她后脚就有了，别告诉我，那不是你送她的娃娃。” “说的对，我没有送。” “不可能。”牛婶子怎么可能相信，“你就是故意不给我儿子，楚蘅，你还我儿子，还我。” “……” 楚蘅无语，直接推开难缠的她。“这事是巧合，我之所以知道她们生女生儿，是因为……” “因为什么？我看你就是不给我。” “不给又怎样。”楚蘅不耐烦的推开她，“不光是栀子娘生，像有身孕的，柳家的媳妇，刘家的姑娘，白家的婆婆，她们只要要孩子明年都生。” “你，你说什么？” 牛婶子大惊，“柳家媳妇怀孕，我是刚刚来的时候看到苏大夫去号脉才知道的，刘家的姑娘，该不会就是……哈哈哈，我得快点去看看。” “……” 楚蘅问金钱莲，“婆婆，她怎么了？” “蘅娘，你惹祸了。” “好好呆在家，我、我去看看。” 金钱莲推她进屋，自己拿篮子装鸡蛋，慌慌张张出去。 “我也去。” 楚蘅跟上去，“我惹的事，我来解决。” “……” 刘家。 婆媳刚到，牛婶子和刘母僵持在门口，破口大骂。 “不可能。”刘母坚决相信女儿，“我女儿洁身自好，你要是再污蔑一句，我撕烂你的嘴。” “是不是污蔑，请大夫一瞧便是。”牛婶子道。 “好。”刘母同意，“要是没有，你污蔑我女儿，你必须给我女儿下跪道歉。” “没问题。” 刘母拉着女儿去苏家，牛婶子不怕事的喊大家跟上去看热闹。 楚蘅绕过她们，先一步到苏家，乞求苏大夫不要把刘家闺女有了的事说出来。 “蘅娘，你放心，这事我知道怎么做。” 有苏大夫的保证，楚蘅放心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刘母拉着女儿过来。 苏大夫给刘家闺女号完脉，道：“已经四个月，不能打了。” “什么？” 刘母也好，楚蘅也罢，都惊讶地看着苏大夫。 “苏大夫，你，你是不是号错脉？我闺女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有。” “阿娘。”刘家闺女哭着下跪，“我已经是秀才的人了，你，你就让我跟着他。” “你说什么？”刘母震惊，“死丫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 “我，我和秀才好好久了，他许诺我，待他功成名就，定娶我为妻。” 第76章 事闹大了 “蠢货。”刘母一巴掌呼过去，这一巴掌几乎用尽全力。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怎么能信他？！” “阿娘，我，我已经信了，我，我已经是他的人，我还有他的孩子，求你成全女儿。”刘姑娘哀求。 “老天啊，你眨眨眼，秀才那个人和寡妇不清不楚，他还欺负我女儿，你睁睁眼啊。”刘母骂够女儿，又抱着女儿哭天喊地，泣不成声，最后还是刘父来拉人回家。 看热闹的直摇头。 “如今的女孩子不检点，尽是干些伤风败俗之事。” “原以为桃寡妇已经够孟浪，没想到姑娘家才是高手。” “青山村名声算是彻底坏了。” 许多人唏嘘不已，直叹气惋惜，金钱莲拿着篮子跟着去刘家。 临走时，楚蘅看一眼苏大夫，“往后，你不是我师兄。” 苏大夫皱着眉头，自责的看着她，“蘅娘，我……” “叫我凌霄媳妇。” “蘅娘，师兄不是故意的，一时口急。” “口急？”楚蘅冷笑，犀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直戳人心。 苏大夫一个四十岁的男人，被这么看着，心慎得慌。 “蘅娘。”苏大夫别过头，不敢对视，“师兄老了，糊涂啊，请你多担待。” “担待？” 这明明推事情到更高潮，而罪魁祸首是她。 哈，真不愧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以前，她真小看人了。 “你在为合香鸣不平，却忘记凌霄本就是我丈夫。”她冷声道，“你女儿喜欢他，也应该记住礼仪廉耻，而不是让我知难而退。今天我放话在这里，以后，我们两家再无关系。” “……” 楚蘅扭头，抬步去刘家。 刘家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刘母愤怒打牛婶子。旁人拉住，两人喘气的功夫，牛婶子指着楚蘅。 “这不怪我，是蘅娘说的我才知道，她才是罪魁祸首。” 金钱莲拿着篮子递过去，道：“蘅娘随口说说，哪知道真的说中。” “滚！” 她不要鸡蛋，她要名声。 把金钱莲的鸡蛋狠狠丢地上，砸破了一地，刘母还是不解恨。 她双目赤红，痛心地盯着楚蘅，恨不得戳出个洞。 “楚蘅。” “你喜欢送孩子，为什么不送老牛婆那个不要脸的，为什么给我女儿。她还是个姑娘，你让她以后怎么嫁人。” “对不起。”祸从口出，她今天真的知道了。 “但这不是我送的。” “不是你还有谁？”刘母气红了眼睛，“你说，是谁？” “孩子的父亲。” “……” 是，这事只能孩子父亲来解决。 刘母请来文元。 文元道，“这事与我无关，不能污蔑我身上。小生与刘姑娘迄今为止，见面只有点头之交。” “你说什么？”一直在偷偷听的刘姑娘跑出来。 不可置信，泪流满面。 “元哥哥，你，你再说一次，我们，我们什么关系。” “刘姑娘。”文元依旧淡然处之，朝她看一眼，目光毫无波澜。 “我与姑娘私下不曾见过面，我爱慕的，心仪之人一直是桃儿，如今我和桃儿已经公开，请你不要破坏我们，更不要随意污蔑我，这会让桃儿伤心难过，我亦是舍不得。” 第77章 我的，必须死 “不是的，不是的。” 刘姑娘疯狂摇头，上前想要抓住文元的手，他一扬手，如柳叶似的人儿摔倒在地，口中依旧不停重复往日的诺言。 “元哥哥，我是你的宝贝，你说的，我是你的宝贝，你怎么能忘记我，怎么可以。” 文元握紧拳头，淡淡说道：“刘姑娘，请慎言，莫要辱没你我名声。” “……” 楚蘅被这不要脸的恶心到了，她真替以前的自己不值。不止，还有那些被骗的女孩子。 渣男正在营销自己深情人设，不会在众人的面前承认自己的，可，刘姑娘怎么会不懂？ 楚蘅不由打量几眼，只见刘姑娘双目赤红，双手握紧，指甲戳进肉里，她仿佛感觉不到疼。 她恨的。 这就好办。 楚蘅提醒，“日月可鉴，天地可知，文秀才何不干脆发誓自证清白。” “对，发誓。”刘姑娘虽然人摔倒，可目光倔强的望着文元。“如果我这孩子是你的，往后你断子绝孙，无儿无女，孤独终老。” “刘姑娘。”文元瞪大眼睛，一脸悲痛，“这孩子无论是不是我的，他都是你的，你怎么能这么恶毒的诅咒自己的孩子，竟然要让他断子绝孙。” “不。”刘姑娘含着眼泪直笑，“他是他阿爹不要的野种，大不了我不生下来，以后给别的男人生照样可以有孩子，但是你不行。你现在发誓，如果这孩子是你的，是你不敢承认的，那你就断子绝孙。” “……”文元脸色很难看，就是不吭声。 “不敢对？哈哈哈，没人要的野种，看到没有，姑娘们看到没有，不要相信男人，一定，一定……” “疯子。”文元气愤。 “闺女。”刘母红着眼，狠狠推开文元。 “阿娘。” 刘姑娘跪着走过去，眼睛像是渡上一层纱，直直的看前面，“你相信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秀才的，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骗人。” “血……” 刘母慌了，赶紧去扶女儿，可是血太多。 “我给她看。”楚蘅上前一步。“这是流产的征召。” “让，让她试试。”牛婶子一直在看笑话，可没有想闹出人命。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刘母妥协，让楚蘅看女儿。 这是第一次，楚蘅慌了。 前世怎么样来着？ 前世刘姑娘依着冬天厚重的衣服遮住她五月份大的肚子，新婚夜夫君发现，夫家痛恨戴绿帽，把她孩子活生生打没了，那时孩子已经有雏形，是个男孩。 刘姑娘因此，再不能有孩子，从此疯疯癫癫。 而今生，她忘记这不是前世，人家刘姑娘还没有嫁人。 她这随口一说，刘姑娘动了胎气，可不管怎么样，月份都没有前世大，所以，能保住，也圆了她前世梦。 病床上，原本虚弱无力，眼神空洞的刘姑娘突然抓住她的手。 声音弱而有力。 “我和牛丽春不一样，她的孩子可以生，我的，必须死。” “……” “楚蘅。”刘姑娘抓紧手，“这是你欠我的，这孩子，必须没。” “这孩子月份小，你平日也不注意，导致孩子很弱。加上这次你情绪和身体同时受重创，他……” 第78章 你前世求的 “那就好。”刘姑娘松了一口气，瞬间昏迷。 楚蘅抬眸，病床上的人苍白无力，但今生对不起了，恕难从命，孩子必须保住。 因为这是你前世求的。 前世，刘姑娘没有孩子后疯了，被夫家退回来，整天在村里游荡。有一次文元带着她回家，就在猪圈旁边，刘姑娘偶有的清醒说，如果有来生，不管是谁，求她救那孩子。 所以，必须救。 婆媳回到家，金钱莲马上道：“蘅娘，人家病人都说不要孩子，你怎么保住了？” “她的身体现在不适合流掉。” “这万一醒了怎么办？” “病人正在气头上，如果清醒了，她还需要流到时候再流。” 说完，楚蘅回屋了。 “阿娘，大嫂怎么了？”凌笤问。 “唉。”金钱莲沉沉地叹口气，“你去石老爷家，接你大哥回来，不要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了。” “好。” 凌笤到石财主家等了好久，终于，大家陆陆续续出来了。 “阿笤，你怎么来了？”苏合香看到他过来问道。 “等大哥。” “嗯，我们一起等。” 苏合香站在旁边，不由打量凌笤。 为什么他这么冷淡？ “凌笤。” 走出财主家，凌霄一眼看到弟弟，但和那个女人在一块。他语气不悦，弟弟马上跑过去。 “凌霄大哥，你怎么不高兴？”苏合香也跑过来，“是不是老爷骂你了？” “……” “还是少爷骂你？” 都不回答，苏合香怒了。她压下心中的不悦，跟在后面不吭声。 走到三岔路，凌霄拉着凌笤走入山里，与回村的路分道扬镳。 “凌大哥，你们去哪？”苏合香急道。 “合香姐，我们还有事，你先回去。” “……” 为什么？！ 都是女人，凌霄，你为什么区别对待楚蘅和我！ 我哪点不如她！ 回村里，苏合香一个人回来，大树下的人也不问，她不由奇怪，再仔细一听，原来村里发生了更劲爆的事。 “阿娘，今天村里怎么了？大家怎么都骂刘姑娘？”苏合香把今天的工钱交上去，这才敢问。 “还不是刘姑娘，自己有孩子非要污蔑人家秀才，这不是自取其辱？不过。”苏母瞥一眼四丫，“你们可不要像她学习，找男人要找有钱的，再拿孩子套住他。” “大姐不是在石老爷家吗？凭着大姐的美貌，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四丫说。 “合香，四丫说的对，你……” “那石老爷都可以当爷爷了，我才不要。” 但凌霄，我一定得到你。 —— 次日，楚蘅上刘家看病，刚号脉好，昏迷的刘姑娘醒来，看着床边的母亲笑了。 “阿娘，女儿错了。” “傻丫头，阿娘没有生气，阿娘是心疼你啊。” 瞧着人家母女俩，楚蘅留下保胎药方便走了。 “嘭。” 一个碗碎在地上，随后屋里传来刘姑娘怒骂的声音：“楚蘅，你回来，我不要孩子。” “……” 对不起，你前世求保住孩子，我今生没办法帮你流。 可是渣男的孩子又怎么可以留？ 楚蘅不帮忙，刘母去找苏大夫要了流产秘方，一碗药下去，刘姑娘床上都是血。 “阿娘，我疼。” “苏大夫，这、这怎么办？”刘母急的不行，又不敢碰女儿。 第79章 遵从病人的意愿 苏大夫一号脉，吓了一跳。 “你们平日卖东西缺斤少两，买个药材还少药。” “苏大夫，我，我不是为了节省，哪知道……呜呜，怎么办？” 怎么办？！ 他也急。 “女人流产本就出血，病人身体太弱承受不住药性，现在需要清理，但女人家的事我不方便，你快去喊蘅娘，让她清理。” 楚蘅过来的时候怎么也没有想到，病人一张惨白的脸毫无血色。 “你们干什么了？！” “蘅娘，这事缓会再说。”苏大夫拉着她到身边，“先治病。” “都出去。” 她号脉后，吓了一跳。 流产的药缺少一味导致流不干净，病人因而血流不止。 把人救回来后，她质问苏大夫。 “她现在身子很弱，为什么要强行引产？为什么药还缺少一味？” “这是她自己决定的。”苏大夫说。 “你是大夫！”楚蘅怒吼。 他是父亲的徒弟啊，怎么能失了良心。 “大夫的天职是救死扶伤，你不管病人身体健康，苏大夫，你真的是一位称职的大夫？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 良心？ 他对得起！ 没有出嫁就有娃娃的女孩子，难不成要带着孩子嫁给别人，谁愿意要这种买一送一？ 他，遵从病人的意愿，没有错。 楚蘅愤恨离开，赶来感谢的刘母一脸茫然，“这蘅娘怎么走了？” 苏大夫起身，离开。 “苏大夫，这，这后面还要什么药？”刘母拉住他，“你可一次性写了，要是我女儿出啥事，到时候我可不给诊金。” 字字都花钱，不多说，她诊金多浪费。 苏大夫顿了顿，回头。 “病人的药材不要节省，注意保暖，这是和住月子一个样。要是再出事，到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回。” “……知道了。”刘母尴尬三秒，回屋的时候嘀咕，“不就是那个最贵的嘛，能流就行，要那么贵的东西，还不是浪费。” 苏家。 “孩子爹，你怎么了？” 苏大夫回到家一直坐在门口，苏母过来，愤怒地瞪着楚蘅家方向。 “是不是那小贱蹄子骂你了？要我说，不要给脸不要脸，她小小年纪每次都仗着自己是楚大夫的女儿教育你，太没有规矩了。” “闭嘴。”苏大夫冷声，目光冷漠扫一眼，苏母瞬间安静。 “你，你别生气，我就是气不过。” “蘅娘还小，不懂事很正常，你再要是口无遮拦，后果你知道的。” “孩、孩子爹，你别生气，我不说了。”苏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浑身发抖，连连后退，慌忙回屋。 苏合香几个妹妹也匆忙出门。 苏大夫冷眼看着，默不作声，随后起身，向着村外走去。 —— 楚蘅回到家，家里的大黄被拴住。 苏合香都去财主家做女红了，还有空来。 说不出什么感受，她没心思应付。 苏大夫做出这种不顾病人身体着想的事，苏合香又存心不良，天，真不愧是一家人。 脚步不停歇，径直越过去。 可婆婆喊她。 “蘅娘，过来一下。” “婆婆，有什么事？” 听着这一声婆婆，金钱莲有些笑不出来。 要不是合香聊提醒，她都没注意蘅娘喊人变了。如今再听婆婆，怎么也不是滋味。 第80章 挑拨 “蘅娘，现在怎么不叫金姨阿娘，莫不是还不把金姨当家人？”苏合香问道。 “……” 她喊婆婆不对吗？ 苏合香非要瞎掺和。 她看着苏合香眼睛，试图看出什么破绽，但苏合香太会了。 柔柔弱弱，温柔似水，谎话开口就来。 想看出她演的痕迹，奈何在所有人面前，她真温柔真体贴。 只轻飘飘一句话，已经说到金钱莲心坎。 “蘅娘，你别生气。”金钱莲扯扯苏合香，挤眉弄眼。 生怕她看不出这些暗号。 心中顿疼。 她倔强倨傲，目光平淡看着她们。 “合香没有别的意思，合香只是听你喊我阿娘到喊婆婆，我自己都不习惯，更不要说她这个外人了，你呀，就别生她的气。” 听听这话，她才是外人。 “你们聊。” 她还是不打扰了。转身离开。 “她，她太不像话了。”金钱莲气的不轻，张口便道，“合香，这些年要不是你陪着我，我老婆子早死在土屋里了。” 楚蘅走不远，听到这话脚下一顿，回屋时在心里告诫自己，婆婆被骗了。 “金姨，不要这么说。”苏合香站起来给她顺气，眼神冷漠的望一眼楚蘅离开的方向。 声音柔柔弱弱，一切以金钱莲为主。 “合香能陪你那是合香的福分，只是，合香再过几天就要去尼姑庵了，原本想要和蘅娘道个别，但蘅娘口无遮拦，害的人家刘姑娘，出了这事，想必她良心不安，心情不好。” “傻孩子。”金钱莲闻言不禁摇头，“你还年轻，还没有嫁人，去什么尼姑庵，你阿爹阿娘舍得？” “合香让阿爹阿娘蒙羞，可合香不怕别人笑话，就是喜欢凌霄大哥，可是，可是合香不配。” 苏合香抬手擦眼泪，金钱莲感受到身后人的颤抖，不由抬头。 四目相对，她低头眼泪大颗大颗掉落，滴在金钱莲脸上。 滚烫新鲜的眼泪，金钱莲心尖一颤。 “傻丫头，你那么优秀，跟个大家闺秀似的，是凌霄那混小子不配你。”金钱莲心疼地抱她。 “不是的。”苏合香疯狂摇头。 “是合香不配。凌霄大哥是蘅娘的相公，我，我是蘅娘的好姐妹，怎么，怎么能这样啊，呜呜。” “傻孩子。”金钱莲越发心疼，“竟然你喜欢阿霄，和蘅娘又是好姐妹，干脆的，你也嫁给阿霄，以后也有个照应。” “嗯。” 太好了。 老妖婆真是楚蘅的好婆婆。 苏合香埋头在她怀里，止不住的窃笑。 楚蘅，不要怪我，怪只怪你不讨老妖婆开心，我，不过是顺水推舟。 —— 田埂小路，村里人看到苏大夫热情打招呼。 “苏大夫，你这是去哪里啊？” “还用问？前面就是楚大夫夫妇的墓地，自然去看他们了。” 苏大夫抬头，看着众人点点头，继续走，等看到前面小丘，他幡然醒悟，瞪大眼睛。 “师父，师娘……” 原来，苏大夫到了师父夫妇墓地。 “看，我就说苏大夫来看楚大夫。” 路人刚说完，凌霄兄弟从山坡坡的小路冲下来。 凌霄拉着弟弟走过去，果然看到苏大夫。 此时，旁人离的远，苏大夫跪在坟前闷声哭。 第81章 旧事重提 “师父，我做错了吗？” “蘅娘说，病人身体弱不能药物流产，我知道的。我在药方上写了减弱药性，是病人母亲为了节省就少了一味药，病人才会大出血，清理不干净。” “我要是不开药，那刘家的闺女就抹脖子自杀。” “她母亲也哭天喊地，拿着刀抹脖子，我，我没办法。” “师父，徒儿错了。” “徒儿这就来陪你。” 说完，苏大夫猛然朝旁边的石头冲过去。 “不要。” 说时迟那时快，凌霄脚步飞快，冲过去一把拉住人。 “苏大夫，不就是大嫂误会你，你解释清楚就好，别想不开。”凌笤跑过来说。 “凌霄，凌笤，你们在这里？”苏大夫一个大男人，眼泪挂在眼角顿时尴尬了。 他匆匆抹掉，一抬头，顺着二人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明了。 “凌霄，抱歉啊，合香那丫头年纪大了，又和蘅娘来往的勤快，这才产出不该有的喜欢。你们放心，这都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喜欢，回头我回家教育教育，不会再打扰你们。你们也不用绕远路。” 凌霄闻言，这才开口。 “多谢。” “……” 苏大夫不好意思的视线撞上凌霄，他尴尬三秒，硬着头皮道，“刚才我说的话……” “听到了。” “我做的事……” “都不会说出去。” “谢谢。”苏大夫红了眼眶。 “苏大夫，做事三思而后行。”凌霄说，“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全家等着你养，你要是出事，她们怎么生活？” “老夫糊涂啊。”苏大夫羞愧难当，道，“家里女人当家，搞的乌烟瘴气，我，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帮忙。” “苏大夫，你说反了？”凌笤吓了一跳，瞪大眼睛，“我们能帮什么？” “家里那不孝子，整天游手好闲，想，想让你们带带。” “……” —— 楚蘅那里，她正心烦，婆婆领着苏合香来了。 “蘅娘。” 金钱莲笑呵呵地推苏合香到她面前，“你和合香是好姐妹，以前我在土屋也是多得她照料，今天，我们报恩的机会来了。” “婆婆言重了。” 楚蘅起身拿凳子给她们，声音听不出喜怒，“以前我们分家，你和阿笤住自己家，我虽然人不去，可相公和阿时常去陪你。这要是都报恩，左邻右舍都是我们家的恩人。” “合香也陪我啊。”金钱莲补了一句。 “是啊。”楚蘅点头没有否认，苏合香和金钱莲不由一喜，二人相视而笑。 “记得两年前婆婆生病，我在家中不知情，合香好像去看了。” “是的是的。”苏合香激动不已。 这楚蘅就是她加好感的助手。 “金姨当时生的病太严重了，当时正逢阿笤出门去了，当时是我陪着的。” 说到这里，苏合香心疼坏了，不要钱的眼泪夺眶而出。 金钱莲感激的看一眼苏合香，二人相互点头，彼此泪眼花花。 这还没有成婆媳已经有那默契。 楚蘅心酸，衣袖里握紧拳头，面上云淡风轻。 “五、六年前，阿时还没有生，我大着肚子不方便也就一直呆在家里，那年婆婆也生过病，好像合香也去了。” 第82章 勾起回忆 “这些都是应该的。”苏合香说，“凌霄大哥和阿笤老是不在家，我没事就去陪着金姨，毕竟……” 苏合香不好意思的抬头，一脸害羞。 “我喜欢凌霄大哥，爱屋及乌，所以对金姨家的事格外上心。” 说完，好一会没人应话。 苏合香抬眸，小心翼翼地瞅一眼金钱莲。 这老妖婆怎么回事？半天不说话？ 太没有良心了。 枉费她陪伴多年，活该不得楚蘅喜欢。 “合香啊。”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金钱莲握住她的手，眼泪在框里打转。 原来是感动。 这老妖婆，吓死人了。 苏合香松了一口气，下一秒金钱莲道，“以前，有你陪着我解闷，现在你看我儿媳，她把我接到她家。以后有她在，你放心去尼姑庵，要是有什么事，稍个口信，我和蘅娘没事的时候过来烧柱香，拜拜佛，陪你说说话。” “好……” 苏合香猛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金钱莲。 “金姨，你、你是不是说错了？” “傻丫头。” 金钱莲笑意不变，粗糙的大手拍拍她嫩滑的手，一脸慈爱。 “合香，你毕竟是要出家的人，以后和我们俗人不一样，就不要喊金姨了。干脆的，你喊我金施主，或者凌大娘，都行。” “为什么？” 苏合香不明白，刚才还想要她做儿媳，怎么突然就变了。 是什么话？ 苏合香浑浑噩噩走出楚家，脑海里不停回想刚才的话，一字一句，翻来覆去的想。 屋里，金钱莲看着楚蘅，久久无言。 还是楚蘅先开口。 “婆婆，我知道你善良，也记人家的好，但当年咱们家欠债，相公背着我一直在还债，我都没有说什么。” “……” “你只记得合香去陪你，却不记得我挺着大肚子为了给你请大夫差点一尸两命。” “蘅娘，我，我糊涂啊。”金钱莲哭道。 “你说合香这些年陪你说话、聊天，可我在家也是为了阿时。他那么小，我又是初为人母，什么都不懂，无人照料只能咬牙扛过来。” “当年我生了大病，阿霄阿笤去打猎……” “婆婆，这些年你怨我分家，不去土屋，我也怨你。为什么偏偏我快要生的时候生病。我为了你差点一尸两命，只能在家。可我也拿钱请左邻右舍照顾你。而我自己，凌霄不在家，我月子没有办法坐好，我恨啊。” “对不起，对不起……” “刚成亲那会，我初为人妻，从好房子住土屋，我心里不舒坦。你不止一个儿子，我阿爹尚在，没道理让夫家都过来，我怕有闲话，所以只能凌霄过来。但……” “蘅娘，不要说了。”金钱莲心痛又后悔，“是我糊涂啊。别人嘴上关心做做面子功夫，我笨，看不出来。还好你提醒我。当年合香过来，看到病床上的我，她怕过病气给她，跑的好快。” “婆婆，你不介意我旧事重提就好。” “不介意，不介意。” 她怎么可能介意？！ 当年，她生病无人照顾，苏合香是来了，可看到她这个病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也就是那年，不登门的楚蘅来了。 第83章 诡异的气氛 原是左邻右舍告诉她，她病的太严重，所以她来了。 可，苏合香怎么好意思？ 她生病的时候跑了，好的时候过来蹭饭。 呸，不要脸。 —— 凌霄和弟弟回到家，第一时间感觉到家里诡异的气氛，太安静。 往常，离家一百米，大黄早早候在门口等着，今天怎么了？ 突然，兄弟二人想到同个点：大黄被拴住。 “糟了。” 默契对视一眼，兄弟俩脚步一溜烟往屋里冲。 “阿娘，阿娘——” 金钱莲把饭菜端上桌，现正洗锅呢，乍然听到有人喊自己吓了一跳。 她不悦，“嚎什么嚎？狼追你们了，吓人一跳。” 老母亲吓到了，凌笤赶紧上前哄。待母亲气消了，凌笤随口问，“合香姐呢？” “你找她不去她家，问我，我怎么知道？”金钱莲心里不舒服。 “……” 凌笤苦着脸，“平时不是合香姐一来阿娘就拴住大黄吗？所以我才问的。”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记了。” 金钱莲跑出去解绳子，兄弟二人跟在后面。 看不见妻儿，凌霄随口问，“阿娘，快吃饭了，蘅娘和阿时呢？” “这……” 金钱莲为难，凌霄急了：“阿娘，到底怎么了？” “唉~” 金钱莲重重叹口气，这才把今天的事说。说完，她又愧疚的重复：“阿娘错了，脑子糊涂才会想让她们姐妹一起照料你。阿霄，你跟蘅娘解释解释，让她宽宏大量，莫要和我这个糊涂老婆子计较。” “阿娘，你怎么做出这种糊涂事。” 凌霄气的不轻，可一边是娘亲，一边是妻子，夹在中间，无处发泄的他一脚踢旁边。 “嘭”一声。 大黄哇呜跑开，狗屋瞬间炸裂。从正上方看，简直是一朵四边形的花。 金钱莲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瞅一眼大儿子，“阿霄，你消消气。气顺了，记得去喊蘅娘过来吃饭。”说完，拉紧绳子，牵着大黄，踮脚尖，小碎步哒哒哒离开。 凌笤一看情势不对。紧绷的两只手放在两侧，踮起脚尖，也哒哒哒小碎步跟在大黄后面。 二人鬼鬼祟祟，可憨厚的形象早已深入骨髓，这一幕，像小老鼠，像小黄鸭，加上狗，场面可谓是浩浩荡荡。 “噗嗤。” 凌霄满腔怒火，噗嗤一声笑浇灭。 “算了。”凌霄叹口气，“我去看蘅娘。” “……” 凌霄走远，金钱莲吓软在地。凌笤也好不到哪里，颤抖的膝盖猛地下跪，紧绷的脸色终于松开。 “阿笤，吓坏了。”金钱莲扶儿子时，瞥一眼狗屋，心中惋惜道，多好的窝啊，废了。 “阿娘，大哥早就说过，他这辈子就认定大嫂一个人了，你干嘛还要让合香姐来掺和。”凌笤抱怨，一想到刚才那一脚，害怕极了。 “谁愿意掺和？”金钱莲心里也委屈，哭道，“都是你们不多陪我，害得我听人家说的多了，人都傻了，呜呜呜……” “……” 凌笤委屈啊，感情错的还是他们，唉，亲娘。 “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阿娘你莫哭，我们去听听大哥怎么和大嫂解释的。” “这不好？”压下蠢蠢欲动的心，金钱莲故作淡然。 “那你不去，我去看看。”凌笤说着就抬脚。 第84章 言出必行 “看什么看？”金钱莲一把拉住儿子，“人家小两口说悄悄话，小孩子不懂，你看着大黄，我去看看。” “……阿娘真狡辩。” 凌笤嘟囔一句，也跟着过去。 夫妻的堂屋里。 “怎么了？”凌霄进来好久了，妻子一直不理自己，只好硬着头皮问。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楚蘅不冷不热的问。 其实，她早就想开口，可是憋着一口气，仿佛是一场较量，她就是不想先开口。 可凌霄是个木头，这种时候不知道怎么办了，傻愣愣看着。 楚蘅不悦，抖抖手里的医书，像小孩赌气时的口气，连脸上都写着： “我生气。” “嗯。看出来了。” “……”看出来你也不安慰。 “娘子，刚才我听阿娘说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说错话你别介意。” “嗯。” 原来还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孺子可教也。 “自从那天开始，我和苏合香没有单独来回。而且，我已经绕远路了。” “我知道。” “那，那你还生气吗？” “我生气的不是这个。” 她气的不止这个，还有别的！ 愤怒起身，指着医书说： “我气的是我阿爹当年识人不清，居然收苏子叶那个小人当徒弟。你不知道，刘姑娘大失元气，他居然敢拿堕胎药给刘姑娘，还缺少一味药，差点连累刘姑娘跟着去。” “娘子。”凌霄说，“岳父没有识人不清。” “枉顾人命，还不是识人不清，那什么才是？非要出人命了才是，是不是？” “不是。” 凌霄摇头，给她请拍后背顺气，“岳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不会识人不清的。而且，我今天在后山听到苏大夫悄悄说……” 男人言出必行。 说好不外传就是不外传，他只和家人说，是内传。 凌霄安慰自己，嘴上滔滔不绝，告诉楚蘅自己听到的，看得到的。 楚蘅沉默许久，很替刘姑娘不值。 “生命危险，还干这种事，到底是不是亲娘？这种时候还缺斤少两，刘姑娘太惨了。” “……” 好像还真是。 “苏子叶那个老头也是，自己讨厌女孩，连和我解释一下也不愿意，真是糟老头，怪的很。” “没有。” “没有才怪。”楚蘅气的不轻，“他生那么多个女儿，连名字都懒得取，非要到儿子了才停止，还怕别人不知道他苏家有儿子，直接叫苏子，你看看，这不是重男轻女是什么？” “好了好了，别人家的事，娘子莫气，我们吃饭去。”凌霄握住她小手，以为她会走，谁知道娘子生气了。 “凌霄。” “怎么了？”凌霄扭头。 只见，他那个平日淡然如水的妻子气的不行，鼓着腮帮子，一时间格外的可爱。 凌霄不由自主看呆了。 楚蘅抽出手，撇过头去，不敢看他。“人都会变，你会不会变？” “变。” 没等她伤心，凌霄解释道，“我会变得更优秀，让娘子和阿时，阿娘和凌笤，大家过上好日子。” “有好日子了，你要纳妾吗？” “什么？”这哪跟哪？ 凌霄以为自己听错了，再看，楚蘅扭过头来，四目相对，她认真的。 第85章 承诺 “娘子。” 凌霄握住她的手，很认真的道，“我阿娘糊涂，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糊涂事，你大人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要是心里不舒服，你发泄给我，不要憋在心里，免得憋出病来。” “还知道关心我？” 楚蘅故作惊讶，斜瞄一眼凌霄，“你要不，听你阿娘的话纳妾，左拥右抱，想齐人之福。” 凌霄：“我有娘子。” “啊，也对哦。”楚蘅想到了什么，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现在家里吃的寒碜，可不能这会纳妾。不过以后可以。以后要是家里过的好，当个什么官，你要不要纳妾？” “当官不敢想，但如果真的有那个本事，不要说纳妾，就是旁的女人，我亦不会多看一眼，毕竟，这一生一世，我有娘子足矣。” “真的？”臭男人，什么时候这么会说？ 楚蘅皱着眉头，试图从他眼神看出谎言，可，都没有。 但一想到前世远远撇的那一眼，威风凛凛，顶天立地，这样的人，太多女子喜欢了。 她，不放心。 “相公啊。” 她侧头靠在他肩膀上，“此刻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我当真了。所以，不管以后天灾还是人祸，你都不许喜欢别人。若是以后你敢喜欢上别人，不管是男是女，我一定把你杀了，然后再把她送去青楼，让他生不如死。” “喜欢男人？” 凌霄差点笑了，不过，娘子很认真，他不敢笑。 “娘子，你，你这也太严重了，哪有人喜欢男的。” 后来，见多识广的凌霄亲眼见证身边一对男人相爱，吓得他睡觉时把自己房间关的死死的，连一个侍卫都不许靠近。 可此刻，楚蘅气到了。 “凌霄，我说这么多，你能不能认真点？” “我有听。”凌霄道，“只是，头一次知道娘子这么不放心我，连男人也担心。” “凌霄！”楚蘅黑着脸，咬牙切齿，“你……” “娘子请放心，我除了娘子男女都不会多看一眼。” “记住你的话。” “……” 半夜，万家灯火已经熄灭，楚蘅窝在凌霄怀里睡的很是恬静。突然，家里的大门响起急切地敲门声，还有歇斯底里的喊话声，大黄的狗叫声。 一时间，家家户户有狗的，汪汪汪叫起来，全村惊动，人人惊醒。 “大晚上，狗嚎叫什么？” “该不会有啥事？” “会不会遭贼了？” 别人家醒了，作为声音源头这里，楚蘅和凌霄亦是吓了一跳，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楚蘅边问，边穿鞋子。 “十月末，天冷。”凌霄也起来，第一件事是捞她厚重的棉衣给她套上。 “你也穿上。”楚蘅边穿边向外走去。 夫妻刚出来，金钱莲和凌笤，就连阿时也眯着眼睛走出里屋。 一家人默契的眯起眼睛。 “蘅娘，蘅娘……” 听到喊自己，楚蘅连忙过去。凌霄走快一点，先一步开门。 “蘅……” 来人看到是男人，他也不理会，朝后面看到楚蘅，连忙上前一步，“蘅娘，你就是蘅娘大夫？我，我娘子生了，产婆说孩子，孩子出不出来，你……” 第86章 心疼儿媳 不等人家说完，楚蘅打断道，“相公，拿箱子。” “大夫，女大夫，现在我……” “闭嘴。”楚蘅怒斥，“废什么话，快带我去看看。” 男人愣了三秒，点点头。 凌霄不放心，也跟着去。 这一夜，又是一个不眠夜。直到第二天响午，夫妻俩拖着满身疲惫回家。 金钱莲早早备着吃食，看到儿媳拿筷子都在颤抖的手，还有那半睁不开眯着的眼睛，她心里一阵心痛。 “蘅娘，这女大夫太辛苦了，不然，以后别人找就说没空。” “阿娘。”楚蘅还未回答，凌笤惊道，“你怎么能这么想？这要是每个人都觉得大夫不好当，大家都不当了，生病的人怎么办啊？” “……” 这话一出，金钱莲脸上有些挂不住。 “婆婆。”楚蘅道，“假如你是病人，村里大夫都不在家，你千里迢迢去别村请大夫，如果人家不来，你觉得自己还好吗？” “……” 这明显在提醒自己当年的那场大病，金钱莲脸上燥得慌。 “蘅娘说得对。”金钱莲肯定的点头，“是我老糊涂了。可，阿娘怕你只是看看书，会不会哪里有什么问题？” 是啊，光看怎么敢实行？ 就是天才神医，也不可能看看就敢在病人身上实践，她亦是如此。 但，她有前世的经历。 前世流浪多年，什么大病小病都生过。奴隶的命不值钱，除了自己依着小时候阿娘阿爹教的那点皮毛，还有好几次弄错药，差点没有熬过去。 可这些，她不能说。 “婆婆。”她笑道，“我天赋异禀，加上小时候阿爹阿娘教的，我耳濡目染，早已经认识药材，看小病小灾还是能应付的。” 金钱莲还是忧心：“这接生孩子可不是小病小灾，若是出了茬子，她们不定怪你。” 凌霄开口道：“阿娘放心，蘅娘心里有秤杆，力所能及的事她才干，不会拿假药糊弄人。” 凌笤也道：“阿娘，知道你关心大哥大嫂，但大哥大嫂一宿没睡，还是赶紧吃饭，然后睡觉。” “你们……”金钱莲看看儿子，又看看儿媳，最终叹口气，“唉~快吃，早点休息。” 吃过饭，楚蘅和凌霄去补觉，金钱莲看到小儿子在朗读书，气的不轻。 “凌笤。” 她拉小儿子的耳朵，“你大哥大嫂睡觉，你干什么啊？” “读书。” “这种时候你读什么书？” “读三字经。”凌笤有些委屈，把书递过去，金钱莲看都不看，又用力狠狠一扯。 “疼疼疼。”凌笤哇哇叫。 “笨蛋。”阿时放下手里的笔，金钱莲和凌笤不由看过去。 阿时抖抖衣服，道，“叔叔背不出来，还读那么大声，吵到我阿爹阿娘睡觉了。活该被奶奶扯耳朵。” “……我出去读。” 阿时完成今天的功课，潇洒的去找伙伴们玩，凌笤拿着书到门口读。 声音朗朗上口，路人看了都不由多瞄一眼。 金钱莲坐在院子里听得到声音，立马出来。 “不行，太近了。” “那这里？” 凌笤往后退十米，金钱莲还是摇头。 突然，她灵光一闪，“走，大树下。” 于是，拿上自己的绣花针，拉着儿子，一起去那里。 第87章 误断姻缘 响午的太阳正烈，大树下，大家穿着厚厚的棉衣在那里聊的热火朝天，凌笤一个年轻人分外显眼。 “凌笤，你可以去文秀才家，他不光努力读书，乐于助人，还教我孙子写了姓氏，念三字经，人可好了。” 凌笤感激的看那个大娘，朝金钱莲，“那阿娘，你在这里绣花，我去读书了。” “去去。” 人走远了，刚才说话的大娘挨近金钱莲。 大娘是村里有名的媒婆，平时最喜欢八卦，也最会说话。凡是找她牵的红线，没有办不成事的。因而众人戏称，牵花婆一笑，好事要来到。 她这一挨近，金钱莲心咯噔一跳，该不会是要替合香说媒的？ “大妹子。” 牵花婆刚开口，金钱莲脸色顿时大变。 巧合。 “你喜欢什么样的儿媳妇？你看像合香那样的……” 完了，真的是。 “不行。”金钱莲斩钉截铁的说，“我儿子有妻子了，不需要。” “……这、这样啊。”牵花婆尴尬三秒，很快又恢复淡定。“大妹子，你这小儿子订亲多久了，怎么也没漏个风，瞧我，差点扰了月老的红线。” “小儿子？不是说给阿霄吗？” “哈哈哈大妹子，你这想什么呢，你大儿子娶亲生子了，哪有人去拆散人家的。我说的是你家小儿子，刚才那位。” “……” 是阿笤啊。 金钱莲刚松口气，突然想起牵花婆那句合香，她立马摇头。 “阿笤还小，不急。” “不急也可以看啊。”牵花婆笑道，“看着看着，说不定就有合适的了。” 合适的？ 呸。 拿一个老女人塞给我儿子，真当我儿子娶不到媳妇啊。 金钱莲压下满腔怒火，淡淡地开口：“唉。之前我生病，孩子们都顾着挣钱买药，好不容易病好了，家里还欠这欠那，阿笤的婚事，都不知道猴年马月去，唉，愁死我了。” “哎呦喂。”众人大笑，“牵花婆，没想到你也有牵不成的线，哈哈哈。” “不过也是。像合香那样的姑娘，打着灯笼也找不到，但这年纪，确实不好找。” “哎哎，你们说什么呢？”牵花婆打断众人话，“虽然像合香姑娘的女孩很少，可我这里就有一位啊。” “不是合香？” 众人异口同声，牵花婆这才知道误会了。 她连笑着解释，“我这是打个比方。这不是我们村就合香姑娘最漂亮贤惠嘛，可别村也有啊。那闺女和合香一样，绣花好，人勤劳，最主要干活厉害，可年纪，目前就几家。这不是看到凌笤那孩子，我觉着两人很般配，可惜啊~” “……” 众人闻言，争先恐后要说给自己家孩子，金钱莲更是恨不得时间倒流，说不定就给儿子娶得媳妇了。 为了这事，她心情不好的早早回家，却发现小儿子躲在离家两百米的地方小声读书。 一腔怒火冲天。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一把捏起儿子的耳朵。 “我让你在这里读书，捣乱你大哥大嫂休息，凌笤，你长本事了是。” “阿娘，我痛。”凌笤一边说一边挨近母亲，两只手就是不反抗。 第88章 问路姑娘 这样的小细节，一不小心让一个路过的姑娘看到了。 姑娘拿着帕子捂嘴而笑，弱柳扶风的小步伐走过去了还忍不住回头。 只是，走着走着，她又回来了。 姑娘走上前，问：“大娘，请问女大夫家在哪里？” “女大夫？”母子俩面面相窥，摇摇头，“没听说过。姑娘，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青山村。” “不应该啊。”姑娘小声嘀咕，随后马上笑着道谢，然后离开。 “阿娘，人家都多大了，太丢脸了。” 凌笤推推老母亲的手，耳朵得自由后，他马上揉耳朵。 “再丢脸也没有你那么大个人在街上哇哇大哭丢脸。” “……” 这事过不去了是？ 阿娘一个不高兴拿出来刺耳，大嫂一个不高兴也拿出来，只有大哥，一个不高兴一脚踹。 呃…… 还是动嘴不动脚。 金钱莲左右看一眼，见没有人，她道：“要回家就轻点，不回就滚远点儿，白天睡觉比晚上还要难受，可不要有声音。” 说完，金钱莲踮起脚尖，轻手轻脚回家。 “回家。” 说着，凌笤也轻手轻脚回家。 那原本离开的姑娘返回来，看到这一幕，差点笑气岔。 等好一会儿，姑娘惊道：“糟了，忘记问了。” 姑娘急的不行，只好去敲门，结果被大黄汪汪汪吼叫，她吓得一溜烟跑了。 “没人啊。”金钱莲打开门看瞧瞧，见没人她不悦的瞪狗，“大黄，再乱叫，吵醒阿霄他们，晚饭不要吃了。” 大黄哼哼两句，窝在门边，可怜兮兮的看着金钱莲。 金钱莲冷哼一声，不理。 大黄又哼哼呜呜，还起来一直拱被窝似的撒娇，金钱莲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揉着大黄脑袋，笑起来。 “不得了，这狗成精了。”凌笤惊呆，瞪大眼睛。 晚饭，金钱莲已经做好，可不见大儿子和儿媳起床，她只好热了一次又一次。 窝在厨房里的凌笤，苦着脸道，“阿娘，要不叫大哥大嫂起床。” 金钱莲：“不行。” “奶奶。”阿时捂着肚子，撅着肉嘟嘟的小嘴，“阿时饿了，叫阿爹阿娘起床，就算阿爹不饿，阿娘不饿，那小妹妹也饿了。” “……” 听听这话，凌笤一个大男孩燥得慌。 “阿时，你阿爹阿娘不是造小孩累，是接生小孩累。” “都是小孩，有什么不一样？” “……” “我自己叫。” 阿时气鼓鼓起身，脑子里不断回想小伙伴的话，有弟弟妹妹他就不是阿爹阿娘唯一的孩子，以后就要经常饿肚子了。 没错他现在弟弟妹妹还没有生就已经在饿肚子了。 想到这些，阿时敲门的时候可谓用上所有力气，扯着嗓子喊。 睡的本来就不安慰的夫妻吓得激灵，双双惊起。 “阿时，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告诉阿娘。” 来不及穿鞋子套衣服，楚蘅头发乱糟糟冲去开门。 “阿娘……” 阿时第一次看到她这样，有些反应不过来。愣神的功夫，楚蘅对他已经上下其手。 “还好，没事儿。” 楚蘅瘫软在地，随后一双手袭来，轻轻松松捞起她，带回屋。 第89章 送上门的“诊金” 阿时望着关闭的门，心里再次认同伙伴们的话。 他必须阻止！ 饭桌上，一家人吃着饭，阿时夹肉给大家，个个夹了，又重复。 楚蘅望着一大堆吃的，再看阿时碗里只有米饭，感动极了。 “阿时，你看你，光顾着夹给我们，自己的碗都没菜。” 她夹肉过去。 凌霄也夹过去，只淡淡道，“多吃点。” 凌笤：“阿时夹给我，肯定有助于智商，我就不还给你了，给你新夹一块。” 楚蘅等人：“……” 金钱莲道：“来，我们阿时多吃点，明年上学最厉害。” “嗯嗯。” 阿时点点头，低头吃饭时眼眸一冷。 果然，长辈都喜欢乖巧的孩子。 一家人正吃着饭，外面大黄汪汪汪叫了。 不用说，肯定是陌生人。 “我去看看。”金钱莲正准备过去，阿时噌地站起来。 “奶奶，我是小孩子手脚快，我去。” 还别说，小家伙噔噔噔跑过去，很快领着人进来。 “大妹子，大喜事。” 人未到声先到，一听这笑着喊人的声音，金钱莲眼睛一亮。 牵花婆！ 她拍拍儿子，“阿笤，你的好事要来了。” 凌笤一脸懵逼：“？” 偏偏哥嫂目光打量着，他赶忙低头吃饭。楚蘅和凌霄对视一眼，双双出来看。 “大妹子。”金钱莲看到来人笑的合不拢嘴，见旁边有一个姑娘，她余光打量一眼，“这闺女，长得真俊俏，我看着甚是眼熟。” “哈哈，该不会上辈子你们是母女，今生做婆媳。” “婆媳？”金钱莲眼前一亮，不禁多看姑娘几眼。 姑娘笑吟吟，脸上未见一丝胆怯和羞涩，反而落落大方，当真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只一眼，金钱莲便猜到了，这姑娘怕就是牵花婆说的那个和合香一样的女孩。 她不由感叹，“真俊。” 可惜，越漂亮的姑娘越贵，还是老老实实找个勤劳能干的闺女。 “大妹子。”牵花婆拉她去一边。 虽然金钱莲有些话没有说出来，可牵花婆干这行久了，相没相中一眼就看出。 “你看这闺女，是不是和合香姑娘一样，温柔体贴，大方得体？” “是一样。”金钱莲瞄一眼，小小，“但凌笤那小子太混了，吃穿用度都哥嫂家，暂时娶不了。” 牵花婆一愣，脑子飞快运转便明白了。 “哈哈。”她笑道，“大妹子，彩礼你放心，不用。这闺女，她说她是来报恩的。” “报哪门子恩？” 金钱莲话音刚落，姑娘猛然跑上前，咚地跪在楚蘅面前。 楚蘅和凌霄吓了一跳，相互看一眼。 这时，姑娘一语道出缘由。 “女大夫，我是送上门的诊金，请你收下。” “诊金？” 众人吓了一跳。 金钱莲这时也想起来，“我说这闺女怎么那么眼熟，这不就是今天向我问路的那闺女吗？” 牵花婆此时已经没心思留意金钱莲，急匆匆去姑娘那里。 楚蘅和凌霄互看一眼，彼此眼里带着无奈 “姑娘，你还是回家。”楚蘅道，“我家里不需要使女，你们要是暂时没有诊金，晚几天都行。” “我知道。”姑娘说着又叩了个头，楚蘅赶紧扶她。 姑娘笑笑，没有打算起来。 第90章 姑娘逼婚 “女大夫，我知道你人好不需要奴婢，但你家小叔子至今还没有媳妇，我来给他当媳妇的。” 众人：“……” 珊珊而来的凌笤直接吓得脸色大变，“大嫂，这怕是个女疯子。” “我不是。” 姑娘怒气冲冲站起来，看到凌笤微微惊讶了一下，她立马摆起脸，认真道，“我知道女大夫心善，定不同意，所以去找了牵花婆。有媒婆作保，若是女大夫还是不同意……” 姑娘低着头，等着下文。 楚蘅无奈，“姑娘，我小叔子的婚事他自己决定，我不插手。至于你家诊金，晚点给，你先回去。” 姑娘沉默许久，就在大家以为她不说话的时候，她哽咽道：“多谢……女大夫。” 这时她缓缓抬头，满目愁容，没有焦点的目光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落在凌笤身后墙上。 大家都有点担心，想着让她缓缓心情，不想姑娘很决绝。 她道：“风兰唯有一死，当谢女大夫救家中阿叔阿婶的救命之恩。” 然后像一只扑死的飞蛾，猛然冲过去。 “不要。” 也不知道风兰姑娘是故意还是冥冥之中有定数，她奔过去正好和凌笤擦肩。 凌笤出于本能，大手一捞，迫于惯性二人摔倒在地。 几乎一瞬间，大家屏住呼吸。 “风兰。”还是牵花婆反应快，看到此，牵花婆嚎道，“哎呦喂，男女授受不亲，这，这风兰姑娘以后也不能另嫁他人了。” 牵花婆话音刚落，风兰哭道，“如今，风兰惟有死一条路了。” 说着又呼天喊地要死，凌笤死死抱着不敢松手。 “你别死，我娶，我娶你——” 话音刚落，姑娘站起来，轻轻拍了拍裙摆，淡漠的脸只给凌笤一个下巴瞧： “择日不如撞日，先拜堂，不然我就马上去死。” 楚蘅等人：“……” 现在嫁人也要逼婚了吗？ “女大夫……不，风兰喊错了。”姑娘掩嘴一笑，“大嫂，麻烦你把你的嫁衣借我穿穿，等我拜堂了就还你。” “……” 楚蘅看一眼凌笤，瞧他虽满脸不爽，但眼睛看姑娘的时候是贼亮的，这样的目光，她太熟悉了。 “好。” 楚蘅去拿衣服，金钱莲感觉不真实，连忙拉住她，指指脑袋，“蘅娘，这姑娘太儿戏了，该不会那有问题？我们要不要请大夫瞧瞧？” 姑娘走过来，“婆婆，大嫂就是大夫。” 姑娘伸出手，细心的把袖子拉上去，“大嫂，婆婆不放心，你瞧瞧。” 楚蘅：“她没事。” 怕姑娘真的要死，金钱莲急的跺脚：“正常人家，哪有上杆子上门嫁给不认识人的，这，这也太儿戏了。” “婆婆。”姑娘目光冷漠的目光扫一眼金钱莲，“人生如戏，今天，我要么死，要么嫁给……” 姑娘瞥一眼凌笤，“你叫什么？” “凌笤！” “嗯。”姑娘点点头，“婆婆，你快上主位，我和你小儿子要成亲了。” “……” 这一场荒唐的婚事办完，姑娘，不，是风兰。 风兰拿着一两碎银子给牵花婆，“多谢。” 牵花婆摸了摸银子，笑的合不拢嘴，“风兰姑娘，你这不是有银子吗？咋非要不要彩礼就嫁过去？太……” 第91章 判若两人 “不该问的别问。” 风兰声音不冷不热，和之前的温柔比，判若两人。 “……” 牵花婆碰了一鼻子灰，赶紧收起银子：“那就恭喜风兰姑娘得偿所愿，也祝二位百年好合。” “嗯。” 媒婆走后，风兰姑娘转身回家，脸上又洋溢着笑容。 她们刚才的事，被角落里一个孩子看到了。 阿时和大黄蹲在树后看蚂蚁搬家，见到婶婶他准备打招呼来着，但又怕扰了蚂蚁。 就一会的犹豫，他看到婶婶拿钱给别人，这一幕，阿时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满是迷茫。 “婶婶为什么给那个婆婆银子？好多呢。” “要是我也有就好了，给阿娘买老母鸡炖吃，弟弟妹妹就快快生出来。” “不要。”他又想起伙伴的话，有弟弟妹妹就不管他。“阿娘才喜欢我，不能让弟弟妹妹抢了，还是，还是先不要弟弟妹妹。” “可别人都有弟弟妹妹，有哥哥姐姐，就我没有。” 正纠结着，小伙伴来喊他去玩。 “我跟阿娘说一声。” 伙伴拉住他，“说什么说，你阿娘又不管你。” “就是。你去哪里，你阿娘都不管。” 阿时：“……” 扎心了。 “知道了。”阿时生闷气，不由问了一句，“你们都有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吗？” “那是当然。”伙伴得意道，“我家婶婶生了个妹妹，以后我就是堂哥了。” “那有什么？我伯娘好久前就已经给我生了个哥哥。” “我姑姑给我生了弟弟妹妹，两个。但我家只有我一个，谁也不能抢我阿爹阿娘。” “哇——” 孩子们都羡慕他，这时，有一个孩子道：“我阿娘生了弟弟妹妹后，我都不可以出来玩，要在家里照顾他们，讨厌死了，天天吵吵吵，我哪里都去不了。” “你弟弟妹妹不是三岁了，还要你照顾？”孩子们吃惊道。 “嗯。”他推了一下他旁边的女孩。女孩看起来比阿时还要小，他道：“你们看她，我去哪里都带着，烦死了。” 众人：“……” 阿时瞪大眼睛，看看他，又看看他妹妹，好奇地问：“不是阿娘生的弟弟妹妹，是婶婶生的，我也是哥哥吗？” “是啊！” 那么，就不要阿娘生了。 阿时：“怎么才能让阿娘不生弟弟妹妹？” “不要让他们一起睡觉，这样就不会有弟弟妹妹。” 阿时：“明白了！” 阿时去玩没多久，他家里人喊他。 “阿时，洗脚啦。” 楚蘅喊了几次，都没有听到儿子答应，她问凌霄：“相公，阿时呢？” “没在院子里？”凌霄反问。 “大黄也不在家，应该出去了。”金钱莲从外面进来。 “我去找找。” 楚蘅要出去，风兰连忙跟上，“大嫂，我也去找。” “这里你不熟，去什么去。”凌笤拦风兰，“只会捣乱。” “闭嘴。”风兰和他说话一点好脸色都没有，“我是为了女大夫才委屈自己嫁给你，你要是再废话，我可不介意做寡妇。” 凌笤：“你个……” “闭嘴。”凌霄怒目瞪弟弟，“你个大男人和女孩子吵架，长本事了。” 凌笤：“……” “真是的，到底谁是你亲弟弟。”凌笤小声嘀咕。 第92章 儿子真聪明 楚蘅：“你去那边，我这边。” 凌霄：“不管找没找到，一炷香后都回家。” “好。” 夫妻一左一右去找人，金钱莲不放心，让小儿子陪着风兰，她便出去了。 “我也去。”凌笤正要出去。 “不许去。”风兰一拉，狠狠瞪凌笤，“回屋睡觉。” 她现在可还是外人，必须生米煮成熟饭！ “没心情。” “我有。”风兰说着，掏出一包药，霸气地捏住他下巴，“张嘴。” “神经病。” 凌笤丢下一句话，自己便出去了。 “笨蛋，没有人正好干坏事，不怕教坏小朋友，你怎么不懂。”风兰气的跺脚，可也只能跟上去。 家里没人，烧好的热水逐渐冷去…… 楚蘅走了几条小巷，终于听到孩子们的声音。 “大家快躲好，我数到十就睁开眼睛咯！” 楚蘅探头看，只见一个小女孩捂着眼睛趴在墙上，然后开始数数，而其他孩子貌似都躲起来了。 想着阿时藏起来了，不便打扰，等他们玩一局，她便继续找藏着看。 “一、二……九、十，我数完了。”小女孩睁开眼睛，开始在附近找人。 楚蘅看了不由失笑。 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的一清二楚。 孩子们躲的太明显了。 一个爬上树，一个躲在树后面，一个躲进玉米杆堆里，还有躲到稻草堆里的。 很快，女孩一个个找到了，就在她兴奋地蹦蹦跳跳时，一个男孩子非常煞风景提醒：“你差一个人，还有阿时没找到。” “阿时？” 女孩反应过来，急忙去找，“等着，我马上找到。” 楚蘅心想，我儿子聪明，太会躲，这局赢了。 果然，没一会就听到女孩认输，“我输了，阿时，你快出来。” 听到这话，楚蘅更加自豪，真不愧是她儿子，躲的好隐秘。 “阿时呢？”小女孩问。 “不知道啊，他没有和我藏一起。”孩子们摇摇头，决定一起找。 “孩子们——” 楚蘅走出来，“大家都回家，阿时婶婶来找。” “好的婶婶，那我回家了。” 比较小的孩子离开，但有几个大的孩子不愿意，“阿时肯定不想我们知道他躲哪里，好下次也藏那里。” “没错。”有孩子同意，“那我们一起找。” 结果，大家把附近能藏人的地方都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天上不知何时已经星星点点，楚蘅担心孩子们家人着急，便道：“不找了，大家回家。” 孩子们不愿意，“凌婶，我们不回家，再找找，阿时肯定躲在哪里睡着了，不知道我们回家，他会冻死的。” “对，我们再找找。” 就在大家僵持不下时，旁边院子的狗洞钻出来一个小孩。 “阿时——” 也不知是哪个小孩先看到，反正大家一窝蜂冲过去，又一脸嫌弃的离他远远的。 “怎么了？”楚蘅想，难不成儿子掉茅坑了，大家这么嫌弃。 等走近，见着儿子一身脏兮兮的，虽然没有掉进茅坑，可浑身都是鸡屎，和掉茅坑差不多。 楚蘅愣了几秒，噗嗤大笑：“阿时，你这是钻鸡窝了？都是便便。” 阿时：“……” 孩子们自动补上：“可不就是！” 第93章 阿时臭烘烘 阿时此刻没有心情同伙伴辩解，全部注意力都在母亲身上。 他紧绷身体，怯怯地看着楚蘅。 阿娘为什么在这里，她会不会生气？ 看出孩子的担心，楚蘅走过去，抬手揉了揉阿时的头。 “阿时，不怕……”一块鸡屎黏手心，声音戛然而止。 “……” 楚蘅微愣，这些东西前世她近距离接触了两年，已经习以为常。 但阿时…… 她看了看其他孩子们，一个个虽然面露嫌弃，却拿着苞谷米杆轻轻地清理大块鸡屎。 还好，阿时只是犯傻了藏到鸡窝里，不是被欺负。 楚蘅松了口气，却没有留意这么新鲜的鸡屎，鸡窝里定是有鸡的，可阿时怎么能躲到现在？ 楚蘅笑着道，“孩子们，不弄了，太多了，阿时回家直接换洗，大家快回家。” 嘱咐他们回家后，她牵起儿子，阿时吓得目瞪口呆。 楚蘅左右瞧一眼，随口问：“大黄呢？” “看到一条白狗，跟着跑了。” “……” 狗，发情了。 “那应该回家了，我们也回去。” 路上遇到凌霄，一家三口回家。 打开门，家里黑灯瞎火，一片安静。 “相公，小声点，大家都睡了。”楚蘅牵着儿子，小心翼翼去厨房。 凌霄睨一眼凌笤的屋，“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小子是不是不行？这么快就睡了。” 楚蘅：“……” “儿子在这里，你能不能正经点。”楚蘅红着脸，低着头点火重新烧水。 阿时双眼发亮，满满好奇：“阿爹，什么是春宵？” 楚蘅涨红了脸，凌霄淡淡道：“春天的夜晚，简单说就是春宵。” “春天的夜晚？”阿时仿佛找到发财秘籍，兴奋地问，“太好了，春宵这么有钱，以后阿时都卖出去，咱们家是不是比石老爷家还要有钱？” 夫妻俩：“……” “为什么卖？”凌霄问。 “马上到春天了，到时候有好多个春天的夜晚，我们卖了，那就是和石老爷家一样，可以买好多好多田地，做地主，再也不用干活了。” 凌霄：“……” 楚蘅睨一眼凌霄，忍住笑，“有道理。阿时，我们把你阿爹的“春宵”卖了，值千金呢。” 一语两意。 暧昧的气息若隐若现，唯有阿时坚定不移：“嗯，阿爹一个人的春宵不够，阿时也卖。” “不行。”楚蘅反应有些过，她缓缓情绪，柔声道，“你阿爹一个人的就够了。” 凌霄凑近妻子，“我卖房卖地，做乞丐都不卖“春宵”。” 楚蘅：“……” “管你呢。” 嘴上这样说，耳朵却悄然红了。 烧好水，楚蘅怕在前院洗吵到大家睡觉，凌霄便提水到后院。 给儿子洗完澡，抱他去床上，准备走时小家伙拉住。 阿时还在为弄脏母亲的手耿耿于怀，可又不敢和母亲说。 “阿爹。”阿时小声道，“我不是故意躲到鸡窝的，我看里面没有鸡，不知道鸡屎还在。” 凌霄闻言，揉了揉儿子的头，“阿时，不要怕，你阿娘和以前不一样了。” “那阿娘会不会生气？” 凌霄正准备回答不会，楚蘅走进来了：“不会。” “阿娘……” 阿时低着头，“对不起，我不应该躲在鸡窝里，还把阿娘手弄脏。” 第94章 婆婆不见了 她来了，凌霄便出去，“你们聊，我去洗脚。” “去去，洗好了你先去暖床，我晚点过来。” “知道了。”凌霄临走时瞅儿子一眼，还是不放心嘱咐道，“多和阿时呆呆。” “知道了。” 凌霄走了，楚蘅坐到他刚才的位置，大概是夫妻俩相像，她也揉了揉儿子，“阿时，下次玩捉迷藏不要到鸡窝里面，又脏又臭。” 阿时点点头：“阿娘放心，阿时知道了，下次不会进去。” “好。”瞧儿子乖巧的样子，楚蘅忍不住亲了一口，“好好睡觉。” 阿时脸蛋一红，躲进被子里。 这羞答答的模样，楚蘅不禁笑出声，太可爱了。 “好好睡觉哦，阿娘走了。” 捏了捏被角，她起身离开。 阿时急切地坐起来：“阿娘，不要走。” 楚蘅回头，“怎么了？是怕做噩梦吗？” “阿娘……” 怎么办，阿娘和阿爹在一起就生弟弟妹妹，怎么办？ 阿时急的抓耳挠腮，楚蘅摇头失笑，“阿时，没事的，快睡。” 睡觉？ 阿时灵光一闪，他知道了。 “阿娘，别人都有阿爹阿娘陪睡觉，阿娘能不能也陪阿时睡一个晚上？” 小家伙露出湿漉漉的大眼睛，这谁能决绝？ 男女七岁之后不能同席，阿时四五岁，还小。 楚蘅也想多陪儿子，索性鞋子一脱，也上了床。 只是可怜凌霄不知道，坐在床上等了半炷香时间，实在无奈只好过来，结果得到一句：“你今晚自己睡。” 失魂落魄回屋，结果被凌笤喊住：“大哥——” “这么快就结束了？要不要你大嫂挖点药补补。” 凌笤：“……” “大哥，正经点，阿娘还没有回来呢，我不放心。”凌笤瞪他，“还有，我很好，不需要药补。” “你刚才说什么？阿娘没有回来，去哪了？”凌霄目光一冷，抓起他胸口衣服。 “去，去找阿时了。” “什么，你们不是在睡觉？” “没有。”凌笤说，“你和大嫂前脚刚出去，阿娘也去找阿时。我和风兰刚回来，看到你们屋亮，以为阿娘回来就去找阿娘谈话，才发现阿娘屋里没人，我又找了家里，没在……” “为什么不早说！” 凌霄怒骂，距离他和娘子找阿时已经过去半个时辰。 “娘子，你快出来，我阿娘不见了。” 说完，凌霄凌笤已经急着跑出去找人。 楚蘅一惊，匆匆安慰儿子，急忙套上衣服出来，邻居听到动静，纷纷跑出来。 “不好了。” 就在大家听完楚蘅的话准备去帮忙找人时，金钱莲带着狗跑来。 “怎么了？”有人问。 “我，我们村跑来一头狼，我，我和大黄刚刚从那里逃回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吓了一大跳。 “快，找村长。” “找锄头，大家跟凌霄娘过去。” “对对，女人们在家关好门窗，不要随便开门。” 看大家拿起武器，金钱莲准备带大家过去，看到儿媳跟着，她道：“蘅娘，阿兰，你们回去，让阿霄阿笤来。” “相公和阿笤刚才已经去找你，现在家里我和风兰，我们得去。” 第95章 风兰要纳妾 “凌霄娘，还是赶紧的，狼不等人，要是它走别的地方，大家没有准备，到时候……” “知道知道。”现在情况急的不得了，众人催促，金钱莲也急：“走走走，我们快去。” 邻居知道阿时一个人，来带阿时去她家。 金钱莲带着人过来，只见地上一滩血，还有几块碎衣服。 “狼、狼把人吃了。”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颤抖的声音一出，所有人吓得脸色煞白。 “我，我闻着不止人血，还有动物血。”楚蘅颤抖着道。 “完了。”几个年轻吓得瘫软在地，“我们死定了。” “吃、吃了一个人，它走了吗？”风兰问。 这话一出，众人连忙问金钱莲：“有几头狼？” 金钱莲：“一头。” “那，它是不是吃饱了？那我们是不是安全的？” 众人：“……” 大家紧张不行，楚蘅大着胆子上前，寻着血迹，一点点朝一棵树后面去。 “相公——” 听到这话，大家一窝蜂跑过来，而金钱莲直接吓软在地。 “阿霄——” 金钱莲冲过来，见凌霄手臂衣服破了几块，而他身边，静静地躺着一头狼，人松了一口气，猛地晕过去。 次日，大家清理狼，一顿吃干净。 但打狼英雄却传遍全村，甚至邻村。 大树下，大家聊起他来都在说，“要是没有娶亲就好了，我家闺女就嫁给他。” “我家不要彩礼，打包送上门。” “谁说不是呢，要是没有娶妻就好了。” 楚蘅：“……” 风兰：“……” 家里添了新成员，楚蘅带新人去认家里的田地，没想到听到这些话。 她黑着脸，阴沉沉地走过去，都不愿意问人了。 大娘们也没好意思，看到她都闭着嘴。 此时有太阳，但还是冷，大娘们生了一堆火。望一眼火堆，楚蘅感觉自己的心火比那还要大。 “大嫂，别理她们。”风兰说着，双手叠着放于小腹前，笑吟吟走过去。 “大娘们。”风兰扫一眼她们，“我是凌家的新媳妇，风兰。” “啊，风兰姑娘啊，有什么吗？” 风兰纠正：“是凌笤媳妇。” “哈哈哈，都一样。” “不一样。”风兰说，“我已是妇人，可不是姑娘，要是胡乱喊错，这要么耳聋，要么眼瞎才看不到我妇人的发饰，听不到我告诉她的话。” “……闺女，有话好好说，你咋滴一来那么冲，小心你婆家不要你。” “就是嘛。闺女，你这打包送上门逼婚，可不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婆家可都看着呢。” “是吗？”风兰睨一眼两耳不闻的牵花婆，“这是谁胡乱编排的？小心祸从口出。我可是有大名鼎鼎的牵花婆作保，牵的好人家。” “啥？”大娘们惊讶地瞅一眼牵花婆，尴尬地笑了笑。 风兰笑容满面地回来，“大嫂，我们走。” “嗯。” 楚蘅面上淡淡，心里惊涛骇浪。 风兰，好像还挺不错，凌笤赚了。 果然，风兰又扭头看一眼大娘们，“大家千万不要效仿我，毕竟人家可没有多余的儿子了，如果你们非要过来做什么小妾，也挺好的，大嫂那里不行，我这里可以。” 第96章 大嫂，我帮你 “……” 大娘们愣了一会，反应过来，破口大骂，“呸，谁稀罕做你的小妾。” 但，还是有几个大娘双眼发光，仿佛看到了儿女的未来。 楚蘅和风兰从田野回来的时候，家里三三两两的大娘和姑娘呆在院子里。 楚蘅皱眉头，那么多人，碰到我的草要怎么办？ 风兰一直看着楚蘅的表情，看到她这样，当即不爽，目光不悦地瞪院子的人一眼，随后她拉拉楚蘅衣角，俏皮地眨眨眼，“大嫂，我帮你。” 楚蘅疑惑抬头：“？” 风兰：“给你找人勉强采草药，可不要拆穿我。” 楚蘅：“你要……”干什么？ “你们干什么？” 风兰大声质问，慢悠悠走过去，“是病人的话麻烦你们排个队，不是病人的话麻烦你们出去，我凌家不是集市，不需要你们在这里闹闹哄哄。” 众人瞬间安静。 “阿兰。”金钱莲走过来，拉风兰去一边。 她一直当那场婚礼是个玩笑，看到风兰不由自主当成女儿。但今天得知儿子已经和人家洞房了，她还是改不过来。 “阿兰，你实话告诉我，她们是不是逼你了？” 风兰疑惑：“没啊，怎么了？” “她们说来给阿笤做妾的，说你同意了。” “真的？”风兰一天两眼发亮，也不管金钱莲了，她过去问，“你们确定来当我相公的小妾了吗？” 姑娘们：“是的。” 风兰点点头，招招手：“愿意做凌笤的小妾的，过来我这里。” 院子里，大娘推自己女儿到风兰面前，有人忍不住走到楚蘅面前问，“蘅娘，凌霄大哥要不要纳妾？我，我不要彩礼，自带一两嫁妆。” 楚蘅瞥一眼，淡淡道，“不需要。” “哎呀。”风兰走过来，“姑娘，虽然你心系我大哥，但是大哥大嫂恩爱小夫妻，不像我和凌笤，相看两厌……” “风兰。”凌笤挤开人群，走过来，“你要纳妾，你问过我意见？” “我是你娘子，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你就要听我的，怎么滴，昨天睡觉时你答应的，睡一觉就要翻脸？” 凌笤：“……” “风兰，算你狠。”凌笤双眼赤红，拂袖离开。 金钱莲看着这一幕，只觉儿子被女人欺负了。之前对人家的好感，瞬间降到冰点。 她拉楚蘅，小声道，“蘅娘，这，这风兰姑娘太欺负阿笤了，要不，你给风家退回去，我们，我们也不要诊金了。” 楚蘅拍拍她的手，这时，感觉到一道视线，她抬头望去，一眼看到风兰慌张又带着哀求的目光。 唉…… 和风兰认识不过两天，她自己都快练成读心术了。 “婆婆。”楚蘅道，“阿笤和风兰已经是夫妻了，是去是留，阿笤自己决定，我们不适合插手。” 金钱莲：“……” 风兰收起视线，眼神又亮了几分，笑容也更加迷人。 楚蘅：“婆婆，快快看，这些姑娘们太漂亮了，要是每位姑娘生了个孙儿，到时候，你得有多少个孙儿。” 金钱莲闻言，看向姑娘们，目光热切，看着看着姑娘们逐渐变成了婴儿，都是孙子！ 那边，大娘们问风兰：“凌笤媳妇，你，你确定了？” 第97章 空手套白狼 “各位请放心，我风兰言出必行，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风兰抬手发誓。 “行，我们暂且相信你。可你家你说话管用不？” “我这小家，当然管的了。如果你们不放心，那不如先暂且住下，住个两三天，姑娘们也可以和我家相公培养感情，也可以看一看我是否真心让你们过来做妾。” “真的？”这一次是姑娘们两眼放光，“那若是不想了……” “自己收拾包袱走人，绝不强留。” “可是，可是小妾没有自由。” “姑娘们，咱们先适应这几天，再决定做不做小妾，为了确保我不反悔，大家签字画押，你们看怎么样？” 姑娘们一思虑，当即同意：“那行。” 为表公证，请来村长。 等签字画押后，几个姑娘小说嘀咕。 “我心好忐忑，感觉要跳入火坑。” 风兰闻言，笑道：“妹妹，你说的没错，这婚姻可不就是火坑。” “……” “对了，为了几位妹妹名声着想，这几天妹妹还是在自己家，等确定嫁给凌笤了，大家再搬过来。” 楚蘅：真狠，空手套白狼！ 几个姑娘当即同意，“没问题。” “做小妾就要有小妾的样子，你们得事事听我这个正房夫人的，若是不同意……”风兰扫一眼刚才说有一两嫁妆的姑娘，“那么现在就走。” 这刚刚签字画押就后悔，她们才不干，当即表示事事听风兰的。 对此，风兰笑笑：“妹妹们，防人之心不可无。由于姑娘们不是我们家人，若是经常出入我家，万一来我家丢东西了怎么办，所以一人交一两银子在我这里保管，等三天过后我就还给你们。到时候是走是留随姑娘们决定，我绝不强求。” “这不好……” “那……”风兰扫一眼她们，指着门，“大门在那，慢走不送。” “……” 最后的最后，有五个姑娘留下来，而已经走的，当即撕毁协议。 “大家都看到了，我风兰说一不二。” 撕碎的一丢，风兰继续道：“各位妹妹，明天一早记得拿篮子来家里，我要带你们去田里。” “好。” 几个姑娘疑惑回家，她们阿娘一听就想到今天楚蘅带风兰去田里，兴奋地告诉女儿：“风兰这是带你们去认家里的田地。” “那拿篮子干什么？” “傻闺女，肯定是让你弄点菜回家呀。” 就连金钱莲也是这么觉得的。 气的一晚上没睡，第二天，看着她们拿篮子来，风兰发一人一个小锄头。 “这是借来的，不要弄丢了，丢了你们自己赔。” “……这是干什么？” 几个姑娘小声议论，这时，风兰也拿锄头和篮子，带着姑娘们出发。 金钱莲看人走远了，小声道，“楚蘅，她们这是去霍霍我们家菜地，你，你怎么不管管。” “婆婆不是说了嘛，别人都婆婆当家做主，蘅娘只是大嫂，没资格管风兰。” “……” 这不理人，那不管事，金钱莲怒气冲冲出门。 就听到大家在议论这事，她燥的慌，去找妹妹，结果被数落一番。 此时已是响午，金钱莲灰溜溜回到家。 家里闹的不可开交。 第98章 婆婆有怨 “凌大娘。”姑娘们一看到她，就像狼看到羊，冲过来围的水泄不通。 “我们不要做小妾，把钱还回来。”一只只手伸过来。 “钱不在我这里，你们给谁找谁要去。”金钱莲本就气，这下更加生气。 “不行，她不给我们，你是婆婆，你还。” “……没有。” 婆婆，她是哪门子婆婆？！ 大儿媳刚省心，没想到招来了个更厉害的。 死老头，我怎么这么命苦…… 金钱莲气冲冲越过她们，瞧见篮子里的草药，赶紧告诉楚蘅：“蘅娘，蘅娘，你看看，你的药材满地都是。” 此刻像极了告状的小孩。 楚蘅正欲解释，风兰风轻云淡的道：“婆婆，那是小妾们采给大嫂的。” 姑娘们急道：“我们不挖草药，她就不还钱。” 其实就是她们知道去挖草药，不愿意，风兰拿钱威胁。 回来了马上找楚蘅闹，人家直接一句，弟媳的事她不方便插手。 现在，金钱莲面对姑娘们热切的目光，当即道：“风兰，我凌家不做欺人之事，你赶紧把钱还给她们，让她们走。” 风兰不理婆婆，直接亮出协议，拿给楚蘅，“大嫂，你念念。” 楚蘅无奈，读道：“今，某年某月某日，风兰为凌笤纳妾，愿体验小妾生活三日者，在此期间，须以小妾身份听正房夫人风兰的话，若有一方违背，应付一两银子作陪，签字画押，可拿去县衙告官。” “……” “怎么回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姑娘们急了，“是不是你们胡乱写，忽悠我们。” 风兰拿走协议，“这内容当时我说了，你们也在一旁听，怎么，不相信，要找村长来吗？” “不用。”一个姑娘扯扯其她人，小声道：“没错的，当时我们的想法是整到她认输，然后一人拿一两银子。” “……” 姑娘们气鼓鼓离开，风兰笑道，“别呀姐妹们，这药材还不够，再去采采，记得拿一棵去，别挖错了。” 姑娘们：“……” “大嫂，草药还要多少，我们弄来。” 楚蘅：“越多越好。” 这上战场，金疮药也好，其它药也罢，可以治愈伤口的，可以说，越多越好。 一点都用不上更好。 三日一到，姑娘们拿着自己的银子准备离开，风兰笑道：“姐妹们，天上可没有掉馅饼，别被男人三言两语骗走了。” “知道了。” 她们再也不要见到这个女人！ 楚蘅原本不想参与她们的事，可人家的药给自己，当即拿五十文钱出来，一人给十文。 “虽然少，也比没有好。” 拿着钱，姑娘们又瞪风兰一眼，“她想讨好妯娌，竟然诓骗我们，蘅娘，你小心点，千万不要中了她的计。” 楚蘅点点头，但也不好说什么。 “妹妹们，你们怎么能这么说？”风兰一脸委屈，“我又没有骗你们，是你们自己不愿意留下来的，不然，我们就是好姐妹。” “呸。”姑娘们，“上你一次当是我们傻，还想让我们做你一辈子的丫鬟，呸。” 姑娘们走后，金钱莲摇头叹息，“我们家这是要被全村骂死。” 第99章 不满儿媳 风兰：“嘴长别人身上，爱说就说。” 这样的无所谓，楚蘅决定和风兰谈谈。 不想，风兰先发制人。 晚饭刚开始吃，风兰眼泪噼里啪啦掉。 “我自由父母双亡，在阿叔阿婶家就是个粗使丫头，从不知道，米饭这么香。” 凌笤被她害的好几天没有好心情，一听这话，警觉起来：“第一顿饭都没听你这么夸张，怎么的，又要上哪场戏？” “那是我强颜欢笑。” 凌笤冷哼：“呵。” 风兰轻描淡写扫一眼，然后看着楚蘅，眼泪在框里打转：“大嫂，那天看到你倾尽全力救人，我就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楚蘅：“你婶婶……” “大嫂。”风兰吸吸鼻子，“风兰是恶人。” 众人：“……” “怎么说？”楚蘅扫一眼吃饭突然慢的凌笤。 “婶婶说没有钱付诊金，想把我卖了。”说到这里，风兰哽咽声，“我想，横竖都是卖，要是卖给你就好。但你的为人，定然不愿意，索性我就把阿爹阿娘留下的田地卖了，拿钱给牵花婆，不管什么方法，只要可以到大嫂身边，风兰做恶人也好，不被相公喜欢也罢，风兰不后悔。” 凌笤：“我，我没有讨厌你。” “无所谓。”风兰捂着小腹，“反正这么多天了，相公再怎么弱，孩子也应该在我肚子里了，我相信一个月后就有，所以谁都不要想把我赶走，我只想待在大嫂的身边。” 凌笤：“……你嫁了的人是我，口口声声想待在大嫂身边，你想干嘛？想抢我大嫂？你问过我大哥没有，你抢得过我大哥吗，我这个人那么好干嘛不看，只知道看大嫂，你眼瞎了你。” “凌笤。”凌霄一脚踹他膝盖，“说谁眼瞎呢？” 凌笤：“……” “大哥，误会。”凌笤反正过来，刚才几句话一下子得罪了四个人。 “大嫂，大哥，阿时，娘子，你们听我说。” “滚！” 风兰一把抓起他衣服，推出去。 凌笤：“阿娘，救救我……” 金钱莲：“我听不见。” 凌笤：“阿时，娘子，你们快出来，下雪了。” 楚蘅：“糟了，我的草药。” 闻言，风兰跑的比谁都快，凌霄都慢半拍。 等草药收完，风兰责怪凌笤第一时间没有收东西，狠狠骂了一顿。 这场雪下了三天三夜，地面的雪足足有一个小孩的高度。 终于，在太阳出来的那天，雪开始融化了。 “大嫂，你快给我看看，我有了没有。”风兰又让楚蘅号脉。 楚蘅：“没有。” “唉~” 金钱莲和风兰一起叹气，二人对视一眼，忽而哈哈大笑。 就在这时，那许久不登门的苏合香来了。 “金姨……” “合香……”她刚开口，金钱莲热切的目光落在地面：“还是叫凌大娘。” 一想到多年前合香看到病床上的她，跑的没影，金钱莲怎么也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加上妹妹给她分析的，孰轻孰重，她都明白。 只是，合香多乖巧啊，哪像家里的这两个儿媳，只知道使唤她儿子。 唉~ 死老头，你看看你，也不保佑儿子娶的媳妇好点。 第100章 别人家的才是香的 “金姨……” 一声呼喊，苏合香已经颤音，更是叫到了金钱莲心坎，心想：多好的娃娃，咋就不是儿媳妇呢？ 看着金钱莲的眼神，楚蘅美目一冷：感情是别人家的姑娘是香的，自家的媳妇是臭的，好的都是别人家的？ 楚蘅刚这样想，哽咽了许久的苏合香终于缓缓开口： “合香倒是想去尼姑庵，但石小姐心善，知道我不顾世俗目光，勇敢追爱，便让我住在府上避风头。” “哟。”风兰轻笑出声，“哪来的老美人，咋这么大年纪了还梳着姑娘的发饰？” 老女人，就凭你也敢欺负人？呵~ “蘅娘，她是……”苏合香没理会风兰，问楚蘅：“凌霄大哥的小妾吗？” 风兰：“……”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小妾？”风兰愤怒道。 与风兰比，苏合香淡然处之，衬托风兰活脱脱跳梁小丑。 苏合香朝金钱莲她们道：“金姨，蘅娘，原本我瞧今天雪化了，才告假回家看望阿爹阿娘。因惦记金姨，便偷个懒，先来瞧瞧金姨，现在知道金姨安好，合香放心了，你们聊。” 一句话说完，苏合香便走了。 金钱莲正感受这关心，就被旁边的风兰摔东西吓了一跳。 “风兰，你干什么？”金钱莲以为自己叫阿兰上瘾，但在儿子被欺负的那一刻开始，呸，什么阿兰，就风兰。 但楚蘅，这几年给的厉害已经深刻进骨子，她不敢叫全名。 “婊里婊气的女人，她碰到的东西不丢留着过年？”风兰又踹了一脚。 “是这个理。”楚蘅赞同，可把金钱莲气的不轻，跺跺脚，去找人哭诉去了。 “婆婆……” 楚蘅有些担心，这万一遇上苏合香，怕又要钻空子。 然而，担心什么来什么。 金钱莲一出门就遇上苏合香，瞧见苏合香在角落里哭泣，当即过去问，“合香，你怎么了？” “金姨。” 苏合香惊恐的抹眼泪，“对不起对不起，你就当没有看到我。” 说着，她连忙走开。 “合香，到底怎么了？”金钱莲连忙拉住，二人差点被雪滑倒。 瞧见这一幕，苏合香眼睛闪了闪。 “金姨，是不是合香喜欢凌霄大哥，所以你讨厌我了？” “没有。”金钱莲摇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叫你金姨……不，对不起凌大娘，合香叫习惯了，一时没有改过。”说着又抹眼泪。 “……” 金钱莲有些尴尬，总不可能说因为我想起来你对我病而不见。 “凌大娘，冰天雪地的，还是快回家，免得路滑。” “没事，我去逛逛。” “那合香陪你。”苏合香扶着她，二人向着下坡走。 “你不回家啦？”边走边问。 “等你回家了我再回。” “……” 多好的闺女。 正想着，脚下一滑，眼看摔下去了，被苏合香一拉，随后苏合香滚下去。 “合香——” 金钱莲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样，等追到，苏合香已经躺在地上。 把苏合香带回家，楚蘅望着她心里五味杂陈。 “蘅娘，要不，你就让合香做妾。” “婆婆……” 那次敲响一番，楚蘅没想到这么又重提。忍住心塞，淡漠道：“你去问你儿子不要问我，凌霄的事，他爱咋滴咋滴。” 第101章 凌霄护妻 走出屋，楚蘅望着前方竟然不知道去哪里。 “大嫂，这是你家。”风兰拉住楚蘅，“就算离开，也不是你。” 风兰冲进屋里，推开金钱莲，拉昏迷的苏合香走。 “风兰，你疯了，她还是个病人。” “她是病人，那你怎么好意思让大嫂纳妾？婆婆，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 “反了天了。”金钱莲瞪大眼睛，“一个两个天天给我添堵，现在连我的救命恩人都要赶出去，反了天了，你们竟然这么不想看见我，你们干脆赶我走。” “阿娘，风兰，你们能不能不要吵。”凌笤疲惫不堪，可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凌笤，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走开，不要管我和你娘的事。”风兰说。 “行了。”楚蘅走进来，“婆婆，风兰，病人需要休息，都出去。” “大嫂……”风兰气的跺脚，“你怎么能任由这个心机女人欺负你成这样，你这样，太窝囊了。” “风兰，家和万事兴。” 要不是婆婆那么在意苏合香，要不是她在意凌霄，她怎么可能任由她天天出现在家里？ 现在，楚蘅只在意凌霄的想法。 晚饭，凌霄回来了。 “话我已经说完了，相公，要不要纳妾？”楚蘅冷淡地望着前方，阿时紧张的扯扯凌霄。 风兰握住凌笤的手，死命的用力。 金钱莲巴巴看着儿子。 大家都紧张，可凌霄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说就进屋。 “凌霄——” 楚蘅喊，“把话说清楚再走。” “大黄。”凌霄没理众人，喊一声狗，这才发现被绑了。 出去给狗解开绳子，带到苏合香床边，“这有个病人叫一叫，要是醒了，今晚给你加骨头。” “汪汪汪——” 床上的人静静躺着，金钱莲冲进来，“阿霄，病人需要休息，你怎么让大黄吼人。” 凌霄：“大黄，到床上叫去。” 大黄跳上去，扒拉扒拉被子，然后舔了苏合香脸。 “啊——” 一声惊叫，昏迷一天的病人醒了。 “阿娘，人好好的，送回她家，还有……” 凌霄很生气，忍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让我纳妾，我不介意给你纳夫。” “……” 大家吓了一跳。 金钱莲颤抖的手指着他，“凌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让你阿爹九泉之下得多生气。” “那是以后的事。” “你……你……” “婆婆……” “闭嘴。”有气没错撒，金钱莲等楚蘅，“都是你教唆我儿子。” 楚蘅：“……” 苏合香：“凌大娘，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在这里？还有大黄，大黄怎么在我这里？” “合香，你个傻丫头，干嘛拉我？你看你把你摔成什么样子。” “没事的。”苏合香虚弱的笑笑，“我还年轻，摔几下没大事的。” “合香……” 金钱莲感动极了，要儿子背人家回苏家，凌霄不愿意，楚蘅提议：“抬着。” 就这一句话，苏合香回家后一直恨得牙痒痒。 至于凌家，没有了外人在，凌霄开起家庭会议。 一家人围在小火堆旁，个个压着气息，不敢大喘。 因为，凌霄生气了。 第102章 大哥，好样的！ “从今天起，凌家家规就是一夫一妻无妾，谁要是再提让谁纳妾，她就滚出凌家。” “好。”这话意有所指，金钱莲也不是虚的。儿子不听话，她不客气回击，“不能纳妾就给我休妻。” 众人：“……” “凌笤。”风兰瞥一眼自家相公，虽然还是个少年模样，不过，成了亲，貌似成熟了不少。 “你若是敢休妻，我就死给你看。” 凌笤：“不要动不动说什么死不死，都快要过年，多说点吉利话。” “我也想啊。”风兰撇撇嘴，“可惜家里有人让我不舒坦。” 金钱莲：“嘴碎的，动不动说什么死不死，你要真要死，滚远点。” “呵。”风兰轻笑，“婆婆，我可不是大嫂，软弱让你欺负……” “到底谁欺负谁啊？这些年她管过我吗？” “那你管过阿时吗？”风兰反问，“他生病的时候你在看着他，他吃药的时候你熬给他，他吃饭的时候是你喂给他，他衣服脏了，是你洗给他？” 金钱莲：“这倒没有。” 阿时眨眨眼，耳边是曾经苏合香翻来覆去的话：你阿娘不喜欢你，不管你，衣服也不给你洗…… “咳咳。”楚蘅扯了扯风兰，“这些，凌霄比较拿手。” “……” 风兰双眼发亮，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大哥。“大哥，好样的，男人的榜样，就是这样宠妻！” 阿时和楚蘅同时抬头。 “怎么，大家觉得这很丢脸？哈哈哈。”风兰笑了，“女人辛苦十月怀胎，孩子生了，就应该坐着享福，至于男人当然就要干这些活了。不然孩子还需要什么阿爹，干脆有阿娘就行了。” 阿时忍不住问，“阿娘不干这些，不是讨厌孩子吗？” “当然不是。”风兰解释，“阿娘要是不喜欢，干嘛生下来？一碗红花打掉就行了。” 一句话，阿时眼眶一红，扑进凌霄怀里，“阿爹，你没有骗我，阿娘，喜欢，喜欢阿时。” 风兰云里雾里，凌笤拉着她离开。 而这一晚，阿时和父母一起睡。 第二天是赶集天，雪化了，几乎家家户户都去买卖东西。 出门前，楚蘅问：“婆婆，你和阿时需要什么？” “阿娘阿娘。”阿时说，“要糖葫芦，还有奶奶喜欢的米糕。” 楚蘅：“好。” 金钱莲瞧着大家等自己搭话，闷闷道，“买几个女孩子喜欢的珠花。” “好。” 出发了，凌霄和凌笤背着重东西，风兰和楚蘅拿了个篮子。 风兰拿绣好的帕子去卖，楚蘅空篮子去买缺少的药材。 冰雪融化，微弱的太阳光照射得大家暖不起来，地上的雪水使地面水洼多，要化不化的雪又滑，地更加不好走。 大家脚上绑了稻草绳，走路也要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到了集市，大家分散开来。 凌霄和凌笤去凌泉那里交货，楚蘅去药材铺，风兰一个人在街上卖帕子。 药铺，楚蘅刚交药方，对方拿着药方的手抖了好久。 “这位夫人，这药方你哪来的？”药铺掌柜紧张地问。 “我写的。” “你懂医？” “嗯。” “请你帮忙看一下这位病人。”不由分说，拉着人去看病。 第103章 调戏弟妹，着打了 病床上，病人脸色苍白，远远望去，和死人差不多。 走近，连呼吸都听不到。 楚蘅吓了一跳，该不会是死人？ 想着她偷偷看一眼掌柜的，“他人、人还活着吗？” 掌柜的不悦，冷了脸：“只是昏迷。” “哦哦。” 凶神恶煞！ 楚蘅心里嘀咕，但也准备拿丝线号脉。 “夫人。”这时，掌柜的道：“生死面前，不拘小节。拿帕子将就下，你快号脉。” 说着，掌柜的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掏出病人的手，又小心翼翼放在床边，拿帕子吹了几遍，轻轻地垫在手腕上。 “……” 防的是她！ 楚蘅松开丝线，点点头：“好。” 她的手刚放上去，掌柜的紧张地问，“病人，病人还好？” 楚蘅一顿，“嗯。” “你能你能治好他吗？” “不确定……” 楚蘅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站着的人刀柄一抽，亮光一闪，刀猛地比划在脖子。 她本能后退，不想下一秒身后被什么顶住。 “夫人，你刚才说什么？”掌柜的头都没抬，冷声问。 “能！”楚蘅道，“我说病人很好，我，能治好他” “太好了。” 掌柜激动站起来，朝她下跪，“大夫，大夫我谢谢你……” 楚蘅眼睛瞥一眼脖子亮堂堂的刀，一滴冷汗顺着下巴滴上去…… “谢、谢就不必了，能、能不能拿刀远、远一点。” “自然。” 掌柜的瞥一眼拿刀的，他立马退回原位。 “夫人，你看，可以了吗？”掌柜的笑眯眯问。 “可……可以了。”楚蘅。 “请写药方。”掌柜的话音刚落，立马有人拿东西过来。 “谢、谢谢。” 楚蘅低着头，慌慌张张坐下，手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墨汁，心慌一批。 完了！ 她前世见过这种人。 前世成为畸形丑八怪后，给各种各样的贵人表演，他们身边往往有一些躲在角落里，无声无息的人。这样的人称之为暗卫！ 暗卫训练有速，进退有度，杀人不眨眼。 要是，要是病人好了，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她—— 完犊子。 “夫人，刚才药方你说是你写的，怎么这会不会写字了？” 掌柜的声音不咸不淡的响起，楚蘅慌慌张张的丢了一张纸，颤抖着继续。 “等、等一下。”她说。 人越慌张，字越丑。 一张药方写的到处都是墨，字体歪歪扭扭，但能看出写的是什么字。 “好、好了。”楚蘅颤抖着递过去， “大夫。” 掌柜的欣喜万分，抓紧药方的手一直抖，“只要你救活他，保证他和平常人一样，我拿一百两诊金，但是，在此期间你不许向外人传出去。” 楚蘅瞥一眼角落里拿着刀的人，淡淡道：“好。” “还需要什么药材？需要我们干什么？快点。” “……好。” 好个屁！ 楚蘅以后谁要是问她好不好，看她怎么回！ 这边楚蘅战战兢兢，街上的风兰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顶着寒风叫卖半天，一个看帕子的人也没有，就在收起准备走人时，迎面而来几个人。 “哟，这是哪家的小娘子？长得真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凌泉。 凌泉勾着嘴角，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看着风兰，他那些小弟迅速围住风兰，他则开始上手。 “给老娘滚远点。”风兰一把拍开。 “哟，还是个小辣椒。”凌泉大笑，闻了闻手，“连手上都沾上辣椒的香味了，不错。” “不错你个头。” 话音未落，凌泉只觉声音熟，还来不及打招呼背上惨遭一脚，整个人向前倒去。但好在他反应及时，赶紧翻个身，在地上打了个滚便站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脚踢过来，凌泉咒骂一句，狼狈躲开。 “凌霄！” 打了几个滚，凌泉站起来，愤怒地冲过来。 凌霄也不是吃素的，咬牙道： “老子在！” 说着握紧拳头冲上去，二人扭打在一起。 凌泉的小弟们不敢上前，只劝着，“都是自家兄弟，有话好好说。” 而风兰，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动不已。再看自己男人，“凌笤，你个孬种！” 凌笤：“……” 凌笤尴尬，“我打不过他，但是大哥可以。” “借口。” 风兰啪的一巴掌扇过去，打的凌笤直懵圈。 想必，凌泉可以体验这个心情。 风兰看着凌霄，一想到这是大嫂的男人，担忧急了，想上去帮忙，凌笤拉住：“一对一，我们不要插手。” “凌笤，你就是个孬种，没良心的狗男人！” 风兰气极，自己又挣脱不开，只能巴巴望着。 好在二人虽然打的不可开交，但街上人少，也没几个摆摊的，路人也躲得远远的，倒是没有误伤旁人。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两人累趴在地面。 “凌霄，你干什么？”得喘气的机会，凌泉质问。 “干什么？”凌霄冷笑，“老子忍你很久了。” “真他娘的小气，老子不就是那天笑一下，至于嘛。” “谁告诉你是为了这个？”凌霄白他一眼。 “那能有什么？老子最近都没和弟妹见过面。” “没什么？”凌霄撇过头轻笑出声，随后一拳头过去，“第一次见面，你调戏我娘子，现在第一次见弟妹，你也调戏弟妹。” “等等，你说什么？”凌泉又着一拳头，却被话惊到。“第一次见面？凌霄，不带你这样的记仇记那么久。” “调戏了我娘子，那次不打你，不代表以后不打。还有，若是以后你调戏别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敢情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凌泉怒骂一句，随后反应过来，“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弟妹？” “我娘子。”凌笤大声说道，“刚才你调戏的人，是我娘子！” “……” “好。”凌泉咒低声骂一句，“特喵的，真背！” 好几个月不调戏妇人，一调戏，和妇人丈夫处成兄弟。 然后，消停了一阵。 又一段时间不调戏，好不容易看到个美貌妇人，一调戏，居然成了弟妹，凌泉的心可谓是崩溃啊。 这今年走的什么运，调戏的都成亲戚。 不行！ “老子还就不信了，天下女人都是弟妹。”凌泉当即决定，“明天，我要娶媳妇，就要那个春啥丫头片子。” 第104章 凌泉看病，弟妹扎针 凌霄白一眼：“我看你就是口味重，喜欢已婚妇人，人家春娘都不愿意，怎么的，想强抢民妇？” “靠！” 凌泉愤怒地骂道，“老子不是那种人。” “是吗？” “我真不是。” “呵。”凌霄轻笑出声，“骗鬼都不相信。” “你给老子等着，我一定八抬大轿去娶春丫头证明给你看。” “呵，人家春娘说了，不嫁！” 二人打够了，又吵起来。就在打架的功夫，凌笤清楚关系。 “风兰，跟你说话呢，听到了没有？”凌笤道。 “知道了，街头霸王是大哥的义兄！” 真可恶，敢调戏女大夫！ “凌泉大哥。”风兰笑吟吟地走过来，“刚才是风兰的不是，居然不知道家里还有这么一位大哥，还请大哥见谅。” “弟妹，那啥，大哥刚才刚才……”凌泉尴尬地望望大家，也没个人解围。“咳咳，大哥刚才开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不会的不会的，刚才大哥霸气十足，风兰羡慕不已，若是凌泉大哥不介意，也给风兰照顾照顾生意？”风兰晃了晃篮子，柔柔弱弱的。 “小弟妹真温柔，凌笤，你小子赚了。”羡慕羡慕还是羡慕，凌泉有感而发。 “凌泉大哥。”风兰又道，“这些帕子都是婆婆和我的心血，希望霸气十足的大哥帮帮忙。” “没问题。” 凌泉接过篮子，拿给小弟，“拿去让狗尾巴卖。” 风兰满眼崇拜：“谢谢凌泉大哥，这帕子是我这个弟妹熬了很久很久才绣出来，你看……” 可怜兮兮的伸出手，凌泉顺着手看向她脸上。 只见美妇人眨着漂亮的大眼睛…… 操！ 凌泉心里一阵咒骂，长得帅也是一种错，这特喵的又来一个勾引的。 凌泉当即冷了脸。 “凌泉大哥……”风兰又说，“这帕子都是我和婆婆的心血，一张卖五十文，凌泉大哥可记得价钱，别弄错了哦，男人要言出必行，你刚才说的，愿意替我卖的，可不能反悔。” 凌泉：“……” 他怎么感觉自己中计了？ 咬牙应下：“你……放心，包在大哥身上。” 可一看帕子，悔恨交加。 风兰这是报复他刚才的调戏！ 劣质的布品，精致的绣样，那东西最多十文钱一条。 操！ 凌泉咒骂一句，可心里堵了一口气，面对风兰的道谢，他黑着脸吐出两个字：“不谢。” “活该。”凌霄凑近凌泉，“我娘子心善，不像弟妹，有仇就报。” “……” 凌霄黑了脸，突然怒目一瞪，忍不住嘶一声，“快，带老子去药铺，快点快点，要是破相了，老子没有媳妇，到时候你们都给老子破相。” 凌霄骂一句：“矫情。” 两个字吐出口，也拉到伤口，但他隐忍不发。还是凌泉拖着走，“药费我来付，真是的，扣扣索索，一点都不像男人。” 风兰直接怼：“我大哥这叫顾家，会过日子。” 一句话出口，凌泉顿时吓了一跳，果然看走眼了！ 他道：“一点药费而已……” 风兰翻了个白眼：“我们又不是你。没钱了去抢。” “靠！” 这什么弟妹，嘴巴那么毒，不懂看破不说破的道理。 低情商！ 然而，一炷香后的凌泉直感叹，嘴巴毒比下手毒好一千倍。 大家到就近的药铺，发现大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打听才知道，雪天地滑，很多人受伤，都在这两天雪融化了来就诊。 “去下一家。” 然而也是一样。 “再去下一家。” 望着还是一样的，凌泉愤怒起身，“兄弟们，开路！” “凌泉……” 凌霄等人吓了一跳，凌泉更是勾起嘴角，瞥一眼凌霄：“老子的地盘，让一次叫好心，再让一次，老子就是傻子。” “……” 风兰和凌笤拉住凌霄，小声道，“大哥，我们听兄长的话。” “兄长？”凌泉两眼发光，赞赏道：“小弟妹，记着点，以后喊凌霄大哥，喊我叫兄长，别叫混了。” “哎，兄长。” 风兰话音刚落，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凌泉大哥，那要不要我也叫你兄长？” “弟妹？” 看到楚蘅，不只凌泉惊讶，凌霄等人也是一脸震惊。 相较于他们，楚蘅反而镇定多了。 “大家这是遭劫匪了？脸上都是伤。”她心疼的看凌霄伤口。 “雪天路滑，摔倒了。”凌霄别过头，不敢和楚蘅对视。 “集体摔倒？”楚蘅笑出声，“风兰和他们怎么没事？” “大嫂，别听大哥的。”风兰站出来戳穿真相，“他们俩打架才这样。” “风兰，他们为什么打？”楚蘅正在给凌霄擦药。 风兰很给力，马上回答。 “凌泉大哥大街上调戏我，大哥挺身而出，打抱不平！” 凌泉：“弟妹，我可以解释……” 凌霄：“我不是因为弟妹才打，主要是娘子曾被凌泉这不要脸的欺负过，我只是教训一下。” “嗯。” 接下来，楚蘅不说话，大家都在默默闭上嘴。 楚蘅把调制好的药汁给风兰，“你给凌霄涂，我看看凌泉大哥，他伤势比较严重。” “弟妹，还是你好。”凌泉得意，朝凌霄挑眉，“凌霄，看到没有，你娶了个善解人意的好妻子。” “凌泉大哥。”楚蘅拿一杯水给他，“坐那么久，你喝点水。” 凌霄怒道：“娘子，我也要。” 楚蘅：“没有。” 凌泉得意，喝了个干干净净，把杯子放好，问楚蘅，“弟妹，你家凌霄一点都不留情，你得给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伤严重的。” “大哥放心，我一定里里外外都看看。” 说着，楚蘅拿出药铺的银针。 “弟妹，你拿针干什么？”凌泉惊恐的瞪大眼睛。 “给大哥里里外外看病。”楚蘅笑眯眯的拿出银针，在他眼前晃了晃。 “不要。”凌泉惊恐地瞪大眼睛，想起身，身体却不受控制，他惊了，“弟妹，你对我干什么了？” “大哥，别怕。”楚蘅笑着拍了拍他的头，凌泉只觉得头皮发麻。“那个水叫软脊散，和点穴差不多，我这就给你里里外外，看伤。” 第105章 蘅娘，你疯了 “不要，弟妹，不要……” “大哥，你要。”她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可针，却毫不留情。 “啊——” 杀猪刀般声音一声高过一声，随着一根根针扎进去，药铺的生意赶走了不少。 就连一瘸一拐的病人到门口，听到声音都能跑了个没影。 “好了。” 随之最后一根针扎完，楚蘅拍拍手。 “弟妹，大哥错了，你快把针拔了，快，快拔了。” “不急，先给你里里外外治病。” “……” 他错了。 真的错了。 至此之后，看到妇人凌泉必然躲远远的，再也调戏，就怕又是哪冒出来的弟妹。 楚蘅走前交代掌柜的帮忙拔针，然后一家人离开，只留下凌泉一众人，大眼瞪小眼。 她刚走出药铺不久，小碎步到小跑，拐了个弯，她回头看不到药铺了，大呼一口气，猛的瘫软在地。 凌霄捞她到怀里，感受到她浑身发抖，紧张的问： “娘子，你……” 她急切地道：“相公，你，你留下，等凌泉拔针出来了，你找个没人的地方，告诉他，快点弃暗投明，必须快。” “不要问了，来不及了，叫他快点，这是唯一保命的办法。” 凌霄：“好。” “嗯，辛苦相公了。” 楚蘅说完，紧绷的神经一放松，再也支撑不住晕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回到家。 “阿娘，你醒了。” 阿时眼泪直流，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才知道，她昏迷了一天一夜。 “一天了？” 楚蘅吓了一跳，糟糕，误时辰了。 “阿时，我们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你阿爹呢？” “在外面，阿时这就叫阿爹来。” 很快，不止凌霄来了，连药铺掌柜的也来了。 “凌夫人，你醒了。” “掌柜的，你，你怎么……” “这不是昨日和夫人约好了吗？不见夫人来我便来找夫人了，不想夫人昏迷了这么久，现下夫人可舒服一些，能否和我走一趟？我们夫人等你很久了。” 夫人？ 楚蘅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是借口。 到了药材铺，跟过来的风兰被安排在药铺里，楚蘅跟着掌柜的去后院。 还是那位病人，还是惨白的面容，还是防狼似的防着楚蘅。 多看一眼都不行。 她号脉后，说道：“昨天的药继续吃，三日后我再来。” “嗯，那就麻烦凌夫人了。” 楚蘅刚出来，风兰上前，小声寻问，“大嫂，掌柜的找你干什么的？” “这不是有位夫人生病了，男大夫不方便，找上我了。” “原来是这样。”风兰大舒口气，“我就说嘛，堂堂一个药铺掌柜的，怎么可能不会医术，原来是女病人。” “是啊，女病人。” 楚蘅笑笑，可心却跌入谷底。 她这位病人金贵，若是一不小心说溜了嘴，她必死无葬身之地。 “大嫂，你看那里。”风兰指着前面卖帕子的人，“昨天赶集我一条都卖不出去，没想到不是赶集天了，也有人在卖。” “都是为了生活，不卖能怎么办？” 说完，没得到回复，楚蘅不由好奇地顺她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家布店。 楚蘅再看她目光中难掩的失落，再看她身上的衣服，后知后觉想起来，这位弟妹穿的是自己的旧衣裳。 “风兰，马上过年了，我们挑几身布料回去做新衣裳，你看看，你想要什么花色的？” 拉着风兰到了布店门口，那丫头居然眼泪直流。 “大嫂，谢谢大嫂。”风兰哽咽声，“从小到大，我都是穿婶婶不要的旧衣服，没想到第一个愿意给我买衣服的，是大嫂。” “傻丫头，以后想要什么让阿笤买，不要憋在心里，那傻小子看不出来。” “嗯。” “好了好了，我们快进去。” 楚蘅擦拭她眼泪，拉着进去，给全家人买了。 爽快的客户，布老板话也多起来，正聊着，楚蘅看到角落里一推碎布。 “老板，你这些布要来干什么的？” 布铺老板摇头失笑，“零碎的布条，不要了。” “不要？那卖的话多少钱？” “都说不要，肯定只能扔了。” “扔的话，不如卖给我，你开个价，多少钱？” “这东西每次都拿去扔的，你要是要都拿走。” “不行，还是要钱的。” “你要给的话，那就八文钱，图个吉利。” “行。” 楚蘅要了这些东西，回到家宝贝的放着，可偏偏有人不长眼。 苏合香一瘸一拐，拄着个拐杖也来她们家。 看到这些碎布，上手抓了两把：“蘅娘，你该不会是要来做绣花的线布？” 楚蘅：“放回去！” “蘅娘……” 苏合香猛地摔倒在地，她抬眸，眼泪汪汪，“蘅娘，你干嘛推我……” “蘅娘。”金钱莲吓了一跳，忙扶她起来，“你推合香干什么？” “我没推，她自己摔倒的。”楚蘅淡淡说道。 “金姨。”苏合香怯怯地看一眼楚蘅，轻轻抹泪：“金姨，你不要误会，蘅娘说不是蘅娘推的，我，我是自己摔倒的。” 这话，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蘅娘，你太让我失望。”金钱莲气极，扬起手，想都不想一巴掌呼过去。 在空中被一只手抓住。 金钱莲：“蘅娘，你敢！” 楚蘅一把推开她手，“你敢打，我就敢还手！” “你……” 金钱莲心尖一颤，颤抖着道：“就算合香不是我恩人，她也是你的小姐妹，你怎么能这么恶毒。” “我恶毒？” 那就恶毒！ 楚蘅啪的一巴掌呼过去，打的众人措不及防。 “蘅娘，你为什么？”苏合香捂着脸问。 “你不是说我推你？”楚蘅冷笑，一步一步上前，眼里带着狠辣。 苏合香吓得拐杖的忘记拿，一步一步退后。 楚蘅扫一眼地面的拐杖，讽刺的勾起嘴角，果然如此。 “合香，都是姐妹，我可不能白白背锅，不然，总会有人质疑，都没有亲眼看到我推你，到时候议论纷纷，也没个结果。干脆的，我打你一巴掌这样就算没人看到我推你大家都会觉得不光推了你还打了你，到时候，我恶毒的名声才坐实。” “蘅娘，你疯了！”金钱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第106章 为自己而活，不在隐忍 “我这样，是你们逼的。”楚蘅红了眼。 重生后，她努力补偿孩子，补偿相公，接婆婆和小叔子过来，这段时间受了多少委屈，她都忍了。 可昨天，那把刀逼在脖子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强者在的地方，弱者生命随时都有危险，而自己，不过是一只蝼蚁。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为了别人委屈自己？ 重生后，为了相公以后少受苦，让相公多锻炼身体，被骂虐待，她忍了。 生怕相公以后在战场上有什么病没有药及时医治，她努力研制药丸，想着在那里可能生的哪种病，需要哪种药，被骂整天无所事事，只会捣鼓这些没用的东西，她咽下委屈。 小叔子喜欢读书，在已有的基础上多认字，她买笔墨纸砚，买书，被骂不会当家，她忍了。 婆婆生病，她治好，给好吃好喝。可有些人好了伤疤忘了痛，总觉得别人家的是好的，既如此，她又何必委屈自己？ “婆婆。”楚蘅冷漠脸，“你到家里来这段时间，我给你面子，是你一步步觉得别人家的是香的，非要心疼，竟然如此，你就跟去她家。” “还有，这里是我家。” “以后，苏合香，你要是找我婆婆，麻烦你们出去，免得脏了我阿爹阿娘留下的房子。” 这一举动，苏合香惊得瞪大眼睛，“金姨，蘅娘好像真的疯了，我，我还是不要刺激她才好。”捡起拐杖一瘸一拐离开。 “蘅、蘅娘，你怎么了？”金钱莲颤颤巍巍的开口。 “阿娘。”凌霄也是红了眼，喝道，“你以后能不能消停点，不要带苏合香过来。我们家，好不容易才安稳些，你是过上几天舒心的日子，就像回到以前的事？” “那怎么可能？”她不喜欢住土屋，一个人时无聊的面对墙壁，想儿子了只能偷偷摸摸的看，想孙子了，只能悄悄咪咪带着玩。 她，也不喜欢那个动不动骂人楚蘅。 “可，可合香是我恩人。”金钱莲小声嘀咕。 “那婆婆，你跟我来一下。” 楚蘅一把拉婆婆，不给她反悔机会，风兰不放心准备跟上来，楚蘅回头喝道：“谁都不许跟上。” “大嫂……” 离开家，金钱莲趁着四周邻居探头看时开始闹腾，被楚蘅瞪一眼，她马上安安静静。 “你觉得世间最好的你还是苏合香，觉得你儿子没有娶到她做媳妇是最大的遗憾，那好，我让你看看你恩人，她是对你有多大的恩。” 拉着走，金钱莲不情愿也不好反抗。 这时，楚蘅拉着她去右边。那是一条比较陡，泥坑多的路。 金钱莲无语死了，蘅娘好路不走，果然是疯子。 可她不想跟她疯。 “蘅娘，你不是带我去找合香？她脚受伤应该走不远，直走很快就追到。” “直走你就看不到她对你的恩情，我可不想让你错过恩人最精彩的时刻。” “……” 到了苏家，楚蘅没有带她走前门，金钱莲一阵恼火，可也不敢发作。 绕到后院墙外，楚蘅拍拍，又指指狗洞，金钱莲翻了个白眼。 “蘅娘，你要疯，你自己疯，我回去了。” 楚蘅拉住她：“不行。你得看，这是你恩人。” “我看不到……” “我抱你看。” “……” 在楚蘅抱起来后，金钱莲生平干了最出格的事，那就是听墙角，和看人家的私事。 金钱莲一脸自责时，准备下来时忽然看到苏合香好端端走路。 好端端。 回到家，金钱莲都没有从这个念头里缓过来。 夜里，两个儿子来敲门，一进屋金钱莲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大儿子身上哭诉。 “阿娘。”凌霄拍拍她，像是小时候她安抚自己时一样。只是，话不好听。 两兄弟，你说累我休息，我说累你继续，听的金钱莲脑壳痛。 凌笤刚开口，“阿娘，早就告诉你了，我跟着大嫂好几天，大嫂是真的好。接我们来她娘家，你非要闹腾，你看看你，知道错了？” 金钱莲：“……” 哪有儿子说母亲？金钱莲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大儿子便道： “蘅娘很好，明明医术精湛，一早就知道姓苏的没有受伤，为了阿娘不伤心，蘅娘没有揭发她。可阿娘倒好，一而再伤蘅娘的心。阿娘，你得跟蘅娘好好道歉，不要再犯傻了。” 金钱莲：“……” 凌笤：“阿娘，你都活大半辈子的人了，合香姐只会嘴上功夫，你怎么就傻乎乎相信了？” 凌霄：“你看看这闹的，什么救命恩人？说不定是她摔倒想抓你，结果没有抓到，自己滚下去了。” 凌笤：“就是阿娘傻，人家说什么信什么，一点主见都没有。” “够了。”金钱莲黑了脸，“你们两个……” “给我出去。” 把人赶出去，金钱莲怎么也安静不下来。 静下心来，她开始回忆楚蘅的变化，还有合香，两个女孩身影交叠，整整一夜，金钱莲猛地站起来。 “合香那个丫头，为什么每次说的好话都是让人讨厌蘅娘的？” 话音刚落，门咯吱打开，随之是楚蘅的声音：“因为，她在挑拨离间！” “蘅娘……” 想通了，金钱莲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婆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要是以后你再被她的话影响，我不介意再分家一次。” “不会了不会了。” “……” 希望。 这最后一次了。 知道人家一夜没睡觉，给送了饭，楚蘅便不打扰了。 回去火堆旁，开始给大家分配工作。 “都听好了，碎布按颜色分配，大小分配，然后缝长条，要有三尺就行，可不要弄错了。” 众人道：“知道。” 等分配完，又缝成一条条，一个个酸脖子了。 阿时更是奄奄的问，“阿娘，你是要弄百家被吗？” “不是。” 凌笤：“大嫂，你是要弄衣服吗？” “不是。” 凌霄：“娘子，你是要弄流苏裙？” “不是。” 风兰：“难不成是……” 凌笤紧问：“是什么？” 风兰眨眨眼，红着脸不敢抬头，楚蘅都好奇起来，“是什么？” 风兰看楚蘅都问，更加脸红了，小声的说了三个字，大家没有听到，凌笤又问，“急死我了，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风兰气得大吼：“月事布！” 第107章 病人苏醒，凌泉逃亡 风兰气得大吼： “月事布！” “月事布！” “月事布！” 众人：“……” “听到没有？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月事布！” 风兰愤怒起身，凌笤这才知道自己惹小娇妻生气了，屁颠屁颠去道歉。 楚蘅一家子面面相窥，特别是凌霄，看到儿子手里的布条，慌慌张张夺过来。 “阿爹，你干什么？”阿时不满，去夺，“这是我挑的。” 他可是挑了好久好久才得这么多条，阿娘肯定要夸他。 “没事没事，你快去堆雪人，雪快化光了。”凌霄脸红耳朵红，拿着布条的手像是烫手山芋，偏偏儿子过来抢，他直接拎儿子出去，然后嘭的关上门。 一转眼，对上楚蘅似笑非笑的眼眸，顿时慌了。 “娘子，这种、这种私密的东西，下次就我一个人帮你弄，不要再让大家这么多人弄，大家，大家都尴尬。” 楚蘅眨眨眼，笑而不语。 凌霄又急又无措，“娘子，你生气了？” “生气？”楚蘅“噗嗤”笑出声，然后哈哈大笑。 “相公，你们太可爱了，都在想什么呢？这布料不是用来做月事布的，你快去叫大家回来，我教大家怎么做。” “……” 凌霄把人叫回来，除了阿时，个个都红着脸。 楚蘅笑着解释，“不是大家想的那个，这东西我打算做来卖的，用来抵御风寒，保暖。” 风兰忍不住道，“这布条怎么保暖？难不成要弄个绳子吊在脖子上？” 楚蘅：“是的。” 众人：“？？？” 这下子，震惊都不只是风兰，还有凌霄和凌笤，兄弟二人惊慌站起来。 “瞧大家吓的，放心放心，不是的。” “那是什么？”风兰颤了音。 “你们看到没有？”楚蘅指了指外面，“天寒地冻，戴方巾不够保暖，披风又过大，需要的布料更多，很多人买不起。所以，我决定两者合一，定然保暖。” “大嫂，你这样想挺好的，可这不是要更多布？” “用不到。”楚蘅笑着问风兰，“你会编织鸡蛋网袋？” 风兰重重点头：“会。” 凌霄：“所以，娘子打算编织大的网袋？” 凌笤：“那会漏风的。” “看这个。”楚蘅拿出家里装鸡蛋的网袋，“打开就大，收了就小，最重要的是布条别人不要了，我们缝起来，编织成长条网袋，定然能保暖。” 光说不做也不行，楚蘅招大家挨近，然后动手编织一个大的，示范给大家看。 瞧着一双双眼睛的惊艳，楚蘅心里一阵笑意。 这时，儿子蹙紧眉头，发出疑问： “阿娘，编织好的都是死结，看起来不好看。” 楚蘅：“……” “布条也好大，丑丑的。” 楚蘅：“……” “颜色乱七八糟，看起来像是乞丐衣服，破破烂烂。” “……” 儿啊，你戳阿娘的心嘞。 “唉，阿时说的没错。”楚蘅摆摆手，让大家回去。 看来，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 可布条扔，她也舍不得。 明明可以用的东西啊，难不成只能缝成百家被？ 楚蘅想了许久，怎么也想不出来个解决的办法。 很快，三天到了，这一次不要掌柜的来请，她一大清早就去药铺。 “凌夫人，你来了，快，公子等你呢。” 掌柜的一改往常冷漠，热情极了，楚蘅吓的心慌气短。 直到看到病人，楚蘅才明白，原是病人苏醒了。 “公子，这就是那位神医。”掌柜毕恭毕敬地说道。 “过来。”病人朝楚蘅招招手，介于之前的事情，楚蘅生怕下一秒被刀逼脖子，蹭蹭蹭跑过来，然后像个丫鬟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呵~”病人虚弱笑了笑，“神医，我是长得太吓人了吗？” 楚蘅一愣，随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公子超级好看。” “神医真会说笑，我若是好看神医为何这么怕我？看来还是长得太丑。” “不是的，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之一。” “之一？” “……” 确实是最好看的人之一，但，还是保命要紧。 楚蘅咚的跪下，“是最最好看的。” “怎么又变了卦？”病人浅笑道，“该不会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夫人觉得我不如你相公好看？” “对对对。”楚蘅点点头，又疯狂摇头，惹得病人哈哈大笑。这一笑，紧接而来的是不间断的咳嗽声。 “凌夫人，还愣着干什么？快起来看公子。”掌柜的一脚踹过来，楚蘅也顾不得痛，慌慌张张去号脉，又连忙施针，很快咳嗽止住了。 这一次给病人号脉后，又重新开了药，掌柜的大气送了二两碎银。 “夫人，刚才情况紧急，那一脚……还请你莫要挂心。” 楚蘅拿了银两，可那一脚不是一般疼！ 她心里骂了一顿，面上笑吟吟道：“掌柜的，你太客气了，蘅娘不会放心上的，这天寒地冻，你快进去，别冻着了。” 见人进去后，楚蘅转身离开。 刚走出药材铺拐角处，突然被人一拉，紧接着捂嘴。 “凌嫂子，别怕，是我。” “你……狗尾巴？”楚蘅看到人，手里的银针悄悄放回去。 “对，是我。”狗尾巴拉着她，直接跑进一家破烂的房子里。 只见昔日街头威风凛凛的霸王们，此刻奄奄的。 “怎么回事？” “凌霄嫂子。”狗尾巴带到一张破床前，这才看到床上奄奄的凌泉。 “弟妹。”凌泉看到她激动地爬起来，楚蘅赶紧扶他，让他躺好。 “大哥，你说。” “那天你让凌霄带的话我没信，没想到不到两天，新上任的县令命人抓街上收保护费的。我们原本要反抗，但那些人武艺超强，只能逃了。” “你们怎么逃的？” 上辈子不是没有逃过去，怎么回事？ “……弟妹，你这意思我们逃不了？”凌泉惊得坐起来。 “……”这上辈子确实逃不了。 不对，抓的时候好像要了好几天，也就是说，这几天如果安然度过，他们就不会走上山匪路，青山村也就不会被灭了？ 楚蘅心惊，她能否改前世村里的厄运？ “弟妹！” 叫了几次才有反应，凌泉有些生气，声音很不爽：“弟妹，你未卜先知，能不能给我们一条生路，带我们出城。” 第108章 凌泉参军，楚蘅编线 “你怎么会认为我未卜先知？”楚蘅好奇，这时牛丽春抱着孩子哭哭啼啼跑过来，一下子明了。 八成是这姑娘听她老娘说的。 毕竟，村里就牛婶子能和凌泉等人接触到。 “蘅娘，你救救我们，我阿娘说了，你比村里神婆算的还要准，蘅娘，帮帮我相公，帮帮老大。”牛丽春哭着说道。 果然！ 不用问，直接把她老娘抖出来了。 “丽春。” 楚蘅无奈叹气，这时狗尾巴带头跪下，众人齐声道：“求嫂子给一条生路。” “你们快起来。”她吓了一大跳，叫大家起来他们都不听，只能最后让凌泉喊，说：“大哥，你让他们起来。” 然而凌泉不但没听，反而大声说道，“兄弟们，求你们凌霄嫂子给一条生路。” 话音刚落，狗尾巴等人齐声又重复一遍又一遍。 “停！”楚蘅冷下脸喝道，“你们想威胁我？你们不知道真正厉害的人不会欺压百姓，不会借着保护之名伤害百姓，而你们，不过就是个仗势欺人的地痞赖子，官府不抓你们抓谁？” 凌泉眯起眼睛，狠辣的目光再次勾起楚蘅前世的记忆。 “土匪！” 楚蘅低吼，“你们这样的赖子和土匪一样，官府不抓，老百姓都恨！” 凌泉：“我们没有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我们在那条街一直护着，不让其他街上的欺负过来，收一点点保护费，不过分！” 不过分？ 他竟然说不过分？ 楚蘅气的不轻，可凌泉不知，还继续火上浇油： “如果不是新县令，等我们攒够钱，回老家买房买地，做一方地主。” “白日做梦！”楚蘅沉着脸说，“这两天东躲西藏，等过几日你们会被抓起来游街示众。如果运气好点会找到逃狱机会，然后无处可去，去做山匪，而匪徒的下场你们也知道，死路一条！” 此话一出，凌泉也好，小弟们也罢，个个惊恐。 凌泉冷声：“你凭什么这么注定？” 凭什么？ 凭新上任的县令不普通，身边有暗卫！ 但是，她能说？ “凭你们现在的定数！”楚蘅看着他们，“你们不是这样想的？若是现在你逃离这里，你们马上去做山匪，是不是？” “……是！” 众人面面相窥，不禁低下头。 “如果我们不做匪徒，还有别的路吗？”凌泉问。 “有。”楚蘅看着他们，“去参军。” “什么？” “同样都是打打杀杀。打敌人，你们是保家卫国的英雄；打老百姓，你们是遗臭万年的恶匪。” “大哥，你们若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今天我带你们出城，如果不是，很抱歉，从今往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去参军！”凌泉看着楚蘅，“但现在去哪里参军？” “出城往南十里地，那里正在征兵！” “好。” 只要没有被抓，还没有坐实地痞赖子的身份，他们就还是良籍！ 楚蘅为了带人出去，含泪顾了两辆牛车，凌泉等十个人，装在碎布框里拉出去。 分道扬镳后，回到村里，这两车碎布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特别是苏合香，连续几天吃了闭门羹，现在终于逮到机会了。 她趁着金钱莲去村长家串门，路上拦住。 “合香，有什么事？”金钱莲冷冷瞥一眼，眼里都是愤怒。 这些天，只要她提苏合香，在家被风兰骂，楚蘅漠视，儿子责怪，串门子时和妹妹抱怨，又被骂的狗血淋头。 搞得现在只要一看到苏合香，整个人心情都不好。 “金姨，你怎么了？我是合香……”苏合香没想到她冷漠，微愣了一下，眨眨眼，眼泪夺眶而出。 “我知道。” “……” 知道什么知道？ 老妖婆到底怎么了？ 我可是她恩人！ “金姨，是不是你摔倒那天受伤了？”不等金钱莲开口，紧接着道，“都怪合香不好，没有护好金姨。” 不提还好，提起金钱莲心里一肚子火气。 “合香，那天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但是你受伤我家也出钱出力了，如果你没别的事，我走了。” “……” 老妖婆！ 苏合香咬牙，愤怒地瞪着。金钱莲突然回头，冷不丁对上视线，心咯噔一跳。 “合、合香，还是叫凌大娘。” 太可怕了。 金钱莲急切地走，合香的怎么会有这么毒辣的眼神，跟看仇人似的。 “！！！” 苏合香握紧拳头，几步跑过去拦下，丝毫不知道刚才她目光败光金钱莲对她的所有好感。 “金姨，我知道你为了不影响婆媳关系才不和我说话，我也知道因为我喜欢凌霄大哥的事，蘅娘很讨厌我。但是，合香没关系，只是想告诉你，蘅娘刚才从县城回来了，买了两堆碎布。” “啥？”金钱莲一惊，“蘅娘又买碎布了？遭了遭了，这家里还有一大堆碎布条呢，她那买那东西干什么呀？都是没用的。” “没用的？” 苏合香望着她身影，勾起嘴角的微笑，“有钱没处使，当败家婆娘呗。” —— 金钱莲回到家，果然看到一堆碎布，心凉了。 “蘅娘，这之前的东西都不好看，你怎么又买这些回来？” “婆婆，这个便宜。”楚蘅笑道。 “买回来也没啥用，还不是浪费。” “……” 不要那么打击人嘛。 但是经过上一次做的网袋，金钱莲不许大家去帮忙了。 “该干嘛干嘛去，蘅娘和我弄就行了。” 然后，让凌霄赶紧去石老爷家，凌笤去山里捡雪折断的树枝，风兰绣花，结果自己，也去绣花。 “婆婆，你不是要帮我吗？”这一次帮遍很多布庄，两车碎布，楚蘅着实挑不过来。 “哎呀。”金钱莲惊道，心疼地看着样品，“蘅娘，你刚才一叫我针走错线了。” 楚蘅：“……” “我看看。”风兰拿走绣品，然后一点点拔出，“婆婆，我退出来了。” “这线毛糙了。”金钱莲心疼坏了，这时风兰用两根手不停的搓一个方向。 “风兰，我知道了。” 楚蘅惊喜道，然后跑过去拿碎布长条，一直扭，直到成了一条线。 她拿着线，又找来两根筷子把其中一头削尖尖的，然后串来穿去…… 第109章 “神婆”算命，狗追人 —— 苏合香回到家，想着这一次金钱莲应该气的不轻，便坐在家里，一边绣花一边竖着耳朵听外面路人说话。 若是哪家婆媳吵架，话传的非常的快的。 但直到很久都没有听到。 美美的心情一点点坠落，直到后面，连针线都不动了。 “大姐，你干啥呢？这么久了连片叶子都没绣出来？”二丫拍她，语气满满的不爽。 “思春了。”三丫不乐意的说道。 苏合香懒得理，默默绣起来。 这时，苏母从外面回来，那哈哈大笑的劲，苏合香激动站起来，“阿娘，是不是楚蘅家怎么了？” “是的。”苏母一屁股坐过来，拿火钳翻了翻火堆。“蘅娘这次摊上大事了，我看她这次怎么办？！” “我去看看。” 苏合香激动地跑过去，太好了，她就知道楚蘅这个蠢货买东西被人忽悠，肯定又让金钱莲失望。 她得去“安慰”。 等到的时候，苏合香激动地差点忍不住要欢呼起来。 只见楚蘅家门口挤满了人，个个抬着脑袋往里面瞧。 苏合香心道，果然，这婆媳俩又吵起来了。 她理了理碎发，扯了扯衣服，拂了一下袖子，这才走过去。 一脸焦急的问，“蘅娘家怎么了？大家能不能让一下让我看看，我担心蘅娘。” 众人一看是楚蘅的小姐妹，都自愿让路。很快，她如愿看到里面的事情。 只见刘母领着一个男人在楚蘅面前，男人看起来和金钱莲差不多年纪，只一眼，苏合香认出来，他是绿水村的神公，据说很厉害。 看着这一幕，苏合香咬紧下唇，大口大口深呼吸。 楚蘅，你何德何能，请来神公为你做法？ 她压下不满，问旁边的人道，“蘅娘生病了吗？都请神公了。” “不是。”旁人推了推她，“你进去一点就知道了。” 就这样被人推到面前，苏合香微愣了一下，赶紧退回来，但这时，她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小神婆，你可怜可怜我们，我们家生了四个女儿，整整四个了，你能不能赐一个儿子？” 神公哀求的声音像一道雷声，轰隆轰隆。 苏合香只觉得脑子要炸了。 绿水村赫赫有名的神公，居然求楚蘅！ 然而，楚蘅更可恶！ “一切都是定数。”楚蘅说，“你命中注定没有儿子，但你女儿很好，会给你招一个上门女婿，到时候生的孙子，定然让你家光耀门楣，所以，你老放心，你家不会绝后。” 至于是哪个女儿，楚蘅没有说。 苏合香挤上前，一脸好奇地问，“蘅娘，你什么时候变成小神婆了？对了，你刚才说神公家的女儿招婿，是哪个女儿？我记得大姑娘她已经嫁人，小姑娘才出月子，二姑娘……好像也定了亲，这，是哪位？” “有四个女儿！” 人群中不知道谁提醒，苏合香接机说道：“这难不成是送人的那位？那养她大的人家愿意吗？” 刘母：“不愿意。” 这话一出，神公也是激动，“小神婆，你神机妙算，连我那送人的闺女都算出来了，那能否直接说一下，是哪位闺女养老？” 这话明摆就是在为难人。 神公家的女儿，无论哪个，目前都不适合招婿。 可对于楚蘅来说，她笑眯眯道：“只要你一碗水端平，不要偏心哪一位，那么你最希望的那位就会成为养你们夫妇，并且招婿的人。” 众人：“……” “蘅娘。”苏合香开口，“你这说了等于没说，还不如不说。” 这话真的是击中了神公的心。 他颤颤巍巍的问，“能不能说的明确点？” “神公。”楚蘅淡淡开口，“你知道的，有些话不能说。” “……多谢。” 神公留下十文钱便离开，刘母也跟在后面，“当初说好的，闺女给我就是我家的了，你现在可不能和我抢。” “不抢……” 后面还说什么没人在意了。 因为刚刚楚蘅拿了十文钱，随口吹了个口哨，大黄嗖一下跑过来。 然后，对着苏合香一阵疯狂乱吼，连带一众人忍不住捂耳朵走开。 就在这时，大门哐当关上，只剩下苏合香原地哇哇乱叫。 楚蘅激动跺脚，嘴里一直说，“合香，大黄，你们不要玩了，合香，你快回去，不要追合香了。” 可狗好像疯了，一直追苏合香，不听话。 大家退出来后，一直着急，有人还拿出家里的窝窝头丢给大黄，可大黄不为所动，依旧追，就连苏合香跑出来了，还在屁股后面吼。 很多人也是无奈，觉得苏合香和狗闹着玩的。 楚蘅不好意思的拿两文钱给丢了一个窝窝头的人。 对方拿了钱，随口安慰：“蘅娘，你也不用自责，合香应该和大黄闹着玩的，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就只追着合香。” “嗯。” 楚蘅点点头，可就在这时，一个人跑的满头大汗的过来，说道：“合香也太好了，好多狗喜欢她，一直跟着她跑。” 这把大家羡慕不已，不由夸起来。 话传到某位童生耳朵里，直接道：“古人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我觉着合香应该是香狗，所有狗都喜欢她。” 有人发问，“我咋听着像骂人？” 童生：“不应该啊，我是根据沉鱼想的，哦，我明白了，叫追狗。” 楚蘅：“……” 苏合香叫这个……气炸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楚蘅默默不语，和其他人一样，各回各家，嘴上她说：“一会大黄回来我教训教训，居然连我这个主人的话敢不听。” 然而，大门关上刹那，楚蘅低下头瞥一眼手指甲。 苏合香，你不是自诩端庄文雅，走路小步子量尺寸吗？多跑跑，锻炼身体才健康。 “蘅娘，人走了快点了。”风兰喊道。 “哎。” 楚蘅应了声，到水缸旁打水，抠指甲缝洗。洗好了，水倒进土里，又洗了几遍，最后抓一把土洒上面。 金钱莲看着摇头叹气，心道，这都什么傻闺女，洗干净又弄脏，白洗了。 看不下去，金钱莲给她舀水，说道：“蘅娘，洗了就不要抓泥巴，白洗了。” “好。” 楚蘅没有多话，匆匆洗，金钱莲连忙去倒水，这一次蘅娘也没有拦着。 第110章 毛线，卖围巾 “大嫂——” 突然，风兰惊呼一声，吓得金钱莲水猛地泼了一地。 楚蘅紧张地蹲下来，鼻子狠狠吸了一口气。 金钱莲：“……” 风兰：“……” “咳咳。”楚蘅尴尬到不对劲的氛围，站起来问道，“风兰，什么事？” “是这样的。”风兰举起楚蘅编织的半成品晃了晃，“大嫂，这个是什么？好漂亮。” “蘅娘，这网袋怎么这么好看？”金钱莲冲过来，拿起看，“摸着还挺舒服的，这些绸布太柔软了，搓成这么厚的线还那么柔软。” 楚蘅道，“这些布条一般是大户人家订制衣服裁剪的碎布，和粗布麻布不一样，柔软度更好。” 金钱莲：“确实厚实好看，做披风披帛也不错，可惜，都是洞，不挡风，披帛又太厚实。” 楚蘅：“……” 风兰：“这洞偏大了，若是再小点，还能网鱼，可惜，唉~” 楚蘅：“……” 眼看她们越说越离谱，楚蘅赶紧打断，“这个网袋不是用来做披风，而是做成披帛长度，像方巾一样可以围脖子。” “这个可以。”风兰和金钱莲同时开口，随后相视一笑。 风兰：婆婆终于聪明一回。 金钱莲：风兰不疯的时候，脑子还可以。 “而且这个不是死结。”楚蘅不知道二人心里的弯弯绕绕，急着告诉她们：“刚才弄漏了一针，一抽就变成线了，好不容易补上，没想到还能出新花样，等一会我编织好，我们再研究。” 风兰：“那起个名字，这可是我们家独一份。” 楚蘅：“要不，你们起一个？” “行。”风兰朝金钱莲道：“婆婆，我们看一下碎布，起一个符合的名字。” 金钱莲：“好。” 二人走到碎布那里左看看，右看看。 “啪。” 金钱莲激动地两手一拍，拿起碎布指着道：“我看这线很毛糙，不如就叫它毛线？” “毛线？”楚蘅和风兰对视一眼，一合计，“可以。” “那……”楚蘅拿两筐碎布过来，放地面，“毛线就交给婆婆和风兰，麻烦你们把碎布缝接起来，然后，搓成毛线。” 风兰：“保证完成！” 金钱莲：“……” 倒头来还是自己做。 早知道，她刚才想久一点。 唉……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跑出去的大黄回到家，楚蘅也没有骂一句，可别人家不同。 很多有狗的人家都在骂狗不听话，什么话都有。 “跑跑跑，你是男的？看到美女就瞎跑，蠢狗。” “追追追，你是母狗，追什么女人嘛，笨狗。” “一条条没眼睛的狗，我比苏合香美，比苏合香年轻，你们追什么人都不知道，傻狗。” …… 听到别人骂狗的声音，楚蘅抖了一下，惊恐地看到落了一个洞没有编织，一心急，筷子一拔，一串洞洞。 好在已经有经验，她熟练的重新串起来，再继续针织。 不知不觉，原本以为很快就可以做出了，直到天都黑了，才编织出一尺多。而毛线，才弄完一筐碎布。 这工程量着实让人无奈。 夜里，一家人围在火堆旁边，楚蘅展示半成品给家人看。 她不好意思道：“我还不够熟练，速度有些慢。” “好看！”阿时激动极了，“这如果装泥巴，比篮子还要柔软，可以挤出一条条泥条了。” 众人：“……” “阿时，你……说的好。”楚蘅气的不轻，夜里睡觉都是被大家嘲笑的画面，第二天早上起来，她努力一上午，终于可以了。 响午时分，终于作出成品。 “阿娘，对不起，我以为……”阿时看着成品，为昨天的道歉，楚蘅不在意，笑道：“半成品谁都看不出样子，现在成品出来了，第一条送给我家宝贝儿。” “谢谢阿娘。” 阿时红着小脸，“阿娘，虽然我不是女儿，但阿时可以和女孩子一样，也努力长漂亮。” 说着，把成品当披帛披着。 “不是这样的。”楚蘅拿起来，围在儿子脖子出，“给脖子保暖的。” 全家道：“这个好。” “阿娘，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傻瓜，你就是你，不需要当女儿，这个东西，不是只给女孩，男儿也用。等阿娘做很多出来，你阿爹和小叔都用。” 人家母子在说话，风兰衬着下巴左看看右瞧瞧，皱眉头道：“这个东西不一般，我们也给起个特别的名字，以后就是我们家独一份。” 起名字，楚蘅交给大家。 “我先来。”风兰举着手，“毛线做出来的布，叫毛布？” “一看就不像这个东西。”金钱莲摆摆手，认真观察。“毛线做出来的，可这个毛线可以用别的东西代替，我觉得要取我们取一个比较广泛的名字，叫毛脖子。” “阿娘，我觉得不大好。”凌笤摸了一下成品，道，“竟然它跟披帛一样的长度，乍眼一看除了厚度不一样还很像，不如叫披脖，围在脖子的脖。” “脖子？”凌霄皱着眉头说，“我觉得这和方巾一样，围脖子，还不如叫巾脖，或者脖巾？” “为什么不叫围巾？”阿时说，“围在脖子的东西，一听名字就能想到，这是围脖子的。” “对啊。”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就叫围巾。” 之后，大家一起努力好几天，两车的碎布做出了二十条围巾。 赶集天到了，拿去集上卖。 大雪纷飞，冷风呼呼，两对小夫妻顶着寒风走路去集市，一路上不少人知道围巾是保暖的忍不住想买，奈何楚蘅要价太贵，大家也只能看看了。 风兰惋惜了很多次，但楚蘅不愿意让步：“风兰，毛线太难弄了，很浪费时间，我们不能降价。” 之后，风兰不再提。 大家到了集市，看到很多人冷的瑟瑟发抖，风兰挽着楚蘅胳膊小声说：“大嫂，带着这个真的不冷脖子了。” “那是。”楚蘅笑道，“这围巾不保暖，我还织它干嘛？” “织来赚钱！”风兰调皮道，“只是一条卖五十文，那卖给谁？” “卖给需要的人。” 楚蘅到药铺掌柜那里，费了一堆口舌，人家不买，那个公子张张嘴，掌柜就买了五条。 第111章 情敌，吃醋 生意被照顾固然很好，但这样其他人就不知道。 她可不打算只卖那么几条，而是开辟一条新的生意之路。 楚蘅当即决定，“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去街上卖，把围巾传出去，可以让客户订货，大家都记清楚了，收了定金我们马上去买布。” 于是，众人顶着寒风叫卖。街上偶尔才有一个人路过，围观的人寥寥无几。 楚蘅解说很多次，也只卖出去两条，归根结底，还是贵了。 远处，一辆马车缓缓过来，到了跟前，马车停下。 马车上一般非富即贵，楚蘅当即拿围巾去宣传，人还没有到那里，马车上下来了一个扎着双环髻，穿着粗衣的姑娘。 楚蘅有些意外。 她前世伺候过富家小姐，做过丫鬟。一般来说，贴身丫鬟穿着应该很靓丽的，不该这般，像个粗使女。 不待她想明白，粗衣姑娘下来后，很快车帘子又打开，是一位大家闺秀。 这下子，楚蘅明白了了。 原是抠门财主家的丫鬟，难怪着装打扮如此。 大家闺秀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过来，两只眼睛一直巴巴的望着凌霄，笑吟吟地问：“凌大哥，你们卖的什么？看着比披帛还厚。” 凌霄看都不看大家闺秀，紧张的看着楚蘅，“娘子，她是石小姐。” “嗯。” 她知道，石财主家的女儿石蜜。 她跟石蜜解释：“石小姐，这是围巾。”指了指自己，“你看像我这样围在脖子这里，很暖和的，你看需不需要来一条？” 石蜜扫一眼楚蘅，然后巴巴望着凌霄：“凌大哥，这个围巾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你脖子那里的那一条好好看，要不，我买那一条？” 楚蘅：“……” 好啊，搞半天是凌霄的烂桃花！ 凌笤和风兰：“……” 大哥，你怎么可以做出对不起大嫂的事？ 凌霄：“……” 娘子为什么不说话？ 就在这时，石蜜也发现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楚蘅，她恨的牙痒痒：这个粗鄙的恶妇。 她恨恨瞪楚蘅，嘴上却道：“凌大哥，你在看什么呀？我和你说话呢，你脖子的那条……” 凌霄直接拉楚蘅过来，“我脖子上的这条是我娘子给我织的，你要是喜欢，用我娘子那条，反正都是用过的二手货。” 风兰和凌笤：“……” 大哥，好样的！ 于是，小夫妻激动地看戏，还看的津津有味。 楚蘅：“……” 都看着我干什么？有生意不做是蠢货。 楚蘅张口哎呀一声，说道：“石小姐，我相公戴的那条这里也有，这是条新的，你看。” 楚蘅递过去，石蜜没有理会，直接推开她，走到凌霄跟前，仰头：“凌大哥，你知道我的意思，因为是你，所以即便是被别人用过的，我也不介意，但是……你不要那么冷漠的对我。” 众人：“……” “你、你别哭啊，哭起来就不漂亮了。”楚蘅一把扯凌霄脖子的围巾，递过去：“既然你喜欢这条围巾，一两银子，你买走。” “凌大哥，你的……” 石蜜紧紧盯着围巾，欣喜万分，目光一扫，突然瞧到抓着围巾的手，上前一把抢过来：“你个粗鄙女人，怎么能这么粗鲁，要是把凌大哥脖子弄伤了，我绝不饶你。” “……” 楚蘅讪讪一笑，“石小姐，银子。” “给钱。”石蜜冷冷瞥一眼丫鬟，然后宝贝的把围巾抱起来，蹭蹭蹭回马车。 帘子布关上，她又打开一下，笑道：“凌大哥，你都请好几天假了，要快回来上工，我院子里的花草都没人搬，快冻死了。” 凌霄冰冷冷道：“是，小姐。” 等人一走远，楚蘅就感觉到一束冷漠至极的目光。 她讪讪笑了笑，“相公，不就是一条围巾吗？咱们用新的。”她拿一条崭新的给他，没想到对方理都不理。 楚蘅可怜兮兮道，“人家手上的这条和人家围着的是一模一样的，相公不喜欢，难不成喜欢和别人的一模一样？” 凌霄还是不理，这时风兰说道：“凌笤，大嫂刚才吃醋了吗？一股酸溜溜之气。” “肯定吃了。”凌笤和小娇妻道：“你没看到大嫂狠狠扯大哥围巾撒气？没看到还把五十文钱的围巾卖出了天价？这可是能买好几匹布了。” 风兰：“所以说不要惹女人，你要是敢给我在外面沾花惹草，小心我把你……抽筋拔骨！” “………” 听着人家小夫妻的话，楚蘅老脸一红，急忙背过身去。 可恶！ 她表现有那么明显吗？ 楚蘅想着，不由摸了摸脸。 见此，原本气得原地不动的凌霄忍不住瞅一眼，皱着眉头说，“我要你脖子上那条。” 楚蘅：“……好。” 什么毛病？一个两个喜欢别人戴过的？ 想着想着，一直想到夜里。 喜欢！ 楚蘅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明白过来了。 喜欢的人用过的东西都是宝贝！ 她一激动，脚一不小心蹬了一下，突然，一具身体压过来。 “娘子，既然睡不着，那我们活动活动。” “不要。”楚蘅果断道，“还要早睡早起。” “那你睡，我动。” “不……” 后面的后面，还是任由他了。 次日，楚蘅起的最晚，除了阿时，一个个都拿暧昧的目光看着她。 楚蘅无语死了，直接问，“大家都看我干什么？该干活干活了，咱们快点，争取弄很多很多。” “阿娘。”阿时惊呼，“这么冷的天你还被蚊子咬？好大的一块包，快擦药。” “啥？？！” 楚蘅一惊，儿子已经拿家里放的药汁过来，她一怔，慌慌张张跑回屋，一照镜子，脸色大变。 脖子那里，一块紫红色尤为显眼，成年人一瞧便知这是什么。 “啊！”她低吼：“凌霄，你死定了！” “哐当。” 身后传来声音，楚蘅一回头，只见宝贝儿子眼泪像是开闸的水龙头，哗啦哗啦流。 “阿时，你怎么了？”楚蘅慌忙的问。 “阿娘，阿爹真的，真的死了吗？”阿时哭着问。 “……” 楚蘅忍不住笑出声，揉了揉儿子脑袋，“傻孩子，你好爹好着呢。” “可是刚才阿娘你……说阿爹死定了。” 第112章 石小姐拿钱诱，楚蘅还击 楚蘅：“……” 没错！ 刚才还有一线生机，现在没了。 面上，楚蘅笑吟吟解释一番，直到打消儿子念头，这才开始做事。 “咚咚咚。” 大门被人使劲狂拍，急促的声音吓得大黄一怔，然后跑出暖洋洋屋里，对着大门汪汪汪嚎叫。 听到急促声，楚蘅急着出来，“婆婆，风兰，剩下的交给你们，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金钱莲：“去，我们知道的，你走慢点，别摔倒了。” 话音刚落，楚蘅咚的一下滑倒。 金钱莲吃惊捂住嘴：“……” 风兰惊讶地站起来，“大嫂，你没事？” “没事。”楚蘅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雪花，这才去开门。 “苏合香？” 楚蘅有些意外，这人胆子真大，怕狗成这样，还敢上门。 “蘅娘，你在家正好，石小姐找你。”苏合香说着拉着她跑，脚下一滑，二人倒在地上。 那一刻，楚蘅只有一个念头：今日不宜出门！ 等到了石家，楚蘅越发觉得了。 “石小姐，请把手给我。”人来了那么久，也不说要把脉，就这么看着半天实在受不住了，楚蘅才问，结果被训了。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生病。”石蜜冷笑，嫌弃的打量着楚蘅。 “听说你二十多了？” 那语气，楚蘅真想当场走人。但瞄了一眼外面那些人高马大的男仆，楚蘅秒怂。 心里把诓骗她过来的苏合香骂了一顿，嘴上笑吟吟地说：“过了年，有二十一。” 石蜜撇撇嘴，“真老！” 楚蘅：“……” 老？ 二十就老？ 好像，还真是。 上辈子她见过世面，大户人家的夫人，三十岁，看着二十出头。而她们村里的三十岁的比，如牛婶子，明明三十出头，已经像个四十岁大娘。 楚蘅正想的心惊肉跳，石蜜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过来。 “脸上长痘痘，毛孔还粗大，皮肤也粗糙，又老又丑，还扒着凌大哥不放。” 楚蘅：“……” 她，回家就保养！以后都保养！天天都保养！ “是的，小妇老了。”楚蘅气的不行，面上笑吟吟地说，“倒是石小姐，人如其名，肤色如蜂蜜一般丝滑细腻，小妇怕是穷尽一生也不如石小姐。” “那是。”石蜜点点头，“本小姐每天要新鲜的花瓣洗脸，涂抹最昂贵的胭脂，吃最美容养颜的食物，若是还和你们这些人一样，那没天理。” 楚蘅：“……” 石蜜：“知道这些东西都需要到什么吗？” 楚蘅：“小妇愚钝，不知道。” 石蜜：“钱！你要是有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楚蘅：“小妇家里穷，柴米油盐贵的，全家没有钱买别的了。” 石蜜：“我有。” 楚蘅：“……” 又不是我的。 “哐当。”石蜜拿出一袋钱倒在地上，用脚踢了一下，“这是十两银子，想不想要？” “……” 欺负人，欺负到这个地步！ 楚蘅咬牙，点点头。 她不敢说话，生怕怒火一个控制不住，冲过去扇人家巴掌。 石蜜说：“只要你离开凌霄，这些都是你的，甚至今后我每个月送你一两银子，怎么样？” “不行。”忍到现在，楚蘅忍不下去了，“石小姐，小妇家里穷，但也不会卖相公赚钱。你若是逼我，会遭报应的。” 石蜜脸色大变，气道：“你威胁我，你才遭报应。” “不信？”楚蘅看向当透明人的苏合香，“合香是我的好姐妹，她知道的。有一个讨水喝的大师说过，我和相公是天地姻缘，若是别人强行分开，就会遭报应。轻则雷声响起警告，重则，那人生病。” “合香，你说？”石蜜朝苏合香道。 “没有的事。”苏合香说，“从未听说过这事。” 但心里想着楚蘅私奔那晚，她被大黄撞的事。 该不会是老天爷在警示她？ “老妖婆，听到了？”石蜜更加鄙视楚蘅。 楚蘅：“……” 老……妖婆？ 她哪里有那么老？！ 石蜜：“老妖婆，你赶紧拿着银子离开凌大哥，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子走。” “不要。”楚蘅冲上去，一把握住石蜜的手，苏合香冲过来，楚蘅眼底微怒，手一把抓住苏合香，但很快被石蜜喊人赶出石家。 楚蘅一边后退，一边故意挣扎，衣服还好，头饰被弄的歪扭七八，等人一被推出石家后门，大门猛地关上。 她抖抖衣服，抓了几把雪搓手，冻的对着手打哈欠，脸上都是笑容。 回家的小路雪有点滑，走的小心翼翼，看到迎面而来的人，她连忙让路，不想对方停下来。 男子打量她，问道：“小娘子，你是疯子？” 楚蘅抬头：“……” 石蜜的哥哥，石龙子！ “你才是疯子。” 楚蘅骂了一句，无语的离开，只是身后传来笑声。 “果然是小疯子，看到本少爷，招呼都不打。” 楚蘅：“……” 打什么招呼，她想打人。 “没想到有这么漂亮的女疯子，本少爷拿糖哄哄？” “？？？”楚蘅有些不解，下一秒，对方跑过来拦住她，拿出一块甜品，“小娘子，吃糖吗” 楚蘅白他一眼，默默走着。 石龙子急了，一把拉住，脚下一滑，二人重重摔倒在地。 “！！！” “你敢！”楚蘅怒吼，手往袖子一勾，一根银针扎过去。 随后，对其拳打脚踢，直到她精疲力竭，“看到疯子还不跑，找打。” “？？？” 鼻青脸肿的石龙子一脸懵逼，直到许久，他缓过来，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敲门。 家里下人出来看到他，骂道：“哪来的乞丐，走远点。” “你敢骂本少爷？！”石龙子一脚踢过去，“不长眼的狗东西。” “是，是大少爷。” 下人慌慌张张过来，石龙子黑了脸，“还不快点把背本少爷回家，不想干了，本少爷把你卖掉。” “对不起少爷，对不起少爷……” 石龙子回到家，石蜜听说了他的事，哈哈大笑。 石龙子黑着脸，没好意思说他是准备反抗的，可不知道哪里出了错，浑身没劲。 嘴上，他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哥哥我从来不打女人，那是个女疯子，我才由着她打我。” 第113章 找女疯子 石蜜：“是，哥哥说的是。人家是女疯子，哥哥正人君子，才不打女人呢。” “那是。” 石龙子一说话，龇牙咧嘴道，“快，擦药了。” 苏合香赶忙上前，拿帕子轻轻擦拭石龙子脸上的青块，水汪汪的大眼睛红了一圈，说道，“少爷太善良了，下次看到女疯子就跑，不要让人打了。” 石蜜道：“合香，你就知道心疼我哥哥，干脆的做我哥的小妾。” 苏合香脸唰一下红了，低着头道：“我，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石蜜：“哈哈哈，哥哥，你看合香喜欢你，你就收下她。” “喜欢什么喜欢，管他呢，我现在烦死了。”石龙子骂道。 “哥哥……” “让人给我查一查那个女疯子是谁，居然敢打我，活腻歪了。” “……” 石蜜一脸不高兴的说道，“哥哥真讨厌，为了个女疯子居然不理我，哼。” 气鼓鼓的走出，就看到管家带着几个护院一起过来，其中一个正是凌霄。 “凌大哥……”知道是哥哥叫人来，石蜜屁颠屁颠跑回哥哥屋里，乖巧地站在哥哥旁边。 “不是讨厌哥了？”石龙子问，“怎么回来了，还不快出去？” “哥哥。”石蜜娇羞地低着头，两只手绞着袖子，“蜜儿说气话呢，你听不出来吗？真是的，哥哥讨厌。” “好好。” 管家这时领着护院来了，石龙子说道：“你们现在给我从后门沿着小路去追一个女疯子，不许伤到她，不许吓唬到她，找到人，确定是哪家的姑娘，就给我回来。” “是。” 管家带着人准备走，石蜜急了。 “凌大哥。”她冲上去，张着双臂拦住众人。“你看我戴围巾好看吗？” 凌霄没有回答，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 “小姐跟你说话呢。”管家赶紧的碰了碰凌霄。 “嗯。”凌霄这才抬头，冰冷冷的应了一声。 “凌大哥，是不是我戴着不好看？” 石蜜满眼低落，凌霄不回答，管家冷漠扫一眼，笑呵呵上前，弯着腰说道：“凌霄这人嘴笨，他意思是小姐怎么样都好看。” “我就知道。”石蜜摸着脸，自信感瞬间上升：“我每天要新鲜的花瓣洗脸，涂抹最昂贵的胭脂，吃最美容养颜的食物，若是不好看，那没天理。” “是是。”管家笑呵呵道，“小姐，外面冷，你快进屋陪大少爷聊，我们去找那个打了大少爷的女疯子。” “去去。” 石蜜摆摆手，喜滋滋回屋。 管家直起腰身，嘴角勾起的弧度瞬间抿直，冷漠的目光扫一眼众人，最后落在凌霄身上。 “凌霄，你只是短期工，可不要以为进了石府，你就可以诓骗单纯的小姐，若是再让我知道你私下找小姐，你最后的下场也只是滚。” “没找。”凌霄淡淡开口。 “没找，难道还是小姐找的你？”管家冷笑道。 “嗯。”凌霄说，“小姐找我，我都不想理。若是我娘子知道了，不高兴就不许我上床了。” 石管家：“……” 行！ 有媳妇了不起的很！ —— 楚蘅打了人，那口窝在心头的火气消失了，整个人心情都美起来，不由哼着小曲儿。 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水田中间有几个熊孩子滑雪，她吓一跳。 最近天气冷，水结冰。可冰面到底够不够硬，却不清楚。 楚蘅加快脚步，就在这时，熊孩子们看到她，惊呼：“有疯子。” “那个疯子从哪里来的？” “我们村的疯子是个男的。” “疯子最会抓小孩了，我们快跑。” 说着，围在一团的熊孩子往四周滑去，远远看去，像是燃爆了的烟花，五颜六色。 “……”楚蘅一口老血都快要喷了。 她黑着脸，小心翼翼走到田埂边，刚准备喊熊孩子上岸，突然脚下一滑，一屁股坐地上。直接从路边滑到田里。 “啊——” 孩子们惊恐地呼喊，“疯子来抓人了。” 楚蘅气愤极了，两手撑地爬起来，这时低头看到冰上的倒影，惊恐道：“疯子！” “呸。” “这是我。” 反应过来，楚蘅赶紧上岸边，重新挽发。 她这才明白，刚才人家为什么喊女疯子，原是她头发乱糟糟，特别是后面，摩擦成一团，加上衣服皱皱巴巴。 呼出的哈气热气腾腾，她手哆哆嗦嗦，整理一番，费了好大劲。 一抬头，就看到熊孩子们围成一坨，在冰面上愣愣看着她。 视线撞上，孩子们低头道： “凌婶子，对不起，我们不知道是你。” 楚蘅笑了笑，“我知道啦。好了好了，大家快上来，这冰面还很薄，万一撑不住人的重力，裂开……” 话音未落，熊孩子们惊叫：“啊——” 扑通一声，掉进水里。 楚蘅：“……” 她这张嘴，和婆婆一样灵！ 楚蘅来不及思绪，赶紧下去拉孩子们。 管家领着众护院一路走到这里，远远地一眼，凌霄眼尖的瞧到冰面上的动静，从上面跑下来。 管家愣了一秒，吼道：“都愣着干啥？救人啊。” 几个护院也冲下来，几人把孩子们抱到岸。 其中一个护院，对着一个熊孩子打，“你个小兔崽子，老子一不在家，你就闹。” “别打了。”凌霄和楚蘅同时说道，“快带孩子们回家，熬点姜汤喝，别冻着了。” “多谢凌霄大哥，凌大嫂。” 那个护院点点头，准备和管家请假，对方道：“都不要愣着，赶紧送孩子们回家。” 一群人把熊孩子们送回家。 小孩子家的父母给孩子换了衣服后，拿出竹条伺候，一个个哭爹喊娘了。 管家朝凌霄和一个护院说，“到了家，你们换了衣服再去找疯子。” “其他人，跟我回石府，换衣服了再找。” 瞧着人走了，楚蘅朝凌霄道：“这石管家，人还挺好的。” 凌霄道：“若是有人生病，到时候还要掏钱请大夫。” 楚蘅：“……” “娘子。”凌霄换好衣服，问楚蘅：“你刚才在那条路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疯子？她把石少爷打了，石少爷正……” “相公。”楚蘅对着他笑了笑，“是我打的。” “……” 凌霄愣了一下，怒道：“该打！” “你不问一下理由？” 第114章 祛痘 “一定是他见色起意，活该。” “……” 石少爷的风评，果然人人皆知。 “不要向任何人提起。”凌霄说，“如果有人问你为什么在那里，就说你去那条路是为了找我。” “……” 楚蘅无奈：“是苏合香说石小姐生病，诓骗我上门，然后……” 前因后果说完，凌霄气的咬牙。 楚蘅眯起眼睛，“石小姐给我十两银子，让我离开你。” “她敢！”凌霄愤怒的目光，狠狠瞪着她。 “你惹出的烂桃花，还怪我？”楚蘅背过身去，“早知道你凶我，我就收了那十两银子，收拾包裹，把你们赶出我家。” 凌霄喜道：“娘子，你没有收是不是？” 没得到回答，他也不气馁。 更加肯定。 “行了，那他们在找女疯子，你说怎么办？”楚蘅问。 “谁知道，我又没有见过。” 当晚，凌霄没有准时回家。管家带着众护院一起等着石少爷。 “意思是你们找了一天，连个影都没有看到？”石龙子质问。 “是的，少爷。”石管家回答，“不光是那条小路，我们去青山村、绿水村附近，我们都找了，也打听了，没有听说有什么女疯子。” “不可能。”石龙子怒道，“没有女疯子，难不成是我自己摔成这样？” 石管家：“……” 众护院：“……” 凌霄：“……” “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找不到。”石龙子：“滚！” 凌霄这时站出来说道，“少爷，会不会是个男疯子，你认错人了？” “你当本少爷眼瞎，是男是女，分不清？”石龙子怒道。 众人：“……” “少爷，老爷那不是有一个小书生，长得就是唇红齿白，跟个姑娘似的。”管家说道。 “滚！”石龙子气道，“本少爷说了，那就是个女的，女的，都听到了没有？” 可为了让所有人相信没有所谓的女疯子，回家后，凌霄就和楚蘅商量，把村里那个疯子带去石家，让石少爷看。 可第二天，石管家居然来了。 夫妻俩对视一眼，凌霄上前一步，“石管家，是有什么事？竟然要你亲自出来。” “凌霄，听闻你娘子会看病，快跟我去瞧瞧。”石管家说。 楚蘅点点头，“我回屋拿一下东西。” 回去立马对着这张脸涂涂抹抹，换上一身昨天衣服相反的颜色，从里到外看不出一点痕迹。 簪子和发型，就连香包都戴另一种味道。 几乎没有一丝昨天的痕迹，这才跟着去石家。 凌霄边走边跟楚蘅说，“娘子，我知道你胆小，不要怕，一会儿见到了石少爷，你就当是普通的病人。” “不是给少爷看病的。”石管家说，“是小姐脸上长了痘痘。”顿了顿，有补上，“到时说话是小心一点，别惹了小姐生气。” “哎。”楚蘅笑着应道，没有一丝惊讶。 石管家不由多看了两眼，“你倒是没有凌霄说的那般胆小。” 楚蘅：“……” 楚蘅看了一眼凌霄，“有相公在，我不怕。” 石管家：“……” 这夫妻俩，真是不要脸！ “虽知你们夫妻恩爱，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克制一点，不要这么的眉来眼去，碍着我眼。”管家黑着脸说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默契的笑了笑。不一会儿，苏大夫跟着一个丫鬟走来。 楚蘅和凌霄很疑惑，苏大夫也是一脸不解，管家这时道出真相，“小姐命令找附近所有的大夫，不管有没有威望，只要对方会一点草药也要带过去瞧瞧。” 到了石家，一个个大夫瞧了之后，都束手无策。 直到苏大夫，瞧了后道，“这是上火才长痘痘，去去火，不出三个个月必好。” “滚！”石蜜怒吼，站在一旁的苏合香咬紧牙关，上前道：“小姐，这是我父亲，他……” “还有你。”石蜜瞪苏合香，“你还好意思说他是你父亲？连痘痘都治不好，还有你，你自己都长痘，说，是不是你传染给我的？！” “小姐，冤枉。”苏合香吓得跪在地上，“合香长痘痘是昨日吃了辣椒，并不是什么传染的病症。” 苏大夫看到女儿这般卑微，当即拉起来，说道，“石小姐，你这是上火，若是你不想要三个月治好，除非你心情一直很好，保证一个月痊愈，但如果你的心情每次都像现在这么暴躁，三个月未必好。” “阿爹……”苏合香咬住下唇，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维护自己。 “庸医！”石蜜赶出去，下一个就到楚蘅了。 看到石蜜脸上的痘痘，微微失望：才长三颗，害的她兴奋了一路呢。 浪费药了。 “石小姐。”楚蘅号脉后，退后一步道，“你这是上火，治愈……” “三天。”石蜜盯着她，“三天要是不能好，楚蘅，你就等着本小姐拿你试药。” 楚蘅：“……” 她就知道药抹少了，只引出一点痘痘。 “石小姐放心，三天痊愈。”楚蘅说，“但药材可能比较多。” “本小姐用就用最好，最贵，什么药材你随便开。” “是。”楚蘅点点头，“麻烦小姐找人代笔写一下，我不会写字。” “行。”石蜜拍拍手，很快来一个婢女，笔墨纸砚这里原本就放着。 “小姐，奴婢准备好了。”婢女说道。 石蜜朝楚蘅，“可以了。” 楚蘅点点头，道：“忍冬三钱、赤芍二钱、苦参一两、玄参二两、黄芪一两、黄连二钱、黄柏、黄菊、桑叶、浮萍、地丁、婆婆丁各三两。” “石小姐这些草药只洗脸不可喝。” “行。”石蜜点点头，“还有什么需要喝的？” “没有了。”楚蘅说，“在这三天，还请石小姐保持心情舒畅，切勿过度大喜大悲，饮食清淡。” “行。” 三天一到，石蜜又喊楚蘅过来，“你放心，本小姐赏罚分明，你治好了我，十两银子。但，你抢了我的凌霄，一文没有。” 楚蘅：“……是。” 真不知道叫她来干什么。 “看到没有？”石蜜拿出一堆东西，“不管是草药还是抬水给我熬制，全部都是凌大哥亲力亲为。” 第115章 在石少爷面前晃悠 楚蘅：“……” 还不是被你命令做的。 “楚蘅，看到没有，我就是长痘痘凌霄也只喜欢我。”石蜜得意的笑，“就凭你这个老女人……” 楚蘅只看见那张嘴哔哩哔哩，至于是什么她听不到了。 现在，她只想再下一次引发痘痘的药！ 那可是她制作给凌霄上战场，给敌军用的东西。但失败了。 人碰到粉末，一炷香不洗手，两个时辰就开始冒痘痘。 抹给石蜜，真是浪费，还是留着，说不定有大作用呢。 “哐当——” “楚蘅！”石蜜拿去茶杯摔地上，“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所以小妇越想越惭愧，越发的后悔嫁给相公。”楚蘅低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石蜜这才放过她。 “还算有自知之明。” “若是不是我，石小姐就不会那么的暴脾气，就不会长痘痘了，唉~”楚蘅说：“但没办法，相公他太爱我了，若是有来世，希望石小姐出生早一点，否则，小妇怕相公又被我迷得神魂颠倒，非我不娶。” “楚蘅！”石蜜随手抓起什么丢什么过去，楚蘅连忙躲到旁边。 屋里东西摔在地上哐当哐当，下人吓得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石夫人听说石蜜请了一个给女人治脸上痘痘大夫，想着石龙子的也可以，于是二人来了。 石夫人声音响起，石蜜手里抓的东西正举着。 她顿了顿，瞪楚蘅：“阿娘，她欺负我。” 石夫人闻言，目光冷冷瞥一眼楚蘅。 楚蘅上前道，“石夫人，我给石小姐治病，石小姐却看上我相公。” “蜜儿，你不是喜欢凌霄吗？她难不成是凌霄的娘子？”石龙子皱眉头，走近楚蘅，“大夫，我们是不是见过？” “小妇的相公是凌霄。”楚蘅说着后退一步，又道，“这是小妇第一次见石少爷。” “不对。”石龙子想了一下，“真的很眼熟。” “哥哥，丑女人都长的差不多。”石蜜说。 “原是如此。”石龙子点点头，“蜜儿，一个看家护院而已，配不上你。你还是多去外面瞧瞧，天下好男儿比比皆是。” “不要……” “蜜儿——” 石蜜刚说话，石夫人打断，“你还小，不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什么招式都出。”目光扫一眼楚蘅，淡淡道，“有一些男人，为了攀附贵，骗小姑娘很正常。倒是女大夫你，看不住男人，那就拿根绳子拴上。” 楚蘅：“……” 她终于理解那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石夫人，石小姐已经好了，小妇也该告退了。” 楚蘅正要走，石夫人喊住，让她给石龙子看。 “我不看。”石龙子刚说完，石夫人拉去坐下，朝楚蘅道，“女大夫，你看看我儿子，有没有被那个女疯子打的伤到哪里了？” 楚蘅：“是。” 石龙子坐下，楚蘅拿出一根丝线，递给婢女，“劳烦姑娘帮忙绑在石少爷的手腕上。” 在所有人惊讶地目光中，她一一说出病情，最后开了一副药离开。 走的时候，她故意问带路的人，“听说石少爷找女疯子，找到了没有？” 下人目光鸡贼似的左右看一眼，“凌霄大哥没有告诉你吗？是个男疯子，少爷气着呢。” “……” “对了。”下人说，“苏合香让小姐闹心，不要她绣嫁衣了，嫂子，你能不能帮我给她带点东西？” “行。”楚蘅原是不答应，但又好奇，于是接下东西，又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最后才离开。 只是，拿着这东西去给苏合香，她是不愿的。 “让阿时拿过去。” 回到家得知儿子不在家，她只能去找苏合香。 结果刚打开门，苏合香居然来了。 “蘅娘。”苏合香旁边有两个年轻的妇人，三个人挽着手臂。 拦住人，她也不说话，就默默流泪。 楚蘅无语的问，“有什么事你说？” “蘅娘。”苏合香哭道，“我知道前段时间惹你很生气，对不起。” 楚蘅：“……”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苏合香继续说，“蘅娘，你之前不是讨厌凌霄吗？我每次和你在一起，一直想着护着你，就想到一个馊主意。” “我假装喜欢凌霄，然后勾引他，让你和你喜欢的人双宿双飞。” “但是我不知道，你已经喜欢凌霄了。蘅娘，这都是为了你，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 “苏合香！”楚蘅简直无语死了，“你真当我还是那个任你欺骗的蠢货？你还是直接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苏合香上前抓楚蘅的手，楚蘅直接甩开。 “合香……”两个妇人惊讶，连忙去拉她起来。 苏合香站起来，怔怔地望着她，眼泪汪汪道：“蘅娘，你为什么要打我？” 楚蘅：“？？？” “打？”楚蘅挑挑眉，“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吗？不要冤枉人，不然我会做实的。” 说着就上前，抓住她直接一巴掌呼过去。 “嘶……” 楚蘅甩甩手，“这脸皮也太厚了，把我手都打肿了。” 苏合香：“……” 两位妇人：“……” “两位是见证人，要不也来一下，这些我就……” “不要。”妇人拉着苏合香就跑，奈何雪天地滑，三人摔了一个狗吃屎。 楚蘅好心扶人，附耳小声嘀咕，“还记得吗？我是小神婆，你看看，别人长痘痘好了，你还没有好。” 苏合香震惊，瞳孔一缩，“楚蘅……” “我在。”楚蘅笑吟吟地掏出东西，放在苏合香手里，“我今儿去石小姐家，这是一个下人让我转交，你慢慢看。” “不要。” 苏合香开水烫似的，缩回手。回到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痘痘不但没有好，越加的多起来。 再一回想楚蘅的话，难道他们真的受祝福，不能破坏？ “我不信。” 苏合香拿起东西，又斗志昂扬。来到楚蘅家，她说：“蘅娘，你在家呢，我找凌大娘。” “婆婆不在家。”风兰刚说完，金钱莲声音响起：“谁找我？” “凌大娘，是我，合香。” 风兰：“……” “……”金钱莲脸上笑容一僵，小心翼翼瞅一眼两个儿媳，“是合香呀，有什么事吗？” 第116章 人狠话多 “是这样的，我绣品学到了一个花样……”苏合香现在不敢开口叫金姨了，因为一喊，金钱莲脸色必然变。 拿出样品，一副求指点的模样，金钱莲只能硬着头皮同意。 这一指点，天色已晚，到了饭点，金钱莲随口一喊，顺理成章留下吃饭。 苏合香刚坐下，凌霄道：“苏姑娘，我刚才看到苏大夫出门寻你，正在往石家去了。” “不好意思，我去找阿爹，就不吃了，今天谢谢凌大娘指点。”苏合香急匆匆离开。 不可以！ 阿爹到石府，就会知道石蜜不要她绣嫁妆，给的二两遣散费也会被阿娘拿走。 苏合香急着走了，凌笤一脸懵，“大哥，我刚才看到苏大夫去牛家。” “哦。”凌霄慢悠悠夹菜，“那可能看错了。” 楚蘅闻言，不由看向自己男人。 臭男人，说谎不打草稿！ 她嘴角勾起弧度，夹着一块肉放在他碗里，“吃饭了。” 凌霄：“是，娘子。” 阿时：“阿娘，我也要。” 楚蘅点点头，连忙夹过去，凌霄推走阿时的碗，菜进了自己碗里。 他夹一块放阿时碗里，“多吃点。” 阿时：“我要阿娘夹的。” 凌霄：“要什么要？想吃等以后让你娘子夹。” 众人：“……” 阿时委屈都快哭了，楚蘅瞪一眼，连忙给儿子夹了好几块。 夜里，苏合香躺在床上，越想越气。 第二天，偷偷拿了钱去买了一串糖葫芦，蹲在楚蘅家许久，看到阿时跑出来，她跑到路前面，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阿时听到，连忙上去扶她，“苏姨，你小心点。” “谢谢阿时。”苏合香站起来，拿出一串糖葫芦，“这是苏姨给你的谢礼。” “谢谢苏姨。”阿时拿起就吃。 “好吃吗？” “嗯嗯。”阿时狂点头，“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不够下次我多买两串。” “嗯嗯。”阿时吃了两颗，道别后，苏合香得意回家。 阿时拿着糖葫芦也回家。 凌泉走后，家里茶叶蛋、猪肠子等等吃食生意和别家合作，围巾生意自己做。 围巾生意好，只能雇人搓毛线。搓成一斤五文钱，至于织毛线，目前楚蘅只想做独一家，不敢教别人。 因而，阿时回家，屋里都是村里搓毛线的大娘。 “阿娘。”阿时拉着楚蘅到一边，“吃糖葫芦。” “哪来的？”楚蘅笑着问，张口准备吃，却闻到不对劲的味道。 她脸色一变，阿时吓了一跳，小声道，“苏姨给的。” “苏合香？”楚蘅吃惊道。 “嗯。”阿时刚点头，楚蘅急忙号脉。“苏合香，你怎么敢！” 抱起阿时，朝金钱莲道，“婆婆你教大家，风兰，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风兰急切地问。 “阿时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得去施针，你帮忙一下。” “好好好。” 不敢耽搁，跑回楚蘅屋里，阿时这时脸红彤彤的。 “阿娘，我有点热。” “嗯。”楚蘅点点头，“阿娘知道了，你上火了，阿娘给你去去火。” 施针又吃解药，可楚蘅还是静不下来。 她一定撕开苏合香那张伪善的脸！ “大嫂，你还在考虑什么？”风兰急的跺脚，道：“苏合香敢下春药给阿时，好啊，我们，一报还一报！” “风兰……” 可风兰不管了。 拿了糖葫芦，冲进苏合香家，拿着塞进对方嘴巴。 苏合香：“风兰！” 二人扭打，很快风兰被苏家姐妹打败。 “风兰，你个疯子。”苏母骂，“闯进我家，还欺负我女儿，没天理了，没天理了。” 哭爹喊娘的声音，惊动左邻右舍。 “风兰，你是姑娘的时候，住在绿水村，加入我们村之后，我与你也熟，你，你怎能这般欺负人？”苏合香红着眼眶，眼泪夺眶而出。 “你是觉得我们青山村的人好欺负是？”苏母说，“我告诉你，我们青山村可不是任由你们绿水村亲人太甚。” 此话一出，邻居们议论纷纷。 “风兰还是个姑娘的时候，牵花婆说和合香一样，没想到，牵花婆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嫁入了我们村就是我们村的人，凭什么还仗着自己是别村的就欺负人？” “难道我们村只有她一个人是绿水村的人吗？刘家大嫂，白家大娘，多少人也是从绿水村嫁过来的。” 风兰明白了，这是故意的。 她大声解释：“我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 “我是因为苏合香拿春药骗我们家阿时吃，来找她算账的。” “我没有。”苏合香回家不过一炷香时间，心慌了。 “不可能。”苏大夫开口，“我女儿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拿孩子开玩笑。” “苏子叶。”楚蘅抱着阿时走来，“是不是，你自己看。” 楚蘅捡起糖葫芦。 只有几颗落在白雪上面，不脏，也没有化。 “你做出来的东西自己闻应该闻得出来，摸脉，也能摸出来。”楚蘅把阿时的手举起，撩袖子上去，“你自己看。” 苏大夫：“……” 他相信女儿做不出伤害人的事，很自信的号脉。 瞬间，脸色大变。 自己做的东西自己知道。 他连忙闻了闻糖葫芦，脸色顿时煞白煞白。 苏合香惊恐万状，抱住苏大夫双腿，“阿爹，我冤枉，你要相信我。” “苏子叶。”楚蘅说，“你若还是我阿爹的徒弟，今天你就给一个公道，你若不是，从今往后你苏子叶不管走到哪里都不要说是我父亲的徒弟。” “对不起。”苏大夫朝楚蘅说，“蘅娘，我一辈子只知道研究药材，没想到教出这种伤天害理的女儿。不管你是交给村长还是交给县令，我苏家绝不干涉。”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窥。 但还是有人道：“蘅娘，竟然孩子没事，还是得绕人处且绕人。” “苏大夫不管孩子是错，可他为了帮大家才忽略孩子，还是算了。” 见着人们都在求情，风兰怒道：“伤不在身上，一个个清高的很，感情让你们的孩子吃才知道痛不痛。” 众人：“……” “风兰，别说了。”楚蘅说，她真没想到，有些人，人狠话多！ 好啊，原本她只打算有神婆玄乎其神的话吓唬一下，没想到对方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好！这样，那她也不会放过。 第117章 石少爷认出楚蘅 楚蘅朝不远处道：“刘姑娘，桃寡妇，你们快来。” 苏合香屏住呼吸，瞳孔紧缩，脸像是染了色的布，青一块红一块。 刘姑娘直言：“我以前不懂事，错把渣男当真爱。那时候，就是苏合香哄骗我，说得一个人的身，才能得人家的心。” 桃寡妇也道：“我和秀才是真爱。但是，苏合香这厮不要脸，动不动就找秀才，明摆的勾引！她那里有很多秀才的东西。” 二人冲进屋里，找出一堆诗句，还有画作。 众人一看，都知道那是文元的东西。 桃寡妇还告诉大家，她和文秀才在一起，苏合香经常出入文家，怎么勾引男人，等等都说出来后，众人唏嘘不已。 就这时，苏四丫吐了。 楚蘅一摸脉搏，“有身孕了。” 四丫连忙指着苏合香：“是大姐说的，让我和他睡了，阿爹阿娘就同意我们在一起。” 苏母气的拿出竹条抽人：“苏合香！” 邻居也不阻止了。 因为，人人都怕自家女儿被傻乎乎怂恿，真做出什么未婚失身的事。 看被打的奄奄一息，楚蘅抱着阿时上前，附耳说道，“苏合香，我说过，不要试图破坏我们夫妻，但也说过，不要动我的阿时。” “你……”苏合香喘着微弱的气息，道，“你什么时候变的聪明了？” “人，不会笨一辈子。”楚蘅说，“而且，恶有恶报，你脸上痘痘只是开始。” 说着，楚蘅抓起一把雪抹在她脸上。 众人震惊。 楚蘅站起来：“你伤害我儿子，我丢一把雪，不为过。” 阿时就在这时，眼皮动了动，很快又陷入昏迷了。 苏合香不相信楚蘅的话，一直回想那夜楚蘅私奔，自己被狗踹的事。 等所有人离开家，苏母拉着四丫也是一顿抽打。 只是，这一刻的四丫手脚被绑，嘴巴被堵。 打完，苏母道：“你大姐教你们还是错了？找一个有钱男人不好？很喜欢穷鬼是？好，明天你就让他上门提亲，要是愿意就娶你。” 四丫闻言，终于笑了。 但苏大夫反对：“全家脸都丢尽了。” 他目光冷冷看着大女儿，“合香，我没想到你坏到这个地步，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 “阿爹，我错了。”苏合香跪下，不停的磕头，“合香再也不敢了。” “苏老头，你干啥。”苏母赶紧拉女儿起来，“你骂也骂过了，我也打过了，可不能伤到女儿身子，女人身子要是不行，那就是没用的废物。” “都是你惯的。”苏大夫怒道。 “阿爹，你气什么嘛？”儿子苏子说，“明天把她们两嫁出去不就行了？到时候我们钱有了，人也不在家碍眼，两全其美。” 苏合香默默听着，直到深夜，脑子还是不停回放楚蘅说的话。 第二天，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惊吓出声： “啊——” “喊什么？”几个妹妹不满地嘀咕，看到她脸，也惊叫起来。 很快，苏母过来了，看到女儿这样，吓得拉苏大夫起来，“你快看合香，她怎么了？” 苏大夫一瞅，气道：“不就是脸上长几颗痘化脓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是的。” “好恶心。”苏合香弟弟慢悠悠走来，瞥一眼嫌弃的移开目光，“今天相亲，这鬼样还不得把人吓跑。” 果然，相亲的时候，对象跑了。 四丫喜欢的男人上门提亲，被拿孩子威胁，签下十五两银子的欠条。 苏合香见此，在几个妹妹面前抬起头了。但几天，脸上还是不见好转，苏大夫也只是一句没事。 她找楚蘅。 楚蘅笑道：“回家后，吃斋念佛，吃素，洗脱你的罪恶，脸自然就好了。” 见人走了，她嘀咕道，“不就是看到痘子开始化脓，抹把雪感染一下，怎么就熬成这个鬼样子？” 那是她不知道，苏合香天天抠、压、挤痘子，导致它迟迟不好。 但楚蘅的话一听，苏合香脸上痘痘越来越好了。 但苏合香名声臭了。 就如当初的文元，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一次，她终于确定楚蘅说的是真的。至此，看到楚蘅她都浑身发抖，怕，刻进骨子里，看到人都绕路而行。 眼看就快到新年了。 大家都冒着大雪去买年货。 大雪太大，凌霄和凌笤去买。集上，二人去送定制的围巾，然后再去收吃食的银钱，最后去买必须品。 “走开走开，马车失控了。” 走在街上，一辆马车施行过来，听到声音，众人都跑到两边。 就在这时，街道上有一个孩子，呆滞的看着马车。 “小心。”所有人都喊，凌霄脚下生风，冲过去一把抱住孩子，滚到一旁。 “谢谢，谢谢。”孩子家人搂紧孩子，道谢后离开。 马车停下来，里面走出一男一女。 正是石蜜和石龙子。 “凌霄，不错。”石龙子夸道，“本少爷有赏。” 石蜜趁机说道，“哥哥，你赏什么我来买。” 凌霄道：“石少爷，不用了。” “今天放假，我不算是护院，先失陪。”说完，拉着弟弟离开。 石龙子瞥一眼妹妹花痴的模样，骂道：“没出息。” 兄弟俩回到家，也没提街上的事。但这时，石龙子亲自上门来。 “石少爷，您请。”金钱莲激动地倒水递过去。 石龙子也不客气，直言道，“行了，你们都出去。” 金钱莲：“……是。” 一群人出去后，石龙子对凌霄道，“我发现你很厉害，只是一个普通护院屈才了。” 凌霄：“嗯。” 石龙子挑眉，“所以，本少爷决定，你要是愿意，以后做十二时辰护本少爷的贴身护院，怎么样？” 凌霄冰冷冷的吐出三个字：“不需要。” “凌霄，你……”石龙子一抬头，看到楚蘅，当场石化：“女疯子！” 戴着方巾，把自己脸围的水泄不通的楚蘅看着石龙子，“石少爷，你干嘛骂我？” “你还装？”石龙子当场气道，直接上手一拿开方巾。咬牙切齿道：“凌霄，好啊，我说那个女疯子怎么找不到，原来被你藏在这里。” 楚蘅和凌霄对视一眼，索性拿开方巾。 “女疯子，本少爷不会放过你。”石龙子上手一把抓住她手…… 第118章 夫妻俩被状告 “我媳妇你也碰！”凌霄怒不可竭地抓住石龙子手腕，狠狠用力一捏。 “啊——” 娇生惯养的石龙子来不及反击，疼的哇哇直叫。 楚蘅一看，生怕自家男人下手没轻没重，赶紧提醒：“相公，不要折……” 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一阵叫声响起。 偏偏今日石龙子只一个人来，听着叫声，除了凌霄，全家吓的不行。 “凌霄。”楚蘅咬住下唇，怒目圆瞪。 凌霄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有些委屈：“……娘子，是他太弱了。” 楚蘅吓得瘫软在地：“完了。” 已经得罪人了。 “快，接回去。”她急着催促，但凌霄不听。 他偏要这个人痛！ 凌霄脑子里不断记起这人在和众人说那个“女疯子”的话：搂过人家的腰，闻着人家的香，可比你们这些后宅女人有趣的多了。 有趣？！ “石少爷不是说有趣？很香？找上门了，老子也不怕你。”凌霄不但没有听，又用力捏。 “不要。”楚蘅抓住凌霄的手，“不可以。相公，你快把手接好。” “嗯。”凌霄目光死死地盯着石龙子，“伤害我可以，欺负我娘子，休想！” 说着话，石龙子疼的还没缓过来，又毫无预兆地咔嚓一声接回去。 这一次疼劲缓过来，石龙子捂着手，退的远远的。 “凌霄，本少爷让你做护卫，你不做就算，居然上手，真当本少爷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石少爷，你找“女疯子”，打的什么算盘你自己清楚。”凌霄握紧拳头，骨骼咯吱咯吱响。“但我娘子，你碰都不要碰。” 石龙子有些意外，当初看上眼的女人居然是凌霄的媳妇，他还大肆宣扬女疯子身娇肉软，打人是情趣…… “我不知道她是你女人，更没占到便宜，只是动嘴上功夫，说说而已。”他急解释。 “而已？”凌霄红了眼：“毁人名声，是而已？” “我就在家里说说，大家又不知道你媳妇会是女疯子，不会毁名声。但你们夫妻平白无故打我两顿，本少爷定要讨一个公证。” 这种两方不是一个村的矛盾，哪村的村长都无权管，只能去县里。 午时，寒风大，去县里来来回回其实很晚的，但石龙子不罢休，他从小到大第一回被人欺负成这样，不出了这一口恶气他难消心火。 石龙子坐马车去，凌霄和楚蘅为了早日到，也只能花钱坐牛车。 县里。 县衙，公堂上，年轻的县令一出来。正是楚蘅医治的神秘公子。 “公……”楚蘅吃惊地差点叫出声，两只手慌忙捂住嘴，瞳孔放大，一脸不可置信。 她把一个人突然知道另一个人身份时的吃惊在脸上表现的淋漓极致。 县令瞥一眼楚蘅，全然陌生人模样。 楚蘅感受到目光没有探究之意，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伪装完美，要是让新县令知道，她从见到那一眼就知道他身份，怕是马上进黄泉。 也幸好前世见多识广，有幸在京城见过此人一面，听过他的传奇…… 高堂上，县令问：“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石龙子连忙上前，毕恭毕敬道：“草民石龙子，状告凌霄夫妇两次殴打我。第一次殴打我，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下不来地，这一次凌霄直接折断我的手。” “石龙子？”县令淡淡开口，“哪个龙？哪个子？” “玉石的石，龙王传说的龙，儿子的子。”说起名字，石龙子一脸得意。 这世道，谁不知道他石龙子石家大少爷？ 县令挑挑眉：“可是当今陛下遗留凡间的龙子？” “不是。”石龙子说，“我是水秀村石财主家的大少爷……” “大胆。” 县令举起惊堂木“嘭！”的拍在桌面，不怒自威：“小小刁民，竟敢自称龙子，真当天高皇帝远，不把当今陛下放眼里。” “草民不敢。”石龙子吓的跪在地上，“草民，草民说错了，草民叫聋子，是耳朵聋了的意思的聋子。” “本官暂且信你。”县令说，“所告何事？” “草民状告凌霄夫妇，两次殴打我。”石龙子不像刚才那般嚣张，说话更加小心翼翼：“第一次殴打我，躺在床上三天三夜下不来地，这一次凌霄直接折断我手。” 县令目光扫一眼众人：“谁是凌霄？” 凌霄走上前：“草民凌霄，见过大人。” 县令：“凌霄，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凌霄的话，让一众看县令受理案子的老百姓失望极了。他却不在意，继续说：“原因是石少爷见我娘子楚氏貌美如花，想占为己有。我娘子逃跑，误伤的石少爷。” 县令目光看石龙子：“石聋子，可有此事？” “回县里大人，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石龙子噼里叭啦解释完，“就是这样，我单纯的看她可怜，只是拿糖给她吃。” 县令看着楚蘅，问，“凌楚氏，事情是否这样？” “不是。”楚蘅连忙道，“他哪是好心？明明就是以为我是不懂事的小疯子，拿糖哄骗不成，他气急败坏人扑压在我身上，我自卫。” “我当时是脚滑。”石龙子说，“这寒冬大雪，我看到一个小女子头发乱糟糟，一看就是个疯子，这才起了怜悯之心，结果好心当成驴肝肺，打我一通。还请县令大人为我做主，莫要寒了我这好心人的心。” “你胡说。”凌霄愤怒地握紧拳头：“县令大人，石少爷调戏我娘子，回到石家，他命令管家带着护院去找，还说要知道人家是哪户人家的女儿，这明显就是想霸王硬上弓。” 石龙子：“我被打，想知道谁打的有错吗？” 凌霄：“半路遇上不认识的女子，不管是否已婚，你一个外男打听人家，明摆就不是好人。” 石龙子气的不行：“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你说？” 二人吵的不可开交，县令拿起惊堂木嘭的一拍：“安静！” 堂下安静，县令无奈叹气：“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竟然是误会，道个歉，大家各退一步，皆大欢喜。” 第119章 对簿公堂，据理力争 “不行。” 石龙子不愿意：“这第一次是误会，第二次打，难不成我就平白无故挨打？”举起手，露出红肿的手腕。 “县令大人，我在石家做护院。”凌霄站出来：“石少爷当初在大家面前说过，找到女疯子不要打草惊蛇，他要亲自上门。” 说着，凌霄朝石龙子看去：“今天你找上门来，我先一步反击怎么有错了？” 石龙子：“我……” “不要以为狗张嘴还没咬到人，人就不可以反击。”楚蘅打断他话：“附近十里八乡人人都知道石少爷家看上哪个女子，不管是否已婚，他都强纳做妾。他来我家，我相公自然要护我，把坏人赶出去。” 石龙子气急：“你们胡说八道……” 他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这时看县令大人断案的民众站出来，这个说她家女儿被石财主强纳为妾，现在妻女相隔。那个说石少爷抢他妻子去做妾。 一时间众说云云，县令责令，“暂且关押石聋子，明日再审。” 话不胫而走。 一传十，十传百。 楚蘅和凌霄还没回到家，石少爷调戏她的事传遍全村。 最可怕的是，石少爷被县令关押之事已经传到石府。 楚蘅夫妻俩一到家，家里已经坐着石龙子的妹妹和父母，坐在堂屋里等着了。 “你就是那个女疯子？”石蜜和石夫人几乎同时开口，目光一致的带着恨意。 特别是石蜜，咬住下唇，目光死死盯着楚蘅，恨不得戳出一个洞。 石夫人直接行动。冲过来就要一巴掌，半空中被一只手握住。 “是你！”石夫人红了眼，抬头一看，竟然是家中那个少话的护院： “你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竟然欺负我儿子。” 一只手被抓住，她另一只又扬过去。凌霄不是傻子，自是又抓住。 “石夫人。”凌霄质问：“你干什么？” “你还好意思说？”石夫人怒瞪楚蘅，“你们害我儿子，你们还……” “石夫人。”楚蘅眯起眼睛，冷漠至极，“我们与石少爷的事已经解决，至于他现在被关押，有两个原因。 第一点，是有人状告他强纳别人女儿，人家不愿意。 第二点，他一个没有官爵的老百姓，居然敢叫龙子，县令已经在着手查找，看看到底是谁想混乱皇家血脉。 当然，你们也可以不相信，但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污蔑，我拼着一口气也要找公证。” 楚蘅有理有据的话，石夫人脸色煞白。 “怎么不能叫龙子？”石夫人怒不可竭：“我儿子是十里八乡最高贵的，我们家是这儿的土皇……”她顿住。 人人都知道石财主家是十里八乡，甚至上一任县令，大家都默认石家这个财主皇帝。 楚蘅好笑地问，“土皇什么？说下去啊。” “土黄了。”石夫人踢了踢地面，又瞪楚蘅：“你刚刚污蔑什么，我儿子纳的女人都是自愿的。” “这与我无关，明日你们自行去和县令说。”楚蘅冷漠脸。 “行了。”石老爷说话了，声音不但不冷漠，反而有一种温柔。他看着楚蘅，“多谢小娘子，我们家事扰了你们清静，还请见谅。” “？？”楚蘅一脸懵逼的看凌霄，这石老爷怎么和传说中的不一样？ “对了。”石老爷一家离开，他回过头来说，“凌霄，你不适合我家，以后不必来了，工钱的事，明日你来找管家结清。” 凌霄淡淡道：“好。” 金钱莲闻言脸色大变，好几次看向楚蘅，那深深的责怪之意，楚蘅直接别过头去。 目光触不可及的与石老爷撞在一起。 楚蘅一惊，石老爷也是一怔，随后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楚蘅呆滞了几秒，也微微点头，只是心里有一股古怪劲是怎么回事？ “呼~”金钱莲吓得瘫软在地。 “阿霄，我们家是不是得罪石老爷家了？”她问。 “嗯，得罪了。”凌霄有些尴尬，“阿娘不要怕，没事的。”他刚只顾着护娘子，都忘记阿娘会担心。 “得罪就得罪，反正他看谁不爽就欺负谁，我早就受够了。”凌笤怒道。 兄弟俩差不多一个性格，不许别人欺负家人。特别是，凌笤也有娘子，那种护媳妇的心态，一模一样。 楚蘅愧疚，这些都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忍，反抗才得罪石家。 “相公，对不起。”她低声道歉。 “娘子，这是应该的。”凌霄看着自己母亲，免得她迁怒于妻子。“大家不要担心，我原本打算干到过年，但目前情况看提前了也好，我在家和大家多相处。” “大哥，你这意思是要去哪里？”凌笤问。 “男儿志在四方，窝在家里一辈子也只是个打猎的，我去边境，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凌霄看着大家，笑道：“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 楚蘅怔怔地看着他，脑海里不断回想前世。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被文元关在猪圈里，相公带着全家离开村里，是什么时候去的边境她不知道。 可最最最主要的是，她想给他带去的东西都还没有做好。 夜里，夫妻躺在床上，楚蘅伸出手指戳了戳他后背，“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想法的？” “五年前。”凌霄感叹道，“那时候看到县衙贴的征兵公告就想去参军。当时遇上岳父，岳父说要是晚点去，就让娘子嫁给我，我就想，若是先娶了娘子再去也好。” “不曾想，两个月没到，娘子有身孕了。当时想着，看孩子出生了再去也好。然而，阿娘生病，阿时出生，好像到了现在，我才有时间要去。” 说完，久久听不到回声，凌霄紧张的问：“娘子，你是不是怪我没和你商量？” “不是。”楚蘅窝在他胸口，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相公，对不起，我都不知道。” “这有什么？我……”说着话，他感觉到后背黏糊糊了一块，连忙起来点灯，见到她泪流满面，两只眼睛像兔子似的红通通的，当时慌了。 “娘子，是不是今天吓坏了？不要怕，没事了。”他赶紧抱住她，哄孩子似的拍她后背。 “相公……” 楚蘅抬眸，他越关心自己，心越发难过。无论前世还是现在，她都不了解他。 “相公……” 楚蘅捧起他的脸，然后过起了夫妻之间那些不可描述的内容…… 第120章 石少爷出来了 次日，想当然的又睡到了响午。 阿时对此表示，见怪不怪。 要不是有人提着一只鸡一只鸭来找他阿娘，阿时觉得他阿娘还可以睡很久。 “阿时，快去喊你阿娘啦。”金钱莲催促道。 阿时这才喊楚蘅起来。 楚蘅看对方抱着鸡鸭，吓了一跳：“我不是兽医，不会看动物的病。” “你就是蘅娘？”妇人看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释然。 她把鸡鸭交放地上，坐到火堆旁烤火：“我听村里神公说，你算的准，你能不能帮忙看一下我家相公，这次童试结果怎么样？” “这个，也不是很准。”她前世就听到比较出名的，好记的，不是谁都记住。 “嗯，我知道。”妇人点头，“蘅娘，麻烦你看一下，不管能不能看出来，都没关系的。” 楚蘅：“……”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不问一声也不好意思。 楚蘅轻咳一声，故作深沉地问：“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相公名元胡，绿水村人。”当妇人一说名字，楚蘅差点惊叫出声。 “元胡？！” “是的。”妇人笑道，“我相公是元胡。” 楚蘅激动站起来：“真的是他。” 元胡，绿水村人氏，考童试三次，次次不合格。直到明年开始人生一路生花，童试第一名，此后秀才，举人，探花，被皇帝授予正七品编修之职，成为一名史官。 除官路顺通，连爱情也是。元夫人仍是秀才之女，夫妻俩很恩爱，上京赶考元夫人都扮作童子一起去，两人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孩子。 而她之所以知道，全然是戏文唱的，传遍大街小巷。 “咳咳。”楚蘅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正色道：“老话说夫妻一体，看夫人面相，此仍旺夫命。” “多谢蘅娘。”妇人笑道，“不知明年的童试……” “尽其力，不玩虚，自当得其愿。”楚蘅顿了顿，又补上，“看夫人面相，夫妻同心，共进退，日后仍栋梁之材。” “多谢多谢。”妇人激动站起来。 “夫人，泄露天机会不灵的，烦请夫人莫要传出去。若是童试答案夫人不满意，大可宣扬。” “不会的不会的。”妇人连连摆手，“心愿之大，哪是一朝一夕的事，蘅娘放心。” 一句蘅娘，意思也就明白了。 她不会说出去，因为那话不是神婆说的。 对此楚蘅很欣慰，解释道：“我确实不是神婆，只是一个猎户的娘子。” 妇人准备告辞，又连忙坐下。“听说蘅娘你是女大夫，能不能看一下我，说来不怕蘅娘笑话，我与相公成亲三载，未有一子半女。” “我略懂医术，夫人不介意的话，把手伸过来。”楚蘅说。 妇人自是不介意，连忙伸手。 楚蘅搭上脉搏，约莫十秒，随后朝凌笤和凌霄看去：“相公，阿笤，阿时，今日有点冷，你们出去看外面是不是下雪了。” 凌笤：“大嫂，这外面本来就下雪。” 凌霄站起来，从窗口扫一眼外面，“大雪挺厚的，估摸着还有下。” 阿时最快，蹭蹭蹭跑出去，大声说，“雪下的很大很大。” 楚蘅：“……” 妇人：“……” 金钱莲和风兰起身，一人拉一个出去，还不忘关上门。 金钱莲拉凌霄：“下雪了，铲雪去。” 风兰狠狠一掐凌笤：“没眼力见的东西，大嫂都找借口支开，你还杵在那。” 金钱莲：“女病人看病，你们大男人在这里也不嫌害臊。” 这下子，凌霄和凌笤反应过来，两个人跑的飞快，离堂屋远远地。 楚蘅还好，妇人臊的满脸通红。 “咳咳。”人都走了，楚蘅问症状：“夫人是否时常烦闷，想泡在水中，手足虚热，时寒时热，月事不通？” “正是。”妇人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月事有时候两三个月也没好。去看大夫，男女授受不亲，隔着帕子总是看不准。” “夫人这是小时候落下的病根，不过这两年养的好。”楚蘅边说边拿纸笔墨出来，开始写药方：“回去抓桃仁一两，当归、水蛭各二两，麻子仁三两煮汤，饭后服用，三天后再来。” 然而不到三日，妇人又上门，这一次她刚坐下，凌霄和凌笤立马出去了。 “身体可是有什么不适？”楚蘅担心地问。 有一些人，或多或少对药物产生不适，轻者恶心、反胃，重者命丧黄泉。 “不是。”妇人低着头，小声道，“蘅娘，我没有把你来这里看相的事说出去，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知道了。” 楚蘅笑笑：“老话说的好，没有不透风的墙，传出去就传出去，没事的。” “蘅娘，我相公童试这次若是又失败了，他可能会崩溃……”妇人有些委屈，“可有什么药医治？” “不是告诉你了吗？尽全力，不玩旁门左道，自当得偿所愿。” “谢谢，谢谢。”妇人紧绷的心情一松，眼泪夺眶而出。 安抚一通，妇人才离开。 这一次，楚蘅赞赏家里几个男性：“不错，连我们阿时都知道要避开女性了。” “大嫂，还有我。”凌笤说，“我可是第一个跑出来的。” 凌霄：“上次你是最后一个跑出来的。” “那还不是怪大嫂说话太拐弯，我听不出很正常。”凌笤埋怨道：“哪像大哥，大嫂说的，大哥还不是没有反应过来。” 说出事实，猛地被凌霄踹了一脚。 “大哥，我可没有胡说，大嫂说的那句话什么，夫妻同心。”凌笤边跑边道，“你和大嫂才是同床共枕的人，你自己都没听出来，我怎么听得出来。” 凌霄：“……” 他竟无力反驳！ —— 石财主家。 距离石龙子被关押，已经两日了。 今日响午，石龙子回家，跨门的时候，大门口烧着一盆火炭，他气的一脚踢飞。 “这是干什么？看不得本少爷的事？” “龙子。” 石夫人急忙去看他脚，石龙子愤怒地推开，“什么聋子？都满意了，没事给我起名字叫什么聋子，这下好了，我真的叫聋子了。” “不是，儿子，你是龙王的龙……” “狗屁。”石龙子怒骂，“普通百姓不能叫龙子，你们胆大包天的给我取。” 第121章 楚蘅被报复 “住口。”石财主冷眸扫过去：“你叫聋子，是小时候耳朵有点聋才叫的聋子。谁若是再乱说你的名字，记得报官。” “知道了。”石龙子，不，现在是石聋子。他能出来，还是拿钱改的名字。 但新县令胃口很大，石家可谓是狠狠出了一把血！ 石财主一说话，石少爷秒怂。憋着怒火准备进家门，被下人拦下。 “狗东西，也挡我路。”他一脚踢过去，下人不声不响的硬生生挨下。 石夫人赶紧安抚暴躁的儿子：“龙……” 儿子一瞪，她赶紧改口，“儿子，这跨过火，去霉气。柳条水洗，去晦气。你跨过了，以后风调雨顺。” “知道了。” 石少爷气鼓鼓跨火盆，任由下人洒柳条水。 等一切好了，马上冲进他院里。 被关押两日，那些说他抢媳妇的，正是他后宅女人的亲人，今日，一个都不放过。 “都给我打，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说本少爷抢她？”石少爷一个一个看过去，女人穿的全身花全身绿，个个低着头不敢抬起。 “是你吗？”他凑近绿衣女子。 绿衣摇摇头。 “红儿，是你吗？” 红衣连连摇头，“奴家自愿跟少爷的。” “那是你吗？白白。” 白衣女摇头，“能给少爷当妾室，是白白三生有幸。” 自白衣女子后，个个都开始说奉承话，石少爷一脚踢旁边的东西：“既然都不是你们，那就是别人诬陷本少爷了？好！来人，把昨天那几个老妇给我抽筋剥皮。” “不要。”白衣女子跪下，“少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阿娘误会，求你不要、不要伤害她。” “原来是白白呀。”石少爷凑近她，手用力一掐，人的五官都扭曲了。 “白白，既然你觉得你是抢来的，好。”石少爷看着勾勾手，“拉去卖了。” “不要，少爷，妾不敢了，少爷。”白衣女子吓得瘫软在地，苦苦哀求。可还是逃不了被卖的命运。 其他妾室更是吓得面如死灰。 “若是本少爷听到有谁说她是被抢来的，本少让你知道什么是抢！” 但这事没完。他的后宅处理了，还有父亲的。 没想到他父亲比他卖的还要快。几乎事情解决了，马上发卖。 财主看到石少爷，一脸欣慰：“儿子，这才对，女人而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父亲的话像是一道惊雷，敲响他心中的仇恨。 “凌霄，女疯子，本少不会放过你们！” 石少爷一生气，财力物力大把的买关系。很快把青山村的人摸了个底，凡是青山村人，佃租翻了一倍。 过年了，原本闲下来走亲访友的时间，如今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唉声叹气。 有人听到风声，大过年的跑到楚蘅家骂：“都是你这个疯子打了石少爷，他才把佃租翻了一倍。” 有一个说就会有两个。 村里一些大娘跑过来，阴阳怪气的骂。 楚蘅心里堵着一口气，躺在床上都不安心。 “娘子，说不着我们来干点坏事。” “我没心情。”楚蘅翻过身。 “娘子，你想什么呢？”凌霄低笑出声，“你不是很生气大家财主家涨了佃租吗？我们打一顿出出气。” “……” 天！没脸见人了。 都怪凌霄！自从说要去参军，夫妻俩过起没羞没躁的生活，害的她误会。 楚蘅捂住脸，臊的从脖子红到耳朵。 “打什么打，下次被告，看你怎么办。”她拉被子，缩进被子里：“睡觉。” “娘子，你想要就要，我给你。”凌霄把灯一息，缩进被子里…… 过起夫妻之间那些话本里不能写的内容…… 佃租的事还没解决，原本骂楚蘅的人突然口风又变了。那些家中有学子的个个拎东西上门，有求姻缘的，有求子的，甚至还有求状元的。 望着隔三差五来的人，楚蘅直言：“有近有远，我这半吊子只能给缘分到的人算。只算近期的，远了的，算不出。” 毕竟两年后山匪进村，妇孺被卖，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她能改变山匪的事，更加不知道大家的命运。 “自然自然。”得算的人笑呵呵回答。 不得算的，如牛婶子，天天来阴阳怪气的骂。 这骂着骂着，话传到石少爷那里，直接找上她。 “牛婶，你只要把这东西给蘅娘吃下去，你佃租全免，干不干？” 干不干？！ 也没等她回答，石少爷东西塞她手里便走了。一瞬间，牛婶子浑浑噩噩的找金钱莲聊天，脑子里全是石少爷的声音。 等回过神，和金钱莲端起一盘猪肠子去桌上，瞧见楚蘅和别人说的“有身孕”，那人笑的合不拢嘴，她猛然怒了。 再回厨房，让金钱莲先端走下，瞅了下没有人，连忙把东西倒进粥里搅拌。 “蘅娘，这鸡肉粥你婆婆熬了许久，你可得多吃点。”毕竟第一回干这种事，牛婶抖着手递碗给楚蘅。 “牛婶。”楚蘅瞅一眼粥，没接，“你有没有什么话和我说？” “粥趁热吃。” 楚蘅闻言，接过粥，端起准备吃时，牛婶一巴掌打掉。 “别吃了。”牛婶慌道：“我，我刚刚想起来了，有一只蟑螂掉进去了。” 金钱莲闻言笑了：“那有什么，弄走就行了。” 凌笤直接舀一碗，“一只蟑螂，就当多了口肉。” 凌霄：“吃个饭，没那么多讲究。” 风兰直接扔筷子：“哪是怎么蟑螂，明明是蟑螂药。” “对，蟑螂药。”阿时小小的拳头猛地捶桌子：“我和婶婶看到牛奶奶往粥里倒粉末，让阿娘看了，” 楚蘅拿出几个丸子：“婶子，这是解药。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巴豆粉末，但吃多了拉肚子不说，这还是生的，很可能要了人命。” “对不起。”牛婶吓得瘫软在地，“我不想这样，可你为什么不给我个儿子？那么多人求，你给那么多人。” “这是缘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已经日益增长，她张口就来：“儿女都是缘分。你还是多做好事下辈子自然有儿有女，若是还这样，很抱歉，可能连一个女儿都没有。” 第122章 塞她吃 “一、一个女儿都没有？” “是的。”楚蘅一脸严肃：“严重的话，这辈子唯一的女儿都……” “我的丽春怎么了？”牛婶子猛地抓楚蘅衣服，“她，她是不是被狗尾巴欺负了？你们为什么没有喊凌泉来吃饭？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说着说着，她倒是哭了起来，仿佛一个受害者。 金钱莲被她说的这些话影响，不由想起凌泉：“阿泉那孩子自幼没了父母，原以为今年有我这个干娘，我们也算一家子，谁知道，谁知道这孩子不来。” 两个抱头痛哭，互相诉说着担忧。但这大过年的，哭可不是啥好事。楚蘅不计前嫌的安慰。 “牛婶，放心，我不追究你，只要你说谁给你的巴豆。” 楚蘅都这样说了，牛婶子哽咽着声，像是没听懂人家说的什么话。她朝金钱莲扑去：“老姐妹，你我怎么这么命苦哇……” 金钱莲被一影响，也哽咽道：“我的孩儿……” 牛婶子：“丽春……” 二人哭得楚蘅脑壳痛，她揉了揉太阳穴，怒道：“停！” 瞬间声音戛然而止。 牛婶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懵逼。 金钱莲吓得一哆嗦。 楚蘅：“哭什么哭，大过年的，晦气。”她看着牛婶问，“牛婶，谁给你的巴豆？” 牛婶眼睛闪了闪，嚎道：“哎呦喂，我的丽春，我的闺女，你怎么这么久不回娘家？” 她一把推开金钱莲，冲过去抓起楚蘅衣服质问：“是不是你把我的丽春藏起来了？蘅娘，你不能这样，你快让我女儿回来，快还回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 楚蘅直接笑出声：“现在在追究你往粥里面下巴豆的事，你去跟我提你女儿的事，牛婶，蘅娘看起来有那么傻吗？” “对哦。”金钱莲边擦拭眼泪边道：“老姐妹，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牛婶子眼睛闪了闪，又哭道：“你们家欺人太甚，我回家找老牛头去，我让老牛头来评理，蘅娘施法把我女儿藏起来了，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 众人：“……” 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楚蘅不耐烦：“我要是有那个法术，直接把你变成一棵树，免得在这里颠倒是非。” “什么？要把我变成一棵树？”牛婶子一副害怕的样子，连连后退。 “你个黑白颠倒的老巫婆，敢污蔑我大嫂，我让你吃不了兜子走。”风兰撩起袖子，拿起碗粥怒气冲冲的过去，把人扑倒，强硬地塞粥喂： “老巫婆，你往我家粥里面下东西，我让你吃了。” “不要。”牛婶一边挣扎一边后退，但她遇上的是风兰。 风兰可不是像看起来的弱不禁风，她自幼干活，力气大着呢。 “不要也得要。”风兰把一碗粥喂的差不多，站起来。 牛婶子连忙抠喉咙想呕吐，吐不出来，她朝楚蘅哭道：“蘅娘，我不要拉肚子死，你快给我解药。” 楚蘅拿出药丸，没给，拿在手上：“是谁让你下的巴豆？” 牛婶子眼睛闪了闪：“没有谁，是，是我看粥太清淡，想加点豆子，谁知道加错了。” “牛婶子，你骗三岁小孩呢？”风兰冷笑，“既然是给粥加点料，那就不用什么解药，慢走不送。” 金钱莲：“老妹子？到底是谁要你害我们？”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牛婶子看人家全家都在看着自己，就连凌霄和凌笤，目光像是老虎一样可怕。 “我找，我找苏大夫看去。”说着就跑。 “跑那么急，小心摔个狗吃屎。”风兰话音刚落，牛婶子脚下一滑，摔倒。 “哈哈哈。”风兰大笑：“看，做坏事遭报应了。” “哼！”牛婶子冷哼一声，爬起来就跑。 “这……”金钱莲忧心地问：“蘅娘，不吃解药，巴豆可会害死人的。” “奶奶放心，我已经把解药放在粥里面了。”阿时自豪的拍拍胸脯：“我和婶婶一看到牛奶奶下东西我就跟阿娘说了，阿娘在里面尝了一口，然后就往里面倒解药了。” “那就好，那就好。”金钱莲后怕的舒了一口气，但是这样被人可不行。“这次是巴豆，下次不定是什么。明儿我去和钱草说说，我们家都着人害了。” “也好。”楚蘅点点头，“婆婆记得问姨母哪家种巴豆。” “好。”金钱莲点点头，差点伤到她大孙子里，必须问。 “不行，牛婶不能这么放过，不给她一点教训，她都不长记性。”风兰气冲冲出门：“我去看看。” 阿时蹭蹭蹭跟上：“婶婶，等等我。” 金钱莲嘀咕道：“天都要黑了，这是要去哪里？” 楚蘅丢下一句，“你们收拾一下，我去看看。” 大家都出门，剩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愣着干啥？”金钱莲说，“你们俩还想让老娘收拾？” “没有没有。”凌笤连忙扶金钱莲回屋，“洗碗刷锅擦桌子，这种事情我和大哥最在行了。” 可等凌笤一回头，得了，大哥不见了，他只能默默一个人干，顺便在心里把大家问候一遍。 风兰和阿时大嫂悄咪咪跟牛婶子，结果暴露了：“你们跟着我干嘛？我要去告诉村长你们害我吃了巴豆。” “好啊，我正好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朝我家粥里面下巴豆。”风兰可不带怕的，吓得牛婶子拔腿就跑，很快没影子。 但知道人家去看大夫，风兰和阿时直奔苏家。 到了苏家。 苏大夫给牛婶开了药，付钱的时候，风兰冒出来说：“苏大夫，听说县城里药材增费了，是原来的三倍。” “啥？”苏大夫还没反应，苏母一把拿回牛婶子手里的药包，“不好意思，药材涨了，还要的话，还是按照县城的价格来。” “……好。”牛婶子咬牙，狠狠瞪风兰一眼，拿着东西离开。 风兰和阿时对视一眼，击掌道：“耶！” —— 楚蘅直接去牛家。 在路外面听到牛叔咳嗽个不停，原本打算埋伏的楚蘅无奈敲门。 牛叔开门，有些意外：“凌霄媳妇？” “叔，婶子在家吗？”楚蘅笑呵呵地，探头往后面看，“我找婶子有点事。” 第123章 是谁要害我 “她串门去了，还没有回来，先进来等，你牛婶一会儿就回了。”牛叔错开路，让她进来，然后门打开着。 这样才光明磊落，不落人话柄。 “哎，打扰了。”楚蘅跟着进了屋，坐在火堆旁烤火：“叔，我刚才在外面听着你咳嗽，可是身体哪里不适？” “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犯。”说着又咳嗽了几声。 “叔要是不介意的话我看看。” “不介意。”牛叔又咳嗽几声：“上次发的那个什么疯症就是蘅娘治好的，一直也没有好好当面说谢，你别介意。” “叔太客气了，婶子和叔，谁说都一样。”楚蘅拿出丝线，隔着一米的距离号脉。 看着她认真地模样，牛叔说道：“你和阿娘一样，明明大家都不喜欢女大夫，还要坚持。” “阿娘最大的梦想就是悬壶济世，可惜是个女子，哪里都去不了。” “是啊，你阿娘当年背着包袱，闹离家出走好几次，次次都被你阿爹扛回家，也就是有了你，你阿娘才不在离家出走，哈哈没想到，转眼间你都这么大了。” “嗯。”楚蘅点点头，“叔，你也是和我阿爹一起长大的，他们做大夫，那时候有几个人支持？” “有……” “有什么有？” 牛叔的话，被一包药砸脑袋时戛然而止。不一会，牛婶子气冲冲走来，目光狠狠瞪牛叔：“好你个老牛头，我嫁给你那么多年，你还心心念念着那个女人。” 牛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在胡说什么？” 楚蘅：“……”那个女人难道是阿娘？ “胡说？”牛婶子冷笑：“可惜呀，那个女的短命，一辈子都不知道你老牛头喜欢她。” “怎么？喜欢都不敢讲，怂包，活该那个女人不知道。” “闭嘴！”牛叔气的面红耳赤：“你要是再胡说一句……” “怎么？要打我？”牛婶子伸着脖子过去，指着脖子：“你打呀，有本事朝这里打，最好拿了一把刀把这里砍一刀两断。” “你，你不可理喻。”牛叔气的又咳嗽了几声，牛婶脸色大变，赶忙给他拍背。 “行了行了，我不说了。”牛婶的迁就并没有得到牛叔的好脸色，他把手腕的丝线解开，交给楚蘅后直接走开。 瞧着这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点点莫名的同情？ 唉…… 都怪她阿娘太美了，是方圆百里有名的村花，喜欢阿娘的汉子可多了。 牛叔喜欢阿娘，眼光不错。 楚蘅点点头，喜滋滋离开牛家。 等等，她不是来听老牛叔怀念阿娘，是找幕后黑手的！ 她反应过来连忙返回，这时她看到几个人走进牛家。 是他们！ 要害她的竟然是石龙子！不，石聋子！ 她悄咪咪走近，躲到墙下的苞谷杆里，耳朵贴着墙听…… “牛婶子，在家呀？”石少爷说。 “石少爷。”牛婶子道，“你、你怎么来了？” “东西下了没有？” “下了。”牛婶子说。 “为什么没动静？” “蘅娘，蘅娘是大夫，可能，可能她抓药吃了。” “也是。”石少爷说：“巴豆有味道，那换一种，你要是成了，你家现在租的地，就你家的了，以后都不用给租金。” “不……” “不干？”石少爷打断话：“那你可得想好了，你家虽然有钱，可我听说老牛头生病花的差不多了，你要是不干，我让别人干。” “不干。”这是牛叔的声音：“石少爷，你大概不知道，我女婿是大名鼎鼎凌泉的好兄弟，你要是再威胁我家老婆子，我女婿可不会饶了你。” “凌泉？”石少爷哈哈大笑：“你们大概不知道，我们新上任的县令大人已经抓光街上的地头蛇，你们的好女婿，怕是已经进去了。” “不可能。”牛叔和牛婶当即怒道：“石少爷，伤天害理的事我们不干，你也别蒙骗我们……” “信不信随便你们。”石少爷冷笑一声，又风轻云淡地说：“既然这种好事你们不愿意干，那我就找别人，但这事，天知地知，如果有风声传出去，你们两个都给我做好准备，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随后，听到脚步踩在雪上面，咯吱咯吱声。 楚蘅屏住呼吸，静等了一会，又听说有人说：“少爷，和女疯子家有仇的倒是有两个。” “谁？”石少爷道。 “苏家的几个女儿之前和女疯子很要好，后来看上凌霄的义兄，给对方下药被抓，两家关系变差。” “这个不大行。”石少爷皱眉头，“还有谁？” “还有文秀才。女疯子嫁了人还对文秀才念念不忘，给对方银子支持读书，但前段时间闹掰。” “这个可以。走，看看那个什么文秀才家。”石少爷说完，几人朝着那个方向而去，楚蘅准备跟上，这时牛叔和牛婶冲出来，她赶紧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走，找蘅娘，丽春的事她肯定知道。”牛婶说。 “只能这样了，咳咳……” 老两口要找自己，楚蘅着实气的不轻。 好不容易知道幕后黑手，结果巴豆事没出事，人家又出新招，偏生她躲在苞谷杆里，只能等没人再出去，到时人家计划开始，怎么防备？ 好不容易看到牛婶夫妻俩身影没影了她出来，跑着去文元家。 到了文元家，也不知道错过什么话，她爬在墙上听墙角。 石少爷：“秀才，事成之后，你考试的一切费用我全包。” 文元：“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石少爷：“不识好歹。”然后带着人，浩浩荡荡出来。 楚蘅瞧了一眼，不禁怀疑：这是要做坏事？也不让几个人在外面望风。 还有，文元真的变好了？ 怀着两个问题，楚蘅心事重重回家。 一进屋，她就要去烤火，突然被一具身体挡住：“蘅娘，你说，我家丽春怎么了？” “这……”楚蘅抬眸，相公说了吗？ 凌霄别过头：“女人家的事我不知道。” 意思是他什么也没说。 可自己怎么说？ 楚蘅无奈，正想找借口，金钱莲被牛婶拉过来：“老姐妹，你干儿子没回来过年，你就不担心？” 第124章 着威胁 楚蘅忍不住翻白眼：还拉帮结派一起逼供！ 然而，她偏偏还吃这一套。 在两人的逼供下，只能随便编出一段话：“丽春又有了，不方便来回。凌泉的生意太好，抽不开身。” 这借口堪称完美！ 暂时安抚住了，可她心里不得劲，没那么容易忘记主要的事。 又问牛婶，结果牛婶哀嚎着，又哭女儿不回家过年。 “够了。”她憋着一口气，叮嘱大家：“石少爷很恨我们，已经在筹备报复我们，大家都小心点，这几天不管谁来咱们家，尽量不要让人家碰吃食。” “这么严重？该不会是要下毒杀我们？”金钱莲吓了一大跳，心脏扑通扑通跳。她朝牛婶看去：“老姐妹……” “我家中还有事，改天聊。”牛婶脸色煞白，拉着牛叔走了。 “他们怎么了？”金钱莲不解的看两个儿媳。 “还能有什么？心虚呗。”风兰气得撩袖子，双手叉腰。 凌笤走过去给她拉袖子下来：“娘子，别冻坏了。” 凌霄瞥一眼弟弟，不甘示弱，握住楚蘅的手：“这天气冷了，手冷不冷？” 楚蘅摇摇头，“不冷。” “嗯。”凌霄点点头，可握住手的那刻，他就不打算放开。 风兰两眼放光：“大哥大嫂，你们就是诗文里连理枝。” 凌笤不服，也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娘子，我给你暖暖手。” 手刚触碰，风兰仿佛被电了一样，猛地收回手。 “哎呀。” 风兰惊呼，“暖什么暖，你那个手比我的还冷。” “……” “那要不你把手放我胳肢窝上，这里很暖的。”凌笤抬起手臂，结果被风兰嫌弃了。 “不要，你那嘎吱窝，咦~”风兰嫌弃地撇撇嘴。 “……” “隔着衣服呢。”凌笤尴尬看着大家，解释：“这男人干活有点汗臭很正常，真的，我这不臭。”他闻了闻。 “咦~”风兰嫌弃的扭过头，“什么猪鼻子，自己闻不出来。” “……” 凌笤尴尬的挠挠头，“娘子，我烤火了，这次手是暖的。”说着又握住风兰的手，毫无疑问又被嫌弃了，不过这次他放聪明了，学着大哥一样握着手，一点都不松懈。 “……” 金钱莲一记白眼过去，这傻货居然是她儿子。 “阿笤，都在烤火，不冷的。”她好心提醒。 “阿娘，你不懂，女孩子最怕心冷了，我握着风兰的手，她心里暖和了，我也暖和了。” 金钱莲很后悔：“……”她为什么开那个口？ 她心塞塞的想：死老头，你看看你死那么早，儿子都是别人家的了。 就在这时，小孙子握住她的手。 “奶奶，阿时也是家里的男子汉，阿时给奶奶暖暖手。” 孙子的小手包裹不住她的老手，但金钱莲心里暖极了。 “还是奶奶的大孙子好，不像某些人，有了媳妇忘了娘，哼。” 楚蘅：“……” 默默地抽回手，有些嫉妒的目光看阿时的小手，呃……她也想儿子暖手手。 —— 石财主家，石少爷院子。 “哥哥，你回来了。”石蜜跑过来，“你看你看，楚蘅那个女疯子又编织出新的围巾花样，好漂亮。” “你不是喜欢凌霄？怎么还愿意围那个疯子编织的东西？”石少爷颇为嫌弃。 “凌霄是凌霄，女疯子是女疯子不一样的。” 看着妹妹蹦蹦跳跳，娇俏如花，宠爱的石少爷目光微微一冷：“要不要哥哥帮你？” “怎么帮？” “过来。”石少爷附在耳边说出计划，石蜜惊道：“这样不好？” “我的傻妹妹，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自然要让他知道年轻女孩的美丽。” “好的，谢谢哥哥。”石蜜偷偷摸摸的接过哥哥给的东西，然后回屋。 突然的看到石财主：“阿爹，你，你在看什么？” “你脖子那是什么？挺漂亮的。”石财主说道。 “围巾。”石蜜笑着道：“凌霄哥哥的围巾。” “他怎么会有？”石财主惊讶。 “楚蘅编织的。” “给阿爹看看。”石财主伸手，石蜜不情不愿的解下来，递过去：“阿爹快看，蜜儿还要围，不然可……” 正说着，她老爹已经围自己的脖子去了。 “阿爹，你……” “蜜儿，阿爹拿去研究看看，要是可以，我们家就有一条新生意了。” “那阿爹拿……” 石蜜正说着，石财主走了，回到房间，坐下来闻围巾：“楚蘅？围巾……” 看来，他得找个机会会会楚蘅。 而石蜜也没有闲着，想到哥哥给的一包药，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直接去找楚蘅。 楚蘅家此时只有她一人在。 家里的毛线差不多没了，订制的货还没有做好，绸缎碎布没有，买整块的不划算，所以其他人去找有没有东西代替，而她留在家里织毛线。 这石小姐突然来家里，楚蘅着实不太相信。 她瞧了一眼外面的大雪，不敢想象这位大小姐会冒着大雪来自己家，但想到对方对凌霄…… “石小姐，我相公不在家，你要找有话我可以转达，要是有事，你明日再来。” “不在也行。”石蜜走过去火炭旁，准备坐下，看到黑色的凳子嫌弃地踢开：“你家这凳子也太脏了，给我擦擦。” “……” 楚蘅无语死了，这凳子哪里脏？明明就是想找茬。 “石小姐有什么话就站着说，这凳子不适合你坐。”楚蘅直接把凳子收起来。 “你……”石蜜愠怒：“楚蘅，你个女疯子……” 楚蘅怒骂瞪视：“再污蔑我一句，信不信我报官！” “……” 石蜜怵了一会，立马抬头挺胸，自豪地道：“本小姐不和你一般见识。但是你必须离开凌霄，我给你二十两银子！” “石小姐，你刚刚说什么？”楚蘅故作听不懂，好给对方台阶下，但有些人是不需要的。 “我说了，你离开凌霄，我给你二十两银子！”石蜜有些生气：“已经比上次多了一倍，够你生活好几年了。” “我相公是人，不是货物。”楚蘅站起来，平视对方，“我没有你有钱，没有你家有地，但是我相公就是相公，不是货物，千金都不换。” 第125章 蘅娘，我想你了 石蜜听的一愣一愣，但大小姐怎么忍受的了别人的反驳？ “你要是不听，好啊，我回去就告诉哥哥，青山村的佃租再翻涨一倍！” “你……” 她不敢反驳。 上次石少爷因为她迁怒于人，要是再一次，村里不要说两年后被山匪洗劫，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不知道。 楚蘅压下满腔怒火，缓和心态。平静地道：“石小姐，凌霄要纳妾还是休妻，我都无权干涉。” “我当然知道，就凭你，凌大哥才不听你的。”石蜜得意，就连楚蘅开口赶人，她也笑呵呵的离开。 可楚蘅心里不舒服，极度不舒服。 晚上夫妻俩在床上，她还是唉声叹气睡不着。 凌霄翻了个身，压倒她：“娘子，时间越来越快，等雪化了我就走了，你还这样动来动去，今晚……” 楚蘅一把推开：“没心情。” “……好。” 凌霄无奈，盖了被子就睡。 但凌笤就不一样了。 不用凌笤开口，一到床上风兰就摆好曼妙的姿势，直勾勾看着他。 “娘子，你真像天上的仙女下凡。”凌笤痴痴地望着床上的人儿，眼睛都不带眨的。 风兰勾唇一笑，脸上洋溢的笑意倒是像媒婆向人介绍时的那样，真真是大家闺秀。 但此刻的着装却和大家闺秀不一样。 “那你还等着什么？”风兰眉目微微一蹙。 “娘子太美了，我想多看看，舍不得吹灯。” 这话要是真的温婉的闺秀，怕是已经面红耳赤了，偏偏是风兰。 她好心情没有了。 “老娘穿着这么凉薄，你不知道很冷吗？还不快上来，再不上来黄花菜都凉了。” 一把拉凌笤，推在床上，随即吹灭了灯。 “娘子，你太猴急……” “急什么急？”风兰不悦道：“要不是老娘现在都还没有娃娃，你以为老娘愿意的很？大冬天的，穿一件肚兜给你看，冷死了。” 凌笤：“……” 多么美好的氛围，娘子还是不说话时可爱。 “和老娘在一起你还有心思想别的事，凌笤，你个臭男人。”风兰一拳头过去。 “娘子别生气，我这就……” “闭嘴！” 声音在风兰的低吼下，戛然而止，夫妻俩干起那些小孩子看了长针眼的内容…… 大晚上的，文元家。 石少爷又登门，聊了许久才走。 等人走后，文元坐在火堆旁烤火，桃寡妇笑道：“阿元，石少爷说什么了？你怎么闷闷不乐的？” “男人的事女人少管。”文元还未说话，文母便冷冷开口。 “是，桃娘知道了。”桃寡妇噤了声，默默的绣花，可夜里灯火很暗。 “女人干活要快点，你看看你，绣一枝花都绣那么久？”文母嫌弃地说，“阿元现在还没娶你，你就开始偷懒了，要是娶了你，还得了？” “文婶，你放心，桃娘知道了。”桃寡妇越着急，针扎到自己好几下，指头出了几滴血，文元也只是淡淡瞥一眼。 桃寡妇伤心的找了个地方默默哭泣，不想听到他们母子对话。 “阿元，原先我想着你喜欢桃寡妇那就带回家，可这桃寡妇克夫，你不能娶，但苏合香不错。”文母感叹，“要是生米煮成熟饭，像丽春那样，应该一两银子就可以娶到了。” “阿娘，再等等。”文元说，“好不容易大家忘记楚蘅闹的那些事，刘姑娘又那个样，要不是我每天给孩子教书认字，大家不定骂成什么样，再说，马上就要赶考了，我不能再有什么骗女人的事出来了，到时候名声坏了可就没有时间修复了。” “真是楚蘅那个小贱人，明明给你的东西，非说你骗。”文母骂道，“要不是出了那事，多少女孩上赶着到我们家干活。唉，不过桃娘也不错，有她来家里干活，我轻松不少，就是有点费粮食。” “阿娘放心，我以后一定有出息，到时候一大堆人伺候你。” “好，好。”母子俩的话，听得桃寡妇心拔凉拔凉。 可他们的谈话还没有结束。 “阿元，石少爷让你勾搭楚蘅，你为什么不去？听说楚蘅靠什么茶叶蛋，猪肠子，围巾，还有给人诊脉，赚了很多钱，这要是有她支持我们一下，你去考试的钱就有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不能出事。” “傻孩子，这人有七情六欲，哪里是人能控制的？喜欢是藏不住的，对？” “阿娘，我明白了。”文元略带兴奋的声音，终于让桃寡妇一颗心凉了。 她走来，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把二人话打断了。 文母白了她一眼：“女人家家，走路那么大声，这要是吓到阿元，我饶不了你。” “文婶，阿……文秀才，桃娘这段时间一直帮你们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没有处理，就先走了，至于那个花，文婶自己绣。” 说着，她不愿再看二人的嘴脸，转身离开。 文母一把推儿子，眼神示意他去追。 “桃娘，你怎么了？”文元拉住她，心疼地摸了一下她指头：“可是手疼到了？” “不是。”桃寡妇抽回手，“家中还有事，不打扰了。” 文元又握住她的手：“桃娘，你可是生阿娘的气？” 桃寡妇一愣，不可置信的抬头，眼睛一涩，原来他一直知道她被刁难…… “别生气，阿娘都是说的气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说她的，你不要在意。” 这话她听了很多次，以前觉得是甜言蜜语，想着她的阿元这般贴心，可现在…… “文秀才，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桃寡妇淡淡地开口，却发现好像没有想象中难受。 不顾一切，没有火烛抹黑也要回到她自己家…… 第二日，凌霄兄弟俩一个神清气爽，一个死气沉沉。 “大哥，你这是一夜没睡吗？”凌笤惊呼。 金钱莲看了一眼，心里不舒服，当即拉大儿子到一边，语重心长的嘱咐：“阿霄，阿娘知道你们夫妻很恩爱，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可不要熬坏了。” 又去和楚蘅说：“蘅娘，那什么，你看阿霄这身体跟不上，晚上就适当一点休息，别，别睡太晚了。” 楚蘅：“灯一息就睡了，没有浪费灯油。” “……” 金钱莲觉得和儿媳说不通，干脆要了个大补汤，这时候楚蘅终于理解过来婆婆的意思…… 第126章 被绑，关押 婆婆意思是她压榨相公了？ 楚蘅好想大笑，但一想最近好像挺频繁的，她有些不好意思，当夜直接去儿子屋里睡。 “唉……” 凌霄翻来覆去地叹气，索性起来，一开门阿娘倒进来。 “啊——” 金钱莲惊呼，全身重力压在门上，门打开，猛然摔下来。 “阿娘。”凌霄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小心。” 金钱莲站稳脚跟，尴尬的抬头，见儿子打量，她尴尬极了，说话声音不由大了一些：“你们夫妻睡觉就睡觉，声音小点，还让不让人睡了，真是的。” 然后蹭蹭蹭小跑离开。 凌霄一脸懵逼，要去练拳的心思也没了。 倒是凌笤的屋，听到声音，二人愣了几秒，风兰不悦地掐凌笤：“你阿娘什么意思？让不让人生娃娃了。” “没事没事，我们俩动静小点。” “小什么小？我就大声，我就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我风兰不生孩子，是你凌笤没用，年纪轻轻就要吃大补汤。” “那是阿娘熬的，我事先不知道……” “闭嘴，干活了。” “是……” “真没用，成亲那么久，我连个娃娃都没有。” “……” 他绝对不告诉她，他早就跟大嫂求了一种药，两人一年内都不可能有娃娃。 风兰憋着一口火气，二人的动静大的很，住在旁边的金钱莲听得面红耳赤，又忍不住骂儿媳太不要脸了，可听到很久还有声音，她心疼儿子了。 明天再补补。 这一补，一连好几天，夜夜都听到声音。 金钱莲一口气堵在心口，等两个儿子不在家，阿时带着大黄出去玩，家里只有她们三人时，她和儿媳们谈了谈。 金钱莲说了一大推，发现两人没有啥反应，怀疑自己说的太委婉了，儿媳妇们不懂，无奈之下，她厚着脸皮道：“听我的没错。你们节制点，男人少压榨，身体才强壮，到时候你们也幸福久一些。” 这话要是娇羞的小媳妇听了怕是没脸见人了，但偏偏两个儿媳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小儿媳怼道：“婆婆，这想抱孙子的人是你，人家努力呢，你又在那里哔哩啦，你要干什么嘛？听不得这声音？” 金钱莲傻眼了，赶紧跟大儿媳说：“蘅娘，你看风兰……” 默默听的楚蘅抬眸，笑道：“婆婆，风兰没说错啊，你看看你，这不满意那不满意，不如回土屋，省得看谁也不爽。” 憋半天，金钱莲哽咽道：“蘅娘，你变了，你和风兰一样都看不爽我。” 变？ 楚蘅心中冷笑，头也不抬的道：“那是因为最近你不作妖，我们也就懒得说你，你非要作妖，说两句就受不了，干脆的，婆婆，你看谁爽就去和谁过呗。” 风兰也附和：“大嫂，婆婆要是大哥和凌笤说我们俩欺负人，大不了和离。不对，休夫。少了这一个，下一个更好。到时候我们找没有公婆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这一点说到楚蘅心坎上。 凌霄即使后来很出色，那也是以后。现在，过不下去就休夫！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金钱莲气得要死，黑着脸出去，关门的时候使劲一甩，以示自己生气。 “变，到底谁变？！”楚蘅蹙眉头，“这脾气真的大了，以前我说她几句，屁都不敢放，一段时间伏低做小，都骑到我头上指手画脚。” 风兰：“婆婆以前生病不大出门，和大嫂不住一处，婆媳关系就那样。现在不生病，串门子看到别人家欺负儿媳，她肯定心里变态了，看我们自然哪哪不爽。” “呵……”原来是这样。 人果然不能对另一个人太好，真的会让人心情膨胀。 可那是凌霄的阿娘。 “风兰，你跟去看看，婆婆生气着出去，怕是不注意脚下。”她不放心，叮嘱风兰。 “大嫂放心，我知道了。” 风兰出去后，楚蘅继续织围巾。 “嘭嘭嘭。” 大门急促的声音，楚蘅吓了一跳，“出啥事了？” 一开门，竟然是石蜜和石少爷。 这一次他们带着几个下人。 楚蘅和上次一样小心开口，“石小姐，我相公不在家。” 石蜜美目一冷，她不喜欢凌霄被人喊相公！ 石少爷淡笑：“那就好。抓住了，把东西给我喂进去。” 楚蘅一脸错愕，这时几个人冲上来，她极速拿银针，却掏了个空，便被抓住。 没想到，难得一次没有放银针、没有放毒药粉末在身上，就遇到恶人。 “你们……” 楚蘅气愤，挣扎，肚子被下人打了一拳。 石少爷道：“堵上，捆起来。” 捆绑之后，楚蘅被下人推进柴房。 “唔唔……”放开我。 楚蘅挣扎，偏偏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石蜜大笑：“省省力气，再挣扎下去，你也挣不开。” 就在这时，下人拉着一个男人过来，那男人咬着手指嘿嘿直笑。 傻子！！！ 楚蘅惊恐地瞪大眼睛，瞳孔放大。 看到她害怕，石少爷哈哈大笑：“女疯子，那天本少爷看你漂亮，也只是想逗逗你，结果你看看这事闹的，本少爷很不开心。” “我也不开心。”石蜜咬牙切齿，“女疯子就该和疯子在一起，凭什么抢我的凌霄。” “妹妹说的是。”石少爷道，“原先还想找人弄，还是妹妹说的对，自己动手，亲眼见证才解气。” “那是，哥哥早听我的，蜜儿不会让哥哥失望。”石蜜笑吟吟地，目光落在楚蘅身上，“傻子，那个女人就是你娘子，快去。” 傻子推进来，门哐当关上。 傻子也不怕，笑呵呵地碰了碰门，流着口哈子边走边傻笑：“娘子，娘子……” “真是脏眼睛。”石蜜从门缝看了几眼，嫌弃地起身，“让凌大哥瞧瞧，女疯子和傻子才是天生一对哈哈哈……”笑够了，兄妹俩带着人离开。 此时楚蘅透过门缝看，不由想起前世被关押的日子…… 阴暗地洞，一只只鲜活的毒虫在身上爬来爬去，冷漠的话在耳边想起： “丑八怪，你的脸还不够丑，虫子的毒可以让你的脸变形，听话，不要试图跑出去。” “不要让你的手指甲受伤了，虫子可喜欢血了。” “瞧瞧你一点都不听话，虫子吃了一根手指，不过，好漂亮，真是完美的艺术品。” 第127章 易容，废了他 突然，一股馊气味瞬间弥漫整个柴房，也惊醒楚蘅的回忆。 是傻子！ “娘子，我好热。”傻子在脱衣服，泛黄的衣服味道不是一般人忍受的。 呕~ 脱什么脱，臭死了。 楚蘅紧绷了神经，死死盯着傻子。 傻子看她目光看自己，兴奋地拍手：“娘子，漂亮姐姐说要给你脱衣服，嘿嘿~” “……” 脱个屁！ 绑的跟个蝉蛹似的，傻子要是会解开绳子，他就不是傻子。 可一会若是石蜜他们带凌霄回来看到，她看了外男的身体，名声肯定要毁。 不行，傻子不能脱衣服。 楚蘅挣扎，甩头，试图吐出布条。 傻子吓了一跳，害怕地躲去一边，但还在脱衣服。 没用。 楚蘅心头失望，更加瞪大眼，红着眼眶死死看着前方：石蜜，石聋子，我不会放过你们！ 傻子突然一顿，怯怯地目光看楚蘅：“呜呜呜，我脱不下来。” “唔唔……”脱不下来更好。 这时，药好像起作用了，她有点热…… 完了完了，药起作用了。 相公，你在哪？ 相公，快救我。 相公，相公…… —— 另一边，石蜜带着人一起找凌霄，知道人家在其它村子，冒着风雪也去找。 找到人，她嫌弃哥哥在这里，催促他回去。 石少爷无奈，“蜜儿这是有了情郎忘了哥，说不要哥哥就不要了。” “哥哥，蜜儿没有，在蜜儿心里哥哥永远最最好。”石蜜撒娇卖萌，终于让哥哥离开了。 “石小姐，你到底要说什么？”凌霄不悦地问。 “凌大哥，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石蜜一脸娇羞的说：“我看到你娘子和一个男的在屋里……” “我娘子是你大夫，给人看病。”凌霄容不得别人污蔑楚蘅。 “可是，看病也不应该两个人都脱衣服？” “你敢胡说。”凌霄瞪大眼睛，死死盯着她：“再乱说一句，老子不介意打女人！” “我没有。”石蜜有些委屈，眼泪噼里啪啦掉：“凌大哥，我没有胡说，我亲眼看到的……” 话没有说完，凌霄疾步跑，石蜜气鼓鼓跟上，可惜脚步太慢，凌霄很快没了影…… —— 柴房。 傻子自己衣服还没有脱好，这时大门猛然打开。 “嘭。” 大门被斧头砸开，吓得傻子哇的哭出声，楚蘅惊得抬头，竟是桃寡妇。 不是相公。 她微微失望，但，总算得救了。 楚蘅：“谢谢。” 桃寡妇试图笑一下，奈何拿斧头的手在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颤抖的砍了绳子。 得自由后楚蘅揉了揉手，拿走斧头，呵斥傻子穿好衣服，免得跑出去胡言乱语毁她名声，随后直接把人踹出去。 紧接着她赶紧回屋拿药吃，顺便给傻子一颗：“这是糖，快吃。” 傻子高兴的手舞足蹈，“娘子，娘子~” “我不是。”楚蘅说道：“那个带你来这里的漂亮姐姐才是你娘子。” “她好凶。”傻子哆嗦了一下，害怕的摇摇头。 “打是情骂是爱，她这是喜欢你。”楚蘅诱哄的说了一大堆，可傻子听不懂，她好脾气都被磨没了。 “漂亮姐姐是我娘子，我娘子叫石蜜。”像是洗脑一样，一直教一句话，又给了好多小零食，傻子才走。 楚蘅问桃寡妇：“你为什么来？” 虽救了她，可这是文元的女人。 “我……” 桃寡妇有些尴尬，说起为什么来，她不禁低下头。 “我不跟秀才了，还有，我看到石少爷三天两头找秀才让他勾引你，还说毁你名声，所以我想来告诉你，但没想到看到他们，对不起，他们……对不起，我不敢得罪，你，你别说是我救的你。” “不管怎么样，这次还是谢谢你。”楚蘅恩怨分明，谢过之后，自然不会放过石蜜兄妹。 她回屋整理一番，把自己可以用好几个月的胭脂水粉一次性涂抹在脸上。 厚厚的粉末看不出原来的样子，画上一张崭新的面容。 俗称易容。 这是最低级的。 看着镜子里全然陌生的自己，她才敢去石家。有时候真的很讨厌雪，原本可以爬树翻墙，偏偏痕迹太明显，害的她只能钻狗洞。 偏偏狗洞也小，不能穿厚厚的棉衣钻。 “嘶……” 钻过狗洞，楚蘅冻的龇牙咧嘴，正在穿衣服，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你在干什么？” “少爷。”一转头，楚蘅见到来人石少爷连忙低下头。 “我问你在干什么？”石少爷质问。 楚蘅低着头，眼珠子一转，怯怯地抬眸：“奴婢感觉后背痒，想挠挠。” 新面孔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样貌，但又清新脱俗，很快得了石少爷的好感。 “后背？”石少爷露出第一次见面时的玩味笑容，“本少爷帮你。” “奴婢，奴婢谢谢少爷。”楚蘅一副中大奖的激动样子，直接握住石少爷的手。 而手指夹着一阵银针，快速的扎他手。 “嘶……”石少爷愤怒推开，“你手里什么东西扎到我了。” 楚蘅：“……” 专治种马病的银针！ 那上面的药，可是她失败品！ 她连忙展示手：“都是奴婢的指甲太长了，奴婢回去就修剪。” “你这指甲好看。”石少爷完全没有想过丫鬟哪有长指甲？ 他摸着手，漫不经心问：“哪个院子的，回头我跟阿娘说一声，你就跟本少爷了。” “小姐院里的。”楚蘅故作娇羞的说道，随后急忙离开：“奴婢这就回去把指甲修剪好。” 说着小跑离开，光明正大的从后门走了。 一路狂奔，不敢停下。 直到到了家门口，她才缓口气。只见门口挤满了人，想来是石蜜喊来的。 楚蘅用尽全力挤进去，看到石蜜指着柴房门说：“楚蘅就在里面，我亲眼看到，还有傻子。” 凌霄回来有好一会了，家里里里外外都找了，娘子在不在家他知道。 但是，污蔑娘子的人，他不放过！ 被他远远甩在后面的石蜜一来，叫了一堆人，凌霄很生气，就是这个石小姐陷害娘子。 他一脚踹开柴房门：“放屁！我娘子出门，不在家。” “怎么没有人？”石蜜傻眼，冲进柴房里翻找：“不可能，我明明……” 就在这时傻子跑过来，一把抱住石蜜…… 第128章 我娘子在哪里 “啊——” 石蜜惊叫出声，傻子抱的越紧，口哈子都滴到石蜜身上：“娘子，我娘子叫石蜜，娘子，我娘子叫石蜜……” 众人面面相窥，但都不敢说什么，毕竟，石蜜也算是大家的衣食父母。 但傻子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楚蘅直看愣。 没想到他记不住所有话，倒是记住最重要的那段，也算是阴差阳错，让这效果更好。 “疯子。”石蜜低吼：“都愣着干什么？把这个傻子拉开。”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拉傻子。 石蜜愤怒起身，拿起木棍去捶打傻子，凌霄一把夺来：“石小姐，你刚才说我娘子在哪里？你把人找出来？找不出来，今天你哪里都不要走。” “我怎么知道。” 话一刚落，手臂一疼。 “啊……疼……”石蜜疼的出声。 “最后一遍，我娘子在哪？！”凌霄赤红的眼睛看着她，“敢撒谎一句，绝不手软。” “大哥，我来。”风兰愤怒地上去，抬手就是一巴掌：“大哥问你话呢，我大嫂在哪里？” 金钱莲和凌笤连忙拉住她，“风兰，少说两句。” “石蜜，你把蘅娘抓哪里去了。”风兰拿脚踹。 “还用问？”石蜜怒吼，“她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她没脸见人跑了。” “你乱说话了。”凌霄抓石蜜的力道猛地加大。 “疼——” 石蜜眼泪直流，小声哀求：“凌大哥，我看到的时候他们应该在柴房里，应该在柴房里的，呜呜呜。” “撒谎。”凌霄又加大力度。 “痛痛痛。”石蜜痛哭出声，愤怒地望周围人：“看什么看，不知道过来帮忙呀，再看我挖了你们眼珠子，让我阿爹把佃租翻十倍。” 听到这话，村民急忙上去拉凌霄，但一双双眼睛充满愤怒地瞪石蜜。 楚蘅听不下去了，不由走上前：“石小姐，不如趁着大家在这里，你把佃租金恢复，我让凌霄放了你。” 这声音……娘子。 凌霄猛然看过去，见是一个陌生人大失所望。 倒是风兰，激动道：“反正已经这样，石蜜，你要是把租金恢复原来的价格，我大哥饶了你，不恢复，你就等着。蘅娘要是少了一根汗毛，你就赔十根。” “听到了？”凌霄手劲不断用力：“你大哥说的没错，我确实会折断人的手，而且接回去都看不出来。” “不要。”眼看凌霄看她手腕，石蜜哭着道：“租金恢复，但是但是我阿爹不一定听……” 凌霄又用力一捏。 “好，一定恢复。”石蜜大声说，凌霄这才松力道。 石蜜怨恨的目光看楚蘅，心里问候一众人，回家让阿爹涨十倍！ “不行。”楚蘅走出来，“空口无凭，还是立字据为好。” “对。”风兰说道：“大哥，那位娘子说的是，要立字据。” 凌霄摇摇手：“立字据。” 石蜜咬住下唇，怨恨的瞥一眼楚蘅，艰难的点头：“好。” 笔墨纸砚摆好，签字画押，一切妥当，再没有抵消可能，石蜜才得离开。 石蜜一出去，人群炸了。 “太好了！我们不用交双倍的租金了。” “这都要谢谢这位娘子提醒……等等，这位娘子是哪里人？” “是啊，哪里人？”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风兰大声说，“我们应该谢谢这位娘子提醒，对了，娘子，你是哪家的姑娘？” 楚蘅：“呃……” 是姑娘的装束啊。 “隔壁村的。”她敷衍道。 隔壁有水秀村和绿水村，反正没有明说，大家也不会为一个过路人那么详细的。 可总有那么点意外。 这时凌霄突然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哪里的？” “隔壁村。”楚蘅再次说道。 “这声音，真像娘子？”凌霄嘀咕道。 楚蘅：“……”贼耳朵，这都听出来。 是她技巧不成熟？还是技巧不成熟？ 变声都能听出来。 “那个，不打扰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她急匆匆跑，一直跑，头都不回。好不容易，瞧没有人了，却看到桃寡妇和文秀才在闹什么。 鉴于人家帮过自己，不爱凑热闹也走上去瞧。远远的就听到桃寡妇的哽咽，其他人喊桃寡妇赔钱。 她小声问一个围观者：“吵的这么凶，发生什么事了？” 围观者示意楚蘅看桃寡妇：“那位娘子是个寡妇，现在找到一个新的男人就不要那个男的了，然后那男的太爱她，就来求他复合。” 楚蘅一脸好奇：“那为什么大家说赔钱？” “还不是那小寡妇。”围观者不满地嘀咕：“把老人家推受伤了，当然要赔钱了。” “哦哦。”楚蘅点点头，看一眼桃寡妇，明显是个被坑的。 还低着头，听人家训斥，也不知道反驳一句。这样的人，真难为她和文秀才突破防线，做那档子事。 “能不能把前因后果，说的详细一点。”楚蘅这话，引得围观者抬头打量。 楚蘅气愤填膺：“我生平最看不得这些欺负老人家的人了，我倒是想听一下那个女人怎么欺负的，真恨不得上去给她一巴掌。” “嘘~不要说话。”围观者：“听一听他们最后怎么解决。” “哦哦，好的。”楚蘅点点头，目光落在桃寡妇等人身上。 文母不愧是众人焦点，她哭道：“我残了废了不要紧，但是我受了伤以后不能干活了，我儿子还要赶考，这路费就没有了。桃寡妇，不是我非要狮子大张口，而是实在无能为力了，你赔我二十两。” “太多……”众人听到数目惊吓到了，可文元的话更让人难受。 “阿娘，儿子不去赶考了。”文元红着眼睛，咬着下唇，眼泪在框里打转，活脱脱的梨花带雨模样。 看到这一幕，楚蘅恨意滔天。 就是这模样，诓骗单纯无知的她无数次。 文元最会这招了。 果然，这表情一出，周围人都在劝他不要放弃考试，甚至催促桃寡妇赔钱。 “桃娘。”文元一副痛心地望着桃寡妇：“我原以为我们会天长地久，但竟然如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们再……没关系。”说着还哽咽了几声，可谓是情深缘浅。 第129章 跟在她身后 “？？？” 桃寡妇满脑子问号，不禁怀疑昨天晚上听到的话是自己错觉。 愣神的功夫，文元抱住她：“桃娘，桃娘，你为什么不要我？” “我……” “赔钱。”文元伸手，桃寡妇愣眼了。 文元不放过任何深情人设机会，张嘴就道：“二十两虽然听起来多，但每年还一两，还二十年。” “啥？二十两，还二十年？” 众人震惊，倒是楚蘅舒一口气，庆幸大家没有被文元带偏。 “二十年，于我而言是那么短。”文元哽咽着解释：“一个月还八十五文，一天还三文，这样以后我也能借着拿钱的机会和你见面，桃娘，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众人闻言，恍然大悟。 “一天三文，不就是一个鸡蛋的钱吗？” “是呀，就一个鸡蛋而已。” “而且就为了能天天见面。” “桃寡妇，答应，这世间难得有情郎，你就应了。” 楚蘅直翻白眼，刚才她真是高估大家，低估文元！ “大家听……”她开口准备提醒大家，不要被带偏，偏偏这时凌霄跑来。 “打扰一下，大家有没有看到阿时娘？” “没有。”有人回答。 楚蘅连忙低下头，缩小自己。等人走了，大家又在劝桃寡妇，楚蘅气得要死。 她站出来说：“感情不是你们还钱，说话不怕后果是？” 桃寡妇一惊，不由看向楚蘅。 原本要走的凌霄，听到声音不禁停下脚步，转过身。 那个陌生女人。 凌霄惊讶了一下，准备走，想到什么，他不走了。 走到一旁，借着墙角挡住自己，静静望着。 围观者道：“这才三文……” “三文就不是钱了？！”楚蘅怒道：“那你来还。” “又不是我欠……” “那也不是她欠。” “……” 借着大家不认识自己，不用担心日后好不好相见，有话直说的感觉就是爽。 楚蘅大呼一口气，却见桃寡妇小媳妇似的怂着脑袋，楚蘅看不惯了。 她拍了拍桃寡妇：“看到没有，人善被人欺，这些人听风就是雨，不用理会。” 桃寡妇点点头，嘴巴动了动，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楚蘅皱眉头：“寡妇，你和那个男的原先就没有成亲，你要是软弱，人人都可以欺负。记住，生活是自己的，不要瞎听别人说的，又不是他们和渣男过日子，要信自己。” “可是，可是我不小心推，推文婶受伤的。”桃寡妇小声道。 “哦，怎么推的？”楚蘅睨一眼让人搀扶的文母。 那鬼样，哪里像受伤的样？ 桃寡妇解释：“刚才文婶子冲过来求我和阿元在一起，然后她抱住我，我感觉腰有点疼，就轻轻推了一下，她就、她就摔地上了。” 楚蘅闻言，笑了笑：“没事的，我是行走江湖的郎中，正好可以看看。” 郎中？ 凌霄又惊了，这女人为什么也是大夫？ “不用了。”文母脸色一变，颤颤巍巍抬手：“阿元，背我回家。” “回什么回，我看是心虚了。”楚蘅张开双臂拦路：“我看夫人面色红润，不像受伤的人。” “是脚受伤，不是脸受伤。”文母解释道。 “不会？”楚蘅蹲下来，直接上手去摸，“没有骨折，没有断，连擦伤红肿都没有，到底哪里受伤？” 这话一出，大家怀疑的目光扫过去。 “哎哟哎哟，我脚痛……”文母哀嚎，文元冲上去：“阿娘。” 孝子上场，搀扶的人连忙让开。 文母背起老娘，恶狠狠地瞪楚蘅：“不知道你是哪来的骗子，我阿娘都疼成这样了你竟然说没事，果然不疼在你身上，你只会站着说话。” 走了几步，文元扭过头来，朝桃寡妇道：“那个钱，记得一天三文。” 楚蘅推桃寡妇，眼神里带着鼓励。 桃寡妇咬咬牙，道：“没有。” “你……” “你什么你？”桃寡妇双手叉腰：“你阿娘没事，不要想讹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每天都在骗，什么考中状元就娶我，都是借口。” “你明明想要我每天像个傻子一样洗衣做饭，天天伺候你们。” “但是从今天开始，不可能。” 话说的众人面面相窥，目光落在文元身上。 文母怒道：“你是未来儿媳妇做这件事怎么啦？天天说那么多，我原以为你要做我儿媳了，谁知道你这样想这样，太伤我们的心了。还好还没有娶你。儿子，走，我们回家。” 桃寡妇握紧拳头，颤抖的手藏到衣袖里。 “勇气可嘉。”楚赞赏道。 “谢、谢谢。”桃寡妇感激道。 “寡妇可以再嫁，但不要还没有名分就去别人家，那太廉价了。”楚蘅劝了几句，赶紧离开。 她得快回家，不然相公着急了。 但急匆匆走的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远远跟着一个人。 终于，她找了一出没有人的地方，赶紧抓几把雪摸脸上，冻得打颤。 就在这时，大黄冲过来，一把扑倒在雪地里。 “阿娘——” 阿时跑过来，一扑上去：“阿娘，那么冷你为什么用雪洗脸？我们回家用热水洗好不好？” “阿时？”楚蘅连忙摸脸，“阿娘，阿娘脸上脏不脏？” 阿时抬头：“阿娘的妆花了，乱七八糟的。” “哦哦。” 楚蘅松了一口气，还好阿时没有看到。 这时她看到手里白雪染胭脂水粉，赶紧把儿子扶去一边。 “阿娘脸太脏了，还是现在洗。” 楚蘅不放心，生怕有痕迹，赶紧把脏了色的白雪丢一边，去抓干净的白雪。 准备洗脸上的时候，手腕忽然被人握住。 楚蘅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的面孔。 “相公？！”她惊呼。 “嗯。”凌霄黑着脸，心里难受至极，娘子骗了他！ 楚蘅吓得瘫软在地，凌霄一把捞起她，“雪冷，回家洗！” 关心她？ 楚蘅小心翼翼瞅一眼，没生气，应该没有看到？！ 这时他朝儿子轻声说：“阿时，天冷了，回家了。” 楚蘅：“？？”语气不一样，难道看到了？生气了？ “阿爹，你怎么在这里？”阿时好奇。 对对对，为什么在这里？ 楚蘅目光热切看过去。 “你觉得呢？”话是对儿子说，眼睛却看着楚蘅。 第130章 被砸，反抗 “我一直跟在你阿娘后面，你问你阿娘，她为什么在这里。”凌霄瞥一眼楚蘅，看到她看过来，立马扭过头。 “……” 这下，真的是全看到了。 回家的时候，楚蘅像被夫子抓包的小学生一样，怂着个脑袋，跟在身后。 回到家，金钱莲赶紧问：“阿霄，找到了吗？” 凌霄还没有来得及回，风兰也急着问：“大哥，找到大嫂了没有？” 凌霄指了指后面。 金钱莲和风兰连忙推开挡路的楚蘅，朝后面看：“没有啊。” “这不是。”阿时气鼓鼓的道，“奶奶和婶婶怎么了？阿娘这么大个人在这里你们都没看到。” “这不是那个娘子……” 声音卡住。 楚蘅抬起头，那张脸虽然有很多胭脂水粉，但确确实实是楚蘅的脸。 “蘅娘。”金钱莲惊讶，“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 “没事。”楚蘅摸了下脸：“妆花了。” “大嫂，这不看你的脸真像今天那位帮了我们家的娘子。”风兰皱眉头打量着。 楚蘅心里一慌，赶紧去洗脸。 院子里，风兰小声嘀咕：“不过不可能了，怎么可能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我想什么呢。” “……” 风兰眼力好尖。 楚蘅心虚，这时凌霄朝她道：“洗好了去换身衣服，脏兮兮的。” 楚蘅一惊，是服装和打扮出卖了她。 感激地朝凌霄看去，他转过身，留下个背影。 楚蘅傻眼：“。。。” 夜里，夫妻俩毫无疑问冷战了。 一般到了床上，某人很热情的，今晚直接给个背影。 盯着这后背，楚蘅心里不平衡了。 有话你就问啊？干嘛不说话？！ 不说就不说，当谁嘴碎似的。 越想越难过，当即背过身，使劲扯被子，最后一个人裹成蚕蛹！ 等了一会，以为某人至少过来拉被子，或者说句话，结果倒好，他起身拿一床被子过来，也不拉一下被子。 楚蘅那个气啊，怎么也睡不着，结果对方睡的贼香，打着呼噜声。 她愤怒起身，套了棉袄外衣，拿今天穿的那身衣服出去…… 门哐当关上，原本打呼噜的男人睁开眼睛，裹起被子，愤愤不平地打开门。 “你干什么去？”凌霄小声质问，免得打扰到大家。 “关你什么事？”楚蘅气不打一处来。 一想到白天遇到恶势力，自己脱险没及时得到安抚，委屈的眼泪像个不听话的孩子，越不许，越故意似的，哗啦哗啦掉。 “别哭了。”凌霄绷着脸道，抓被子的手不由加大力度。 “我就哭，怎么样！” “哭丑了。”凌霄上前，张开被子一把搂住她，几步抱回屋里。 “凌霄，你个混蛋。”楚蘅哭道：“人家今天差点被人那个你也不问问，人家为什么会化成别人你也不问问，呜呜呜，凌霄，你没良心，你的心是冷的，你不关心我，眼睁睁看儿子杀了我……” “说什么傻话？是不是做噩梦了？”凌霄原本被她话吓到，听到后面那句以为她说梦话。 “谁说梦话了？我清醒的很。” “嗯，很清醒。”凌霄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全然当她说梦话。 楚蘅哭够了，缓过来吓了一跳：“我刚才做噩梦了，说话没头没脑，你别、别介意。” “嗯，我知道。” “别说出去。” “嗯。” “……” 糟糕了。 误杀她的是前世那个冷漠的儿子，不是小阿时。 要是说出去，小阿时，小阿时知道了该多伤心。 可楚蘅再怎么努力劝解自己，她也骗不了自己，她怨儿子，但前世她老的、丑的都认不出原样，儿子没有认出来很正常。再说，她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所以说百因必有果。 这世，她努力做好母亲，儿子绝对，绝对不会杀她的。 想的多脑壳痛，楚蘅索性起来：“我去阿时那里。”起身便去。 “不行。”凌霄拉住，带到床上。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的。”楚蘅笑了，“你让开，我去把衣服烧了，免得石小姐看到衣服猜到什么。” “怕什么？再来我们家，放大黄咬。” “……”楚蘅一顿，骂道：“咬什么咬，那可是要赔钱的。” 楚蘅还是坚持，套着外套衣出来，凌霄紧跟身后。 到了厨房，楚蘅拿着衣服闻了又闻，抱了又抱，“这么好的衣服，太可惜了。” “烧了太可惜，换布料，还是可以穿的。” “有道理。” 抱紧衣服，二人从厨房回屋，经过凌笤夫妻外面，突然听到一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楚蘅几乎不敢走路，就怕踩到雪发出声音。 “娘子，回屋了。”凌霄打横抱起，回到屋里对着她也干起那让人面红耳赤之事。 完事后，凌霄搂着她问，“娘子，以后不管你把脸画成什么样，都不许瞒我。” “……”没追究脸的事？ “石蜜说你在柴房，是不是她害你？所以你逃出去就把脸画成别的样？” “……” 什么人嘛，吃干抹净，吃饱喝足就来追究事。 她有些低落：“石蜜想要陷害我和别人有一腿，随便把我名声搞臭。” “那就把她搞臭。”凌霄咬牙，早知道白天就把她手折断。 “………对，搞臭。” 这男人，好像坏的也可爱。 简直和她一个想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但很快，楚蘅就不这么觉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石夫人带着一众下人，气势汹汹的来。 “开门，开门。”大门被人敲击，听声音就知道来者不善。 果然，很快一打开门，石蜜跟在她阿娘后面，可怜兮兮的低着头。 “蜜儿，是哪个逼你写租金字据？”石夫人问。 “他们都有份。”石蜜目光恶毒的死盯楚蘅。 “我的宝贝女儿你们也敢！”石夫人大手一挥：“来人，给我砸了这院子，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 话音刚落，十几个和凌霄曾经共事的下人走进院子，“兄弟，对不住了。” 一哄而散，一个个拿起东西就砸。 “住手。”风兰愤怒起身，娇小的身形去拦阻。 “风兰，不要。”楚蘅连忙拉她，不想风兰不听。 “大嫂，你不要管我，你在那里看好阿时。” 说着，风兰冲到砸东西的人那里，大喊着： “凌笤，你个废物，家里都要被人毁坏了，你还不反抗，窝囊废。” 凌笤自是要阻拦，他朝拉住自己的母亲道：“阿娘，你还放开，我去帮风兰。” “不行。”金钱莲不放，一手拉大儿子，一手小儿子，“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还可以再挣，但是你们要是出了啥事，你让阿娘我怎么活下去。” 第131章 和传闻不一样的石财主 “窝囊废！” 风兰骂道：“你连你老娘你都挣不开，你还帮我什么帮？孬种，废物，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就休了你。” “阿娘，放开。”凌笤不是掰不开母亲的手，而是怕弄伤。但现在他生气了，喊几次母亲还是不放手，他直接掰开。 立马跑去风兰身边：“风兰，我不是孬种，不许提和离之事。” “休夫！”风兰怒道。 “想都不要想。”凌笤一拳头砸别人，把在风兰那里受的气全部发泄出去。 “凌霄。”楚蘅静静看着，直到有人去砸她药房，这才开口。 凌霄掰开老母亲的手，冲过去就是一脚。 “你们为难，我也为难。”凌霄说，“兄弟们，今日缘尽。” 话虽如此，出手还是留了情，没有用尽全力，但足以把所有人打趴下。 见此一幕，石夫人怒不可竭，石蜜满眼崇拜：“凌大哥，你好厉害。” 石夫人：“……” “蜜儿，你看清楚你是哪边的。”她提醒。 “阿娘，你不要这样嘛。”石蜜娇嗔道，“凌大哥真的很厉害，要是成为我夫婿，对咱们家就是如虎添翼。” “你啊你。”石夫人无奈，“现在他还是欺负你的人，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等这件事过后再说。” “是，阿娘。”石蜜低落，可看凌霄目光还是很热切的。 但凌霄的目光正好相反。 四目相对间，石蜜不由走上前，娇羞的唤：“凌大哥……” 与之相反，凌霄冷冷道：“石小姐，你们砸了我家。” “啊？” “还恶毒的害我娘子。” 说着他几步上前，石蜜连忙迎上去，就在一臂之遥，凌霄一脚踹过去，直接把人踹出两米远。 “我娘子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汗毛，你还想动我娘子。” 楚蘅：“……” 这，这就是相公说的搞臭人家？不应该暗戳戳还击吗？ 她连忙去拉凌霄，石夫人去看躺地上的女儿。 “蜜儿……” “你们怎么敢！”石夫人不敢碰女儿，叫下人背起女儿，随后她愤怒的冲过来：“我和你们拼了！” 人还没到跟前，凌霄直接伸出脚：“你可以试试。” 石夫人慌忙停下，恶狠狠看着楚蘅等人。 “怎么回事？”就在这时，温文儒雅的胖老爷来了。 石财主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众人目光。 “老爷，你可来了。”石夫人哭道，“他们，他们打蜜儿，都，都昏过去了。” “为什么打？”石财主问。 “你们把我们家砸了。”风兰大声回答。 “胡闹。”石财主扫一眼周围，不悦道：“夫人，和你说了多少遍，慈母多败儿，你看看你，把蜜儿宠的无法无天，这好端端的，把别人家砸成这样，换成谁都不乐意。” “老爷，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来人，把小姐背回去，再去请大夫。一定要我们家御用大夫。”特意说的这句话，可谓是显示出了石家的财力，养的起一个大夫在家闲置。 他扫一眼凌霄等人，谦谦有礼的问：“你们家谁当家？” 听到这话，众人脸色一变。 凌霄上前，“石老爷有话可以和我说。” 石财主笑笑，“大家不用紧张，我是为了我夫人和女儿的事深感抱歉，因而想和当家人聊一聊东西砸坏赔偿的事情，至于我女儿，她咎由自取。” 风兰推楚蘅上前：“是我大嫂。家里里里外外，一花一草多少钱我大嫂最清楚。” “嗯。”石财主笑着点点头，朝楚蘅道：“丫头，看起来你和我儿子差不多大，你就和我去一趟，我们聊一下赔偿之事。” 楚蘅怔怔地望着，没有立马回答。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石财主的事经常听到。 明明强抢民女，租金随意涨，是个非常不好说话的人，怎么本人和传说中不一样？ “怎么了？”石财主笑眯眯道，“丫头想什么，看我都不眨眼了。哈哈。” 这话，一点都不好笑。 楚蘅小心翼翼回答：“老爷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唉~”石财主叹气：“那些诋毁人的流言蜚语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我啊，依着这些话被误解不少。” “……”是吗？ 楚蘅不信，拉凌霄倒一旁问：“你在石家，那个老爷怎么样？” “在石家，下人不能议论主子，石老爷也不常露面，只见过几次，不知是不是和传说一样。” 凌霄的话，楚蘅决定赌一把。 “那行。”楚蘅说，“我们走。” 她拉着凌霄，准备走，石财主拦下，不好意思的说：“丫头，我闺女刚刚被凌霄打，这要是再看到他，不知道气成什么样，不如这样，你们妯娌俩一起去，倒也没有闲话。” “对。”风兰急着走过来，防备的瞥一眼石财主：“大嫂，我陪你去。” “那也好。”楚蘅放开凌霄的手，心里有点不安。 可风兰却不知道啊。 一路上，楚蘅安静得很，石财主瞥一眼，不由走到她身旁，笑道：“丫头，是这样的，原本我想着你相公去的话我女儿不开心，让你小叔子去又担心你们男女在一起容易传话，你婆婆年纪又大了，走在雪地里万一摔出个好歹来，因而想来想去还是让你妯娌和你一起来这一趟比较好。” 楚蘅闻言，甚是尴尬。 真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感激的说道：“多谢，石老爷考虑的很周到。” 人家这般好，一会她就少讹点钱，拿去修桥补路。 到了石家，石夫人去照顾女儿，石财主便带二人去书房谈。 丫鬟过来倒两杯茶水，真真是贵宾待遇。 聊了好一会，石财主道：“行，就这么决定了。” “爽快。”风兰说，“石老爷，想不到你这么光明磊落之人，有那样的儿女，真真是人生中的不幸。” “风兰。”楚蘅连忙解释：“石老爷别介意，风兰说话就是那么口无遮拦，但她没别的……” “没事。”石财主摆摆手，“我夫人把儿女宠得太无法无天，倒是二位别介意才是。” “不介意不介意。”风兰急切道，“石少爷和石小姐还小，我们体谅你的。” “多谢二位理解。”石财主一脸无奈，拿起茶水喝了一口，朝她们道：“尝尝，这是最着名的龙井茶，味道极佳。” “龙井？”风兰迫不及待拿起来，“虽然我没有喝过，但是听说这茶要四百文一斤。” “是的。”石财主笑眯眯道，随后看楚蘅，“丫头，你也尝尝，这龙井味道怎么样？” “哎，那我得尝尝。”楚蘅点点头，拿起来抿了一口，这时石财主眼神闪过一束光。 第132章 智取，状告财主 “很好。”喝完，她放在一边。 “好喝就多喝点，这茶泡了不喝也是浪费了。” 石财主都这么说了，楚蘅勉为其难的又喝了几口，见此石财主说起喝茶心得。 听了一会儿，楚蘅摇晃一下头：“真是没有那个命，才喝了几口，居然有点醉。” “哈哈哈，酒才喝醉，茶怎么醉？”石财主大笑。 “大嫂，我头晕。”风兰甩几下头。 “哈哈哈，丫头，你看看你们，喝的慢，现在才起作用。”谦谦有礼的石财主冷笑道，上手却摸楚蘅。 楚蘅一脸吃惊：“石老爷，你，你在茶水里下药？” 石财主：“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 “为什么？”楚蘅红着眼睛问，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为什么？”石财主眯起眼睛，烦恼的一脚踹椅子，“拜你们所赐，我儿子入狱有你们的份。” 楚蘅：“……” 她真是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石聋子被抓什么原因，他们心知肚明，非要把责任怪在别人身上，当真是厚颜无耻。 “人要脸，树要皮，麻烦你们说话过一下脑子。”楚蘅简直气疯了，想要淡定点都淡定不下来。 “石老爷，麻烦你要点脸行不？！”风兰怒道。 “要脸？” 石财主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了好一会儿，说道：“脸能当饭吃？脸可以挣到我这偌大的产业？” 楚蘅：“你这是抢来的！” 以前她一直不明白石家是怎么做大的，直到凌泉说的他们最后会回村里买房买地，做点小买卖，做一方地主，那一刻她明白了，这个石老爷大概也是那样起家，所以财大气粗。 “抢？”石财主仰头大笑不止，“丫头，你这说话无凭无据，可不要怪我告你。” “女人都是抢来的，钱财是抢来的有什么好奇怪？”风兰插嘴，“要是真的好人，哪会是这个样子，一边借钱给村民，一边把利息放大，让大家伙没办法只能低价卖田地，然后又从你手里租，果然是你们强盗一惯作风。” “真是没想到，我原以为你是从街上混回来的地头蛇，哪知道你是这么无耻之人。”楚蘅简直不敢相信，这比她想的还要可怕。 可谓是把空手套白狼御用的如火纯青。 “编，两位继续编。”石财主也不怕，继续优哉游哉喝茶。 “你，你这样的人凭什么……”风兰攥紧拳头，愤怒地冲上去，楚蘅连忙拉住，这才注意到风兰愤怒的眼睛。 正想风兰怎么啦，这时石财主放下茶杯，站起来：“两位有什么好气的？原本我救儿子浪费的钱财可以用你们青山村付租金两倍赚回来，但就是因为你们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不得从二位身上讨要回来吗？” “所以你就害我们？”风兰愤怒，攥紧的拳头在发抖，青筋暴起。 “害什么害？不过是两个村妇见财起意，仗着年轻貌美勾引本老爷，本老爷经不起诱惑，遂了她们意，被夫人发现，便卖了，我石老爷毫不知情。” “你，你真不要脸。”风兰怒骂。 “要什么脸？要脸的话本老爷还能富甲一方？”石财主哈哈大笑，走近楚蘅闻了闻，手扇风：“好闻。” “呸！”楚蘅退后一步，冷漠道，“你果然和传说中一样。” “还有力气说话，这药也太慢了。”石财主皱眉。 “恶人！你会遭报应的！”风兰恨恨的死盯他。 “唉，无风不起浪，传闻中的人你们也敢跟着回家，还不是想老爷我宠宠你们？” “呵。” 风兰冷笑：“石老爷啊，恐怕你要失望了，我们可不敢喝来路不明的东西。”说着，把茶杯盖拿起，示意石财主看：“你看一整杯，我们一滴都不敢碰。” “你们为什么不喝？” 石财主脸色大变，怒不可竭。“这可是龙井，是你们这些村姑一辈子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楚蘅冷笑：“真当我们是傻子？小孩都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石财主气的不轻，朝外面喊：“来人，把这两个刁妇抓起来。” 人没有进来，楚蘅和风兰对视一眼，冲过去一人压制他一边。 石财主发怒：“你们敢！” 他毕竟是男人，力气比楚蘅大，但风兰力气更大。 此刻，她眼里蔓延的恨意清晰可见，把她力气激发到无穷的地步。 石财主只来得及挣扎几下，就被她死死按住。 她说：“石老爷，谋财害命，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你们放屁，本老爷没有……” 这时凌霄进来：“人赃俱获，我们让官府来查。” “相公。”楚蘅惊喜道，“你来了，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本官也来了。” 此时县令走来，身后跟着凌笤，还有无数的捕快。 “县令大人。”楚蘅连忙迎上去，“民妇楚蘅，与妯娌风兰遭石老爷下药，幸好我们有防人之心，没有让其得手。” “嗯。”县令点点头，目光扫一眼石财主，“人赃俱获，押回去。” “你们敢！”石财主怒吼，“县令和我很熟，可不是你这个样。” 闻言，县令笑了。 “在下白鹤灵，新上任的县令。”县令拿出一张碟牌。 只看一眼，石财主吓软在地，“不可能，明明不长这样。” “哦，和你见面的是师爷，一会你就看到了。”县令说，“押走。” “你们干什么？”石夫人和石少爷冲过来阻拦，不想县令一句话也带走。 楚蘅等人也去。 对簿公堂，楚蘅等人把原先的事给石财主过滤一遍。 原来石财主恶名昭彰，又不让男人跟过去，她害怕对方见色起意，于是在和凌霄去一边说话的时候，告诉对方如果不让他跟着，就去报官。 所以，凌霄一直跟在后面，凌笤去报官。 凌笤在路上遇上县令带着人去抓石财主，于是一起来了。 听到这里，石财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们：“你问话的时候我明明就在那里听到了，怎么没有你说的这些？” 楚蘅：“什么叫有意，什么叫不想，让你听到该听到的就行了。” 石财主气得要死，但毕竟见惯大场面，压下恼火，自是不慌不忙的开口：“县令大人，我下的东西没事的，就是一点春药而已，不至于让我这么……五花大绑？”他晃了晃手，只有五指可以动，两只手腕被绑得死死的。 “仅仅是一场未遂的事，自然不会这么大场面，但你害出了人命，自然就要把你绑起来。” “什么人命？” 石财主微愣，辩解道：“大人，我可没有干谋财害命呀，青天大老爷，你可要明察。” 第133章 抄家，回归民众 “闭嘴。”县令拿起惊堂木一拍，“传苦主！” 随后进来一位妇人，说起人命之事。 原来石财主这种空手套白狼的做法伸到绿水村的某户，对方弄丢祖业，于是自杀了。 那位死者正是妇人丈夫。 命案未结束，又来了几个苦主，接二连三的告，连续几天，全部都是告石财主，最后苦主胜。 石财主冷笑，“我上头有人，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闻言，风兰失控了。 “为什么你这样的恶人还活着？为什么不把人命当人命？为什么你要害我们？” 楚蘅和凌笤拉住她，可风兰一直在哭。 “是吗？”县令拿出一个令牌，楚蘅认识，那是先暂后奏的权力，钦差大臣！ 果然，这人不是普通人！ 她猜对了！ “不需要上报，我就能决定这个案子！”县令拿起惊堂木一拍：“犯人石财主坐实逼迫苦主，夺苦主钱财之事……” 一大堆罪案，石财主被抄家，钱财充公，土地还给乡亲们。 风兰闻言，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楚蘅和凌笤对视一眼，都没有问原由。 出了衙门，风兰说道：“我阿爹阿娘就是和苦主们一样，被逼的走投无路，双双跳崖。” “风兰，你有我。”凌笤搂住她，楚蘅退后几步，走到凌霄那里。 民众看县令大人审案，此刻大家陆陆续续出来，就在这时，一捕快走来，让她进去。 她跟凌霄道：“相公，我去去就回。” “我陪你……” “不了，这位县令大人公正廉明，不会为难我的。” 楚蘅跟着来到县令那里，他端坐着，见她来了，拿出一张帕子盖在手腕上：“大夫几日不来瞧了，今儿你瞧瞧，我这身体如何？咳咳咳咳。” 说着话，又咳嗽起来。 号脉完，楚蘅提醒：“天气冷了，大人注意保暖才是。至于那药，不能停，十日后，我再来。” “好，多谢大夫。”县令说着，便摆手。 楚蘅连忙离开。 “没事？”一出来，凌霄迎上去。 “没事。”楚蘅笑着摇头，随后看一眼风兰，瞧她已经稳住情绪，大家便去买东西。 “前面好热闹。”凌笤拉着风兰的手，疾步走过去：“这么寒的天还这么热闹，我们快去瞧瞧。” “知道了，你慢点。”风兰说。 “娘子，我们也去看看。”凌霄拉住她的手，也挤上前。 楚蘅不好意思，松开手，没上前，问旁边的人：“大家这是看什么？” 路人：“前面有一女子卖身葬夫，可怜的是妇人不是卖自己，而是卖她孩子。那孩子哟，小小的一个，才几个月，哪晓得妇人这么狠心，怎么舍得卖。” “不会？”楚蘅好奇，跳着要往里瞧，凌霄一把拉着进去，另一只手推旁边的人，硬生生造出一条路。 男人高大的身影像是一道伟岸的墙，楚蘅没好意思，目光不敢往两旁瞧，直到走到最前面。 “风兰，到底什么热闹？你们俩怎么不说话了？”楚蘅到了前面，拍拍风兰，却看到她看着凌笤，眼里带着失落。 她也看凌笤，发现他目光看前面，整个人呆愣极了，她连忙看过去，吃惊道：“丽春？” 听到名字，风兰哀伤的目光瞬间消失，只是愣头青凌笤没发现。 “蘅娘？蘅娘！” 卖身葬正是牛丽春！ 丽春站起来，一把抱住楚蘅：“早知道听你们的，早知道听你们的……” “好了好了，有话好好说，别哭了。”楚蘅安慰道。 这时有个人拍了拍丽春，她推开楚蘅，和那人说话。 那人道：“给你，这是银子。” 丽春收起来：“嗯。” 想到刚才路人的话，楚蘅好奇地问：“这是什么银子？” “我把我儿子卖了。”丽春也不隐瞒，一边收东西一边道：“大家散了，我儿子已经有去处，我要回去给相公买棺材了。” “不是，发生什么了？丽春，那可是你和你相公的孩子，你怎么卖了？”楚蘅不敢相信，丽春怒吼，“你还问？怎么啦你不知道吗？” “我、我怎么知道？” “蘅娘，你可是小神婆，掐指一算不就知道了。” “……”可她不是。 楚蘅还是问：“为什么卖掉？” “你不想算，你没眼睛看？你没看出来我这身衣服？”丽春抓住自己衣服，抖了好几次：“这是丧服，丧服，丧服！” “丽春……” “我男人死了。”丽春哭道，“去边境不要我和孩子跟着，我男人不放心我们，所以我们一家回家，回来的路上雪滑，他掉下悬崖，再也，再也找不到了。” “那你也不能卖孩子。” 楚蘅着急，想要去追回来，丽春却抓住她，“我带着一个孩子怎么办？放心，我给他找的这户人家很好。” “可是你……” “寡妇而已。”丽春冷笑，然后迅速收拾东西，跟着他们一起回了村里。 如果是以前，丽春这种成了寡妇回娘家，一定被女人们在后面说个三天三夜，但是因石财主家的事，没有人在意这点小事了。 村里家家户户喜笑颜开，都在称赞这个县令大人。 丽春父母虽然开心，可女儿这事，倒地让他们惆怅不已。 像他们家这样的，还有石财主家。 看到被搬空的大宅，看到拿着自己身契的小妾，石财主恨意袭上心头。 “阿爹，阿娘，不好了，我，我不行了。”石少爷从房间冲出来，后面的小妾红着眼眶跟在后面。 “什么不行了？”石夫人紧张的问。 “我，我那里不行了。”石少爷哭道。 “大哥，你，你看看你，家里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思搞那事！”石蜜愤怒极了。 “龙子，没事的。”石夫人安抚，“你许是家里出的事多，等心情好了，自然就好了。” 可惜，冬去春来，乡亲们欢欢喜喜去翻土插秧，石聋子还是不行。 消息沉淀许久，终于在乡亲们之间悄悄传开，金钱莲得知的时候，杀鸡庆祝。 饭桌上，她高兴的和大家说。 “报应！” “哈哈哈，天道好轮回，报应！” 风兰第一次和婆婆达成共识，二人高兴的说了好多话。 楚蘅吃完饭，她们俩还在聊，无奈，她打算出门，一开门遇上几个之前找她算乡试之事。 “蘅娘。”门刚刚打开，一位妇人冲过来：“我，我相公考得了。” “你是……”楚蘅皱眉头，一时间想不起这是哪位。 “我相公是元胡。”妇人娇羞道：“多谢，多谢蘅娘。” “这是他的努力。” 楚蘅知道一些，这一次乡试成绩出来了，大家来家里，感谢的有，心里不痛快的也有。 第134章 挖墙脚不成，欲陷害 唉…… 那些考不上的，大概是运气还没到。 楚蘅趁着这波感谢的人一走，连忙出门散心，她不想再听那些没考上的人家抱怨。 “蘅娘，蘅娘，是我。” 这声音……好像渣男。 她顺声音看过去，果然是文元。 在别人家屋檐下，借着一棵树挡住自己，偷偷摸摸地喊，真像窃贼。 真不知道她以前怎么会眼瞎到这地步。 楚蘅斜一眼，毫不掩饰嗤笑：“秀才，鬼鬼祟祟的，这是要干什么？” “看你。”文元热切的目光，身着初次见面的衣衫，一副深情款款。 此话让人作呕。 楚蘅没点反应，他依旧能深情款款：“蘅娘，你看看我，仔细看看我，我想你憔悴成这样。” “呸！” 楚蘅嫌弃道：“你不要脸，我还要，别什么都往我身上扯，哪凉快哪呆着去。” “……” 出乎预料的反应，文元足足愣了几秒，随后又开始说他的相思情，楚蘅不耐烦，直接走了。 “蘅娘，你不要生气，不要走。”文元急了，顾不得附近有没有人看，他急匆匆跑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 楚蘅触电似的缩回手，又嫌弃地拿帕子擦拭。 “蘅娘，你这样太让人失心了。”文元痛心的捂住胸口，眼睛充满哀伤。 楚蘅瞅一眼，失笑了，“看来你书读狗肚子里去了，桃寡妇不要你还真是对了，这才离开多久，就来骚扰我们这些良家妇女。” “蘅娘，你误会了，我不喜欢桃寡妇，从始至终我只喜欢你。” “……”要点脸行不？ “桃寡妇每天对我死缠烂打，要不是我阿娘同情她，她压根没有资格在我家出现。” “……” 嘁。 事情推卸得再干净，都掩饰不了渣男本质。 她没好气道：“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这么说的，全村人都见证过你们的轰轰烈烈的爱情。” “那是她以死相逼，我怕她真的出事，所以不得已牺牲自己的清白之躯，委身救人。” “……” 狗改不了吃屎。 这推卸责任，不脸的劲有增无减。 还以为教孩子们读书，真的洗心革面，啧啧啧，果然是计谋洗白而已。 楚蘅再也没有停下脚步理会了。 她扭头就走，文元急了，上前拦住：“蘅娘，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俩曾经这么多的交情，你借我二十两银子可以吗？” “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这……蘅娘，人人都有困难的时候，更何况我俩交情那么好，你借我二十两，等我考中回来之后我还你四十两！” “没钱。” “你怎么会没有？卖的围巾，卖的吃食，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管他多还是少，那都是我的，我不想借就是不借。” “蘅娘，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漠无情？？”文元伤心欲绝，想要拉住她的手，又想起刚才她擦手的那一幕。 “跟你学的。” 说完，绕开他，没想到这厮不要脸，又来堵。 “滚开。” 这一次她有防备，人到跟前，直接一推。 咚一声，文元像个弱女子一样，轻飘飘摔倒在地。 楚蘅嫌弃地扫一眼：“嘁，真弱。” “蘅娘……” 文元低着头，声音极度伤心，可楚蘅懒得理，径直走了。 楚蘅，你做初一，休怪我做十五！ 文元盯着她身影，两眼恨意满满。 忽然，他想起许久不登门的苏合香，悄咪咪喊人家。 对方一出来，马上拉到小角落里。 苏合香一听是关于楚蘅的事，吓得脸色大变，直接赶他走。 文元气愤，去找石少爷，二人一拍即合。 “楚蘅害了我家，可不能让她便宜。”石少爷说道。 “楚蘅自诩清高，良家妇女，那就让她成为荡妇。”文元眯起眼睛，冷笑一声。 “本少爷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不能人道之后，最听不得这种话。 一脚踹过去，文元弱不经风摔倒在地。 “少爷，我，我们让邋遢的乞丐、疯子，傻子来玩，给那个贱人永生难忘的一夜。” “行啊，秀才就是秀才，想的对，事成之后，你考试的费用我全包。” “是是是，多谢少爷。” 石少爷高兴了，给了他一两。 文元拿着钱，眼神一冷：真小气，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楚蘅，你可不要怪我，怪只能怪你自己赚的满满当当，借一点都不肯。 文元走出屋，见到一个端茶的丫鬟过来，连忙让开道，心里一阵恼火。 连个下人他都要让路！ 他走后，丫鬟不动声色的回头，然后进屋。 晚上，天已经全黑，楚蘅一家准备熄灯的时候，大门传来声音。 听着大黄汪汪叫，定是陌生人。 “我去。”楚蘅过来开门，来人正是那个丫鬟。 丫鬟小心瞅身后几眼，哆哆嗦嗦走进来，见楚蘅没有立马关门，她连忙关上。 “女大夫，石少爷和文秀才二人暗戳戳商量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你，把你……” “没事，你说。”凌霄走到楚蘅身旁，说道。 “他们要找乞丐，疯子傻子玩弄女大夫。”丫鬟咬唇，低着头。 “好，我知道了。”楚蘅点点头，看丫鬟欲言又止，她忙问，“小妹妹，你有话直说，我能办的尽可能帮你。” “女大夫，你给石小姐治痘痘的时候我看到了，也听过你的传闻，我知道你医术很厉害，治病，治病也很贵，就是能不能，能不能先看病，然后我写欠条，慢慢付诊金？” 丫鬟不敢抬头，说话声中带着颤音，显然，这些话用了她很大的勇气。 楚蘅：“可以。” 丫鬟闻言，猛然抬头，四目相对，丫鬟的瞳孔放大，从不安到惊喜，眼睛像是有星星一样明亮。 忽然，楚蘅转身回屋，丫鬟眨了眨眼，略带失望。 就在这时，楚蘅来了，还有风兰和凌笤。 丫鬟认识他们。 是楚蘅的家人。 “小妹妹你别介意，天太黑了，我们跟着去比较放心。”风兰说道。 “嗯嗯。” 一起去，这才知道丫鬟是隔壁村的，出村的时候，凌霄说有事回去了。就在当夜，文元家传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文母慌慌张张去请苏大夫。 “唉，我治不好了，你们请蘅娘过来看看，说不定她能治。” 这种时候文母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只想要儿子好。 可到了楚蘅家，得知楚蘅等人出门去隔壁村了，现在还没有回来了。 “去谁家？我去找回来。”文母哭着道。 “不知道，我当时没问，只知道去别村给人看病，阿霄他们都跟着去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文母哭着哭着，想到儿子又马上跑回家。 第135章 文元废了，征兵 次日，楚蘅等人才回来。 路过大树下听到一群起早的大娘们围在一起聊天，个个拿着篮子或锄头，是打算去干活，遇到八卦这才聊起来。 楚蘅好奇地竖起耳朵…… “昨天晚上文秀才被一只从天而降的猫砸废了。” “一只猫而已，怎么可能？” “你是不知道，这猫从屋檐上掉下来可重了，好巧不巧，文秀才睡觉被子没盖，穿的单薄，就掉那里，啧啧啧就那样了。” “天哪，这猫不长眼，秀才多好的人，只要没事，天天教孩子读书。” “唉，好人没好报啊。” 粗略听了几句，楚蘅只想说恶人自有恶人磨，活该！ 回到家，金钱莲也提起这事，凌霄不悦道：“阿娘，别人的事少管。” “知道知道，我这不是想着……对了蘅娘，你去看看，说不定能……” 话没有说完，凌笤打断话：“阿娘，伤在那种地方，大嫂怎么去看嘛？” “也对哦。” 话音刚落，文母来了，无奈，楚蘅还是过去的，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伤口只能问苏大夫。 “抱歉，这种我也无奈无力。”楚蘅一脸无奈，却觉得奇怪，一只猫怎么可能能把人那里弄伤？ 可文元惨兮兮的模样，这感觉真爽！ 前世被她踢废，今生被那只猫，难道这就是逃不开的命运？ 回到家，楚蘅奄奄的打不起精神，凌霄看了一肚子火气。 他黑着脸：“他受伤你就这么难过？” “我好奇一只猫能砸那样。你说我们家还养了一只狗，要是哪天谁受了伤怎么办？要不杀了？” 凌霄：“……” 大黄：“……” “不行。”她自顾自的说，“大黄挺乖的，留着看家。” “过来，我给你讲。”凌霄招手。 “……屋里就我两个人。”楚蘅挺无语的，但还是凑过去。 “我就是那只猫。” “。。。” 楚蘅瞪大眼睛，试图看出一点撒谎痕迹。凌霄坦言：“我没说错，几没听错。” “你为什么？” 这要是被发现，天！ 楚蘅不敢想象了。 “他敢撬墙角，敢恶毒想害人，必须先下手。”凌霄咬牙切齿，“蛇鼠一窝，给他点教训，让他们“姐妹”感情更加深厚。”他不悦，睨她一眼：“怎么，某人心疼？要不要去告密？” “你管我？”楚蘅有些生气，这男人不和自己商量，擅自行动，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你敢心疼，我明儿折了他腿。” “哼，你也没和我商量。” 听到这话，凌霄马上保证道：“以后都听娘子的。” “嗯哼。”她得了便宜，这才露出笑容。随后一本正经道：“相公，那恶人自有恶报，掉只猫把他那样了，全是报应。” “对。”凌霄附和道。 “不过……”她有些疑惑：“昨天我和他说话你看到了？” 凌霄别过头：“别人告诉我的。” “谁？” “别人。” “不说算了。”臭男人。 她没好气的转过身。 “……” 夜里，吃完晚饭，凌霄郑重道：“明天我就走了。” 闻言，众人低下头。 金钱莲急道：“去哪？” 凌霄：“参军！” 楚蘅：“我还差几颗药，过两天就炼制好了，晚几天再走。” 凌笤也道：“是啊大哥，你一走都不知道几年才能回来，晚几天再走。” 凌霄一记白眼给弟弟：“有话直说。” 凌笤轻咳一声，道：“大哥，家里活多，你和我犁点地，砍点柴，再去猎几头野猪，让咱们家一年都有肉吃，你再走。” 这要求，简直找打。 凌霄一巴掌呼过去：“家里有你。”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凌笤很是伤心，“我这是为了你好，战场上刀剑无眼，我给你找借口不要去。” “不需要。” 说完，发现儿子红着眼眶，要哭不哭的样子，凌霄抱起儿子。 “哭什么？”他问。 阿时呜呜两声，没说话。 凌霄：“你以前说阿爹是大英雄，这一次阿爹要去参军，做一个顶天立地大英雄。” “知道。”阿时低落道。 “阿时乖，努力读书，我写信回来，你读给你阿娘听好不好？” “好。”阿时说完，眼泪噼里啪啦掉。 “嘭嘭嘭。” 大门传来急促拍门声，大黄汪汪叫，惹金钱莲火的不行，怒骂：“一天天的大白天不来请大夫，大晚上的请大夫，这是要干什么吗？不让人睡觉了？” 楚蘅尴尬了：“婆婆，我去去就……” “去什么去？我去打发，让他明早再来。”金钱莲气冲冲过去，嘴上骂着，“什么人嘛，让不让人睡觉了？” 人离大门几步远，大门猛然被撞开，官兵闯进来。 金钱莲震惊：“你们要干什么？” “奉皇上口谕，邻国大举入侵边境，十四岁以上健壮男子都被征兵去作战。” 说完，他们推开金钱莲，冲进屋里，凌霄和凌笤准备反抗，对方说自己是官府，奉命行事，二人只能作罢。 “你们俩要不要拿点什么东西，要的话快点。”官兵问。 “要。”风兰冲回屋，拿出一件大棉衣过来，“凌笤，你带厚衣服去，热了就脱，冷了才有衣服穿。” 金钱莲抱着阿时离远远，见此叫凌笤拿着去。 楚蘅冲进屋里，拿一大包药丸给凌霄。 “相公，我不要名不要利，你要平安回来。” 凌霄自然明白，当即保证平安，直到官兵催，他们才依依不舍分开。 上辈子抓壮汉充军发生在一年后，现在提前，楚蘅心慌。 她不知道凌霄能不能好好的，只能不停的嘱咐安全第一。 分别到了，风兰追着到外面喊：“凌笤，你不要死在战场上，我还没有给你生娃娃，要死，等我生了娃娃你再死。” 那一句话，什么伤心难过都烟消云散。 突如其来的征兵，村里家家户户都哭爹喊娘，有的人家刚刚拜堂，还没有洞房就被带走。 全村男人，一下子只剩下老弱病残。 这场事情不光是青山村，还有别的村，哭声直到第二天才消停。 次日，文元家，原本半死不活的文元醒来听到消息，整个人好了一半。 他喊文母拿木棍过来，说：“阿娘，你打断我的腿。” 文母不解：“这为什么？”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阿娘，我刚伤，官兵就在征兵，这是我阿爹在下面保佑我，冥冥中救了我一命。” “我的儿，这代价太大了。” “阿娘，你不懂，战场上死亡众多，我这刚伤到才免于征战，得以保命，若是再过几日，我整个人就不是病殃殃的，到时也避免不了上战场，阿娘，你打，不断条腿，我还是得去送死。” “儿，你忍忍。”文母狠狠心，一棍子下去，只听到文元惨叫一声，昏死。 文母第一时间去找苏大夫，见到人她也没有想到为什么人家在。 直到包扎好，苏大夫问为什么伤的时候，她支支吾吾的说了出来。 第136章 赌一把，带着大家跑路 “欸。” 苏大夫惋惜道：“真是糊涂。凡是秀才以上，和大夫，都不在征兵之列中。” 话音刚落，刚刚苏醒的文元翻了个白眼，又晕了。 “大夫，我儿……” 苏大夫立刻上前把脉：“没事没事，气急攻心，缓缓就好。” “……” 楚蘅家。 凌霄和凌笤突然被征兵走，金钱莲和风兰哭到半夜，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楚蘅一夜没有睡，直接去做饭了。 阿时昨夜哭着哭着就睡着，醒来第一件事，直接喊父亲：“阿爹，阿爹……” “叔叔……” 他慌慌张张跑出房间，去后院没有人劈柴，去大黄那里，见着它还在，那就不是去狩猎。 他蹭蹭跑到厨房，看到母亲在忙碌，颤了音问：“阿娘，阿爹呢？是不是去打猎了？什么时候回来？为什么没有告诉阿时？阿爹是不是不喜欢阿时？呜呜呜。” 楚蘅明白了，阿时睡了一觉睡糊涂了。 她也不解释，只说：“出远门了。” 阿时急了：“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几个月，也可能两三年。” 阿时沉默好一会，红着眼眶问：“阿爹和叔叔被征兵去了是不是？” 楚蘅没有打算瞒，直言道，“是的，他们去打敌人，保家卫国。” 闻言，小阿时仿佛瞬间长大。 平时做完功课第一时间去玩，这一次他连忙去帮母亲：“阿娘，我帮你。” 楚蘅揉了揉他脑袋：“好。” 做完饭，楚蘅也没心情吃，想了想准备去告诉村长山匪抢劫之事。 刚准备出门，一开门就瞧见村长夫妇在门口。 连忙请他们进了家里，马村长摆摆手：“蘅娘，抱歉啦，昨天情况紧急没来得及通知大家，今天我挨家挨户跟大家说一声，请大家谅解。” 楚蘅点点头表示谅解，说：“村长，我，我有话要说，你进来一下。” 村长夫妇进屋，楚蘅以做梦的形式说：“我不知道这梦是不是真的，也没有个具体时间，但是梦里面土匪来我们村，抓了人卖做奴仆。” 不是没有具体时间，而是和前世轨迹不一样了。 她大胆猜测，尽一点绵薄之力，改变奴隶人生。 无论对自己还是村里的人。 “不过就是个梦。”村长不大想理会。 “但我是神婆。” 楚蘅无比庆幸大家给的封号，虽然她没有那窥探天机的本事。 果然，听到这话，村长脸色一大变：“我回去和几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和县令说一声。” 楚蘅：“好，” 大家信不信，只能看他们商量的结果。 金钱草给她个定心丸：“蘅娘，有姨母在，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姨父答应的。” “嗯，谢谢姨母。” 当天上午，马村长走完所有人家之后喊几个德高望重老人商量“梦”，得出结果，金钱草马上来告诉楚蘅。 “你姨父说，让大家把值钱的东西东西藏好，吃的用的珍贵的，要放隐秘再隐秘。” 楚蘅：“可是人会被卖，这个怎么办？” 金钱草：“你姨父他们去报官了，只能求县令大人让捕快时不时的来巡逻，不然又能怎么办？” 是啊，能怎么办？ 要不她携恩图报，明天求县令大人多派人手保护大家？ 可是，她很不安。 前世，前脚刚征兵，后脚土匪进村。 楚蘅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赌一把，跑。 要是没事皆大欢喜，要是有这一劫，也能躲过去。 她匆匆跟家里说：“你们收拾东西，我去村长家一下，回来我们逃个几天，把重要的东西带上，不重要的就放地下里面，过段时间再回。” 风兰拉住她：“大嫂，天都要黑了，我们逃到哪里？再说了，那只是个梦。” “是啊蘅娘。”金钱莲不同意，“一个梦都不知道是真是假，弄得大晚上出门都不安全。” “我宁可梦错。” 楚蘅坚持，风兰自然是收拾起来。 楚蘅去村长那里，直接要求道：“那个梦不管是真是假，我不敢赌，我希望大家现在就逃。” “这只是个梦，我已经让大家把东西给藏起来了。” “村长，我怕的是大家被抓去。” “这……” “你喊大家过来，我亲自说，不管他们怎么选择，我的决定是一会就离开村里，躲几天再说。” 村长无奈，依着楚蘅这段时间算的都准，他便拉钟声紧急喊人，很快男女老少都来了。事情简单说完，众人都不吭声。 金钱草直接站出来说：“老马走不走我不管他，反正我是要走的，你们要走的那就赶紧回家收拾东西，现在没时间和你们废话了。” 楚蘅看一眼金钱草，要是婆婆和金钱草一样，那该有多好。 唉…… 回到家，背起包袱，干药材还有粮食等等放进地下存储洞，一家人出门了。 大黄呜呜几声，显得有些舍不得离家。 阿时摸摸它的头说：“你和阿爹进山多少次了，搞得我们回不来似的。” 刚到大树下，一群人背着包袱，拉着孩子，大多数是女人。 楚蘅扫了一眼，全村几乎都来了，没来的仅仅有少数。 比如苏大夫，比如牛婶子。 用她的话说：“我要给老牛头看家，不然，他找不到回家的路。” 但是女儿必须走，因为家里可以藏的地方不够。 在走与留之间，大家哭声和昨天晚上差别不大。 “放心，守村的我们要是听到不对劲立刻拉钟声。”马村长望着大家嘱咐道，“你们出去有五六天，村里还是平平安安，那就回来。” 众人没有说话，齐刷刷地看楚蘅。 她点点头，道：“好。” 众人依依作别后，楚蘅带着大家躲进山里。住的这个山洞是凌霄以前发现的，离村虽然远，但不是深山里，没有豺狼虎豹，也算安全。 可村里都是妇人，这种地方立马引来不满，特别是小姑娘。 “早知道我就不来，好好的在家里不好吗？非要来这里受罪。” “什么山匪，是我们进了山变成匪。” 一个两个说，楚蘅扭过头去。 前世的苦痛与这些言语比，这些不过是不痛不痒的风，一吹就散。 可风兰不愿意听，她推说话的几个人，说：“不乐意呆就滚。” “你，你以为我稀罕？” 说着，对方气鼓鼓出去，金钱草是村长夫人，这种时候她不能不管大家。 第137章 山匪来袭 她赶紧拉住，劝道：“别生气了，别生气了，要走明天早上走，现在都黑了。” 金钱莲跟着说：“是啊，明天我们也回去。” 闻言，楚蘅不禁看过去，唉，婆婆还是少理好，不然会气死。 风兰直接道：“婆婆，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金钱莲一张老脸一红，气鼓鼓瞪儿媳，金钱草拉拉她，“年轻人的事，你少插嘴。” 金钱莲：“……” 山洞里大家睡的不好，但村里也一样。 当夜，村里有狗的人家，狗狂叫起来，村长生怕那个梦成真，睡都睡不安，听到狗叫声，他第一件事就是拉响钟声。 村里人迅速躲起来，只有村长被抓了。 “人都躲哪里去了？” 说话的人楚蘅要是看到，定认识。 此人正是那个土匪大当家。 马村长笑着回：“男人都上战场，那些女人，丈夫一走全部都跑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村里就我这个糟老头子了。” “不可能。” 大当家的说，“我们得到消息，只有那些男人走，还有很多年轻的女人在，老头儿，我再问你一句，人都去哪里了？” “消息什么消息？昨天晚上官兵把男人带走，要不是我是村长，我自个也被征兵了。” “不可能。”大当家还是三个字，这时一个小喽啰过来，小声说：“大当家，石老爷不可能骗我们，她们肯定是藏起来了。” 听到此话，马村长心尖一颤，竟然是石老爷！ 怎么办？ 他能不能活着？ 大当家朝村长看过去：“钟声就是信号，说，人都藏哪里了？” “各位大哥。”刚才还一脸老子不怕死的样子，现在一脸谄媚，嘻皮笑脸。“我是这村里的村长，之所以拉那个，大概习惯，不好意思，扰了大家了。” “习惯？”大当家瞥一眼马村长，正思索着，几个小喽啰抓着两个人来。 “大当家的，这里有俩人。” 众人看过去，村长眼神一冷，是文元母子！ “不要，饶命……” “堵上。”大当家一句话，小喽啰马上捂住文元的嘴。 “我问你答，会的就说，不会的再说一句，我把你舌头砍了。”大当家话一出，文元吓得腿软，被小喽啰驾着悬空。 “村里的女人呢？”大当家问。 “跑了。”文元哭道，“村里没有男人，我阿娘说她们跑了。” “你就是他阿娘？”大当家目光看向文母，吓得她连连点头，颤抖地说：“是的是的，那些女人商量跑了。” “这些女人真没良心。” 大当家碎骂一句，马上让人去搜看看有没有钱财。 闻言，文元立马上前道：“那个怂恿女人跑的那个女人，她家肯定有钱，这个冬天，那个女人赚了好多好多钱。” 说着，带着人去里楚蘅家，众人搜不出一文，连踹文元好几脚。 “不可能。”文元不相信，“肯定还有漏的没有带走。” “听他什么话？把他杀了。”小喽啰愤怒道。 “不要。”文母哭着道：“我儿是秀才，马上就要赶考了，你们要是对他怎么样，到时候朝廷饶不了你们。” “秀才？”闻言，大当家眼睛一亮，瞥一眼小喽啰：“没听到吗？这是秀才，赶紧的给我把人扶起来。” 人扶起来，大当家凑近他，仔细瞧着：“还别说，秀才就是不一样，看这小白脸养的，可以可以，就当我妹婿了，走走走，把人给我带回去。” “等等。”知道逃不掉，文元狠狠地看楚蘅家：“把这里烧了。没有钱，把它烧干干净净。” “听到了没有？我妹婿说什么了？”大当家朝小喽啰道：“赶紧的，姑爷说了烧了这个屋，给我烧了。” 小喽啰：“是。” 就此，一场大火由文元点燃，在黑夜中发出最明亮的光。 村长没有被杀，也没有被带走，而是被搜刮了所有粮食和银钱，绑在大树下。 他亲眼目睹村里最优秀的人这么做，心里五味杂陈，又十分庆幸文母不耐烦，只听了几句就走，不然全村都遭秧。 终于，太阳初升的时候，来村里巡逻的捕快救下他。 随后拉响钟声。 人们从粪坑里爬出来，从红薯洞爬出来，还有的从灶台里爬出来…… 远在山里的人，一夜无眠。 大清早的，个个都要回家，金钱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没有说通，楚蘅看着终于呼一口气，说：“姨母，让她们回。” “那，那我们也回。”金钱莲说着，拉着孙子，连忙跟上去。 阿时不愿意，小小的孩子挣扎着：“不要，我要阿娘，奶奶，我要阿娘。” “要什么要？”金钱莲愤怒道：“你娘今天这个梦，明天那个梦，什么都是梦里说，我们不要跟着她瞎跑，回家。” “婆婆。”风兰气得跺脚，“你为什么非要跟我们作对。” “算了。”楚蘅叹口气：“今天我们回去再收拾一下，明天，明天我们去城里。” 可大家还没有回到村，就听到钟声，吓得又跑回来。 “土匪，土匪进村了。”妇人道。 金钱草喊住：“这不是警告，这是叫大家出来的……不好，昨天晚上肯定有土匪，不好，老马。” 金钱草跑的快，众人面面相窥，没几秒也跑着回村。 楚蘅一家回到家，看到一片废墟。 “那什么，房子独立真好，没有烧到别家，这是不幸中的万幸。”马村长尴尬的说道。 金钱莲没有多大反应，可这是楚蘅家。 她红着眼眶质问：“怎么回事？” 马村长眼眶一红，“昨夜一窝山匪把村里洗劫一空，让山匪烧的。” 只是没说，那是文元烧，也没敢告诉别人，土匪和石老爷认识。 可保守的秘密，半个月公之于众。 原来县令抓捕土匪，得知了一切真相。 石老爷勾结山匪派了死刑，全家男人发配边境充军，妇女丢进军营供人消遣。 文元母子，虽然是被抓，却带着人把村里藏东西的地方一一告诉土匪，让其洗劫一空，也发配充军。 得知消息的时候，全村兴奋。 再联想楚蘅为了带大家出逃，受的冷嘲热讽，众人愧疚极了。 一时间，大家把她奉为神明。 楚蘅笑着道：“那次逃难大概用尽我所有的神力，以后不能给大家算了。” 是的，轨迹已经打乱，前世所听所为和今世早就不一样了。 “蘅娘，蘅娘，县令大人找你，看出来迎接。”村长带着县令等在门口，只见县令大人直皱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终于，县令开口了：“这屋子怎么是烂土？” 村长：“……” 他该怎么回答？全村一半房子这样。 第138章 凌霄想家了 县令冷眼扫过去：“马村长，怎么不说话？很难回答？” “哪里哪里。”马村长放低姿态，解释：“以前蘅娘家住的挺好，这不是被烧了吗？所以才住着废弃的土屋。” “难怪很烂。” “……” 他不适合说话。 隔着一门之隔，楚蘅黑着脸，努力压制了，这才摆起标准笑容，开门。 门咯吱打开，县令立马迎上去：“蘅娘……” 楚蘅吓了一大跳，连退几步，瞪大眼睛：这县令，不会病了？笑得好恐怖。 “咳咳。”县令也发现自己似乎有些热情，连忙掩饰情绪，尴尬道：“村长这么喊你，本官也这么喊，你没介意？” “没有没有，大人怎么叫都行。”楚蘅连忙回答，心道看样子应该不是来看病的。 她问，“不知大人找民妇有什么事？” 村长抢先回答，叽里咕噜的说出来。 她做的梦让大家逃过一劫，是以奖励她十两银子。 “谢大人。” 楚蘅当即感谢，县令准备开口说什么，村长又接过话：“蘅娘，感谢的话我已经替你说了好多遍，你赶紧回屋。” 县令不悦地瞪村长一眼：“我体察民情，怎么的也得和蘅娘说几句话。” 村长像是听不懂似的：“蘅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回屋，我陪县令大人再转转，体察民情。” 说话的时候那眼睛啊，一眨一眨，紧眉弄眼的给暗示。 楚蘅一看就知道这位大人生气了，哪里敢走，谁知道金钱莲拉走她。 出了门，金钱莲说：“阿霄不在家，我们妇道人家要离男人远一点。” 楚蘅：“……” 所以村长挤眉弄眼是让她赶紧回避？ 要是相公在就好了。 —— 边境，伙夫帐篷。 凌霄莫名打了一个喷嚏，突然就被人踹了一下：“洗菜就好好洗，别把你鼻涕弄进去，洗了还不如不洗。” 凌霄咬牙：“是。”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人高马大的他被分配到这里做伙夫就算了，还是一个被老兵看不顺眼的。 主厨扫一眼，嫌弃地道：“让他出去劈柴，别弄脏了饭，将士们等着吃呢。” 老兵质问：“凌霄，没听到吗？出去劈柴。” 凌霄攥紧拳头，咬牙切齿：“是。” 到了外面，劈柴的丢斧头给他：“我已经劈完我的份，剩下的你自己劈。” 凌霄目光瞪过去。 对方冷笑：“不服气？那你去跟火夫头说。” 凌霄：“不用，我劈。” “哦。”那人又道：“全部柴劈完了才可以去吃饭，如果没有劈完，明天没有柴火，耽误大家吃饭，后果你负担不起。” 凌霄没有吭声，淡淡扫一眼，压下满腔怒火，发泄在劈柴上。 来军营这么久，他已经了解，他们看不爽他。 或者是以欺负新人找存在感。 刚来的那天，他当场爆发，没想到被全场人殴打，全程没有一个帮腔的。 而第二天他照样要上工，不然又是殴打。 这些人，有力气不知道到前战去，只知道在这里猪鼻子插葱，装大象。 凌霄劈柴一天，终于劈完了， 凌霄擦拭汗水，赶紧去后厨帐篷吃饭，找半天什么吃的都没有。 “哈哈哈。”突然，几道笑声响起来，“我就说，他一天就劈完了，你们还不信，看，是不是？” “哈哈哈，还真是厉害，明天让他继续劈柴。” 这些笑声连连，凌霄冲过去一把提起一个人：“饭呢？” “饭？”那人愣了几秒，说：“过了吃饭时间，当然是吃完了。” “那我的呢？”凌霄气的不轻，几次忍不住想要打过去了。 “你的？到时间你不来吃当然没有了。” “你们，欺人太甚。” 一拳头过去，几寸的距离，他硬生生停下。 “滚。” 没有饭，凌霄怒得不行，但在军营，不能随便走动。 饿着肚子，他也没有闹，愤愤不平地去睡觉。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凌霄睁开眼睛，正好瞧到外面的月亮。 娘子，我没出息…… 想着想着，人不自觉的睡着，还打起呼噜声。 睡梦中—— 他打了一个激灵，睡醒了，睁开眼睛刹那，清新的月亮逐渐朦胧，渐渐地幻化成一个女子。女子越来越近，竟是娘子的模样。 他惊讶地问：“你是谁？” 她笑道：“相公糊涂了，我是娘子啊。” “不可能。”他不相信，“娘子在家里，不可能在这里。” “相公睡糊涂了，你回家了呀。” “我回家了？”他惊喜地坐起来：“我回家啦。” 惊喜不到一秒，一巴掌呼过来，直直打在他后脑勺：“回什么家？做梦了。” 吃痛了，凌霄定眼再看，这哪里是家，这明明就是帐篷里。 “兄弟，想家很正常。”打他的正是旁边的床友，“我们出来都多少年了，想家都不知道想多少次了，不过我们都习惯了。你也要早点习惯，别再做梦说梦话了，我们几个听着都害臊，你一个大男人，喊什么娘子，相公，咦~” “我梦到我娘子了。”凌霄淡淡开口。 “比我好。”床友说，“我都还没娶亲。” 又一个道：“没娶到，总比我强。娶了亲，洞房都没上就被拉来这里，能不能回去都是个未知数，浪费了我彩礼钱。” “是呀，早知道我会上战场，我就应该把钱花光，至少不留遗憾。” “行了行了，明天还要早起呢，赶紧向凌霄学习，到梦里找媳妇去了。” “对，梦里什么都有。” 说着，几人果断盖被子，睡觉。 凌霄：“……” 他觉得那话在嘲讽自己，可是大家好像都积极睡觉，要不，他继续到梦里面找娘子？！ —— 楚蘅家。 “相公！” 楚蘅打了一个激灵醒来，迷茫的看四周，她，她没有变成仙女呀。 可这个梦太真实了。 她梦见自己变成仙女，带相公回家了。咳咳，好像有点自恋是怎么回事？ 楚蘅摸了一把脸，发丝凌乱，身上黏糊糊的，她赶紧起来打水洗了一把脸。 就在这时，阿时慢悠悠走来，到了跟前，忽然跪下去。 楚蘅吓了一跳，连忙去扶，就在这时才发现，阿时双眼无神，犹如木偶。 游魂症。 她不敢喊，只能陪着。 阿时行的是大礼，一眼一板说道：“母亲，孩儿有罪，愿下十八层地狱，今以肉铺垫奈何桥，以血灌溉你还阳路，愿母亲今生今世，得偿所愿，孩，凌时。” 说罢，阿时像是被抽走了什么，直挺挺摔过来。 楚蘅本能接住，抱起阿时回屋，心里五味杂陈。 她记得刚刚回来不久，阿时梦的那些前世的事，可后来不是不做噩梦了吗？ 难道阿时也重生了？ 第139章 皮孩子进山 第二天阿时一觉醒来，睁开眼睛看到母亲在身旁，高兴地扑进她怀里。 “阿娘，是不是阿时起晚了。”他担忧地问。 “不晚。”楚蘅摸了摸他的头，试探着问道，“阿时，你，知不知道细辛公主？” “阿娘，你说什么？公主？”阿时一脸懵，大大的眼睛满是迷惑。 “没事。”楚蘅笑了笑，又忍不住问，“你真的对细辛公主没有印象？” “阿娘，我们怎么可能认识公主？” “……” 不认识？ 如果是重生，听到这个名字一定震惊。 细辛公主不是别人，是阿时的丈母娘。 可刚才，她也仔细看了，阿时的反应确实不认识，那，为什么说那些话？还有，什么还阳路？ 楚蘅越想越心悸，突然一只小手摸额头。 阿时说：“阿娘，我可厉害了，学会你教的摸额头了。” 楚蘅：“那阿娘的体温怎么样了？” “比对一下体温，感觉是正常的。”阿时一脸严肃：“阿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不要压制，阿时一定找药来，不要奇奇怪怪，阿时，阿时不知道怎么办。” “额……阿娘，没事没事。”楚蘅连忙安抚：“阿娘做梦了，这什么梦呀，哎哟，都快分不起现实和梦境了。” “真的吗？”阿时红着眼眶。 “嗯。” 这一刻，她对前世儿子杀她的事放下了。 阿时就算是重生的，那也是她儿子。 阿时不明白母亲为什么忽然抱紧自己，但他也回抱回去。 阿娘那么好，他要给阿娘好吃的。 阿时做完功课，和小伙伴进山了。 “你们小声点，不然我阿爹教我的狩猎之术，我就不交给你们了。”阿时说道。 “是。”小伙伴集体回答。 阿时又道：“我阿爹说了，进山之后不要说话，要用耳朵注意听有没有声音，特别是大猎物，声音一丢丢它听到就会跑，所以我们走的时候千万千万不要踩到树枝。看到大猎物或者小猎物都不要激动，一定要平静轻轻的深呼吸，然后瞄准，射过去。” “可是阿时，你这么说话猎物会不会听到呀？”小伙伴问。 “没看到我家大黄没有跑过去吗？那就是没猎物，我说再大的声音也没事，放心，我家大黄可厉害了。”阿时得意的拍拍大黄，就在这时，大黄猛然向前冲，没一会儿一嘴毛回来。 “是野鸭的毛。”阿时激动冲过去，小伙伴也赶紧跟上。 “你们快看，地上有血。”小伙伴激动地指着：“我们跟着地上的血迹追过去就找到野鸭窝了，到时候说不定有好几只。” “嘘，不要说话，我们悄悄跟上去。” 大黄汪汪汪几声，上前阻拦，阿时不耐烦推它：“你不要捣乱，赶紧跟上。” “大黄也没有阿时说的那么厉害，你看嘛，叼不到野鸭，还不让我们跟过去，真笨。”小伙伴吐槽，阿时有些不悦，不理大黄，随着小伙伴进去。 天色渐渐暗了，四周树木长得一样，大家转悠半天，小女孩哇的哭出声。 “别哭了，要是把大猎物引来我们看不到对方，对方看得到我们。”阿时提醒她。 这话一出，大家吓坏了，几个胆小的哭出声。 “呜呜呜，我要回家，不要猎物了。” “我也要回家，不要吃肉了。” “呜呜呜，我也要……” 阿时气道：“早告诉你们了，打猎很辛苦。才一天而已，你们就哭，没出息。” “可是天黑了。”小伙伴回答。 “黑了就黑了。”阿时说，“我阿爹说了，有时候他十天半个月都躲在山里面等猎物，像你们这种才一天就哭，难怪家里没有肉吃。” “就是。”大的伙伴也害怕，但是人家忍住。“要走赶紧走，不要在这里说话，影响我们。” “不认识路。”小女孩说。 “那就不要说话。”阿时指着一棵大树，“我们要爬树上面去，晚上猎物会出来，他们眼睛和猫狗一样，可以看到我们，我们看不到它们，你们要是再出声把你们吃了我可不管。” “阿时，你坏。”小女孩不敢哭，小声抱怨。“以后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 “娇气。”阿时赶紧爬树，小伙伴也奋力找树爬，只有大黄在树下汪汪汪，还引来一众孩子们骂。 大黄呜呜两声，转身走了。 夜里，猫头鹰的叫声时不时吓到小女孩，她低声抽泣。 阿时看了一眼四周，提醒大家：“用衣服绑好自己，不然掉下去了。” “知道了。”小伙伴集体回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黄汪汪汪叫，他们低头一看，下面来了一头小野猪，和大黄干起来了。 “大黄，冲啊，冲啊。”大家激动喊起来，连四周明亮起来都没有注意，倒是小野猪，嗖一下被一只箭射中。 “大黄好厉害。” 众人欢呼，周围的火光终于让他们害怕了。 “鬼火——” 不知道是谁喊的这两个字，吓得小女孩哭出声，周围的孩子逐渐的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哇哇大哭。 “住口。”拿火把的正是孩子们家人。 “孩子们。”村长说：“不要怕，是我们，我们来接你们回家了。” “是啊，栀子，我们回家了。” 小女孩听到声音，准备解开打结的衣服，突然想到什么，她惊恐道：“不可能，你不是我阿娘，要是，我阿娘早骂人了。” 一句话，孩子们死死的抱住树。大人们一脸黑线，村长几次安抚，“大家不要吓到孩子，惊到了可出大事的。” 树上，大孩子安抚孩子们：“你们听过鬼故事的，现在就是那些东西变成我们家人来哄骗，大家不要相信他们，快点抱好你们的树，等天亮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 阿时重重点头，忍不住往下面看一眼，说楚蘅：“你是假的，不可能是我阿娘，我阿娘很凶。” 金钱莲推开楚蘅，火把照明自己，让孩子们看到。她和阿时说：“阿时乖，奶奶在，不要怕，你阿娘不会生气的。” 没想到阿时惊恐道：“你们看，连我奶奶都变出来，他们果然是假的。” 其他孩子：“对啊，男人都去打仗了，可变成苏大夫，太可怕了。” 大人们：“……” “你们真是皮痒。”终于，某位孩子母亲生气了，“村长说不要吓到你们，我们已经很努力克制，你们非要皮痒，找抽。” 说着，她火把往地上一插，直接爬树。 楚蘅也是深呼吸又深呼吸，看来阿时不适合温柔！ 楚蘅火把一插，也爬树。 村长又气又担心，咬牙切齿：“这些皮孩子，还是常挠痒好，免得他们皮痒。” 大人爬树，孩子惊恐道：“那个东西不会爬树，她们是真的。” 此言一出，有个大孩子解开绑住的死结，一跃跳下。 第140章 大人的承诺 “不要——” 众人惊慌，目睹孩子却无能为力的孩子家人差点晕倒，好在树不高，孩子没事。 他惯性的曲了下身，很快往上前，几个仅在村里的男人要尽全力追上去，他家人也在喊： “大柱，不要怕，我们回家，不打你们，不骂你们……” 什么骂呀，打呀，孩子平安就好。 安抚了孩子，这才带回家。 孩子们以为大人说话不算话，没想到连续几天大人都不找他们麻烦。 几个伙伴聚在一起，商量着什么，路过的大人看到，慌了一下，连忙过来听墙角。 只听孩子们说： “我家奶奶以前最不喜欢我了，最近突然对我很好。” “我阿娘整天看着我笑眯眯的，我心里好怕呀。” “我也感觉。像大灰狼在准备吃小白兔，好可怕。” “还不如打一顿，不然我害怕。” “大人们都这样，是不是风雨前的平静？” 说来说去，几个孩子决定让阿时去探口风。 “为什么是我？”阿时问。 “你出的主意，当然你解决。” 被伙伴央求，无奈，阿时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我不入地狱谁入，好。” 大人听后，悄咪咪去找楚蘅，引得众人大笑。 “让大人在家好好等着，孩子们这是知错了，到时候下手轻点，让他们知道“挠痒痒”的滋味。”特意加重挠痒痒三个字，显然了，在这些大人心里，这个挠痒痒不是纯纯的挠痒痒。 楚蘅有些迫不及待了，左等右等，终于，远远的看到阿时拿着一根竹条过来，楚蘅连忙迎上去，热情极了。 上去就给儿子一个么么哒，然后夸奖道：“阿时今天好棒啊，捡来一根柴棍。” “不是的。”阿时挺直腰板，猛然跪下一只脚，双手恭恭敬敬递过去，“阿娘，你打我。” 哦哈哈哈。 成功了成功了。 楚蘅急忙忍住心中雀跃，佯装不解地问，“阿时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说话奇奇怪怪的，好端端为什么要阿娘打你？” “阿时犯错了。” 看到母亲越关心自己，小家伙心情越低沉，小脑袋低下去。 楚蘅开心极了，努力克制扬起的嘴角，作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犯错？犯了什么错？什么时候犯错了？阿娘怎么不知道呢？” 这话一出，阿时内疚极了。 一开口，声音哽咽起来：“阿时，阿时前几天没有经过阿娘允许，和朋友们去山里，大晚上不回家，还差点出事，所以，所以阿时知道错了。” 说完，小家伙以为母亲至少说没有错，或者是那都过去了。 结果母亲的话出乎意料。 楚蘅淡淡说道：“嗯，然后呢？” 阿时傻眼：“然后？” “嗯。”楚蘅点点头，眼中的狡黠显示着她的兴奋。淡淡扫一眼：“既然知道错了，不表示表示？这是什么认错？假假的。” 说着，她起身走开。 “阿娘，阿娘。”阿时忙上前拦住，“你打我一顿，不要把气憋在心里。” “我为什么打你？” “因为……”阿时傻眼，这事情怎么绕来绕去还在原地。 他不知道怎么了，又跪下去：“阿娘，你打我一顿，不然，不然我睡的不踏实。” “这，这不好？打疼了，我怎么和你奶奶交代？” “阿娘你就打，不然，不然我都不敢好好睡一觉。” 说着，把竹条塞进楚蘅手里。 “阿时……”楚蘅握紧竹条，说道：“竟然你求着阿娘打你，那，那阿娘勉为其难打一下。” 说着，拿竹条轻轻滑一下阿时手心，引得阿时不满极了。 “阿娘，你用点力，拿出你力气使劲打。” 生怕楚蘅不敢打，阿时气的跺脚，撅起屁股，指着屁屁说：“打这里，使劲打，这里肉最多，不疼。” 院子外面，几个孩子偷偷望着，看到这里，他们悄悄溜走了。 楚蘅瞥一眼外面，忍住笑意，一手拿竹条，一手抓阿时背后，以防他挣扎跑掉。 “阿时，那阿娘打了，你不要哭啊。” “阿娘，你就放心大胆的打。” “好嘞。” 话音刚落，直接打下去。 瞬间，阿时只觉得小屁屁火辣辣的，可他阿娘没有停下来，他强忍着痛，忍着忍着，忍不住了，哇的哭出声。 可是还不够。 她力道控制的好好，疼了点，但不会留下隐患。因此没有停下来，又继续打了五次，这才停。 “哭什么？”打完，她问。 “疼。”阿时泪眼婆娑的说道。 “啊？”楚蘅故作惊讶地问，“不会？阿娘舍不得用力，怎么就疼了？” “就，就挺疼的。” “疼就对了。”楚蘅淡定的拿出药，脱下他裤子。阿时又害羞，又疼，杵着一动不动。 楚蘅继续说：“三天了，犯错有三天了，一天五次机会让你承认错误，你不早承认，这一次给你教训。” “阿娘是说，你在等着我，我们认错？” “嗯。”楚蘅轻柔擦药，漫不经心解释：“小孩子不可以随便进后山，砍柴去山脚下，天前黑要回家，每天都和你们说了，结果呢？一个个不听话。” “可是，可是你们不是说不骂我们了吗？” “是的，不骂，只教育。”楚蘅擦完，阿时羞耻的穿裤子。 这害羞的小模样，楚蘅忍不住拍了一下他屁屁，真可爱。 “可，可你打了，违背，违背承诺了。”阿时又恼又怒，连忙跑了好几步，离远远的。 “不是你求着我打的？”楚蘅挑眉，看看，姜还是老的辣。 “你，你刚刚拿手打了。” “哦，那时在擦药。” “……” 他没想到，阿娘也有这么耍赖的时候，气鼓鼓出门。 原以为看到小伙伴等着，准备骂他们一顿，谁知道一个人也没有。 他气冲冲来到大家玩耍的场地，没一会儿，小伙伴陆陆续续来了。 “阿时。”一孩子冲过来，“你阿娘真好，我阿娘是真的打，屁股都疼死了。” “我，你们过来扶我。” 一个两个小心翼翼挪步子过来，开始大吐口水，纷纷说自己家阿娘怎么样怎么样。 阿时气鼓鼓道：“我也一样，我阿娘打了整整十五下，都青了。” 众人：“我阿娘也是。” 阿时气鼓鼓道：“我阿娘还说，犯错要早认错，不然后果更严重。” “我阿娘也是这么说。” “所以，以后我们有错马上认。” “对。” 角落里，几个大人偷笑着，楚蘅也在家其中。 看孩子们董事了，楚蘅决定先撤了。 走了一会，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不禁回头看了几次都没看到。走到拐角处，拉了拉楚蘅，小声说，“蘅娘，你，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家大柱到上学年纪，可，可家里实在没有。” 第141章 露一手 “好。” 这倒是提醒了她，孩子马上上学了，到时候就不能时时看到了。而自己，最近很闲。 闲到开荒，让婆婆很是不满，一看到她就让她绣花，楚蘅都懒得理，依旧我行我素。 可一想到阿时上学，自己就不能经常见了，楚蘅烦躁极了。她去学堂看了一下，找了几个角落打算到时候窥探儿子。 想着兴奋不已，就在这时，几个妇人唉声叹气走出来。 还有那位借钱妇人，大柱娘。 大柱娘看到楚蘅，连忙迎上来，“蘅娘，你也来面试厨娘啊？” “也？”楚蘅朝其他相互点点头，“大家都是？” “是啊。”大柱娘苦笑，“厨娘包吃，若是自己孩子在学堂里，吃食也是。但，夫子只要两位。” “要两位？”楚蘅眼前一亮，太好了，简直就是瞌睡来了枕头，儿子，阿娘一定努力！ 连忙问：“怎么面试？” 一听这话，就有妇人拉大柱娘，但人家大柱娘欠着楚蘅恩情，哪里不告诉？她直言道：“就是做菜，要简单又好吃，对孩子身体好的。对了，你快去，还没有结束。” 楚蘅点点头，连说几次感谢急匆匆进去。 做菜，她有拿手好菜！ 这就露一手，面试！ —— 边境。 太阳下，几个男人大汗淋漓，手里的斧头却没有发抖，个个奋力劈柴，其中一个正是凌霄。 自此被安排劈柴后，天天都劈柴，好在在家经常劈柴，不然都着不住。 “凌霄，过来。”主厨喊道。 凌霄看一眼一起劈柴的两个人，随后丢下斧头，边擦拭汗水边过去。 然后跟着进了厨房。 “凌霄，今天晚上的饭你来做。”主厨说。 “怎么做？”凌霄扫一眼东西，菜很烂，肉很少，油也没有。 “做饭都不会？你是世家公子，还是皇亲国戚，连饭都不会。”主厨讽刺道。 “不会做自己想办法。”主厨撇过头，傲慢极了。 烧火的说：“不会做不要紧，拿钱请人帮忙呗。” “没有。” 他不是第一天来，他们什么目的他知道。 上次有人做不好饭，被将军一枪杀了，而他们…… 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凌霄攥紧拳头，愤怒道目光扫一眼周围，“我做。”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特别是主厨，愤怒道：“你确定？做不好可是要砍头的？” “砍的又不是我一个，你们再啰嗦，大不了一起被砍。” 主厨傻眼。 但其他人忙起来了。 烧火的，洗菜的，淘米的，“快，快快。” 凌霄洗了手，然后拿起菜刀，切菜的那一刻众人惊呆。 “好专业的手法。” “他以前是厨子？” “刚才还说怎么做？故意的。” 听到这话，凌霄扫过去：“只在家做饭，没给将士们做过。” “真厉害。”有人感叹刀功。 “哼。”主厨一记白眼，冷哼，“花里胡哨有什么用？做出来再说。” 凌霄没有吭声，默默做着，就在这时，有个将军来后厨质问：“将士们累死累活打仗，为什么这几天没有肉？” 主厨一听，指着凌霄说：“魏将军，今天是他掌厨，有事你问他。” “你说！”魏将军大力一拍凌霄肩膀，“肉呢？” “我今天才掌厨，之前的事不清楚。”凌霄说。 “老子只问你，今天有没有肉？”魏将军怒吼。 主厨扫一眼菜板上的肉，仅仅一斤，再往上看，猛然和凌霄对视上。 他瞪大眼睛：看什么看，你死定了。 凌霄淡漠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今天有肉，管饱。” “哈哈哈，有肉。”魏将军大笑着出去，主厨生气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来的肉？”他冲过来，提起凌霄衣服。 凌霄俯视他，“再动手动脚，你就是那块肉。” “你……” 主厨慌了一下，凌霄这时不紧不慢走到垃圾桶那里，从旁边不要的袋子里掏出一堆肉。 “一头猪有几斤几两我一眼知道，但我不在厨房，可刚刚魏将军说的话，证明肉少了。看来看去，只有这里可以藏。” 凌霄那不紧不慢的声音，把大家吓得够呛。 看到这一幕，其余人别过眼，只有主厨愤怒得想打人。 凌霄不怕，拿起来就洗。 “你弄完了，明天吃什么？”主厨咬牙，做最后的辩解。 “人本来就多，一头猪都不管用，这才半只猪腿。而且，火夫头去买猪了，今天应该就回来，这些肉正好。”凌霄淡淡说道。 洗干净，干净利落切，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饭菜做好，挑去给战士们吃，他们纷纷夸味道比以前好，香气四溢，肉还多。 魏将军又来了，大力夸凌霄一把。 主厨听着，胖拳头紧紧攥紧。魏将军一走，他愤怒道：“有本事，明天你继续。” 伙夫头回来，直接告诉凌霄，“你一天之内煮完肉，明天没有肉了，你自己想办法。” 凌霄没有吭声，第二天还是他掌厨，其他人都在看笑话，凌霄不紧不慢拿堆一旁不理会的废弃猪肠，“洗。” “你要干什么？”洗菜的人嫌弃又惊恐。 “你们洗干净，我煮肉。” “疯了。”主厨躲远远地，伙夫头拉主厨出去，“明天他脑壳就搬家，走，逛逛，让我们明天吃猪肉。” 等二人回来，只听众人都在夸。 主厨打开准备挑过去的桶，愤怒质问：“这是什么？” “肉。” 凌霄淡淡开口，心里却很庆幸，娘子教的东西派上用场。 果不其然，魏将军又来了，再次夸凌霄。 这一次凌霄不敢居功，连忙道：“这是内子教的，凌霄不敢居功。” “这道菜本将军略有耳闻，今日终于尝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又一个将军走来，魏将军连忙迎上去，“史将军。” “嗯。”史将军点点头，看凌霄，“你是素州净县人士？” “是。” “你们县令叫什么可知道？” “白鹤灵大人。” “哈哈哈。”史将军大笑，“不错不错，真是白公子家说的那道菜，哈哈哈。” “史将军，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这是什么情况？”魏将军问。 “白相家有一道新菜，是白公子官任那里的特色菜，就是猪肠子，没想到今日看到净县人，吃到猪肠子，不枉费本将军让人留着。” 听到这里，凌霄明白了个大概，原来那不是要扔的，那是放那里的。 “不错不错。”魏将军大笑，朝主厨说：“以后就他做饭了。” “是是。”主厨低着头，等两个将军一走，他愤怒地打过去。 凌霄一把握住他手，扫一眼主厨全身：“主厨要是不介意，你这身肥肉烤一下照样很香。” “凌霄，你敢。”主厨低吼，“别以为将军夸你几句你就上天了，这里，是老子地盘。” “你试试。” “……”他不敢。 第142章 婆婆被骂 —— 青山村。 学堂厨娘确定了楚蘅和大柱娘。 得知消息，金钱莲兴奋道：“当厨娘好，当厨娘以后你就可以给阿时肉多吃点。” 楚蘅：“谁家孩子不是孩子？有这种龌龊想法还当什么厨娘，干脆的让孩子自己在家吃得了。” 这要不是婆婆说，她一个耳刮子扇过去。 金钱莲气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指着楚蘅：“我是你婆婆，你怎么能这么和我说话。” 楚蘅：“婆婆怎么啦？做长辈没个长辈样，还好意思说？” “就是。”风兰附和道：“想法错误，有人纠正觉得不好听，那就不要说出那种没良心的想法。” “对。”楚蘅赞同：“要是人人都有这种想法，别人家的孩子吃什么？再换个角度想一下，你自己的孩子被别人这样对待，你又这个什么想法？” “我……我，你们……”金钱莲那个气啊，其实更多的是尴尬。 但是不好意思承认呀。 她大口大口呼气，缓了好一会，气鼓鼓出去：“我就是有那么一丢丢的想法，不同意就不同意，还说那么多，真是的。” 她边走边骂，留下的二人面面相觑。 楚蘅如今心里一大块石头放下，继续开荒地，干劲十足。 开出八十平，因为打算种草药的，故而取名药园。 金钱莲没好气地说：“满山遍野都是草药，还种什么呀？没事找事。” 楚蘅说：“种那种稀有的，用处多的，贵的，到时候可以拿去卖。” 金钱莲：“说的容易，你哪来种子？” “买！” 不争馒头争口气，不是赶集天也去县里买药，结果一打听市场价，赶紧退缩。 回家路上，看着山野里随风摇曳的草药，楚蘅失落极了。 太贵了。 本金都没有。 思来想去，只能去深山幽谷里找。 次日开始，楚蘅便早出晚归，几天后还是这样，金钱莲看在眼里急在心上，焦躁不安。 下午，做晚饭的时候，金钱莲试探地问风兰：“风兰，你大嫂她干什么去，怎么还不回来？” “大嫂说去采草药。” “草药山里面到处的是，可你看她天天出去，回来那个筐里面连个野菜都没有，是不是没去采？” 风兰一记目光瞪过去：“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不是看天天都是你烧火做饭，你大嫂整天不见影，是不是不想干活出去偷懒了？” 其实是怕儿媳按耐不住寂寞，背着她儿子乱搞。 但是，她不敢说。 “大嫂忙她的，你要是看我辛苦，你就帮我一点，不要整天无所事事，家里的地就那么点，早就种完了，再天天闲得慌，你就去砍柴，别没事一天到晚在那里叽叽喳喳。” “你你那张嘴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我就说一句，你顶那么多句，到底知不知道谁是长辈？” “长辈就要有长辈的样。” “我不说了还不行吗？”金钱莲又气又委屈，别人家儿媳天天被打骂，她家的一个比一个厉害。 “行了，担心这担心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放心，明天我跟着去。” 闻言，哀凄凄的金钱莲眼前一亮，提醒道：“要悄咪咪跟着，不要让她发现。” 这搞得像是坏人的，风兰白她一眼：“你怎么不自己跟？” 说到这，金钱莲老脸一红：“我腿脚不利索，跟过的，结果没跟上。” “……” 算了，凌笤的阿娘，她勉为其难答应。 第二天，风兰蒙蒙亮就起来，拿了一天的干粮，先一步出门，躲某个角落，看着楚蘅出门了，悄悄跟上去。 楚蘅背着背篓，拿着小锄头，便出发了，全然不知身后跟着人。 她先去了荒地瞧了瞧，收拾地干干净净地里，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株草药，列行一事的浇水，除草，干完这些用不到半炷香，可见草药少之又少。 随后，楚蘅回头看一眼。 风兰吓了一跳，心扑通扑通跳。难道被大嫂发现了？ 她有点犹豫，就在这时，楚蘅不见了。 “人呢？” 风兰急了，转悠半天还是硬着头皮往深山里走，四周静悄悄的，就在她准备返回时，终于看到楚蘅的身影。 风兰蹑手蹑脚跟上去。 她亲眼目睹楚蘅爬山摔倒，爬悬崖掉下来，几次三番，一天下来仅仅只找到三株草药，和一个小萝卜。 看到这里，风兰心里一阵酸涩。 大嫂那么辛苦，婆婆还没事找事，这种事就应该让婆婆来。 风兰一肚子火气，却看到楚蘅却很高兴，特别是那根萝卜，亲了又亲，对于自身的伤，全然不顾。 兴奋够了，她也只是抓了几棵随处可见的草药，吹了几下灰尘便捣碎抹伤口。 然后洗了一把脸，整理一番返回，出了深山，拿着草药去药园种。 看到这些，风兰心痛极，又无能为力。 她回家的时候楚蘅还在药园，刚进屋，婆婆赶紧问情况。 风兰真替大嫂委屈，不悦道：“不知道，你自己问。” 金钱莲一噎：“……” 当即气得跑出门，跑到马村长家，哭着道：“造孽呀。” “我怎么这么命苦，呜呜呜。” “老头子走的早，生的两个儿子又不在家，娶的两个儿媳厉害的要死，整天欺负我，草儿，你姐姐我怎么这么命苦？！” 金钱草翻了个白眼，“金钱莲，你有两个好儿媳，还不知足。” “什么好儿媳？”金钱莲哭道：“草儿，你是不知道，那两个厉害的天天的说我。” “还不是你为老不尊？”金钱草嫌弃地拿帕子擦拭金钱莲脸，嘴巴却不留情：“两妯娌间和平共处，你非要上去掺和一脚，这不是为老不尊是什么？没事找事。” “我还不是为了阿笤。”说到这个，金钱莲气得要死，“蘅娘天天去开荒，那么久就挖出一块灶台那么大，把家里的活留给风兰一个人，我看着心疼。想着这要是让阿笤知道，他该多伤心？就让蘅娘多留在家帮忙，结果，风兰竟然说大嫂没空帮忙让我帮忙，她这不是傻是什么？” 金钱草：“风兰没说错啊，你有空你多帮风兰就是了。” 金钱莲：“……” 第143章 凌霄被陷害 “金钱草，我还是不是你姐？不劝蘅娘帮风兰，尽把事推给我。” 话音刚落，惹得金钱草白眼翻了又翻，“金钱莲，要不是你是我姐，我真想一耳刮子扇过去。” 看金钱莲那个样，她气得直点她额头：“蘅娘干的又不比你们少。你们会的她都会，她会的，你们会几样？” “草儿！你你，你怎么尽帮外人。” “什么外人内人？”有这么蠢的姐妹，金钱草觉得自己气炸了。“金钱莲，你老糊涂了，这么好的儿媳妇还挑三拣四，不喜欢这个儿媳就让给我。” “不让。”金钱莲果断道，一丝犹豫都没有。 金钱草不由打量她：“不想让给我，还天天来我这里说她的事，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来我这炫耀的？” 金钱莲一脸嫌弃：“这有什么好炫耀的，别人家的儿媳妇多好，就我们家那两个。” “你就知足，多少人羡慕你娶了两个好儿媳，一个聪明，一个能干。用说书的话说就是文武双全。” “哪有。”金钱莲老脸一红，眉宇间都是笑意。 金钱草一看就知道，这人闲太久，纯粹是找存在感。 当即掐她一把：“天天说她们欺负你，话要是传到她们那里，她们真的欺负你，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哭。” 仿佛敲响警钟，金钱莲猛然一怔，颤着道：“我也、我也没和外人说呀，我就和你说。” 一看她那怂样，金钱草就来气：“还知道怕？还那么嘴碎？咸吃萝卜淡操心。” “她们都欺负我，你尽是帮她们说好话。”一想到以前自己躺在床上，金钱莲心里一阵委屈。 “我帮理不帮亲。”金钱草不客气的戳她心：“要是说以前蘅娘做不好，那是小，你都多大年纪，还跟个孩子似的斤斤计较，阿霄知道了多伤心？金钱莲，你儿子可还在战场上，你能不能懂点事，家宁就是对战场上孩子们的保障。” “我……” “我什么我？”金钱草翻白眼，“阿霄出门前交代我，没事多来转转，我说他怎么会这样说呢？现在看来，你儿子都看出来，你就是这么糊涂。” “草儿，我……” “别打岔。”金钱草气的怒吼，“家宅不宁，你这是要阿霄在前方也不安，金钱莲，你糊涂啊你。” “金钱草，张口闭口金钱莲金钱莲，我是你姐，你亲姐。”莫名挨了一顿训斥，金钱莲气鼓鼓离开。 回家的路上，正好遇到牛婶子，旁边还有个小伙，八卦之心冉冉升起，她赶紧冲上去。 “老姐妹，这男人都上战场了，你哪里收来的一个男子？”金钱莲拉着牛婶子去一边问。 “这是驿馆的人，我让他给我稍点东西给老牛头，他年纪都那么大了还在战场上，怕是吃不好。” “那我也要是送。” “要送你赶紧回家拿，他马上要走了。” “好好好。”金钱莲赶紧握住男子，说：“你等等我，我马上我马上就拿东西过来。” 说完赶紧跑回家。 “蘅娘，风兰，快，驿馆，东西……”金钱莲大口喘气，手指着屋。 “婆婆，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追你，是谁？我去把她打走。”风兰火急火燎跑出去，那一刻，金钱莲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蘅娘。”金钱莲握住她手，“快去拿东西给阿霄和阿笤送去，快点快点，医馆的人快要走了。” “驿馆？”楚蘅震惊。 “对，你去准备东西，我去叫风兰回来，你们写一下信。写信，让他们一定努力杀敌人，做个大将军，风风光光回家。” “好。” 楚蘅赶紧回屋，想了想，万一兄弟两没有在一块，于是东西分成两样，衣服鞋子也是如此。 金钱莲和风兰进来急忙问东西拿了什么，要不要再拿什么。 楚蘅直言：“都差不多了，我现在要写信，你们有什么话要说，我写上去。” “好好好。”金钱莲激动道：“让他们好好打仗，打赢敌人，不要什么大将军大英雄了，只要平安，打敌人，四肢健全回家。” “好，可以了。”楚蘅写完，朝风兰说，“风兰，你有什么话要对凌笤说？放心大胆的说。虽然有很多字阿笤不认识，但基本的字他已经认识了，有什么话尽管说。” “告诉凌笤，家里安好，勿念。”风兰说道。 “没了？”金钱莲惊讶地看她，“风兰，这几句话会不会太少了？” “婆婆，家里安宁，凌笤才不必过于挂心。”风兰说完，就见楚蘅写了两封信，然后放进包袱了。 “大家的话我都放在一张信里面了，只要他们哪一个收到都会知道的。” “好，快去送。”金钱莲催促，“在丽春家，你们快点，别让人家走了。” “好。” —— 边境。 “凌霄。”主厨走进来，“伙夫头找你。” “是。”凌霄放下刀，把切好的菜放到盆里，然后才出去。 外面，伙夫头看一眼他，久久不说话。 这时主厨从里面出来了。 伙夫头说：“凌霄，继续努力，进去。” 凌霄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直到闻到一股焦味。 他匆匆跑进去，一大锅菜炒焦，连忙往里面加水，也于事无补，而放一边切好的菜不见了，当即明白被陷害了。 “谁干的？！” 厨房很多人，此刻一个个如鹌鹑一样缩小自己。 凌霄烦恼的拿起菜刀，猛然劈到菜板上。 “我再问最后一遍，谁干的！” 可全场没有一个人吭声。凌霄愤怒起身，抓了一个离得最近的衣领质问：“我出去的时候菜放在盆里面，你们谁把它丢进锅里的？” “一个个不干活，都在吵什么？”伙夫头走进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看到菜，惊恐道：“好你个凌霄，这是千万个战士的菜，你就烧毁了一大锅，你知不知道这一锅可以救几十条人命。” “这……” 凌霄刚开口，伙夫头气愤地道：“闭嘴，有事你自己和将军解释。” 话音刚落，主厨领着一个将军进来，伙夫头连忙迎上去：“朱将军，你来了正好，这个掌厨把菜烧毁了，您看怎么处理？” 第144章 偷鸟蛋 “废物。”将军一脚踹凌霄，他直退一米。 凌霄站稳，愤怒的抬头，见此，将军一脚踢他膝盖，凌霄死死站着，想要开口解释，将军又连踢好几脚：“你还敢瞪我？！” “老子打你还是错了？” “将士们在前面拼命，你们做个饭菜的做不好还有什么用？” 见凌霄被打单脚跪地，两只手撑着地面，不然自己双脚下跪。 将军见此愤怒招手：“你们来。” 伙夫头和主厨对视一眼，走上前：“朱将军。” 朱将军愤怒地指着凌霄：“你们给我打他！” 主厨一副害怕的说：“回将军，我们打不过。” “打不过？”朱将军怒瞪凌霄：“他要是敢反抗，乱棍打死。” “是。” 伙夫头和主厨上前，眼神抑制不住兴奋，上来一人踩凌霄一只手，居高临下俯视凌霄，说： “凌霄，你太可恶了。” “将军赏识你，让你掌厨，你怎么能做个菜都做不好？” “那都是肉啊。”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拳打脚踢，一拳一脚，用尽全力打在凌霄身体上，也不知打了多久，凌霄痛得咬牙切齿，五官紧绷。 为了活着，他不能死！ 不能逃！不能反抗！ 阿娘，阿时，娘子，我一定可以的！ “真是一把硬骨头！”朱将军愤怒，用尽全力踢过去，直接把人踢到吐血。 “将军，凌霄晕了。” 朱将军：“菜做不好，丢去马厩！若是连马都养不好，他就不配活着！” “是！”伙夫头和主厨彼此对视一眼，眼里满是兴奋。 而昏迷的凌霄，被人拖在地上拉出去。 彼时的青山村，几个毛孩子齐聚在大树下，一个个仰着头看上面。 “兄弟姐妹们，我们家阿爹阿哥出去上战场，以后我们就是家里的顶梁柱，现在看到天上那窝鸟蛋了没有？我们要给家里加餐。”大柱站在石头上，平时人们用来坐的。 因着家家户户少了顶梁柱，县令又把土地归还大家，最近是已经没有几个闲着大人了。 大柱的话，一群七、八岁的小萝卜头们，斗志昂扬。 其实以阿时声音最响亮：“我们都看到了。” “好。”大柱说：“这个爬到树上面掏鸟蛋的重任就交给阿时。” “好。” 阿时重重点头，一抬头懵圈了，他急道：“那鸟窝在树的最最上面，我爬不上去。” “不要怕。”其他孩子说：“我们人多力量大，只要所有人都努力，一定拿到鸟蛋。” “放心。”大柱说：“我已经想好计划了。我们叠罗汉，一个踩着一个的肩膀，阿时你最轻，爬到树上面，那个树枝才撑得住你的重量，拿到鸟蛋，你就拿下来，到时候我们一人一个，你一个人两个。” “好。” 阿时激动急了，见其他开始叠罗汉，他连忙站在一旁等着，结果有大人路过，赶紧阻止。 “爬什么树啊，这么大的树知不知道爬上去掉下来有多严重？都赶紧回家，不然我告诉你们家人哈，到时候少不了给你们挠痒痒。” 一听这话，毛孩子一哄而散。 阿时呆了呆，气鼓鼓骂他们：“没出息！” “我上次挨揍还没好。”有个孩子大声回了一句，很快跑没影了。 阿时气的不轻，结果大人语重心长的说：“阿时，你还小，别被他们带坏了，赶紧的找你阿娘去，快去。” 阿时原本不想走的，结果那个大人一直看着他一直看着他，没办法，他只能屁颠屁颠的去田野里找阿娘。 而他阿娘挑肥料去药园了。 好在药园不远，阿时知道怎么去。 “阿时，是不是饿了？家里有吃的。”楚蘅正在给草药施肥，看到阿时来了，连忙问。 阿时说：“不饿。” “不饿？”楚蘅微微一愣，不饿为什么不高兴？ 但想来是孩子们闹别扭，想着一会再问便叫阿时去树荫下休息。 阿时到了树荫下，听着鸟叽叽喳喳，心情差极了。 一抬头，一个鸟窝赫然在上面。 阿时激动急了，撸起袖子，努力往上爬。 楚蘅回头，以为儿子还在树荫下，结果没看到。 心慌意乱，四周张望。 她急着跑过来找，走近这才看见儿子爬树，正在偷鸟蛋！ 瞬间，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楚蘅迂回教育：“我家阿时好有爱心，都会给鸟妈妈送宝宝回家。” 她没有发火，笑眯眯走过来。 “？？？” 树上，正握着鸟蛋准备放口袋的阿时满脸问号。 楚蘅走到树下，又笑道：“把鸟宝宝放好了就快下来，你一直在那里，人家鸟妈妈都不敢回家了。” “哦！” 阿时放鸟蛋回去，楚蘅笑意更深了。 “放好就下来，阿娘在下面接住你。” “哦。”阿时一点一点下来，在楚蘅够得到的位置，她连忙抱住。 “阿时真棒！” 楚蘅亲了一口小脸蛋，惹得阿时脸上热乎乎的，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 回家，遇上制止孩子们爬树的大人，她跟楚蘅提了一嘴爬树的事，“你可得看好阿时，他还小，不知道爬树有多危险。” “哎。”楚蘅谢谢人家，回到家，便问阿时，“阿时很棒，知道送鸟宝宝回家，只是什么时候爬树这么厉害了？” 阿时马上叽里呱啦说一大堆，伙伴带着他爬树，他学的很厉害。 楚蘅点点头，“阿娘不反对爬树，可是阿时太小了，爬树非常的危险，等长大点在爬树好不好？” 闻言，阿时很是为难：“不爬树，上面的蛋就拿不到？” 楚蘅看出来，好奇道：“为什么想要蛋？” 阿时：“大柱说他阿娘给他煮了炒蛋，可好吃了，我也想给阿娘吃炒蛋。” 闻言，楚蘅感动极了。 “炒蛋不一定要鸟宝宝，鸡蛋也可以。” 当天的晚饭，楚蘅直接炒了一碗鸡蛋。 味道极佳，阿时吃的时候整个人都高兴极了。 金钱莲拍拍孙子说：“阿时，你看看你阿娘太浪费了。炒鸡蛋也不放韭菜到里面，吃的全是鸡蛋，这样下去没几天我们家就吃完了。以后你娶媳妇一定要娶一个贤惠一点，不要这么浪费，不然我们家就吃穷了。” 第145章 马夫头欺负人 “不爱吃就不要吃。”风兰拿走鸡蛋到阿时面前，柔声道：“没事的，吃完了我们就去买。” “买不要钱？”金钱莲气得慌，把鸡蛋碗拿过来：“炒都炒好了，还炒那么多，我不吃太浪费了。” 楚蘅那个气啊！ 在儿子面前，她努力做个温柔的人，淡淡道：“几个鸡蛋而已，觉得好吃就多吃，不好吃就不吃。” 闻言，乖巧的阿时安慰金钱莲：“奶奶，你放心，阿时长大了，我一定让我们家有好多好多鸡蛋。” 众人：“……” 这愿望，是不是小了点？ “好吃。”金钱莲吃了几口，眼泪夺眶而出，“我们在家吃香的喝辣的，可怜的阿霄和阿笤在那里，吃不饱穿不暖。” 一时间，连阿时也沉默了。 楚蘅给大家打气：“好了好了，吃饭，别在说他们了，我们要相信，他们很快就回来。” 话虽然这样说，大家也努力笑，可是沉重的心情早已压得人喘不住气。 夜里，许久没有梦到凌霄的楚蘅，打了一个激灵醒来，月亮还在天上挂着。 她抬头看着天上，眼泪终于抑制不住。 “凌霄，你混蛋，怎么还不送信回家。” 旁边安然入睡的阿时，嘟囔一句：“混蛋。” 听到儿子的睡话，楚蘅破涕为笑。 她躺好，在儿子耳边小声说：“不，你阿爹不是混蛋，他是大英雄。” 阿时又嘟囔一句：“大英雄。” “对。”亲儿子小脸蛋一口，楚蘅闭上眼睛睡觉…… 彼时彼刻，远在边境的凌霄，被人丢在马帐篷旁边，昏迷不醒。 一束月光照在他身上，风轻轻摇曳，一个女子在银色的光束下幻化成女子，走到凌霄，轻轻摇醒了他。 “相公，相公，你醒醒。” “你是……”凌霄睁开眼睛，定眼一看，眼神亮了亮。 “娘子。”凌霄激动地坐起来，握紧她的手，眼睛直直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相公，痛不痛？”娘子泪眼汪汪的摸着他嘴角。 凌霄笑道：“这点伤，不痛。” “相公~”娘子心疼坏了，眼泪噼里啪啦掉。 “真的不疼。”凌霄说，“娘子要是不信，你亲一口，我还可以让你下不了床。” “相公，你说的喔！”娘子调皮一笑，不但亲了一口，还在睁眼的功夫，身上的衣服瞬间不见，一步步走来。 凌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娘子，娘子，你不可以这样，这是这是外面，外面——” 一激动，猛然磕到头，一切美好戛然而止。 “……” 望着皎洁的月光，望着光秃秃的墙壁，闻着臭烘烘的味道，凌霄无奈扶额。 他，又做梦了。 要是，要是梦继续就好了，“这一身痛，特么的还可以撑住。” 凌霄抬手，忽而发现有一只手不听使唤，他一看，竟然脱臼了。 好的那只手托住伤的那只手，咬咬牙，直接掰正。 一阵痛意袭来，凌霄差点叫出声。 随后爬起来，一看四周，气得直打地面。 好不容易回去，他东西被人扔在睡棚外面，凌霄忍了忍，终于忍不住了。 他闯进去，一把提起一个人质问：“为什么我的东西扔在外面？” 那人迷迷糊糊的，吓得脸色煞白：“火夫头说你已经去马厩那边做马夫，就不要在我们这边抢位置。”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朱将军下的命令！” “吵什么？”这时伙夫头过来，轻蔑地扫一眼凌霄：“将军让你过去，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又在偷懒是不是？”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凌霄愤怒道。 “有本事你去找朱将军说！” “！！！” “还不滚？尽偷懒。” 在一众骂骂咧咧中，凌霄拖着沉重的脚步回马厩那里，拿出一颗药丸子吃下去，然后靠着马槽睡觉。 第二天，天蒙蒙亮，睡的正香的凌霄被一盆水淋醒。 “怎么回事？！”他质问。 “你就是那个做坏菜的凌霄？”凌霄面前站着一个人，勾着嘴角，。 “是。” 话音刚落，对方一脚踢过来，凌霄敏捷躲开，一不小心扯到伤口。 他咬紧牙关，忍住没吭出声。 对方眼里闪过一丝愤怒，当即拿一把镰刀给他：“去割草，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是自杀。” 凌霄没有说话，接过镰刀，问：“我的床在哪里？” “先割草。” “是！” 凌霄把被褥捆起来，背上，这才去割草，几个人看着也没有一个人搭话。 这样被人欺负，任谁看到都难受，连在家里的金钱莲，早上醒来都是满头大汗。 “蘅娘，蘅娘……” 金钱莲醒来里面拍儿媳的门。 “怎么了？”楚蘅急匆匆出来，连鞋子都没穿。 “蘅娘，我，我梦到阿霄被人欺负，呜呜呜。” 说着说着，她哭起来，楚蘅不由心软，赤脚就这么站着安抚她。 阿时被吵醒看到母亲没穿鞋，他拿过来，金钱莲看到这么乖巧的他，哭得更大声。 “阿时，奶奶梦到你阿爹在边境被很坏的人欺负。” 可阿时不相信，“阿娘说那里都是英雄，都是保家卫国的好人，没有坏人的。” 金钱莲愤怒又痛心，解释道：“傻孩子，你要知道哪里都会有老鼠，那里，那么好的一锅粥也会落下几颗老鼠屎的。你阿爹遇上的就是老鼠屎。” 楚蘅却不觉得，“婆婆，不管那里有没有老鼠屎，但你这个只是梦……” “不是梦。”金钱莲打断话，目光坚定，“我很少梦到阿霄和阿笤，一定是出事了，老头子在告诉我，可是我，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奶奶，原来你是做梦啊。”阿时小大人似的叹口气，“我还以为阿爹回信了，原来是梦。” “梦怎么了？”金钱莲质问楚蘅：“你做梦是真，我做梦就是假？蘅娘，你是不是不想我儿子，在这里说风凉话？” “没有。”楚蘅不想在孩子面前吵，直接把金钱莲推出门，然后抱阿时回床上，让他穿衣服。 看着儿子熟练的动作，楚蘅眼里一片温柔。 五岁了，虽然是虚的，马上就必须分房睡了。 第146章 偷母鸡，认错 “阿娘，我穿好了。” 说着他跑出去，此时的金钱莲一个人摸着眼泪，坐在台阶上，阿时赶紧过去陪她。 安抚着奶奶，小家伙大人似的说：“奶奶，阿时知道你担心我们家没有吃的，所以想阿爹和叔叔回家，但你放心，我长大了，我也可以让我们家吃的饱饱的。” 闻言，金钱莲破涕为笑：“好好，我们家阿时长大了。” 可其实大家都觉得阿时是一时兴起。 但阿时不是说说而已。 吃了午饭，和一众伙伴在一起时，他就去问大柱，“鸡蛋哪里有买？要多少钱？” 大柱白他一眼：“为什么要买？有鸡不就好了？” “就是。”其他伙伴附和。 阿时：“我家没有鸡。” 大柱：“牛奶奶家有，我们可以让她的鸡下了蛋再还回去，人家没有少鸡，我们还可以吃到鸡蛋。” 一众孩子如同道：“对。” “快，围过来，我们商量一下。”叽里呱啦说了一会，大柱拍拍阿时：“这个重任就交给阿时，只有你钻进鸡窝。” 这话让阿时一阵恼火，“我才不要。以前捉迷藏，我躲在鸡窝里弄脏了一身衣服，才不去。” 但是，说起这个事，他可记得那天看到的鸡蛋，一瞬间很是为难。 大柱：“小不忍则乱大谋，阿时，为了炒蛋，拼。” “嗯。”阿时点点头，“你们把风，我去。” 此时的楚蘅正在研制种药材，看着书上说的，她一阵恼火。 “都按照步骤来了还是不行，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有气没力的说道。 “大嫂，这样看来看去可能心情烦躁，你出去转悠一下，顺便去采点菜回来。说不定突然就想通了。”风兰劝道。 “也好。” 可是楚蘅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撞见儿子偷母鸡！ 楚蘅压住怒火：“我家阿时越来越有爱心了，母鸡总是乱跑，主人家都找不到，快快送回去。” 听到声音，阿时懵了。 他机械回头，看到四周伙伴一个影的没有，只有笑眯眯走来的母亲。 “阿娘……” 小家伙低下头，手里的母鸡还在咯咯叫。 楚蘅掩嘴一笑：“阿时，阿娘知道自己很美，但是你能不能把母鸡送回窝了再看阿娘？” “哦哦。”阿时很是局促，把母鸡塞回鸡笼，乖乖走过来。 楚蘅笑道：“好了，我们回家。” “阿娘。”到家，阿时说道，“我错了。” “哪里错了？”楚蘅反问，“乐于助人是好事，不过也要注意点，你看看你，弄的衣服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偷母鸡，那可是坏人才做的事。” “不是偷。”阿时说，“我，我就是想借母鸡下几个蛋，会送回去的。” “借？”楚蘅挑挑眉，笑问：“主人家同意了？” 自知理亏，阿时小声道：“没问。” “没有问，那就是自己主张了。阿时，不问自取即是盗。”楚蘅冷下脸：“你没有和主人讲一声，这是偷盗行为。” 阿时一听，当即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阿娘，我不知道会这样，他们说他们说借过来母鸡下了蛋就可以送回去，我不知道这是偷。” 楚蘅淡淡看了一眼，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去跟母鸡家主人道歉，如果她原谅就回来，不同意，你就想办法让人家原谅你。” “是。” 阿时哽咽着走出屋，金钱莲一看，怒不可竭，冲进屋质问楚蘅，一听这事，她拿出一袋钱给阿时。 “道歉要有诚意，如果想要母鸡，你拿钱跟人家买。” 阿时不拿钱，摇摇头：“我不买了。” 金钱莲却摇摇头，“不可以。母鸡被人抓住，它一定吓坏了，以后能不能下蛋都不知道，你要是不把那只母鸡买下来，主人家以后没有鸡蛋吃，那怎么办？” “阿时。”楚蘅也出声：“我这里给你写了张借条，某年某月某日，你向你奶奶借了五十文钱，你看借不借钱？” 金钱莲赶紧出声：“都是自家人，借什么借，这是我给阿时的。” “借。”阿时果断盖手印。 拿了钱袋子，蹭蹭蹭跑出门，金钱莲气得跺脚，“蘅娘，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这么见外？存心不让我们祖孙增进感情。” 楚蘅：“我不希望他养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得让他知道钱不是那么好挣，做错事必须要承担责任。婆婆，养阿时你可以随便宠，但教孩子希望你不要插手。” 金钱莲：“你要虐待我孙子？” 天哪，那是她儿子，怎么可能虐待？ 楚蘅都被整笑了，“婆婆，你能不能正常点，我没事为什么要虐待儿子？” 金钱莲：“不虐待为什么不让我插手？” “因为，我要教他我在书上看过的东西，那些东西可能让人觉得很是奇怪，但是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 因为那是她上辈子总结的精髓，她要通通教儿子，而品行是最重要的。 如果阿时连这点都没有，她，就是死了都不教。 另一边，阿时去母鸡主人家那里道歉，可把人惊讶极了，得知来龙去脉，牛婶子不说话，那表情就是不高兴。 阿时有些委屈，但是想起家里人说的，“牛奶奶，我一定会用诚意打动你。” 说着，屁颠屁颠去给人倒水，牛婶子冷着脸把水倒掉。 阿时心里委屈，眼泪在框里打转，小声打气：“不可以哭，做错事了不可以哭。” “阿时不哭，要让牛奶奶不生气。” 牛婶子听到了，摆着的脸倒是柔和了几分，这时阿时去端水了，她冷着脸倒掉。 “我现在不渴。”鬼使神差，她补一句。 阿时高兴道：“是，牛奶奶。” 说着，积极的给牛婶子按摩，捶背，虽然不大好，但也有模有样。 牛婶子看他这么乖巧了，这才板着脸说：“以后不许干这种事了，可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知道没有？” “牛奶奶请放心，阿时知道错了一定改，不会出现这种事了。” “嗯。”阿时看到人家原谅自己，这才说出买鸡的事。 “钱？你哪来的钱？”牛婶子大惊。 第147章 打架 “我奶奶给的。” “你奶奶给？不可能，那个扣扣索索的老太，怎么可能舍得。” 她不信，担心钱的来路，领阿时来问楚蘅，得知大人同意，她才领阿时去抓鸡。 “就是这只。” 见阿时指着那只鸡，牛婶子笑容一僵：“你可真是会挑，这只鸡可是下蛋最多的，隔天就下蛋。” “哇。” 一听这话，阿时迫不及待抱住母鸡：“牛奶奶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养这只母鸡，等它生了小鸡，我就送你两只小鸡。” “小鸡？”牛婶子大笑：“好好好，那你可不要把鸡蛋吃了，你吃了鸡蛋就没有小鸡了。” “为什么？” “因为是鸡生蛋，蛋生鸡，要是鸡不生蛋，那就没有小鸡。” “哇，那就不可以吃炒蛋了。” “哈哈哈。”牛婶子大笑：“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要是舍得吃蛋，那就没有小鸡，你要是要小鸡，就舍得不吃。” “好复杂。”他被绕晕。 抱着母鸡回家，阿时抑制不住激动。 “阿时。”几个小伙伴看到他抱母鸡，一下子伟上来。 “你们干什么？”一看他们眼神，阿时抱紧母鸡，一步步后退。 “干什么？”大柱翻了个白眼：“我们把风，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要母鸡？我们都出力，你要么给钱，要么把母鸡给我们。” “把风？”阿时气愤：“我被大人看到的时候你们跑哪里了？现在，母鸡是我买的，你们休想要。” “阿时，你怎么这样？”栀子说：“我们说好的，你怎么能一个人要？” “放屁。”阿时气得很，歇斯底里质问他们：“刚才你们跑哪里了？好意思是把风？把的哪门子风？一个影我都没有看到。” 栀子弱弱地望一眼大柱，说话吞吞吐吐：“……那是因为我们，我们……” “我们躲在角落里把风。”大柱接过话：“要是你看得到我们，我们还怎么把风？” “你们要是把风，你们就知道这母鸡怎么在我手里的，走开，我要回家。”阿时终于冷了脸。 “你……” 大柱很生气：“阿时，以后我们不和你玩。” 于是，小伙伴气鼓鼓离开。 栀子弱弱地说：“我们本来是在把风的，然后呢你一直不出来，我们就玩了一下躲迷藏，玩着玩着就忘忘记了。” 阿时点点头，“谢谢你栀子，我知道了，但是这个母鸡是我拿五十文钱买的，不能给你们。” “阿时，我相信你。” 说着，栀子就跟上其他伙伴走了。 阿时有些低落，可这是实话，母鸡是借奶奶的钱买的。 他有些低落，走着走着，一波小孩围过来。 村里孩子分有几个团体，都是离的近的人家孩子在一块玩。 这波孩子，算起来是村里不能惹的那伙，阿时一看到就抱紧母鸡，转身要跑。 一转身，也有那些孩子。 “阿时，母鸡给我们。”走过来的小孩是这群孩子的孩子王，他一步步走来，阿时一步步后退。 “不说话？”孩子王冷笑，“看来，半年不揍你，你都不知道见到大哥要送礼。” “这是我买的。”阿时抱紧母鸡，“不能给你们。” “不能给？”孩子王冷笑，“果然欠揍。” —— 楚蘅站在门口等了许久，还是不见阿时回家，她有些担心：“风兰，你说是不是母鸡太大，阿时抱不动？” 没当过娘，风兰是体会不到这种心情的。 她笑道：“大嫂放心，母鸡能有多大？要是担心你快去看看，我去烧水，一会杀鸡吃。” “嗯嗯，那麻烦你了。” 楚蘅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安，疾步走过去，遇上栀子，小丫头乖巧的问好。 楚蘅问：“栀子从那边回来，有没有遇到阿时？” “遇到了。”栀子说，“阿时抱着母鸡，应该在后面。” “好的，谢谢栀子。” 楚蘅继续往前走，拐角处听到孩子们杂乱的声音，不明所以，脚步不自觉提速。 却看见儿子在吵架。 她失望透顶，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就在这时，孩子王双手叉腰哈哈大笑：“你就活该被欺负。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你就是要被我欺负。” 听到这话，楚蘅惊讶地望过去，发现儿子被围在中间，怎么看都不像吵架。 阿时愤怒：“以前是被你，以后不会了。” 楚蘅吃惊，欺负？以前？ 她重生回来没有看到过，那就是重生前？好像阿时时不时的脏兮兮回来，有时候还鼻青脸肿，那时候他说什么，摔跤。 正想着，只听见母鸡咯咯咯急促叫起来。 楚蘅连忙走出来，撞见阿时和孩子王打起来了。 “住手！”她气势汹汹走来。 走近看才发现这群孩子是村里的老鼠屎，小流氓。 “婶婶。”孩子王兴冲冲喊道：“你儿子打我们，你说怎么赔偿。” 阿时大惊，颤巍巍回头，看到楚蘅，眼眶一红：“阿娘，我没有。” “怎么没有？”孩子王说，“他们都看见了，婶婶要是不信，你问问他们。” 孩子王的小跟班立刻道：“对，阿时打我们老大。” 听到这话，楚蘅不由想起上辈子，三岁的阿时哭着告诉自己，他把人打了，当时她不耐烦的说，“打什么打，不过就是摔倒。” 不—— 不能想，一想心就痛。 上辈子，上辈子她就是混球。 楚蘅压下情绪，但一想到儿子和上辈子欺负自己的小流氓打架！ 这一刻，护犊子的楚蘅双手叉腰:“你们没有脑子吗？雨天地滑，我儿子好心好意扶他起来，你们怎么可以冤枉好人？也不怕遭天谴。” 轰隆！！！ 楚蘅一震，抬头望着天空，磕磕巴巴道：“看到没有，苍天有眼，你们冤枉好人。” 这群孩子也听到雷声了，惊恐地抬头。 轰隆！！！ 这一次还伴随着闪电，孩子王拔腿就跑。 其他孩子也是急着跟上。 “阿时，他们打哪里了？痛不痛？”楚蘅心疼坏了，重生回来怎么也没有想到儿子被人欺负这一茬。 她，她到底都在想什么？ “阿娘，母鸡没事哦。”阿时不顾被检查，急匆匆去抓跑了的母鸡，抓到了，连忙邀功。 第148章 全家护崽 “阿时，对不起，都是阿娘的错，我太粗心了，都不知道你被别人欺负。” “阿娘，我没事。” 阿时被关心，以往被人欺负的画面充斥脑子，眼泪夺眶而出。 “以后，以后要是被人欺负一定告诉阿娘，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听到这话，阿时的眼泪猛然顿住，神情一暗。 阿娘说说的。 阿时不相信。 他们回到家，金钱莲庆幸道：“打雷的很，眼看要下雨，你们回来了就好。” 她刚说完就看到孙子脸上青青紫紫的，惊道：“阿时，牛奶奶欺负你了？怎么能把人打得脸上都青了？太过分了，我找她算账去。” 金钱莲又气又心疼，拿起扫把冲出去。 楚蘅和阿时急忙喊：“不是。” 难得默契，母子俩相视一笑。 “那是谁打？”风兰也冲出来问，对阿时上下其手检查，心疼极了。 “不想说。”阿时一点都不想把自己被谁打的说出来，抱着母鸡噌噌噌的放到鸡窝。 金钱莲和风兰两个人一人拉住楚蘅一边，小声问：“谁打的阿时，你刚刚看到没有？” “看到了。”楚蘅说：“但这是孩子们的事，回头我会和孩子的家人说一声的，你们不用担心。” 嘴上劝着别人不要担心，行动却不是这么回事。 她查看阿时没有伤到重害，可还是不放心，拿药材让他泡澡，一炷香才可以出来。泡澡期间，她寸步不离。 阿时羞答答的，小脸蛋红的像个西红柿。 楚蘅无奈，既心疼又好笑：“阿时，我现在不是你阿娘而是大夫，大夫是不分男女的，所以我们大方一点点好不好？” “嗯。” 阿时点点头，可脸上的红晕未曾褪去。 屋外，金钱莲和风兰听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打阿时的人名字，想来想去，金钱莲猜测道：“一定是他。” “婆婆，是哪个崽子？我也去。”风兰连忙跟上。 金钱莲摆摆手，“去什么去？你得多烧水，别让水凉了。” 说着，自己拿了竹扫把气势汹汹出门，直接冲去大柱家。 “大柱娘，你给老娘出来。” 大柱娘听到声音，赶紧出门问：“凌大娘，怎么了？” “你家大柱欺负我家阿时，你管不管？”金钱莲愤怒道。 大柱娘一听，赶紧看儿子，发现他慌的样子，她失望极了。 “大柱，我平时怎么教你的？阿时娘是我们家恩人，让你多照顾阿时，你怎么能欺负他。” 她红了眼眶，拿出竹条准备打，金钱莲顿时心软了。 “孩子不懂事就多教，别打。”她说道。 大柱娘红了眼眶，哽咽道：“凌大娘，他不是不懂事，他这是太懂事了，那么大个人还欺负阿时，就该打。” “我不是故意的。”大柱说，“我们当时玩捉迷藏忘记了，不是故意单留下阿时的。” “等等，不是你打阿时？”金钱莲吃惊。 “阿时被打了？谁打的。”大柱也吃惊。 “这，这误会。”金钱莲把扫把藏到身后，尴尬笑着：“那什么，大柱娘，孩子们吵吵闹闹的，我们私下问就好。” 金钱莲想走，大柱拉住她：“凌奶奶，阿时被谁打了？” “没谁没谁。” 金钱莲尴尬要死，几乎跑回家。路上几个同龄人惊讶说，“凌霄娘吃什么了，跑的这么快。” “被狗追。” “你才被狗追。”金钱莲小声骂一句。到了家，门口有一对母子和小儿媳对骂，金钱莲冲上去，一个扫把扫过去。 “你们干什么？”来人正是孩子王和他母亲。 “你们又是干什么的？”金钱莲骂道，“尊长辈都不知道？还有你，跑到别人骂，怎么的，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是？” 说这话，某人也不想一下刚才的自己，那行为与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孩子王母亲愤怒，一把推儿子上前，解开衣服，赤露上身，身上有几块青色：“凌大娘，你孙子打我儿子，你管不管？” 风兰骂道：“婆婆，这人耍赖。” “就是你和阿时打架？”金钱莲淡淡开口，眼睛死死盯着孩子王。 “他打我。”孩子王哭着道，“还抢走我的母鸡。” “放屁。”金钱莲一口唾沫星子呸地上，“小小年纪就撒谎，大了你也就是个地痞无赖。” “住口。”孩子王母亲愤怒，“金钱莲，你为老不尊，欺负孩子，我，我找村长主持公道。” “找就找。” 听到这话，孩子王一抖，小声说：“阿娘，我们不找村长了，回家，我不疼了。” “没事，找。” 孩子王母亲坚定信心，她相信自己儿子。 马村长来了，众人都在说自己的理，马村长为难，让阿时出来当面对质。 好在阿时泡好澡，楚蘅亲自擦拭药和穿衣，捣鼓来捣鼓去，他小脸蛋红彤彤的。 母子走出来，孩子王母亲愤怒骂楚蘅。 楚蘅扫一眼孩子王：“骂别人之前，最好问清楚你儿子，到底是谁打谁。” 她撩起阿时衣服，全身几乎青紫，一瞬间，风兰和金钱莲呼吸一滞。 “阿时那么小的孩子，你也打下去。”马村长以为也就几个伤块，看到这全身痕迹，他气愤不已。 孩子王当即低下头，他母亲磕磕巴巴道：“那个母鸡，他抢我儿子的母鸡，我儿子才打。” “母鸡是买的。”楚蘅说，“不信问牛婶，阿时跟她买的。” “没错。”得知消息的牛婶子跑过来，“你要是说鸭、鹅，我还真不知道，这母鸡就是我家养的，左邻右舍都认识。” 事情水落石出，孩子王他母亲带着他灰溜溜离开。 可刚才一切已经引起大家重视，大家当即议论纷纷。 轰隆！！！ 天空打起响亮雷声，围观群众一哄而散。 别人都走了，金钱莲和风兰把门一关，扒拉阿时全身衣服，露出浑身痕迹，她们哭起来。 楚蘅：“没有那么严重，是药水的原因，明天就消了。” 话音刚落，雷声滚滚，大雨倾盆，金钱莲和风兰怀疑的朝她看过去。 “这是不是有人撒谎？” 楚蘅黑了脸：“没撒谎。” 另一边，凌霄到马厩这几天，适应的不错，连那最傲娇的马都温顺极了，他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好好待了，不想 马夫头过来骂他：“凌霄，这些马就是你喂不好，才吃了败仗。” “它们吃的……” “此次败仗，你的责任。”马夫头说，“你自己解决，解决不好，提头来见。” 说着，马夫头愤然离开。 凌霄愤怒又无力，只好去看马，一只只看过去，都在好好吃东西。 忽然，他看到有一匹马在流眼泪，连忙跑进去看。 经过几天的相处，马倒是没有啥动静。 第149章 马蹄铁，采蘑菇 他正给马检查伤，这时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太好了，这一次把凌霄推出去，没有我们的事了。” “这一次是凌霄，下一次是谁？” “管他呢，反正不是我们就行。” “放屁。”反对的人继续说：“凌霄得罪伙夫那边，推过来顶罪，可你不要忘记，这些事早就在凌霄来之前发生的，要是事发，我们俩就是死路一条。” “尤樊，你想多了？” “呵。”尤樊冷笑：“他们明知道凌霄深受史将军和魏将军喜欢，都敢趁着他们不在使劲搞凌霄，你想想，像我们两个都没人欣赏的，死，其实就是下一次。” “那怎么办？” 凌霄站起来：“我们合作。” “你你你……” 尤樊旁边的人惊恐万状，吓得抱住尤樊。 “吴桶！”尤樊一把推开他，冷静的望着凌霄：“合作不了。” “不合作，大不了我先死一步，你们后面死。”凌霄冷着脸：“不想死，那就合作。” 吴桶小声嘀咕：“合作什么合作，你都要死了。” “是吗？”凌霄冷眼扫过去：“那，我先下去等二位。” 吴桶：“……” 尤樊：“……” 尤樊黑了脸：“合作。” 于是二人把当前情况和凌霄说，原来大家正在面临着马在战场上，被钉子害的死伤。 “情况和你说了，但是有用吗？” 是啊，有用吗？ 凌霄也在问自己。他初来乍到，就被派去解决马的问题，这其实也是送死。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尤樊说，“我们坐下来好好想。” “怎么想？”吴桶说：“难不成给马穿上鞋子？就这布鞋，没两天就坏了。” “对！”凌霄激动：“鞋子，钉子，我们给马弄个鞋子。” 吴桶：“你疯了，那马怎么穿鞋子？” “对，怎么穿。”凌霄看着马蹄，“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去找十来个钉子和四块铁片过来，我有用。” “凭什么？”吴桶愤怒起身，“我不去。” 凌霄凉凉地扫一眼：“我先死，你后死。” 尤樊拉吴桶：“找。” 二人离开后，凌霄继续看那匹流眼泪的马，看到它马蹄钉子那化脓，凌霄当即决定给它上药。 凌霄摸了摸头，说：“我给你割指甲，上点人的消脓药，应该会好的。” 作为一个马夫，凌霄唯一的利刃只有镰刀，给马削指甲直至伤口，随后简单上了药，他继续去看别的病马。 那些，正是踩到钉子还顽强活着的马。 很快吴桶和尤樊回来了。 “下着雨我们才弄到的，你可仔细着点用。” 凌霄没有说话，拿着钉子对比马蹄，“你们有没有短一点的钉子？” “还要短？”吴桶气得要死，指着凌霄大骂：“好你凌霄，还指挥上瘾了是？叫我们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西，你到底要干什么？” 尤樊看着凌霄：“多长的钉子？” 凌霄指了指马蹄，“比它厚指甲短。” “行。”尤樊又拉着吴桶离开。 只是这一次，天黑了也没有回来。凌霄也不着急，闲于时间，他在铁片上打孔。 四块铁片打完，尤樊和吴桶来了，二人脸上均是挂彩，凌霄也没问，拿了钉子对比一下，“钉子刚刚好。去给我找块石头或者小锤子过来。” “凌霄！你不要太过分了。”吴桶几乎怒吼：“我和尤樊为了找钉子撞上马头挨了一顿揍，你还一再刁难我……” “不用了。”凌霄捡起地上一块石头，“这块刚好。”然后在一匹健康马耳边耳语什么，马居然躺下了。 吴桶那个火气太大，又无处发泄，气得一脚踢过去，直接踢到石头端起来的墙壁，痛得撕牙咧嘴。 尤樊小声道：“再吵把人引过来，你比凌霄先死。” 吴桶：“……” 他为什么和这个做兄弟？为什么听那个要死的男人话？该死的，他们欺负人。 吴桶心里骂够了，一抬头看到尤樊直勾勾甚至眼神发着光看哪里，顺视线看过去，他心咯噔一下，惊呼：“凌霄，你找死，敢给马钉钉子。” “想死就冲过去。”尤樊拉住欲冲上去的凌霄。 吴桶：“……” 他怕死，偏偏次次着威胁，次次都管用！ 这时凌霄钉好了，拍拍马：“起来走两步。” 然后他们震惊发现，雨下的马走路居然稳稳当当，当即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马头。 “凌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让朱将军来看看。” 一听到这个将军，凌霄当即表示：“请魏将军他们一起过来，人多也好商量。” “狗屁。”马头怒骂：“你以为将军很闲？三更半夜来这里看？” 第二天，马头只喊来朱将军，看着按了铁片的马走路比别的马稳当，马上报上去。 凌霄激动急了，眼巴巴等着，没想到当着他的面，朱将军居然这样说：“这是属下茶不思饭不想总结出的结果，希望史将军采纳。” “好。”史将军满意道：“我回去就禀告太子殿下，若是大批量采纳，且此次战役我们赢了，你将是头等功。” 听到这些凌霄愤怒起身，想要夺回自己的功劳，就被一根棍子敲晕。 再次醒来，已成定局。 “你要是再闹，凌霄，我不介意死一个马夫。”朱将军的一句话说完，马头等人陆陆续续走开。 夜里，尤樊和吴桶偷偷过来看他，“我们活着就好，那些东西被拿走就拿走。” 凌霄怒火中烧，一直蔓延在心里。 “这里，原来也抢功名利禄。”他红着眼眶说。 “老鼠屎，总是要被移除的。”尤樊说道。 “休息，明天要给马鞍马蹄，很累的。” 因为再说话，他气得揍人。 一晃几天过去，雨停了，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空气清晰。 楚蘅难得一次拿绣帕出来，坐在院子里和婆婆妯娌一起，这时听到外面传来声音，三三两两，热闹的不行。 风兰走出门，探出头：“你们这是干什么？个个拿篮子的。” “雨后有蘑菇，我们去采蘑菇。” “蘑菇？”风兰激动，顾不得在外人淑女，风风火火跑去告诉大家说：“大嫂，婆婆，我们也去找找，今晚可以加餐了。” 第150章 没人要的雷公屎 “……” 外面的人当即后悔。 楚蘅家三个人一起去，她们还得什么？ 当即匆匆跑着去，生怕和楚蘅家一路。 风兰无语死了：“她们干嘛不带我们。” 金钱莲：“不带就不带，又不是不认识路。” 楚蘅：“走。” 一路走，都没看到几朵蘑菇，风兰气得要死：“太过分了，他们把蘑菇都采走，一朵都不留给我们。” 金钱莲也是气：“早知道我们来早一点，一朵都不留给他们。” 楚蘅：“我们看看别的。” 看来采蘑菇没希望了，她们找了那么久才两三朵。翻越山，遇上妇人们。 风兰看到她们篮子装的满满当当，气恼极了，招呼也不打。 那些人，其中牛婶子得最多，她笑道：“凌霄娘，你们来了，这边蘑菇没有，地上有很多雷公屎，你们走路小心点。” 金钱莲不领情：“谢谢，我们有眼睛看路。” 如果她们等一下，大家一起找，她家不至于连蘑菇都没有采到。 与风兰和金钱莲不同，楚蘅笑吟吟地问：“那些雷公屎在哪里？你们发现的，你们要不要？” “哈哈哈。”牛婶子大笑，“那东西要它干什么啊？不要。” 楚蘅：“是那边吗？” “对对，你们走路注意点。”牛婶子说。 楚蘅点点头，喊上金钱莲和风兰，三人走过去，一路低头看蘑菇，却只见到两朵不起眼草丛里长的。 风兰骂道：“她们跟打扫似的，地面一朵都不留，拔了个干干净净。” “就是。”金钱莲气得骂骂咧咧，惹得楚蘅不由多看几眼。 “婆婆，你骂人越来越溜了。” 风兰也道：“这是在我们身上练的。” 金钱莲：“……哪有那回事，我，我就是气不过她们，骂人的话，阿娘我又不是不会，以前就是羞于启齿，开口第一句，发现也没有那么难。” 风兰：“那你可得注意，骂别人可以，骂家里人，我可会骂回去。” 金钱莲黑了脸不在说话。 一路走，终于看到牛婶子说一大片雷公屎，楚蘅激动道：“大家注意点，不要踩到雷公屎，还有，我们快采这些回去，今晚我给你们做美食。” “是，大嫂。”风兰当即蹲下来，用手抠。 楚蘅折了枝条给她：“拿这个，别弄伤手。” “哎。” 风兰接过枝条，又抠地面的雷公屎，金钱莲看了一脸嫌弃。 “蘅娘，你真要地上那像是青苔又像鼻涕似的青色东西，看起来好恶心。” 风兰黑了脸：“婆婆，什么叫像鼻涕，你是吃鼻涕长大的，会不会说话。” 金钱莲：“……” 她就知道，就知道风兰是个没脑子的，总是顶嘴。 她到楚蘅旁边小声道：“蘅娘，以前你不着调，可你都变好那么久了，怎么又开始犯傻啊？这东西不能吃。” “这蘑菇才可以吃。”金钱莲把篮子仅有的几朵蘑菇给楚蘅瞧，“瞅清楚，不要弄错，不然吃错，到时候吃出毛病不好。” 婆婆的担心她理解。 如果不是前世那个做美食的大小姐教大家做菜，她也和大家一样觉得不能吃，可她能说实话吗？ “婆婆，风兰。”她笑道：“你们放心，在我家医谱上记载，雷公屎还叫雷公菜、地木耳、地皮菜，有清热解毒，补血，提高记忆力等功效，可以当做菜偶尔吃，有利身体。” 说完，楚蘅大呼一口气，幸好儿子没在这里，不然都不知道怎么说。 话这么说了，金钱莲瞅一眼雷公屎，还是不放心：“它长的像一坨屎，这怎么吃下去。” “婆婆！”楚蘅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好想骂人。 她深呼吸，再次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雷公屎雷公屎叫你才觉得像，以后还是跟书上叫它雷公菜。这东西内服外用，补虚益气，你不吃，不要一再在我面前乱说！听着晦气，吃也不舒服。” 金钱莲：“……” 风兰也道：“婆婆，你看看你叽叽喳喳到现在，篮子里一朵都没有，你再看看我都快满了。” 金钱莲：“……” “就弄就弄。”金钱莲闭上眼睛，一脸嫌弃地抠雷公菜。 一家人把一大片抠完，金钱莲说：“这要是不好吃，我们也没有别的吃的了。” 一家人不再找了，直接回家。 路上遇到牛婶子等人，大家都好奇瞅一眼她们沉甸甸的篮子里，远远看去，像是木耳。 “你们这是从哪里找的？居然得这么多木耳。” “不对啊，她们这个看起来像是雷公屎。” 此话一出，牛婶子又凑近看，吃惊道：“凌霄娘，儿媳妇不认识雷公屎和木耳，你还分不清吗？那地上长的是雷公屎，树上长的才是木耳，你咋让她们把这些摘回来了？赶紧扔了。” 金钱莲轻飘飘瞥一眼牛婶子，拿出一朵雷公菜：“什么雷公屎不雷公屎，这叫雷公菜。” 牛婶子大笑：“哈哈哈，凌霄娘，你糊涂了。” 金钱莲黑了脸，一脸严肃：“丽春娘，这你就不懂了。” “我家蘅娘认识字，知道的比我们多。像这个，以后大家别动不动叫雷公屎了，这也叫雷公菜，可以吃，而且超级好吃，比你那些蘑菇还要好吃。” “嘁。”牛婶子白了一眼，“好不好吃都没见你们吃过，还好意思说超级好吃。” 吃过！ 楚蘅插嘴道：“一会儿回去我炒好，欢迎大家来尝尝。” “呵。” 牛婶子不屑，一只手若有若无的扒拉自己的蘑菇，然后亮出她最得意的那朵。 金钱莲没说话，楚蘅急忙拿起来看。 牛婶子得意道：“小心点拿，这羊肚菌可稀罕了，明儿我还要拿去卖钱。” “这还是我们运气好，一下子见四朵。” “我家以前还吃过，可好吃了。” 说着，几个妇人打开自己的篮子，炫耀一般给她们看。 金钱莲气得不轻，楚蘅拍拍她：婆婆，稍安勿躁。 风兰也走到金钱莲旁边，这可惊呆金钱莲。 果然呀，果然，关键时刻两个儿媳都挺自己。 她得意挺直腰板，结果听到楚蘅否定人家的声音。 第151章 中毒 她说：“那你们运气不错，这些假羊肚菌有毒，煮熟以后，有的人吃了没事，有些人吃了中毒，对身体伤害很大。” “不可能！”牛婶子不信道，“我家就吃过。可好吃了。” 楚蘅笑笑，金钱莲正高兴地点点头，听到否定的话，吓了一大跳。 她拉楚蘅去一边，小声道：“蘅娘，虽然人家确实很得意，但是我们也不能故意这样。” “我没开玩笑。”楚蘅大声道，“这确实是假的羊肚菌。” “不可能。”牛婶子等人也道：“我们去年采的也是这个，吃了没事。蘅娘，该不会你打算哄骗我们丢了，然后你们偷偷拿回家？” “爱信不信。”楚蘅懒得多说，“出了事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这个东西，有的人吃没事，有的人吃了马上出事，严重的当场死了，你们爱信不信。” “呸！”牛婶子气的吐口水，“乌鸦嘴，大家不要信她，一天天闲着没事干，净想我们的东西。” “对。不信！” “别理会她，我们赶紧叫丫头们回来，别有好东西被她哄骗了去。” “对对。”牛婶子点点头，“我家丽春单纯的很，我得去看看。” 桃寡妇看一眼楚蘅，说道：“蘅娘是大夫，你们不相信，出事了怎么办？” 牛婶子当即卡住抬起的脚，摸摸收回来。 桃寡妇：“要不，我们让苏大夫看看。” 楚蘅同意：“对，你们让苏大夫看看。” 牛婶子尴尬点头，当即浩浩荡荡一众人去苏家，途中只有牵花婆直接走了。 风兰气不过，“这些人，好心没好报，大嫂，以后少理她们。” 金钱莲也是一肚子火气，“回家。” 回到家，冷静下来又担心她们吃了真的出事，思来想去，楚蘅也去苏家瞧瞧。 “你们洗干净，我回家炒。” 说着，她疾步走，迎面而来的苏二丫哭道：“不好了。” “我阿爹让毒蛇咬了，蘅娘，蘅娘。” “在哪？”楚蘅疾步走过去，“我们快去。” “我家。” 她们还没有到那里，已经听到闹哄哄的声音。 “蘅娘，蘅娘到哪里了？” “二丫，二丫回来没有？” 众人急的不行，苏合香更是害怕，直接跪在地上喊：“蘅娘，我求你救救我阿爹，求求你……” 楚蘅和二丫一进来，众人连忙让路。 只见苏大夫本人已经汗流满面，瑟瑟发抖，脸色发白，被咬的那只手肿起来。 楚蘅望着他：“苏子叶，你信我不？” “我……信！”苏大夫相信她。 有几个老大爷走来，“不行。蘅娘是女的，阴气重，会吸走阳气，会害死老苏的。” 合香娘一听，直接拉楚蘅走开：“离我孩子爹远点。” 楚蘅怒道：“我是妖魔鬼怪吗？还会吸阳气？你们哪个男的不是女的生出来的，别出了事就把女人赶到一边，一个个都是女人生出来的，好意思在那里说。有本事不要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 “楚蘅！”老大爷愤怒道：“你再胡说八道一句试试。” 牛婶子怒骂：“什么叫胡说？难道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难道你不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天天歧视女人，一个个都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你……”老大爷气愤：“丽春娘，你捣什么乱？老牛头出去打仗，你就在这里闹事是不是？” “我没有闹事。”牛婶子道：“但是我有脑子。现在特殊时刻，村里现在只有蘅娘可以治好苏大夫，你非要阻止，难道你想要我背上人命，想要苏家少一个人？” “阿娘，让蘅娘给阿爹治病。”苏合香带头跪在苏母面前。 苏大夫颤抖着道：“老大叔，让蘅娘治。” “你们，你们……我不管你们了，就算你被吸着阳气，死就死。” 老大爷气得拂袖而去。 在楚蘅的操作之下，用炭火和小茶杯吸出了一堆毒血。 处理好伤口，她又采了草药包扎，一切做好，等苏大夫逐渐好一点，他感激一番。 “苏大夫，你看这手肿成这样，会不会有事啊？”牛婶子担忧地问。 “放心，没事了。”苏大夫说，“蘅娘很厉害，大家放心。” “怎么没事？”合香娘哭道：“那可是条毒蛇。” 牛婶子也道：“合香娘，对不起，我没想到篮里有毒蛇，对不起，对不起大家。” 这时闻讯而来的村长问：“怎么会有蛇？” 牛婶子低着头：“我不知道。之前蘅娘说我们采的蘑菇有毒，我们几个就拿来让苏大夫瞧，没想到从篮子里钻出一条，一口咬苏大夫手。” “老马，我没事。”苏大夫说，“有蘅娘在，大家放心，我们村的女大夫不是浪得虚名。” “那篮子怎么会有蛇。”马村长不解，楚蘅插嘴道：“我想应该是篮子放地上毒蛇爬进去的，村长，回头提醒大家，以后进山小心点，春季了，万物苏醒，毒蛇开始醒了。” “嗯，我这就去通知。” 马村长点点头，又宽慰苏家一些话，这才离开。 但是，苏大夫这样了，其他妇人还是忍不住问：“苏大夫，你看这是不是羊肚菌？” 苏大夫闻了闻，摇摇头：“这是假的。” “啥？！” 妇人惊恐，牛婶子一拍大腿，“不好了，牵花婆觉得自己见多识广，早拿回去煮了。” “快，快去阻止。”苏大夫说。 可大家还是晚了一步。 桃寡妇和牛婶子刚跑出门，牵花婆就被左邻右舍抬过来，一路喊着：“苏大夫救命。” “怎么了？”牛婶子问，手不停颤抖，眼泪也在框里打转，怕的。 “吃，吃完蘑菇，我们家上吐下泻……” 苏大夫已经那样，此刻只能依靠楚蘅。 她赶紧号脉，“这是蘑菇中毒。” “别废话。”牵花婆家人说：“快治病。” 楚蘅没有闲着，直接绕到牵花婆背后，抱住，然后紧急催吐。一边做，一边叫其他人也给牵花婆家人弄。 “大家快弄。”桃寡妇第一个跟着学，牛婶子也赶紧加入，等吐得差不多，大家精疲力竭的倒在地。 楚蘅又拿出药丸：“牛婶，给她们吃进去，可以催吐。” 第152章 孩子们比试 “快啊！”苏大夫低吼，众人赶忙塞进中毒者嘴里。 地面上，到处都是他们吐的污垢，空气中散发着酸气。 人救回来，众人后知后觉往后退。 合香娘看着气得要死，离远远地望病人，见病人醒了让他们赶紧清理。 “蘅娘。”苏大夫激动地望着蘅娘，眼里发光：“你比师父和师母还要厉害。” “廖赞了。”楚蘅说，“我目前的医术不及我阿爹阿娘三分之一。” “你还小，慢慢来。” “……” 慢？再慢，能慢到什么时候？ 楚蘅正想着，又一波人来找苏大夫。 “救命，苏大夫救命，我家大柱不好了。” 听到声音，众人目光齐刷刷朝楚蘅看去。 楚蘅：“……” “我看看。”她疾步走出门，迎上去就看到大柱娘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回事？”她跑过去问。 “孩子掉水里了。”大柱娘哭道，拉住楚蘅说：“蘅娘，苏大夫在哪让他救救我儿子。” “苏大夫被蛇咬，现在还躺着。”旁人回答。 “怎么办，怎么办？”大柱娘急的团团转，楚蘅让她把大柱放地上，然后紧急抢救，按压，让孩子吐出水。 可还是不醒。 她看到走出来的苏大夫，她喊他：“苏子叶，你给渡气。” “渡气？”苏大夫震惊，随后抬抬手：“我的手受伤了，没办法给他渡气。” “我来。”阿时跑过来，问楚蘅：“阿娘，怎么渡气？我给大柱渡气。” “好。”楚蘅按压的手没有改变，“把大柱的嘴板开，往里面使劲吹气。” “啥，蘅娘，你这是什么救人方式，让两个孩子亲嘴。” “这是救人。”苏大夫朝那个人吼道：“谁要是再胡说八道，以后都不要来找我老苏头看病。” 明目张胆的维护，可楚蘅还是失望了。 但此刻没有时间容她想别的，只能尽快救人。 “咳咳。” 大柱猛烈咳嗽，吐出水。 “有反应了。” 大柱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问起原由，大家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原来苏家这里大人救人急的热火朝天，在某个村落里两波孩子打的热火朝天，一不小心，大柱掉水里。 因着这事，马村长决定给孩子们开个会议。 “孩子们，你们年轻气盛，力大无穷，是我们村的希望。所以，我给你们举行一个比试，胜者将得我手里的这包麦芽糖，败了，你们就给我继续比试，如何？” “好。” 所有孩子斗志昂扬，眼巴巴望着他的糖。 于是比赛开始了。 村长和一些孩子的家人领着孩子们到村头，村长指着前面的小路说：“你们哪个组先开凿出一条路，哪个组得糖。” “是。” 底气十足，志气满满。 可干了一天之后，还是没有开凿出路，孩子们垂头丧气回家。 阿时吃饭时扒拉两口，然后坐着发呆。 金钱莲心疼坏了，赶忙问他：“怎么不吃？是你阿娘煮的菜不好吃吗？” 楚蘅：“……” 吃不吃饭也和她做菜挂上勾。 “不是。”阿时说，“我们组不厉害，开凿的路才一点点。” 金钱莲闻言，凑近阿时耳边说了什么，他马上快速吃饭。 楚蘅和风兰对视一眼，不由问道：“你们俩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呢？” “秘密。”阿时和金钱莲异口同声，那窃喜的模样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二天一早，胜利者诞生了。 全村人激动地看着，都想知道有没有自己家孩子。 可是结果，居然是一样的。 “为什么？”所有人不满地质问村长。 马村长也是愤怒，指着大路说：“这是孩子们的比赛，你们这些大人掺和什么？就一个晚上，昨天我做了标记的，就一个晚上，我一早来就变成这样，你们说到底这个结果给谁呀？” 孩子们家人：“……” “你们这些大人呐，总是想着给自己的孩子，给自己的孩子，却从来没有想过你们掺和进来对孩子们公平吗？对那些孩子的家人没有参与进来的又公平吗？” “……” “要么重新比赛，要么取消。” “重新比。”楚蘅站出来第一个说，接着有人也说，一个又一个，最后重新开始。 这一次，孩子们弄了两天，自愿放弃。 村长道：“你们干活就没力气继续，打架倒是厉害的很，如果以后想打架了就来找我，比试这些有利于村里人的活，这样既能让你们有个输赢，又能让你们发泄心情。” “是。”孩子们垂头丧气极了。 村长大笑：“竟然你们都输了，这样，麦芽糖一人吃一点。” “是。”还是一样的话，只是这次孩子们高兴。 阿时回到家，金钱莲心疼坏了，说：“早知道奶奶昨天晚上去帮你们，也不至于让我们输了。” “奶奶。”阿时气鼓鼓道：“上次你帮我比试就不公正了，要是你一直帮我，对他们不公平。” 金钱莲：“……” “奶奶，吃糖。” 金钱莲激动道：“阿时赢了。” 不等他解释，跑去屋里告诉大家。 阿时一张小脸当即一红，尴尬地进屋，小声道：“我没有赢。” “啊？”金钱莲惊讶，“可是你不是得糖了。” 楚蘅笑道：“他们两组都认输。” “你不早说。”金钱莲冲楚蘅说，“害得我都误会了。” “不关阿娘的事，是我想自己和奶奶说的。” 金钱莲感动的热泪盈眶：“我们家阿时长大了，要是你阿爹知道，一定高兴坏了。” —— 边境，凌霄功劳没了，心情差到极点，睡觉好几次都梦到把朱将军揍几顿，这一次他终于感受到打人的真实感，随之而来的是两个拳头。 “你们干什么？”凌霄被打醒，愤怒质问尤樊和吴桶。 “你看看你干的！”吴桶指着自己，“老子睡在你旁边，踢脚我已经忍了，你还拿拳头打人。” 凌霄望着二人被打的眼睛，不禁笑出声，心想原来打到人了，难怪他觉得触感真实。 “你还笑？”吴桶怒了，抬起手想给对方一拳头，这时马夫头走进来，直接找凌霄。 “你个扫把星，才打了两场胜仗，就因为你喂不好马，吃败仗。” 第153章 手脏进县城 “嘴巴放干净点，再胡咧两句，我让你嘴巴开花。”凌霄愤怒起身，居高临下看马夫头。 身高趋势，马头踮脚尖伸长脖子道：“你敢？” “敢。” 话音未落，凌霄一拳头过去，直把人打流血，“前线打仗，你把责任怪给我这个喂草的，怕是没脑子，留着也没用。” “凌霄，你等着。” 马头气冲冲离开，吴桶出声：“凌霄，忍一时风平浪静，你为什么非要挑战他？” 尤樊也道：“和你再到一条线，我怀疑我在找死。” 凌霄：“他把胜败怪罪于我，如果被上面知道，我会被诛九族，这种谣言，不能有。” 尤樊和吴桶对视一眼，点点头，“现在怎么办？” 凌霄：“我得罪他，他现在正在气头上，怕是又要想出什么幺蛾子折磨我，你们俩离我远点。” “行。” 吴桶拉着尤樊往后退，“兄弟一场，我活你死。” 凌霄：“……” 凌霄凉凉扫一眼，随后走出帐篷。这时朱将军来了，“凌霄，马头说你有办法防备敌方的箭。” 凌霄一惊。 他什么时候说过？ 抬头望马头一眼，当下明白了。 马头不带一丝心虚，笑道：“凌霄，朱将军我给你请来了，不要藏着掖着，有什么话你直接告诉将军，让将军给你找东西来。” 凌霄愤怒地握紧拳头，问：“将军，此次败仗是什么原因导致？” 朱将军一愣：“你不知道？不知道你还说你知道怎么防备。” 凌霄咬牙，目光死死盯着马头：“这个就得问马头了，他可能是我肚里蛔虫，我还没有说出去的话他已经知道了。” 朱将军一愣，瞥一眼马头。 马头嬉皮笑脸道：“将军，这小子口口声声说马掌是他做的，竟然这么喜欢往身上捞功，干脆的防备敌方箭就交给他。” “行。”朱将军朝凌霄说：“现在没有什么想法，过几天给我想个出来，如果想不出，提头来见。” 说完，二人气势汹汹离开。 吴桶同情凌霄一句：“你的脑袋又悬起来了。” 尤樊说：“我们也一样。” 凌霄扫一眼他们：“我去看马。” “看什么马？”吴桶拉住他：“你赶紧想个办法，不然就要掉脑袋的。” 尤樊凉凉的扫一眼二人：“光天化日，拉拉扯扯。” 吴桶一惊，触电似的收回手。 凌霄不明所以的看一眼尤樊，只见尤樊拿出一只手帕给吴桶擦拭手，阴阳怪气的说，“吴桶，不要让我看到你拉扯别人，否则，你知道后果。” 吴桶眼神闪烁，使劲擦拭手：“知道了。” 凌霄黑了脸，也擦拭手：“我的手碰了不该见的东西，真脏。” 吴桶：“……” 尤樊：“……” 随后二人怒骂：“你才脏。” —— 青山村，开学了。 楚蘅比任何人都激动，她亲自送儿子上学，还可以边做饭边孩子们朗朗读书声，听得津津有味，如痴如醉。 “蘅娘，你去抱些柴火来。”大柱娘说道。 “哎。” 去抱柴火必然经过学堂，楚蘅激动急了，快速跑回去，经过的时候不自觉放慢脚步。 眼睛直勾勾望着窗户，在十来个孩子里搜找儿子。 “蘅娘，蘅娘，看这边。” 微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蘅往后一看，吓了一跳。 院子外面一双双眼巴巴瞅着这里，看到她看过来，眼睛的主人不听招手，远远看着真像是伸手抢花球。 楚蘅走过去。 “蘅娘。”栀子娘就喊她，“你帮我给我家栀子送去。” “还有我。”牵花婆举着手，“给我家孙孙送去。” “我，我。” “……” 看到别人其实也是看到自己。 想当初她也这么打算。 好在自己排除万难，成为厨娘。 楚蘅讪讪说道：“现在还没有到吃饭时间，大家先不要急，一会再给孩子吃。” “不行啊，孩子读书辛苦，费脑子，要多吃点。” 楚蘅为难极了，不知道该不该帮忙转交，这时学堂夫子说：“各位，孩子们每日都在学堂吃一餐，不会饿肚子的，尔等请放心。” “夫子。”老大爷也是楚蘅的夫子，她规规矩矩退去一边，说：“我去抱柴了。” “去。”夫子点点头，然后继续和各位孩子家人隔着一墙之隔唠叨。 众人皆是怕了，一个个讪讪而去，夫子这才满意：“学堂是清静之地，各位能理解甚好。” 下了课，楚蘅偷偷摸摸去看儿子，瞧见儿子努力看书她甚是欣慰，晚上回了家，连忙给儿子做美食。 一连好几天，顿顿吃好的，还不带重样，金钱莲心慌了。 她去地窖看了看，又在厨房瞧了瞧，便去问小儿媳，“我记得前几天买的一袋米，怎么吃的这么快？” 风兰疑惑，不解道：“每顿煮两碗，不多啊。” 金钱莲拿着空袋子问：“那咋啥也没有了？” 楚蘅尴尬道：“我拿去换吃食，没来得及与你们商量，明儿我就去买回来。” “明日怎么去买？”金钱莲和风兰无奈，“你总不能跟夫子请假？到时候大柱娘一个人怎么忙活？” 楚蘅：“明天孩子们休沐，我们也不需要去。” “行，明天你们去买。”只是金钱莲心里不得劲。 大儿媳越来越，唉…… 次日，楚蘅和风兰去县上，不光去买家用，还背着干药材来卖。 至于那些吃食，因着家里没有男人送，索性卖了配方。 卖了药材，妯娌二人高兴着离开。与几个人擦肩而过时，楚蘅听到人参二字，连忙停下脚步。 “大嫂，你……”风兰以为她发呆，赶紧拉她。 楚蘅小声嘀咕：“嘘——” 风兰：“……” 忽而觉得，说话不得劲。 就在这时，响起一个声音，楚蘅激动地手在抖。 “还是没有。” 那几人失望地道：“这么大的县城，怎么连株鲜人参也没有？” “你们刚才是在说人参吗？”楚蘅上前询问。 几人面色凝重，互看一眼才问：“娘子可是知道哪里有？” 楚蘅沉默一会，没有表现很震惊，淡淡道：“是，确实知道，就是不知几位价格如何？” “我们要的是鲜货的，夫人若是真的知道，还望告知一二。” 第154章 家庭矛盾 知道是知道，告知是不可能的，这若是坏人怎么办？ 楚蘅还是很警惕的。 “年份十年，你们出价多少？”直白了，她就是要钱。 一听这话，几人脸色微微一变，小声嘀咕着：“年份小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强。” 最后，他们看楚蘅说：“二十两，你要是卖就拿来，不卖，也可以。” “二十两？”风兰惊呼，却瞥到楚蘅不大满意的样子，她尴尬，久久才憋出一句：“这也太少了？你们该不会看我们不懂，故意的？” 对方失笑道：“夫人言重了，这人参需要看年份，年份越高越贵。” “是吗？”风兰朝楚蘅看，小声道：“大嫂，你真的有吗？年份小那我们卖了，这东西留着也没有啥用。” “……” 她第一次发现，风兰也是个财迷。 可是这样显得她们好像没有地方卖人参似的，不然还能提提价。 “二十二两。” 像是知道她心声，对方又提了二两。 这价格，算起来已经很公道了。 楚蘅点点头：“行，明天我拿来，我们还是在这里汇合。” 回到家，风兰越想越不得劲，家里有这东西为什么不告诉她？是不是就是因为她没有生孩子，大嫂和婆婆才没有告诉她？ 风兰心堵极了，找金钱莲问：“婆婆，咱们家有人参，为什么我不知道？” “什么人参？”金钱莲一脸懵。 “你还装。”风兰一想到自己一直被排斥在外，心里难受死了，再看婆婆一脸无辜脸，她气的跺脚：“你们太过分了。我就算没有给你生孙子，你也不能这么对我。” “好好说话行不行？”金钱莲也气恼的不行，两个儿媳去买东西，花了一堆钱，浪费死了。 “我怎么就不好好说话？”风兰愤怒吼道：“你们家有人参，为什么瞒着我？那东西，一根就够生活好几年了，你们，你们就算告诉我，我又不会抢，为什么把我排斥在外？” 金钱莲一拍桌子：“说够了没！”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个病猫？ 风兰明显惊到，目光一滞，随即怒吼：“不够。你们有什么都对我藏着掖着，你们，你们压根没有把我当家人。” “你们吵什么？”家里就那么大，楚蘅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问。 “没事，我们没吵。”风兰红着眼眶道：“不小心说话声音大了点，大嫂别介意。” 金钱莲也不悦道：“是没吵，就是议论什么人参，那东西，见都没见过，要不是老是听到合香娘经常念叨，都不知道这玩意。” 风兰疑惑，不解道：“你怎么可能没见过？” 金钱莲脸色一变：“你当我和你大嫂一样识文断字，看看书就认识了？” “……” 这要是不认识，那她不就是误会了？ 风兰忧心如焚，小心翼翼瞅一眼楚蘅问：“大嫂，那个人参，婆婆说不知道，那我们拿什么去给人家？” “啥意思？”金钱莲一脸疑惑，“什么人参？什么给人家？” 风兰又瞅一眼楚蘅，朝金钱莲解释：“今天我们去赶集，有个人要买人参，一根二十二两。” “二十二两？”金钱莲惊呆地捂住嘴，怀疑她说错。“风兰，你没说错？” 风兰瞥一眼楚蘅后，点点头说：“没说错。” “完了。”金钱莲腿一软，不敢相信地问楚蘅：“蘅娘，我们家没有人参，你拿什么卖？” “前几天我挖到了，种药园里，一会我们去移种到盆，明天拿去卖。” “真的？”金钱莲和风兰惊呼，“人参长什么样子，能不能让我们看看？” “当然。” 楚蘅连忙把刚才干的活收拾了，拿了一个篮子，一起去药园。 金钱莲和风兰望着几棵可怜兮兮，叫不出名字的草药，不由多看了楚蘅几眼。 “那些就是草药？” 这毫不掩饰的鄙夷，楚蘅有些无奈，解释：“是的，那就是我种的草药。” “天哪，这也没几棵。”金钱莲不客气地说。 风兰好奇，她记得之前看到挺多的，现在怎么都没有了？ 她问：“大嫂，你这是没有种，还是又送人了？” “别人借了一些。”楚蘅说道，然后走进药园里，去除草。 风兰一边帮忙除草一边问：“大嫂，说了让他们先付钱，你看看现在闹的，好几家都没付钱，我们不光要过日子，还有攒钱买房和阿时读书，明天去要债。” “风兰，你这叫什么话？”金钱莲不满，但也没有闲着，手脚利索的拔草，还教育儿媳：“谁家都有困难的时候，你要是冷眼旁观，和落井下石没区别。” 风兰不乐意道：“找那些有钱的，叫他们还钱。” 金钱莲还是不同意：“大家都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风兰，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好好相处？” “那就不相处。”风兰说出此话，金钱莲和楚蘅一起看过去。 “风兰，你，你就不怕尴尬？”金钱莲说，“你不是你们村最贤惠的姑娘吗？怎么能，这么不顾颜面？” “欠债是大爷。”风兰撇撇嘴，“想去要回来一点都被骂，难不成就不该要？” “当然要。”楚蘅说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大嫂，我支持你。”风兰说，“但是你什么时候去要债？我得跟上，免得你被人欺负。” “明天我俩把人参卖了回来，就去要。” “好嘞。”风兰一激动，手又快速起来，楚蘅看了不由心生佩服，就在这时，她惊恐道： “别拔——” “怎么？”风兰不明所以，回头看楚蘅。 “你手里的那个是人参。”楚蘅心提到嗓子眼，金钱莲也吓了一跳。 赶紧跑过来看。 “蘅娘。”她指着那个位置，“那个就是人参吗？” “对。”楚蘅点点头，全神贯注地看风兰手里。 “大嫂，没事的。”风兰说，“我没拔。” 她松开手，露出皱褶的叶子，楚蘅吓了一跳，“明天要是他们还要，我们少二两。” 第二天拿去卖了钱，楚蘅收到以前的药铺掌柜来信，让她去看病。 风兰作为助手，也跟着一起。 到了地方，她们一走进去，就看到买人参的几个人，而病床上躺着药铺掌柜的。 第155章 犯错的惩罚 “是你——” 他们看到楚蘅也是很震惊，这引来高座上的县令大人不满了。 “怎么的，你们都认识？”他不悦地问。 “是的。”那几个激动地回答：“大人，这就是我们说卖人参给我们的小娘子。” 闻言，县令大人轻轻挑眉，朝楚蘅道：“蘅娘，看来你又救了我一条命。” 楚蘅给掌柜的号脉后，说道：“大人言重了。民妇能为大人尽一份心，是民妇前世修来的福分。” 关键时刻，楚蘅不忘拍马屁。 只是这话，居然让县令大人皱了眉头。 “这里不是厅堂，不是在审案，蘅娘，你这叫的太见外了。”县令大人说，“凭着我们的交情，你叫我一声鹤灵也不为过。” 楚蘅一脸黑线，满身尴尬道：“大……” “私下里，我是我，不是县令，蘅娘，你就不必喊的那么见外。” “……是，大人。” “……”县令不满的说道：“你还叫大人？” “……” 她还是闭上嘴。 只是二人这微弱的互动，风兰留了一个心眼，回家的路上，风兰左看看右看看，瞧着没人，直言道：“大嫂，不是我说话难听，就是那个大人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他好像喜欢你。” “……” 那是不可能的。 楚蘅轻轻地点了一下风兰额头：“你这个傻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呢？大人怎么可能喜欢我？他那应该是敬佩我。” “不是，大嫂，我看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一定是喜欢。” “不是，你看茬了，不可能的。” 不管楚蘅怎么否认，风兰还是坚定信心。一直说一直说，直到村头，远远地看到一群人，抬着猪笼朝河边而去。 “风兰，你看那里。”楚蘅指着那个方向，“他们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 “我们去看一下，感觉好热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好。” 以为有人出嫁或者娶妻什么的，一到跟前，风兰后悔死了。 “晦气。”风兰说，“居然是有人出墙，还被逮到了，真不要脸。” 楚蘅尴尬了几秒，依稀记得她重生回来立马给文元设套，也让对方被捉奸在床，不过，因着二人可以嫁娶，倒是被他利用了一把，博得好名声。 “丢下去！” 马村长大手一挥，远处的几个男人抬起猪笼向着河边走去。 “女大夫，女大夫救命——” 小媳妇是隔壁村的，在她心中，这里只有楚蘅能救她，于是卯足了劲喊。 喊得楚蘅无奈，只能冲上来阻止：“村长，人非草木，孰能无过？你看在这是两条人命的份上，饶了他们一次。” “不能。”出墙的小媳妇她婆婆回答：“有一就有二，村长，不能饶。” 风兰怒道：“为什么不能？这可是两条人命。” “我不同意。”她继续：“她嫁入我家，我儿子都没有洞过房，她就不要脸的跟了别人，现在残花败柳，不浸猪笼难消我心头之怒。” “这这才是重点。”楚蘅明白了，准备上前，风兰拉住她，小声道：“大嫂，村里人和你有很多千丝万缕关系，这种强硬地抢人之事，我来。” 跑来看热闹的金钱莲看到两个儿媳的互动，吓了一跳。 “你们俩老实点，别给我惹事。”她走到旁边小声警告。 风兰舔了舔嘴唇，小声道：“婆婆，这次可能要你失望了。” “啥？”金钱莲不大明白，就在这时，风兰走出去。 “村长，我是看明白了，她意思是要么赔钱娶新媳妇，要么沉塘。” 被戳中心事，小媳妇她婆婆脸色大变，“村长，麻烦你快让她下去，要是再这样下去，这一村守活寡的女人看到别人犯错不受惩罚，以后纷纷效仿。” 此言一出，立马得罪一波人。 村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守着门过日子，瞬间都护小媳妇和她出墙对象。 楚蘅附和着众人，说：“这毕竟是条人命，不如放了那对不要脸的，让他们双倍赔偿。” “大娘，竟然木已成舟，不如就做一次大好人，写个休书，再娶一个黄花大闺女回来，这样你儿子也不亏，以后的孩子也能保证是你家的，你觉得呢？” “没错。”村长也道：“竟然你嫌弃脏，让他们赔钱，你可以娶新儿媳，也省得你家儿子被人戴帽子。” “那他们愿意不？” 这话一出，所有人看向猪笼里的两个人。 “愿意愿意。”二人哭着道：“我们愿意拿十两，求你们放了我们，以后，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来这个村子，绝对滚远远的。” 此事拒绝后，苏合香娘不由上前询问，“竟然都娶新媳妇，不如这样，娶我们自己村里的人，知根知底，人也放心。” 那话击到人家心坎，她高兴道：“等我儿子回来，我一定给他娶个聪明贤惠的妻子。” 合香娘眼神瞄了瞄自己几个女儿，笑道：“你瞧瞧，天上王母娘娘挑桃子，地上王氏婆婆挑儿媳，这不是有现成的嘛，要不要？” “要。” 她挑了挑许久，总是有一点不满意。 “你家姑娘不是年纪老了就是脑子不够聪明，还配不上我儿子。” 此言一出，苏大夫当场放话：“姜还是老的辣。我家舍不得女儿，但今天娶我女儿，彩礼钱，大女儿二两，二女儿三两……小女儿最贵，六两。” 闻言，当场就有妇人提亲。 合香娘不同意，可家，全部听苏大夫的，她小声反对。 “住口。”苏大夫不冷不淡道：“现在提亲，今晚就可以领走，过了明天，还是以前一样的价位。” “……” 这也太急了。 于是妇人一提出，苏大夫思索一下就同意，直接由着夫家，女儿就是和公鸡拜堂。 一时间，五个女儿全部嫁人，家里一下子空荡荡的。 “儿子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咋收女儿那么便宜的彩礼，以后儿子没钱娶媳妇怎么办？”合香娘哭道。 “他都那么大了，自己不赚钱，那就不要娶。”苏大夫已经是崩溃边缘。 直接要了银子，把女儿推过去给人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好好孝敬你们婆婆。” 说着就回家了。 留下的人尴尬急了，好在苏合香很懂事，抹着眼泪，劝慰大家。 第156章 试探儿媳妇 楚蘅不想看这人假惺惺模样，转身回家。 只是刚到家里，就见婆婆脸上阴沉沉，眼神灰蒙蒙的，看她们两个哪哪都不对劲。 楚蘅和风兰互相看一眼，风兰挑挑眉：大嫂，婆婆怎么了？！ 楚蘅：不知道啊。 楚蘅刚暗示完，金钱莲就道：“蘅娘，你和风兰要好好的，别像那个小媳妇做出那不要脸的事。” “是。” 楚蘅和风兰应下，等金钱莲一走开，风兰无语地问，“她受刺激了？” 楚蘅：“可能是。” “……” 刚刚走不远的金钱莲，黑着脸回屋，委屈哭诉：“死老头，你可要保佑咱们家，可不能让她们做出什么对不起儿子的事，否则，否则我到了下面饶不了你。” “凌霄娘，凌霄娘，你出来一下。” 听到有人喊，她急忙擦拭眼泪，这才出去。 “牵花婆？”金钱莲有些意外，“我家没有人需要娶媳妇。” “哈哈哈，我找你就非得介绍姑娘吗？”牵花婆笑得不行，“走走走，去我家绣花，聊会儿天。” “好，你等等。” 金钱莲回屋拿了绣品，跟着来到她家，见着一屋子人吓了一跳。 大柱奶奶，栀子奶奶，春娘婆婆等人。 “绣花不是在大树下热闹点，今儿怎么到人家这里了？”金钱莲小声问牵花婆。 “你还不知道？”牵花婆笑道：“我们可不是简单绣花，今儿大家都看到了，有人已经忍不住出墙，我们可都是当婆婆的人，说句不好听的，谁家都有可能有儿媳妇出墙，所以，我们来想想办法，别让她们有机会那个。” “这有什么？村里就没有几个男人，大家都……” 牵花婆白了一眼：“隔壁村的元秀才，镇上的武举人，苏家的老大爷，往近了说，还有马村长。” “不可能。”金钱莲怒了，“马勃要是敢，我妹妹分分钟削了他。” “天下可没有不偷腥的猫。”牵花婆说，“村长不到四十岁，要是哪天被哪个耐不住寂寞的小贱人勾了魂，到时候谁说的清谁主动？毕竟这些年轻媳妇多，村里男人就那么几个。” “是啊，凌霄娘。”栀子奶奶说，“你家蘅娘是大夫，经常和隔壁村的秀才走得近，你也不怕她……” “不可能。”金钱莲怒道：“我儿媳妇们很好，用不着你们担心。” “哈哈哈这这不是打个比方……” “那也不行。”金钱莲不悦地瞪一眼：“这么喜欢打比方，拿你自己儿媳妇打比方，不要拿我家儿媳妇。” “……” 牵花婆尴尬几秒，“凌霄娘，你这反应也太，该不会你家儿媳妇已经……” “嘴巴放干净点。”金钱莲气愤起身，准备要离开：“一会说我妹夫，一会说我儿媳，怎么的，今天叫我来就是听你们说我家事的？” “不是，凌霄娘，你误会了。”大柱奶奶打圆场，连忙拉金钱莲坐下。她解释道：“我们主要想试探一下儿媳是不是真心实意等丈夫回家，所以叫你来咱们商量一下。” “对对对。”其他人也赶忙劝道：“我们商量一下，回头试一试。” “怎么试？”金钱莲有些心动，不过面上还是冰冷冷的。 “这样。”牵花婆说，“今晚我们假扮成男子，然后偷摸到儿媳妇屋里，然后，嘿嘿，你们都知道的。” 金钱莲：“声音怎么变？” “呃……” 这是个大问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顿时没了主意。 牵花婆轻轻咳嗽几声，把众人的目光引过来，说道：“我会一点点。” “真的？”大家不禁多看她几眼。 “要是不会，我怎么可能会找你们来？” “那，那赶紧的教，今晚回去就试。” 众人豁豁欲试。 “天下没有的午餐。”牵花婆撇过头，伸出手示意。 “……” 大家都一把年纪，自然知道她什么意思。 纷纷拿出几文钱递过去。 牵花婆小眼神瞅了一眼她们手里的几文钱，摇头道：“这东西可是我吃饭的本钱，就这一点，还是算了。” “那你说多少？” 到底还是有人沉不住气，这一问，牵花婆瞥一眼众人：“一人十文钱，我就教大家。” “……” 众人不情不愿拿了钱，学了好几天才学会。 夜里，金钱莲拿出以前丈夫的衣服，把自己打扮成男子，然后偷偷摸摸去小儿媳屋里。 至于为什么是来小儿媳，而不是大儿媳那，不是什么放心，而是她挺怕大儿媳发怒。 撬开窗户，声音微微一响，屋里的风兰立马睁开眼睛，走到窗户边。正准备拿大木棍敲，就瞥到那人的脸，风兰惊到了。 婆婆干什么？ 正想着，就看到对方堆石头，一幅想要爬进来的样子。 风兰皱紧眉头，婆婆做梦了？发什么神经。 正准备回床上，就看到婆婆一只手抓住窗边，风兰无奈，拿鞋子轻轻一拍，“死老鼠，又从窗户这里爬。” “……” 然后在婆婆吃痛收手时，迅速锁好窗户。 “呸。什么老鼠，天天敲我的窗户，下次见到饶不了你。” “……” 金钱莲吓得捂住嘴，可手又疼得厉害，看样子小儿媳警惕的很。 无奈只能去大儿媳那里。 好在孙子这几天要求自己睡，她很方便进去。 和刚才一样的操作，她顺利进了屋。 “小娘子。”到了床边，她拿出一张方巾遮住她的脸，温柔的唤着。 发现没反应，金钱莲黑了脸。 “什么人嘛，跟猪似的，睡个觉都叫不醒。” 她有些生气，摇了摇楚蘅，听到闷哼地问话，金钱莲赶紧掐着嗓子道：“小娘子，你一个人寂寞吗？要不要我陪陪你？” “你发……” 楚蘅说到这里，连忙止了声，柔声道：“你是哪家的相公，声音可真好听。” 隔着方巾，还传出这么撩人的话，金钱莲当即黑了脸。 想起好姐妹们的话，她压下恼火，咬牙道：“东家来，西家走，小娘子又何必问来处？” “嗯。”楚蘅娇羞道，“那相公你要干什么？我今晚，全权交给你，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第157章 说开了 “啥……” 金钱莲怔住，掐着嗓子的忘记，愤怒质问：“你怎么能这样？” “我儿子心心念念着你，他不在家，你就迫不及待出去找男人。” “你个贱人！” 金钱莲气得跺脚，一巴掌呼过去，半空中被人抓住。 “婆婆……” 楚蘅拿开方巾，不屑地扫一眼，“你没事穿男装跑儿媳妇房里干什么？试探儿媳出不出墙？呵，你们准备这么久，你就会掐着脖子扯那几句不男不女的声音，怎么的，我让你失望了？” “你……你都知道了。” 金钱莲尴尬地垂下头，忽然想到什么，她猛然抬头：“所以，所以刚才你在配合我？” “不然呢？”楚蘅摇头失笑，“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那点小九九，大家都知道了。” “……” 面子里子都没了。 金钱莲撅撅嘴，不满地说：“你明明知道，干嘛不提醒我？真是的，大半夜不睡觉我有病啊。” 说着气鼓鼓去开门，就看到小儿媳在门口。 “……” 她怎么觉得小儿媳在看戏？ 不由问道：“风兰，你怎么起来了？” “婆婆大半夜喜欢玩，我得和大嫂陪着，免得你老人家磕到碰到，我们没能及时赶到，回头大哥和凌笤知道了，得怪死我们。” “……” 所以她们，她们…… 金钱莲羞愤难当，正要走，风兰拉住她：“婆婆，有什么话我们说开，别一天到晚藏着掖着，搞得那么神秘，到头来也是笑话。” “……” 是，是有那么点可笑，但不能给她留点面子吗？ 金钱莲不想理会小儿媳，奈何对方力气大。 “婆婆。” 楚蘅走过来：“有什么话我们敞开说，一直闷在心头，你也不痛快。” “你们说的。” 金钱莲气愤填膺，准备继续说什么，想到这是晚上，在院子里吵到孙子睡觉，她冷冷地看风兰：“别抓了，我们进屋说。” 到了屋里，金钱莲立马指着她们，气得脸不是脸，抖着手：“你们两个比那个小媳妇漂亮，我怕你们耐不住寂寞出轨，所以才试探。”顿了顿，又补充，“但你们也看到了，我这心思你们早就知道了。” 这话说出来，属实尴尬。 风兰和楚蘅听了倒是开心。 风兰说：“我们天生丽质长得漂亮，这没办法。但出轨，还是不要胡说八道，我们可没有。” “……”金钱莲黑脸娃娃似的，撅嘴巴看着她们。 “婆婆，有话索性说开。”楚蘅说，“话我放在这里，我不会出轨。如果我和凌霄过不下去了，要么和离，要么休夫，绝对不会在我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干出对不起他的事。” “我也是。”风兰也表态：“在我和凌笤还是夫妻时，我风兰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但是，如果他对不起我，我风兰也不会委屈求全。” “好好好。”金钱莲连连点头，“你们说的，可不能做对不起阿霄和阿笤。” “是。”风兰和楚蘅异口同声：“我们都记住。” “也请婆婆不要再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自然自然。”金钱莲点点头，赶紧离开。 风兰朝楚蘅道：“大嫂，婆婆整天疑神疑鬼的，这次说开，会有用吗？” “有用没用，得看有没有人以后才知道。”楚蘅也是无奈，婆婆性子就是耳根子软。 人家说什么她都觉得有道理。 唉…… 这样的人，是怎么养出凌霄那样的人？ 楚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实在想不明白，她气愤地骂道：“凌霄，你接到信了没有？快回信，不然我削了你！” 骂着骂着，楚蘅闭上眼睛，声音渐渐小了。 梦里，一个老神仙现身，说：“凌霄媳妇，念你思夫心切，特给你一条直通边境之路，你要不要去？” “要。”她果断回答，随后老神仙大手一挥，她嗖一下飞出去。 随后飞过云层，跃过山河，达到边境。 “来者何人？”士兵问她。 她想了想，说：“我是凌霄媳妇。” 此言一出，全军沸腾，大喊：“欢迎将军夫人。” 听到这话，她笑了。 就在这微愣的功夫，她见到了凌霄。 身穿战甲，目不转睛，只高冷的留下个背影…… “凌霄！” 楚蘅惊恐喊道，直接从梦中惊醒，天已经大亮。 “靠。” 楚蘅生气的抹了抹汗水，忍不住骂了一句：“凌霄，你要是敢让我瞧背影，我就休夫。” 只是，回想他那身着装，竟然那么像前世。 —— 凌霄那边，别说是个美梦，他已经连续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此刻，他靠在马厩旁边，闭上想着马被刀剑所伤，心情低落。 “噗……” 一盆水从上而下倒在凌霄头上，他愤怒睁开眼。 对方一脸无辜地道：“抱歉，手滑了。” 凌霄捡起盆丢过去，直接打在人家肚子那。 “抱歉，手滑了。” “凌霄！”那人愤怒，“你敢。” “你试试。” 轮拳头，凌霄不带怕的。 那人气愤填膺，骂道：“明天就是最后的最后一天，我看你脑袋掉时，一定高兴庆祝。” “所以，要不要我死到临头拉你垫背？”凌霄问。 “你敢？”那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冲上来就打。 凌霄一脚踹过去，随后伸了伸懒腰，“反正我逃不了死，最后一天，怎么也得要舒舒服服。” “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说着，凌霄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渍，和那人扭打在一起。 旁边的人仿佛看不见似的，没人劝架，也没人帮。 凌霄见此，满意笑了。 那些人也不过如此。 除了吴桶和尤樊，所有人都针对他。 现在也怕他死命反击。 “凌霄——” 吴桶从旁边经过，看到了立马跑过来帮忙，二打一，很快那人跑了。 凌霄有些失望，他还想打，反正明天死路一条。 “凌霄，你没事？”吴桶有些东西地问。 “最后一天了，我怎么的也得报仇。”凌霄扫一眼周围。 “呸呸呸。”吴桶担心道：“兄弟，你不要这么想，说不定明天到了我们就想到办法了。” “去换衣服。”尤樊提醒道。 他一直在这里，眼睁睁看着那人故意泼凌霄说，眼睁睁看着他们打架。 第158章 东西不见了 凌霄是马头的眼中钉，一般而言，尤樊也是要独善其身的。 所以刚才他没有出手，毕竟帮不了人，只会徒惹一身骚。 可偏偏吴桶已经挺身出来。 没办法，竟然都要被针对，索性他也出来。 几人回到帐篷，凌霄换衣服的时候吴桶猛然瞪大眼睛：“凌霄，你，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脱衣服？” 凌霄脱着衣服头也不回：“都是男人，别搞得小姑娘似的。” “吴桶！” 身后传来尤樊发怒的声音，“看看看，你再看老子戳了你眼睛。” 凌霄：“……” 他怎么听着怪怪的？ 凌霄脱好衣服，还没有穿上上衣就回头，上半身赤条条裸露在空气中。 吴桶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大，两个鼻孔当即流出红艳艳的血。 “吴桶！” 从没有发怒的尤樊发出怒吼，两只拳头紧握。 吴桶一边擦拭鼻血一边后退：“不关我的事，他没有穿衣服。” “莫名其妙。” 凌霄白了一眼二人，拿起帕子擦拭头发。 尤樊拿起衣服丢过去：“你个暴露狂，赶紧把衣服穿好。” 凌霄举起帕子：“眼睛看不见？满头都是水。” “你……” 尤樊有些生气，气恼的扭过头去，却看到吴桶又偷瞄凌霄，他恨恨咬牙。 “凌霄，快穿衣服。” 吴桶闻言，略微失望的瞅一眼凌霄，小声嘀咕：“天又不热，真不知道人为什么要穿衣服。像猪啊牛羊马啊，都不穿衣服，瞧着多好看呀。” “吴桶！”尤樊目光死死盯着吴桶，然后拿起凌霄帕子疯狂擦拭头发。 “都是大老爷们儿，矫情个什么劲。”凌霄夺过帕子自己擦拭头发：“大男人光着膀子很正常，看不下去别看。” “就是。”吴桶小声附和，人更是跑到凌霄面前，“不穿衣服多好看，穿了啥也看不到。” 说着，鼻血又流了。 然而这个话，凌霄奇怪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不由打量吴桶，目光无意间看到尤樊像是喷火的眼睛，瞬间懵了。 “不对劲。”凌霄往后退，“你们这模样像是夫妻……” “还不快穿衣服！”尤樊怒吼，“你这个暴露狂，该死的暴露狂。” 凌霄：“你们俩，给老子滚。” 快速捡起随手丢在床上的衣服，像个小媳妇似的死死护着自己。 吴桶失望转身：“真是的，人为什么要穿衣服。那么好的身材。” “有了！” 凌霄突然想到什么，他惊喜得忘记自己的衣服，冲过去就抱住吴桶：“有了，有了。” “有了？有什么？”吴桶一脸懵逼，低头看到凌霄胸肌，刚刚止住的鼻血又流了。 “喂喂喂。”尤樊不悦地拉开二人：“你们成何体统！男男授受不亲，一直抱着，当我不在是不是？” 话音刚落，凌霄一把搂住尤樊：“兄弟，我想到办法了。” 尤樊疑惑，不解道：“办法？马不受伤的办法？” “没错。” 凌霄自信道，“不过这个东西需要很多铁。” “找马头要。” “好。”虽然知道自己做出什么东西都不属于自己，但一想到能为国家出点力，凌霄依旧很满足。 当马头来了，连铁匠也找来了，凌霄拿出几张纸给铁匠：“麻烦打出这个东西！” “这什么东西？”马头看纸张：“这东西有什么用？” 凌霄指着画的东西说：“这是马胄、马颈甲、马两侧的身甲。这取决于人要战甲，马也要穿战甲，这样，一定程度上能保护马的安全。” 有凌霄的讲解，铁匠等人眼前一亮。 大家干活更加卖力，都希望能改变马迅速被射死的结局。 经过几位铁匠的赶进，终于做出来了。 马头请来朱将军，让凌霄给马穿上，展示给大家看。 “很好。” 朱将军很满意，拿了图纸就牵着马走了。 不出意外，想必此次功劳非他莫属。 很快，凌霄这个给马身穿战甲的想法得到众将军以及太子等人一致同意，大规模用了，而这个荣誉毫无疑问是朱将军的。 “可恶！” 吴桶得知这个事，生气的一把打在墙上。 “人家当事人都没生气，你发个什么火？”尤樊不悦道。 “凌霄。”吴桶问：“你怎么想的？要不我们偷偷去告诉太子，马掌，马甲都是你想的，和朱将军没关系。” “胳膊拧不过大腿。”凌霄淡淡开口：“再说了，谁弄都一样，只要能用上就行。” “你……” 吴桶还是气不过，愤怒走出去。 尤樊连忙追上去，凌霄皱眉头，这兄弟俩感情真好。 也不知道阿笤和凌泉在哪里，是不是和他一样与某些人格格不入。 “凌霄！” 刚刚跑出去还一脸愤怒的吴桶，现下兴奋的跑来。 “你慢点。”在后面的尤樊喊道。 “凌霄！”冲进来，吴桶激动地晃手里的东西：“信，我家里给我来信了。” “信？”凌霄一激动，直接拿过来看寄信的来处：“你的信不是在这里写的，是，是从外面来的？” “什么外面？”吴桶不悦地拿走信，宝贝似的亲了又亲：“这是我家里给我的来信，还有吃的呢。” “信……” 凌霄激动地跑出去，看到不少人收到东西。他抓起一个人的手，颤抖地问：“你们，你们的东西从哪里来的？” “家里人送来的。” “家里人送来的东西在哪里？在哪里？！” “大门那里。” “大门？！” 凌霄一听直接冲过去，到了大门口问：“我叫凌霄，有没有我的东西？” “没有。” “你们找都不找就说没有？”凌霄很愤怒，直接冲上前理论，就被其他人抓住：“有人捣乱，抓了。” 对此，一众人上去一起干倒凌霄。 被关起来后，凌霄发出质问：“我特么的哪里招惹你们了，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然而，偌大的声音无一人回答。 夜里，吴桶和尤樊悄悄来看他。 “凌霄，我们打听到了，你家送东西来的，不过东西被人吃了。” 凌霄红着眼眶问：“你们比我接触的人多，能不能说句实话，我哪里得罪人，他们为什么针对我？” 第159章 流言，抛夫弃子 吴桶和尤樊对视一眼，随后吴桶问：“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凌霄：“……真不知道。” 吴桶和尤樊又对视一眼，看着他们，凌霄发怒了。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能不能好好说话。”他气道。 吴桶尴尬的别过头去，尤樊淡漠道：“你刚来的时候不是抓阄分配去处吗？按你的身高，大家都以为你要去前线，谁知道你躲到伙夫营。” 凌霄：“这是抓阄结果。” 一听这话，吴桶不高兴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抓阄结果只要没交给队长都有机会和人交换。而你，你没看到你旁边有个白胡子老大爷抓阄要上战场，人家半截入土的人，你就没点同情心想着和人家交换？” 尤樊：“像你这种躲起来的，大家自然看不下去。不被孤立都不行。” 吴桶：“所以主厨整人，他们自然不帮忙。” 凌霄：“整人就可以收钱？” 吴桶和尤樊又看一眼，“那叫劫富济贫，替天行道。” 凌霄还是不解：“那背锅呢？” “大概是觉得，像你这种人配不上那个荣誉。” “……所以，所有人睁只眼闭只眼，对我被人欺负之事熟视无睹？” “你说呢？！” “……” 他们走后，独自望天的凌霄愤怒极了。 “没人说可以交换！” 他不知道。 可是懊悔来不及了。 凌霄深深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一只手丢了东西进来，他迅速朝外面看，只看到一个背影。 凌霄捡起地上的东西，居然是家里送来的信。 “娘子的信……” 凌霄激动地准备打开，想到刚才的人，又赶紧往外面看，这一次连个影都没看到。 回想今天去要东西的场景，也回忆不出刚才的背影像哪个，索性放弃。 他打开信封，看着熟悉的笔迹，家人的絮絮叨叨，眼眶不禁红了。 “阿娘，阿时，娘子，你们也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准备回信，猛然发现这里什么也没有。 凌霄愧疚，越发思念家人。 可在家里的她们，有何尝不思念远赴边境的他们？ —— “凌霄！” 楚蘅又一次梦到丈夫，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 “凌霄，你混蛋，怎么这么久也不回信，呜呜呜，都不知道想家里，呜呜。” 太过分了。 太可恶了。 她为什么会想凌霄？！ 就不能让凌霄想她吗？！ “大嫂，你起了吗？”门外传来风兰的声音，楚蘅赶紧擦拭眼泪。 “起了。” 说着，她克制住自己，努力放松心情，把语气恢复正常。 整理一番，打开门。 “大嫂。”风兰喊，“好了吗？” “嗯。”楚蘅点点头，“我们去。” 今天又是一个休沐日，二人去街上卖东西。 这一次卖的是绣帕。 栩栩如生的图案让人忍不住多看几遍，看这样的卖法，东西压根销不出去。 风兰愁眉不展，焦躁不安。 “大嫂，没有人买怎么办？” “怎么办？”楚蘅呢喃道，目光一直看着四周。 同样都是卖东西，有人卖布匹，有人卖小吃，还有人卖花草。 卖布匹的，那里有铺子。 卖小吃的，使劲扇风扇，让香气四溢。 卖花草的，一盆盆栽种好，修理的漂漂亮亮。 再看自己的篮子，一张张帕子重叠着，好不容易有人来看，瞄一眼就离开。 “不行。”楚蘅说，“风兰，我们叫卖。” “叫卖？”风兰看一眼周围人，低下头。 楚蘅拍拍她，“看我的。” 于是，在风兰诧异的眼神中，她开始喊起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绣的生动活泼的蝶恋花，峰采蜜，鸳鸯戏水，并蒂花开……” 听到这些生动的名字，不少人停下脚步，纷纷过来看。 风兰一脸懵逼的把篮子递过去，人家失望摇头。 “这不是蝶恋花。” “这什么啊。” 听着这些声音，楚蘅接过篮子，拿起来展示：“这张是腊雪寒梅。” “这张是牡丹富贵。” “像是刚才说的，蝶恋花在这里。” 楚蘅往下翻出来给大家看：“你们看，这生动的翅膀，娇艳的花软，蝴蝶停驻在那里一点也不奇怪。” “还真不错。”妇人说着就要了这一张。 而其他人听到名字，也忍不住开口：“我要牡丹富贵。” “好的，请等一下。”楚蘅迅速翻找出来。 “我这里有很多，大家有喜欢的就买，价格实惠。最主要的是，绣的就是大家喜欢的。买给妻子，买给妹妹，买给闺女都可以。” 东西一件件卖出去。 都是妇人。 其中有不少男子驻留目光，楚蘅也大方让人家看。 这满满的一篮子绣帕都是婆婆和风兰日夜绣的，她偶尔有空绣一点点。 一名男子上前，一脸紧绷道：“老板，给我一张腊雪寒梅。” “好。”楚蘅笑着拿出来，递过去时发现男子目光还盯着篮子，笑道：“一看公子饱读诗书，爱妻，爱家，要是家里还有妹妹，还可以买一张栀子花开。” “栀子花开？” “是啊。” 要是没有妹妹直接说没有，不会好奇送妹妹什么花色的帕子。 楚蘅见此机会，边说边拿出绣着白色栀子花的帕子：“沈周的《栀子花诗》里不就说，雪魄冰花凉气清，曲阑深处艳精神。公子这般爱妻，又有寒梅傲骨的精神，想必妹妹如雪般冰清玉洁，如栀子般灿烂明媚。” “没有没有，那丫头调皮的很，哪有老板娘说的这般好。” 男子嘴上这样说，可还是买了栀子花的绣帕。 见此，不少男子也过来买。 在一张张帕子的花色里，楚蘅叫的名字那么动听。 很快，销售一空。 村里有一个妇人看到了，回村就告诉大家：“我今天看到凌霄媳妇和凌笤媳妇二人说说笑笑，哄骗男人买完帕子了。” 这话一出，一传十十传百。 “你们听说了吗？凌霄媳妇带着妯娌哄骗男人。” “凌霄媳妇在街上哄骗男人，勾的人家魂不要不要的。” “凌霄媳妇手段高明，勾搭男人。” “凌霄媳妇出轨了。” 然而，话传的，一次比一次离谱，等传到金钱莲耳里变成了：“凌霄媳妇抛夫弃子，勾搭上野男人了。” 第160章 心虚，支支吾吾 “蘅娘——” 楚蘅在学堂做完午饭，在孩子们吃完，收拾干净后就回家。一进屋就听到婆婆咆哮的声音，她惊讶地抬头，“婆婆，怎么了？” 金钱莲愤怒地眯起眼睛，竟然好意思问？真当她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你怎么敢！” 拿出婆婆的霸气，她冲上去扇楚蘅一耳光。 事情猝不及防，楚蘅来不及躲开。 她捂着脸愤怒地质问：“我干什么了？说清楚！” “干什么？” 金钱莲只觉好笑，不由笑出声：“你干什么了你不知道？这才几天，你就干出这不要脸的事！” “婆婆，你怎么骂大嫂。”风兰听到动静跑过来。 “她，她……”金钱莲一眼看到楚蘅手里的东西，急忙拿过来：“抛夫弃子还不算，你还想拿我凌家的东西，蘅娘，你太不要脸了。” 楚蘅和风兰惊呼：“抛夫弃子？” 楚蘅一脸疑惑，对上风兰的眼睛，楚蘅摇摇头：“我没有。” “大嫂，我知道你。”风兰重重点头，她相信大嫂。 风兰朝金钱莲道：“婆婆，你是不是说错了，大嫂怎么可能抛夫弃子？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说错。她不但和秀才私奔，还把我们家银两扒拉带走……” 金钱莲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听着她振振有词，楚蘅捂住闭上嘴巴，惊恐地往后退。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可能啊。 婆婆不可能知道上辈子的事。 还是说，婆婆，婆婆也重生了？ 这个想法一出，楚蘅慌了，支支吾吾半天不知怎么解释。 那些都是她犯下的错。 “风兰，你看到没有？她，她就是敢。”金钱莲看到楚蘅心虚的反应，痛心疾首。 “大嫂，你，你……” 风兰怎么也没有想到楚蘅是这反应，她望着楚蘅，怎么也说不出那几个字，抛夫弃子。 大嫂，大嫂为了什么？ “你滚。”金钱莲推楚蘅出去，“我家不需要你这种女人，竟然要走就走的干干净净，不要……” “奶奶，你们在干嘛。” 楚蘅失魂落魄，任由金钱莲推搡，到了门口，居然撞见下学的阿时，众人皆是一惧。 “阿时……” “阿时……” 异口同声，二人不满地瞪彼此。 良久，楚蘅软下态度，笑眯眯朝阿时道： “我们去挖野菜，你快去温习功课。” “不去。”阿时看着她们，眼神冷漠至极：“我哪里都不去。” “阿时……” 楚蘅有些意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婆婆若是重生，为什么气质全无？ 前世，她亲眼看到婆婆穿着华丽，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经厉岁月沉淀出来的雍容华贵。 竟然已经养成的贵气，怎么可能一重生就消失殆尽？ 还有儿子，也不对劲，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有话就告诉阿娘，阿娘不会生气的。”她希望儿子说出来。 “没有。”阿时撇过头，酷酷哒。 这表情，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有情况。 “阿时，你是不是也听说你阿娘的事了？”金钱莲小心翼翼地问。 楚蘅耳尖一动，什么意思？什么叫也听说？ 她赶紧看儿子，小家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言不发。 金钱莲看到这，不满地瞪一眼楚蘅，“都是你。天下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母亲，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还好意思在这里骗我们，拿我们寻开心。” “我做什么不要脸的事了，我骗你们什么了？我怎么拿你们寻开心了？”楚蘅一连发出三质问，袖子下手心狠狠捏了一把汗。 俗话说走路怕暴雨，说话怕输理。 所以，她在赌！ 赌婆婆不是重生，赌大家说的不是上辈子她和文元之事！ 如此，她占理。 如是婆婆重生，也没事，谁相信没有发生的事？ 楚蘅做好心理准备，可没想到金钱莲说出的话，还是出乎预料。 “你和隔壁村的秀才私奔，在街上和男的拉拉扯扯，勾搭那些男人，蘅娘，你让我在你儿子面前把你干的一介介一桩桩事说出来，你还要不要脸了？”金钱莲恨恨说完，又看孙子一眼：“想必你也不要脸，不然又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什么和隔壁村的秀才，什么是和男的拉拉扯扯，我什么时候又勾搭了人？”楚蘅只觉好笑。 她以为的都不是，反而莫须有一堆罪名。 “你什么时候干的你不知道吗？”金钱莲几乎怒吼，看都不屑看一眼。 楚蘅耐着性子问：“大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以前进山采药，你们是知道的。” 金钱莲：“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好，那就说最近。”楚蘅深深呼一口气，压下满腔怒火，“我平时都是在学堂做饭，就是下学了，也是回家，什么时候和什么隔壁村秀才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没好意思说了。”金钱莲抱住孙子，哽咽了声：“我苦命的孙子，怎么摊上这样的阿娘啊，呜呜呜。” “够了。” 阿时站起来，凉凉地扫一眼楚蘅：“竟然你要走，那你就走。从此往后，我们再也没有关系。” 说完，他起身回屋。 “阿时……” 三人惊讶地喊，阿时嘭的关上门。 “怎么回事？”听到流言蜚语的金钱草跑来，看到她们三人面面相窥，谁也不说话，她进来问。 “草儿……” 一看到妹妹，金钱莲扑进她怀里，放声大哭，“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行了。”金钱草低吼，“不要听风就是雨，好好问清楚，别被人给误导了。” “她，她都承认了。”金钱莲指着楚蘅，“她就是干出不要脸的事。” “行了。”竟然不是上辈子之事，楚蘅不带怕的。 “婆婆，有话你一次性说清楚，支支吾吾说半天也说不清。” “我，我……”金钱莲指了指楚蘅，又指了指自己，哭着向金钱草说：“草儿，你听听，我都没好意思提了，她还在说。” 金钱草一把推开金钱莲，朝楚蘅道：“我且问你，前几天你休沐去镇上是不是和男人勾搭了？” 楚蘅笑道：“姨母说笑了，我和风兰一起去的，如何有这种事？” 第161章 误会，找出流言之源 “……” 金钱莲不大信，看看楚蘅又看看风兰，满脸怀疑。 金钱草问风兰：“你们一起去的，为什么大家都说你大嫂？” 风兰也是很懵圈，后知后觉：“原来你们说的是那天的事，我和大嫂一直在一起，一刻都没有分开。” 金钱莲一听这话，怀疑道：“你真的没有隐瞒什么？” “我隐瞒什么？”风兰知道是那天的事，当即生气地撸起袖子：“我和大嫂那天生意特别好，把那些帕子卖给妇人，卖给公子，他们都喜欢……” “等等。”金钱草说，“你们卖给男子？” 楚蘅点点头，“是的。有生意上门，哪有推之门外的道理。” “这，这就对了。”金钱草激动地握住楚蘅，刚才硬气横生，现下知道是误会顿时松了一口气。“蘅娘，你们两个一起去卖东西，肯定看到的人没有注意到风兰，所以一直在说你。” “原来，原来是误会。”金钱莲一口气撑着自己，知道不是这回事，高兴地泪流满面：“呜呜呜，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好啊。”风兰愤怒地出去：“我定要看看是哪个烂嘴的胡说八道。” 楚蘅也是舒了一口气，不是上辈子的事。 那，那儿子…… 刚才他态度，说明有人嚼耳根。 楚蘅担心儿子，去敲门：“阿时，你开门，那天我和你婶婶出门，一直在一起，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不是真的，你开门……” “真的吗阿娘？” 阿时打开门，眼睛红了一圈，眼角的泪痕都没有擦干净。 “是的。”楚蘅重重点头，这辈子，绝不会干前世的事。 她也不许别人污蔑，不许别人嘲笑阿时。 心疼儿子，但又愤怒。 她问：“婆婆，姨母，污蔑我的话，你们是听谁说的？” “这……” 金钱莲姐妹俩对视一眼，尴尬低下头。 金钱莲：“我听丽春娘说的。” 金钱草：“我听牵花婆说的。” 阿时也道：“我，我听大柱和栀子说的。” 楚蘅不信找不出那个烂嘴。 “走，一起去看看。” 而先出门的风兰，气冲冲来到大树下。 她扯着嗓子喊：“你们谁说我大嫂，敢说就给我站出来。” 众人面面相窥，随后冷笑出声。 “说她怎么啦，真以为会一点医术了不起，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接近男人？” “干出这种丑事，我们讲一讲怎么了，大家有眼睛看。” “敢做还怕说？哪天我们看到一起捉奸！” “你们这些疯子。”风兰怒骂：“那天我和大嫂一直在一起，你们眼瞎看不到吗？我那么大的人站在一旁，你们眼瞎啊？！” 风兰愤怒地质问，惹得众人气愤填膺，骂得更厉害。 “凌笤媳妇，你讲点道理，不要盲目的护短。” “凌笤媳妇，你没必要为你那个大嫂遮羞，她不要脸，你不要摊那趟浑水。” 一张张嘴，张口就来，风兰气愤地冲上去抓对方头发。 “你个烂嘴巴，我让你胡说八道。” 众人一看情势不妙，纷纷上前拉架。 风兰也不是做做样子，拉架的人来一个她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也不知道风兰吃什么长大的，妇人被她推的横七八倒。 “风兰！” 一看到这情况，金钱莲冲上前拉架。 楚蘅瞬间松开儿子的手，上去就是啪啪啪地扇耳光。 “楚蘅——” 妇人们多多少少都是长辈，像楚蘅这样的年轻媳妇只是拉拉架，因此楚蘅一个旋转扇耳光倒是没有打到人家。 但打到的，基本是长辈。 瞬间炸了。 妇人不顾散乱的头发，上去要和楚蘅拼命。 情势不妙。 作为村长夫人，金钱草急了，带着阿时匆匆走过来：“大家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一起慢慢说。” 看到金钱草，众人还是配合的。 不准备揍人了，可嘴上不饶人。 骂得厉害，楚蘅不想儿子听到，直接打断话： “骂什么骂？你们一群人打风兰，你们还有脸的很？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妇人们道：“你，你……” “你什么你？”楚蘅说：“如果不是你们在背后编排我，风兰又怎么会和你们起冲突？” “谁编排你？那都是事实？！” “是吗？”楚蘅冷哼，“好，那你们说一下我干了什么？你们又是谁听到谁说的？今天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拼了这条命也要去报官，你们污蔑我名声。” “我听牵花婆说的。” “我听……” 一个推给另一个，最后指道一个安安静静地在角落绣着花样的妇人。 “你们看我干什么？”妇人道：“我说的话是，我今天看到凌霄媳妇和凌笤媳妇二人说说笑笑，哄骗男人买完帕子了。一字不差。” “不对啊。”又一个妇人道：“我明明听说的是凌霄媳妇带着妯娌哄骗男人，后来才听到是勾搭男人。”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金钱草不知道怎么帮了，风兰和金钱莲更是急的不行。 但楚蘅明白怎么回事了。 她凑近金钱草耳边说：“麻烦姨母凑近牵花婆耳边告诉她，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金钱草一脸懵逼，然后凑近牵花婆耳边道：“蘅娘说，她知道怎么回事了。” 牵花婆一惊，眼神闪躲地凑近牛婶子耳边说：“蘅娘知道了。” 就这样，一个传给一个。 楚蘅走到最后一个妇人旁边道：“刚才大柱奶奶说什么了？” 妇人迟疑地说：“她说，你，你知道我家的事了。” 听到这话，牵花婆惊呆：“怎么可能？蘅娘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说的？” 楚蘅又问：“大柱奶奶，你听到牛婶说什么了？” “她说，你都知道了。” 楚蘅朝众人笑道：“你们看大家都在这里，我的原话是，麻烦姨母凑近牵花婆耳边告诉她，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金钱草尴尬地道：“我，我说的话是蘅娘知道怎么回事了。” 闻言，众人呆了。 楚蘅道：“话一个传一个，可话到了别人的耳里，嘴里就变了味，原话怎么也找不到了。而且刚才你们说是朱大嫂说的，但人家说的是我带着风兰一起在卖帕子，所以你们听到的，都是你们想象出来的，并没有那回事。” 第162章 道歉，带大家卖东西 “所以，道歉！” 风兰冲着大家怒吼，“因为你们胡说八道，乱传话，害得我大嫂名声受损，害的我们家宅不宁。要是不道歉，我就报官。” 牵花婆等人一听，脸色煞白。 “都是乡里乡亲，别，别报官，我们，我们道歉就是。” 金钱草也开口：“蘅娘，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原谅大家这一次。” 金钱莲不同意：“金钱草，你给我一边去。” 推开妹妹，她双手叉腰：“都是你们胡说八道，我们不原谅，道歉也不原谅。” 说着说着，她树立起来的气势全无，哭着道，“都是你们挑拨离间，我们，我们好端端的家闹成这样。” “凌霄娘，都怪我们不好，嘴巴没个把门，说话又……你要是生气打我们一顿，别，别告我们。” “像蘅娘一样，使劲扇耳光。”说着拉起金钱莲的手，拍打自己。 “走开。”金钱莲推开她们：“我不原谅！” 她愤然离开，金钱草连忙打圆场：“没事儿没事儿，我姐姐就是嘴硬心软，大家放心，气一段时间她就气消了。” 妇人们一听，很高兴。 风兰冷笑：“我婆婆不原谅，我们也没有打算原谅。” 阿时也站出来：“不原谅。” “……” 她们殷切的目光落在楚蘅身上，“蘅娘，你，你说说，原不原谅？” 金钱草小声喊：“蘅娘，你看她们也没有坏心，看在姨母的面上原谅她们这一次。” 楚蘅也想给金钱草面子，可一想到儿子哭鼻子的模样，心顿时一疼。 “姨母，这不是话，它是刀子，句句伤人。” 话一出，众人面色一凝。 她扫一眼，目光对视上，对方心虚地说：“蘅娘，都是误会，请原谅我们。” 嘴上这样说，可眼神里却在说：看，那人多小气。 而她，偏偏不怕说。 小气就小气，她们敢说话伤人，就该做好不被原谅的准备。 “姨母，做人做事要有分寸，她们大人说话没个把门，不注意场合，在孩子们面前损我名节；在学堂里，你们家小孩说了我儿子，要道歉，就应该一起道歉。 我儿子原谅你们，我就原谅。” 她给金钱草面子，但是阿时给不给就不知道了。 “阿时……” 她们想要和阿时说话，小家伙愤怒扭头，“骂我可以，骂我阿娘不行。” “……” 得了。 她们母子都相互护着对方，一时间也说不出个原谅来。大家又都有活干，没办法，自己去干自己的，之后再做打算。 金钱草调解不了了，只好叫村长过来，在和阿时聊天中知道了关键，他讨厌她们骂他阿娘。 马村长得知来龙去脉，让一众人领孩子上门道歉，这事才得到解决。 妇人们离开后，村长支支吾吾半天也不说话，坐到人家吃饭了，他也顺势留下吃东西。 吃完了，也不离开。 这家里没有男人，金钱莲看到他这样，当即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悬起来了。 马勃是不是看上蘅娘了？ 还是看上风兰了？ 脑子里想了无数个结果，金钱莲再也忍不住赶人了。 “村长，你看天色不早了，你……你留草儿一人在家，想必她也害怕，不如早点回去，免得她担心。” 村长摆摆手，瞥一眼金钱莲：“大姐放心，草儿没你想的那么胆小。” “……” 这人听不懂人话。 金钱莲黑着脸道：“我家要休息了，你该走了。” 村长瞥一眼外面，气定神闲地道：“没事，还早。” “早什么早，我家要休息。” 这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金钱莲气鼓鼓推他出去，村长很是无奈：“大姐，我有事，你别闹。” “你能有什么事？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没事快滚。” 真当她不知道，不就是看上她儿媳妇了，真的是大混蛋。 回头一定要草儿好好收拾他！ 村长一个大男人，自是没有计较。 他走到楚蘅旁边，几次三番张嘴不说话。 “村长，有话直说。”楚蘅笑道。 “哈哈哈。”村长尬笑着，“蘅娘，我听她们说你把帕子卖光了，你看能不能带带大家，这村里男人们不在家，大家都过的比以前苦，要是能带大家，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带人。” “好。” 楚蘅一口答应，反倒是村长懵了，“你没开玩笑？真的答应？” “是啊。”楚蘅说，“你不是说不是白白带人吗？那肯定有钱，有钱不赚是傻子，我当然也想给家里多挣点收入。” “……” 村长笑容一僵，依旧点点头：“是的是的，那我去跟大家说一声。” “嗯。”楚蘅点头，“后天休沐，也是赶集天，要是大家想跟我去的，那就后天。一个人交十文，不然不带。” “……” 村长很是尴尬，弱弱地问一句：“都是乡里乡亲，便宜一点可以不？” “他们学那什么声音，十文钱不是照样愿意交了？” “……” 村长只好应下。赶集天到了。 约好在大树下，等了一会只来两个人。 一个是大柱娘，一个是栀子娘，其他人不愿意交钱。 到了市集，自然不和没交钱的人一起。 分开后，楚蘅教她们卖帕子，取的名字都是吉祥如意的，很快帕子卖完了，大家开开心心逛街，看到牛婶子也在卖。 “你们卖完了？”牛婶子瞥一眼她们空荡荡的篮子，不可置信地问。 “是的。”大柱娘激动地说，“蘅娘太厉害，一开口人家就买了。” “是的是的，我还是第一次一下子卖完，而且，还那么快。”栀子娘也是激动，脸上止不住笑意。 “不可能啊。”牛婶子不相信，翻来翻去她们帕子，不得不接受东西真的卖完了。 “蘅娘，那个，你看我现在交钱还来得及不？”她讪讪地笑问。 “这……”楚蘅一脸为难，牛婶子连忙说了些好话，楚蘅这才答应。 “本来我们准备去买点东西就走了，但都是乡里乡亲，那就帮你看看。” 说着直接伸出手：“先交钱。” “好好。”牛婶子一脸肉痛地递钱，杀千刀的，这些可是钱啊。 第163章 甜头，牛婶子抢捎货 “……” 楚蘅接钱一脸黑线。 最后一文钱，拿都拿不到。 “牛婶……”她出声提醒，牛婶子苦着脸放手。 楚蘅掂量掂量几文钱，这才放进口袋。 虽然才十文，可也是三个鸡蛋的价格。 她收了钱，很认真看篮子的绣帕，“花样很好，但是绣的不精细，大概要便宜一些。” “不行。”牛婶子脸色大变，钱你都收了，还想让我少得？ 她才不干。 “我不管，你收了钱你自己给我想办法卖出去。”牛婶子把篮子塞给楚蘅，“不接受退钱，必须给我卖了。” 风兰拿篮子又塞回牛婶子那里：“我大嫂没说不卖，是你不愿意降价。” “我不管。”牛婶子把篮子塞给楚蘅，“你怎么给他们卖的价格就给我怎么卖的价格，要是你给我少了，我，我不答应。” “你……”风兰很生气，拿起篮子准备又塞给牛婶子。“人家的好，一张能卖十文，你的。”她气鼓鼓抖绣帕，“你看看这花样，这粗糙的痕迹，好意思？” “我不管，就卖十文一条。”牛婶子梗着脖子就是不松口。 讲了好久还是如此，楚蘅叹了口气：“风兰，我试试。” “可是，可是这能卖出去吗？”大柱娘和栀子娘担忧地问。 “不知道，只能试一试了。”楚蘅说，“你们要是有事你们就先去忙，不用等我们。” 她们相互看一眼，道：“没事儿，我们一起来的，一起回。” 楚蘅点点头，“你们随意。” 其实，她们想看她怎么给牛婶子的帕子取名字，怎么卖，以后好学会怎么卖东西。 楚蘅打开帕子，挑绣的粗糙的放一边，看了看，三分之一都是。 风兰忍不住问：“牛婶，这粗糙的纹路，该不会是丽春绣的？” 牛婶子：“……” 死丫头，知道还问？ 牛婶子忍不住撇撇嘴，没有回答。 楚蘅用自己的篮子装粗糙的绣帕，和风兰一人拿一篮子走到十字路口，大声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商铺那里屯来的精美绣帕便宜卖了，买二送一了啦。” 一听这话，不少人停下脚步。 牛婶子惊恐地跑过去，小声警告：“你害我亏损的钱，你得补上。” 楚蘅点点头，“多了我的，少了我补。” 牛婶子一口答应：“行。” 楚蘅道：“反悔，以后都不给你卖。” 牛婶子：“……” 她是那种人吗？ 怎么可能反悔？！ 风兰吓了一大跳，想要劝告，可怀着忐忑的心情，她告诉自己：“要相信大嫂。” 叫了还一会，“小娘子，什么是买二送一？” 楚蘅拿出两条精美绣帕，笑道：“一张绣帕二十文钱，两张绣帕三十五文，还送一条可以给家里孩子练习的绣帕。” “还送？” 众人被提起兴趣，楚蘅趁机拿出粗糙的绣帕说：“你看这些纹路非常的大，每一根都可以让孩子清清楚楚的知道该往哪里下针，而且，孩子还可以在上面补充，非常适合。” “还真是。”那人激动地拿起来看：“那么多个大空位置，孩子只要补上几针，就非常的完美了。” 楚蘅：“是的。” “这样的半成品怎么卖？” 楚蘅：“这个不卖，只送。” “那，那我要两张。” 楚蘅点点头，按捺住激动地心情，拿出来。 牛婶子激动地要收钱，“钱付给我。” 那人疑惑的看楚蘅。 她笑了笑：“没事，给我就好。” 牛婶子不服气：“凭什么？” 楚蘅眼神一冷，笑眯眯道：“婶子说凭什么？” 牛婶子笑容一僵，该死的，早知道不要答应。 那人付了钱，其他人也来买。 有人喜欢精美绣帕，想便宜一点，所以要两张，有人为了给自己家孩子练习的半成品，有人要大吉大利的样图，各种各样理由，很快销售一空。 “一张绣帕十文钱，六十张，那就是六百文钱。”楚蘅数出钱，然后递过去。 牛婶子一边接一边疑惑地问：“不对啊，那个钱……” “刚刚说好的，多的算我的，少了，我补。” “那，那我不答应。反正少也不要你补，你把我的钱全给我。” “给你可以，但出尔反尔之人，以后……”楚蘅笑了笑，把剩余的钱全给她。 牛婶子激动地数起来，风兰气不过，想要理论，楚蘅笑了笑：“风兰，没事的，我们走。” 大柱娘和栀子娘也是为她打抱不平，但楚蘅都笑着说，“没关系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只是垂眸时，眼底还是一片凉意。 这次赶集的事，村里一下子传遍了。 村长对此不知道叹了气多少次，几次找牛婶子谈话，对方就一句话：“蘅娘都说过去了，村长，你就不要提了。” “你你，丽春娘，你不守信用，以后有你的果子吃。” 村长被气走，为此还警告其他人，“不守信用，下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对此，很多人嘴上骂牛婶子，暗地里不知道酸了多久。 囤了一个冬天的货，卖完了，谁能不羡慕？ 于是下一次赶集还没有到，纷纷找上门来。 “不干。”金钱莲知道儿媳被人诓了，很生气，直接堵在门口不让进。 “凌霄娘，你讲点道理，那不守信用的是丽春娘，和我们没有关系。” “谁知道你们，口口声声说就卖十文一张，随便你卖出去多少，多余的是你的，少了你自己补，呸！放屁！”金钱莲双手抱胸，愤怒道：“你们爱咋卖咋卖，不要找我家蘅娘，她不干。” “其实，我也会卖。”牛婶子蹭蹭蹭冲过来，“卖东西，我比她在行。” “你卖什么卖？”牵花婆不屑道：“你的东西还是人家帮你卖出去的，好意思说？”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因为她给我卖，我看了知道怎么卖了。”牛婶子说，“我可以给你们卖，多余的给我，少的我补上，怎么样？” “真的？” 妇人们蠢蠢欲动。 牛婶子拍拍胸脯：“肯定啊！而且，我给你们卖，只收五文。” 这帮人捎着卖，自然不是白帮，收钱还便宜，顿时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求帮忙。 楚蘅走出来，其他人稍微尴尬，牛婶子却很是得意，“某些人呐，都是一个村的，帮忙卖东西收那么多钱，啧啧啧，怎么过得去良心？” 楚蘅淡淡地扫一眼，漫不经心道：“一个不守信用的人，你们最好还是找村长签字画押，到时候对方耍赖还可以对铺公堂，不要像我一样傻乎乎的被人诓骗。” “有道理。” 不只是托帮忙的人，牛婶子也是一惊，生怕有人像她一样出尔反尔。 “我们签字画押，找村长去。” 第164章 卖不出去 牵花婆拿着篮子犹豫，咬咬牙，她没有跟着众人走。 “蘅娘，这是十文钱，五十张绣帕，按每张十文钱卖，多了算你的，卖不出去，就拿回来。” 金钱莲还是不同意，“牵花婆，大家都找丽春娘了，你也去找她得了，单单找我家蘅娘，到时候你后悔了又来闹。” “凌霄娘，我都说了我不是丽春娘，不会和她一样，出尔反尔。”牵花婆感觉和她说不通，直接从对方胳膊肘下钻到屋里，当面和楚蘅说，“蘅娘，你就帮忙卖，你看我这都两个月了，一张没有卖出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拜托了，你就帮忙卖了。” “你揭不开锅，谁信啊？”金钱莲紧蹙眉头。 “婆婆。”楚蘅微微一笑，“竟然牵花婆有诚意，那我帮忙卖一下。” “唉……”金钱莲叹气：“你呀你，都吃过亏了还不知道……唉……” 牵花婆道：“凌霄娘，你就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然而，人心隔肚皮，是不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又到赶集天，大柱娘和栀子娘的囤货卖完了，便没有去赶集。 楚蘅和风兰一起，这一次除了给别人卖，自己也没有什么要卖的。 走路去，遇到牛婶子，她大笑道：“蘅娘，你们也要去赶集呀？天哪，次次都去赶集，你家也太有钱了。” 楚蘅淡然笑了笑：“去帮牵花婆卖帕子，倒是牛婶，上次卖了那么多钱，这一次这是去……” 她知道去干嘛，就是意味深长的笑一笑而已。 牛婶子也不怕尴尬。 “这不是帮大家个忙去卖东西吗？哎呀，整整一筐了呢。”说着，她还得意的掀开让人家看到。 风兰愤怒道：“你个老妖婆，我大嫂好心好意帮你卖东西，你竟然倒打一耙，还抢生意。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没良心啊。” “风兰。”楚蘅拉住暴怒的她，带着去一边，“生气对皮肤不好，你要是丑了，阿笤回家找别的女人去了，到时候你可不要哭。” “可是，可是我气不过。” “没事的，坏人自有天收。” “它要是长眼，哪里还有什么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风兰！”楚蘅发怒，一脸冷意：“你再生气也不许说……算了，反正你记住，做人问心无愧就好。” “大嫂，你别生气，我知道了。” “嗯。” 楚蘅点点头，瞥到风兰不甘心，怨气冲天，她回头看一眼，瞧着和牛婶子相差一段距离，这才小声安慰：“风兰，生意没有那么好做，更不是看一两眼就会的，所以……” 她挑挑眉，风兰从迷惑到后面的恍然，整个人心情好起来。 “蘅娘，蘅娘，你们等等我。”牛婶子一边跑一边喊。 楚蘅抬头看一眼前面，风兰愤怒道：“大嫂，她太过分了，该不会要和我们一起？” 话音刚落，牛婶子气喘吁吁跑到她们面前。 “蘅娘，那什么，都是卖帕子，我们一起。” 风兰：“……” 楚蘅：“……” 二人对视一眼，噗嗤笑出声：“风兰，你是乌鸦嘴吗？” 风兰黑了脸：“牛婶，我们还有事，你自己去卖。” 拉楚蘅，二人离开。 牛婶子怒骂：“呸，你个小气鬼。” 风兰扭回头骂：“老妖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再闹，老娘打你信不信？” 牛婶子撇撇嘴：“什么人嘛，还打长辈。”说着自己跑到她们面前，“我可不是和你们走一条路哈，我只是要走这条路。” 风兰怒吼：“你太过分了。” 牛婶子：“路又不是你家开的，怎么你走得我走不得？呸！什么人嘛，太霸道了。” “你个死妖婆，有本事你给我再说一句。”风兰气得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楚蘅急的，赶紧拉住她。 “风兰，风兰，咱们还有事，别管她，走，我们走那边。” 得意洋洋的牛婶子一听，有些不安，是不是自己走的这条路不好卖？ 她再回头，早就看不到楚蘅她们了。 牛婶子气的跺脚：“蘅娘，你们太过分了，不带上我。哼。” 然后她又朝着另一条路去。 “大嫂，她走了。” 拐角处，风兰探出头，小声说道。楚蘅从后面冒出来：“走，我们去卖了东西，到处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活计。” 到了某个十字路口，叫喊半天，也只卖出去三张。 风兰望着一篮子绣帕急的团团转，楚蘅安慰道：“牵花婆不是说了嘛，卖不出去就拿回去，到时候把钱还给人家就是。” “对啊。”一听，风兰顿时笑了：“我们这一点都卖不出去，牛婶她那里，哈哈哈哈，肯定也卖不出去。” “噗嗤。” 楚蘅笑出声，轻轻戳了戳风兰，“人家卖不出去我们还笑，会不会不大好？有一点落井下石的感觉。” 风兰：“有什么不好的？真以为帕子那么好卖？呸，活该，她一张都卖不出去才好。” “……” 确实，牛婶子那边，她叫半天，什么买二送一，什么精美绣帕，富贵吉祥，但只卖出去一张。 “楚蘅，风兰！”她愤怒道，“你走的那条路才是好卖的。” 说着她又背着背篓，气冲冲地朝另一条路去。 楚蘅这边，东西卖不出去，二人坐在一棵树下休息，虽然说先前安慰风兰说卖不出去就还给人家，但真的要还给人家，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今天，怕是白跑一趟。”楚蘅忧心道。 “大嫂，你别担心，我相信你。”风兰打气。 楚蘅却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干什么都要运气，前几次我们运气不错，只是这一次。” 她看了看绣帕，“绣帕很多人会绣，开始图新鲜，现在卖不出去很正常。” “大嫂，你真厉害。”风兰说，“什么都懂。” 楚蘅瞥一眼眼冒星光，一脸崇拜自己的风兰，失笑摇头，“厉害什么厉害，要是厉害，早就做大生意了。” “大生意要很多本钱，咱们要不是没有本钱，不然大嫂更厉害。” “哪里哪里……” 别再夸了妹妹，姐姐快要认不清东南西北了。 哦哈哈 楚蘅高兴地肩膀一抖一抖。 第165章 求帮忙 风兰没注意，嘀咕道：“要是大嫂没有买药材做那些药丸，家里早就富了。” 楚蘅：“……” 确实是。 之前治好县令，卖人参，卖秘方，给掌柜的看病，这些都是大收入，可家里的柴米油盐，新衣，做药丸的药材，种种东西，七七八八，压根都没有啥钱了，不然就可以买个铺子了。 “大嫂大嫂，你看那里好多姑娘。”风兰激动地指着不远处，“她们好美，像是仙女一样。” “哪里？”楚蘅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处独立的大楼上面赫然写三个大字——春芳楼。 这是素州排名第一的青楼，而且还是在净县净镇。 春芳楼的姑娘貌美如花，最最重要的是，姑娘们名字都很美，和绣帕上花纹对应。 “风兰风兰。”楚蘅激动地拍拍弟妹：“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风兰，我们可以把绣帕卖出去了。” “啊？怎么卖。” 风兰一脸懵逼，楚蘅拿着绣帕，脸上掩饰不住兴奋。 她走到那些“仙女”跟前，笑道：“天哪，好漂亮的仙女姐姐，像是天上的仙花落入凡尘，太美了。” 后面跟来的风兰接着说：“大嫂，她们肯定是花仙女。” 楚蘅闻言，激动地看一眼风兰，这孩子懂事了，也会拍马屁了。 没想到一看过去，当即傻眼。 风兰哪是拍马屁，是，实实在在在夸。 她那陶醉的眼睛一个劲的瞧着姑娘们，眼看口水哈子流出来了，楚蘅赶紧拍拍她提醒。 谁知道这丫头太沉醉了，没感觉到人家提醒，反而激动地握紧楚蘅的手：“大嫂，你看你看，仙女冲我笑了。” “……” 楚蘅嘴角抽抽，对上一绿衣姑娘的笑容，楚蘅一时看呆，笑的合不拢嘴。 “姐妹们，你们快来看呀，这来了两个妇人，好可爱呀。” 绿衣一喊，她的姐妹们很快围上来了。 一个个姑娘探头看，穿着暴露，衣不遮体，却分外妖娆，美得如画。 风兰已经移不开目光。 被很多人当做稀罕物看，楚蘅前世习以为常，可被这么多漂亮姐姐好奇看，楚蘅脸忍不住一红。 她羞涩的问：“漂亮的仙女姐姐们，你们要不要买绣帕？我们家的绣帕花色很美，有便宜。 你们看，这是富贵牡丹，这是素有凌霜傲骨的青竹，还有淡雅秋菊……” 说了几个，久久听不到答复，楚蘅忐忑抬头，一下子撞上绿衣姑娘眼里。 那姑娘笑了笑，扭头道：“姐妹们，这小妇人好会取名字，要不我们要几张帕子，看看这美丽的名字能不能给我们转运？” “行啊，刚才都听到我的名字了，凌霜傲骨的青竹，哈哈想不到我名字这么美丽。” “没想到我秋菊有一天叫淡雅，不过，我咋的不淡雅？” 听到这话，楚蘅赶忙看过去，只见那个女子娇艳红唇，姿态媚俗。 “仙女姐姐，你要是把衣服换成素色，娇唇淡红，定然人淡如菊，在姹紫嫣红的百花里，会让人眼前一亮，别有一番风景。” 女子听着皱紧眉头，扭头回屋。 “小妇人，你别管她，娇气的很。”姑娘们说着，开始买买买。 绣帕一下子卖出去十张。 楚蘅和风兰离开，这时身后传来声音，“小妇人，快回头看看你们的仙女姐姐。” 竟然是绿衣姑娘。 她过来瞧一眼剩下的绣帕，说：“剩下的我全要了。” “可是，你用不完。”风兰小声提醒。 绿衣姑娘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笑了笑：“我可以给客人，说不定他们很乐意。” 风兰不解，一抬头看到几个男子搂住门口那里的几个姑娘，她怒了。 “大嫂，你看你看，有狗男人在轻薄仙女姐姐们。” 楚蘅一惊，赶紧拉住暴怒的风兰。 绿衣姑娘回头看一眼，又朝楚蘅道：“你这妹妹好生可爱，可惜我们这些不是仙女，让她失望了，我们只是低贱的尘埃。” “风兰，那是她们的生意，你别捣乱。”楚蘅小声警告，生怕一个不小心风兰冲上去。 “生意？”风兰迷茫地看绿衣姑娘，眨巴眨巴眼睛。 “小妹妹，看来你是真不知道，我们啊，是青楼女。” “青楼？”风兰朝大楼看一眼，“不是青色的。” “哈哈哈。”绿衣姑娘大笑，和楚蘅买了东西后，转身回去。就在门口的时候，一男子上来搂住绿衣姑娘。 风兰看蒙圈了，满脑子都是什么生意才让人轻薄。 楚蘅跑上去两步，大声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绿衣姑娘脚下一顿，回眸一笑，“我叫绿萝。”转头见，眼底掩饰不住的苦笑，“百花中，唯一的一棵草。” “绿萝姑娘说什么草？”旁边男子，绿萝笑了笑，扭着小蛮腰趴在男子怀里，谈笑风生。 “绿萝……” 楚蘅低喃，“绿萝也有花，花很美。” 回家后，楚蘅迫不及待打开书，找出绿萝，开始绣花。 花很小，对于楚蘅这样快速的人来说，一张绣帕仅用一个时辰。 “蘅娘，蘅娘，我错了。” 大门传来声音，大黄汪汪汪直叫，楚蘅走过去。 “蘅娘，你回屋，这里交给我们。”婆婆和风兰堵门口。 牛婶子像是吃了大力丸，瞬间推开挡路的人，冲过来抱住楚蘅：“蘅娘，蘅娘你帮帮我，帮帮我。” 楚蘅惊讶：“牛婶，你，你这是怎么了？” “蘅娘，我错了，我不该抢你去卖，不该不守信用，不该，什么都不该。蘅娘，牛婶错了，你帮帮我把绣帕卖了好不好？我给你钱，不是白白帮忙……”她颤抖地打开钱袋，“这些，这些都是你给卖绣帕，还有我收她们的钱，你，你帮忙卖了，我这次保证，我会守信用，我签字画押，求你，求你了，蘅娘。” “不干。”风兰和金钱莲怒吼，“你自己抢的活，自己干。” 楚蘅淡漠地扭过头：“这是你和她们的事，对了，我记得你们签字画押了，还是早点去卖。” “蘅娘……” 牛婶子瞪大眼睛，“你，你就不能帮忙吗？” 金钱莲怒道：“帮什么忙？她已经给你卖了，现在这些是村里人的，你自己卖。” 第166章 牛婶子道歉 “蘅娘，你咋这么狠心。”牛婶子怒了，抓楚蘅的手臂越来越用力，“我都这么低三下四的求你了，你就不能帮忙？” 楚蘅：“什么叫低三下四的求我？是我让你求的？” 什么人啊，她最讨厌道德绑架，偏偏牛婶子还就是这么讨人厌。 “蘅娘！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不知道可怜一下我吗？” 牛婶子愤怒的红了眼眶，抓楚蘅手臂几乎用尽全力，仿佛要掐掉一坨肉才甘心的那种。 楚蘅怒了。 挣扎不开，一口咬下去对方才放开。 可牛婶子不甘心，又冲过来，“蘅娘，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 “这都是你自找的，贪得无厌的下场。” “我，我不管。”牛婶子还想撒泼打滚，耍无懒，可这些不管用。 楚蘅朝弟妹道：“风兰，你快赶她出去。” “是，大嫂。” 风兰撸起袖子，一把拉牛婶子后衣领，直接把人推出去。 牛婶子气得要死，拍拍屁股，骂骂咧咧的去请村长。 “这是你自己的事，和老马无关。”金钱草不许村长插手，牛婶子气得很，故技重施，撒泼打滚。 “没有天理了，村长不管事啊，青天大老爷你快来看一看啊，我们村的村长不管事啊。” “青天大老爷，你来瞧一瞧，马村长一有村民找他，他就成了个缩头乌龟，不管事了。” “够了。”村长气得慌，愤怒起身：“走走走，我跟你去看看，蘅娘要是不答应，那你就活该。” “行。” 牛婶子赶紧拉住他，生怕他逃了似的，衣服扯坏了也不松手。 村长无奈又生气，黑着脸来到凌家。 “马勃，你来了也没用，我不同意。”金钱莲直接堵门口，“也不要想着用你的长辈身份压，我们俩，你看看谁辈分高。” “大姐，你看这绣帕是大家辛辛苦苦的活计，就这么荒废了太可惜。”村长说。 金钱莲瞥一眼牛婶子，撇撇嘴：“我可是记得的，某人和村里人的签字画押了，多退少补，一张十文钱。 她都敢签字画押，怎么就没钱付给大家呢？哎呀，老马呀，你就甭管别人的家事了，回去。” “金钱莲！”牛婶子发怒，恨恨的盯着她，“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哈，我哪有那么多钱给大家呀，你看看这整筐帕子呢，这怎么卖嘛。” 金钱莲：“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牛婶子：“金钱莲，你个克夫相，那么坏，活该你男人死了。” “住口。”村长和风兰低吼，牛婶子才止住声。 楚蘅走出来，冷眸扫过去：“牛婶子，我可以卖绣帕，多了算我的，少了我不补，但是，你刚才给的那个钱得双倍，还有，当着所有人的面向我婆婆道歉。 做不到那就滚，不要再来我家，吵死了。” “……” 大家都呆了。 “这是蘅娘？”邻居说。 “蘅娘，蘅娘，你让阿娘说你什么好，呜呜呜。”金钱莲更是眼泪噼里啪啦掉。 哭着哭着，又想起儿子，阿霄娶了个好媳妇啊。 但牛婶子不愿意。 几天后，牛婶子顶不住村里催债的压力，只能又上门。 依照楚蘅的要求，当着所有人面前给金钱莲道歉，并且给之前请帮忙的钱双倍。 楚蘅掂量掂量钱袋，说道：“休沐和赶集同一天我才拿去卖，你们要是着急自己拿去卖。” “没问题。”这一次不是牛婶子说，而是其他人。 她们都后悔死了，早知道让楚蘅帮忙卖，就不会这样了。 牵花婆淡淡开口：“能力是自己累累积起来的，就像我，换个人给别人相亲，你们看成功几对？还不是我牵花婆这张能说会道的嘴，否则，哪有那么多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楚蘅：“……” 牵花婆这张嘴真厉害，什么时候都能卖弄一番她媒婆生意。 楚蘅拿了那一框东西回家。 “大嫂，你就不应该答应她，这个怎么卖得出去呀？”风兰看着一筐绣帕忧心如焚。“这都压不下去，整整一筐，天啊，大嫂，这得卖到猴年马月去。” “是啊。”金钱莲摸了摸绣帕，又压了压，“你们上次是让好心的姑娘全买下了，可不是次次都有这样好心人，你，你为了阿娘这样，不值得。” 金钱莲想着那天楚蘅护自己时的样子，心里难受死了。 “刚才我就不应该答应什么道歉，现在，这可怎么办啊？”金钱莲无措道。 “婆婆，我有分寸。” 她可不是为了单单一个道歉，主要还是钱。 总不能让家里改伙食，吃糙米？ 儿子还小，她可舍不得。 楚蘅问：“风兰，你还记得绿萝姑娘身上的香气吗？” “记得。”风兰有些脸红，“以前人家说女孩子都会有女儿香，我从来不觉得，那天的那些姐姐们，好香啊。” “嗯。”楚蘅点点头，“那是因为她们用花瓣沐浴，可这太浪费了，我倒是想到了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把绣帕给成荷包，然后拿去卖。” “这，这也需要好久。” “下次赶集，我们拿去卖。绣出多少是多少。” “可是这样，荷包多贵一个合适？” “三十文。” “啥？”风兰和金钱莲吃惊的张大嘴巴，“这小小的荷包，会不会太贵了？” “贵吗？”楚蘅拿着绣帕指了指花色，“绣这些不要功夫？改这些不要功夫？” “那，那卖的贵，她们又来要怎么办？” “报官。” “……” 拿去卖的那天，春芳楼是首位。 没想到绣帕和荷包一扫而光。 那天转身回屋的秋菊姑娘，按照楚蘅提的那样装扮，居然又火了。 重回巅峰。 所以楚蘅和风兰一来，她大手一挥，全要了。 “大嫂，她全要了，这足足五两银子。”风兰按耐不住激动，小声嘀咕。 “五两？”楚蘅一惊，没想到风兰还是个算数高手。 两百张绣帕，改了一百个成荷包，一个三十文，绣帕一个十文，确确实实是五两。 收了钱，那里又冒出几个姑娘，“秋菊，你要这么干什么啊？” 秋菊姑娘扭头看一眼，浅笑道：“送人啊。怎么，你没有要送人的？” 第167章 青楼遇县令 “……” 没错，她们嫉妒。 要知道，秋菊姑娘生意差已经有几年了，现在可把姐妹们嫉妒坏了，偏偏最近她最得客人喜欢，真真是百花争艳里另一番风景，她们恨的牙痒痒。 学她，可东施效颦，总是差强人意，对此，大家是可劲的想让楚蘅帮忙改造。 “对不起各位仙女姐姐，我，我那天也是误打误撞，那位姐姐能成功，也是她运气。”楚蘅又不是傻子，这位风头正盛，还把她货全买了，她怎么可能犯傻的惹她不开心？ 可姑娘们不信，依旧要求让她帮忙改变妆容。 楚蘅很是无奈，看看这，看看那，第一次那么无措。 这些都是财神爷，得罪哪位都可以断她生路。 “姐妹们，人家妇道人家能懂什么？不过就是秋菊运气来了，你们就莫要为难人家，这天色不早了，人家还要回家呢。” 耳熟的声音，楚蘅惊讶地抬头，就见绿萝姑娘挽着一男子从远处走来，笑吟吟地，眼睛里仿佛在说：别怕。 秋菊姑娘也道：“就是嘛。” “我这样貌天生丽质，气质也是与生俱来，你们就莫要学我，这人天生的，没办法。” 好欠揍的话。 但是她们又反驳不了。 “就连老板娘都说了，我叫秋菊，也是因为我有那个气质。” “……” 好不要脸的话。 “秋菊说的是。”绿萝姑娘笑道，“她那气质，可不是我们人人都有的，你们就莫要为难一个村姑了，让她们走。” 走近后，绿萝姑娘旁边的男子直勾勾看着秋菊，也出声道：“这秋菊姑娘，越发美丽动人了。” 绿萝姑娘羞涩一笑：“公子，那你这么喜欢秋菊，就去嘛。” “百花争艳，我偏偏爱你一棵草。”男子道：“我啊，还是喜欢绿萝姑娘。” “听听，你们看到了，他就爱我这棵独一无二的绿萝。” 闻言，秋菊姑娘笑容一僵，随后笑道：“小妇人，你们可以走了。” 说着，扭着小蛮腰走回楼里。 “绿萝姑娘。” 楚蘅喊道，姑娘回头，媚眼扫一眼：“小妇人，还有什么事吗？” “绿萝姑娘，这个绣帕，还有这个荷包，都是我绣的，还请你收下。” 嘛呀，前世今生第一回绣这东西给人，凌霄那个混蛋知道会不会生气？ “好看。”绿萝姑娘一看就知道自己手里的，和篮子里的不一样。“这荷包和绣帕，我就不送人了。” “嗯。”楚蘅点点头，小声说：“荷包可以放花进去，像是姑娘喜欢的花香，别在腰际，美观又香。” “好看吗？”绿萝姑娘仰头，对着光看荷包，眼里闪过泪花。 “绿萝姑娘……” 楚蘅看到很是惊讶，绿萝姑娘一笑：“小妇人，我很感动，感动得快要哭了，可是我不能哭。” “绿萝姑娘想哭就哭，本公子，不介意。” 男子说的话，也是楚蘅和风兰想说的。 “不行。”绿萝姑娘说，“眼泪是水，会让妆容花啦。” 众人：“……” 果然，美不是那么简单。 “小妇人，你喜欢什么花？”绿萝姑娘收荷包，问道。 “啊？”楚蘅懵了，为什么问她？听错了。 “大嫂，绿萝姑娘问你喜欢什么花。”风兰小声提醒。 “我……我喜欢红花倒水莲。”楚蘅说。 “红花倒水莲？”闻言，绿萝姑娘笑了笑，“那以后我就随身携带红花倒水莲，这样你闻到记得喊我一声姐姐，可好？” “这……” “不愿啊。”绿萝姑娘低落，苦笑着嘀咕：“绿萝啊绿萝，你不是早该知道的，你们这种人，哪里配良家妇人喊姐姐。” 风兰：“？？？” 为什么不配？ 她满脑子疑惑，实在想不通这么漂亮的姐姐为什么要这样贬低自己。 “不是的。”楚蘅急切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事的。”绿萝笑了笑，“小妇人，你们可以走了。” “绿萝姑娘，我真的没有歧视的意思，就是，就是看你年纪应该比我小，所以，所以可能叫姐姐不大适合。” “？” 绿萝姑娘和春芳楼所有姑娘，个个瞪大眼睛。 “……” 这么多眼睛，楚蘅第一次感觉自己年纪大了。 她红着脸道：“我已经二十以上，可姑娘们看起来才十七八岁，是以，叫绿萝姑娘姐姐，有点不合适。” “可是你先叫姐姐的？！” “此姐姐非彼姐姐。” “姐姐就是姐姐，哪有什么此非彼，都是姐姐嘛。” “……”唔！ 她能说实话吗？会不会被姑娘们打？ 要不，还是说实话。 “民妇错了。”楚蘅权衡再三，还是说，“那日一看到各位漂亮姑娘，我们以为真的是活了千年万年的仙女，故而叫其姐姐。后面反应过来，姑娘们也是人，一看就知道，好多姑娘比我年纪小，故而叫不出姐姐了。” “哈哈哈。”众姑娘闻之大笑，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男声打破。 “这是笑什么？害的本公子迟迟等不到秋菊姑娘。” 众人一看屋里出来的人，个个低下头。 楚蘅和风兰也是瞪大眼睛。 “县令大人。”风兰傻愣愣道，“春芳楼是你家啊？”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 楚蘅也是瞬间冒冷汗，她想起来了。 前世，春芳楼是白鹤灵的私产，这事被爆出来后，白大人差点被踢出朝堂。 可是现在，白鹤灵还是个小县令， 唔…… 风兰的这张嘴最近灵光的很，她要不要缝上？ “怎么了？”风兰又疑惑的扫一眼周围，“你们为什么都这么看我？不是白大人家，他为什么在这里？” 县令尴尬道：“凌风氏，我也是男人，来这里，很正常。” “大人还真爱开玩笑，我知道啊，你是男人。”风兰捂嘴笑。 “……” 县令看了好一会，最终叹气：“蘅娘，你还是告诉你弟妹，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我先走了。” 绿萝姑娘脸色比之前还差，说：“小妇人，你弟妹不适合来这里，下次你一个人来。” 说着，众姑娘陆陆续续进屋。 就连秋菊姑娘也是冷漠至极，一时间风兰蒙圈了。 “大嫂，这怎么了？为什么大家这么奇怪？” 第168章 只拿一两 “不是大家奇怪，是你奇怪。” 拉着风兰走后，又遇到县令大人了。 “蘅娘，我，我就是纯粹喝酒，并没有干别的事。” 县令大人手足无措，笑得苍白。 楚蘅吓得瘫软在地，跪着磕头：“大人，你放心，我们今天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你，你不要杀我们。” 风兰虽然很蒙圈，为什么大人出现在那里一下，大嫂就说出这话，但她很懂事。 见大嫂这样说，也跟着跪下：“大人，大人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你们——” 县令气得跺脚，愤怒转身：“知道了，你们走。” “是，是大人。”楚蘅拉着风兰，一溜烟跑了。 望着二人，县令一脸黑线。 “我，我就是纯纯喝酒，什么也没干。”他小声道。 可惜，该听到的人听不到了。 楚蘅和风兰回到村口，几乎全村人眼巴巴望着。 “蘅娘——” 一看到她，牛婶子激动地跑过去，“卖出去了吗？你们卖出去了吗？” “诺。”风兰挡在楚蘅面前，把光了的背篓给大家看，“东西卖了。” “耶耶耶！” 全村人沸腾不已，村长也是兴奋。 “蘅娘，你就是我们村卖货老板娘，什么东西到了你那里，直接卖光。” “村长说的是。”风兰激动道，“要是大嫂在集市开个铺子，给人捎卖，一个人收一点钱，天哪，我们家就可以天天吃好吃了。” “你家吃的还不好？”牛婶子酸溜溜道，“全村就你家天天米，还在那里说说说，存心拿我们寻开心。” “是吗？”楚蘅冷哼，“我们吃你家大米还是喝你家水了？管的那么宽。” 众人：“……” 今非昔比，她们才不愿意管。 “蘅娘说的是。”村长打哈哈笑着，“丽春娘，你就少说两句。” 朝楚蘅笑道：“蘅娘，这是大家绣帕的张数，你看大家都在这里，把钱分了。” 楚蘅点点头，拿了名单看了看，说：“原先大家的是帕子，由于很多，我修改一半成荷包拿去卖，所以，价格上不一样，你们看那个钱，是全要呢，还是……” “多了是你的，少了也没关系。”牛婶子急切地说道，她非常清楚，绣帕多难卖。 “大家呢？”楚蘅扫一眼：“钱，比你们预料的多，是全要，还是多的算我的？” 众人面面相窥，没有说话。 “都哑巴了？”村长怒道：“多了是蘅娘的，少了她补上。” “这是你们当初签的白纸黑字。” “要是反悔，全部都是蘅娘的。” 众人闻言，赶紧说：“是啊蘅娘，多了是你的，少了，少了也没关系。” “嗯。”楚蘅点点头，“竟然这样，总共多少钱也要告诉大家的。这次我卖得五两银子。” 牛婶子瞪大眼睛，干巴巴道：“那个，你有那么多，能不能退一点点还我？” 楚蘅冷眸扫过去：“不能。” 牛婶子撇撇嘴：“……”小气鬼。 “现在我给大家一个机会，是全要，还是跟着单单上面的来？”顿了顿，又补上：“我不会按照单单告你们，所以，你们放心大胆的说。” “……”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拿主意。 “我说几句。”牵花婆走到楚蘅旁边：“乡亲们，守信用很重要。大家可不要仗着蘅娘善良就欺负人，大家当初说的好，你们要是看蘅娘善良就欺负人，我牵花婆今天话放这里，不守信用的人，我牵花婆绝对不给她家牵红线。” “牵花婆，这里没有你的钱你当然这么说了。”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 顿时间，个个都开口。 “就是嘛，五两银子，不是五文，不是你的你当然不心疼。” “蘅娘说的，想要的就开口，又不是我们逼她的。” 你一句我一句，吵的不可开交。 村长也是头疼，这笔钱比想象中多太多了。 要知道，当初楚蘅带着人逃跑那一晚，很多人拿钱走，可什么牛啊，猪啊，没有带走，因此被抢一空。 而这笔钱，是村里被洗劫一空后最多的收入。 和县令归还田地一样，引得轰动。 大家哪里禁得住守信？ “乡亲们。”牛婶子蹭蹭蹭走到楚蘅另一边，暗戳戳笑着：“你们可以学我出尔反尔，反正蘅娘答应的。但是，你们也要做好准备，下次找蘅娘帮忙，准备好把你这次得的给双倍。” “……” 一句话，众人瞬间炸了。 “我觉得守信用很重要。”人群中有人这么一嘀咕，很快个个附和起来。 楚蘅不由打量一眼牛婶子。 “干嘛？”牛婶子扭过头去：“我只是实话实说。” “没事。”楚蘅笑了笑，朝村长道：“这钱我只要一两，余下的分给大家，毕竟，这是村里第一笔大收入。”说着，把一袋钱袋给村长。 望着四掉钱，村长很是激动。 “你们看看，蘅娘从来就没有打算全要。” 众人闻言，羞愧难当。 牛婶子瞧了，红着眼睛抹眼泪，“要是我没有贪得无厌，也不会闹出这等事。” “哎，牛婶，这是大嫂还你的。”风兰也把一些钱给牛婶子。 她打开，数了一下，正是求帮忙给的那双倍钱，当然，钱还是少了。 少的那部分正是当初蘅娘卖的时候，多出来的钱。 “哇呜呜呜……” 抱着钱袋，失而复得，牛婶子嚎啕大哭，“我的钱，我的钱。” 回到家，金钱莲宽慰道：“蘅娘，你不愧是楚大夫的女儿，和他们一样善良。” 蘅娘：“……” 都被夸了一路了，再夸，她要上天了。 一到家，风兰便问：“春芳楼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县令说那种话？” “青楼？”金钱莲惊呼，“你们怎么去那里？那种地方……” 风兰急切道：“那种地方是干什么的？” 金钱莲：“那是供男人消遣，女人卖身卖艺的地方。” 风兰当即红了眼眶：“大嫂，我回屋了。” 金钱莲不解：“她怎么了？” 楚蘅：“梦破灭了。” “啊？” “那里的姑娘很漂亮，风兰很喜欢她们，我才没有告诉她那里干什么的。” “……” 呃—— 同情小儿媳三秒。 第169章 噩耗传来 风兰属实难受很久，楚蘅都亲自下厨，做她最爱的菜了，她都打不起精神。 对此，大家都很无奈。 楚蘅安抚道：“风兰，人家是干什么的，又不妨碍你欣赏美。” “我知道。”风兰哽咽道，“我就是心疼她们，多漂亮啊，怎么，怎么就是干那个的。” “大概，是命苦。” 她前世也遇到过青楼女，不是家道中落被卖的小姐，就是大雪天冻快死的乞丐，亦或者家里揭不开锅的农家女，各种各样的人，美貌如花的做姑娘，丑不拉几的做脏活。 她，就是个干脏活的。 能活着，都是一种运气，又哪里敢谈苦命？ 想起前世，楚蘅情绪低落了。 “命苦的人那么多，路那么广，不一定干那个。”风兰也是很低落。 “如果有别的路可以选择，谁愿意干那个？你别对此瞧不起人。” “我知道。”风兰低着头说，“可就是心疼她们。” 楚蘅黑了脸，“你要是个男的，还是很有钱的，直接给姑娘们赎身，天天都能看到她们，也用不着心疼了。” “不会。”风兰摇头，“我要是有钱公子，我就娶大嫂，把钱给大嫂。” 金钱莲忍不住笑出声，“风兰，你这是怕你大嫂？咋的都说她。” “才不是。”风兰撇撇嘴，“大嫂漂亮，能干，还聪明，我要是有大嫂一半好，就好了。” “……” 唔……风兰该不会真的喜欢她？ 一想到这个，楚蘅打了个激灵，再也不开口。 回了屋，想起风兰那张灵气的嘴，赶紧拿出钱来数了数，看看离开个铺子还差多少。 数了好几次，总会才二两。 “不够啊。” 她叹了口气。 深夜，睡梦中，她呢喃：“相公，我开始存钱开铺子……” 原来，难得的，竟然梦到凌霄。 在梦中，凌霄穿着一身普兵衣服，虽然没有前世威风凛凛，但也很英气。 说：“娘子，我要走了。” 她疑惑地问：“去哪儿？” 结果凌霄笑了笑，纵身一跃，跳下万丈悬崖。 “凌霄——” 一声惊呼，楚蘅大汗淋漓醒来。满头汗水，像是洗了头一样。 她走出屋，舀了冷水洗把脸。 冰凉的水让人一下子清醒不少，清风拂面，她干脆的散发，让微风吹。 “咚咚咚咚！” 急切地敲门中响起，惊得人一震。 一开门，门外站着两个官兵。 她颤抖着问：“怎么、怎么了？” “这是凌霄家？” 她点点头，脸色煞白：“是。” “这是凌霄的遗物，这是抚恤金七两五钱，每月可自行去县衙领取三斗米，拿着这个去。” 说完，二人离开，然后去敲下一家的门。 “他，他怎么没的？”楚蘅追上去问。 “听说是敌军追赶，他跳下悬崖，粉身碎骨。” “不，不可能。”楚蘅抱紧衣服，吓得瘫软在地。 前世凌霄不是成了大英雄，大将军吗？ 怎么可能死。 “这是假的，不可能。他一定还活着。” “蘅娘，咋了？”听到敲门声，又加上楚蘅歇斯底里的声音，金钱莲和风兰急的衣服随便一套就起来。 “婆婆，凌霄，凌霄……” 楚蘅抱住抓住金钱莲的手，眼泪噼里啪啦掉。 “我儿怎么了？”金钱莲颤巍巍抬头问士兵，“我儿怎么了？” 士兵道：“他英勇就义，遗物已经交给你儿媳，你们自行商量后事。” 说着，二人离开，继续去下一家。 “阿霄，阿霄……” 金钱莲呢喃两句，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婆婆——” 自己正伤心，也得赶紧收拾心情。 她赶紧给婆婆抢救，却惊恐发现婆婆犯了突发胸痹。 施针抢救，见婆婆有一点点意识，便让风兰在耳边说话安抚她情绪。 噩耗传来的第二天，全村有三个人成了寡妇。其中有一些缺胳膊少腿的男人也被送了回来。 一大早就有人来找楚蘅去看病。 她们已经找苏大夫了，但人家治不了，因而她们才现在找来。 却看到凌家挂上白布，纷纷离开。后面再来，都是拿着一碗米，吃席的。 这些事风兰接待。 阿时披麻戴孝，守在灵堂。 没看到楚蘅和金钱莲，很多人议论纷纷，直到风兰忍无可忍，说出金钱莲病情。 众人不得来看她，瞧见这般场景，不敢上前打扰。 病床上，金钱莲抬起手，虚弱地喊，“蘅娘，蘅娘……” “婆婆，我在。”楚蘅赶紧回答，立马抓住她的手。 “蘅娘，阿娘知道你是个好的，都怪我耳根子软，谁说点什么我都觉得对，寒了你的心。”金钱莲说着说着，眼泪悄然流下。 “婆婆，都过去了。” “过不去。”金钱莲摇头，“以前你和阿霄一起喊我阿娘，是我，是我寒了你的心，你，你再也没有喊我阿娘了。” “是，确实是这样才不喊，可后面想喊，又已经习惯了。” “不是的。”金钱莲摇头，“我知道，我知道。” 越说越激动，楚蘅连忙安抚，说，“在我心中，你就是我阿娘。 婆婆，你，你想那么多，好好休息，我们还要等阿笤回来，还要等阿时长大。” 可是金钱莲激动地再次晕过去。 楚蘅立马擦拭眼泪，再次施针。 看着这一幕，妇人们离开，金钱草走过来，红着眼眶看着。 等楚蘅不忙了，她握住楚蘅的手：“蘅娘，你婆婆这个心结很久了，你，你就算心里不满她这个婆婆，姨母也求你，喊她一声阿娘，就当，就当替阿霄喊的，可好？” “姨母放心，我知道的。” 只是，怎么喊出口？ 她望着窗外，眼里满是泪花。凌霄，你怎么可能死呢？明明，明明是大将军啊，怎么可能死？ “对，凌霄怎么可能死？” 楚蘅浑浑噩噩走出屋，看着满院子的人，看着挂着的白布，脑子像是被什么击中。 “凌霄不可能死！” 她冲过去一把扯下白布，别人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急忙阻止。 “蘅娘，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可此刻楚蘅一个字都听不到。 满脑子都是凌霄不可能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她疯狂扯白布：“他们没有找到凌霄，他一定还活着，不可以办，不可以，他好好的，这在诅咒他，不可以。” 第170章 寡妇改嫁 “蘅娘——” 刚刚苏醒的金钱莲看到这一幕，白眼一翻，又晕了。 “奶奶！阿娘！” 阿时望着眼前这慌乱的场景，无措的喊着。 好在苏大夫在这里，急忙给金钱莲抢救。 “蘅娘，你要坚强。” 稳住金钱莲后，苏大夫说，“你婆婆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你知道的，你不要吓到她了。” 楚蘅没有说话，目光没有焦点，坐在石凳上一动不动。 众人劝说无果，无奈叹气走至一边。 “阿娘……” 阿时红了眼眶，呆呆地望着楚蘅。 他一直以为阿娘不喜欢阿爹，就连他做的梦里，阿娘都是不喜欢阿爹的。 可是今天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梦是反的。 他阿娘明明深爱阿爹，压根不像梦里那样，冷漠，不喜欢，也没有抛夫弃子；阿爹，也没有梦里那样成为大英雄，大将军。 金钱莲再次醒来，情绪稍微好点了，发现楚蘅还坐那里，赶紧让风兰去扶楚蘅休息。 风兰哭道：“我叫不动大嫂。” 金钱莲看向妹妹。 金钱草也道：“别看我，早劝了，她不依。” “这，这怎么了啊。”金钱莲哭道，“死老头，你看看你，都不知道保护好我们家，呜呜呜。” 阿时哭道：“奶奶，阿时长大了，也可以保护你们。” “我的乖孙孙……” 祖孙俩哭的一塌糊涂，风兰也只能默默抹泪。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出殡那天，众人给凌霄设立衣冠冢，楚蘅突然站起来，回屋，梳妆打扮，穿着整齐，可就是不披麻。 一身亮丽红衣，每天在村里晃悠，一时间大家都说她疯了。 学堂不得不辞退了她。 阿时更是瞒着家里，偷偷找夫子退学，为此，夫子找上门来。 “退！”楚蘅说，“先生，给阿时退学。” “蘅娘——” 夫子不敢置信，“你怎么能这么糊涂？” “没有糊涂。”楚蘅定定看着夫子：“我决定搬去集市上开个铺子，到时候阿时就在铺子附近上学。” 知道这消息，风兰很是震惊。 “大嫂，你，你真的决定了吗？”她问。 “是啊。”楚蘅点点头，“你说的没错，要是我们家开个铺子，说不定挣的更多。” “大嫂……”风兰脸色微微一变，小心翼翼瞅一眼，靠近。“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家，我们家没有钱了。” “怎么会没有？” “婆婆说，让大哥走的好一点，所以，所以我们家买了两头猪，还买很多东西，前前后后花完了，还欠外债三百文钱。” 正说着，外面传来敲门声，风兰去开门，却是大柱娘。 “风兰，这是蘅娘当初借的三百文。”大柱娘朝屋里喊道：“蘅娘，我把钱交给风兰了，你回头看看有没有少。” “好。”楚蘅应道，其实大家都知道，那是大柱娘怕以后蘅娘没有接到钱耍赖。 所以再不愿意，楚蘅也走出屋说一声，让人家安心。 大柱娘走后，楚蘅道：“风兰，你去把钱还了，一会随我去县衙领米，随便，去租个铺子。” 风兰面上点点头，心里慌的一批，赶紧找金钱莲商量。 “你先跟着去看看，我怕，我怕她受不住。” 金钱莲自己就是个寡妇，太理解丈夫噩耗传来的心痛。她怀疑儿媳妇在强装坚强，很可能会一个不小心就，就随儿子去了，因此让风兰时刻跟着。 风兰点点头，去还了钱，跟着楚蘅来到县里。 “风兰。” 瞧着风兰紧张的看自己，楚蘅不由失笑：“村里人人都在说我疯了，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 “没有没有。”风兰拨浪鼓似的摇头。 “风兰，相信我，凌霄没事！” “……” 这叫人怎么相信？ “走。”楚蘅说，“我们找个铺子。” “大嫂，你，你忘记了，我们家没有钱……” “哦。”楚蘅苦笑道，“凌霄的抚恤金在我这里，够租很久了。” “真的？”风兰一喜，“那我们找个人多，又便宜的铺子。” “诺。”楚蘅下巴扬了扬，“瞧瞧前面，你张嘴就来。” “那里，那里在转让。”风兰也是很激动，“要是转让很便宜就好了。” “那你说，多少才算便宜？” “二百文。”风兰说，“太贵了也不划算。我们家还要吃喝拉撒睡，这里又没有菜地，到时候啥东西都得买，加起来一个月开销就好多。” 结果走过去问价格，竟然要一两银子。 “算了。”楚蘅叹气，小声嘀咕，“你这张嘴也有不灵的时候。” 风兰侧耳倾听，没听到什么，便小声嘀咕，“完了，大嫂进入自言自语阶段，怕是，怕是离疯不远了。” 没找到合心的铺子，只能先去领米，没想到是县令大人亲自派发。 “蘅娘。”县令说，“请节哀。” “谢谢。”楚蘅点点头，已经懒得解释，免得又多一个人以为她疯了。 拿了东西，楚蘅和风兰准备离开，没想到县令大人放下折子，让其他人派发，追过来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楚蘅淡漠道：“我打算开一个铺子。” 县令微微紧张，“可找到合适的铺子了？” 楚蘅摇头：“还没有。” 这一次，风兰的嘴不灵光，那铺子太贵了。 但想想，天上又不会掉馅饼，怎么可能有那么便宜又好的铺子才二百文？ “我这里有。”谁知县令大人激动道。， 楚蘅和风兰不由打量一眼，“县令大人是不是说错了？” 古怪的眼神，县令赶紧改口：“前段时间有个朋友打算转让铺子，回头你看看可以的话就租他那个，很便宜。” 一去看正是刚才看的铺子。 “打个友情价，二百文一个月。” 楚蘅不由看一眼风兰，嗯，嘴巴还是那么灵。 三年后。 青山村来了一伙人，两个面容俊秀，一个肥头大耳，此时正逢桃寡妇改嫁，大家热情请他们喝喜酒。 “哈哈哈，酒我们不喝了。”肥头大耳的说，“跟你们打听个人，你们村里最漂亮的那个寡妇在哪里？我们找她有事。” 众人面面相窥，没有说话，生怕是来挑事儿的。 这时桃寡妇走出来，三人一看，紧张的问：“你之前是不是嫁过人，还是寡妇？” 桃寡妇不明所以，还是点点头：“嗯，做寡妇好几年了。” “你，你……”三人一看她身上的喜服愤怒质问：“你今天是不是改嫁？” 桃寡妇脸色微微一变，勉强一笑：“是。” “荒唐！”三人一脚踹桌面，“你男人还没死你就改嫁，荒谬！” “改嫁的人不配做大哥的媳妇。” 肥头大耳的大手一挥，潇洒转身：“尤樊，吴桶，走，我们回去给大哥找一个更好看的女人。” 第171章 被绑架 “……” 众人呆呆望着离开的三人，随后目光落在桃寡妇身上。 就连新郎也朝桃寡妇看去，脸上都是怀疑：“你改嫁过几次？” 闻言，桃寡妇美眸一翻，白他一眼：“我就改嫁这一次。” 其他也道：“桃寡妇男人死的时候，我记得大家都在场。” “这人怕是认错了，没听他问是不是寡妇？咱们村又不是只有桃寡妇，还有李寡妇，张寡妇，哎呀哎呀，太多了。” “就是。”桃寡妇附和。对于丈夫的怀疑，她深感失望。 “要不是苏合香看不上你这个瘸子，我怎么可能嫁给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大不了老娘不嫁了。” “别提那个贱人。”男人怒道，“以后和我没有关系。” 这话可以说毫不留情的打苏大夫脸。 新郎就是他前大女婿。 一年前，他大女儿抛夫弃子，自甘堕落，去给人做了妾。 楚蘅的上辈子就是苏合香的这辈子，可以说，恶有恶报。 现在被新郎毫不留情打脸，他黑脸起身，也没有资格发怒。 因为，一切都是女儿的错。 他婆娘赶紧追来，“老苏，老苏，你怎么走了？还没有吃饭呢。” “吃什么吃？”苏大夫背着手，脚下不停顿。“都是你，教女儿们什么不好？偏偏教她们不要脸。” “苏子叶，你说什么？我教女儿不好？”他婆娘生气了，一把拉住他衣服。 “女孩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一辈子都围着男人转。” “你随随便便把女儿嫁出去，还是个瘸子，她不跑留着过年？” “你，不可理喻。”苏大夫怒道。 “苏子叶！”他婆娘也是生气，“你不要忘记，合香的药是你给的。别以为出了事你丢脸了就怪我们娘俩，这都是你害的。” “闭嘴。”苏大夫紧张的看四周，没看到有人才松了口气，可他忘记了，一墙之隔，新郎等人都在院子里。 苏大夫他婆娘不依不饶，早已没有以前的唯唯诺诺。 她对新郎的嫌弃也是赤果果的。 “那个瘸子，为什么不像二丫男人一样死在战场上，还可以光明正大改嫁。” “现在倒好，我女儿离开那个瘸子，还要被人在后面戳脊梁骨。” “老天爷，我苦命的合香啊……” “你，强词夺理。”他指着她，气得发抖。“你教女儿们嫌贫爱富，教女儿们大难临头各自飞，教她们不择手段，让她们没有廉耻心，让她们一个两个像个疯子一样，只知道攀高枝，找男人。” “是，她们都是我教的。”她也怒了，“你呢，你整天研究你那些药材，你又不教女儿，我只能这样教，你要是看不过你自己教。” “你你你……”苏大夫气得发抖，指着她背影怒吼，“恶妇！” 夫妻的对话，在屋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约而同朝新郎看去，新郎面不改色，抱着小女儿转身回屋。 桃寡妇撇撇嘴，赶紧岔开话题。 她走到门口探头看外面，“这么久了，蘅娘是不是不来了？” 金钱草走过来：“蘅娘说，如果这个点还没到的话让大家先吃。” “不行。”桃寡妇说，“今天不光是我嫁人，还是我们青山绣娘的庆祝宴，再等等。” “对。”妇人们也附和道，“蘅娘会来的，这个时辰没到，应该是有事耽误了，我们再等等。” 男人们有些不耐烦。 但都知道，这些年，全靠楚蘅开铺子卖东西，自己家才能渡过难关，因此就是饿肚子他们也翘首以盼着。 而此时，楚蘅和婆婆一起坐着马车回村，眼看要到村子了，马突然惊了。 “啊——” 马车上，她们婆媳二人紧紧抱在一起，马夫也在竭尽全力控制，可受惊的马直奔悬崖。 “啊——” 马夫惊叫出声，就在快掉下去的时候，一个人高马大的胖大汉跳到车夫位置，极力控制住了马车。 “多谢壮士。”车夫赶忙道谢，大汉摆摆手，“举手之劳。” 说完，潇洒离开。 马夫赶紧朝车里道歉，“老夫人，你们没受伤？” “没事。”楚蘅应道，然后安抚着金钱莲，“阿娘，没事儿了，你在这里我跟壮士道谢。” “去。”金钱莲摆摆手，惊魂未定。 “壮士，请留步。”楚蘅掀开帘子喊道，大汉回头，楚蘅连忙走下来。 瞧见面容，大汉惊喜大喊：“尤樊，吴桶，我找到比那个臭寡妇还还要好看的女人了。” “在哪？”随着声音，他们飞跑而来，很快站在大汉旁边。 大汉指着楚蘅：“你们看，这个女人长得比春芳楼的花魁还要好看，比那个臭女人好看一百倍，和大哥……” 距离不到百米，他们肆无忌惮说什么，楚蘅听得一清二楚。 心下一慌，脚下一顿，慢慢后退。 “哪里跑！”大汉大喊一声，楚蘅猛然转身，用尽全力跑。 大汉很快追上来，楚蘅拿起一把粉末撒入空中。 “啊——” “我的眼睛，身上，痒。” “吴桶，尤樊，你们还不快抓住这个死女人，要是跑了，老子不会放过你们。” 随着干倒的大汉，那二人冲过来，楚蘅再次洒粉末，不想他们早有防备，没有丢到身上。再继续丢，依旧被躲开。再摸，口袋已经空空。 很快二人近了身，楚蘅拿银针，对准穴道扎进一人。 “嘶~”那人惊道，“尤樊，我被扎了。” “死女人。”尤樊愤怒抬脚，大汉急了：“不要动她。这女人可是十里八乡最美的了，回头洗洗，打扮打扮给大哥玩玩，别那个死女人玩了，大哥还保持童子身。” 此话一出，原本下死手的人换了个角度，楚蘅只觉后劲一疼，软绵绵倒地。 再次醒来，已经身在一个被褥里，像个蚕蛹一样被卷在里面。 而且还是，移动的。 楚蘅惊恐万分，却徒然发现浑身无力，手脚不听使唤。 瞬间，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起来。 完了完了。 敌人简单粗暴，真的把她打包送上门。 楚蘅压下惊恐，仔细观察四周。 第172章 满城寻找 抬着她的是两个丫鬟，娇俏的声音满是酸溜溜。 “这美人可真美，也不知道能不能得那位喜爱。” “比华姑娘还要美呢。” “要我说再美都没用，那位想必喜欢的不是女人，呵呵。” “嘘！不要胡说。” 听到这话，楚蘅避免打草惊蛇，一直装作昏迷的样子。很快，丫鬟抬着她进入一个房间，楚蘅迅速环顾四周，然后闭上眼睛装作昏迷的样子。 丫鬟把她放到床上。 楚蘅心猛然一跳，声音大的她差点叫出声。 好在没两个丫鬟没有注意到。 不一会，两个丫鬟走出去。 “美人放在我大哥床上了没有？” 是那个大汉的声音。 楚蘅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外面，丫鬟回答：“放了。” 大汉道：“给那个女人换上一套超级露的纱衣？” 丫鬟：“穿上了，是若隐若现的那种。” 大汉：“行，你们去被褥打开，把床位置摆在门口，让我大哥一打开门就可以看到里面。老子就不信，都这样大哥还能坐怀不乱。” “不行。” 反对的声音楚蘅记得，是那个叫尤樊的。 没想到，那贼人还有良心。 然而接下来尤樊的话，楚蘅表示，不到最后不要下定论。 他说，“大哥一直不许我们扰民，要是一进屋就看到那个女人被五花大绑，回头问罪，我们都得遭殃。” 大汉：“那你说怎么办？” 尤樊：“迷药！” 大汉：“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啥？没听到尤爷的话？” “是。” 听到丫鬟应答的声音，楚蘅试图此刻挣扎逃走，然而被褥捆太紧，她挣不脱。 就在这时，门咯吱打开，她只能作罢。 随着踏踏的脚步声，丫鬟很快走到床边，往香炉倒入什么，点燃。 随后她们一起解开绳子，像是打开铺盖卷一样打开被褥。 打开时，丫鬟的手不小心触碰了一下她肌肤，楚蘅本能一颤，好在两个丫鬟没注意，不然就暴露了。 把她摆动好，丫鬟这才出去。 大汉道：“你们两个守着门，除了我大哥，谁都不许进去。要是让别的人看到美人，我大哥要是生气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是。” 丫鬟惶恐的应道，随后大汉被尤樊叫走。 楚蘅急忙起来，第一时间灭了香，又憋了会气，约莫香气散的差不多了，她才敢小口小口呼气。 环顾四周，只能拿床单做衣裙，把自己包裹严严实实。然后踮着脚尖，小心翼翼靠近窗口，打开一个缝隙，一眼望去，差点叫出声。 外面全是人。 她一惊慌，打翻旁边的花瓶，两个丫鬟随之进来…… 而另一边，青山村民等到午时，不得不先吃。 大家默认楚蘅没空，不会来，就见一辆失控的马车行驶而来。 “小心。” 关键时刻，新郎冲过去拦下马车。 停下车，金钱莲跌跌撞撞走出来，“不好了，蘅娘，蘅娘被人掳走了。” “什么？在哪里？” 众人一听，哪里还吃得下饭，一个个放下碗，拿起锄头，镰刀，菜刀，挑担子，木棍…… 金钱莲告诉大家在半路上，随后说，“贼人说带去给他大哥玩……大家，大家帮帮忙，蘅娘怕是被贼人掳去当山寨夫人。” “报官。”村长说。 于是，兵分两路。 从战场上回来的新郎，虽然成为瘸子，但还是会骑马，就喊他骑马去报官，其他人，浩浩荡荡去贼人掳走楚蘅的地方搜寻。 县令得知来龙去脉，立马派人寻找。 依着楚蘅做的生意很出名，直接报她外号，豆腐西施。 很快，全城都知道，有贼人把豆腐西施掳走，若是有人告知消息，将得到二两银子。 街上，某酒楼二楼。 “豆腐西施？长得美不？”说话的正是抓楚蘅的三人之一，交待丫鬟看守楚蘅后，三人来到酒楼。 “敢碰瓷四大美女之首，要么长得人形鬼样，要么名副其实。”尤樊说。 “吴桶，你觉得呢？”大汉问另一位。 “我觉得？”吴桶撇撇嘴，“见都没见过我咋知道？” 就在这时，倒茶水的小二笑道，“三位爷，你们放心，我们豆腐西施名副其实。不但貌美如花，还聪明能干，可不是唬人的，等你们瞧见了，定然理解什么叫仙女下凡。” “这么美？”大汉震惊，尤樊和吴桶也相互对视一眼。 “是啊。”小二说，“人美就算了，还特别善良。每月初一、十五，风雨无阻在豆腐铺施粥。” “这么美？要是有机会看见就好了。” “唉。”小二叹气，“好人没好报。贼人竟然把豆腐西施掳走，现在大家都在找。要是可以，我也去找。” “小二，沏茶。” “哎。”小二应道，然后朝三人道，“三位爷，小的失陪一下。” “去去。”吴桶随手赏了五文钱，小二连连道谢离开。 “美人啊。”大汉一脸说，“要是咱们碰上就好了，什么美女都往大哥那里送，我就不信大哥没有一个看上的。” “咱们不是土匪，你能不能不要整天想这些不正当的事？”尤樊冷下脸，“光这个，我都没心情。” “小樊啊，你不懂。”大汉说，“那些女人能伺候我们大哥，那是她们十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 吴桶和尤樊默默别过头，“匪徒出身就是匪徒出身，什么时候都有匪性。” 大汉：“你……” 尤樊提醒，“嘘，大哥来了。” 大汉一惊，连忙往下看，在楼下不远处了，“不光是大哥，还有华姑娘。” 吴桶也是一惊，“那怎么办？还给不给大哥灌酒了？” 尤樊淡淡扫一眼，“灌。还必须灌醉，负责你们自行承担后果。” “嘘，坐好。” 三人坐好，随着脚步声，走来了一男一女。 “大哥，华姑娘，我们在这。” 大汉一喊，引来旁边无数人看过去。很快别过头，但都在小声嘀咕，“这人都快四十岁了，怎么喊一个没到三十的人大哥？” “是不是脑子不好使，怎么就喊一个年轻人大哥？” “要是喊叔叔，还可以说是辈分，喊大哥，啧啧啧，八成是。” 一般不理俗事的几人没有在意，但这次大汉听到这话，愤怒冲过去一把揪起对方。 “你们懂个屁，年龄不是老大，实力才是。” “老子今天让你喊我爷爷，你们谁敢不喊？” 他怒目圆瞪，吓得对方连连摆手，不敢说话。 “老朱，道歉。” 大汉喊大哥的人此时蹙紧眉头，一脸冷意。 大汉不情愿，旁边的华姑娘柔声道，“凌大哥，老朱也是鸣不平，你莫要生气了。” 第173章 她嫁人了 说话的姑娘如果楚蘅看到，一定惊呆。 这女子，不就是阿时的岳母？ 这男人，不就是她那个三年前战死沙场的亡夫？ 虽然她没有承认自己男人死了，但大家都这么默认的，她就是个寡妇。 可现在凌霄回来了。 还和她儿子未来岳母，华细幸在一块。 华细辛是谁？民间公主，知书达理，是新帝的义妹。 新帝登基一年，朝堂稳定，国号为安。 安邦天下之意。 这二人走在一起，凌霄对华细辛一般都是包容的。 因而华细辛的话，凌霄点了点头，随后朝大汉刮一眼，“老朱，叫我凌霄就可以。” “大哥，我知道啦。”大汉说。 “……” 知道等于没知道。 凌霄走至刚才他们的位置坐下，其他人连忙跟上去。 这位置靠窗，比较偏僻、安静。看景，说话都没有其它位置吵闹。 还是四方桌。 吴桶正要坐在凌霄旁边，凌霄脸色一顿，淡淡开口：“离我远点。” “大哥……” 吴桶有些委屈，谁知道凌霄冷眸扫过去，“我可不想坐在你旁边让你流鼻血。” “……” 吴桶苦着脸，“那都猴年马月的事了，大哥还记着那干啥。” “坐我旁边。” 说起流鼻血，尤樊也记得。当下冷下脸，指了指旁边位置。 吴桶撇撇嘴，不大情愿的坐过去。 而大汉和华细辛，则做自行各坐一边。 大汉很感激华细辛，说话间都在捧着，就差称呼大嫂的那种。“还好有华姑娘在，不然大哥要生气了。谢谢华姑娘。” “噗嗤”一声，华细辛轻笑出声，“老朱你也是，凌大哥都说过多少次，你还叫他大哥，自然有人误会。” “俺老朱说过，愿赌服输。我输了就让大哥做大哥，一辈子都是大哥。”大汉气愤扫一眼周围，“就是喊一声大哥，有什么奇怪的，有一些男的，五六十了还不是娶了个小姑娘，照样喊人家年轻的夫妻岳父岳母？喊姑娘的哥哥大哥？俺怎么不能喊？大哥实力在那，不服来打一架。” “你想给我当女婿？”凌霄黑脸，轻轻瞥一眼：“很抱歉，你太老了，不适合。” “……” 大汉一口气堵心口，差点上不来气。 吴桶更是直言不讳，大咧咧嘲笑：“嘁，老男人不要脸。” “……” 大实话！ 周围人默默看戏。 大汉很生气，愤怒瞪着吴桶，他也不在乎。 反而小声嘀咕：“当初你老朱可是给大哥穿了很多次小鞋，怎么的，你洗心革面，现在叫我大哥大哥也没用。” “……” 凌霄默默握紧拳头。 不禁笑了。 “吴桶。”他制止他说下去，“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虽然这补刀的感觉蛮不错，可谓是出了一口大气。 “大哥。”大汉叹气，“我老朱当时听信谗言，以为大哥是个贪生怕死的，着实不服气。因为不想战功给一个贪生怕死之徒，才干出无耻之事。 大哥，你，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可我老朱明白，自己看走眼。 但我今天说这话，不是吴桶说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今日，给大哥赔罪了。” 说着，拿起一壶茶，一饮而尽。 连茶渣都吞下去。 凌霄没有阻止，别人也不敢插手。因为这是老朱的心结！也是凌霄的心结！ “往事随风！”良久，凌霄说：“老朱，以后谁的不许提这事！” 历练三年多，凌霄目光淡淡瞄一眼，吴桶和尤樊都为之一惧。 “不提！” 二人也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好。”华细辛也开口，“我是证人，此事翻篇，以后谁都不许提。” “是。” 大汉，也就是当初抢凌霄功劳的朱将军。 此事翻篇，大家开始点菜。 但闲着也是闲着，老朱想起刚才提起旧事的吴桶，记仇的他暗戳戳开口。 “吴桶，你这人真损，大哥为大嫂守身如玉，你几次怂恿大哥做断袖，心真黑。” “放屁！” 吴桶怒道，“老子只是喜欢的那人恰好和我一样。” 说着，目光深情的朝尤樊望去。 尤樊冷然，撇过头。 “哈哈哈。” 华细辛轻笑声，“你们俩又开始了，这斗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子。” “华姑娘，你说什么都可以，怎么能说我是他儿子？”吴桶惊恐极了，指着老朱说，“你看看他长得肥头大耳的，哪一点像我，怎么可能生出我这么优秀的儿子？” 华细辛低头浅笑不语。 尤樊骂了一句蠢货就扭过头去。 凌霄淡漠如常，坐在位置上慢慢品茶。 大汉哈哈大笑。 “华姑娘可没有说，是你自己说的。” “哈哈哈，乖儿子！” 吴桶气得发抖，看到上菜差不多了，大喊：“小二，上酒！” “今天不喝酒。”凌霄淡淡开口，惊呆三人。 刚才还吵的不可开交的吴桶和大汉，一时间抱做一团，大眼瞪小眼。 不喝酒怎么行？ 他们姑娘都安排好了，就差灌酒了！ 尤樊比较稳点，淡淡问，“今天有什么任务？” “嗯。”凌霄应道，“刚才听他们说有个豆腐西施失踪了，你们帮忙搜找一下，如果是匪徒，顺便灭了窝。” “……” 完了。 三人默不作声，眼神急切交流。 华细辛和凌霄皱眉头，不约而同地问，“有问题？” “不是。”老朱说，“这豆腐西施我们也不认识，怎么找呀？” “跟着大众去找，他们认识，找到人你们帮忙就行。” “……好。” 他们竟然无力反驳。 一个个吃饭的时候，吃的慢吞吞。 凌霄再怎么样还是发现不对劲，愤怒下令：“朱福，吴桶，尤樊听令，半柱香吃完饭！” “是！” 三人瞬间一惧，果断吃完。 随后，五人走出酒楼，跟着大伙去找。一群人在豆腐铺附近，在乞丐窝找，全然不看公告上写着失踪地。 天黑了。 回到住的地方，华细辛细心发现公告的位置，才知道找错地方了。 “那里，我老家。”凌霄怎么也没想到，豆腐西施是在他们村那条路失踪，一时间思乡心切，他抓紧公告。 “大哥老家？”华细辛惊道。 “嗯。”凌霄点头。 “那，那……”她几次张口，不知道要说什么，急得眼泪在框里打转。 凌霄却没有看她，反而叫人牵马过来。 “凌大哥，你要去哪里？”华细辛问得小心翼翼，抓帕子的手不自觉用力。 “回家。” “可是，可是我们还没有准备好礼物。” 凌霄一顿，随后道：“她不会介意。” “可我们准备那么久，就是给大嫂一个惊喜，你你突然回去，会功亏一篑的。”华细辛搅着帕子，眼神中都是惊慌。 “没事。”凌霄说着就见下人牵马过来。 “大哥。” 老朱三人阻拦，眼里满是愤怒：“我们今天去找大嫂，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但没想到……没想到她嫁人了。” 第174章 徒然相见 “你们……你们说什么？”华细辛惊到了。第一反应，不可能，可随之微愣一秒后，心中忍不住窃喜。 她没有听错？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不要凌大哥改嫁了？！ 华细辛不敢置信的朝凌霄瞧去，去见凌霄顿住。 一定是！ 华细辛在心中回答。 眼里心里都在盼着自己没有听错，那个女人真的不要凌霄，真的改嫁！ “大哥，她真改嫁了！”仿佛听到她的心声，老朱又说一句，“我们亲眼看到的。” 四周蓦地杀气腾腾，众人不禁生了胆怯。 “继续。”凌霄冷眼扫过去，不咸不淡道。 “大……大哥。”老朱捏紧拳头，顶着压力继续说道，“今天一大早，我们瞒着你去青山村，想看让大哥日日盼望的大嫂是什么模样，随便接大嫂过来给大哥一个惊喜。没想到，没想到她今日成亲。” “成亲？” 沉默许久，凌霄才找回声音。冷声道：“你们不认识她，认错人了。” “大哥，我们没认错。”吴桶急了，“不信，不信你问老朱，大嫂怎么变成寡妇的，不然大嫂也不会改嫁。” 凌霄闻言，暗沉的眼眸盯着老朱。 “咳咳。”老朱扫吴桶一眼，兔崽子，老子记住了。 “我内人为什么成为寡妇？”凌霄寒着脸问。 “大……大哥。” 老朱硬着头皮解释：“当年你不是掉下悬崖嘛，我们都以为大哥没了，所以就以战死沙场给报回来，所以，大嫂在村里是个寡妇。” “寡妇改嫁，天经地义。” “而且，我们问清楚人了才断定，就是大嫂改嫁。” 尤樊也接着说，“大哥说过，大嫂是村里长得最漂亮的，后面我们也问清楚，那就是大嫂。” “老朱，你们不要说了。”看着越发阴沉的凌霄，华细辛急忙喊。可已经来不及了。 凌霄冷着脸，不发一语，骑马离开。 华细辛留恋的目光如炬，看着那个背影眼眶一红，“这么晚了，凌大哥还回去，大嫂该多幸福。” 没心没肺的人，老朱忿忿不平：“大哥回去找虐，那个女人都改嫁，见个屁。” 尤樊：“去也好，死心。” 吴桶：“大哥真傻。”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原本心塞塞的华细辛心情一点点好起来。 以为他们说给自己听，正想感激，谁知平时没事时喜欢晚睡的三人眼神又交流一翻，先一步道别。 出了拐角处，三人疾步去凌霄单独院子。 “她睡了没？”他们问丫鬟。大哥回去，情场失意，必定借酒烧愁，到时候这美人就可以塞给大哥。 “爷饶命。”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嘭的跪下。地上实实响了一会。 “说！”吴桶冷下脸。 “那位姑娘性子烈，今日几位爷离开后不久，屋里传来声音。”丫鬟连忙把他们离开后，楚蘅逃跑的场景说清楚，最后告知，因为怕楚蘅跑了，已经把人绑了。 “绑了就绑了。”吴桶无所谓，“没事，大哥今晚不回来。” “嗯。”老朱也点头，“你们守好，人……” 正说着话，突然听到有人喊家里有贼。 三人一慌，一推开门，里面空空如也。只见一卷绳子在地上。 “该死的！”老朱怒吼，“这臭女人真能跑。” “不要愣了，追。” 刚出去，已经有人压着楚蘅回来。 “小娘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老朱正欲一脚过去。尤樊直言道，“伤了就没了。” 此话一出，老朱想起早上受的苦，好在他们有华姑娘。 “绑了，装进麻袋里，老子就不信，她还能跑。” 老朱的话，楚蘅心尖一颤。 她已经听到，他们口中的那位爷今晚出去了，所以她才在咬断绳子后跑。哪里想到，这府邸那么大。 现在不但被绑，还被丢进麻袋，她，该怎么办？ —— 另一边，凌霄策马奔鹏，到了青山村已是子时。 一条狗看到了，冲他汪汪叫，就被凌霄杀气吓得噤声。 马系在大树下没有带进去，就怕扰民。 一路走到家，却发现房子崭新，心里不禁一塞。 这是别人修了吗？ 凌霄不想相信，寒着脸跳入院子。 就在这时，听到门咯吱打开，一个男人从他们夫妻的房间走出来。 凌霄迅速躲到树后。 “奇怪。”男人擦拭眼睛，朝凌霄这里多瞧几眼，“我眼花了吗？怎么看到有个人？” “哇呜呜……”突然，屋子里传来一阵婴儿声，男人赶紧回屋，抱出孩子，轻声哄道：“闺女不哭不哭，你阿娘今天累坏了，不许吵到她，乖哦。” 看到这里，凌霄翻墙离开。 回到自己家的土屋，却发现大门上锁，凌霄不禁自嘲一笑。 “凌霄，你怎么忘记了？娘子变好了后，把你阿娘弟弟都接过去了。” 回到走到大树下，他骑上马，扬长而去。 然而，在凌霄没有去到的村长家的客房里，苦于找不到儿媳的金钱莲泣不成声。 “金钱莲，别哭了。”金钱草愤怒翻身，“这得多晚了，你不睡我还要睡。” “草儿，你没良心。”金钱莲哽咽道，“蘅娘人还没有找到，你怎么睡得下？” “不睡觉，明天怎么有精力继续找？” “我不管。”金钱莲边哭边抱妹妹，“你得陪我。” “陪陪。”金钱草敷衍的应下，随后困得不行的她睡着了。 金钱莲怒骂没良心，哭着哭着，也进入梦乡。 而害得许多人睡不着觉的楚蘅，此刻睡得美美香。 知道装进麻袋逃不了，索性随缘，好好休息，明日，明日吃饭时候就有机会了。 —— “爷回来了。”凌霄回到府上，下人连忙过来。 他们身份特殊，又是糙汉一个，索性成称呼为爷。 “拿酒来。”凌霄冷眸扫过去。 “是。”下人得知，马上叫醒厨子，就连睡觉了的老朱三人也起来。 得知要喝酒，三人睡意全无。 他们机会终于来了。 三人压抑激动的心情，全然不顾凌霄阴沉的脸，一个劲的劝酒。 凌霄也不推辞，来了就喝。 三人看情况差不多，眼神暗示的让不咋喝酒的尤樊出去。 他心会神领，转身就扛麻袋过来。 “大哥，这是我们找了许久才找到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老朱按耐不住激动地心情，解开麻袋口子，然后朝尤樊和吴桶点点头，一把拉下来，露出里面的人。 第175章 这是我的夫人 微风拂面，凌霄觉得自己醉了。 他，他怎么可能看到娘子了？ 可是眨眨眼，麻袋的人还是静静看着他，瞬间，凌霄脑子一片空白。 二人四目相对，楚蘅也是片刻懵圈，瞳孔放大。 凌霄！ 竟然是凌霄！他活着！ “大哥，这美人美？” 没有眼色的三人看到凌霄怔住，以为是被美人的美貌蛰伏，激动得眼睛冒星星。 “她可是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她不但比你那个女人好看百倍，还比华姑娘好看，你喜欢吗？” “混蛋！”凌霄反应过来，醉意全无，一拳头呼老朱三人脸上。 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几秒钟打完，他赶紧给麻袋的楚蘅拿走嘴里的抹布、松绑。几次解绳子，手都颤抖。 解开后，他弯腰一把横抱，几个大步走到椅子旁边，小心翼翼放她坐好。 老朱三人见此，一个个捂着脸眼里都是笑意。 太好了。 老朱给他们两个一个得意眼神，大哥果然被美貌迷住。 吴桶也是激动地狂点头，我们大哥终于，终于正常了。 淡漠的尤樊眼里也是笑意，英雄难过美人关！ 楚蘅找了个舒服的坐姿，揉着手腕淡淡扫一眼凌霄。 她就看看，看看这个死男人怎么回事！ “……” 感觉到来自娘子的怒气，凌霄莫名心虚。 沉着脸朝他们看去，“你们三个有什么话要说？” 三人一怔，随后为凌霄打抱不平。 “大哥，我们不是故意掳人来，可，可我们气不过。” “那个寡妇改嫁不说，还早早的有个小娃娃，我们不服。” “凭什么她改嫁生娃，大哥还要给那个女人守身如玉？所以，我们给大哥找了一个更漂亮的女人。” 听完，凌霄脸上寒意更甚。 “所以，今日你们说的新娘子不是她？”凌霄目光落在楚蘅身上，眼里的寒意顿时消失。 “当然不是。” “哦。”凌霄点点头，然后走到楚蘅后，“介绍一下，这是我夫人。” “哈哈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老朱哈哈大笑，“大哥，明天我们就给你们办婚礼，让你风风光光二婚。” “我说，这是我的夫人！”凌霄又耐着性子重复。“你们大嫂，楚蘅。” “？？？” 三人眨巴眨巴眼睛，面面相窥。还是老朱被退出来，小心翼翼问，“大哥，你刚刚说，说啥，我们没有听清。” “你们真聪明。”凌霄一脚踹过去，“把别人的新娘当做我娘子，把我娘子当做别人，还给我绑过来，老朱，你们真是好样的。” “……” 这是嘛情况？ 三人还满脑子问号，就被凌霄踹出屋。 瞬间，闹腾的屋子安静下了。久别重逢的夫妻本应该互诉衷肠，可这阴差阳错的，一时间凌霄心虚，不知从何解释。 楚蘅瞧了，心中失望。 三年多而已，这狗男人就学会强抢民女，不，是强抢少妇。 “娘子。”一直被打量，凌霄打破诡异的安静：“他们自作主张，和我无关。” “这事稍后再议。”楚蘅站起来，瞥一眼凌霄，朝外面喊：“拿笔墨纸砚来。” 外面没有动静，凌霄低吼：“老朱，你们没有听到我夫人的话吗？” “大哥，大嫂，稍等。”三人迅速拿来，不敢抬头，放下便跑出去。 “娘子，你要……休书？”凌霄以为她要笔墨干什么，就看到她在纸上写着两个大字。 “对。”楚蘅头也不抬的说，“我说过，你若不干净我便休。今日是我被绑来，昨日呢？明日呢？” “大嫂，不可以。”躲在外面的三人跑进来，“今日之事，纯粹是我们瞒着大哥做的。第一回，也是最后一回。大嫂要是有气要打要骂你冲我们来，不关大哥的事。” “我哪里敢？你们可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把我逼的差点掉下悬崖的人。”楚蘅冷笑一声，果断写休书。 忽然手腕一紧，她抬头，一下子撞进凌霄眼里。 原本以为狗男人要给自己做主，谁知道他眼珠子只看到纸上的字。 “娘子，今日之事我不知道。”凌霄说，“但没有管好他们这错我认。至于休书，不行。” 抽走纸，撕成碎片。 “凌霄！”楚蘅愤怒瞪他。好一会儿，她又换另一张纸写。 “大嫂，真的不关大哥的事。”老朱之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懊恼。急切地把事情来龙去脉讲清楚，见楚蘅还是怒火中烧，他直接拿出一把刀，指着脖子道： “大嫂，你要是还生气，你就往这里砍！” “一个脑袋不够，我们三人一起。”吴桶和尤樊也拿出刀。 楚蘅吓一跳，再怎么样她也不敢杀人，不然身上就不会只放痒痒粉。 “大嫂，杀人不过头点地。”老朱把刀匕塞到她手里，“你砍俺老朱脖子的时候注意点，这刀很锋利，可别伤到自己了。” “大嫂不要怕。”吴桶接着说，“闭着眼睛杀，一下子就结束了。” “要是看到满地的血也不要怕，就当杀鸡了。”尤樊跟着说。 “疯子。”楚蘅惊恐地松开手，连拿笔的手也松开。 见状，三人大喜，冲过来就把笔墨纸砚丢出去。 “大嫂，要杀要剐都可以，就是不要和大哥和离。” 说着，三人赶紧撤退。 “凌霄——” 被这三人害的，楚蘅抓起凌霄手，狠狠咬下去。 三年。 狗男人整整三年不回家，一回来还害得她被五花大绑。 混蛋！ 血液滴落，凌霄攥紧拳头纹丝不动。生生抗着。 “狗男人。”楚蘅松开口，看着滴落的血液，不由舔了舔嘴唇，“你咋不反抗。” 闻言，凌霄笑了：“娘子有怒，不发泄出来，定然睡不好。” “呵。”狗男人。 假兮兮。 “说的这么好，怎么三年不回家？也不送一封信回来？” “战争未结束，怎能回家？” “呵。”楚蘅冷哼一声，“真是好借口。” “不是借口。” “不是借口？呵！”楚蘅翻了个白眼，“找借口就找个完美点，战争一年前就结束了，你找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呵！” 凌霄沉默不语。 楚蘅失望扭过头，死男人，编不下去了？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心痛？ 楚蘅捂住心口，眼泪在框里打转。 第176章 被休的某人 凌霄自是看的明白，几次张嘴想要解释，却想到什么，嘴巴闭的严严实实。 楚蘅瞧着，失望透顶。 “我困了，睡觉。”她说。 “好。”凌霄带她去自己住的院子，见到两个丫鬟守在门口，赶紧让人离开。 两个丫鬟看到楚蘅，惊吓住了。 美人真的得到那位的欢喜，会不会记她们绑绳子之仇？ 二人吓得当夜就敲开老朱的门，急忙辞工。 楚蘅回到刚才的房间，心中百感交集。但是看到凌霄也在，顿时黑了脸。 “三年多了，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认识，你在我睡不着。” “我不觉得陌生。”凌霄刚说出口，就感觉到自家娘子的怨气，连忙闭上嘴，走出去。“娘子，明日我们一起回家！” “回家？狗男人！”她碎骂一句，准备睡觉，又想起自己穿的这身床单，黑着脸喊：“凌霄，给我找身衣服来。” “好，马上。”凌霄去找丫鬟借来一身，拿到门口，准备推门，又连忙改成敲门。 “谢谢。” 拿走衣服，楚蘅道了声谢，然后关门。 天朦胧亮，楚蘅起来后，找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笔墨纸砚，上面还堆积了灰尘。 不过不要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正适合写休书！ 写完，她理理衣着，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坐在门口的男人。 晨霜冻在他发丝，隐隐约约看着像是生了白发，浑身散发着孤寂。 呵~ 楚蘅自嘲一笑，孤寂个屁！女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也就她傻，没有早日改嫁！ 不过现在也不晚，回去就抛绣球，她就不信了，堂堂豆腐西施会找不到一个好男人？！ “娘子，你去哪了？”早在她起床在屋里翻东西的时候，他就醒了。 以为开门出来会喊醒自己，没想到她径直越过去。 无奈只能自己问。 “哦。”楚蘅撇撇嘴，“昨天被你的人掳来，我几次都走不出去，现在想到处走走，你觉得可以吗？” “……” 提起昨天，凌霄尴尬三秒。轻咳一声，道：“这府我两日前刚刚买的，下人也只找了几个临时的，原本想一切准备好，就接你们过来。现在娘子到了，那就到处看看，要是缺什么和华姑娘说，她让人准备。” 楚蘅轻轻点头：“嗯。” 华姑娘？又是什么华姑娘？ 狗男人果然很会金屋藏娇！ 这才两天，她已经听到无数次华姑娘了。 “凌霄。”不想和这人一起，她随便找个借口打发，“好几年没有吃你煮的饭了，你去做。吃完我们回家。” “好。娘子放心，我做的很好吃！”凌霄去做饭，还不忘叫人来带路。 这次来的不是昨天那两个丫鬟，但是二人看到楚蘅，恭恭敬敬喊夫人。 因为她们已经听说了，昨日有两个丫鬟没有伺候好夫人，被朱爷辞退了。 楚蘅不知道这些，还以为这两个丫鬟很谨慎，逛到后门，她还想了好多个借口，才敢打发她们离开。 然后，打开后门，扬长而去。 凌霄做好饭菜，过来喊楚蘅。丫鬟站在门口，他进屋去喊，空荡荡的屋子啥人也没有。 “夫人呢？”他出来问。 “回爷，夫人说想自己逛逛。” “嗯。”凌霄摆摆手，然后进屋等。等了一会人还是没有回来，不禁着急。 无奈只能在屋里逛逛。 逛着逛着，就见枕头旁边有一封信，打开一看，赫然写着两个大字，休书！ 凌霄连忙看内容，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狗男人，我不要你了。 “娘子！”凌霄抓成一团，撕成碎片。 连忙让人寻找，府上哪里还有她身影？ 华细辛跑来问：“凌大哥，出什么事了？” 全府上下有三十多个人，其中五个丫鬟，其余人都是手下。 找人动静很大，华细辛很是担忧。 吴桶看凌霄没有说话的欲望，赶紧告诉她，“华姑娘，你是不知道，府上太大了，大嫂可能迷路了，大家在找。” “大嫂？”华细辛很是吃惊，“什么大嫂？” 吴桶这才想起华细辛不知道，然后就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说完，他感叹，“真是没想到，缘分这么奇妙。” 华细辛听了，嘴角抽了抽。 “不找了。”凌霄说，“备马。” “大哥，我们也去。”老朱三人也连忙让人牵马过来，华细辛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但也让人牵马过来。 女子骑马，在街上就是一道风景。 身边还有四个男子，其中一个老了点，却也英气逼人。 而某豆腐铺二楼，楚蘅看着那离开的五人，眼神冷漠至极。 “大嫂，你看什么？”风兰走过来问。 “没事。”楚蘅笑道，“对了，让人回村了没有？信交给他了吗？” “给了。”风兰点点头，“他们坐马车回去，想必大嫂平安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回村里。” “让大家担心了。” “平安就好。”风兰说，“昨天很多人帮忙找，白大人更是发悬赏令呢。” “悬赏？”楚蘅终于笑了，“我自己去，有没有赏？” “有！”回答的人不是风兰，而是县令。 “白大人。”楚蘅说，“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悬赏令啊？！” “……”她忘记了。“才二两。” “那下次二十两？” “一言为定。” 看着二人，风兰走出二楼。心里想着，真希望大嫂早日接受白大人。 而另一边，快马加鞭的五人到青山村，就看到一众人在村口等着。 “好多人，他们要干什么？”吴桶小声嘀咕，很快，大家停下来。 “阿娘。”凌霄看到人群中自己的母亲，马还没有停下，他连忙跳下来。 走至母亲面前，双膝跪下：“不孝子凌霄回来晚了，还请阿娘原谅。” 金钱莲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儿子。 老朱等人下了马，走到凌霄身后，特别是华细辛走近，瞬间炸了。 “不！”金钱莲一巴掌呼过去，“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我儿子三年前就死了。” “他死在战场上，他是英雄！” 莫名挨打，凌霄以为母亲在出气，但是金钱莲转头就和大伙道：“大伙也别客气，该怎么出气怎么出，蘅娘受的委屈，我们一起出！” 话音刚落，一盆盆水泼在五人身上。 第177章 全村赶 一大波水泼过来，五人打了好几个冷颤。 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体上，身躯若隐若现。 四个男人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围成一道人墙，护住华细辛。 见此，金钱莲大失所望。 “从今往后，我金钱莲只有一个儿子。”她痛心地别过头。 “我们村没有这个人！”村长愤怒发话。 “为……”什么的话还没有说，华细辛就红着眼眶，弱弱地插嘴，“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阿霄？他在战场上生死未卜，好不容易回家，你们为什么这么伤害他？” 这改口很突然，但四个男人也没有留意这些，反而被她这打抱不平的精神怔住。 要知道，华细辛向来柔软，久病成良医，因而平日都柔柔弱弱的。 说完，华细辛就如他们所知的一样，猛然咳嗽。 瞬间，四个大男人紧张的不行。 见此，金钱莲怒不可竭。 气势汹汹走过去，拿出一封信甩给凌霄，没想到风吹偏方向。 不过没关系。 意外总是有的，咱要淡定。 金钱莲冷着脸，目光喷火，“此前我们不明白为何我好端端的儿媳会写这样一封信，但看到你那一刻我明白了。” “有你这个狐狸精在，我的家不被拆散才怪。” “当然了。”金钱莲冷眼扫过去，“这若是以前的我，想必以为你这可怜的小姑娘怎么这么的柔弱可怜，但是，你遇到的是如今的我。” “别以为凌霄那个混账护着你，我就拿你没办法。” “骚狐狸进不了我们村！” 金钱莲这三年，总算被世俗毒打坚强起来了。 对付外人，再也没有以前的唯唯诺诺。 信偏到老朱眼前，他急忙接住。 “华姑娘。”他递给华细辛，她准备打开信，想到什么，她拿给凌霄。 “阿霄，你阿娘给的，你看。” 凌霄点点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这才接过信封。 信封已经被人打开过，凌霄直接拿出来就看。 打开后，只见信上写道：我被凌霄那个狗男人掳走，来不及跟大家打招呼，让大家担心了。还请告知我阿娘，蘅娘以后就做她女儿了，至于凌霄那个混蛋，我不要了，已经休夫，下次见面请大家不要喊错，蘅娘在这谢谢了。 这些内容，可比那封休书写的还要多。 凌霄在看信的时候，金钱莲怒骂一顿。最后说，“我儿子已经死了三年了。” 三年，这是一道坎。 凌霄收起信，小心翼翼放进怀里。然后大声告诉大家，“这是误会，我没有死。这三年在边境，我不方便写信回来，至于我战死的消息，是误会。” “误会？”金钱莲几乎扯着嗓子吼：“这是三年不是三天，整整三年多还没有一天闲的，没有一天休息的？你骗三岁小孩他都不信。” 看到儿媳让人送来的信，她的欢喜一点点发凉。直到看到儿子旁边的女人，那一刻她明白了，坚定信心，往后有儿媳，没大儿子。 “阿娘……” 凌霄刚开口，华细辛也跟着开口上道：“阿霄，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被你母亲骂成这样，但，但是很抱歉，我现在有些冷，能不能，能不能给身干爽衣服？！” “稍等。”凌霄上前一步，老朱三人连忙补空。 “阿娘，有没有衣服，拿给……” 金钱莲抢过话：“没有。” 凌霄知道母亲在气头上，连忙朝姨母看去。 金钱草冷哼一声，“衣服我有，还很多，但就是不给。” “姨母，华姑娘和我只是兄妹，蘅娘对我有误会，你们要为蘅娘出头，有气找我撒。”凌霄攥紧拳头，绷紧脸。“但是这个衣服你们得借，不然后果……后果很严重。” “还学会威胁人？”干脆的，她更不答应。“不借！” “我们有。”村民也是愤怒，“就是给猪给狗穿，都不借。” “我拿钱买。”华细辛拿出一张银票，瞬间人群炸了。 “凌霄！” “好你个凌霄，这些年你在外面混好了，还金屋藏娇。” 说着话，人们拿盆舀污水，就要泼过来时，凌霄飞快打掉。 盆，乒乒乓乓掉地上，全村愤怒。 一个个愤怒瞪凌霄，话对金钱莲说：“凌笤娘，你得为我们做主。” “号！”金钱莲急忙折一根枝条，用尽全力抽凌霄手心。 “就是这只手，打坏大伙儿的盆。” 正打着，华细辛推开护着自己的三人冲过来护凌霄。 “凌大娘，你不能打阿霄。” “我不但打他，还打你。”金钱莲怒了，枝条一转，抽华细辛而去。 关键时刻，凌霄一把护住华细辛。 见此，所有人呆愣住。 金钱莲反应过来，颤抖的指着华细辛，“这三年，你们是不是在一块？” “是。”这一次他不敢慢半秒回答，急切地解释，“但她是我在北境结拜的义妹，和我只是兄妹关系，不是什么狐狸精。” 一口气说完，凌霄舒了一口气。 华细辛垂眸，眼里闪过失落。 “不是什么狐狸精？”金钱莲差点笑出声，可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 “这还不是狐狸精？都快黏成一团了。” 一想到这三年儿媳妇的辛苦，她再次抽打他。凌霄一声不吭，生生抗着。 “将军。”老朱三人急了，怒吼：“朝廷命官，敢打者，杖刑二十。” “莲。”一听到这话，金钱草连忙拉住金钱莲。 凌霄道：“母打儿子，天经地义。” 话是这样说，金钱草还是不许姐姐打了。 “竟然如此，滚。”金钱莲一把扔掉枝条，背过身。 “阿娘……” “不要这么叫我。”金钱莲大吼，“我金钱莲只有一个儿子，他叫凌笤！” “阿娘……”凌霄低落，原本以为的衣锦还乡，让家人脸上有光，为什么就变成这样？ “滚！” 金钱莲吝啬的只给一个字。而人群中，孩子们也跟着喊。 “滚！” “凌霄滚出我们村。” “滚出去。” 瞬间，大人们慌了。 这可是朝廷命官，什么将军。 她们想捂住孩子的嘴，可已经来不及了。 此前，那封信内容众人都听了，当下坚定，如果凌霄做了对不起蘅娘之事，一起赶他们离开，现在知道对方身份贵不可言，她们后悔，孩子已经说出口。 无奈，竟然孩子已经骂了，横竖都是死，大人们眼睛一闭，狠狠心也喊出口。 一个被另一个影响，全村的声音震耳欲聋。 凌霄情绪低落，完全没有料到会这样。准备解释，华细辛就说：“阿霄，我们回去再想想怎么解释，现在越解释越乱。” “是啊大哥。”老朱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于是，凌霄在低落的情绪中，让他们拉走了。 骑马奔驰，风扬起尘土。 第178章 抛绣球 望着前方，金钱莲哭成泪人。 “别哭了。”金钱草说，“他是将军，早就忘本。莲，我们得去看看，蘅娘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大伙儿猛然想起，楚蘅这些年一直坚持的那句话，她相公没有死。 如今回来，身边还带着别的女人回来，像楚蘅这样的人，说休掉绝不是开玩笑。 想到什么，金钱莲很慌，“草儿，蘅娘这些年一直坚持的事是对的，但阿霄干的不是人事。我怕蘅娘想不开。” 金钱草摇头失笑，“还有阿时在，蘅娘不会干啥事。” “不是那种傻事，是，是另一种。” “什么另一种？” “哎呀，说不清楚，我们快去豆腐铺，路上和你说。” 金钱莲很慌，拉着她坐马车回镇上。坐的是来报信的人坐的那辆。 而大家担心的楚蘅，此刻大张旗鼓的抛绣球招亲。 响午，豆腐铺二楼。 楚蘅一身红衣，坐在椅子上玩弄绣球。 “大嫂，大哥都走了三年了，你终于想开了。”她能走出来，风兰很欣慰。 “嗯。”楚蘅点点头，没有告诉风兰和阿时，凌霄回来的消息。 “大嫂，白大人等了你这么些年，你，你为什么不直接选择白大人？他，他那么好。” 白鹤灵？ 不敢招惹。 一想到此人身后身份，楚蘅打了一个激灵。 做挚友还好，至于人家夫人，咦，别被他家族害死就不错了。 她连忙纠正道：“人一出生就分高低贵贱，像白大人这样的人，哪是我们贫民可以肖想的，你啊，以后可不要这么说，容易……容易惹祸。” 小眼神扫一眼周围，希望没有白家暗卫听到。 唔…… 还是快出嫁。 楚蘅拿起绣球走到窗口，楼下已经围满许多人。 “西施，西施，往外面这里抛。”楼下，男人激动地指着自己。 楚蘅低头一笑，问道，“今日大家买豆腐的时候，我弟妹已经告诉大家规矩了，现在我再重复一次规矩，此次抢绣球的人不可有妻妾，年龄不超过三十。若是不符合规矩的，就算抢到绣球也不算数。” 闻言，楼下有一半人欣然退开。 少了人，人群中一个男子异常显眼。 “大嫂，你看，白大人。”风兰小声道。 “看，看到了。”楚蘅眼角微微抽搐。 怎么办，怎么办？ 这绣球要是抛到白鹤灵那里，会不会被他父母神不知鬼不觉杀了？ 不对不对。 人家身份那么高，不至于？ 可万一呢？ 他家族插手，捏死她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一想到种种后果，楚蘅拿着绣球怎么也不敢往下抛。 “西施，西施……” 人群中，人人都在喊。楚蘅笑了笑，几次怎么抛，还是不敢。 怎么办，要是抛到别人那里还好，要是给了白鹤灵，天呐，就没有一个厉害的吗？ 楚蘅瞪大眼睛，在人群中搜索，希望有个看起来很厉害的。 烈日灼心，一分一秒过去。 骑马而返的凌霄等人一进镇，就听到人们在喊豆腐西施抛绣球招亲。 “大哥，我们去瞧瞧。”老朱爱凑热闹。 “凌大哥，我们衣服已经干了，不如也去瞧瞧，我还没有见过绣球招亲。”华细辛也说道。 吴桶和尤樊也是一脸渴望去。 凌霄没心情，“不去。” 于是只能打道回府。就在回府的路上，一条马路挤满了人，他们不得不停下来。 “老兄，这是在干什么？”下了马，老朱忍不住好奇问旁边的人。 “豆腐西施抛绣球招亲。”说话的男人酸溜溜的。 “人这么多？”吴桶惊讶道，“她貌若天仙，还是家财万贯？” “当然貌若天仙，家财也不少。”男人说，“当然了，她立了规矩，年龄不超过三十，不小于二十。家中无妻无妾。” “……” 老朱拉吴桶去一旁，“大哥不符合，不然就可以了。” “闭嘴。”尤樊走二人，眼神看一下凌霄，希望对方没有注意他们的小动作。“大哥只喜欢大嫂……大嫂？！”吃惊。 “我们知道大哥只喜欢大嫂，但你也用不着喊那么大嘛。”老朱看到凌霄看过来，声音当即说的很大。 这是他一惯心虚表现。 “我是说楼上的新娘子是大嫂。”顿了顿，尤樊又补充：“这一回没有看错，就是大嫂。” 闻言，凌霄猛然朝豆腐铺二楼看去，就见楚蘅勾唇一笑，闭上眼睛，转身，往后一抛…… 瞬间，人群炸裂，争相抢。 绣球抛下去，楚蘅一颗心七上八下，燥得慌。 两只手紧紧合上，不敢睁开眼，“月老，蘅娘听你安排。” 楼下，人群中白鹤灵首当其冲，优胜一筹。 而就在他觉得自己是绣球得者，一只手横过来。 二人争相搏斗，有人认出白鹤灵是县令，当即与对方战一边，打的从旁横出来的那人措手不及，但很快对方发怒，直接打趴下一地人。 就连众人帮的白鹤灵，也倒在人群中。 楼上，风兰惊讶地半天说不出话。 楚蘅听到喝彩声，心中又默念一遍：月老，请赐我个俊美相公，蘅娘在此谢谢你了。 念完，她睁开眼睛，就看到风兰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蛋。 楚蘅一惊，连忙转身，看到楼下的人，楚蘅吃惊程度不比风兰少。 她佯装淡然，说道：“风兰，我还以为抢到绣球是什么丑八怪？原来是个没有听懂规矩的垃圾，看来得重新抛了。” “娘子……”凌霄拿着绣球走上前，“就算重新抛一百遍，我照样抢到。” “大家听听，这男人太不要脸。”楚蘅蹙紧眉头，平日就美，今日特意打扮更是美的不行。 她眉头一皱，人群沸腾。 “西施，这话什么意思？” 楚蘅大声回答，“此人啊，身边有妾，即便抢到绣球也不作数。” “我没有。”凌霄说，“我身边无妾，只有妻。” “那更不行。”旁边的人说，“豆腐西施规矩就立在那里了，要无妻无妾。” 凌霄抬头，深邃的目光看着楚蘅道，“豆腐西施就是我的妻。” 这话一出，大家噤声。 “不是。”楚蘅冷笑，“公子旁边不是还有位美娇娘？睁眼说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话音未落，天空轰隆轰隆，大雨如注。 第179章 那是公主 顷刻间，街上紧密的人群狼狈地四处躲雨。 卖伞的小商，生意爆火。 但人群中，唯有拿绣球的凌霄，笔直站立着，任由大雨落下。 周围人都把目光朝向他。 白鹤灵被那些认出来他的人拉到屋檐下，哗啦哗啦的雨水从屋顶上流落，瓦片上乒乒乓乓，可最让他移不开目光的是拿绣球的人。 同样的，避雨的华细辛也痴痴地望着凌霄。 “大哥，躲雨！”老朱急切地喊着。 凌霄连个目光都舍不得给，直直看着楼上的人。 “大嫂，是大哥。”风兰激动道。 却看到楚蘅冷若冰霜，不禁捂住嘴。 可眼神还是忍不住又瞧了一眼，“大哥回来，大嫂为什么不高兴？” “风兰啊。”楚蘅瞥一眼楼下的人，“你看这天打雷下雨的，怕不是有什么人发的毒誓灵验了。” “……” 她咋觉得大嫂话里有话呢？ 不过，也可能是她多心了。风兰瞥一眼外面的雨，担忧道：“大嫂，外面下那么大的雨，你看大哥在淋着雨，会不会生病？” “哎呀。”楚蘅惊讶地说：“下雨了，得给阿时拿把伞。” 说着就回屋，拿了两把伞出来。 风兰笑了，“大嫂真是的，明明那么关心大哥，口是心非。” 楚蘅扭头：“你说什么？” 风兰微微一笑，“没有没有，大嫂快出去。” “恩。” 楚蘅点点头，走到楼下，打开一把伞，手上还拿着一把。走进雨中。 “娘子……” 凌霄喜不自胜，娘子果然是关心我的。 “喂喂。” 楚蘅空着的那拿伞的手指着他，“我和你没关系，不要乱喊，影响我出嫁。” “娘子……” “你没耳朵？没听到我说的话？” 楚蘅不悦地瞪一眼，直接越过他，走了过去。 凌霄连忙跟上。 周围人看呆了，小声议论。 “豆腐西施出尔反尔。” “要是我们抢得绣球，是不是她也这样？天哪，她怎么是这种表里不一的人？” 有第一个人说，就会有第二个人，声音逐渐大起来。哗啦啦的雨声，楚蘅经过的时候还听到，可想而知，议论声音有多大。 她不悦地瞥一眼身后的某人，走至屋檐下。 凌霄一喜，“娘子，你听我说……” “大哥，下着大雨，你快过来躲雨啦。”老朱连忙一拉，硬生生打断凌霄的话。 凌霄冷眸扫过去，“滚一边去。” 吴桶和尤樊拉老朱走一边，小声提醒，“不要打扰大哥大嫂。” 老朱：“……知道了。” “呵。”楚蘅冷哼一声，没理会几人。 走至白鹤灵前，把伞给人家。 然后到刚才议论她的人面前说道：“各位，我可没有出尔反尔，只是抢绣球的人已有人，蘅娘可不敢抢人。” “我没有。”凌霄急切道，“娘子，你误会了，华姑娘就是妹妹。” “哦？”楚蘅莞尔一笑，“无所谓。只是，这绣球不能给你，你和我提的规则不一样，所以……” 她一把去夺。 没想到对方抓的太紧，楚蘅不由又用上几分力道，可还是无用。 她不悦抬眸，凌霄也没有放手。 “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娘子。”凌霄说，“就是抛绣球，你也是我的。” 楚蘅看吴桶旁边的女子，虽然只是看到一角，但定然好看。 不然，看惯她这张脸的人，如何看的了丑八怪？ 她挑挑眉，“那她呢？” 凌霄回头，看到华细辛，急忙解释，“她是我义妹。” 可就在这时，华细辛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走到他旁边。 有的时候不用说话，单单行为就可以表示一个人的宣示主权。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满都瞪凌霄：“你都有女人了，还凑什么热闹？” 凌霄冷冷瞥一眼，“我只有娘子。” “闭嘴！”楚蘅不悦道，“谁是你娘子？不要乱说，我们没关系。” “我……”凌霄准备解释，看周围人太多了，他道：“我们回家说。” “对嘛对嘛。”老朱连忙道，“大嫂，你别气，我们几个干什么都是自作主张，和大哥无关。” “是啊，大嫂。”尤樊和吴桶也连忙开口。 华细辛不情不愿的也附和一句。 没看到脸，光听声音也知道很美。 但是，和她没关系。 “各位放心，我回头就去公证。”她大声告诉所有人。“虽然有些人离家三年多，不曾捎过封信回家，和死了没差别。但是，竟然现在回来了，我总是要嫁人，不能不明不白再糊涂下去。” “娘子……” “凌霄。”楚蘅转过身，“你若不洁我便休。不是说说而已，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过来，凌霄冲过去拦截，手里的绣帕也没有放开，直接叼在嘴里。 马车停下，从里面走出来的人正是金钱莲和金钱草。 二人冒雨到了豆腐铺，回头看到楚蘅他们，赶紧喊：“蘅娘，雨太大了，回来啦。” “好。”楚蘅回头应道，又跟众人说，“今日下雨，绣球不作声，改天再办。到时候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 “大嫂。”老朱插嘴，“你和大哥还是夫妻，不要开这种玩笑，哈哈哈。” “已经休夫了。” “什么时候？”老朱眨巴眨巴，故意炸话，“你们去公证了吗？若是什么都还没有办，那你们还是夫妻，大嫂抛绣球招夫，岂不是想一女二夫？” “你……” “大嫂，都是自家人，有话好好说嘛。”老朱走到楚蘅旁边，讨好的道，“这雨那么大，我们赶紧回家。” 知道豆腐铺是楚蘅的，老朱半推半就的推楚蘅到豆腐铺。 尤樊和吴桶连忙脱下衣服，给华细辛挡雨，三人也走过去。 看到这，所有人都惊呆了。 楚蘅回头看到这一幕，不禁嗤之以鼻，“凌霄，你对你这妹妹真上心，还让人给她挡雨。” 正说着，老朱连忙拿走她的伞，跑过去给华细辛撑伞。 看到这一幕，楚蘅猛然一惊，华姑娘？ 华？ 华细辛？ 不会是那个华姑娘？ 眼睁睁看着人到了屋檐下，又见老朱连忙递帕子，“华姑娘，擦擦手。” 她小声问道，“华姑娘叫什么名字？” 刚问出口，华细辛连忙走过来，“小女子，华细辛。” 第180章 怕了 “华……华细辛？”那，那是公主。 完了完了，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那么多？ 阿时的岳母，凌霄的情人？不对，不是情人。 他们真的只是兄妹关系！ “是的。”华细辛浅笑道，“夫人认识我吗？” “没有没有。”楚蘅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认识不认识。” 不能认识！ “不认识？”华细辛蹙眉头思索。 “风兰，风兰。”楚蘅赶紧喊，“阿娘和姨母来了，你快找几身干爽衣服来。” “没事的，我们自己去找。”金钱莲说道。 和金钱草走到一半，不悦地回头扫一眼华细辛。 楚蘅赶紧冲过去挡住视线，催促他们快离开。 “阿娘知道你担心我们淋雨生病，没事的，我就说几句。”金钱莲推开她，径直走到华细辛面前，“姑娘，我们家是干净人家，不许纳妾。至于凌霄，我家没有那个儿子了，你们赶紧……” “阿娘。”楚蘅急忙喊道，“你快进去，我自己解决。” “嗯。”金钱莲点点头，然后瞪凌霄一眼，“冻死你活该。” “就是脏了我们家的。” “一会擦干净再滚。” 骂骂咧咧的，金钱莲和金钱草往后院而去，风兰拿着衣服过来。 楚蘅连忙拿给华细辛，“华姑娘，那什么，之前说话不好听，请见谅。” 这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变，所有人目瞪口呆。 华细辛自己也是发愣着。 “对了，这身衣服干净的，没有穿过，要是姑娘不放心，我拿我的。只是没有新衣服了。” 楚蘅的话再次惊呆众人。 风兰看到华细辛，一脸冷漠，她终于知道大嫂那个意思了，大哥在外面找女人了！ “风兰。”她正发呆，楚蘅就喊她，“去给几位爷找身干衣服过来。” “哦。” 风兰不情不愿的去找衣服，真的找出来几身男衣。 男衣服？ 凌霄紧紧手，问道，“弟妹，阿笤呢？” “哦。”风兰淡淡瞥一眼，“凌笤一年前回来了，最近出去谈生意，还没有回来。” “那就好。”凌霄点点头，“衣服是阿笤的？” “是的。”风兰回答。 凌霄点点头，朝老朱三人道，“我弟的衣服，你们放心穿。” “你们快穿，都干净的。”楚蘅笑道。 这态度和之前不一样了。 众人擦觉出来，自是高兴道谢。然后拿着衣服，跟着风兰去了一个房间。 “你们在里面换。”风兰打开门，指了指。然后又带华细辛去别的屋。 楚蘅态度改变，最高兴的莫过于凌霄。 他赶紧上前，把绣球递过去，“娘子，你看，绣球是我抢到的。” “谢谢。”楚蘅扬起一张笑脸，可把凌霄高兴极了。 赶紧解释。 “这三年，我不方便写信，主要怕连累家人。至于死讯，我不知道。” “嗯嗯，我知道的。”楚蘅敷衍回答。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错，你怎么罚我都可以，就是不要……不要说什么和离。” “知道的。”楚蘅笑道，“之前是我太意气用事了，不管怎么样，那华姑娘都是你义妹，放心，我不会误会你了。你赶紧也去换衣服。” “嗯。”凌霄点点头，接过干衣服，然后朝老朱他们那个房间而去。 楚蘅也没闲着，连忙去找和金钱莲她们，告诉大家：“不要朝那个姑娘说坏话，态度好一点……” “你是蘅娘吗？”金钱莲连忙去摸她额头，“没发烫，怎么就在说胡话了？” 楚蘅嘴角抽搐了一下，“阿娘，我在表现正房夫人的大气，不能让外人小看了。” “用不着。”金钱莲摆摆手，“有我呢。你不需要受那个气。就是不要那个儿子，我也不会让狐狸精进凌家门。” “阿娘。”虽然很感动，可是现在的情况很可能是误会。 华姑娘是阿时岳母，和凌霄不可能的。 所以，楚蘅只能劝她们，“也许是误会。我和凌霄还没有好好谈一场，所以，姨母和阿娘，一会对华姑娘好一点好不好？” “……” 金钱莲和金钱草无奈点头，“我们尽量。” “谢谢阿娘，谢谢姨母。” 太好了。 希望公主不要介意之前她的态度。 应该没事的，她也没和人家说过几句话。 然而，下一秒金钱草就道：“蘅娘，你呀你，有什么委屈都要告诉你婆婆。她耳根子软，但还是分得清楚好坏。像这次，接到你的信，我们不大相信，你婆婆就说，她相信你。然后喊上全村人在大树下等着，没想到……凌霄带着女人回来。你婆婆直接给你出气。” 金钱莲摆摆手，“还有大伙。这口恶气，我们一起出的。” 楚蘅白了脸：“怎么，怎么出气的？” “拿水泼。”金钱草笑的合不拢嘴，“这主意还是我想出来的。” “泼，泼了没？” “泼了。” “完了。”这一次，死定了。 “蘅娘，可不止我们两个，是全村人。”金钱莲补充，“还有孩子们呢，所有人，不但泼水，还把人骂出去了。加上你被人掳走，前前后后大伙都出了不少力，回头咱们买头猪杀了，谢谢大家。” “好。”楚蘅含泪点头，“这种事，一会，一会我们道个歉，别让人家生气了。” “道什么歉？”她们两不同意，“我们又没错。” “………” 这可把楚蘅难倒了，脑子里飞快运转，还好金钱草同意了。 她劝金钱莲：“莲，听蘅娘，让那个小狐狸精看看，我们也是大气的正房夫人！” 有了保证，几人到大厅里等着。不一会儿，华细辛几人换好衣服出来，所有人都笑脸相迎。 “华姑娘，今儿委屈你了。”楚蘅拿凳子给对方坐。 可把老朱等人吓了一跳。 这时金钱莲也道：“今儿泼水给我那个不孝子，水泼偏了，华姑娘没介意？” 华细幸连忙说：“没事的，今儿的天气好，衣服早就干了。” “那就好，那就好。” 态度太好，老朱等人干什么事都心惊胆颤的。 夜里，安排了三间房客。老朱和凌霄，吴桶和尤樊，华细幸一人住一间。 第181章 带着儿子离家出走 老朱喊他们过来，说道：“这天气和人一样，变的很快。” “是啊。”吴桶点点头，“大嫂，还有老夫人，变的好快。” “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朱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觉得。大嫂，她是不是知道……”华细辛顿了顿，“是不是认识我？” “不认识。”凌霄说，“我娘子没有到过边境，不可能认识。” “可是，她在看到我后，整个人就变了。就连我名字，她都惊慌。” “不至于。”吴桶说，“华姑娘名字很好听，大嫂惊慌什么？” “会不会知道我是公主？”华细辛怀疑道。 “怎么可能？”老朱道，“我们没有说您身份，大嫂怎么可能知道？” “呵呵。”华细辛笑笑，“也是呢。要是大嫂知道，我正好拿公主身份压压，看她们怎么欺负凌大哥。” “哈哈哈……” 闻言，众人哈哈大笑。 然而隔壁屋的人，慌乱的不行。他们聊了一会，就各自回屋了。 半夜，楚蘅听着隔壁没有动静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越想越后怕，无形中，她得罪了公主！ 前世传言中细辛公主是圣上在边境的时候共患难的女子，原本打算给妃位，但是公主不愿，她喜欢自由的生活，于是，圣上直接封她为明珠公主，意为照亮民间的明珠。 可想而知，她多得圣上的宠爱。 可，可为什么和凌霄在一块？ 楚蘅越想越烦，已经排除凌霄的可能。 在她看来，凌霄和华细辛将来是亲家，没有可能。之前听到的种种是老朱等人背后丫丫，她全然忘记了在还没有看到华细辛脸时，清晰的判断力。 脑子想着事情，想到鸡鸣狗吠，还是睡不着。 她怕啊！ 再怎么样自己只是个平民，如果公主生气了，会不会找她这个罪魁祸首？ 毕竟婆婆和村里人，因为她那封信……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 突然，脑子想到了一个字，逃！ 有凌霄在，婆婆和村里人一定不会出事，但她误会凌霄和公主有染，很可能被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咔嚓掉。 想着，楚蘅麻溜的起床，摸黑去了儿子屋里。此时的阿时已经睡着啦，楚蘅轻轻抱起她，只听阿时愉悦地喊，“阿爹，欢迎你回家。” 听到呢喃声，楚蘅不禁吃惊的低下头。 她记得阿时放学回来，看到凌霄时一脸冷漠，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 凌霄也淡淡问了一句，放学了。 如今，阿时的呢喃瞬间打响耳光般让人清醒。 凌霄那个混蛋，儿子等着他亲近，可恶的是，他摆着那个什么高高在上的将军姿态！ 不行，必须走！ 拿起儿子小书桌上的笔墨纸砚，刷刷写了一封信。 “狗男人，我们不要你了。” “阿……阿娘？”阿时擦觉到自己被抱着一惊，起初以为自己做梦呢。 直到听到楚蘅那句话，瞬间清醒。 “儿子。”楚蘅揉了揉儿子的额头，把人放下来。“我不要你阿爹了，你要不要跟阿娘走？” 阿时瞥一眼母亲背的包袱，“去哪？” “天涯海角，哪里都行！” “好。”阿时顿了顿，，“但是我要写封信，让婶婶拿给夫子。” “好的。” 楚蘅连忙让开位置，就见阿时抬头看自己，她脸一黑，转过身。 小声骂道，“臭儿子，阿娘才不稀罕看。” 阿时抬头看一眼，确定她不看，这才哗哗哗写道：奶奶，婶婶，阿娘带我离家出走，只拿几件衣服，你们快来找我们，阿时不喜欢饿肚子。 写完，连忙放下笔，把信拿砚台压上。 阿时走过来，小手放进楚蘅的大手里，“阿娘，我们离家出走。” “……” 儿子，咱不说出来好不好，怪变扭的很。 甩甩头，牵着儿子离开了豆腐铺，就在这时，大黄悄咪咪跟上。 “汪汪汪……” 某条街上，一条黑狗直嚎，可把他们母子俩吓得慌，就在这时，大黄冲上去，与之——问好！ 两条狗尾巴扬了扬，头碰了碰，然后黑狗不喊了，大黄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来。 楚蘅嘴角抽抽，“阿时，我咋觉得大黄跟的很对。” 阿时赞同的点头，“让它跟上。” 于是，母子俩带着一条狗，背着小包袱，向县城外而去。 翌日，豆腐铺。 “不好了，大嫂带着阿时离家出走了。” 大清早的，风兰尖锐的声音响起整个后院。 “什么？” 众人纷纷跑出屋，凌霄更是冲进隔壁屋，里面空荡荡的。 往一间屋子而去，就是阿时的。 只见风兰在那里举着信。 凌霄大步过去，直接拿来看。 老朱等人也凑过去，看到内容震惊不已。 “找！”凌霄咬牙，“回府让人去找，务必找到。” “都是你。”金钱莲冲过来一把推开凌霄，“既然不愿意回来了就不要回来，回来了打扰我们好端端的家，凌霄，你怎么可以这样。” “阿娘，我会找他们回来。” 说着就往外走，这时华细辛开门走出来，喊道，“凌大哥，我也去。” “不用。”凌霄顿了顿，扭头：“对了阿娘，我们出去找，你们看好华姑娘，务必保证她安全。” “不看。” 金钱莲气得发抖，可凌霄还是那句话，“看不好，我不找了。” “我们报官。”金钱草看不下去了，“让官府找。” 闻言，凌霄脸越加黑了。 非常有眼力见的老朱，赶紧笑呵呵道：“那啥，我们找的很快的，姨母请放心。” 说着，连忙跟上凌霄脚步，一人骑马回府，其余人跟着凌霄区找。 响午，烈日当空。 楚蘅怕让人找到，一直拉着儿子往前走。昨日的大雨冲洗，城里石路很干净，出了县城，走在山间小路，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水。 母子二人走累了，就休息一下，摘点水果吃，吃饱了继续走。 “阿娘，我好累。”阿时蹙眉头，扶着一棵树大口喘气。 “我们不是刚刚休息了吗？”楚蘅回头看刚才休息的地方，离这里才一百米。 可儿子可怜兮兮道：“阿娘忘记了，我还在长身体。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饭了，吃那些山果子，还是好饿。” 往后看一眼，离县城很远了。 第182章 母子遇险 “那我们休息一下。” “是，阿娘。” 能休息，阿时马上坐下。 楚蘅皱眉头，抱他到高一点的树杈上，“你在这里，我再找找有没有什么吃的。” “嗯嗯。” 阿时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然后等楚蘅去附近找吃的。 小路在山脚下，这里的树也绿荫葱葱。 阿时见母亲看不见身影了，连忙跳下树。 如今，七岁多将近八岁的他，个子一米三，已经不是曾经的软萌萌小男孩。跳下树，他马上拿起一块石头，尖锐的那头直接在地面摆出一个箭头，指着他们即将走的方向。 “啊——”楚蘅脚下一滑，直接往悬崖下掉。 唆唆的声音在耳侧，楚蘅惊慌，急忙抓东西。 这时，往下坠的感觉消失。 睁开眼，自己竟然悬在半空中。 她惊恐极了。 看了看，发现自己原是被一根藤蔓缠住腰，急忙稳住心神。然后抓悬崖上的藤蔓往上爬，无意间看到一株人参，在悬崖缝隙里。 看叶子，年份有一百年。 “阿娘——” 听到她声音，阿时担忧地跑来，“阿娘，你在哪。” 听到儿子的声音，她连忙回答，“我没事，是、是看到大宝贝了，你再休息一会，我马上回来。” “好。” 听到儿子的声音，她这才放心大胆的去挖。 为了自己不掉下去，她又给我自己缠上几圈。 小路边，阿时回到刚才的位置，谁知肚子“咕噜噜……” 意识到肚子饿，阿时舔了舔嘴唇，“说说而已，没想到真饿。” 他再次跳下树，喊昏昏欲睡的大黄跟上，一起进山坡坡里。 山坡看起来很大，但往里走走，就是悬崖。 阿时一进去，没走几步，没想看到一只野兔在树下吃树叶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时喜不自胜，小心翼翼冲过去，扑倒。 结果扑了个空。 大黄瞥一眼他，如何汪汪汪的追上去。 “呵！”阿时抬头，满是不屑，大黄敢瞧不起他？ 你等着！ 他必须让大黄知道，什么是姜还是老的辣！ 阿时信心满满的走进茂林里。 茂林杂草丛生，基本上可以说没有路。 压根看不出这哪是哪，只能拔开草踩上去，自己造一条辟路。 “兔子！” 走着走着，看到了那只野兔在吃草，阿时露出一丝笑容。 给大黄一个得意的笑，“我比你厉害。” 说完，他全神贯注的看着兔子，猛地一扑，抓住兔子的尾巴。 “啊——”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密林的树枝抖了抖。 野兔子被抓尾巴，反嘴咬一口，随后逃之夭夭。 “嘶……” 这大概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阿时忍住眼泪，捂住流血的虎口。 一旁的大黄没有给野兔跑掉的机会。 它瞅准时机，猛地一扑，一口咬住兔子的脖子。野兔子扑通扑通几下，无力锤下去。 这下子，阿时生生感觉到自己被鄙视了。 吃了一颗随身携带的丹药，他撕一块布包扎，顺道捡了一些干柴，这才回刚刚休息的地方。 另一边，楚蘅挖了一株人参，激动地又找了一会，没看到也不灰心。爬上来后，又找起野果，没找到她才败兴而归。 唉~ 没有果子，儿子怕是要饿肚子，唉~ 走到十米之外，一股肉香飘来，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好香！” “阿时。” 她急忙忙跑回来，看到儿子气淡神闲的烧了一堆火，“这肉哪里来的？”跑回来，气还没有稳，她就激动地问。 “我抓的野兔。”阿时头也不抬，淡淡回答。 大黄不满意地瞪了一眼，走楚蘅面前供了供。 这下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儿子抢功劳。 “你太棒了！” 她摸了摸大黄的头，却忍不住亲了一口儿子脸蛋。 “阿娘。”小家伙不悦地瞪一眼，使劲擦拭脸颊，“我已经长大了。” 说话时一本正经，仔细瞧那小耳朵红通通。 哈哈哈 楚蘅大喜，像摸大黄一样也摸了摸阿时的脑瓜，“真乖！” “哼。”阿时撇过头，一脸嫌弃。 “我来。”楚蘅笑笑，连忙接走他手里的东西，然后从布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香料洒上去。 余光一瞥，看到儿子手上的伤。 “怎么回事？”她急的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木棍。 “野兔咬的。”阿时不是很在意，“这点伤，和阿爹的比，微不足道。” “比什么比，他是大人，你是孩子，没有必要比。”楚蘅放肉去一边，检查阿时的伤。又重新包扎，上药。 做好后，重新拿起插着野兔身体的木棒，继续烤。 很快，香气比之刚才更浓，连周边的野狗都吸引来了。 好在有大黄。 狗打狗，大黄从开始的占上风渐渐地败下来。 楚蘅急的不行，拿出银针丢过去，没有内力的她，银针轻飘飘的，野狗抖抖身子就躲过。 楚蘅又气又急，越发仍不准。 阿时捡起石头丢过去，反而惹野狗发狂，大黄差点被咬死。突然的，野狗好像抽风了一样，抖了抖，趴到地面。 大黄瞅准机会，一口咬住它喉结，死死地。 许久，野狗呜呜咽了气。 “大黄好棒。” 这一次，阿时毫不吝啬给大拇指。 大黄没有理，转身跑到山里，然后叼着一只野鸡回来。 这下子，又添了一顿美食。 兔肉一熟，楚蘅扯下一条腿给儿子，“多吃点。” “嗯。”阿时点点头，然后大口吃。 “……” 她的阿时饿狠了，瞧瞧这急切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这个当娘的苛刻伙食呢。 肉啃完了，柴烧完了，野狗处理好了，天也晚了。 吃饱后，阿时搂着大黄缩成一团。 楚蘅瞥一眼，心抽搐了下。 早知道不出来，在家里吃香喝辣不好吗？她还有两个粮仓呢，都便宜了凌霄，太不值了。 楚蘅气得慌，可这里是野外。 为了取暖烧着一堆火，可还得防猛兽。 她连忙在周围洒上一圈除虫粉末，等一切做好，她到儿子旁边眯着眼睛，警惕的倾听四周。 天渐渐深，丛林里引起不少骚动。 大风吹动草丛，隐隐约约露出几个衣角。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定定看着火堆旁的二人。眼看火要熄灭，男人指尖一弹，两个小石头飞向他们母子。 随后，刚才还撑着脑袋楚蘅，手，软绵绵锤下去。 阿时倒是没有变化，大概是睡得香。 男人走近，大黄兴奋地摇摇尾巴。火焰印照在他脸上，正是凌霄。 他看了看火堆，往里面添加干柴，然后走到一棵树下，看着那剪头指向，不由失笑。 “儿子……” 凌霄摸了摸儿子额头，又看了看伤口，最后掐了掐脸颊，“越来越懂事了。” 其实，他早就到了。 因为去救媳妇，阿时抓兔子的时候才没有在旁看着。 突然，一阵危险的信息传来，凌霄猛然抬头，只见远处的草丛里出现一只只绿色的眼睛。 第183章 暗中保护 大黄猛然翻身起来，站在药粉边缘狂嚎汪汪汪。 一声比一声激烈。 凌霄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警惕的看着那些绿眼睛。 随着绿眼睛越来越近，火光印照，清新可见一头头狼低着头，缓慢的从四面八方围上来。 整整十头！ 随着挨近，他们被围了。楚蘅和阿时却依旧沉浸在梦乡里，不曾察觉到危险逐渐逼近。 “大黄，站在圈子里不要走出来。”凌霄吼住准备离开圈子的大黄，这才去对付狼。 狼很聪明，攻击的时候一匹匹有规则的冲。 凌霄一剑砍过去，可狼仿佛打不死的蟑螂，砍了一头，又上来一头。 就算打得分不开身，凌霄余光都在注视着妻儿。有几匹狼趁着他在和其它狼攻击，把獠牙伸向楚蘅和阿时。 “死物！”凌霄脚下一蹬，踩在狼尸体上跃过来。 过来就是一顿猛砍。 狼愤怒地嘶吼，浑身炸毛，一哄而上。 凌霄紧了紧手柄，全力以赴。不知道打了多久，狼死了五匹，伤了二匹，最后跑了。 跑的时候还不忘叼死狼离开。 凌霄见此，连忙去看妻儿，好在他们睡得很香，没有被吵醒。 “嘶……” 打完，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背后被抓破。但没有理会这“小”伤口。 空气中的血腥味，凌霄想起什么，翻了一下儿子的布袋，在一堆奇奇怪怪的竹筒里，拿了一个。 打开闻了闻，几次后，他找到自己想要的，随后撒入地面。 地上血迹斑斑，在粉末洒下来后，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群蚂蚁，所到之处凡是沾了血迹的东西被啃食光。 就连擦拭剑的帕子，蚂蚁也吃没了。 终于，破晓之前，一切恢复平静。 凌霄拍拍大黄狗，“看好他们，我就在远处。” 随后，自己走进丛林里…… 天明。 楚蘅在叽叽喳喳鸟语里苏醒，闻到空气中一丝药粉气息，连忙摸口袋，都在？ 她惊讶地又看了看，一个都没少。 “儿子，你在地上洒诱蚁药粉了？” “没……”正要说没有，大黄就供了供他臀部，阿时连忙改口。“没洒多少，主要这太脏乱，我就洒一点。” 闻言，楚蘅放心了。 装备带上，母子继续前进。 阿时走着走着，忍不住回头看一眼来路，“阿娘，我们真的不要奶奶他们了吗？” 楚蘅也回头看一眼，“你要是想你奶奶了就回来看看。” 凌霄那个混蛋，她说离家出走就不来找了是？ 狗男人，巴不得她主动让位！ “豆腐西施？” 突然的一道声音传来，楚蘅和阿时寻声望去。 那人急匆匆过来。 “西施，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们……打算回老家。”楚蘅有些不好意思说离家出走，随便一个借口打发。 那人也没有疑惑，反而激动地问，“你老家是哪个村的？我家是长流村，前面马上就到了。” 楚蘅嘴角抽抽，有些回答不上来。 “我们是山清村的。”阿时插嘴道。 “山清？”那人很高兴，指了指自己，“我外祖家也是山清的，太好了，刚刚还想着一个人去无聊，就……” 正说着话，前面出现了一匹狼，张着獠牙走来。 “阿时——” 楚蘅急忙拉住儿子，把手里的肉全部扔过去。 然而，野狼看都不看肉，依旧走过来。 就在这时，身后的草丛也窜出来一头，二狼前后夹击。 嗖的一下，一把剑飞来，直戳草丛恶狼的脖子。 前面那头发出狼嚎，冲过来，大黄可没有丝毫怠慢，奋不过身冲过去，和其扭打在一起。 而剑的主人，冲过来抽了剑朝前面那头野狼而去。 “阿娘，是阿爹。”阿时激动地望着前方，看着凌霄的一招一式，眼睛充满崇拜。 凌霄扭头，朝儿子道，“阿时，保护好你阿娘。” “小心！” 楚蘅惊恐地喊。原来就在凌霄扭头的那挡，又出现了一头野狼。 凌霄一个侧身，险险躲过，然后一剑劈下去。 半空中，狼活生生被劈成两半。 他扭头看一眼，“好。” 然而，这一幕刚才的那人晕了。楚蘅见此连忙看儿子，却发现阿时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 不愧是她儿子，这种时候没有吓尿裤子。 很快，那边结束了。 凌霄拿着剑，走不是，留不是，站在那里他无措极了。 “阿爹，你受伤了。”阿时激动地喊道。 “哪里？”楚蘅脸一变。 “没事。”凌霄刚说完，阿时就道，“不是小伤。阿娘，你看，都有沟子了。” 说着，还拉凌霄过来。 看到后背的伤口，楚蘅吃了一惊。 “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凌霄闻言，当场脱衣服。阿时在一旁捂着嘴笑。 好端端的，弄得她很尴尬。 当衣服脱下来，母子俩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疤，鼻子一酸，眼泪突然涌上来。 楚蘅抬头，眨巴眨巴眼睛，压下泪水。然后看伤口。 怎么回事？ 她惊讶地又看了看，伤口明显不是刚刚的。 “凌霄，什么时候受的伤？” “刚才。”凌霄刚回答，楚蘅气愤地按压。 “是吗？”她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再给你一个机会，说！” “……” “不说也行。”楚蘅站起来，“不要跟着我们。” “娘子，我……” “不要乱叫，影响我改嫁。” “不许。”凌霄也不管伤口了，直接拉住她，“你是我娘子，只要我没死，你不许改嫁。” “不许？你凭什么不许？你都死了三年了。” “回去和你解释。”凌霄拿起衣服，准备穿，楚蘅一把拍他手。 “药还没有上好。” “嗯。”凌霄也不多言，等上完药，边穿衣服边道：“阿时，拿上东西，我们回家。” “那他怎么办？”阿时瞅一眼地面的人。 “喂。”凌霄碰了碰那人，“狼跑了。” “狼，狼跑了。” 那人一个激灵醒来，得知安全后，连忙道谢。然后又厚脸皮问，“兄台，那么多头狼，能不能送我一头？” 毕竟是凌霄打死的，他无所谓，直接把问题抛给楚蘅。 “娘子，给不给？” 那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楚蘅，“西施，你不是寡妇吗？” 第184章 倾听 楚蘅面不改色道：“改嫁了。” “对对。”那人连连点头，“昨天你绣球招亲，我怎么就忘了。” “费什么话，还要不要狼了？”凌霄不悦瞪一眼。 “要，要。” 那人激动地拿了一头狼，顺嘴提了一句，“二位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祝二位永结白头。” 闻言，一脸严肃的凌霄勾起嘴角，砍了一根树杈给那人当挑担子，“给你。” “谢谢，谢谢。” 那人高兴极了，看到楚蘅流露的不喜，连忙放下狼，“西施，你要是舍不得的话，我、我不要了。” “没有没有。”楚蘅失笑道，“只是一头狼，你快拿走。”再不走真的要发火了。 等人一走，楚蘅忍不住骂道，“居然说我俩合适，呸，就你这个……” “有话我们回家说。” 凌霄给自己也砍了树杈，弄了个挑担子，把昨天的野狗，刚才的野狼，挑起来。 怕楚蘅临时跑路，他拉住阿时的手。 父子俩的亲近，不只是楚蘅意外，阿时更是惊讶地心脏扑通扑通跳。 他小心翼翼抬头，看着父亲刚毅的下巴，阿时心尖颤了颤。 阿爹，好像和以前一样。 楚蘅确实想跑来着，毕竟自己好像又闹了个笑话。 回到豆腐铺，众人惊讶地看着狼。 “那么大的狼？有没有受伤？” 凌霄没有说话。楚蘅推了推他，“阿娘，凌霄受伤了。” “哦。”金钱莲淡淡地扫一眼，“男人皮粗肉厚，死不了。” “倒是蘅娘你，傻孩子，你受委屈了。”金钱莲心疼的拉楚蘅过去。 至于狼…… 金钱莲冷冷瞥一眼凌霄，“不就是猎杀了几头狼，有什么了不起的，杵在门口干嘛，故意堵我们生意是不是，还不快去处理？！” 看凌霄走了，她连忙拉儿媳到自己房间。 房间都是在后院里，前面是铺子。 “蘅娘，我已经听老朱他们说了，掳走你，还有凌霄那个混蛋自己死的消息，他都不知道。至于那个华姑娘，老朱他们说是义妹，并没有什么关系。你看，你要不要和凌霄再聊一聊，要是你觉得他不好，那就这样，要是可以，你们再处处。” “嗯，阿娘放心，我知道了。”楚蘅笑道。 有了保证，金钱莲还是不放心。 这么好的儿媳妇，怎么能给别人呢？ 金钱莲立马去找儿子。 “凌霄。”她扬着下巴，一脸冷意。“虽然那个什么义妹是误会，但是我可有眼睛看，她喜欢你。你呢，有没有喜欢她？” 凌霄黑了脸：“她就是义妹，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 “你放屁。”金钱莲眼珠子扫一眼周围，凑近儿子道，“昨天你回村，她可是口口声声喊你阿霄，可现在又口口声声喊你凌大哥，这种人，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不可能。”凌霄道，“华姑娘不是那种人。” “你，你个傻子。”金钱莲气得跺脚，“这种就是棉里针，娇娇弱弱，只有同身为女人的我们才看出来。反正话我已经说了，你离远点就好。” “嗯。” 金钱莲看他这模样，好像不信自己。当即黑着脸去找风兰她们。 刚到铺子前，就看到华细辛站在那里热心地和客户聊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客户买了一大堆。 风兰和楚蘅笑着结账。 “蘅娘。”她走到摊位旁，故意问道，“今天这是什么大生意啊，货要那么多。” 楚蘅刚准备开口，华细辛就笑道：“凌大娘，人家是府上办喜酒，因而东西要的比较多。” 金钱莲笑脸一僵，直接冷下来：“嗯。” “阿娘。”楚蘅吓得慌，这可是公主，咱得敬着。 她连忙打圆场，说道：“华姑娘很厉害，刚才那个人原本不打算要了，没想到华姑娘三言两语就让人家答应买，还把我们豆腐铺的豆腐全买下了。” 听着就好厉害。 可是，这是儿媳妇的情敌。 金钱莲很是无奈的看楚蘅，就看到楚蘅一脸崇拜的看着华细辛。 金钱莲心里咯噔一下，急死人了，蘅娘这孩子单纯，看不出这女人喜欢阿霄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楚蘅恭敬的让华细辛先吃，那一刻，金钱莲慌了。 早知道让妹妹晚点回家。 晚上要睡觉了，金钱莲赶紧拉楚蘅到茅厕那里，悄咪咪说：“蘅娘，回头你和凌霄那个混账把话说清楚，要是有误会就解释清楚，没有误会……你休了他，我回村让村长把他除名。” “……”楚蘅嘴角抽抽，点点头：“好。” 晚上，原本打算就这么睡了，没想到凌霄过来敲门。 “进来。”她打开门让他进来。“有话就说，没有就滚。” 凌霄一听，赶紧解释。 原来他三年前他被追杀坠崖。 他命大，掉在一棵树上，然后才坠地。昏迷的他被华细辛所救，养伤期间，他跟着华细辛去采药，偶然救下一人，那人失忆，不记得自己以前，在这期间的相处，他们三人结为兄弟妹。伤养好，他带那位兄弟重归军队。 但他是被众人针对的，因而在军队里写信没有办法寄信。后来兄弟恢复记忆，正是太子，他也成了太子的人。此时身份和以前不一样，可太子身边危险重重，更不能寄信。 “针对？”楚蘅抓住重点问，“为什么针对你？” 说起这个，凌霄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他别开眼，“抽签进队伍，我抽到的是火夫，旁边有一个老头子抽到了前线。” “然后他们就针对你？觉得你应该上战场？” “嗯。”凌霄点点头，“据说可以换签，但我不知道，就没有换。” “嗯。”楚蘅点点头，“竟然是天意你没必要懊恼，也许你去伙夫那里，是老天觉得军队该改伙食了。” “什么？”凌霄不可置信的抬头，定定看着她眼睛。 只见一片清澈。 “娘子，你相信我不是故意的？”他不确定的问。 “嗯。”楚蘅点头。 “为什么信？”凌霄还是不敢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她反问，“你要是真的贪生怕死，那一身伤痕累累又怎么解释？你的身边那几个又怎么愿意处处为你着想？还知道给你找女人。” 第185章 凌霄：我都素了三年多 后面那句，楚蘅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老朱他们三个不吃点苦头，对不起她那天的提心吊胆！ 楚蘅推开凌霄，想离开却被他反手一拉，随之撞到坚硬如铁胸膛。 耳边传来的心跳声，楚蘅猛然一惊，心不自觉跟着那个声音有节奏扑通扑通跳。 “娘子，圣上仁慈，准许我告假十日，眼看就要到期了，你莫要和赌气了。” 凌霄的话仿佛打了她一个耳光子。 她想着误会解开，好好生活，现实却告诉她，你还是继续当个寡妇。 “凌霄。”她抬头，眼眶晕红了一圈，“那还有几天？” “还有两天。” “好，真好。” 她还以为回来了就不走了，没想到仅仅只是告假十天！ 好得很！ “这次能告假回来是顺道接白县令，等那边局势稳定，就接你们去京城。” “十天！”楚蘅咬牙重复，“你说说，这十天前几天去哪里了？” “赶路……” “放屁。”楚蘅忍不住爆粗口，“你说你坐牛车赶个十天半个月还差不多，你骑马，是骑马啊！这么多天的假，为什么现在才会来见我？” “赶路要了一天多，到了这里，细辛说，三年多不回来怎么也给家人一个惊喜，我觉着有道理，就准备了。” 闻言，楚蘅一腔怒火瞬间熄灭。 “咳咳。”她别过头，“既然是华姑娘说的，那定然没错。” “嗯。”凌霄点头，“细辛对这些人情世故比较懂。” “……” 虽然是公主说的，可怎么觉得有些怪怪的？！ 正想着，凌霄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娘子。” “误会解开，你得补补我。我都素了三年多了。” 说完，他低下头，慢慢的移到娇艳欲滴的唇，随即含住。 “唔……” 好一会儿，楚蘅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他。 喘气的功夫，美目怒瞪，反倒别有一番风情。 “凌霄，你混蛋。我还没有原谅你，你瞎闹什么。” 不满地转身，迟迟听不到身后的动静。 楚蘅疑惑回头，不期间撞入他的眼眸里。 灼热的眸子像是一道深渊，不自觉被吸入其中。 “娘子……”凌霄勾起嘴角，弯了一下腰捞起她，“是你勾引我的。” “什么？” 说完，屋子里一黑。 …… 隔壁屋，老朱等人激动得比人家当事人还要严重。发现熄了灯，他们赶紧到最边的屋。 吴桶和尤樊的屋。 “太好了。”老朱兴奋地拉住吴桶的手，“我们千辛万苦撮合，终于成功了。” “是大嫂对大哥还有情，否则……”尤樊拿出一根银针晃了晃，“这就是下场。” “还真是。”老朱摸摸鼻子，“还好，还好有我们三个，不然大哥大嫂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和好。” “你好意思提？”吴桶气得要死，指着老朱骂，“要不是你出馊主意，大哥大嫂哪里有那么多误会？” “咳咳。”老朱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咱要向前看，别动不动提这种事。” “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吴桶还是得理不饶人的重复。可把老朱惹毛了，当即扭打在一起。 “动静小点，别吵到大哥大嫂。”尤樊冷着脸提醒。 “对。” “有道理。” 老朱和吴桶两个同时说。 尤樊丢一本书到桌面，“你们看看要不要给大哥送去？” “什么呀？”华细辛捡起来，尤樊一惊，准备去抢，她已经打开了。 “你们，你们太无耻了。”她丢地上，羞愤离开。 “这是什么？”老朱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内容，吓了一大跳。慌慌张张跑回自己屋。 “什么呀？”吴桶直接去拿过来，看到内容，一张脸爆红。 “尤樊！”他怒吼，“你怎么能拿出这种书来看？” “这书怎么啦？”尤樊拿过来瞥了一眼，“又不是小孩子，怎么看不得了？” “你，你个不要脸的。” “脸？”尤樊勾起嘴角，慢慢逼近，“刚才是谁说的……” “干嘛干嘛。我什么都没说。” “吴桶——” 尤樊抬手灭掉了灯熄，“很晚了，该睡了。” “不要。” “要。” “不……唔……” 屋外，和吴桶打斗一番，老朱此刻急急忙忙去水缸边洗手。 哗啦哗啦的水声，吵醒住在水缸旁边的金钱莲。 “谁呀？”她打着灯笼出来。 看到老朱像是洗猪蹄似的，不要命的拿石头搓手。 “老、老朱？”金钱莲吓了一跳，“你这是干啥呀？” 老朱懒得回答。 “听不见，他难道在梦游？” 一想到这个，她赶紧凑近，老朱不悦地瞪一眼，吓得金钱莲脸色煞白，嘀咕道，“果然，果然。” “……” 老朱皱眉头，果然什么？ “嘭。” 正想着，后脑子猛然被一棒子锤击。 老朱愤怒回头，杀气腾腾。 金钱莲白眼一翻，晕过去。 “老、老夫人？” 实在是出乎预料。可现在人晕倒了，他顾不得男女之别，赶紧抱起她去找华细辛。 “咚咚。” “华姑娘，麻烦你开一下门。” 老朱敲门后喊道。 “来了。”华细辛打开门，“老朱，是有什么事吗？” “华姑娘，你看看老夫人怎么了？”老朱抱着金钱莲到椅子上。 “凌大娘怎么了？”华细辛惊讶地问。手快速的给金钱莲号脉。 老朱有些不好意思，把事情说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华姑娘，真是麻烦你了。” 华细辛沉默了下，眼眸一冷，再抬头笑道：“老朱，我明白的，你不是故意的。” “唉，我不知道老夫人那么胆小。我就瞪了一眼，她就晕了。” “……” 老朱，你眼神多可怕自己心里没点事？！ 想想归想想，面上她说：“你把凌大娘扶到床上，我给仔细再看看。” “好。” 老朱没多想，把人打横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后，这才离开。 华细辛走到门口，看老朱回屋了她才关门。随即又去关窗。 关完了还不放心，她又拉着屏风过来遮住床边，拿衣服把屏风缝隙关紧。 一切完了，提药箱放一边，拿银针扎进金钱莲额头。 第186章 婆婆反常 前前后后，她扎了十来根才停下。 随后净手，坐在一边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金钱莲蹙紧眉头，额头冒出汗水，紧闭的眼睛流出眼泪。 华细辛拿帕子轻轻地给擦拭，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人家。 可金钱莲突然猛甩头，头上的银针随着晃动。 华细辛不擦汗水了，就这么静静看着。好一会儿人才不晃动。 华细辛连忙拔针，东西收好，然后把一颗丸子放进金钱莲嘴里。 “大娘，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豆腐铺。 忙碌的风兰想找个人帮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好不容易忙完了，回到后院，个个屋子都紧闭着，无奈，她去敲金钱莲的门，却扑了个空。 “阿娘去哪里了？” 她皱眉头，无奈叹气。 就在这时，金钱莲的声音响起。 “风兰。”金钱莲走来，热切的拉着华细辛的手，“你看细辛瘦弱的很，得多补补。你去买些补品回来，细辛太瘦了。” “？？？” 风兰以为自己看错了，特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再看金钱莲还是拉着华细辛的手，二人说说笑笑的。 “阿娘，你刚刚说什么？”她不确定。 “你说说你，年纪轻轻的耳朵怎么这么不好使？”金钱莲怒极，不耐烦地戳了戳风兰。 又骂骂咧咧一大堆话，才让风兰去买东西。 望着风兰的身影，华细辛悠悠道：“凌大娘，风兰好像不太高兴。” “不高兴？”金钱莲朝风兰那里看一眼，“这小贱蹄子真真是得寸进尺。” “阿娘，你骂什么呢？”楚蘅走出屋，恰巧听到这话。 “骂什么你不知道？”金钱莲冷眼扫过去，“太阳都晒屁股了，睡到现在都没起？楚蘅，你还要不要脸了？” “？？？” 楚蘅一脸懵逼，“你今天吃错药了？” 金钱莲一巴掌呼过去，“你个小贱蹄子，有你们这样和婆婆说话的？” 好在楚蘅反应快，半空中抓住。 “阿娘，你到底怎么了？”她着急的问。 “我好的很。”金钱莲怒道，随后拉着华细辛离开。 凌霄慢悠悠走出来，楚蘅一巴掌呼过去。 “啪”一声，打在他脸上。 “你阿娘吃错什么药了？大清早的骂得那么难听。” “娘子是大夫，娘子不看看？”凌霄揉了揉她的手，也不恼。 此话一出，楚蘅脸色大变。 她抽回手，转过身去，“看什么看，不是有华姑娘？” 可却想起一件往事。 她很久，久到所有人都忘记她是个大夫。 只因为进了镇里，才发现女子抛头露面容易招惹是非。几次去看病，总是被调戏，索性，她不干了。 她阿娘就是这么郁郁寡欢的，她不想走上这种老路。 但是家人…… 家人不一样。 楚蘅寻了个机会，抓了一下金钱莲手腕，这一摸不要紧，竟然发现了大秘密。 婆婆中毒！ 还是听话毒！ 这东西可不好下。先施针打通脑子的血液，后面再喂药。 而这几天婆婆都在家，有机会干这事的只有……华姑娘！ 可，她为什么？ 怀着一脑子问题，楚蘅不敢声张，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楚蘅！”金钱莲愤怒吼道，“拿你的脏手碰我的手干什么？我还得清洗。” 说着就去洗手。 “。。。” 众目睽睽之下，楚蘅尴尬的很。 “噗嗤——” 华细辛笑出声，“凌大娘真可爱，说的话西施别介意。” “……” 这话说的，搞的她像个外人。 楚蘅有些憋屈，闷声走开。可身后众人不受影响，说说笑笑。其中，华细辛的笑声额外响亮。 真不像个公主。 楚蘅心里吐槽道，气鼓鼓出门。因着是赶集天，街上很多人。 她走着走着，突然与一个人撞上了。 “哎哟。” 大娘手里拿着一个瓷器，砰的落地。 楚蘅连忙上前扶，谁知对方一把抱住她脚，“来人啊，来人啊，这人想逃跑，她撞坏了我家祖传的碗，她得赔偿。” 瞬间，热心肠的路人纷纷停下脚步，指责楚蘅。 “这小娘子长得眉清目秀的，怎会干这种事？” “做错事就受惩罚，为什么要逃避？” “看着也不像缺钱的人，怎么会干这种缺德事。” “呵！” 楚蘅笑出声，这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被人讹了。 但是，人又怎么能不反击！ “好像是你撞到的我？”她刚出问，对方马上打断话。 “我撞的你？”大娘一脸震惊，哇的哭出声，“小娘子说话可得凭良心，我后脑勺又不长眼睛，我怎么撞的你？” “我对得起自己良心！”楚蘅怒吼。 原本在家里受了气，此刻瞬间爆发，“你有本事你对天发誓，明明是你转身碰到我才摔倒，和我无关！” “小娘子，你不要上唇碰下唇就胡说八道，我光脚的不怕你穿鞋的。今日你要么赔我二十文钱，要么我们找衙门来理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一句话，猛然惊醒楚蘅！ 她最近怂了。 怂到离家出走，怂到干什么都奉承别人，可是，怕什么？ 华细辛是公主又如何，不敢亮身份，她就是和普通人。 甚至，就像昨日的婆婆说的，华细辛喜欢凌霄！ 她被前世的场景蒙蔽了眼睛，被华细辛公主的身份压住了神经，一点都不敢往外想。 也许，没有看到华细辛的脸之前想的才对！ “小娘子，小娘子。” 楚蘅回过神，只见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自己家那个碗怎么样怎么样。 楚蘅不耐烦的扔下二十文，临走又转过身来道，“大娘，人要知足，切莫再知错就错，不然下场可比你那个碗还惨。” 好话只说一遍，就当报答点醒她的恩情了。 然而，得了钱的大娘可没有心思听，随口和路人道了个谢便去另一条街，还是同样的伎俩，专挑穿着稍微好的人撞。 突然，一对母女有说有笑走来，大娘眼神一亮，直接冲过去。 “砰！”碗碎地。 大娘哭着抱住女子大腿，还是那个说辞。 女子笑了笑，直接掏出一两银子。 “大娘的碗是祖传的，二十文哪里够？” 第187章 施针，婆婆反击 “谢谢小娘子。”大娘边收钱便夸，“我瞧着小娘子面若芙蓉，艳若桃李，这般人美心善的好人，一定是天女下凡，菩萨转世。” 闻言，女子拿着帕子掩嘴抿嘴，笑道，“今日郊外有个风筝会，富家公子小姐均在那里，可惜，我没有他们有钱，不然还能给大娘多一点。” “风筝会？” 大娘眼珠子一转，拿着钱笑眯眯离开。 “真是奇怪，我怎么记得是什么生死对决？”与女子同行的大娘低声道。 “凌大娘，你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很正常。” “对对。我记性不好。” “凌大娘，你看那个是不是你儿媳不喜欢吃的？” “还真是。” …… 另一边，回到家的楚蘅得知婆婆出门，还是和华细辛一起，当即跑出来找。 她必须让婆婆离那个人远一点！ “阿娘——” “金钱莲——” “金钱莲——” 从豆腐铺附近一路找到郊外，就听到人们在说，有个大娘死了。 阿娘…… 楚蘅的心咯噔一下。 急忙跑过去问刚才说话的人，“你们说……谁死了？” 说话的人讲，“前面有个大娘，不知道想什么呢，居然不要命的冲上擂台，被对手一脚踢死了。” “什么？” 楚蘅惊了一跳，赶紧挤前面瞧。 一想到婆婆和华细辛在一块，她急的不行。生怕对方记恨泼水之仇。 她垫着脚尖，不停祈祷着那人不是婆婆。 好不容易看到地上的人，居然是那个碰瓷的大娘。 好端端，那人为什么在那里？ 虽然疑惑，可也没有时间多停留。 她不停地找了几条街，还是没有看到人，只好回豆腐铺。 刚进后院就看到婆婆和华细辛有说有笑的，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走过去，婆婆即刻冷下脸。 冷嘲道：“哟，这些闲人回来了呀。” “你……” 楚蘅正要反驳，瞥到华细辛在，她深口气，笑道： “阿娘，你能到我屋里一会儿吗？我有话和你说。” “去什么去？”金钱莲怒骂，“一天天窝在屋里什么都不干，真不知道我家倒了几辈子没娶了，你个懒媳妇。你看看你，身上要是有细辛的一半，我……” “我什么我，回屋！” 楚蘅气恼，强势地拉金钱莲去自己屋。 华细辛连忙上前拦住。 “豆腐西施，你怎么能这么对你婆婆？她是长辈，是你相公的阿娘，你这样不合乎情理。” 管它合不合情理，楚蘅可没有心思理会。 她现在迫切想给婆婆施针去毒。 可金钱莲理人啊。 她扭头说，“细辛，你说得对，像楚蘅这……” “这什么这？”楚蘅不悦打断。 扭过头，冷冷瞥一眼华细辛，“华姑娘，这是我们的家事，华姑娘要是真的懂情理就莫要插手。” 说完，不给金钱莲帮衬的机会，直接拉进屋，反锁。 然后给了一针，让她晕过去。 人晕后，楚蘅开始施针，操作和被下毒一样，一炷香过去，她拔针，喂自己自制的解药。 一切做完，给婆婆盖好被子，便出来了。 “娘子……” 一开门，差点撞到人。她不悦地瞪凌霄，“干嘛？” 说着话，她把门关上。 凌霄有些犹豫，“娘子，细辛说你和阿娘吵架了？” “吵架？” 楚蘅一脸疑惑看过去，只见华细辛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 她挑挑眉，“华姑娘，我和阿娘聊天，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吵架了？” 华细辛仿佛受惊的小鸟躲在老朱身后，惶恐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细辛看到你一直在吼凌大娘，我以为你们吵架……” “这事情都过去一个时辰了，华姑娘现在才说，要是我们吵架岂不是都打起来了？” “这……”华细辛看一眼大家，眼眶一红，“对不起大家，是我误会了。刚看到西施和凌大娘说话大声，想着也不可能吵架，可自己又纠结，导致现在才说。” 顿了顿，她朝楚蘅看去，“西施，幸好你们不是吵架。” 楚蘅：“……” 这人说话比苏合香还讨厌！ 楚蘅憋着一口气，懒得理。可没想到华细辛又开口了。 “西施，凌大娘呢？你们没有吵架，人去哪里了啊？” “……”这叫她怎么回答？ 现在婆婆躺着，她百口莫辩。 华细辛：“西施，这很难回答吗？你怎么不说话？” 老朱皱眉头，“华姑娘，大嫂就是大嫂，你怎么老叫人家西施？” 华细辛：“这不是大家都叫豆腐西施嘛，我也跟着叫。 不然说话时客户总是问我，凌夫人是谁呀，这豆腐铺怎么是凌夫人的啦，哎呀，我都不知道解释多少次了。这不，跟着大家一起叫，叫起来还挺顺口。 这四大美女之首，名字真美，谁叫都顺口。对了。” 话风一转，华细辛又问，“西施，凌大娘呢？你们没有吵架，大娘去哪里了啊？” “我在这里。” 随着声音，门咯吱一声打开。 金钱莲走出来，冷冷瞥一眼华细辛，“华姑娘，我在这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大娘……”态度的变化，华细辛惊得瞪大眼睛，第一次那么失态。 “我在。”金钱莲冷冷道，“只是华姑娘，老婆子劝你一句，有医术是好事，别拿来害人。害人终害己，你还是做事三思而后行。” “大娘，你、你说话怎么突然变了？” “变？”金钱莲冷笑，“多行不义必自毙！华姑娘，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妄想了。” “阿娘。”凌霄拉住她，“不管你因为什么，请你注意态度。华姑娘是我义妹。” “凌霄！滚一边去。”金钱莲一把推开他，再次走到华细辛面前，“华姑娘，我家这铺子做生意的，你们做客到现在，可以走了。” “大娘……” 华细辛脸皮再厚的人，也耐不住大家异样的目光，她慌的不行，赶紧跑出去。 凌霄连忙拉住，质问母亲，“阿娘，你干嘛……” “干嘛？你想知道呀。”金钱莲骂道，“好。我且问问华姑娘，昨天你给我吃了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那么听你的话？” “……” 华细辛瞪大眼睛，再也没有停留。 老朱三人连忙去追，凌霄追问母亲，“这话什么意思？” 第188章 一致对外，华姑娘气愤离开 “字面意思！” 凌霄这模样，摆明护着华细辛。金钱莲当即给儿子一个冷眼，然后推开他。走到楚蘅面前，拉住她的手，又去拉风兰的手。 红着眼眶道，“蘅娘，风兰，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今儿怎么了，话不过脑子就骂出来。” “阿娘，你好了就好。”风兰红着眼睛说。一想到今天被挨的骂，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想哭。 “好孩子，阿娘知道错了。”刚才气势汹汹的金钱莲，此刻抱住风兰哭得泣不成声。 被不喜的凌霄，他忙拉楚蘅到一边。 “娘子，阿娘从你屋里出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是。”楚蘅看着他眼睛，“凌霄，阿娘被人下毒……” “下毒？什么毒？谁下的？” 凌霄紧张地抓住她胳膊问。楚蘅黑了脸，“你能不能等我说完？！” “好。”凌霄闭了嘴，连忙松开手。 楚蘅推开，冷着脸道：“华姑娘会医术，对？” “嗯。” “她会下毒，你知道？” “什么？”凌霄瞳孔放大，不确定地问，“细辛下毒！？” “对！听话毒。” 知道华细辛在凌霄那里表现很美好，楚蘅也不确定凌霄信不信自己。 但还是把华细辛下的听话毒，以及下毒过程说一遍，最后提醒：“听话毒，三日侵蚀脑子，五日眼瞎，十日耳聋，直到七窍流血而亡。” “细辛为了什么？竟然下这么狠的毒！”凌霄很不解，惹得金钱莲脾气当即炸裂。 “凌霄，你给我滚出去！” “带着坏人来祸害我们，什么玩意，滚啊！” “阿娘，细辛……”凌霄连忙解释，可一张口说，金钱莲立马撒泼。 指着他骂，“细辛，到这种时候了还细辛？人都害到你老娘我头上了，你宁可相信别人不相信我们，你滚，我不需要这样的儿子！” “我信你们。”凌霄说，“但华细辛不是普通人，大家别惹她。” “好。” 楚蘅爽快答应。抢在金钱莲之前开口，害得金钱莲一口气堵在心里。 楚蘅明白凌霄的顾虑。 可金钱莲不知道啊，看儿子又为那人说话，气的跑出去。刚出去就发现几人站在铺子门口，哭哭啼啼，引得路人围的水泄不通。 “华细辛！”金钱莲怒吼，气冲冲跑去。 “阿娘，不要——” 凌霄和楚蘅一震，急忙赶来。 然而，还是晚了。 金钱莲冲过来一把推开老朱三人，扬起巴掌就扇华细辛耳光。 瞬间，世界安静。 楚蘅跑到旁边，连忙拉金钱莲。但是，拉住手，拉不住嘴。 金钱莲怒骂：“你个小贱蹄子，勾引我儿子，跑我家铺子前哭哭啼啼，你存心诅咒人是不是？” 华细辛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 “凌大娘，细辛没有。” 美人落泪，瞬间周围人谴责的目光落在金钱莲身上。 “华姑娘，你不要骂婆婆。” 楚蘅拉金钱莲到身后，也摸着眼泪说，“相公家有祖训，不能纳妾，婆婆也是为了你好，别抢别人相公，你家把你养那么大，不是为了作贱自己。” 此话一出，路人哗然。 “没想到这姑娘年纪轻轻就抢人。” “豆腐西施比她美，她怎么还有脸抢？” “西施她婆婆挺好的，要是我婆婆也这样就好了。” 他们说的越多，华细辛脸越黑。恶毒的目光扫过去，蓦然撞入凌霄眼里。 “华细辛。”凌霄冷漠道：“不管是不是误会，往后请你离我远点，我不希望因为你让家里人不开心。” 此话一出，老朱三人震惊不已。 “大，大哥。”老朱磕巴了。“你，你是不是没有睡醒？” 凌霄冷眸扫过去：“我很清醒。” 吴桶也是磕巴地问：“大大哥，你刚刚说的话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说错。”凌霄淡淡瞥一眼：“我，不喜外人惹我家人不开心。” 尤樊犹豫了下，也问：“大哥，你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嗯。”凌霄点点头，见此尤樊道：“大哥，我支持你！” 吴桶和老朱懵了，“尤樊，你脑子进水了，不知道她是谁吗？你……你怎么能让人欺负华姑娘？” 尤樊瞥一眼他们俩，冷脸道：“人贵在真实。但有些人，早已负了初心，恶毒至极，不配为人！” 吴桶和老朱：“……” 习武之人，刚才楚蘅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华姑娘下毒给老夫人！ “你们……”见大势已去，众人都不忙自己，华细辛气愤离开。 金钱莲猛然跑过去，又是一巴掌。 “刚才那巴掌是你勾引我儿子，这巴掌是为我自己。” 华细辛气得发抖，目光死死盯着金钱莲，“大胆，本……”公主。 “本来就是你的错。”楚蘅冲过去亦是一巴掌。 反正怎么也不能让她爆出身份，不然，有理也变没用！ 华细辛：“你们敢！我可是当今……” 楚蘅又一巴掌：“当今天下，你最贱！”竟然得罪了，索性得罪个透！ 他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华细辛两手捂着嘴，气得跺脚，看到所有人还跟着说打得好，愤然离开。 老朱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跟上去。 “凌霄！”楚蘅喊道，“我记得你们买了房，记得回头清理一下，我们也好住进去，总不能一大家子挤在这小小的铺子里。” “好。”凌霄当即带着老朱等人去府里。 然而，谁也没想到，前脚刚离开，后脚他们就要去京城了。 凌霄骑着马过来，只来得及说一声便离开。 “这，这就走了？”金钱莲追到街上。 “是。”凌霄说完，驾着马离开。 “凌霄——”金钱莲看着儿子离开，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你给我记住，离华细辛远点，你胆敢和她走近一步，你就不是我儿子！” 凌霄身躯一顿，没有回头。 到了县城外，众人在等着。 看到他，华细辛仿佛没有发生什么事一般，骑着马上前，“凌大哥……” 凌霄连个眼神都不给，直接喊道：“出发。” 华细辛一怔，“凌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老朱可不是吴桶和尤樊那样的身份，有些话他敢说。 走到华细辛旁边，小声提醒，“华姑娘，爱屋及乌的道理怎会不懂？” 一句话，不用点的多破，华细辛脑子一下子想起她下毒之事。 第189章 华姑娘不走了 但，她下毒怎么了？金钱莲打了她！ “华姑娘，请。” 老朱让开路，做出请的姿势。只是整个人变了。 不光是他，吴桶和尤樊也是如此。 “你们，都听到了？”她试探的问。 “华姑娘在质疑我们的耳力？”老朱仿佛听了个笑话，“难道华姑娘不知道，武者的耳力可听树叶声音，眼里可百步穿杨。像大嫂说的话，华姑娘的脸色微变，如何逃得过我们。” “老朱，你说了句人话。”吴桶插嘴道。 “老子一直说人话！”老朱怒斥道。 吴桶撇撇嘴，也小声道，“华姑娘，虽然您身份尊贵，但草菅人命也逃不过天罚。” “吴桶！”尤樊很不喜欢插手别人的事，偏偏，每次吴桶都去招惹。 尤樊气恼的绕到吴桶身后，马鞭一挥，吴桶的马猛然向前跑。 “尤樊，你个混蛋！”吴桶骂道。 尤樊淡淡收回目光，眼里闪过一丝笑容。 只是瞥到华细辛，脸冷了。 对于几人的变化，华细辛抓紧了马鞭。 “老朱，本公主记得，没说我一定回去？” 说完，立即掉马回城。 老朱：“华姑娘……” 华细辛：“滚！” 骂了一句扬长而去了。 “大哥，华姑娘回去了。”老朱急切地喊道。 “你留下。”凌霄。 “……”老朱一脸哀怨。 一道声音插话进来。 “凌将军，这不好，那位可是公主，圣上义妹。” 凌霄冷眼横过去，只见马背上一身白衣胜雪，面如冠玉的县令白鹤灵悠闲地勾着嘴角，狭长的狐狸眼似笑非笑。 此样貌，正对楚蘅审美。 “白公子。”凌霄沉着脸，“别人的事休要插手。” “呵~” 白鹤灵冷冷一笑，随后驾马奔驰。 凌霄两腿一蹬，马鞭一挥，极速跟上去。 见着两个领人都这样，其他将士也踏马跟上。 “喂喂喂，你们不跟我多叙旧叙旧呀。”老朱追了几步，眼睁睁看着众人离开。 垂头丧气的回到府里。 “朱爷。”下人看到他连忙说，“华姑娘好像不大高兴。” “蒙管她。”老朱一肚子火气，把马鞭丢给下人，气冲冲回屋。 华细辛回屋后，马上关门关窗。 “该死的！面子里子，全丢了！” 她愤怒地推开梳妆台的胭脂水粉，东西噼里啪啦掉地上。“都是你们！金钱莲，楚蘅，敢打本公主，我不会让你们好过！” …… 豆腐铺。 金钱莲望着儿子离开的方向许久，想到儿媳，她连忙擦拭眼泪。 一转头，就见楚蘅站在那里。 “蘅娘，阿霄只是有紧急之事才离开。”她连忙解释，厚重的鼻音依旧在。 楚蘅点点头，苦笑道，“阿娘，蘅娘明白的。” 然而，再怎么理解，还是难受。 凌霄明明说过，还有两天，可，可还是走的那么快。 “好孩子，阿娘谢谢你，谢谢你理解阿霄。你放心，阿娘看的明白，阿霄和那个女的没有那种关系。” 面对婆婆的安慰，楚蘅笑着说宽慰的话。 只是一进后院，空荡荡，一时间大家都接受不了。其中，以阿时情绪最大。 “阿娘，在吗？”大晚上的，阿时敲了楚蘅的门。 门打开，他便问，“阿娘，阿爹这次要几年才能回家？” “几年？”楚蘅也不知道。“应该快了。你阿爹说，他会常寄信回来，阿时要是想你阿爹了，你也可以写信给他。” “真的吗？” “对。” 望到阿时眼里的光，楚蘅心里一阵不舒服。她撒谎了。 这个信，怕是不能寄。 前世太子登基，朝廷分帮结派，传说花了五年才稳固朝政。而这期间，边境又来犯，凌霄作为太子的人，不，圣上的人，怕是凶险重重。 但是，前世凌霄带着一家老小，是不是他一直在圣上身边，也许，可以寄信？！ 想那么多，总算找到个出口，楚蘅第二天就去那个府上。 毕竟是关押过自己的地方，怎么的也熟门熟路。 到了大门，楚蘅理理衣着才敲门，随后退后一步等着。 很快大门打开，下人探出头问：“你找谁？” “我……” 楚蘅刚说话，一道熟悉的大嗓门打断：“别挡路，老子要去接夫人和老夫人，你们几个……你干嘛？把门打开。” 门哐当打开，刚才开门的下人立即缩小自己，鹌鹑一样的缩手缩脚。 “大嫂……” “老朱。” 楚蘅没想到他会不走，老朱没想到她登门，二人尴尬三秒，随后还是大嗓门占据上风。 “哐当！” 老朱把门关上，楚蘅眨巴眨巴眼睛，整个蒙圈了。 “来人啊，夫人来了，都给我排队迎接！” 随后大门打开，楚蘅还在懵逼状态，老朱做出请的姿势。 “欢迎夫人回家！” 他说一句，身后十来个下人也跟着一句。 声音震耳欲聋，楚蘅惊的脚下一滑。 “大嫂小心台阶。”老朱惊慌道。虚扶一把。 结果下人也跟着一句，气得老朱指着他们骂，“没脑子啊，你们怎么能喊大嫂？那是我大嫂。” “……” 楚蘅也无奈，笑道，“老朱，去客厅。” “哎。” 老朱临走前不忘让下人带账本过来。楚蘅眼神溢出赞赏。 不错，还知道把东西拿来。 “之前告诉你们的，有没有听话？”老朱拿了账本，随便翻起来。“我忘记告诉你们了，夫人是豆腐铺的老板娘，算东西可比我们还要强，你们要是谁偷奸耍滑了，最好老实交代。” 有几个下人眼神闪了闪，集体回答没有。 老朱也不为难，拿着账本去给楚蘅。 “老朱。”楚蘅翻了几下，“这府上还置办了铺子？” “是，大哥说，既然要买府邸，那一定要周全，不然这么大的府邸拿什么养下人，所以又买了几个铺子。” “嗯。” 楚蘅点点头，丫鬟过来倒了茶水，她拿起轻轻吹了一口气，然后又放下。 “老朱，这些人回头你去结账，让他们回家。” “啊？为什么？”老朱震惊。 “这府里不养二心，你不会不知道？” “他们有问题？”老朱连忙拿账本来看。 “买这个府邸还不到十天，你们人也就那么几个，怎么的，一个月二十两，花销如此之大？” 第190章 道歉，谋划中 “你们敢！” 老朱愤恨，出去就是一脚踹，地上直接出现个大窟窿。 “不、不是我。”下人一个个跪在地上低声道。 “行了。”楚蘅睨一眼，“带他们领了工钱就离开，回头跟我去逛逛。” “这……” “很为难？” 老朱挠挠头，说道，“大嫂，是这样的。华姑娘没有跟大哥回京，现在在府里，我担心。” “……” 她刚还奇怪，好端端的为什么老朱没有走，原来是为了护华细辛！ 害的她白白高兴一场，还以为是凌霄担心他们。 “不用了。”华细辛走来，瞥一眼老朱，“你跟着也好，顺带去铺子看看。” 多么为人着想，偏偏本性以暴露。 老朱很为难，她又道：“没事的。我知道你们怀疑我，但我也只是一时糊涂，还请你们原谅。” 楚蘅：“……” 老朱：“……” 他不确定的问：“华姑娘，你，你刚刚在道歉？” 华细辛点点头。 老朱当即慌了，“那哪能行，您怎么能和我们道歉？” “老朱，我是人，也有犯错的时候。”华细辛抬手摸了摸眼角，“现在我知道错了，还希望你们莫要生我的气。” “没有没有，哪能生气。”老朱连连摆手。 华细辛闻言，默默看楚蘅一眼。 老朱急的推了楚蘅一把，直接把人推的踉跄了好几步。 “大嫂，你快说啊。”他催促。 楚蘅黑着脸，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她揉了揉太阳穴，扭过头道，“原谅不原谅不是我说了算，毕竟受伤害的不是我，是我婆婆，我没有资格替她原谅别人。” “哎呀。”老朱挠挠头，谄媚道：“华姑娘，一会儿我让老夫人说说，她老人家一定会原谅你的。” 楚蘅撇撇嘴，真想一巴掌呼过去看看，这脑子是怎么做的。 华细辛微微一笑，“希望。” 顿了顿，又道：“刚才听你们说要遣散下人，怎么也是让他们失了活计，便把工钱多发一个月。” 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心疼。 已经撕破了脸，楚蘅自然不必委屈自己。 她讥讽道：“华姑娘这上唇碰下唇就说出这大话，多出来的那个月的工钱，你来出。” 此话一出，华细辛脸色一黑。 她的都是银票，怎么可能给下人？ 看到一旁的老朱，她眼一亮：“老朱，你出！” 说完，潇洒离开。 瞧着走的方向，还是刚才她来的路。 老朱心疼的捂着银子，哀怨地看楚蘅，“他们干还不到十天，我还要多给一个月的工钱。” “你主子让你给的，你敢不给？” “……” 又不是他的下人，出血汗钱的为什么是他？！ 华细辛回院子，路过几个下人拿得工钱后回屋收拾东西，鬼使神差的，她要了一身，回屋换上。 给自己画了一个妆容，把白净的肤色抹黑，发饰从姑娘成为少妇。 一切做完，从侧门离开。 “你好。” 街上，她在豆腐铺附近拦住一个店铺老板，“请问一下，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孩，约莫七八岁，最近经常和豆腐铺家的小孩一起玩。” “没看到。”对方说，“你再去找找。” 华细辛不死心，又问。 “我家孩子不上学，听他说，他和阿时经常在学堂外面玩，也不知道阿时在哪里上学。” “小娘子。”老板笑道，“阿时在净县书院，你去那里找找。” “好。” 华细辛点点头，感激地离开。 老板看着不禁摇摇头，“我还以为是坏人呢，还提防了一把，没想到是真的认识阿时。” 正说着，他看到风兰走来，笑着招呼：“风兰娘子，今儿怎么亲自来了，要什么米你让人来说一声，我亲自送到铺上。” 风兰笑道，“哪能次次让你送来，铺子闲着，我亲自来拿就好。” “哈哈哈，那这次用什么米？” “要一百斤粳米，再要两斤糯米，半斤小米，我拿回去熬点粥吃。” “哟，又换口味了。” “是啊，大米吃那么久，换换口味也好。” “那下次要什么，我亲自送来。” “肯定是精米啦。” “哈哈哈，是啊。”说着说着，老板想起刚才的事，说道，“风兰娘子，刚才有人找孩子找不到了就来问我，你们家阿时在哪里上学，开始我还怕她是个坏人没告诉呢，后面发现她孩子是真的认识你们，我就告诉他了。” “找阿时？” “也不是找阿时。她是找自己家孩子，可孩子和阿时玩的好，找不到人她就想问问阿时知不知道，我就告诉他了，阿时在净县书院上学。” “咦，和阿时玩的好？”风兰一脸疑惑回家，碰上婆婆都知道。 “想什么呢？”金钱莲问。 “阿娘，阿时是不是有小伙伴了？” 金钱莲叹口气，“有就好了。都一个多月了，阿时都不找小伙伴，夜夜梦魇。” “唉。”风兰也叹气，“早知道我们不要带阿时去慈恩寺抽签，都不敢告诉大嫂真相。” “什么真相？” 楚蘅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二人脸色大变。 转过身来，金钱莲慌里慌张道，“啊，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风兰：“……” “阿娘，你这样太假了。”她小声提醒。 “阿娘。”楚蘅冷下脸，“别撒谎，你知道的，我东西那么多，总有一个让你们说实话。” “我说的就是实话。”金钱莲注定楚蘅不会。 可把人气得够呛。 “可以。”楚蘅咬牙，“我问阿时。” —— 此时的净县书院，阿时被看门的老大爷喊出来。 “爷爷，我阿娘在哪？” 老眼昏花的老大爷指了指前面一棵树，“刚才我看到在那里，是不是那棵树挡住了？” “好，谢谢爷爷。” 阿时走过去，看到一陌生妇人，又看了一眼周围，嘀咕道，“没有啊，爷爷是不是看错人，听错名字了？” “爷爷——” 他刚喊，一只手猛然捂住嘴，没一会他就晕过去。 “真是老天保佑。”妇人冷笑，“我还以为会费很多功夫才把你喊出来呢，眼瞎的大爷直接把你喊出来了。” “凌时？”老大爷扶着手杖，颤颤巍巍走来。 第191章 暴雨，阿时失踪 “不好。”妇人一把抱起阿时，踉跄了一下，费劲背起，随后颤颤巍巍跑了。 等老大爷走到那个树下，早就没人。 “小凌时，是不是你喊爷爷呀？” 侧耳听了一下，没有动静。 “没有？” 老大爷皱眉头，“老头子眼也花，耳也聋了，哎呦喂，老了，老了。” —— 街上，楚蘅正在去书院，眼皮开始在跳。 她揉了揉眼睛，“一直跳，好事还是坏事？” “碰。” 正想着突然和人撞上。 完了。 楚蘅心中一塞，又要被碰瓷了。 她无奈叹气，看过去却是一个瞎子老道。 “小妇人。”瞎子说，“儿弑母仍天下大罪，你说，此子可是十恶不赦？” “儿……” 楚蘅惊慌地捂住嘴，老道却笑了。 “逆天改命者，以命抵命。若以重来，前世债，今生是否可还？” “哈哈哈。” “听天由命，听天由命……哈哈哈。” 楚蘅睁大眼睛，一动不动。路人看了笑道，“小娘子别听他胡说八道，那人是个疯子，早年的时候还好，现在的话，说的话别听就行了。” 楚蘅低下头，淡淡应道：“好。” 疯子？ 哪是疯子，这明明是神人！ “大师，请留步。”她追上老道。 “哈哈哈。”老道仰头大笑，“上天给你的天赋，切莫就此泯灭。多行善事，必有福报，心想事成，哈哈哈。” “天赋，好事？” 楚蘅不解，再抬头老道已经没有了身影。 就在这时，天空轰隆一声响。眼看天空要下雨，她连忙回铺子拿伞。 拿了伞，刚到门口，大雨倾盆。 哗啦哗啦击打瓦片，楚蘅打开伞，刚走进雨中，老朱气喘吁吁跑来。 “大嫂，看到你就好了。”老朱说，“华姑娘不见了，快找人和我去找。” “好端端的怎么不见了？”雨中，楚蘅大声问。 “不知道呀。”老朱淋着雨，边擦边说。 “你和阿娘他们去找，我去接阿时放学。” “好。” 楚蘅走了，老朱连忙进铺子里。 “老夫人。”他到后院喊道，金钱莲正在泡豆。 “哎呀。”金钱莲一惊，随手拿手帕去擦汗。“老朱，下那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带把伞，哎哟，衣服都湿了，快进去换一身。” 不给老猪反驳的机会，直接推他进儿子的屋里，随便拿了一套衣服给他。 “穿上，不穿上，不要出来。”金钱莲威胁道。 也不知道哪句话击中了他内心，原本不打算换衣服的老朱，乖乖的把衣服换了。 等再次走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年轻人衣服的缘故，整个人年轻不少。 “老夫人，华姑娘不见了，还麻烦你们和我，大家分头找一找。”老朱说道。 “人不见了？她不是回京了吗？”金钱莲惊讶道。 “我和华姑娘没有回京。今天跟大嫂出去一趟回来她不在，我怕华姑娘迷路，还希望老夫人你们和我分头找一找。” “好。” 虽然讨厌那个女的，金钱莲可也不希望人家出事。于是叫上风兰，大家拿着伞四处寻。 而楚蘅那里，她到书院的时候恰好是放学时间。拿着雨伞，等了半天，最后一个孩子出来了也不见儿子，她忍不住去问老大爷。 老大爷惊讶不已，“凌时？今天他阿娘不是来接他走了吗？” “什么？” 楚蘅急忙进书院找夫子，答案还是如此。 “不可能啊。”她说，“我今天没有来接，他奶奶和婶婶都在家，没有人接啊。” “不可能。”老大爷坚定道，“就是阿时他阿娘接的。” “凌时娘。”夫子说，“你别急，也许接错孩子了。” “不可能接错。”老大爷还是非常的坚定，“小凌时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印象非常的深刻。” “没有打招呼就走了？”夫子震惊，“老爷子，你眼神不好，会不会看错人了？” “没有打招呼就走？不好。”楚蘅惊慌失色。让夫子帮忙报官，她赶紧去找。 大雨滂沱，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楚蘅拿着伞，扯着嗓子喊。 “阿时——” “阿时——” 寻找中，和老朱不期而遇。他急切地问，“大嫂，有没有看到华姑娘？” “华姑娘？”想到什么，她一把抓起他，“华姑娘不见了是不是？” “是啊。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阿时不见了，阿时不见了。”她急切地说，“是不是华姑娘把我的阿时带走了？你说呀，是不是？” “阿时不见了？” 老朱也着急，“不可能！华姑娘不可能带阿时走。” 楚蘅对他失望，整个人气得发抖。突然，灵光一闪。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凌府。” —— 此时，郊外的某个悬崖上。 阿时被大雨打醒，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绑了手脚，旁边陌生妇人几乎癫狂的大笑着。 “你干什么？”阿时毛虫似的挪动身体，挣扎着。 “干什么？”妇人仰头哈哈大笑，“小讨厌鬼！作为人，你哪哪都讨厌，还是死了，死了你解脱了，我也解脱了。” 闻言，阿时瞳孔放大，惊慌下也努力压下恐惧。 他强作镇定道：“你要是杀了我，你也逃不过律法的制裁。” “哈哈哈……”妇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又大笑了起来，声音穿透大雨，回响在整个半山腰。 “什么律法？又没有杀人放火，关我什么事？” “你，你明明要杀害我。” “蠢！”妇人阴冷地盯着阿时，掐着阿时的脸指着天空，“你看到没有？连老天都在帮我，雨可以洗刷所有痕迹，你死亡的痕迹。” 阿时愤怒道：“老天爷才不会帮你这个坏人！” “对！老天爷才不会帮坏人，而我是好人。” “你是坏人！” “好人！” 像是应正她的话，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哗哗啦啦，冲洗了妇人脸上的胭脂，渐渐露出本来面目。 阿时惊恐万分，死死咬住下唇。 妇人没有察觉，拖着阿时一点点到崖边，一脚踹下去。 “小讨厌鬼，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阿娘为什么要生下你？” “为什么要挡我的路？” “我赔了他三年，三年呐！” “你死了，要报仇就找你阿娘，都是她害的你。” 一句又一句，淹没在大山里。 第192章 返回，楚蘅逼问 同时，此刻的凌府。 楚蘅和老朱跑遍了府上，不要说华细辛，连只蚊子都没找到。哗啦哗啦的大雨，地面早就积满了水。 每踏上一步，那水都溅起来。 楚蘅还是不放弃，跑了这个院子又跑去那个院子，找来找去还是空荡荡的。 看她这样，老朱心里不好受。 “大嫂，是不是你想多了？华姑娘那么善良，不可能绑架阿时的。” 楚蘅瞪他：“善良会给我婆婆下毒？会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 “……” “你相信她那是你的事，我不相信！” 说着话，可心跳却越来越快，眼皮更是快的不行。 楚蘅心越发慌了。 她刚跑出凌府，脚下一软摔倒在地。手里的雨伞被地上的水冲走，被冲走的还有她的心。 “阿时——” “为什么，为什么。” 楚蘅想不通，就是一把伞被冲走，为什么看着那把越飘越远的伞，仿佛看到儿子？ 她惊慌的追上去，伞却像是有感知一样冲到水沟，随着哗啦啦的水流而去。 “阿时——” “不要走，不要……” 看着她喊一把伞阿时，老朱直接一掌打晕。 —— 返京的路上，某客栈。 凌霄被一阵闷雷惊醒，惊得众人以为周围有什么人，一个个集体看四周。 “凌将军，一惊一乍的，吓死人了。”白鹤灵嗤笑道。 “没事。”凌霄冷着脸道。 闻言，将士们才呼了一口气。 “尤樊。”凌霄寒着脸，“你回净县。” “是。”尤樊应道。 “不要。”吴桶站出来，此话一出，众人无语的看着他。 “……” 吴桶尴尬挠挠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什么样？”白鹤灵勾起嘴角问。 “我……”吴桶一抬头，看到尤樊眼神中的笑意，当即黑了脸。 他走到凌霄面前，“大哥，尤樊回去有什么用？让我回去。我不是学了跟你打猎的本事？回去我教阿时打猎，不就是你间接教阿时嘛。” “说到阿时，我也挺想知道凌将军什么想法。”白鹤灵睨一眼凌霄，“都有美人在侧，怎么还不放过蘅娘，让她一人累死累活养活你全家，你倒好，在外风流快活，潇洒自在。”说到这，白鹤灵气愤不已。 明明花球他都要抢到了！ 凌霄冷哼一声，“圣上有令，护她周全，其它与我无关。至于我夫人，白大人还是莫要打扰，免得坏了我娘子名声。” “……” 说完，二人瞪起来。两虎相斗，势如破竹。 众人尽量缩小自己，就在这时，客栈来人。 “这鬼天气，下了雨就算了，那素州下的更大，耽搁时辰。” “可不是。才下一天，那雨都到家门口了。” 听到此刻，凌霄扫过去，“吴桶，打听一下。” “是。” 吴桶寻问后，回来道，“大哥，我们这里下毛毛雨，素州那边已经是大雨。怕是不大妙。大哥，你让我回去。” 凌霄：“护好你大嫂他们。” “是。” 吴桶高兴极了，给尤樊一个得意眼神，骑上马回去。 “我们也快赶路，不然大雨到了这边，更不好走了。” 看着天空，凌霄沉下脸。 “走不了。”他说，“马需要休息。” “你们不是一天多就到净县了？”白鹤灵讽刺性的问。 “中间换到新马。” “……” 白鹤灵冷下脸，“什么鬼运气，那么多人。” “好运！” “……” —— 豆腐铺。 “阿时！”楚蘅一个激灵坐起来，眼前一片黑，大雨打在瓦片上，声音格外的响亮。 “我的眼睛。” “老天爷，为什么？” 老话经常说，眼瞎的人耳朵特别灵敏。 这一刻，楚蘅多么希望这是个谣言。 听着外面的雨声，她颤抖地摸了摸脸，然后又摸了摸地面，感觉到这是床上，便摸索的去打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灯火阑珊，大雨如注，地面上积了水洼。 “天，黑了。” 楚蘅眨巴眨巴眼睛，又看了看手，不是眼瞎！ 她激动地哭出声，想起儿子，冒雨去儿子房间。拍着门喊儿子，却没有动静，打开里面黑漆漆一片。 她急忙去铺子前，就看到很多人来买豆腐，旁边的米铺更是桶空了。 “大嫂，你醒了。”风兰忙的不可开交，还是喊一声。 “嗯。”她点头，问，“阿时呢？” “不……不知道。” “卖完这些就把门关了，我们去找阿时。” “好。”于是收了钱的人，风兰把豆腐给了对方，然后跟其他人道了歉，把门关上。 “阿娘和老朱呢？”楚蘅问。 “华细辛回来了，阿时还没有回来，他们去找了。” “华细辛回来了？”楚蘅心一惊，冲进雨中。风兰连忙拿了蓑衣跟上。 “大嫂，你要做什么你告诉我，我帮你做。”风兰跑的比楚蘅快，几步就跟上。把蓑衣丢给楚蘅。 “我问华细辛，她把阿时弄那里去了。” 风兰吓了一跳，还是应下。 几乎在瞬间，脚下生风，溅起的水洼像是一道沟，很快没了身影。 楚蘅赶到凌府，风兰已经抓着华细辛，凶巴巴逼问。 华细辛一副委屈巴巴样，特别是手的那里，一直责怪风兰握的太疼。 楚蘅没有多想，直接质问：“华细辛，你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 华细辛红着眼眶道，“我今天只是出去买了个胭脂，其他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相信我？” “阿时不见了我也难过，有这功夫来问我为什么不去找？” 楚蘅冷着脸，也明白现在要紧的是找人。 她警告道：“最好我儿子没什么事，否则，不管你是金枝玉叶，还是地里蝼蚁，我一定让你血债血偿。” 华细辛不承认，她没有证据，只能姑且赌一次，希望不是。 然而，这一次她赌错了。 华细辛红着眼眶回屋，看到手腕上的红痕，不由回想起这个伤口怎么来的。 “幸好伤上加伤。” 上完药，她欣赏镜子里的自己，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突然，她惊恐道：“雨？会不会看到了？” 说出声，她惊恐地看四周，随后舒了一口气。 不能说话。 楚蘅那个疯子会怀疑的，风兰那个死女人打人的很。 第193章 揍人，阿时被救 “嘭——” 大门哐当被人一脚踢开，摇摇晃晃打在墙板上。 华细辛惊吓一跳，回头看到楚蘅和风兰满脸怒目。 “不会敲门，还是门惹你们了？”她愤怒质问。 也不知道刚才说话有没有被听到？ “抓住她。”楚蘅没有理会，直接喊风兰。 这一次不管三七二一，她相信第六感。 “你们敢！” 华细辛不相信，她堂堂一个公主，她们一个街上卖豆腐的敢不敬。 可她忘记了，风兰不知道啊。 直到风兰像是抓犯人似的擒住她双手，楚蘅无情翻看她手碗。 “两道印迹，一个嘴巴咬，一个抓痕。”楚蘅一把握住手腕，用力捏紧，“你伤害阿时！” 不是疑问，是肯定！ 华细辛微微一颤，强制镇定：“找不到人就把屎盆子乱扣人头上，真是疯子，不理你们了。” 她们不可能知道！老天爷都在帮她，大雨已经洗刷所有痕迹，不可能知道！ 然而，楚蘅没有错过她眼里的慌乱。 她从来没有一刻那么恨自己，她为什么不早点发现，为什么？！ “是你！”她气愤地抓住华细辛，使劲摇晃，“华细辛，你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伤害一个孩子，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我。”华细辛急切回答，心脏跳跃的速度从来没有的快。 “风兰，给我打。”楚蘅松开手，退后几步。 “你们敢！”华细辛本能开口，声音前所未有的慌张。 “敢！” 风兰底气十足的回答，无视华细辛惊恐挣扎，扬起拳头砸下去，拳拳到肉。 华细辛咒骂，反抗，整个人被打趴地上一动不动，看着像个死虫。 “停下。” 楚蘅扬手，风兰停下。 楚蘅走过来，蹲下，掐住华细辛脸柔声问，“阿时在哪？” 华细辛眼皮颤了颤，投向楚蘅的眼神狠毒极了。 她破罐子破摔，直言道：“我是公主，皇上的妹妹，你们害我，诛九族。” 最后三个字，她咬牙切齿，带着得意。 风兰惊慌地看楚蘅，“大嫂……” “公主？”楚蘅抿着嘴，华细辛说了又如何，身份她不认。 伤害阿时那刻起，身份天王老子也照样揍！ “当今皇上的妹妹才九岁，你竟然冒充，风兰，继续打！”楚蘅冷笑道。 “是。” 风兰这一次更是往死里揍，“还不说，还不说。” 许久，楚蘅喊道：“停下。” 华细辛虚了一口气，眯着眼睛死死盯着楚蘅，心里恨的牙痒痒。 楚蘅再次问，“阿时在哪？” 华细辛：“不知道。” “嘴硬的很。”楚蘅从怀里掏出一颗丸子，递过风兰，“很好，那你慢慢感受。” 风兰接过丸子，按住华细辛的头，掐住嘴巴，直接塞进去。 “大嫂的丸子很珍贵，便宜你了。”她说。 “咳咳……” 华细辛一阵咳嗽，“你们给我吃什么？” “毒药。” 随着楚蘅话音刚落，华细辛脸上突然变白，痛苦哀叫。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鼻子开始流血不停的那种。 华细辛惊慌极了，爬过来哀求解药。 楚蘅冷漠踢开：“这才开始，慢慢的七窍流血而亡。” “你怎么这么狠。”华细辛愤怒质问。 “跟你学的。” “……” 华细辛一咽。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痛苦到纷纷万蚁毒咬。 “我说！”华细辛急了，一口气说完，“阿时在郊外，我带你们去。” 楚蘅掐住她脖子，“华细辛，你怎么那么狠？” —— 夜里，大雨不减反而更大了，哗啦哗啦的水流，汇聚悬崖下的江水。 “呸！” “老子不就是撒个谎嘛，老天你至于下那么大的雨堵我。” 一男子躲在江边的山洞里怒骂着，突然看到江上飘了什么下来，卡在江边。 男子激动站起来使劲瞧。 “什么鬼？” “上流滑坡了？” “怎么有东西飘来？” 男子不予理会，正准备坐下，突然看清江边是个人。他连忙脱下衣物，跑到雨中，小心翼翼走至江边，一把捞起。 “西施儿子？！” 男子惊讶，急忙查看有没有呼吸。 “还好还好，还活着。”男子连忙回到山洞里，可看着浑身绑成蚕蛹的人，他赶紧给他解开绳子，脱了衣服，拿自己干爽的衣服包裹住。 但人不知道泡在水里多久，烤火没一会发起烧来，男子连忙套上衣服，抱着离开。 人刚跑出去十来米，身后轰隆一声，他连忙回头，就见刚才的山洞轰然倒塌。 男子惊恐地瞪大眼睛，好半响才咽了咽口水。 “乌鸦嘴！” 他腾出一只手扇了自己两巴掌，然后抱紧怀里的人，“西施儿子，你救了我一命。” 刚说完，听到怀里人说着什么不要不要，救命。 “糟糕，说胡话了。”他不在滞留，匆匆回村。 华细辛带楚蘅她们到悬崖上，指着不远处，“你儿子就在下面。” “阿时。” 楚蘅跑到崖边，手里防雨的灯笼摔倒在地。漆黑的崖底看不清模样，她伸着手，撕心裂肺的喊着。 “哈哈哈，晚了。”华细辛大笑，“楚蘅，你儿子死了。” “我推下去的。” “可是你能把我怎么样？” “知道为什么我亲自动手也不找别人吗？” “因为，我是公主！” “你们不信没关系，老朱可以证明，我华细辛是当今圣上的妹妹。” “公主杀一个罪人，不犯法。” “我杀了你！”楚蘅站起来，扑过来死死掐住华细辛脖子。 猩红的眼睛充满绝望，她，要同归于尽！ “不要。”老朱突然跑过来，死死护着华细辛。“大嫂，你冷静点。” “冷静？”楚蘅怒吼，“她杀了阿时！” “老朱，你个骗子。”金钱莲死死盯着老朱和华细辛，“什么只是来这里一会，原来她是杀人凶手。” “老夫人，得亏你。”被解开绳子，华细辛揉着脖子道，“我留的信，说地址老朱不知道，好在让他叫你带路，真好，连老天都知道本公主为民除害，一直帮本公主。” “阿时不是罪人！”婆媳气愤要揍人，被老朱轻松制服。 他很为难的劝说：“大嫂，老夫人，你们先听华姑娘说，是不是哪里有误会？” “没有误会。”风兰趁着老朱不注意，一块石头咋过去，直接砸在他背上。 “对，没有误会。”有老朱，华细辛更加不怕，索性大大方方承认了。 “华姑娘……” 老朱瞪大眼睛，华细辛却笑得疯癫，“我十六岁遇上凌霄，他的命是我救的。我陪了他三年，三年呐，原以为可以陪他一辈子，结果我只是妹妹。” “我明白，他是为了儿子。没关系，我也可以生儿子，一个为他争光的儿子。” “所以，挡我们的讨厌鬼是罪人，天大的罪人。” “疯子。”楚蘅摇摇头，匆匆跑下去。 她要去下面找，阿时一定在下面。 第194章 找人，阿时发烫 崖底下，大水哗啦啦。 婆媳几人无头苍蝇似的地找，跑到江里捞。 就在这时一阵大水冲过来，好在风兰眼疾手快拉回来。 回到岸上，楚蘅死死咬住下唇，仔细查看周边。 金钱莲气愤地跑过去扇了老朱两耳光，也学风兰拿起石头砸。 这一次，老朱躲过去：“老夫人，你们再闹，我……” “都是你！”金钱莲咬牙，“你不是阿霄的兄弟吗，你不是喊阿时侄子吗，还和凶手一起害人，你是哪门子兄弟？” “老夫人……”老朱由着她打，声音露出几分无奈，“她是公主。” “公主怎么了？”楚蘅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华细辛闻言又是大笑，整个人有些癫狂。 “大雨帮我，江水帮我，老天在帮我。” “没有痕迹，没有人。” “哈哈哈，我犯什么法了？” 她的大笑不止让楚蘅等人不舒服，就连站在她这边的老朱更是恶心要死。 “找不到阿时，你也别想好过。”他愤怒道，连称呼都懒得称呼。 华细辛扭过头来，眼里都是愤怒。 “不好过？”华细辛冷笑道，“我是公主，处死一个罪人，还是本公主亲自处死，那是他的荣誉。” “你……”老朱愤怒地扬起手，又气恼地放下。“老子不打你，等大哥回来收拾你。” “呵。” 华细辛嗤之以鼻。 凌霄收拾她？可能吗？ 她可是公主！ 想着，华细辛有恃无恐，特别是看着失去孩子的楚蘅，浑身冷的发颤，她也高兴。 “老朱，走。” 虽然被人揍的鼻青脸肿，华细辛也能迈着优雅步子离开，只是走了几步，因着天太黑她停下来。 “老朱，走了。”华细辛不耐烦地催促。 老朱懒得理，“阿时不见了，我还要找阿时，要回去，你自个滚。” “……” 华细辛气得发抖，可是没有灯笼，她只能作罢。 大家继续找，可因着情绪的不稳定，地上的坑坑洼洼，大家摔倒在地，目前只有一盏防雨灯笼，走的远一点也只能看到微弱的光线。 大家沿着哗啦啦的江水往下找去，而江水流经的村子叫长流村。 此时的长流村，一男子抱着一孩子急匆匆往家里而去。 “阿爹阿娘，快，快请大夫。” 男子推开门，见到家里人都站在门口等着他，他一下子愣着，随即鼻子发酸。 听到要请大夫，他父母急的跑进雨中，过来就是上下其手，连他怀里有个小孩儿也没反应过来。 “阿伟，哪里受伤了？伤在哪？” 面对父母，男子很是无奈，冲到屋里说，“是西施儿子发烫了，你们去请大夫，我拿衣服给他换上。” 父母愣了愣，这才注意他怀里的孩子。 “快去啊。”男子催促。 “好好。” 男子父母连连点头，他父亲拿起蓑衣，带了伞，拿着灯笼出去。 他母亲去烧水，说孩子肯定是冷到了。 屋里，男子把人放到床上，拿帕子擦拭了水渍就给盖上被子。盖好被子，他连忙脱了身上的湿衣服，随便一擦，换干爽衣服。 这时，父亲带着大夫来了。 大夫号脉完，开了方子，让他们去抓药。 送走大夫，男子拿着药方去抓药，首先就得要钱。 “阿娘，这点不够，你再多给点。”男子掂量着手里的钱袋，里面都是一文一文。 “都，都拿一半多了。”他母亲紧了紧手里的钱袋。 “哎。”男子叹气，“阿娘，我知道你心疼钱，但是这是西施的儿子，回头送回去人家就还了。” “那，那现在送？” “不行。”男子说，“这孩子回去一定有危险，他是被五花大绑从江上流下来的，一定有坏人在害西施，我们先不要送回去。” “阿伟，我们不要管别人的事好不好？”他母亲后怕的说道。 “不行。”男子气恼地道，“上次打狼，他阿爹救了我的命，还送我一头狼，刚才在江边，要不是发现他，我还一直在山洞躲雨。” “什么？”他母亲心一慌，连忙追问，“躲雨怎么了？” “我不是发现他发烫，连忙抱他回家，结果刚走不远，山洞就塌了。塌成什么样我没看清，但我烧的那堆火一点光都没有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母亲朝某方向磕头，“菩萨保佑。” “是恩人救我，我不能见死不救。” “好好。”他母亲连忙给钱，“你去，一定要买药。” “知道了。” 男子离开，他父亲摇摇头，“撒谎精，还说什么自己打死狼，原来是别人打死的。” “管它谁打死，儿子没事就好。”他母亲骂道。 “行了，快给那孩子找身衣服穿上。也不知道什么坏人，把人剥光丢水里。” “好。” 男子母亲找了半天没有，只好去女儿房间。 她尽量的缩小动静，还是有稀稀疏疏的声音吵醒了女儿。 “阿娘，你找什么？” “荟儿，你醒了。” “找什么？”叫荟儿的女孩茫然的问。 “衣服。” “诺。”女孩以为母亲又要帮自己洗衣服，随手把脏衣服给她，随后蒙头大睡。 黑漆漆，也看不出脏不脏，男子母亲连忙到儿子屋里给阿时换上。 而男子那边，要去镇上药铺。 下着大雨，他徒步走，偏偏雨天路滑，摔跤、灯熄灭、山体滑坡，等到了镇上天就亮了。 —— 楚蘅找了一夜，天亮后更是往江下面找，直到看到一个崩塌的山洞，她疯了一般去挖。 “大嫂！” 众人连忙拦她，可楚蘅却有一个感觉，这里有线索。 哗啦啦的大雨经过一夜，反而下的更大，这个崩塌的山洞上边出现石头滚落，大家吓得慌，连忙打晕了楚蘅。 回到家里，楚蘅病了。 风兰去请大夫，瞧见药铺外面大喊大叫，像个疯子一样。 风兰连忙绕开路，结果就被男人抓住脚，“豆腐铺老板，看到你太好了，今天你得帮我买药材，这药材铺药材涨价了，你不帮我，豆腐西施知道了，她会生气的。” “豆腐西施那么善良的人，你应该不想她生气？” 看到别人就罢了，是阿时的亲人，又加上手里实在没有钱买药，男子决定死乞白赖的，怎么也要得到药。 第195章 阿时醒了 可道德绑架，任是谁都不爽。 “没有。” 风兰冷漠回答，随后要进去药铺，就在这时，男子一把拉住她裙摆。 “你不能走。”男子急了，上手就是一拉，风兰差点摔倒。 站稳，她一脚过去：“滚！” “不行。”男子死命的抓住裙摆，“老板娘，你好人做好事，积德行善，心想事成，好人有好报，求求你，行行好……” 风兰眉头紧蹙，直接点头。 那句好人有好报，也许病急乱投医，也许太希望阿时平安，索性买了。 男子得偿所愿，急忙说，“老板娘，以后你一定感激今天这个日子。” 风兰撇过头，“……” 她才不信。 就是想碰碰运气。 也许，好人有好报。 —— 男子回家的路上，大雨汇聚成河，多少条沟都是水，他把药举着头顶趟过去。 到家，药好好的，人却湿漉漉的。 吃了药好一会，阿时才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破烂的屋，破旧且有霉味的被子，一个光着上身在屋里晃悠的男人，仔细听还能听到那人碎碎念的话。 “阿娘也真是的，我都淋湿了，再淋湿也没关系。房子在不修，这雨都不知道下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一大家子都得淋雨。” “啊呸！” “什么乌鸦嘴，会不会说话？！” “啪啪。”打嘴两个耳光。 然后男子出去了，阿时疑惑地眨巴眼睛，好一会反应过来，自己得救了。 他激动地下床，却因为披头散发视线被挡住差点摔倒。 打开门，外面下雨不停，整个人就怔住了。 昨天，昨天那个女人说连老天都帮她！所以大雨那么大，他飘哪里去了？ “啊——” 一道尖锐的小女声响在耳边，阿时扭头，冷眸扫过去。 屋檐下，一个跟自己大小的女孩，她捂着嘴大呼，“妹妹，你好漂亮。” “……” 阿时黑了脸，想着恩人家的孩子，索性不理。 “妹妹！” 女孩又惊呼，“你穿的是我衣服，哇哦，在你身上，衣服好漂亮。” 阿时冰冷冷的，没有理会。 只是目光不由自主低头看一眼，真的是女孩衣服，瞬间，他呆住。 “妹妹！” 女孩又惊呼，“你穿的是我脏衣服，还没有洗的脏衣服。” “……” 这一次，阿时脸黑的跟个木炭似的，冷冷的盯着女孩。 女孩却没有注意，急忙忙拉阿时到自己的房间。 “哎呀，昨天阿娘找人家要衣服也不说清楚家里来了客人，早知道我就让阿娘拿我的新衣服给你，你快脱下来我们换上。” 阿时没有动，死死护住领口，活像一个良家妇女被恶霸强取豪夺时的抵死不从。 女孩以为她害羞，直接去扒拉。 “妹妹。”她边扒拉边道，“你不要怕，姐姐不是坏人，你身上的衣服就是姐姐的。姐姐衣服脏了，你穿在身上会很不舒服的，不要怕，我不是坏人。” 然而这一次，阿时不再是冰冷冷的模样。 他气恼地推开女孩，拿着女孩口中那套干净的新衣服离开。 “妹妹，都是女孩子，你不要害羞了。”女孩拉住他手，“我帮你穿衣服。” “不要~。” 声音一出口，原本气势汹汹的阿时瞬间气炸。 可恶，可恶至极！ 他声音怎么变成软绵绵的，太没有阿爹的威武了。 可是女孩却笑得贼开心。 “妹妹，你声音好好听，是荟儿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我不是女孩。” 病殃殃的阿时，炸毛的离开。 “不是女孩子，那你是女汉纸？好厉害，哇……”女孩想着跑上来，阿时连忙把门一关。 “妹妹，妹妹……”女孩吃了闭门羹，还是积极的敲门，阿时里面没有动静，倒是她惹来母亲的责骂。 “卢荟儿，都说了病人需要休息，你干嘛啊？” “阿娘，我想和妹妹说话。” “什么妹妹？家里没有妹妹。” “小病人妹妹。” “……你还是不要打扰他。” “不嘛，我喜欢妹妹，漂漂亮亮，软软萌萌。” “走了。” “……” 阿时默默听着，直到离开的声音后他才虚了一口气。 连忙换衣服，却闻到旧衣服香香的，忍不住好奇又闻了一下，突然想到这是女孩穿过的，一张小脸瞬间爆红。 他穿了人家的衣服，就是她的人了。阿娘说，男孩纸要负责任，要提亲。 阿时拿着衣服出来，看到不远处女孩和一个大娘在一块，阿时连忙过去道：“奶奶好，我向荟儿提亲，你要多少钱，等我回家让我阿娘送来。” 大娘正是荟儿母亲，此刻被叫奶奶已经被雷的目瞪口呆，结果还没有来得及发火，又被后面的话惊呆。 她还没有反应，女儿已经指着阿时鼻子教育。 “妹妹，这是我阿娘，外面是我阿爹和哥哥，你不要叫错了。”卢荟儿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还有啊，我们是女孩子，不能张口闭口什么嫁不嫁，娶不娶，好羞的。” 阿时点点头，朝卢母道歉，倒是让卢母吃惊了。 “嗯嗯。”女孩点点头，“这才是好女孩。” “我是男孩。”阿时依旧软绵绵的声音，却惊呆卢荟儿，好一会儿哇哇大哭。 “阿娘，阿娘，他，他穿我穿过的衣服，呜呜呜。” “……”卢母一脸茫然，实在是跟不上孩子们的节奏。 “找人。” 一道冷漠的声音传来，大门被人踹开，屋檐上卢荟儿的哥哥卢伟和卢父急忙下来。 “你们找谁？”卢父问。 屋檐下，卢母护着阿时和卢荟儿紧张的看着。 “昨天有个男孩失踪，他父母很着急，我们来寻人，要是你们看到了记得来说一声，十两银子悬赏。” 闻言，卢伟和卢母眼神一亮，他扭头朝阿时这里看过来，正要开口，阿时马上道：“阿爹，哥哥，十两银子，你们快说快说，有没有看到男孩？” 听到这个话，卢荟儿差点问你不就是？ 就被卢母死死捂住嘴。 “傻闺女。”卢父笑道，“咱们家要是有那个好运气，就不会穷到现在了。” “就是嘛。”卢伟也道，“你呀你，好好的绣花，长大了嫁人，别一天到晚想着有好事发生在我们身上，那是不可能的。” “唉……”卢荟儿一把拉开母亲的手，直接道，“妹妹，姐姐都叫你多少次好好绣花了，你还在白日做梦。” 第196章 母子团聚 “行了行了，没看到就算了。” 那些人说着，却没有理会。反而手一挥，好几个人翻箱倒柜，把东西弄的乱七八糟，卢伟阻止直接被人打了好几脚。 “咳咳。” “你们干什么？！”卢父上前护儿子，直接被打断腿，痛到晕厥。 卢母吓得瘫软在地，两只手死死抱住卢荟儿和阿时。卢伟更是冲上去打人，也被打的趴下。 “找死。”那几人说着，直接一脚踹柱子上。 房屋是竹子编织，墙壁上抹着混泥土的牛粪，屋檐是杂草铺盖，泥土补充缝隙，连着下大雨，原本摇摇欲坠的房子瞬间轰然倒塌。 好在崩塌的时候有咯吱咯吱的声音，卢母拉着俩孩子冲进院子，险险躲过。 那些人看了，哈哈大笑离开。 “阿爹。”卢荟儿哭道。 卢母和儿子一起扶卢父起来。 “动不了。”卢父疼得撕牙咧嘴，“腿，腿好像断了。” “怎么会这样？”一家子哭得撕心裂肺，偏偏这大雨还没有停。大家湿了衣服和头发，看起来乱糟糟的。 一起去了村里的大夫家，还把人吓了一跳。 只是，阿时没有跟着进去。 刚才忽悠别人还行，骗熟人，卢家断然骗不了，也怕熟人说漏嘴，所以瞒了这事。 他们给借了几身干衣服，大家才得以休息。等他们借住的那户人家走开，只留下他们一家子的时候，阿时偷偷进来。 “对不起。” 阿时低着头说，“都是我的错，要是不是因为我，家里、家里就不会变成这样。” “不是你的错。”卢母摸着眼泪道，“那些人就是故意的，大概，大概坏人就是这样，看不爽什么就踹。” 阿时瞪大眼睛，随即点点头。 可是没有房子，大家住哪里？ 阿时问，“能不能弄来笔和纸，我写信给我阿娘，也许，那个坏人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这个事，大家不约而同朝卢伟看去。他无奈叹气，“我，想想办法。” 最终，卢伟还是借来了笔墨。 阿时唰唰唰的在上面写着什么，然后让卢伟去给他阿娘。 “除了我阿娘豆腐西施，谁都不要给。”他再三交待。 “其他人都是坏人？”卢伟一阵后怕，瞅一眼才小心试探的问。 “不是。”阿时抿嘴摇头，“我是担心坏人骗了我婶婶和奶奶，所以还是只能给我阿娘。” “那就好。”卢伟点点头，连忙借了蓑衣和雨帽，急匆匆去镇上。 楚蘅吃了药，整个人也冷静下来。 只是手脚被包的严严实实，脸上憔悴不堪。 她急切地起来，要跑出去的时候金钱莲连忙拦下。 “好好的跑哪去？” “找阿时。” “这大雨你也看到了，下了那么久，人一定被冲下去了。我们等雨停了，就去找。” “那么大的雨，我的阿时该有多冷？”楚蘅不听，挣扎着推开金钱莲。 嘭，金钱莲撞上墙壁。 楚蘅急忙跑回来。 金钱莲摆摆手，“我没事。” “对不起。” 说着，楚蘅就要出去，金钱莲连忙道，“蘅娘。” “一个月前，阿时做了好几天噩梦，我和风兰瞒着你带阿时去慈恩寺，大师说了，阿时前世弑母，今生、今生除非他母亲原谅他，并且多行善事，阿时才能从前世恩怨结束。” “好事？”楚蘅讽刺道，“我每个月布施粥难道不是好事？我，我这个月开仓送人，全部送，只要阿时好好的，我一粒米都不留，全部布施，全部！” “蘅娘，你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楚蘅这一次再没有停留，“只要没有看到阿时好好的，我冷静不了。” 这里吵的不可开交，风兰准备关上店面去阻止，就在这时，卢伟来到了。 一看到此人，风兰气愤地双手叉腰，“什么人啊，我好心好意帮你一次，还赖上了不成？” “不是的，我找豆腐西施。”卢伟站在屋檐下，鞋子已经湿透，唇冻得发紫。 “呸。”风兰怒吐一口口水在地上，“不要脸。我大嫂不在家。” “我看到她在，二老板娘，你就让她出来见见我。” “不行。” 二人吵的不可开交，楚蘅冷着脸走出来，脚上鞋子也没有，只有一团包砸好布条。 此刻已经被雨水清湿。 “西施，见到你太好了。”卢伟冲上去，东西还没有递过去后领却一道大力拉扯，茫然落入雨中。 卢伟又气又恼。 想他堂堂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害的颜面尽失，当即气愤地爬过去。没想到风兰一脚踹过去。 卢伟捂住胸口掉在水里，拿出皱皱巴巴，已经湿了水的纸条，“西施，西施你看看。” 楚蘅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卢伟急了，连忙塞进她手里。 楚蘅抬眸，卢伟眼里满是希冀。 拜托了，拜托了，快看。 “大嫂，这人无赖的很，大清早骗了我给他买药，现在是得了便宜，又来干什么的，不用理会。”风兰急的要拿拿楚蘅手里的东西，卢伟急了，顾不得什么直接抓住风兰的脚，看着楚蘅说，“求求你，看一下，就看一下。” 想到婆婆说的多做好事，她勉为其难打开。 看到字条，手都在颤抖。 好一会她才抬头，颤抖着手说道，“风兰，去拿身干衣服给……” “卢伟。”卢伟喜滋滋补充，立马道谢。“多谢你，多谢你，谢谢你愿意看。” 虽然不知道阿时写的啥，但西施一定是相信他了。 “风兰，备马。”楚蘅面无表情，眼里却闪过狠辣。 善良，她一定要善良。 但是，前提是人不犯我。 坐着马车，跟卢伟一起去了长流村，可大雨如注，山坡滑石，马车根本跑不起来，最后连路都走不过去，只能让人家回去。 楚蘅和风兰跟着卢伟一起徒步走，等到了长流村，天色已黑。 无奈，只能和卢家一起留宿大夫家。 楚蘅的到来，简直救了卢父一条腿。 和儿子叙旧一小下，她马上给恩人看病。 摸了脉搏，楚蘅脸色微微一变。 “卢哥，这腿需要拉一下，不然就只能……” 她顿了顿，没说下去。 “西施娘子，有话你直说。”卢父皱着眉头，咬牙问。 第197章 痛的程度，和打碎一样 他疼得，连句话都颤了音。 “西施只是街坊邻居说笑的话，大家叫我蘅娘就好。”楚蘅柔声道，只是看卢父的腿，眼里透着几分为难。 “西……蘅娘，那你看，要做什么？” “接骨。” 闻言，众人抖了一下，浑身僵直。 她低头解释，“骨骼被打碎，后面只是包砸了一下，并没有板正回来，如果就这么任由着它长大，里面是弯曲，就是好了也会成为瘸子。” 卢父闻言，朝大夫看去。 “确实是这样。”大夫说，“可已经被打碎的骨头，能好已经不错。只是，刚才西施娘子所言，难不成还可以治好？” “嗯。”楚蘅点头，“但是会很疼。” “那，那得有多疼？”卢母颤抖着问。 “痛的程度，和打碎一样。” 闻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卢父说，“只要腿脚还好，” “不要。”卢母一开口，声音哑的不行，隐隐的还有一点哭腔。 “为什么？”楚蘅耐心地问。 “伤太重了，老头子年纪也大了，瘸子就瘸子，只要他好好的就行。”卢母说。 “要治。”卢父垂眸，淡淡说道，“如果我成了瘸子，这一家老小……” “阿爹，还有我们。”卢伟和卢荟儿异口同声。 “你们俩，自己都养不活。”卢父眼里对儿子还是有一点点失望的。 但是要治腿，卢父很坚定：“蘅娘，你只管治，至于别的你别管。” “好。”楚蘅点点头，“麻烦大家按住卢哥，蘅娘给板正骨骼。” “好。” 风兰力气最大，直接上手准备要按住，卢母突然推开。 “不行。”卢母颤着音道，“男女有别，而且女人阴气很重，你们又……我也没听过西施会医术，不行。” 时隔三年，又有人提起名节和女人阴气之事，楚蘅忍不住笑出声。 只是眼里弥漫了一层雾花。 “阴气。” 她眨巴眨巴眼睛，压下这些年来的委屈，“又不是女鬼，还阴气。卢嫂，你说这话的时候怎么不想男人是女人生出来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医术，你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更用不着说这些阴气名节之事，我要是在乎这个，我就不会做生意这么久。” “……”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西施是经历多久才出这个豆腐西施名的。 突然听她提起，卢母一脸尴尬。 楚蘅扬扬手，“都包扎成这样了，你还不放心，那就不治了。” 说完，再也没有理会身后的卢家人。拉阿时准备去大夫给的那个休息屋。 卢父急忙喊，“蘅娘，不要听那个臭婆娘乱说话，你给我治我不要变成瘸子，我在家里一家老小全靠我养活，我真的不能变成裙子。” “孩子爹……” “闭嘴。”卢父语气冷漠，看楚蘅时又温和。“把我绑在床上，我一定能忍住。” “好。” 楚蘅点点头，这若是以前她早就翻脸走人了，可这是儿子的恩人。 她的宽容度大大延伸。 这一次，除了楚蘅，卢母拉着所有女性离远远的，床边是大夫和卢伟。 “大夫，你家里有没有辣椒？” “有。”大夫说，“老婆子，拿辣椒过来。” 喊完他问，“拿来干什么？” 话音未落，辣椒已经来了。 楚蘅尝了尝，“嘶……有没有最辣的。” “有。” 于是，最辣的辣椒来了。 “卢哥，辣椒很辣，你忍忍。”楚蘅把辣椒粉交给卢伟，“给你阿爹腿上抹，抹得越红越好。” “？？？” 所有人震惊，可卢父相信楚蘅，卢伟也相信。 抹上辣椒，卢父本就皱的眉头更紧了，牙齿都在打颤。 “糟了，抹上辣椒，腿会有辣感。”楚蘅连忙喊，“卢伟，拿东西给你阿爹的嘴巴咬住，不要让他咬住舌头。” “好。”卢伟慌慌张张的拿旁边的被子塞进卢父嘴里。 楚蘅这才给摸骨，可隔着厚厚的纱布总觉得不准，没办法，她直接咬下一层又一层，直到只有薄薄的一层。 不但摸的清晰，还杜绝大家担心的男女有别。 当然了，她不在意这个。 要是那些病人宁可要男大夫，那就男大夫，无所谓。 她摸了骨，又拿热水洗了辣椒，随后擦药，再最后弄了木固定，这才绑住。 一切弄好，她拉着儿子离开。 人刚出去不久，屋里就传来卢母哭泣泣的声音。 “孩子爹，大家都知道女人阴气很重的，跟女人离得近，把你给治治不好了怎么办？” “你懂什么。”卢父呵斥道，“豆腐西施为人所有人都知道。再说，她手伤的那么重，都能把脉把出来我的伤势，你没脑子吗？” “可她是女人。” “你们都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都不介意你还啰啰嗦嗦的。” “我什么我，我需要休息。” 而此刻，牵着儿子到了休息的地方，却是柴房改造，还住在卢家人旁边。 房子漏着洞，声音清清楚楚传入他们母子耳中。 “阿娘，卢家人很好，你别生气。”阿时小声道，“今天坏人来找我，卢叔叔被打成这样了，房子坏了，他们都没把我说出去。” “阿娘明白。” 孩子平安，楚蘅已经很满足，就算恩人家有人态度很讨厌，她都能容下。 拉儿子走近，此时才有机会好好看看。结果，风兰先一步抱住。 “好阿时，婶婶，婶婶好开心。”风兰回想大家找的一夜，要不是身子骨好，怕是都得病了。 “风兰。”楚蘅沉下脸，郁闷的道，“刚才我急匆匆的和阿时说几句话，现在你和他说话。这都快睡觉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和阿时好好说话？我这个当娘的有很多话要说。” 阿时：“……” 风兰：“……” 二人对视一眼，相互一笑。 风兰得意的抬眸朝楚蘅眨眼，就在这时，楚蘅瞳孔放大，满脸惊慌。 “阿时——” 楚蘅快速冲过来，风兰一路茫然回头，就见阿时直挺挺躺下去。 “嘭。” 阿时倒在楚蘅双手里。 她整个人趴在地上，两只手稳稳垫在地面。 “阿时。”楚蘅顾不得手肘的伤，连忙抱儿子查看伤势，却在看到身上青青紫紫，横七竖八的伤口，整个人愣住了。 第198章 伤在儿身 空气忽然静止，楚蘅和风兰维持一个动作足足三秒。 “阿时，怎么会这样。”风兰抹着脸，不可置信。想触碰阿时，生怕自己弄伤了人。 “我早该想到的。” 楚蘅自责不已。 那么高的血压掉下来，怎么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是阿时在强装坚强。 想着，楚蘅抱儿子去木板随便搭的床上，隐隐中闻到一股辣椒味。她连忙抖动裙摆，生怕刚才弄辣椒粘在身上，辣到了儿子。 可正是抖动，唤醒了怀里的孩子。 “阿娘，我没事。” 阿时弱弱地抬手，想把母亲脸上的泪抹掉，却发现自己力气很弱。“眼泪……” “阿时，不怕。”楚蘅吸吸鼻子，可是眼泪压不住。 “阿娘，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真的没事。”阿时笑起来。 “都是伤？”楚蘅边哭边从身上掏出药丸袋和银针球。 银针球就是她藏东西的地方。 东西拿出来，自己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不！”她边哭边擦拭眼泪，偏偏不是台柱子上的戏子，眼泪不值钱。“我早该想到的。” “刚见面，阿时脸上那么苍白无力，嘴巴却红艳艳，我就应该明白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应该留意，他不愿意和我多接触，就催促着给恩人治病。可是这孩子不说，白白挨了那么久的误会。卢母他们罗里嗦一大堆话，浪费时辰，白白让我发现那么晚。我，我真不是个好母亲。” 这里的动静，隔壁屋的卢母跑过来，看到青青紫紫的伤也是很震惊，“怎么会有伤？我给他穿衣服的时候没看到呀。” “没事。”楚蘅一边擦拭眼泪，一边道，“卢嫂，你回去照顾卢哥，阿时没事，小孩子嘛，磕磕碰碰很正常。” “可是，可是我给他换衣服的时候真的没有看到。” “我知道。”楚蘅说，“小孩子的身体很奇怪，身上的伤有的冒的早，有的冒的晚，阿时就是冒的晚的人，我给抹抹药就好。” “可是，可是……蘅娘，你没有怀疑我们就好。我保证，我没有虐待你儿子。” “我知道。”这一次楚蘅不耐烦的声音很明显，卢嫂还想说什么，看到这个脸色，她赶紧去问家人。 别人一走开，楚蘅实在止不住眼泪，拿起银针就给了自己一针，刚才簌簌流的眼泪立马停了。 风兰看得瞪大眼睛，她也没解释。 眼泪不流了，看东西倒是清晰了。她连忙给儿子把脉，察觉到伤到五脏六腑，心里一阵不舒服。 拿出护心脉的药，便道：“风兰，你去找大夫过来一下，我想问一下他有没有一些药材。” 很快，大夫过来了。 楚蘅把药方简单说了一下，大夫恍然大悟。 他道：“这孩子是我之前给他开的药，药方的配比比较少，卢伟他们买了药了，你且安心等等，明天应该就有成效。” 楚蘅点点头，话锋一转，“药需要一天两顿，阿时还得再喝一晚才能睡觉。” “可是，可是卢家……” “西施娘子。”这时，卢伟跑过来，“药材我有，你们看看。” 一摊开手，药材湿漉漉的躺在他手里。 “那什么，家里房子塌了，药材也淋了雨。”他不好意思的用肩膀擦了擦额头，脸上都是笑意。 “哥哥，哥哥你跑太快了。”后面，卢荟儿从雨中跑来，一身蓑衣雨冒。 楚蘅震撼到了。 “谢谢，谢谢你们。” 她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又流出来。 另一边。 华细辛气势汹汹的走进豆腐铺，身份铺开，老朱为她找了十个下人。 看到金钱莲，华细辛嚣张极了，全然没有这是她喜欢的人的母亲那个觉悟。 “你出去我家不欢迎你。”金钱莲冰冷冷的指着外面。 “出去？”华细辛冷笑，“你们为了一个罪人伤害本公主，好啊，来人，把他给我抓了。” “你敢！”老朱急匆匆跑来。“你们这些人谁要是动了老夫人，下场犹如此豆腐。” 说着，老朱拿起切豆腐的刀，咚咚咚的剁成沫块。 华细辛咬咬牙离开，临走时放下狠话，“我发誓，不会让你们罪人当道！” “呸！说话黑天白天分不清楚，什么公主？我看是公主病。”金钱莲双手叉腰，吐了几口，口水在地上。“就一个娇纵蛮横，恶毒的女人。” “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老朱眼里带着一丝怀念，轻轻地说道。 “呸！”金钱莲怒骂，“什么还不是这样子的，你们以前都是大男人被骗了，现在才发现她真面目，这叫暴露本心！” “……”老朱连忙岔开话题，“老夫人，今天我们还是没有找到阿时。” “知道了。” 金钱莲冷着脸赶人走，心里却忍不住瞧了一眼外面的雨，蘅娘她们还是没有回来。 第二天。 大雨没有停，长流村却传来前方路不通，山林在滑落，楚蘅等人被困住了。 只能继续借住在大夫家。 楚蘅也不敢白住，看到大夫的婆娘做饭，她拿了几文钱给对方，“大娘，你看着添点菜。” “好好好。” 可哪里有什么菜添加，村都出不去。 吃了饭，这闲暇时间，大夫厚着脸皮找她指点药理。 一番讲解，大夫见识楚蘅的厉害后居然要拜师。 “不了。”楚蘅连连摆手，“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做不了。” 闻言，大夫一个大男人抹着眼角，哭得稀里哗啦的说，“老朽知道，是老朽无能，都这个年纪了，还不如蘅娘你一分半点，你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这个糟老头。” 这夸的，楚蘅无奈。 “大夫，学习东西是活到老学到老，这不是年龄的问题。” “那你把我收了。” “……” “你不说话，我今天就当你同意了。” “不……” “不麻烦。”姜果然还是老的辣。 老人家一开口，不但把话语权抢过去，还开始卖惨。 也不知道哪一句话击中了楚蘅内心，她忽然想起老道那句多行善事，又想起风兰说的慈恩寺的事，最后，还有她祈祷时许的愿。 “好。” 楚蘅重重点点头，两眼燃着熊熊烈火，“我会在镇上开设一个学堂，到时候教孩子们识文断字，从小学习药理和医术，相信他们一定青出于蓝，造福人们。” “好好好。”大夫连连点头，激动之于，颤颤巍巍走出去。 楚蘅脸色一变，神情更冷了。 “大嫂，你怎么了？”风兰问，整个人对刚才的事隐约还有怒气。“是不是后悔了？没事，我去跟大夫说。” “不许去。”楚蘅呵斥，“那些坏人，我还没有回去收拾他们，心里不甘，和刚才的事无关。” “……大嫂。”风兰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我们只是老百姓能斗得过公主吗？” 第199章 卢女报复 是啊！ 老话说民不与官斗，他们能有几分把握？ 那可是皇帝最宠爱的义妹。 “义？”楚蘅眼睛一亮，握紧拳头，“凌霄好像是华细辛的义兄，我作为嫂子，才是最该教育她的！” 想着这事，楚蘅越发急切回家。 可大雨越下越大，汇聚成河。 从上游下来，江边的房子直接被冲的分崩离析。 前前后后，大雨一连下了七天七夜，终于，大雨停了。 大家走出来，江边发现死了几个陌生人，卢伟看到那几个陌生人，惊恐地捂住嘴。 跑回大夫家道，“那些坏人，打我阿爹，把我家房子踹塌的坏人，死了五个在江边。” “什么？” 闻言，楚蘅连忙跟去看。这个村的村长也在那里看着。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报官，可前方一座大山倒塌，路已经封死。 村长当即组织众人去挖土开路。 而镇上，儿媳妇们一连失联好几天，金钱莲着急上火，家里又没有个可商量的人，只能去报官。 却得知最近长流村，绿水村水池和山路倒塌，路已经封死，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 她脑子嗡的一下，心慌到了极点。 “怎么会这样？” 她急的团团转，回到豆腐铺，就看到老朱在门口。 “你来了干什么？我这里不欢迎你，滚！”她愤怒地刮一眼，开门，立马关上。 “老夫人。”老朱一着急，直接伸手进去。 “啊！” 夹到手，金钱莲心咯噔一慌。“你自找的。” “老夫人。”老朱趁着这空档直接推门，“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华姑娘不是普通人，她的事我们不能……” “不能什么不能？”金钱莲抄起一块豆腐丢过去，老朱一闪，豆腐掉到街上。 “你……” 金钱莲正要骂人，却见豆腐被人捡起来，直接塞进嘴里。 她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老朱没有回头，以为是自己气的她。 他抓着自己头发，懊恼的道，“早知道华姑娘是这样的蛇蝎心肠，当初她说要跟着过来，我就不应该劝大哥同意。” 金钱莲没有回答，眼睛怔怔地看着对面，某店铺价格表。 东西涨价了。 “老板娘老板娘，你家豆腐我要十块。” 脑子还没有从对面涨价的事回过神，就有人来买豆腐。 “抱歉。”金钱莲说，“我们家已经卖完好几天了。” “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没有做豆腐？”那人疑惑。 金钱莲张张口，儿媳妇们出门几天的事还是没有告诉对方。 老朱就没有那么多欲言又止，直接推人离开。 “你哪那么多废话，没有豆了怎么做豆腐？赶紧走赶紧走，没豆腐了。” “……” 说着直接赶紧拉金钱莲进屋，嘭的把门关上。 然后像是自己家一样，直接去椅子上坐下，老神在在道，“老夫人，就算你有时间也不要做豆腐，都不知道这些人他们自己家里堆积了多少吃的了，还买。他们要是再买你也跟着涨价。” “……” 金钱莲捏紧拳头，咬牙问，“我让你进来啦？” 老朱：“……” 金钱莲：“赶紧滚！” 老朱一溜烟起来，临走时说，“老夫人你且安心，我就休息一下，这就去找阿时。” 找阿时？！ 一想到楚蘅出门前说的话，阿时有着落，她去接，可，可都几天了，咋还没有回来？ 金钱莲连忙又出门，这一次她到米铺问，“老板，有个小伙每次来我那买了豆腐就来买米，你有没有印象？就是高高瘦瘦，前几天还来我家门口和我小儿媳差点打起来的那个，你知不知道他家在哪里？” “那小伙我知道，我老乡。”米铺老板笑道，“那小子啊，挺喜欢西施的，上次西施抛绣球招亲，那小子也去抢了，没抢着。” “嗯嗯。”金钱莲点了几次头，可老板越说越起劲，她只好打断话题直接问，“那小伙他家住哪里？” “长流村……” “好，谢谢。” 金钱莲回家，虽然不下雨了，可还是怕下起雨来，她穿上蓑衣才出门。 人刚走不久，一辆马车停在豆腐铺。 “阿娘，风兰，我回来了。” “大嫂在哪里？快叫大嫂来，救人。” —— 长流村。 大人去挖土开路，村里大的孩子几乎也去帮忙，只留下几个小孩子。 最大的，仅仅七八岁，这些小萝卜头们以卢荟儿最大，大家都听她的。 “就是他。”卢荟儿知道阿时是男孩后，还知道了那天找的人就是阿时。一想到家里的房子，阿爹的腿，小丫头恨的牙痒痒。 “他骂我们村的人是流氓，兄弟姐妹们，给我打。” 小萝卜头们瞪大眼睛问，“好男不跟女斗，不能打女孩子。” “笨蛋，他他……”卢荟儿真是气疯了，可也没说出那是个男孩。 她气愤地指着阿时，从上到下打量。 头上的花，身上的衣服，脚上的鞋，都是从她家破屋里找出来的，她的。 她气恼转身道，“男孩子不打，女孩子打总行了。” “好。” 小伙伴们同意了，卢荟儿高兴地小手一扬，道，“姐妹们，给我打！” “你们敢？！”阿时咬牙，狠狠瞪着女孩们，可小丫头们哪里会怕这个？ 一个个捏起拳头冲过来，阿时想要躲，目光却扫到卢荟儿气鼓鼓的小脸蛋，一下子放弃了挣扎，乖乖的让女孩子们揍。 只是，阿时眼里带着几分委屈。 他都提亲了，他也保证会给她建立一个金灿灿的大房子，荟儿为什么还生气？ “孬种！” 一个小胖丫双手叉腰，“骂人就给我们下跪磕头，让我们揍你一百下。” “对！”长流村的孩子个个点头，“一人打一百下。” “你们……”阿时气得发抖，“我没有骂，荟儿，你你……你们爱信不信。” “姐妹们不要犹豫，打！” 一群小丫头打人，看似软绵绵的拳头打在阿时原本就摔伤的身体，可谓是雪上加霜。 “噗——” 一口鲜血喷出，众人慌了。 “卢荟儿，是你喊我们打的。” “他是你家远房妹妹，你打的你妹妹，是你们的家事和我们没关系。” “就是就是，是你害得他流血的。” 女孩子们一慌，个个都跑回家，男孩子也不敢多停留，匆匆离开。 第200章 管教，卢丫头被揍 “阿，阿时。” 卢荟儿蹲下来，慌乱地望着阿时，刚伸手过去，阿时哆嗦了一下。 卢荟儿一愣，小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说着话，手摸到阿时的手，触碰那刻，卢荟儿又一愣。 阿时的手像棉花一样柔软，像凝脂一样细腻，可她的不是。 她忍不住瞧一眼自己的。 黑黝黝的手干枯、粗糙像是只有一层皮包住骨，一点不像一个女孩子的手，倒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的手。 卢荟儿抬头，小心翼翼窥视阿时的小脸，四目相对，心一抖。 “对，对不起。” 她连忙道，只是这一慌，拖着阿时的头的手一收，阿时嘭的磕到头。 他抬眸，一下子看到卢荟儿眼底的慌乱。 阿时咬咬牙起来，“我没事。” 话说出口，一口鲜血又吐出来。 “对、对不起。”卢荟儿哭道，“我不知道他们会把你打到吐血，对不起对不起……” 阿时小小的手越发用力握紧，手背青筋一根根暴起，“荟儿，能不能背我回、回房间睡……觉。” “好，好。” 自知犯错，卢荟儿连忙背回去。见着家里大人没有回来，父亲又睡着觉，她松了一口气。 端来一盆水，细细的给阿时擦脸，如此的近距离，阿时怔怔地发愣。 突然，一只手碰到下巴，阿时猛然回神，定睛一看，卢荟儿居然扯他衣服。 “不要。” 阿时红着脸蛋死死拉领口，“男女有别，我已经快八岁了，你不能看我。” “都穿我贴身衣服了，还好意思说这些，你也有什么好羞的？我才是女孩子耶。” 卢荟儿嗤之以鼻，不管不顾把阿时上半身剥了个精光。 “嘁。”卢荟儿满满嫌弃，“我以为为什么不让我脱衣服呢，原来是自己没有肌肉，只有肥肉肚腩，真不如我哥哥。” 阿时：“……” “卢荟儿。”阿时委屈的道，“我还是个孩子。” “孩子怎么啦？我哥哥说了，他六岁就有六块腹肌，现在都八块了。” “……”不可能。 不过，他才不会说。 哼！谁让是荟儿让人打的他，活该被你哥哥骗！ 卢荟儿拿了衣服，又丢干净的给他，“真是的，吐了几口血，干嘛吐到衣服上了，真是的，两件呢，都弄脏了。” 然后，她气呼呼出去。 阿时忍不住爬到窗口朝外面看一眼，看到卢荟儿在洗刚才的衣服。一瞬间，从脖子到耳根红了个透。 小脑瓜里不自觉想起这几年他阿娘教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有个女孩子愿意洗你的脏衣服，那就是可以过日子的好媳妇，阿时要珍惜哦。 珍惜！ 阿时嘭一下，整个人摔倒在床。他连忙爬到被子，身体的异样，以及昏沉沉的头一时间没有理会。 —— “啊——” “楚蘅，没事？” 挖土的这边，楚蘅直接心绪不宁，走神间一锄头下去磕到了脚。 “没事。”她站直身子，笑着回答。 “大嫂，你休息一会。”风兰不管她意见，扛起人去一旁。 “风兰，我……” 楚蘅要拒绝，村长道，“蘅娘，你手还没有全好，挖到现在你的手怕是都受了很多伤了，休息一会儿。” 卢母也道：“蘅娘，家里也不知道荟儿会不会照顾人，你回去看看你闺女有没有渴着了。” “是啊。”卢伟说，“回去把饭菜也煮了，我都饿了。” “……” 众人闻言，齐刷刷朝卢伟看去。 “你咋不回去劈柴？”卢母骂道，“有那么多废话还不赶紧挖土。” “这就挖！” 卢伟呸的吐一口唾沫到手心，然后搓了搓，拿起锄头，握住把子更加卖力干。 楚蘅看了默不作声的移开目光。 唾沫含有水分，干活久了锄头杆会很滑，吐唾沫搓一搓手上就会变的很涩，握杆子的时候更加得心应手。 当然了，这一举动，大家也纷纷效仿，只是并不是学他，而是大家更加卖力。 拿锄头的，拿铲子的，大家都在卖力。 大家如此卖力，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包着纱布，拿锄头把子时滑溜溜的，很不好弄。 算了，回家给阿时熬药。 回到家，看到阿时今天穿的衣服在院子里晒着，楚蘅一阵心烦意乱。 到了屋里，儿子正在睡觉，脸上有着诡异的红晕。她伸手过去，突然被啪的啪开。 “不要打我。”阿时睁开眼睛，惊恐喊道。 “打？”楚蘅心一惊，“谁打？” “……” 阿时这才发现自己在房间，连忙道，“没人打，做，做噩梦了。” “我看看。” 楚蘅不相信。阿时已经学会隐瞒她，报喜不报忧。 她连忙抓住他手腕，阿时急的连忙缩回手。 “阿时，告诉阿娘，谁打你？”她心慌不已，从脉象上就知道，又受伤了。 “没有人打。” 阿时还是这句话。 “阿时，不怕，阿娘不生气的。”她打算哄骗儿子说出来，谁知道小家伙还是死死抿紧嘴。 拿出的药丸子也不吃，母子俩正在僵持不下，就在这时，卢荟儿来了。 “婶婶。”卢荟儿喊道，“对不起，是，是我打的。” “荟儿，你说什么？”楚蘅有些不敢相信，走过来，就看到卢母从不远处走来。 “婶婶，我……我打的阿时。”一开口，卢荟儿眼泪掉下来，“我生气，生气他害的阿爹，生气他，我家房子没了，呜呜呜，大夫家的妮妮说，我们家是懒虫，一直住她家，我，我就气阿时，就，就打了阿时吐血了，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 “你哭什么哭？”卢母一把扯女儿耳朵，“把人打吐血，卢荟儿，你好样的很。” “卢嫂……”楚蘅刚才摸了脉搏，伤的多重她知道。 因而假惺惺说了一句，“都是孩子，你说说就好，别动手。” 这话，简直就是变相的叫动手。 卢嫂一听，当即明白伤的不轻，越发恼怒女儿。 她道：“蘅娘，你不用说，快去看看阿时有没有打出什么毛病，呸呸呸，我这乌鸦嘴，可千万别有事。卢荟儿这死丫头，我教训她去，回头跟蘅娘你再道歉。” 把女儿拉到一旁，拿了木棍就在院子里揍，楚蘅看得眼皮子直抽抽。 第201章 阿时要提亲 这是要她开口才住手？ 但，她才不喊。 当做听不到似的一把关上门。 “阿娘，卢婶婶打荟儿了是不是？”阿时着急的问，可自己太虚弱了。 “没有的事。”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全是卢荟儿认错，喊阿时的声音。 “……” 楚蘅尴尬的瞥一眼儿子，谁知小家伙又晕了。 “阿时。”她急了，号脉一看，居然是气急攻心。 那丫头，对阿时影响那么大？ 前世她明明听说，凌时将军只喜欢他的妻子，所以不管多少人送女人给他，都不曾收下。 怎么变了？ 是她扰乱的吗？ 楚蘅心烦意乱，给儿子又吃了一颗丸子，这才开门出去。 “蘅娘，你咋出来了？”卢母举着木棍问。 咋出来了？ 楚蘅太阳穴隐隐作痛，儿子一听到这丫头的哭声就气急，她不出来行吗？ 她揉了揉太阳穴，道，“卢嫂，都是孩子，教育几句就得了。” “那咋行。”卢嫂也是个聪明的。 女儿把人打吐血，原本恩人身份变仇人，她不打到人家出了那口心气，自家恩人身份就不值钱了。 就一瞬间，她脑子飞快运转，已经想好了哪个选择最重要。 当然，她赌对了。 “蘅娘，你不用管，好好照顾阿时，至于卢荟儿，我今天非给她教训不可。” 说着，又打下去。 “婶婶，婶婶救我。”卢荟儿哭着喊，“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婶婶，你让我阿娘停手，我痛，荟儿痛。” 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刚才看不到人还能强制心冷，但看到了人，楚蘅的心一下子软了。 “卢嫂，别打了。”她上手抓住木棍，“再打下去就坏了。” “蘅娘。”卢母红着眼眶道，“都是我不好。以为卢荟儿很乖，谁知道让她照顾人就这么，这么害阿时，我，我悔啊。” 她是真的悔。 要是女儿害的他们变成仇人，不要说新房子，就吃都成问题。 要知道这几天他们在人家大夫家，不知道明里暗里着了多少讽刺声，这还是楚蘅给了钱了，没给钱，怕是他们住一天就该走了。 “卢嫂。”楚蘅说，“小孩子能懂什么？再说，让荟儿留下照顾两个病人又不是你一个人决定的。” “我也同意了，这只能说，孩子们闹了矛盾，我们大人没有调解好才造成这样的误会。” 她看得出卢母的精明，所以看到惩罚倒也原谅了几分。 “婶婶。” 卢荟儿委屈的躲进楚蘅怀里，“荟儿知道错了，你，你不要生气，我打了人，我负责。就算阿时将来死了，我也给他当媳妇。” “……” 楚蘅后悔了。 这小丫头应该再挨几顿揍。 “卢荟儿，你说的话当真？” 她还没有回答，儿子的声音就传来。 楚蘅和卢荟儿一起转身，朝柴房看去。 “卢荟儿，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又问。 “是。”卢荟儿眼泪还挂在眼角，一说话脸颊一动就掉下来。 “好。”阿时点点头，朝楚蘅道，“阿娘，我要再提一次亲，这一次你帮我一起好不好？我要卢荟儿做媳妇。” “……” 楚蘅和卢母瞪大眼睛，二人对视一眼，楚蘅牵着卢荟儿过去。 “阿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她轻声地问。 “我要娶卢荟儿做媳妇。”阿时满脸爆羞，目光坚定不移，“像阿爹阿娘一样的做夫妻，做一辈子的夫妻。” 此话一出，楚蘅雷了个外焦里嫩。 她忍不住扶额，“阿时，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我们先去休息一下。” “我好很多。”阿时甩开手，“阿娘，你就同意我们。” “婶婶，荟儿愿意。”卢荟儿也道，“就是今天阿时被打死了，我也一辈子做阿时的娘子。” “……” 什么叫现在被打死？ 楚蘅觉得太阳穴又疼了。 卢母过来，气愤地给女儿一个脑瓜蹦。 “死丫头，会不会说话啊？会不会说话？” 好不容易平息她打人的事，这嘴巴又开始了。 卢母又气又急，偏偏卢荟儿一哭，阿时急了。 “卢婶婶，你不要打荟儿。”小家伙护媳妇的站到卢荟儿面前，小拳头捏的紧紧的。 楚蘅心已塞，这还没有娶媳妇就是别人家的了，真的，真的是好不爽。 “阿时，这是人家的事。”楚蘅说，“荟儿还没有娶过来，你不要张口闭口乱说话，荟儿名声要是坏了怎么办？” “对啊。”卢母也道，“这种事情等你们长大了再说。” “可以定娃娃亲。”阿时抬头，非常认真的道，“我不是三岁小娃娃，知道的。” “……” —— 金钱莲东问问西问问，好不容易到了人家指的方向，却发现无路可走，最后只能回家。 夜里，华细辛来了。 “楚蘅呢？” 十个下人跟在后面，公主派头十足。 金钱莲看了只觉得母鸡跳舞，没一点公主华贵。 她冷哼一声，拿起旁边的东西丢过去。 十个下人齐上阵，人墙盾挡了。 华细辛也不恼，抬抬手，一个丫鬟双手奉上一盏茶。 她轻抿了一口，淡淡说道，“你不想和我说话也没关系，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楚蘅不过是拿儿子套路男人，但是，现在这个问题我解决了，你要是想要孙子以后我给你生十个八个。” 这话说的仿佛自己是个正牌夫人似的。 金钱莲直接呸的吐口水，“你个杀人犯，等我儿子回来他收拾你。” “呵。” 华细辛冷笑，“老夫人还是留点力气，阿霄才舍不得这么对我。” “你你……” “呵。” 金钱莲气的不轻，华细辛仿佛打了胜仗一般，纤手一抬，丫鬟上前扶她起来。 华细辛领走前说道，“老夫人，人生要是不懂得变通，那你就多看一场戏。” 顿了顿，又补充道，“算了，瞧你这条件，看一场戏，怕是也舍不得钱，明儿我请你看戏。” 说完，浩浩荡荡离开。 金钱莲被气的瘫坐桌子上，看还没有关的门，气恼地怕打桌子。 “我为什么开着门让这个祸害进家门？凌霄，你啥时候回来，人家都欺负到你妻儿老小了，你还不回来。” 嘭嘭嘭的拍桌子，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关怀的声音。 “阿娘，谁欺负你了？” 第202章 通路，遇上难民 “阿、阿笤？” 金钱莲回头看到门口的小儿子，眼泪噼里啪啦掉，一口气把家里出的事说完。 凌笤来不及高兴大哥活着，就得知侄儿生死不明，气愤填膺。 想起他今天回家吃了闭门羹，拉着去医馆的人，那人苏醒后的承诺。 “阿娘放心，我前几天救了个人，他说只要我有什么困难他都帮忙，你放心，我找他去。” “好。”金钱莲眼泪一抹，连忙道，“你救的那个人身份有多高？怕不怕……”她把门关上，小声道，“怕不怕皇亲国戚？” “……” 凌笤拳头一紧，道：“不怕。” 可心里压根就没底。 一个人身份在贵，能贵得过皇亲国戚？ 他也只能骗骗母亲。 果然，金钱莲相信了。 “不怕就好，不怕就好，要是怕咱们就不要连累他了，反正已经被欺负成这样，怎么的也要反击。”她气愤地道。 “嗯。” “坏女人说明天带我去看戏，回头你拿上你大嫂留下的那些药，毒药，放到水杯里，我就不信弄不死她。” “……好。” 母子二人愤怒，去楚蘅屋里翻找她那些药物。 看着奇奇怪怪的竹筒，金钱莲心生胆怯。 “阿笤，还是不要太毒的毒药，万一把人搞死了，我们会很麻烦。你就拿让她浑身发痛的药。” “好。” 有了小儿子回来和自己作战，这一夜，金钱莲终于睡了个好觉。 然而另一边，楚蘅怎么也睡不着。 儿子被人欺负，越想报仇，谁知道越走不了。 “凌霄！”她气恼地怕打被子，惊醒了旁边的风兰。 “大嫂，怎么了？”风兰迷迷糊糊的撑着脑袋问。 “风兰，我恨凌霄！”楚蘅说，“回家没有几天，给我整一个恶人回来。” “……” 说实话，风兰也很生气。 可那是大嫂的男人，她不适合多嘴。 然而，楚蘅哪里管回不回答，她憋着满腔怒火，如今需要一吐为快。 一股脑骂完，这才发现风兰已经睡着了。 唉…… 楚蘅叹口气，朝外面微亮光线瞧一眼，死凌霄，没有死在外面，弄了个毒瘤回来不说，还不知道带走！ —— “呵欠呵欠呵欠！” 远在京城的凌霄莫名打了好个喷嚏，尤樊着急，“大哥……” “没事。” 凌霄摆摆手。 指着桌子上的图纸问，“素州，皇上派谁去？” “小白大人。” “白鹤灵？”凌霄微微惊讶，随后也安静下来。“也是，他在净县几年，怎么的也熟门熟路。” “大哥，你，你今天不应该公然反驳皇上，他，他是圣上，不是你以前那个小弟了。” “我知道。”凌霄朝外面看去，眼里满是复杂，“素州大雨七天七夜，山体滑坡，水池塌陷，老百姓流离失所，占山为王，我们攻打的不是山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 “拿起武器那刻，他们，也是匪了。” “……” 要不是生活不下去，老百姓如何当匪？ 凌霄气恼，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是匪。 “尤樊，我此次去边境，你随白大人到素州，要是到了净县，劳烦你多加照顾我妻儿老小，凌霄，在此谢过。” “大哥放心，我等明白。” 然而，第二日，将军府却迎来了一道口谕。 “准许凌霄辅助小白大人去素州，一切听小白大人的。” 让他辅助白鹤灵那个混蛋？ 凌霄一脚踹旁边的石头，砰的四分五裂。 “凌将军，你是有何不满？”宣传口令的太监问。 “没有。” 凌霄冷着脸回答。 “凌将军，走。”将军府外面，白鹤灵笑着喊道。 “……” 凌霄黑着脸没有说话，冷眼愤愤瞪白鹤灵。 “大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尤樊走至身旁小声道，“至少是我们和山匪动手，如果有机会我们还能把他们拉回正途。” “这倒也是。”凌霄侧头，赞赏地看了看尤樊，只是这挨近的距离…… “说话就说话，离我远点。”凌霄黑着脸出去。 尤樊：“……” 白鹤灵：“凌将军也太忘恩负义了，好歹本公子昨夜跟圣上求了一夜的情，圣上才消了火。怎么的，让你去就给本公子臭着给你看？要不，你回去。” 凌霄板着脸：“多谢。” “不谢。”白鹤灵悠哉悠哉的道，“我只是为了老百姓。” “……”凌霄沉下脸，“我替老百姓谢谢。” “哈哈哈，果然是忧国忧民的大将军，这种时候还是那么正直，希望你能让老百姓走回正途。” “一定会。”凌霄说，“只要你们这些文官做的好，老百姓自是不会上山当匪。” “那看来，素州这一趟不太平了。” —— 素州，长流村。 “通了。” 大清早的，楚蘅等人饭都没有吃就过来挖，整整半天，终于通了。 “太好了，我们快去报官。” “快点回去收集一下，谁家的房子大雨天塌了，谁家有人受伤了，都要一五一十的说清楚，马上就要去官府登记了。” 村长的话，让一众人欢喜不已。 卢家更是收拾东西，和楚蘅她们去镇上。 一路去镇上，路边多多少少的聚集几个人，拿着个破碗求吃的。 阿时看到，把自己唯一的饼给一个嗷嗷大哭的孩子。 孩子急忙塞进嘴里，就在这时，旁边的人冲过来，掰开孩子的嘴巴，把已经塞进嘴里的饼掏出来。 看到这一幕，楚蘅心咯噔一下。 下一秒，一堆人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一步一步走近。 楚蘅等人不由慢慢后退，卢伟把卢父放下来，防备的看着他们。 “把饼给我们？” 难民们伸着手，包括刚才的那个孩子。 “我们没有。”阿时舔了舔嘴唇，“刚才是最后一个饼。” “不可能。” 难民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们穿的那么好，一定有吃的在身上，大家搜。” “我看谁敢！”风兰走至前面，举着手里的锄头，这还是卢家的呢，为了防身，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风兰，谁要是上前一步，直接打。”楚蘅放话。 这种时候，眼红到极致的人早就丧失了人性，楚蘅要为他们着想。 “好！” 风兰紧了紧手里的锄头把子。 第203章 成为流民 难民们可不怕。 他们眼里只有食物！食物！ 仗着人多势众，一句“冲啊。”一众人往死里冲，就连小孩也握紧小拳头，两眼发狠地冲来。 “来。” 风兰怒吼一声，反手打下去，一连打了好几个，吓得难民往后退。 “谁要是上来一步，我打他脑袋！” 她把锄头立在面前，护着身后一群人。 楚蘅皱着眉头看四周，一边后退一边小声说，“我数一二三，大家立马跑。” “好。”卢伟背着人，手紧了紧。其他人也小声回答。 楚蘅握紧儿子的手，余光扫向四周，嘴巴开始轻轻地喊： “一！” “二！” “三！” “快跑！” 话音一落，大家用尽全力往前跑。 风兰提起锄头横扫四周，在大家跑到很远后，极速跟上。 难民们扑了个空，一个个垂头丧气回到原位，又恢复刚才的死气沉沉。 楚蘅回头，瞟到刚才的那个小孩捡起地上的碎渣，唧嘴吃起来。 这一幕，她心里说不上滋味。 那是个小碎渣，就一点点，捏在手指都是灰尘占的多。 而这一切都是连续几天的大雨导致的，就这么的毁了所有人。 一路走，路边的难民多的数不胜数。 到了县城门口，以往不曾关上的大门已然关闭，许多难民堵在那里。 “我们进不去了。”卢伟放下卢父，看着那里直擦汗。 “那怎么办？没有药了，你阿爹的腿怎么办？”卢母哭道。 楚蘅也无法，朝旁边的看一眼，问道，“大叔什么时候开城门？” 闻言，周围人压了许久的怨气瞬间爆发，纷纷吐槽。 “谁知道呐，我们都等了好几天了，这大门口就是不打开。” “不要说我们村了，我们村长人都到这里了，就是不让进去。” “这新县令真的不如白大人，白大人爱民如子，这新县令，唉。” “我家孩子都没有吃了，大人，行行好，让我们进去买点吃的。” “我有钱，我有很多很多钱，求大人、求大人开个门让我买点吃的。” “哇呜，我饿。” “我也饿，我也饿……” “大人开门了，要死人了要死人。” 一句句怨声载道，一声声啼哭。 县城门上出来了个人，朝众人骂道，“吵什么吵？饿几天不会死人的，再吵一句，你不饿死我弄死你。” “还有，要饭去远方要，我们这没吃的了。” 听到这话，楚蘅气的不轻。她冷声质问，“县令何在，叫县令来。我倒要问问，圣上仁慈爱民如子，怎会对老百姓置之不理，你们若是阳奉阴违，这事过去，我等一定走去京城告你等！” 大门上，那人嘚瑟道：“去告，反正也就饿几天，死不了人，到时候你们是有那力气去告，尽管去。” 暴脾气的风兰听不下去了，“饿几天死不死，你试一试。” 她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拍门。 看到此，大家也聚集过来纷纷拍门。 “开门！” “开门！” “开门……” 人多力量大。 聚集一地，大家饿的饥肠辘辘，力量也不容小觑。 在人们的大力之下，大门开始松动，就在这时，一支箭嗖的飞来。 “再闹事，下一箭就不是射地面。”城门口的人道。 “你们……”楚蘅生气，难民更是气的发抖，可，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愤愤回位置。 可就这么算了，他们那还有两个病人。 楚蘅顾不得危险，继续拍门：“饿几天确实不死，那你们就陪我们。我们这还有病人需要吃药，需要大夫。” “再闹一下。”又一支箭飞来。 “大嫂。”风兰一把拉扯，楚蘅才躲过了箭。 “蘅娘，我们先去一边休息一下再做打算。”卢母颤抖地说道。 楚蘅咬咬牙点头。 只能这样子，可是，可是他们这有病人。 “呜呜呜……”休息的时候，卢母捂着脸哭泣。 “卢嫂……” 楚蘅抬手，顿了顿又收回。 卢母道，“孩子爹的腿还需要药，阿时也需要药，进不了城门我们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 楚蘅抬头扫一眼周围，难民们都是被洪水冲走了家，冲走了钱财，还有受伤…… —— 城镇里边。 金钱莲激动了一个晚上睡不好觉的，天一亮就在豆腐铺门口探头看。 看到一个又一个路人，她在那里唉声叹气。 “阿娘，人不来我可以出来了没有？”躲在桌子下的凌笤问。 要不是知道自家侄子已经找到，大嫂和妻子去接，他都要怀疑老娘是不是换人了。 “人还没到，急什么。”金钱莲打着哈欠道，“等到了，我喊你。” “好。”凌笤叹气道。 “阿笤，人来了。”金钱莲激动站起来，瞌睡全无。 “老夫人，让你久等了。”华细辛依旧身后跟着十来个人。 “谁等你了？我看铺子呢。”金钱莲冷着脸道。 “好，老夫人说是什么就什么。”说着，上前，亲切地挽金钱莲胳膊，被对方嫌弃躲开。 华细辛脸色一冷，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勾起嘴角，“老夫人，现在我们去看戏，一出好戏。” 好戏？！ 金钱莲拍拍桌子，这才跟走。 他们走不久，凌笤钻进桌底，悄咪咪跟上去。 这要是有老朱在，自然知道这动静，可华细辛做的事，谁愿意跟？ 老朱只管她死活，不管其他事。 凌笤跟上去，一看到前面人回头，他马上躲到别的摊位边，亦或者是转过身。 这般拙劣的演技，华细辛身后的临时下人们都没放在心上。 到了一个茶楼，华细辛带着金钱莲坐二楼，指着下面道，“老夫人，你们都是那山窝窝里的人，不知道公主的身份有多尊贵，今日你瞧一瞧这出戏——公主与陈世美！” “？？？” 金钱莲听得一脸懵逼，“这戏什么时候改名了？” 没等想明白，华细辛手拍了拍，下面表演开始。 随着奏乐响，喝茶的人纷纷看向下面。很快故事开始了。 一对夫妻十分和睦，男的读书，女的织布，膝下有一双儿女，夫妻生活十分惬意。 时间一晃来到赶考时候。 男的为了上京城赶考，吃尽了苦头，而放榜的时候一榜成名，成了天下最优秀的状元郎。 “嘭！” 下面的戏还在继续，旁边一声巨响，桌子茶杯噼里啪啦掉地上。 第204章 看戏看一半 “今日给本官看这场戏是什么意思？”一道暴怒声音质问：“是想说本官是那陈世美，忘恩负义，还是说本官不管自家夫人，抛弃糟糠？你们若是觉得我忘恩负义，大可直说，不必浪费钱看戏，有那个功夫，拿去赈灾。” “大人息怒。” 男子旁边的人小声的说，“这不是我们点的戏，我们点的戏是……” “是什么是？” 华细辛愤怒起身，走过去，“这是我点的怎么了？爱看不看，不看就滚。” “闭嘴。”男子旁边的几个人纷纷责怪的瞪华细辛。 “我就不闭！”华细辛走近，一扭头看到男子的那一刻，着实惊艳了一把。 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面容清秀，真真的玉面书生，让人不禁多瞧几眼。 然而，人不可貌相。 华细辛看的眼睛不带眨的时候，一杯茶水泼过来，瞬间清醒。 “小姐，我不是戏曲的陈世美！”男子说，“本官虽然是状元，是平民，都只有一位夫人！” “你是状元？” 华细辛的怒火被那句状元给熄灭，“那为什么要在这里？你不应该进翰林院编修吗？” 一连串的问话，男子冷着脸没有回答。 华细辛又道，“你既是状元了，为什么没有娶公主？” “你看那戏曲里面的公主和陈世美，虽然遇到的晚了些，但才子佳人，一样流传四方。” “还有那卫青将军和平阳公主，都是流传后世的……” “休得胡言。”男子旁边的人道：“戏曲里面的公主和陈世美哪能和卫青将军和平阳公主相比？一个地一个天。” “你们……” 华细辛气得不轻，“才子佳人，将军和公主怎么就不能比？” 这话一出，四周看白痴的眼神投过来。 华细辛觉得自己问的很对，挺直腰板继续：“你说你是状元，我看你自己没有娶到公主，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骗人的。” “……” “鸟不拉屎？”男子淡淡重复，隐隐中蕴含一股怒气。 茶楼所有人都愤怒了。 可看到男子在，他们攥紧拳头瞪着。 “天下之大，都是陛下的领土，何来鸟不拉屎？只要能为陛下分忧，为百姓分忧，在哪里都可以，更何况这里还是我和我妻子的家乡。” 一番慷慨激昂的话下来，众人鼓掌。 金钱莲虽然也听得不是很明白，可看华细辛吃瘪，她一边鼓掌一边叫好。 “老夫人。”华细辛低吼，“你瞎凑什么热闹？” “什么凑热闹？”金钱莲反讥，“你骂我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咋不说你从哪个鸟不拉屎的臭水沟里跑来这里丢人现眼，就不怕给你们家乡丢人吗？” “老夫人。”华细辛低声呵斥，“你是哪边的，说话不知道怎么说吗？” “我能是哪边？当然是净县的人了。”金钱莲嘲讽的说，“还有啊，那部戏不叫《公主和陈世美》，叫《铡美案》。讲的是忘恩负义的状元郎抛弃陪他一起吃苦的妻儿，迎娶公主。最后，事情败露，被斩首示众。” “说得对。”男子应声道，“看样子，这位小姐压根没有看完戏，这看一半可不大好。” “你们这些刁民……” 华细辛怒不可及，可是也知道此刻暴露身份，无疑给身份污点。当即怒气冲冲离开。 金钱莲瞧了，笑的合不拢嘴，忽然，看到人群中小儿子一身小二的装扮，指了指茶杯，她恍然大悟。 糟了。 金钱莲拿起茶水，急急忙忙喊华细辛，“华，华姑娘，你等等我。” “干嘛？”华细辛一脸冷意，不过脚下倒是停步了。 “那什么，看戏看一半不大好，这样，接下来的戏我给你讲。” “可以。” 太好了，拿下婆婆，楚蘅那个村妇就死定！ —— 城门口，时间慢慢过去大门还是不开。 “怎么办？”卢母和风兰看着两个病人泣不成声。 楚蘅喂药丸，交代几声，急急忙忙去挖药材。 大雨过后，地面松软。 一个很矮的小悬崖上有一株，楚蘅连忙爬去摘，谁知道突然掉下来，人滚了一圈。 没一会，小悬崖突然嘭的塌了。 “大嫂，大嫂——” 不放心找过来的风兰，小声喊道。 “风、风兰……” 楚蘅爬起来，脚一软又摔下去。 “大嫂！”这一次，风兰看到她了。 “大嫂，你没事？” 楚蘅摆摆手，看到塌了的悬崖，嘶吼的冲过去，“我的草。” 那是阿时的，那是阿时的。 “大嫂，我和你一起找。” 二人徒手挖土，越挖楚蘅越急，恍惚中，泥土仿佛是凌霄，气的她使劲怕打。 “大嫂。”风兰一把拦住她的手，“你手里的是什么？” “……” 楚蘅眨巴眼睛，看看手里，又看了看刚才滚落的地方，颤抖地说道，“风兰，草药还在。” 风兰由衷的笑了笑，随后二人一起继续找。 药材找的差不多，回来时正好太阳下山。 一路走回来，周边的灾民议论道： “那些官员人都去哪里了？？” “不知道，大概是在家里吃香喝辣。” “今天的灾粮怎么和没来？” “咳咳……” 楚蘅正侧耳倾听，就听到不远处几个人咳个不停，旁边的人一看立马躲远一点。 “不好了。”难民们喊道，“又有人感染瘟疫。” “什么！” 此话一出，难民又骚动起来，赶走那几个咳嗽的人。 作为大夫，楚蘅做不到熟视无睹。 “我是大夫，让我看一下到底是不是瘟疫大家再赶。”她说。 瘟疫可不是小事。 若是，趁早隔离救治，若不是，有些病得不到及时救助也会死人。 作为大夫，救人是天命。 “你要是碰到他们，你就不要过来，你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去那边的瘟疫村。”难民说。 楚蘅还未回答，风兰就道：“大嫂去哪我就去哪。” 阿时点点头，“阿娘去哪，我也要跟着。” “不行。”卢母说，“蘅娘，就算你真的很厉害，你是神医，但是在这里你也救不了瘟疫。” 卢父没有吭声，卢伟和卢荟儿就道，“西施去哪，我们就去哪。” “好。”楚蘅重重点点头，“病，我是一定要看的。” “我们陪你。” 楚蘅走过去，卢荟儿他们也跟上去，卢母急的拉住女儿，可儿子却背着卢父跑过去了。 “你们，你们……”卢母含泪牵女儿跟过去。 第205章 又遇苏合香 大家到了瘟疫村，看到一个个小棚子瞬间泪目。 “咳咳。”一个病人咳嗽几声，突然就咳出一堆血。 “你没事？” 卢荟儿冲过去，凑近那个人的刹那，被松开的卢母反应过来，白眼一翻，晕过去。 “卢嫂——” “荟儿。”阿时冲过去一把拉卢荟儿，二人不小心碰到了病人。 楚蘅心咯噔一下，本能接住倒下去的卢母，把脉，随后按她人中。 卢母一颤，醒了，“荟儿……” 楚蘅撇头看过去，瞬间懂了。 她安抚道：“卢嫂，你别担心，我去看看那个病人。” 让风兰扶住卢母，楚蘅撕下三块布，其中一块自己包住脸，这才过去。 “婶婶，他吐血了，他好可怜呀。”卢荟儿看到楚蘅，一下子扑过来。 “嗯。” 楚蘅那另一块布给她，“荟儿乖，在一边不要碰别人，也不要把布条拿下来。” 卢荟儿：“好。” 楚蘅给阿时也系上，“看好荟儿，谁都不要碰。” 阿时点点头：“嗯，我会看好的。” 说着话，他握紧卢荟儿的手。 楚蘅心塞了。 这没娶媳妇就这么宠，要是凌霄有那一半……呸，儿子随她，宠人。 “我是大夫，你把线丝绑在你的手腕上，我给你号一下脉。”走过去，拿出一条线放地上。 “……” 病人们一听是大夫，个个浑身一震，充满希望，感觉自己有救了。谁知道下一秒要绑这个线，一听大家觉得开玩笑，一个个无语的看着。 楚蘅面无表情地解释：“你们可以不信我，但现在你们这是唯一一条生路，如果绑，我就给号脉，不绑就算了，毕竟我也是个人，总不能冒死给你们近身号脉，要是出了什么事，岂不是得不偿失？” 病人们：“……” 楚蘅收线，“荟儿，既然他们不需要我救，那我们走，何必在这里浪费功夫。” 病人：“来了这里你就走不了了，他们都会担心你出去感染到其他人。” 楚蘅：“我们还没有走到你旁边，没有感染。” 说着，她牵着卢荟儿准备走，也不知道是哪个病人，突然道，“我要绑手腕号脉。”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你疯了，哪有人后面绑手腕的？这明明就是个骗子，来骗我们钱财的。” “你不要被她骗了。” “就是嘛，这女人一看就是来骗钱的。” 你一句我一句，楚蘅也听到这些话，她倒是看看那个病人会说什么。 没想到四目相对，竟然是苏合香。 时隔三年多，再次见面竟会是这种场景。 苏合香脸色苍白，眼神闪躲一下，最终还是命战胜一切。 “我不怕你笑话，我现在是病人，没几天活头了，你把那个线扔过来，我绑。” 楚蘅也没想到会遇上她，不过，生死面前，个人的事暂且放一边。 她号脉后惊恐地发现，病殃殃的苏合香患上症瘕。 “短短三年，你掉了几次孩子？”她走近苏合香，小声质问。 “我没有感染瘟疫吗？”苏合香有些哭笑不得的问。 “没有。”这一次楚蘅回答的稍微的很大声，其他人都听到了。 “太好了。”苏合香摸着眼泪，拿起自己的行李，急切地跑，“我要告诉我相公，我没有染上瘟疫，我没有。” 看着苏合香背影，楚蘅有些感慨，世事无常，没想到有一天，苏合香落到这地步。 “她走不出去。”一个病人开口，“这里被封的死死的，想来一会就回来了。” 楚蘅闻言，朝那人看过去。 那人笑着点点头，然后捡起丝线也让楚蘅号脉。 很快，答案一出，众人面面相窥，反应过来争先恐后的要号脉。 这不是瘟疫！ 楚蘅很是震惊，一个个把脉下来，病症差不多，那这是怎么回事？没有瘟疫，却有相同的病。 楚蘅百思不得其解，不敢贸然告诉他们不是瘟疫。 否则，定然出大事。 要是有人可以传信就好了。 —— 另一边，金钱莲浑浑噩噩走出凌府，小儿子连忙上前。 “阿娘……” “叫什么叫？”金钱莲惊慌的看后面，看到大门已经关闭，这才舒了一口气。 “现在你就是我最后矛盾，可不能让那坏女人认识你，回头整她的时候……” “阿娘，你怎么这么白？” “别打岔我说话。”金钱莲低吼，然后小声问，“你在茶水里下的什么毒？” “你不是说她喜欢大哥吗？我给她下的是情花毒。” “那毒有什么用？” “只要她思念她的爱人，立马……” “啊！”金钱莲猛然跪下去，痛苦万分的在地上打滚。 “阿娘！你怎么了？” 凌笤慌了，急忙去扶，金钱莲握紧他手，“阿笤，我刚刚我刚刚一想到你那死鬼爹，心，好痛啊。” “阿娘，阿娘……” 凌笤急的不行，就在这时，一辆马车行驶而来。 “不要。”凌笤义无反顾冲过去挡，千钧一发之际，马车停下。 “什么人？”马夫质问。 “我，我阿娘躺在面前，你等一下，我把她扶起来你再过去。” 凌笤说着，不顾金钱莲打滚，拉着衣领拖去一旁。 “凌笤。”马车上，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凌笤连忙回头。 “白大人？你不是回京了吗？” 凌笤一愣神，金钱莲一把推开他，捂着嘴在地上打滚。 她嫌丢人！ “回去，听闻素州水患就回来了。”白鹤灵走来，担忧地问，“凌大娘怎么了？” “我……” 凌笤有些尴尬，就在这时，金钱莲突然站起来，“我没事。” 她一着急，想着儿子会不会把他们害人的事说出去就不疼了。 “大人回来了，我，我家凌霄，他有没有回来？”金钱莲问道。 “回来了。”白鹤灵说，“我让他去剿匪了，等剿匪回来，到时候让你们再团聚。” “那就好，那就好。”金钱莲点点头，忽然发现不对劲。 白鹤灵这身衣服很是眼熟。 “大人今日也去茶楼听戏了？” “也？”白鹤灵抬眸，打量一眼，“你们在那里呀，当时没有注意。” “没事没事。”金钱莲摆摆手，她才是那个没注意的。 幸好，幸好毒药她自己吃了。 第206章 拿根部充饥 回到家，金钱莲连忙关上门。 “阿娘，你是说情花毒你喝了？”凌笤惊道。 “嘘~” 金钱莲惊慌的喝水，“那么大声不怕别人听到。” 凌笤很着急，“你明知道是毒药，你干嘛喝下？” 金钱莲尴尬三秒，眼神闪躲，“渴了，随手拿起就喝，哪里注意是哪个杯子。” “……” “我讲那么久的故事，渴很正常，你有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去你大嫂那里找解药。” “……” —— 瘟疫村的那里，众人饿得慌。 “施粥了。” 村口传来声音，一众人冲过去，乱得不得了。 “排队！” 施粥的人怒吼一声，随后大家默默排队。 病人没有碗，都是摘树叶放在手心去接。 楚蘅也走来，看到清的连颗米都没有的汤问，“这是粥？” “是啊。”施粥的人说，“这粥也只能熬这一两天了，如果押送灾粮的再不到，不要说你们，连我们也要饿肚子了。” “神医，快吃。”病人们劝道，纷纷递一张树叶过来。 楚蘅无奈，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谢谢。” 把树叶叠放在手里，得了那么点吃的。 拿去给阿时，他摇摇头。 “阿娘，你吃。”阿时说，“一人只给一勺，我自己去接。” “好。” 能得吃，楚蘅巴不得，就在旁边等着，眼看马上到儿子，桶里快见底了，粥浓稠不少。 楚蘅激动站起来，仿佛这一次是自己接。 她心中默念着，快舀，快舀…… 就在这时，一个大汉提着一桶水来了，哗啦倒进桶里。 轰！ 楚蘅脑子一顿，急了。 “你们怎么这样？这粥好不容易看的见米，你们怎么能这样。” 她气不过，结果被人拿木棍戳开。 “离我们远点。”那人道，“别把你们的病传给我们，我们冒着生命危险给你们送吃的，再啰啰嗦嗦明天不送了。” “不要。”病人们慌张的道，“大人，您别生气，这是新人，不大懂规矩。” 说着又劝楚蘅，“神医，你别说了，能得喝口汤已经不错了。” “阿娘。”阿时也开口，“没事的，等灾粮到了，就好了。” “好。” 她的阿时太懂事了。 做娘的怎么能让儿子饿肚子？ 眼看天要黑了，楚蘅去附近找野菜，结果被驱赶。 “瘟疫村的人，不许乱走动。” “再走近一步，刀枪无眼。” 他们不光说话，连箭都准备好了。一箭射过来，楚蘅吓得脸色一冷。 她气道：“我不是病人……” “进了里面，管你是不是，不能乱走。” “你们……” 楚蘅气得咬牙，可刀箭无眼，她只能气鼓鼓回去。 “阿娘，你，你要是还饿的话，我去找点果子。”阿时摸着兜子说。 “没有。” 嘴上说着没有，手里拿着刚才的那只箭不停的戳土。忽然，一阵香味窜入鼻间，口水止不住往上冒。 香气四溢，周围人也忍不住吸了吸。 “好香呀。” “从来没有闻到过。” “是什么好吃的呢？” 他们慢慢走近，露出陶醉的表情。忽而，目光一冷，直瞪楚蘅等人。 “你们身上有吃的！” 不是疑惑，是确定！ “我们没有吃的。”楚蘅抓紧箭，目光落在地面。 “想干什么呢？”风兰拿起锄头，一副准备干架的样子。 “你们有吃的不分享给我们可以理解，为什么和我们抢粥吃？！” 他们说着，一步步走近。 “我们没有吃的，至于香味……”楚蘅眯起眼睛，香味，应该不是蚯蚓。 “风兰，给我锄头。” 她倒要看看，这地里面到底是什么香！ 一锄头刨下去，泥土一翻，露出一根根白白胖胖，和草根无差异。 楚蘅拿起一根扯断，香气扑鼻，众人忍不住又猛吸几口。 她吃过这东西。 前世那个世家大小姐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本书，研究美食。而她，作为试吃的下人，毫无疑问进了她的肚。 很美味，可大小姐吃不下去。 老爷也吃不下去，但夫人吃的很香。 凉拌的，炒肉的，做法不单一，还多变。 在父母留下的医书了也提到，这东西还是药。 “各位。”她举着东西给众人看，“你们说的香味，我找到了，就是这东西，你们要不要吃？” 此话一出，所有人目光落在她手里的东西，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呀？都没有叶子。” “这杂草下面，是不是草根呀？” “草根没有这种香味。” “那这是什么？会不会有毒？” “……” 越听越离谱，楚蘅黑着脸，“医书记载，它喜欢长在土质湿润或是山沟边。全株可入药，有清热解毒、治痢疾等功效。而这里临时的村子，原先就是个荒地，地上又很湿，是鱼腥草最喜欢的土地。” “这东西都没有叶子，你怎么叫它草？”病人道。 “这是叶子还没有长出来。”楚蘅又挖土翻找一番，拿出一根有红色尖尖的，“叶子长出来也可以吃，你们看，这是叶子尖头。” 众人不大信，卢母则轻轻地扯了扯楚蘅，“蘅娘，这东西真的可以吃？” “是的。”楚蘅道，“生吃熟吃都可以，全身可入药。” “那他们不吃我们自己吃。”卢母拿走锄头，丢给卢伟，“你还愣着干什么？你不饿呀，赶紧挖土，挖出来我们吃。” 卢伟看看母亲，又看看楚蘅，不确定的问，“这真的能吃？” “嗯。” 楚蘅说，“你把土翻过来，我们在后面捡起来。” 卢母推了他一把，“还不赶紧？” “是。” 卢伟点点头，看着地面枯黄的杂草，直接一锄头下去，泥土紧紧地夹着鱼腥草，一大片，白白净净和泥土成了鲜明对比。 挖出来后，这东西拿水一洗，直接吃。 “这东西闻着香，吃起来味道有点辣嗓子。”楚蘅一边吃一边道，“但是如果有酸辣椒凉拌，味道会很美味。炒熟的话，软软糯糯。” “没事的，有的吃就不错了，管它好不好吃，只要饿不死就行。” 他们有眼睛看。 四周的树叶，除了那些可以接粥的，其余的，很多被人吃了。 可见，人有多饿。 第207章 一窝端匪窝 楚蘅他们像吃草根一样，病人们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大家在等，这有着奇怪香味的根，真的可以吃吗？ 众人怀着怀疑，迫不及待的等明天…… 然而，吃不饱，饿肚子的又何止他们？ 城门口的，乡村的，落草为寇，等等都在饿肚子。 某山下，就连一支在茂密树丛中的军队，也在饿肚子盯梢。 “将军，我们都蹲好几天了，到底打不打你给个准话。” “就是，要打早打完了。” “打什么打？！”将军怒骂，“说打的时候脑子不会想一下这是老百姓？他们为什么落草为寇，还不是饿肚子闹的。” “但已经是匪徒了。”手下道，“我们要是早点攻打下来，回去还可以协助小白大人治水患，能更多帮助老百姓。” “……” 这话没错。 可这些都是老百姓，携家带小…… 将军很为难，“我们原本就是要保家卫国，如今刀剑却对准自己的老百姓，和丧心病狂的恶徒有什么区别？！” “万事难两全。将军，舍小保大。” 舍小保大？ 将军一阵沉默，摆摆手让其他人退开。 可，最终还是同意了。 “打！” 将军沉凝道，“不要伤到妇孺老小，要是投降，不要伤人。” “是。” “擒贼先擒王，所有人，不得杀伤匪徒，最好，不要动武器。” “将军，那要是匪徒朝我们亮武器，我们是不是要傻愣愣不还手？” “……”将军黑着脸，“你可以不还手，其他可以还手。能不动武器就不要动，但首要条件是自己安全。” “是！” 半夜，众人摸黑从后山攀登，悄无声息进入匪窝。 一个个茅草搭建的棚，看起来简陋又不保暖，连放哨都没有，可见没有为匪的防范意识。 众人摸到了匪头窝里，居然是个老头。 “你们，你们是谁？”匪头颤抖地问。 众人没有回答，朝外面看去。 这时，地面上踏踏的脚步声传来，昏暗的光线渐渐照亮来人。 匪首问，“你，你是谁？” 将军勾起嘴角，不紧不慢的吐出两个字：“凌霄！” “凌霄？！”匪头呢喃，看看凌霄，又看看众将士，最后颤抖地道：“你们，你们要山头可以，但，但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然，老头子我死了都不答应。” 凌霄抬眸，犀利的目光直射匪头，吓得对方瘫软在地。 “凭你还敢和我们谈条件？！” “不、不敢。”匪头颤抖着说，“我……我们山寨你们占领后，善待所有人，我，我愿意让出大当家的位置。” “谁稀罕？！”凌霄冷笑一声，直接亮出身份，“凌霄，奉命剿匪！” 轰！ 匪头脑子嗡的一下清醒，咚的跪下去。 “大人，饶命啊，山头里大都是妇孺老小，我们也是走投无路才上山的，您要杀要剐，杀我这个大当家就可以，求您放过他们。” “放过？” 说到这个凌霄就来气，“特么的，你们有那个胆子就要做好官府早晚会剿匪的心理准备。如今吃香喝辣后，还想让你们安然无恙？你们当朝廷是什么？” 到了山脚下第一件事，一直在想两全之策。 要不是为了考虑他们，何至于磨蹭到现在？！ “大人，饶命，我老头子死千百死都心甘情愿，只求大人放过妇孺老小。”匪头求道，顿了顿又补充，“我们也没有吃香喝辣，只是抢的一点点粥吃。” “……” 匪徒做到这地步，真的，混得太差劲了。 忍不住问，“只吃粥还当什么匪，好好的当老百姓不好？” 匪头红了眼眶，“我们这些穷苦人，家里洪水被冲走了，没办法来找县令，却进不了县城……” 凌霄：“为什么去不了城？” 匪头：“说是有什么瘟疫，不允许外面的人进入，免得传入县城里面的人。” 凌霄眼神一冷，“姓白的不让你们进去？” “啊？”匪头反应过来连忙道，“不是那位白县令，白县令回京后，来的新县令。” “看来，回去我得给姓白的说道说道。” “所以我们没办法，走投无路才上山为匪，可，可我们也只敢抢一点点吃的，不敢抢银钱。” “不管你们抢了什么，做了匪，你们就是恶徒。” “可是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匪头不停磕头，“求大人开恩，求大人开恩，饶过他们，我糟老头死不足惜……” 听着匪头的话，凌霄朝外面的人瞟一眼，一个个瘦不拉几，两眼无神，可就算如此，如果没有处罚，不就是怂恿其他人犯罪？ 沉凝片刻，凌霄道：“只要投降，凌霄允许你们戴罪立功，一起治水。”顿了顿又补充，“在这期间风雨无阻。” “……” 匪头怀疑自己听错了，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大人是说，和大家一起治水就就饶过我们了？” “嗯。” 闻言，众人欢呼。 当夜收拾东西，次日一早，随着凌霄回净县。 —— 瘟疫村那边，大早上，楚蘅他们又挖鱼腥草吃，众人看戏似的围观议论。 “一个晚上了，他们还活着，是不是证明这根真的能吃？” “不是说有一些毒药，吃了十二个时辰之后才毒发身亡？” “要不再等等，要是一会他们还吃我们就吃。” 这一等，个个眼巴巴望着楚蘅他们。 闻着香味，看着楚蘅他们享受的表情，一个个忍不住咽口水。 “嗝……” 楚蘅吃的有些饱，一打嗝全是那个味。她扇了扇风，斜眼瞟他们一眼，索性不理会。 这时有个女子热切的舀水过来。 “神医，快快喝些水会舒服点。” 楚蘅感激地抬头，一看到水瞬间僵住。 风兰以为是对方手送来楚蘅才变了脸色，当即呵斥，“你怎么拿手舀水？这得多脏。” 女子闻言低下头，“我们都这样舀水的。当初出门，没想过会误入瘟疫村，身上啥都没有。” “是啊。”其他人附和，“当时城门口的人太多，看到这边空一点，我们就过来了，谁知道走不出去了。” 风兰：“井水在哪里？我们自己去舀。” “在这边。” 女子说完，低头准备喝手里的水，就在这时，一只手猛然拍掉，“太脏了，别喝。” 第208章 发现病源，夫妻距离一栏之远 女子有些委屈，“自己的手，我不嫌脏。” 楚蘅扭头，张了张嘴准备解释来着，想了想还是算了。 “麻烦带一下路。”她说。 女子脾气来了，张嘴就道，“不知道。”可看到周围人热切的带路时，脸色一黑。她讨厌别人抢功劳。 “这边这边，我带你去。”说着话，马上领着走。 “这水是我们所有人徒手挖出来的，要不然都没有水喝了。” 女子说完，等着被崇拜，一抬头就看到楚蘅颤抖地指着小水坑，里面的水浑浊不清。 “大家平日喝的就是这水？”楚蘅问。 “是啊。”众人回答。 楚蘅闻言，脸色大变。 卢母小声问，“蘅娘，是这水有什么问题吗？” “嗯。”楚蘅点点头，“病从口入，这水太脏了。里面杂质太多，喝多了自然生病，所以大家的病并不是瘟疫，而是水导致，这也是为什么你们本来没病，来了里面之后才染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扰了众人的心境。 “所以我们根本不是瘟疫？只要不喝这脏水，我们就能得救了吗？” “可是我们出不去，怎么证明自己没有得瘟疫？” “不喝这脏水，我们又能喝什么？” 问题一个个抛出来，最后所有人把目光定在楚蘅身上。 “各位。”楚蘅扫一眼众人，舔了舔嘴唇，“我倒是有个办法。” 闻言，众人眼前一亮。 楚蘅拿起锄头准备挖土，风兰直接抢去，“大嫂，你说我来动手。” “好。”干活这事，风兰确实力气最大。 楚蘅道，“挖一个坑，高度到你腰际就可以，大的话……”用手比划，“这么大。” 刨土时还发现鱼腥草，有人想要，楚蘅不给。 “要吃一会你们借我锄头去挖，这是我们的力气挖出来的，不能给。”她一瞬间变的很抠，卢家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风兰就不一样了。 有人不听，她锄头一举，“哪个不长眼的再上前一步，我的锄头可不客气。” “……” 拿了几根鱼腥草的人不由放下手，退至一旁。 大坑挖出来后，楚蘅跳下去，在坑壁上铺满石头和木块，又铺一层茅草。 然后让大家把水引进来。 一切做完，她道：“让水静放一夜，脏污全部沉下去后就可以用了。” 闻言，众人欢呼，终于露出久闻的笑容。 “那现在我们喝什么？”突然，阿时的一句话让大家笑容静止。 楚蘅也没想到这个问题，可看到儿子干裂的嘴唇瞬间明了。 楚蘅叹气，“我们再弄一个。” “可是再弄也要等到明天，那，那今天怎么办？”卢母也是渴的不得了。 “弄一个，马上就能喝到水的。” 说着，她凑近卢伟，“把你的外套脱下来，等我们出去了，我送你一个铺子。” “好。” 卢伟脸色瞬变，两眼发光，顾不得解释，直接就脱了外衣。 “阿伟，你疯了？”卢母吓了一跳。 “不是的。”卢伟一边说一边把衣服给楚蘅，“蘅娘，还要不要衣服？我阿爹那里也有？” “……” 这小子还会举一反三，不错不错，果然有商人的潜质。 楚蘅点头，“那你去跟你阿爹说一声，要那件外套就可以。” “好。” 卢伟也不管老娘的担心，上去就跟卢父说，“阿爹，我要你衣服。” 卢父装作听不到，扭过头去。 逞强，还怕什么冷？！ 他就是不给！ 卢伟又重复道：“阿爹，我要衣服。” 卢父还是无动于衷，卢伟直接上手脱。 “卢伟！”卢母拿起一根树枝冲过去，“胆子肥了，你阿爹的衣服也抢。” “阿娘，你误会了。”卢伟握住卢母的手，小声说了楚蘅的承诺。 卢母一听，直勾勾看楚蘅，“蘅娘，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楚蘅：“对。” 卢母一听，生怕旁人和他们家抢给衣服，和儿子一起让卢父把外套脱下来。 阿时听到声音，连忙把自己的衣服递过去。 “阿时，你……” “我才不要便宜外人。”阿时气鼓鼓道。 “……” 好。 不过，小衣服可以放在最上面。 楚蘅想着，弄来三个长棍绑起来，做了个三字架，三件衣服分别绑在不同位置，最上面是阿时的衣服，然后铺上茅草。随后在第二层铺上石沙，最后放炭。因为都是粗衣麻布，因而最后下面那层又多放置几件。 一切做好，从最上面倒水下来，一层层后，露出干净的清水，这次，众人欢呼极了。 见此，楚蘅也高兴：“大家有条件的话把水烧开再喝。” “好。”这里高兴的声音很快被村口吸引，大家不由走过去。 楚蘅不喜凑热闹，她不去，卢家也不去。几个在这里等水喝，其他人则去看。 一众人挤在村口，伸长脖子看外面，就看到一支军队正在县城门口，和看守门的人说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军队愤怒极了。 “再不开门，老子踹了大门。” 然而，守门人惊恐地去向上头报告。 很快，一众人来了。 正是新县令，他说，“将军请稍等片刻，我等先跟白大人请示一番。” 话音刚落，白鹤灵来了。 “将军，外面有感染瘟疫的风险，你等先稍等一下……” “等什么等？”凌霄愤怒瞪着白鹤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特喵的压根没有解决办法。至于死人，饿死的差不多。” 白鹤灵：“……” 二人对峙不下，可大门也不开。 一时间，所有人紧闭嘴巴，谁也不让谁。 就在这时，一支送粮的队伍来了，三方对持，凌霄冷笑，“粮来了，不开门，你们就不要了。” 为此，大家在城门口安营扎寨。 食饭时辰一到，村门口又排满了人。 轮到楚蘅接的时候，她这才看饭桶，看到浓稠的粥，也仅仅惊讶一下，然后等着。 “愣着干什么，接呀？”舀粥的道。 “不要加水了吗？”楚蘅本能开口。 “哈哈哈，加什么水，灾粮来了，大家这次难关要挺过去了。”说着，他舀起来，“要不要了？” “肯定要，肯定要。” 楚蘅眼前一亮，接过来。吃着香浓的粥，方知粮食的可贵。 第209章 夜里回豆腐铺 吃了后，楚蘅等人靠在围栏上歇息，等水变干净。 等的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听到一句，“将军，不要靠近那边，那是瘟疫村。” 哈欠连连，也没注意那个将军回答了什么。 另一边，县衙里，气压低到极点，所有人跪成一片。 白鹤灵盯着一众人，冷声质问，“净县有瘟疫这事，为何不上报？” “说！” 一个字，冷漠至极。 “回，回大人。”新县令不敢抬头，战战兢兢地望着地面，“大雨还没有停就有人冒雨进县城，因生病倒在路边，被大夫确诊是瘟疫后，我们马上控制……” 白鹤灵气愤打断话：“你是耳朵没有听清楚，还是我没有说清楚，为什么没有上报！” 他回来到现在，只知道外面聚集很多流民，为了县城不混乱，默认了新县令关闭城门的举动，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有瘟疫！此等大事，他今天才知道。 莫要说凌霄生气，他自己都不耻。 可为了不让众人混乱，他只能按兵不动，加快了解情况。 白鹤灵的一声声质问，新县令吓得不停磕头，“大人饶命，我等控制了瘟疫，到时候把瘟疫村烧了，一定可以阻止疫情漫延。” 白鹤灵：“所以，这就是你们不上报圣上，打算毁灭证据，以固你等的光辉位置？” 新县令等人差点点头，好在反应过来，一个个低头不语。 白鹤灵气得要死，赶紧去喊另一批人进来。 他们连忙行礼：“见过县令大人，见过白大人。” “嗯。”白鹤灵冷冷应下，随后问，“你们都是县城里有名有姓的大夫，可知道大夫的使命是什么？” 新县令冷眼扫过去，“回答呀。” 大夫们惶惶不安的道，“救死扶伤，舍己为人。” “嗯。”白鹤灵点点头，“今日都回去，明日一早随我出城门，一起去瘟疫村看病。” 此话一出，大夫们脸色煞白。 众人皆知，白大人去京而返，从小县令成了手拿尚方宝剑的钦差大人。 “怎么，不愿意？”白鹤灵冷冷瞥一眼，“刚才不是说救死扶伤，舍己为人？这才多久，都哑巴了？！” 新县令一脚踢过去旁边的人，“白大人问你们话呢，回答啊。” 大夫们点点头，“是。回白大人，明日一早，我等必到。” “嗯。”白鹤灵摆摆手，“下去。” “是。” 大夫离开后，白鹤灵朝新县令看去，“明日，一起出去。” 新县令等人：“是。” 人都走后，白鹤灵去豆腐铺，正逢铺子要关门，他连忙问，“凌大娘，蘅娘可在？我有要事与她商量。” “城门关了，蘅娘他们在老家，回不来。”金钱莲打着哈欠道。 “好，多谢，打扰了。” 白鹤灵回府歇息的时候，心里一阵恼火。 他天天纠结扰有夫之妇不好打扰，结果人家压根没在家。 可，她医术精湛，若没有她，这瘟疫能不能找到根治之法？ 算了，不在也好，凌霄大概不知道，明日城门打开，他火急火燎回家扑个空，哈哈哈哈。 “相公，你回来了。”一妇人走来，白鹤灵定眼一看，原来到家了。 “嗯。”白鹤灵点点头，嘴角勾起笑容，牵着娇妻回府。 这是三年来，他在净县的虚假身份。 祖籍白鹤村，妻子白氏，夫妻从小玩到大，青梅竹马，可十多年前一场洪水，白鹤村人驾鹤西去，只留下二人孤苦伶仃。从此，他奋发图强，考上状元，携妻赴任，美名……等等。 深夜，白鹤灵一个激灵清醒，终于知道为什么楚蘅不接受自己了。 三年来，她是寡妇，他是有妻的男人。她不做妾，所以，蘅娘误会了。 看来，他要解释一下，他和白氏压根没有关系，说的明白点，白氏其实是个下人，照顾他从小到大的婢女。 想明白了，他干脆起床，就在这时，一把剑悬在脖子。 “你是谁？”他眯起眼睛，余光努力朝剑的主人瞧。 “白鹤灵，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龌鹾之心。” 身后的声音一响，白鹤灵松了口气。 “凌将军三更半夜不睡觉，来我府里做什么？” “呵。” 凌霄收起剑，只是眼神冷漠至极。“你回来这么多天，就是这么治水的？把百姓拒之门外，把瘟疫村的人不管死活，白鹤灵，看来，我看错你了。” “……” 白鹤灵容不得别人冤枉，“治水交给老朱了，府衙的人你没看到人没有几个吗？” “呵。” 呵什么呵，白鹤灵也冷哼一声，“倒是你，凌霄，你那个吴桶没有跟我们回京城，都现在了，都没个影，人呢？” “他不在？” “看来你也不知道。” “与你无关。”凌霄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今日大庭广众之下，我不好说你，明日开城门，如果不开，我不介意，我来开。” “……” “到时候丢脸的可不是新县令，而是你，晋升为钦差大臣的白鹤灵。” “……”白鹤灵黑着脸，“明日你控制住流民，我带着大夫来，号脉一个进一个。至于瘟疫村，我说不知道你信不？不信也无所谓，我确实不知。但明日，我会亲自带人进去看病，到时候劳烦你配合。” “嗯。” 凌霄点点头，刚离开，白鹤灵屋里又出现几个人。一看几人，个个鼻青脸肿，他气的大吼： “凌霄，你个混蛋，连我的人也打脸！” 他不要面子吗？ 外面，凌霄勾唇一笑，随后悄无声息的到豆腐铺。 娘子，我回来了。 凌霄心急如焚地进了豆腐铺后院，轻轻一推，楚蘅的房间就开了。 床上，一个突起的位置惹人注目，他不由失笑，娘子竟然长胖了，看来，他不在身边，吃的香的很！ 凌霄走过去，隔着被子一把抱起，“娘子，我回来了。” “啊！” 一阵尖叫，刺痛隔壁屋睡觉的金钱莲，慌慌张张跑出来。 而屋子里，凌霄和被子里的人大眼瞪小眼。 没到一秒，凌霄怒吼，“凌笤！” 攥紧拳头，凌霄隔着被子猛打好几下，“你他喵的为什么在我娘子屋里，为什么在被子里，老子不在家的这几年，你就是这么照顾你嫂嫂的？胆肥了你！” 第210章 留着给蘅娘亲自动手 “阿笤，你鬼叫什……”么？ 大半夜被吵醒，金钱莲怒不可及，看到大儿子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不确定的喊，“阿，阿霄？” 凌霄回头看一眼，默不作声，下手依旧毫不留情。 “阿霄。”金钱莲确定是儿子，冲过去阻止，“别打了，别打了，这是阿笤，再打下去就打坏了。” “是啊大哥。”凌笤趁着机会掀开被子躲远远的，“大哥，你听我说……” “凌笤，老子错信你了。” 弟弟的话没有说完，凌霄一脚踹过去，不过依着是兄弟，到底还是留了几分情。 凌笤闷哼一声倒地，凌霄紧接骑在他腰上，一手捏紧拳头准备打，一手抓住他后衣领防止跑掉。 金钱莲一看，吓得瘫软在地，“阿霄，误会，是误会。” 凌笤慌了，紧闭双眼一口气说：“大嫂不在家，阿娘吃了毒药，我来大嫂屋里找，不小心睡着，没有不良关系。” 话音刚落，凌笤睁开眼睛，就看到凌霄的拳头离他眼睛仅仅一厘米。 好险！还好他嘴巴快。 “误会解开就好，误会解开就好。”金钱莲后怕的从地上起来，连忙去拉两个儿子起来。 “兄弟俩哪有什么隔夜仇啊，误会解开就好。”金钱莲拉着俩儿子，把误会的事重新解释。 凌霄点点头，拿起床上的被褥一卷，丢给凌笤，“不要了。” 凌笤抱好被子，尴尬的摸摸鼻子，“大哥，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凌霄：“……” “那啥，被子你不要，我要。大嫂的被子可暖了，还带着香……” “嘭。” 话没有说完，凌霄一把推开，夺走被子，“你嫂嫂的被子，你没有资格用。” “……” 凌笤摸摸鼻子，和母亲无奈耸耸肩。 儿子的事解决了，金钱莲赶紧把阿时被人害的事说出来。 “华细辛？” 凌霄的疑问，气得金钱莲误以为不相信，当即哭着把下雨天的事，前前后后，事无巨细说出来。 最后气道，“我为什么中毒？还不是为了报复那个恶毒女人，结果我一时没察觉，才自己把误那个毒药给吃了。 凌霄，你留下的那个恶毒女人害了你妻儿！ 你看看那城门口，现在都不打开，都不知道蘅娘和阿时怎么样？但是你回来了，你就给我报仇。 那个女人是你带回来的，不把她伤害我们的一滴一滴报复回去，你就不是我儿子。” 说着说着，金钱莲又哭起来，“呜呜呜，我可怜的孙子，怎么会有这么冷血的阿爹，带人欺负到自家头上，还在那里护着外人。” 金钱莲说的那么多，大儿子没有反应，小儿子也不帮腔，气得发抖。 抬手就掐小儿子胳膊，“给你大哥说一说。” “嘶~” 凌笤无语死了，为什么大哥生气打的是他，阿娘生气打的也是他，他就是，他就是个受气包吗？！ “想什么呢？快点说。”金钱莲又狠狠一掐。 “知道了。”凌笤边揉手臂边道，“大哥，阿娘毒发的时候痛得很，我才不眠不休的给阿娘找解药，否则也不会在那里睡觉。” “嗯。” 凌霄应道，“我会尽快接蘅娘她们回来。” “大哥你得快点，我和风兰好久不见了。”凌笤小声提醒。 凌霄冷眼扫过去，点点头，随后道，“你们休息。” 说着，往外面走去。 金钱莲急道：“儿子，你要去哪？” 凌笤：“大哥你要去报仇了吗？带上我。” 凌霄回头道，“早晚的事，但不是现在。” 金钱莲和凌笤同时开口，“为什么呀？” 凌霄：“留着给蘅娘亲自动手，才解气！” 说完，他脚下一蹬，几步爬上屋檐，然后悄无声息离开。 金钱莲和凌笤相视一眼，然后金钱莲啪的打凌笤，“叫你好好跟你大哥学习，你看看你，文不成武不就，你说你还有啥用？” “……” 就知道，他就知道自己是个受气包，出气筒。 翌日。 楚蘅被人摇醒，她揉了揉太阳穴问，“什么事？” “神医，有大夫来瘟疫村，你快过去跟他们说，我们没有得瘟疫，是水的问题。” “大夫？”楚蘅一激灵清醒，“好。” 人刚过去，就看到一众人围着三字架和水坑议论纷纷。 “这水还能这样弄干净？”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神人。” 他们正说着，就有人道，“神人到。” 话音刚落，所有人朝楚蘅那里看，只一眼，楚蘅震惊不已，“白大人？” “蘅娘？” 这下子好了，大家都是熟人，有些话楚蘅也好解释。 把瘟疫村的病情一说，白鹤灵表示理解，“但……蘅娘，你的医术我相信，可瘟疫村外面的人不信，为了不造成恐慌，你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我能把他们治好。”楚蘅道，“只是需要的药材就麻烦白大人帮忙。” “可以。”白鹤灵点点头，“但是，治好病需要多久？” “要……” 楚蘅正要说什么，就在这时，一个小孩干咳出血引起众人恐慌。 其他大夫看后急忙后退，“白大人，这是瘟疫，我等无能为力，我们还是赶紧出去。” 白鹤灵冷眼扫过去，“你们都是大夫，临阵脱逃，这就是你们的使命？” 大夫们默不作声，楚蘅过去，“我看看。” 把脉后，急切地让白鹤灵准备药，而她给小孩施针。 一波操作，孩子的病情得到控制了。 可小孩的亲人却道，“神医，你不是说我们的病源是这个水吗？我们都喝干净的水了，为什么还有病？” “干净的水不是神水，并不能把你们的病去除。”楚蘅看一眼所有人，解释，“此前，你们都喝了这个脏水，脏水可以引发很多种疾病，而瘟疫也是其中。刚刚那个小孩得的是伤寒，潜伏期是一个七曜到两个七曜之间，我，很抱歉，现在才发现有瘟疫。” 闻言，瘟疫村的人，有病的，没病的，全部脸色大变。 随即就有人发怒的冲过来，“是你说的，我们没有得瘟疫，我们信了。可是你为什么给了我们希望又给我们绝望？为什么？我们那么信任你。” 第211章 丢入瘟疫村 “我很抱歉，之前发现的病只是单纯的闹肚子，至于伤寒……”楚蘅歉意的朝众人福身行礼，“当时没有人得，抱歉，给了大家的希望。” 这话一出，之前只是一个骂，现在一众人指着她骂。 “什么神医，摆明就是骗子。” “你要是不会治趁早说，何必在我们绝望的时候给希望？我们以为自己没事了，你却告诉我们，大家就是病了。” “你个骗子……” “瘟疫啊，我们死定了。” 众说纷纭，楚蘅知道自己没有诊脉出隐藏的病情，很明白大家此刻的心情，一时间任由他们骂。 白鹤灵想出言帮腔，可又不知道怎么说为好，不由朝新县令看去。 “？？？” 新县令一脸懵逼，一点眼力劲都没有。 白鹤灵不动声色的挪步，然后一脚踩在他脚上，从牙缝挤出声音，“哑巴了？还不快帮神医。” “……” 新县令脸色一变，悄咪咪挪步，走到前面一步，怒骂，“什么死定不死定？人家大夫都在这里，拿自己命和你们呆一块，吵吵吵，人家没有病可以置身事外，为了你们才让自己陷入危机，如果再吵，本官不介意让所有大夫离开瘟疫村。” 骂完，又诚恳的向楚蘅道歉。 白鹤灵扭头问楚蘅，“蘅娘，你大概需要多久能治好？” 楚蘅道，“为了彻底断绝病情，白大人，请给我两个月时间，我不一定能治好所有人，但会尽全力。至于这病情，水是病源，但生的病有很多种，其中伤寒具有传播可能，所以，大家还是莫要随便走动。” “嗯。”白鹤灵点点头，“那就给你两个月。” 说完，他们要巡查别的地方，临走，他几次回头想告诉楚蘅凌霄回来了，可还是出于私心，不想他们多接触。 被留下的大夫们，一个个包裹自己严严实实，烈日下，方巾包着脸，围巾包着脖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眼睛里个个充满愤怒的瞪楚蘅，仿佛她是十恶不赦者。 可其实是因为她说能治瘟疫，而他们又治不了自然不相信这话，更感觉妇道人家不懂瘟疫的可怕，只看到病人痛苦，却看不到传播的速度，因而众人对她的行为只觉得莽撞，害人害己。 “白大人。”楚蘅跑过去。 声音喊得有些大，白鹤灵听得心慌，脸色大变。 凌霄那厮进县城了没有？ 听到了吗？ 应该不可能？ 可万一呢？ 一瞬间，白鹤灵脑子想到千万种可能，而这脸色变化逃不过旁人眼睛，他们都看到了。 个个惊慌地低下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衣袖里，白鹤灵捏紧拳头，勾起嘴角的微笑这才转过身来，“什么事？” 楚蘅没注意他脸色，只自顾自的拿出一只帕子递过去，“瘟疫接触容易传染，蘅娘想请大人制作无数双这样的东西送来，以免我们大夫和病人直接接触。” 帕子？！ 白鹤灵怔住了。 幸福来的太快，就像变脸戏法，白鹤灵当即从一张惨白之脸瞬间一变，红的像个番茄。 新县令等人看的着实吓了一大跳，原来传闻不是假的，白大人喜欢豆腐西施！ 瞬间，新县令看楚蘅的眼神变了，无形中带着恭敬。 “蘅娘，你，你送我帕子不大好，但我还是要……”白鹤灵准备接，手都伸过去了。 “帕子？”楚蘅一脸懵逼的收回来，瞬间，白鹤灵脸色苍白，有些委屈的看楚蘅，谁知道就见楚蘅晃了晃手帕，瞬间打开。 “这是什么？”帕子大家都知道，看到这个，众人惊讶。 “手套啊。”楚蘅解释，“我发现以前的手套很厚，不大有力于大夫号脉，但手帕的话，就可以。为了杜绝大夫染上病，还请给大家人手一双。” 听到这话，大夫纷纷朝手里瞧，两只耳朵竖着等白鹤灵下文。 好在，同意了。 楚蘅又道，“白大人，石灰要是有多的，不要只洒在那条界限，我们这里也需要石灰。” “嗯。” 白鹤灵点点头，眼睛看着楚蘅的绣帕手套，“那你这个……” 楚蘅连忙收起来，“这东西大人已经看到了，回去记得和绣娘们说一下，手套大家都会绣，可布料选择却不一样，这些就劳烦大人督促了。” 白鹤灵：“那你这个给我，她们才有个参照物。” “我在这里呆了几天，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染上什么病，我摸过的东西还是不给大人了，免得传给大人，大人回去又传给城中的百姓。” “……说得对。” 但是让人很不爽！ 到手的手帕就那么没了？！ 白鹤灵回到城中，见到凌霄就道，“老朱去治水那么久没有一点成效，你带着去瞧瞧，治不好，不要回来。” “白鹤灵！”凌霄有些生气，“你明知道我妻儿现在情况紧急，你还……” “凌霄，服从命令。” “……好。” 凌霄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气恼离开。 白鹤灵才觉得呼出一口恶气，空荡荡的大厅没有人，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很快出现几个人。 凌霄打的脸还没有消肿。 “查清楚了吗？蘅娘最近都受什么委屈？” “回大人，是华姑娘。” “她？”白鹤灵眼神一冷，“一个小小的采药女，真以为成了公主就山鸡变凤凰？可笑。” “……” 几人默不作声，不过眼神却交流了一下。 白鹤灵道：“丢去瘟疫村，让她知道，公主的责任是爱民如子，她若是做不好公主，那就好好的回炉重造。喔，那女人也就空有其表，未必知道回炉重造的意思，跟她解释一下。” “是。” 此结果，他们意料之中。 —— 瘟疫村。 白鹤灵等人走后，楚蘅便重新排查，因着其他大夫不会悬丝诊脉，只能干看着，这也让大夫的怒火消了不少。 原以为的是送死，如今发现还有生机，大夫们便拿石灰划分聚集地。 哪些病人聚集哪个位置，划分的清清楚楚。 等事情忙完，手套也送来了。 楚蘅去拿手套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女人哭着喊着自己是公主，声音格外熟悉，探头看一眼，竟然是华细辛。 那女人，怎么进瘟疫村了？ 第212章 阿时要报仇！！！ “我是公主，让我出去。” “你们这些贱民，不让我出去，等本公主出去了，杀你们的头，诛你们九族。” 华细辛愤怒地威胁，就在这时，白鹤灵身边的一名暗卫走来。 鼻青脸肿的，也看不出原貌。 他过来就道，“我这婆娘是疯子，把我打成这样就算了，自己还跑到那瘟疫村里，要是她真的是公主，我就是驸马咯。” “你，你是谁啊？”华细辛气得发抖，小眯一下，人就到了瘟疫村。虽然以前没有来过，可城里议论瘟疫村，谁不知道这地方？ 她愤怒指着那暗卫，“我认识你吗，我还是个姑娘身，你们让我出去。” 有人听到这话有些犹豫，暗卫直言道：“疯子要是出来了，死的可不是你们几个看守村口的，还有全城百姓。” 此话一出，华细辛还想说什么，就被人一棍子打晕。 楚蘅看到这里，心中暗笑，华细辛得罪人，原来不止他们。 可不能让华细辛知道他们在瘟疫村，不然，这女人疯起来很麻烦。 楚蘅走过去，瞟一眼华细辛，佯装好奇地问，“她怎么了？” 听着别人的解释，还好心的帮忙号脉。 “天哪。”楚蘅惊恐道，“这是疯狗病，大家注意了，可别离太近了，发疯起来，要是被咬了也会传染的。” 听到这话，暗卫嘴角抽抽，然后离开。 华细辛的到来，不管是有病的还是没有病的，见到华细辛都绕路走。 楚蘅因为其他人的病情加重，没有时间报复华细辛，着实很郁闷，走到哪里都摆着一张脸。 怕阿时和风兰遇见华细辛鲁莽报复，便交代他们不要走动，却耐不住人们提起。 “你们都听说了吗？新来的个病人是疯狗病，见人就说自己是公主，叫华细辛，真的是无语死了，当今圣上姓龙可不姓华，这冒充者连圣上的姓氏都不知道也敢冒充，简直是找死。” “人家都疯了，你还指望她知道什么呀？” “也就是疯了，不然的话她早就死了。” 阿时和风兰闻言，连忙又问了好几遍，确定是华细辛，又问，“她在哪里？” “哦，她在村口那里闹呢，你们可别过去，离那人远点，那可是疯狗病，咬一口都会传染。” 村口？！ 阿时和风兰相视一笑。 他们来到村口，果然见到华细辛在那里破口大骂。 那一张一合的嘴，让阿时想起被丢下悬崖时的恐慌和愤怒。 “婶婶，我一定要报仇。” “我帮你。” 风兰提起衣袖，气匆匆过去，就在这时，阿时连忙阻止。 “阿时，你不生气了，我还气。”风兰说。 “婶婶，要等晚上。” “……” 阿时脑子就是好使。 果然，到了晚上，风兰蒙住华细辛的头，直接捶打，把人打晕后，她气愤地盯上手，“阿时，是不是这双手害了你？” “对。” “好。”风兰点点头，一把扳断。 二人把人打的鼻青脸肿，这才喜滋滋离开。 随后，这里的一切被人禀报给白鹤灵。 “有点小儿戏了。”白鹤灵捏着桌子上的棋子，漫不经心的道，“既然孩子报完仇了，那大人也该报仇了。” “凌娘子有些忙，连饭都没有时间吃，更不要说报仇了。” “蘅娘没时间？”白鹤灵有些吃惊，“你们没有给她送去？” “他们没有碗……” “你们是吃白饭的，没有碗不会买？” “属下知错。” “明天人手一双块，一只碗。” “是。” 看到一群人默不作声，白鹤灵不由瞟一眼，“蘅娘没时间，你们来。大人的报复，可不要儿戏。” 话音刚落，他手指轻轻放下一颗棋子。 暗卫面面相窥，迟疑的问，“大人，那，要什么样的？” “身体的折磨哪有心里的折磨来的重？” “那要如何？”暗卫说，“那女人看着恶毒可不经打，如果丢到蛇窟，没一会儿就没了，放水库，最近水患时期，容易死，大人，我等不知道怎么办？！” “简直是一群饭桶。”白鹤灵气得要死，“凌霄身边好歹有个尤樊，我身边，一个个全靠我自己。” “我等智商在大人面前，此乃雕虫小技。” “呵~”听恭维话，白鹤灵瞬间明了，摇头失笑，“你们啊你们，明明有想法却在本官面前不提，也罢，女人嘛，不是说自己姑娘身，那就贞洁不保。” 次日，华细辛彻底疯了。 “我脏了。”她逢人就道这三个字，随后看到一个悬崖，猛然跳下去。 “婶婶，我们，我们就是打了几下，她，她怎么那么爱干净？”阿时亲眼目睹那一幕，小小的心灵震撼极了。 “不知道啊。”风兰也有些慌，抓住阿时的手，不自觉握紧。 楚蘅一眼就看出二人的不对劲，夜里，问道，“华细辛的跳崖和你们有没有关系？” 二人眼神闪过，连连否认。 “阿时！风兰！再瞒一句，以后不要和我说话。” 可就是她这样说了，他们也不开口。 另一边，得知消息的白鹤灵微微惊讶，淡然道，“死了没？” “没。” “这样的人，活着也是皇家的耻辱，丢去青楼。” “是。” “蘅娘什么反应？” “很惊讶，不过，她怀疑阿时和风兰。” “嗯。”白鹤灵点点头，抿嘴笑道，“三年了，我陪她那么久，怎么的也该轮到我了。竟然有误会，那就误会更深。” “是。” —— 楚蘅气得发抖，一连好几天没有和他们说话。 阿时和风兰终于不敢瞒下去了。 “我们就只是打她的时候弄脏她衣服，谁知道她反应那么大。”他们说。 “风兰，阿时是孩子不懂事，你还是孩子吗？”她可不相信，“你敢说你不知道华细辛那句“我脏了”什么意思，风兰，我错看你了。” 自从知道华细辛“死亡”真相，楚蘅第一次发现那么难，把二人臭骂一顿后赶走。 随后，她去村口道，“我有事找白大人，劳烦通报一声。” “找我？”白鹤灵一身白衣胜雪，笑容满面走来，“可是病情有什么变化？” 楚蘅想笑，可嘴角扬不起来。 看出她为难，白鹤灵特意带她进去旁边的帐篷里。 楚蘅连忙跪下，“大人，民妇犯错，愿以死谢罪。” 第213章 妥协，她怒火爆发 “犯罪？”白鹤灵一副很吃惊的表情，“难道是病情治不好？” 没等楚蘅开口，他又道，“那也没事，期限没到，等太医院的人来了，你们也可以多商量。” 商量什么商量？又不是这事。 她连忙摇头，“回大人，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事？”白鹤灵着急的问，“有话直说，你这样我也只能干着急。” “……” 这叫人怎么说？华细辛死了，还和阿时他们有关，虽然没有直接杀人，可毁人清白也是罪。 她出来顶罪，被发现了会不会被诛九族？ “说啊。”白鹤灵催促，背过的手不自觉捏紧。 “我……民妇……” 楚蘅咬咬牙，几次想开口又下定不了决心。 不行，不能说害死公主。 斟酌一番，楚蘅道：“前几天村里来了个疯狗病的女人，我，我眼睁睁看着她被、被人侮辱，犯了袖手旁观罪，蘅娘愿以死谢罪。” 说完，许久没有听到声音，楚蘅不由抬头，冷不丁的撞上他眼神，心，徒然一慌。 “蘅娘，你太让我失望了。”白鹤灵眼神冷漠至极，无形中散发着官威，“你真当我是那没权没势的小县令？” 楚蘅沉默。 白鹤灵若是小县令，她用得着怕？凌霄将军身份就可以碾压。 可，这人是京城的未来首辅。 而凌霄，未来，也不过是个从二品将军。 身份碾压，她又能怎么办？！ “冒名顶替罪行，也是一种罪。”白鹤灵说，“我原先以为你我的交情你会和我坦白事实真相，却没想到你这般糊涂，竟要冒名顶罪。” 仅仅几句话，楚蘅脸色煞白。 他知道真相。 “蘅娘。”白鹤灵扶着她起来，“阿时和风兰找人侮辱的是当朝公主，且，公主还死了。你就是冒死顶罪，鹤灵也帮不了你，除非……” “除非什么？”楚蘅早就吓得脑子混乱，一把抓住他手臂问，“大人，只要能让那位消气，蘅娘不怕死。” “蘅娘。”白鹤灵叹气的转过身，“我家并不是所谓的白鹤村人，我，仍是当朝首辅长子，家中有先帝的免死金牌，可前提是白家人。” 轰！ 楚蘅脑子嗡嗡响，猛然抬头，“大人，你说什么？” 她不确定的问，白鹤灵竟然告诉她身份？！ 白鹤灵：“蘅娘，带着你儿子嫁给我，才能保住你们的性命。” 这一次这么直白，楚蘅再也装不了傻。 “大人。”她舔了舔嘴唇，“给，给蘅娘点时间考虑。” “好。” 白鹤灵的爽快，楚蘅再一次吓得慌。 走出小屋，赫然发现四周的人离远远的，也就是刚才的对话没有人听到。 但，这不应该呀，除非要说的话不能让人听到。 等等，这些话确实不能让人知道，可白鹤灵怎么提前知道？话，别人不能听。 楚蘅越想越不对劲，回到之前休息的地方，发现阿时和风兰两个红肿着眼睛等着。 “大嫂，我们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风兰一开口，楚蘅生怕外人听了去，厉声打断，“我不要跟你们俩在一块，离我远点。” 闻言，阿时委屈冲过去抱住楚蘅，“阿娘，我们错了，你不要生气，我们去……” “去什么去？都给我安静点。”楚蘅再次心慌打断话。 深夜里，楚蘅烦躁的翻来覆去。回想初见白鹤灵，那时他病殃殃，暗卫拿刀逼她脖子…… 楚蘅猛然坐起。 姓白的人一定在附近，还，还眼睁睁看着风兰和阿时在……完了。 次日，楚蘅再次找白鹤灵。 “我答应嫁与你。”她说，“等把病情控制住，我就和凌霄和离。” “好。” 白鹤灵可不怕她不答应。 这三年，她对儿子有多在意，没有人比他清楚。 只是，凌霄啊，那边不大好处理。 回到府里，白鹤灵问，“凌霄那边怎么样了？” “大水冲破几道关卡，凌霄忙得不可开交。” “嗯。”白鹤灵点点头，“只要没有伤到人，让他，再忙点。” “是。” —— 随着瘟疫村的病情好转，白鹤灵来瘟疫村次数越来越多。 没事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触碰楚蘅的手，甚至随着次数多起来，改成牵。 楚蘅挣扎，白鹤灵低声威胁，“我们以后是要做夫妻的，如果摸你的小手你都不愿，那我们就取消交易……” “……” 被人拿捏住命脉，楚蘅压下怒火，面无表情的任由他一直牵着。 牵手，摸手，她都可以忍，就当自己给人诊脉。 人重活一世，若是事事为了别人眼光而活，这一世也就白重生了。 可这样的想法，却被许多人认为，不知廉耻。 白鹤灵一走开，就有人背后骂楚蘅起来。 一个两个骂还可以忍，可嘴巴是个神奇的东西，一传十，十传百，真真假假别人才不管。 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喜欢听的。 从暗地里骂到明面上讽刺，卢家为此还和人打起来，风兰为此打伤好几人，阿时为此和小孩争执，一时间处在风口浪尖的楚蘅再也不忍了。 她直接走到那群人面前。 “呵。”楚蘅冷笑一声，“不是骂的起劲的很吗？怎么我一来大家就哑巴了？这是犯了嘴病啊？我可会治嘴病了。” 众人不吭声，低着头。 “你们不说，我说。”她道，“我要是知廉耻，就不会出来做什么豆腐生意，就不会出来抛头露面。人连活着的都是奢望，还管那所谓的狗面子做什么鬼？死了好带进棺材，光宗耀祖，还是你们被我这个女人治病，什么阴气阳气被我吸了？” 她走到一个又一个面前质问，男人们头更低了，女人们敢怒不敢言。 她直勾勾看着那几个女人，就是这几个嘴杂最厉害。 整天酸溜溜说她的人！ “大家都是女人，你们应该更理解女人做什么都很难。就连诊脉，因为我是女人，所以只能悬丝隔空诊，可是你们只看到我犯了错，犯所谓的抛头露面，不知廉耻……” 听到这话，几个女人重重点头，“就是嘛，女人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 “呵~” 话不投机半句多，她也点头：“嘴上喊我神医，心底骂我不要脸，好的很，男人有本事，女人该回家相夫教子，那行，我回家相夫教子，我不治了，你们是死是活，找男人去。” 第214章 冲破世俗眼光 说走就走，她可不是说说而已。 原先就划分好位置，她回去后就懒洋洋躺着。 没一会，有人来到这里，“神医，武家的几个人发病……” 楚蘅摆摆手，“抱歉，女人不该抛头露面，我要在家相夫教子。” “……” 又一会，有人来道，“神医，刘家大叔发病了，你快去瞧瞧。” 楚蘅摆摆手，“男女授受不亲，我要为了面子而活着。” “……” 接二连三的拒绝，几个大夫发现不对劲了。 “神医，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们问。 楚蘅没有说话，别过头去。 风兰道：“我大嫂一个女人家，还带着孩子呢，你们喊她来来回回的，也不怕我大嫂没了面子以后可怎么活呀？” 卢母道，“女人家家的，蘅娘好不容易狠下心不管外人死活，好好遵守三从四德，我可不许你们坏了规矩。” 阿时道，“你们自己就是大夫，干嘛老找我阿娘呀，我阿娘是个女人家，她要听我这个儿子的话，我不许我阿娘坏了规矩，我阿娘要遵从三从四德。” 一句接一句，这些话格外的讽刺。 大夫们连忙去打听，这才知道病人在背后骂人的事。 “你们混蛋。”领头的老大夫气不过，找他们质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敢这么说？觉得太医院的大夫来了，你们得救了。” “可笑！鱼目混珠，不知好歹。” “救命之恩大于天，真正救你们的是楚氏，人家不畏艰难，冲破世俗眼光为了你们抛头露面，连我们这些老大夫在她面前，医术都不如她十分之一，今日，你们简直在找死。” “不对！带着偏见，人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连恩人都能害？！” “活着干什么？咳咳咳……” 老大夫说得咳嗽了，人群中有人弱弱地问一句，“可是，骂人的是他们，我们没有骂。” “没有个屁。”老大夫忍不住爆粗口，捏着嗓子哑声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你们袖手旁观者，和骂人者没有区别。” “大夫，我们，我们也不想。”有人哭道，“神医她不知廉耻……” “你骂什么？”大夫愤怒地瞪过去，“张口闭口骂人家不知廉耻，哪里不知廉耻？给你们救命还是错了？也好，神医做的对。救一群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真的是浪费功夫、浪费药材和浪费精力。” 老大夫气愤离开，病人们急了，连忙围起来，纷纷认错。 “你们能有什么错？”老大夫继续说，“不过就是死到临头嘴巴说说而已，救了你们到头来受伤的还是神医，那小丫头，哪里受得住这些恶人恶语？” 病人们急了，连连摇头。 “我们真的知错了。”病人说着开始推卸责任。 “有人说她就是个做豆腐的寡妇，不是神医，是假装的。” “我们的病是大夫您们救的，不是楚氏。” “他们说楚氏勾搭白大人，我们气不过才说说。” “住口。”你一句我一句，闹的不可开交，老大夫吼之后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他要不是特意打听，怕是也被带偏。 老大夫朝其他大夫看去，“小丫头不是什么普通的乡野村姑，她是大名鼎鼎的不老神医楚神医之女。她父母细心教导，识文断字，治病救人，比你们好不知道千百倍。” 被骂一顿，众人低头不语。 然而，老一些的病人也知道楚神医，后悔急了。 连忙问，“大夫，我们这次是真的知错。可是，可是说出口的话，小神医，小神医一定很伤心，您们能不能帮我们求求情？” “伤人语似水覆地，任有神功实难收。”老大夫叹气，“竟是真心知错，就真诚的去认错，不要和我说，我不是那小丫头，没资格替她决定。” 病人们面面相窥。 为了认错，大家找出骂人的源头，带着去找楚蘅。 竟是那个带路找水坑的女人。 楚蘅很是意外。 女人则直言，“我不服。那么好的白大人喜欢一个寡妇也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如她？她带着儿子寡婆，我一个清清白白姑娘，哪里比不过？！” “你哪里都比不过。”这一次，众人坚定站在楚蘅这边，气得女人趁着没人注意拿起锄头砍过来。 “神医……” 有人推一把，楚蘅没事，那人却被砍到一根手指。 “啊——” 在众人的眼皮子下，楚蘅迅速救人。捡起断指，要盐消毒，接回去。 等众人反应过来，病人的手指被严严实实包扎着。 这一次事件，在一众人的认错和大夫的求情下，楚蘅愿意继续给大家治病。 这事过去不久，又一次白鹤灵来巡查，看到的人小声的夸一句郎才女貌。 只是，人群中还是有人发出疑惑的，“此前在茶楼看戏，白大人明明说过他只喜欢他的妻子，现在就这样，把小神医处于何地？” 此话传开，白鹤灵再来的时候，一问病人楚蘅在哪个位置，众人皆道不知。 当夜，白鹤灵等着人回来质问此事。 听着报告里没有提起，他轻轻地敲打桌面，叩叩叩…… 暗卫不说，他挑明事情后质问，“为何不说？” 暗卫道，“属下不知他们敢骗大人。” “呵，算了。”他冷笑一声，“我是只喜欢自己的妻子，可，妻亡了，我为了妻子尊重她的遗言娶一个女人有什么大惊小怪？” “砰。”的一声，茶具掉地上。 “大人饶命。”刚进门的白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白鹤灵勾起嘴角走过来，缓慢的蹲下，勾起白氏的下巴，“小白，你跟本公子多久了？” “奴婢跟公子二十年了。” “放心，本公子不会杀了你。”随着话音一落，白氏后劲一疼，软绵绵晕倒。 暗卫等人眼神一惧，却没有动作。 “小白跟我太久了，带她回京城，明日办一个葬礼，就说病了多年的白氏，在临死前替我选择了一下她合心的继室，我为了白氏，不得不含泪在她死前答应，一定娶楚氏为妻，以告她在天之灵。” “是。” 此事一传开，白鹤灵再次到瘟疫村的时候，受到格外的关心。甚至有人愿意为这对寡夫寡妇戳红线。 阿时气得要死，可自己又阻止不了。 “婶婶，我阿爹回来了，白大人还喜欢我阿娘，怎么办？”他问。 风兰也不知道。 要是以前早就和阿时去揍人，可经历了上一次，这都冷战一个多月了，她可不敢再惹大嫂生气。“这是大人的事，阿时莫要管。” “不行。”阿时说，“我一定要告诉阿爹。” “我们出不去。” “写信。”阿时话音刚落，就看到楚蘅翻了个身，一支笔和一张纸出现。 第215章 瘟疫结束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风兰起身过去，躺下去之后，顺手塞进袖子里。 “婶婶，我要去茅厕。”阿时眼睛尖，看到婶子拿好了，马上可怜兮兮的找借口走开，“你陪我去好不好？我阿娘还是不理我。” “傻孩子。”风兰起来，柔声道，“你阿娘不会生气很久很久，她只是在烦恼病情之事，阿时不要担心。” 说着话，二人去茅厕。 楚蘅闭着的眼睛，睫毛轻轻颤了颤。 衣袖里，手不自觉握紧。 阿时，风兰，你们俩可得长点心，莫要让人瞧了去。 她等着的每时每刻，心都挑个不停。 而阿时那边，二人经过上一次打人之后防范心大大提高，一边走，一边拿余光看四周。 到了茅厕，阿时生怕楚蘅突然来了，进了茅厕之后，还把四周的小洞给堵上，拿着小灯照着，舌头舔了舔笔头，当即惊喜。 竟然有墨。 小家伙兴冲冲的下笔，写好之后，风兰把笔放回去。 只是，两个都没意识到笔和纸一起的，少了一张纸，主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次日，风兰和阿时时不时的瞅一眼楚蘅，心惊胆颤的干什么都不安心。 “看我做什么？”楚蘅冷着脸问，“我脸上是有米饭呢，还是有糖呀？一个劲的瞧。” 阿时和风兰对视一眼，两个眼睛红肿的看着她，“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这话一下子勾起周围人的怀念，也问，“小神医，大家把病都治得差不多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 “是啊。都有好久没有回家了。” “呜呜呜，我想家……” 一人提起，所有人的勾起回忆，楚蘅连忙道：“大家再坚持五天，到时候再没有一个发病者我们就可以回家。” 听到这话，阿时和风兰眼神暗淡了。 楚蘅去忙后，阿时小声道，“婶婶，我们出不去怎么办？那个姓白的又来了，万一把我阿娘拐走了，我就没阿娘了。” “有钱能使鬼推磨。”风兰拿出几块碎银，“我们让人帮忙带去给你奶奶，让你奶奶拿去驿站不就可以了吗？” “是啊。” 这个主意太好了。 可还没来得及实施，却看到几个大娘吵起来，风兰和热心的群众上前阻止，几下就控制住。 “为什么打架？”风兰说，“有话不知道好好说吗？大家在这里都不容易，你让我一点，我让你一点，等这段时间过去了，你们爱打就打，我才不管。” “有人偷偷的送东西出去。”打人的那个气愤不已，“这外面有我们的亲人，有无数个没有生病的人，他把东西送出去，万一传出去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控制的病情，要是到时候再爆发一次，谁能保证自己能活着？” “这不是还没有送出去嘛。”那个被打的人说道，“我真的还没有送出去，就是太想家了，写封信回家而已。” “行了，我们这里的人不会允许你们送出去的。”看门的人说道。 随后大家把矛盾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可是，这事让阿时和风兰心里堵得慌。 东西只允许送进来，不允许拿出去，那他们两个怎么送信？ 为了这事一连好几天，两人都是愁眉苦脸，楚蘅瞧了也叹气。 看来，只能等瘟疫过去。 到了第五天，楚蘅更忙了。 这一次大夫们要排查大家有没有可能会发病。 终于，一天结束，一个都没有。 次日，白鹤灵亲自过来迎接大家，说了一堆吉利词之后，告诉众人，“坏了破了，被大水冲走的房子，官府组织村里人已经帮你们把房子建立好了，所有的人力工力官府已全部承担，并且，为了庆祝大家康复，今日一人可以领一斤米回家。” “耶——” 众人欢呼，随即开始请命道：“白大人，我等人康复都是小神医的功劳，还请白大人上报圣上，允许小神医光明正大的开一个医馆，为我们所有人造福。” 白鹤灵：“诸位请放心，此事本官一定上报朝廷，给小神医证名。” 事情解决了，楚蘅要走，白鹤灵道，“蘅娘，关于上报朝廷的事我还需与你多商量，你稍等片刻。” “好。”楚蘅点点头，然后朝风兰和阿时道，“你们带卢嫂他们回家，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是。” 一看到二人在一块，阿时心情差到极点。 回到豆腐铺，风兰和凌笤抱在一块大哭一通，诉说着彼此的想念。 阿时气道，“叔叔婶婶，你们俩干嘛嘛，哭哭哭，我阿爹阿娘都快分开了，你们还不想办法。” “对啊。”风兰眼泪一擦，赶紧把信交给凌笤，“大哥不知道在京城哪，你去京城后打听那些官员上朝的地方，然后去路上堵。” “姓白的真的是过分。”凌笤说，“我大哥都回来了，他还不要脸的勾搭大嫂，真不害臊。” “不对，应该不在京城。”金钱莲说，“前段时间他回来的，他说去找你们了，是不是他回青山村了？” “那我回去一下。”凌笤说着就要往外冲，金钱莲连忙道，“绕几回路再回村里，不要让人发现，特别是姓白的。要是他在你大哥回来之前把你大嫂拐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凌笤：“……” “知道了。”凌笤无语的摸摸鼻子，他果然是家里跑腿的命。 看着他走后，把门一关，风兰和阿时讲自己机智的拿到纸笔的事。 金钱莲哈哈大笑，“你们俩想什么呢？哪有人被拿了东西不知道的？更何况这纸笔还这么凑巧的在你们那里出现？” “是大嫂。” “是阿娘。” 二人恍然大悟，随即阿时心痛的道，“我阿娘一定是被逼的。” “对。”风兰重重点头，“大嫂故意让我们有机会拿笔和纸，她也是不愿意的。” 金钱莲点点头：“没错，所以一定不能让人知道，特别是姓白的。” 信送走，金钱莲连忙道，“行了行了，我要做好吃的好好招待我们阿时的恩人，我凌家的大恩人。” 为了招待恩人，金钱莲拿出自己最近学的补骨汤。 “风兰，我要做大豆猪蹄汤，你去买点猪蹄回来。”金钱莲拿钱给她。 第216章 送信 “要买多少猪蹄啊？那么多钱。” 金钱莲笑而不语。 风兰也没多想，拿了钱便去买猪蹄子，心想着剩下的钱要买什么？她可是要好好的犒劳犒劳自己，还有大家。 —— 凌笤那边，绕路了几个地方，又去他救的人那里告诉对方，“东西收拾好，晚上再去我家。” “不是现在？”那人很是吃惊，随即撕牙咧嘴的喊疼。 凌笤慌忙喊大夫，那人摆摆手，“我没事，刚才碰到伤口了。对了，你要去哪里？怎么改主意了？” 提起这个凌笤一肚子气，“我大哥不在家，我大嫂被一个有权有势的非要强行娶为继室，我得去告诉我大哥。” “就这破地方，哪个人有权有势还能比得过我？”那人愤怒起身，拿起自己的行李。“老子躺在这里那么久，好不容易可以下地了，怎么的也要给恩人你主持公道。”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但我必须要告诉我大哥。” 凌笤说着就要离开，那人拿起包裹一瘸一拐跟上来。 “恩人，你别看我现在受伤变成这样，我以前很厉害的，你放心，就算我伤成这样，我也能帮你揍那个坏人。” “好。” 凌笤拗不过，请了马车，二人直奔青山村。 “恩人，你是不知道呢，我大哥也是这里的人。”那人激动急了，还把自己到了这里受到的苦一一列举，最后道，“也怪我大哥，离家多年，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大家不误会才怪，可怜的就是我们这些兄弟，白白被泼冷水，可可怜了。” “活该。”凌笤摇摇头，连忙去打听凌霄消息，结果得知凌霄去治水患，应是在长流村附近。 “多谢。”凌笤感谢道，随后二人离开。 村民看凌笤旁边的人呢喃道，“那人，怎么像是在哪里见过呢？” 旁边人笑道，“凌家二小子，你不认识了？” “不是二小子，我是说二小子旁边的那个人真的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呢？” “是吗？那小子旁边的人，还别说，好像在哪里见过。” “就是嘛，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他一定来过我们村。” “只要不是坏人就好。” —— 而楚蘅这边，随着白鹤灵一起去商量事，然而，马车走到一半就停下来了。 白鹤灵侧头问，“蘅娘，快到饭点了，我有幸能尝你的菜吗？” 她能说不行吗？ 楚蘅无语极了，面上笑吟吟地点头，“自然。” 她同意，白鹤灵笑的更温柔了。 他道：“外面正卖菜，我们去挑点你拿手的做菜。” 说着话，人已经过来握住她手。 “好。”楚蘅淡淡应道，脸色有些不自然。 下了马车，正好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吵闹，楚蘅一震，慌忙看过去。 是风兰。 要是找个借口，有风兰一块，姓白的应该不会乱来？ 她正想着，那里，风兰面红耳赤，双手叉腰指着他们怒吼，“我要的是猪蹄，不是一头猪，你给我算的什么价格？抢钱啊！” 猪肉老板也是气得面红耳赤，“现在可不比以前了，猪涨价，猪蹄也涨价。” “放屁。”风兰说，“你别以为几个月不见我就不认识你，我以前每一次都来你这儿买肉，你连我这样的老客户你都欺负人，欺人太甚。” “就是因为是老客户，我都给你抹了几文钱了。”猪肉老板很是无奈，突然一抬头，和楚蘅四目相对。 楚蘅心里一惊，机会来了。 随即她抬头，朝旁边的白鹤灵看去，仿佛刚才没有和老板对视。 老板不自觉顺着视线瞧，一见是白鹤灵，当即喜不自胜。 “白大人。” 他连忙喊，人也急匆匆过来行了个礼，“白大人看到你们太好了，您可得给小的做主，这位客人一直胡搅蛮缠，说我坑她。可我一直跟着集市的价格在卖东西。” 白鹤灵朝楚蘅看一眼，只见楚蘅像是害羞一般低着头。 他眼神闪过一丝惊讶，蘅娘是羞于见人，还是羞耻于见人？ “大人……” 老板又噼里叭啦的说了一大堆，白鹤灵抬手道，“慢慢说。” 风兰也不甘示弱，冲过来也说，一时间二人说的火热，又吵起来。 白鹤灵连忙呵斥一声，“停！” 随后温柔的问楚蘅，“蘅娘，你看这事怎么处理才好？” 怎么处理？ 搞笑的，楚蘅笑笑，表示自己一个无知妇人，不懂。 白鹤灵定定看着她，许久笑道，“风兰娘子，由于某些原因，最近东西都涨价了。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价格恢复过来的。” “这……” 风兰黑了脸，很不满意这个结果。 原本以为婆婆给的钱很多，谁知道自己还有自掏腰包填进去。 “风兰。”楚蘅自然而然的松开了白鹤灵的手，上前挽住风兰的胳膊，“大人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感谢大人？” “大嫂……”风兰震惊了，许久不理自己的大嫂，竟然主动？ “风兰，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谢大人？”楚蘅扯了扯她衣袖。 风兰，这个时候你要配合我。 楚蘅紧张的不行，就在这时风兰心不甘情不愿的微微福身，然后说道，“劳烦大人费心了。” “应该的。” 白鹤灵淡笑着回答，不动声色的朝她们胳膊看去。真是狡猾的小狐狸。 “那就请大人多费心了，不然，我们老百姓也生活不下去。”楚蘅很大声的感谢，引得周围人产生共鸣，瞬间都在喊着感谢词。 在这事之后，楚蘅不经意间的问，“风兰，你还要买什么菜？不如一起。” 闻言，风兰到嘴边的话咽下去，说，“阿娘叫我买多点，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不如一起再逛一会儿？” 楚蘅朝白鹤灵道，“大人，那我们逛一下，看看都有什么菜，我们被困在小村子里，都馋了好久了。” “好。”白鹤灵说，“今天你们喜欢什么就买什么，费用我包。” 闻言，风兰喜不自胜，握住楚蘅的手猛然用力，“大嫂，我们买好多好吃的。” “嗯。” 楚蘅点点头，终于放下心。 想必送信了。 人生地不熟，来回半个月，应是足够了？ 她，再拖半个月。 要是凌霄回不来…… 楚蘅手不自觉的抬起，摸着小腹处，那就不要了。 第217章 凌霄回归 然而，楚蘅却没想到那封信会很难送。 凌笤去送信，从青山村打听大哥去向开始，便有人盯上了。 他坐的那辆马车突然失控，向着悬崖而去，随之而来的还有无数支暗镖。 情况紧急，凌笤和车里的人跳出来抓住悬崖上的藤条，就在这时，凌笤抓的藤条突然断裂…… “恩人。”原先凌笤救的人抓住他手，“抓紧我的手。” 凌笤抬头看了看上面，那人抓的藤条开始有裂痕，怕是撑不住两人的重量。又看了看下面，波涛汹涌的江水哗啦哗啦，掉下去还有一线生机。 只一瞬间，凌笤已经想好抉择。 他拿出信，“一定是那姓白的在害我，吴兄弟，你可一定要帮我把信交给我大哥。” 把信一塞进对方手里，凌笤直接跳下去。 “恩人……” 虽然对方是恩人，但他没必要为了一个可能死的人放弃自己。所以，他把信塞进怀里，然后费劲爬上去。 看到暗镖，他顺手捡起来，朝万丈深渊道，“恩人，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信是一张纸，压根没有信封。他怕自己没有放好又拿出来折叠打算放好，不想，却看到上面内容，瞬间，他颤抖地念出来，“凌霄你个混蛋，阿娘都要被白鹤灵那个小白脸给威逼利诱勾走了，你还不快回家。” 他念了一遍又一遍，颤抖的跪在地上，“恩人，我怎么这么笨，你都叫凌笤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呜呜呜，吴桶，你混蛋，自大的玩意，这下好了，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 “恩人——” “凌笤——” “对不起！！！” 他一遍拍打着脸一边懊悔，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来，“那你就下来陪我……” “恩人？！” 吴桶惊喜不宜，把信和暗镖放进怀里，牙一咬，眼一闭，一瘸一拐的跳下去。 “喂——” 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凌笤没想到人家真的跳，去抓，自己也掉下去。 滚滚的大水哗啦哗啦，等再次醒来他们看到了凌霄。 “大哥——” “大哥——” 异口同声，凌笤和吴桶都呆了几秒，随即还是吴桶反应过来，“我这什么脑子啊，都姓凌，我怎么就想不到是同一个大哥呢？” 相较于吴桶的高兴，凌霄一脸冷意，他把一张被水侵湿看不出字体的纸和一个暗镖放在桌面，“吴桶，醒了正好，看看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吴桶有些意外，目光不由自主的朝尤樊看去。 尤樊肯定的点点头：“实话实说，我相信你。” 吴桶把纸拿出来，“这应该是阿时写的那封信，我恩人清楚。” 凌笤赶紧道，“都，都是认识人，不要叫什么恩人了，你直接喊凌笤就好。” 说着话，他拿走纸闻了闻，“有药味，是阿时写的那封信。” 话音未落，凌霄一把夺走。 湿哒哒的信还没有干，他们的衣服更没有干。 二人浑身发抖，凌霄却质问起暗镖的事。 凌笤愤怒道，“大哥，姓白的太过分了，这一定是他阻止我们来报信。” “报信？”凌霄挑挑眉，“出什么事了？” “大哥……” 一说起这事，凌笤一股脑儿的讲出来，听得众人愤怒不已。 “华细辛太过分了。” “连一个孩子她都欺负，不配当公主。” “本来就是山鸡变凤凰，你还能指望她一个山野村姑有公主的良善？” “死了好。害人害己的村姑。” “住口。”尤樊大声道，大家停下嘴，他连忙上前一步，“诸位，这事怕不是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众人问。 “事出反常必有妖。”尤樊解释，“先是华细辛公主不理律法亲自动手害人，这一点着实可疑。” “什么公主不公主，那恶毒女人说了她是公主，杀一个人是那人的荣幸。”凌笤愤然道。 一想到自己侄子差点死在别人手里，而这个坏人还是大哥带回来的，凌笤怎么的也不服气。 “二爷。”尤樊说，“你说的话我相信，但我相信其中肯定还有什么隐情，否则的话，公主自杀，小白大人逼婚夫人，这些事实在说不过去，再就是这个暗器，一切太违背，一定是……那些人又开始伺机而动。” 此话，全场除了凌笤，大家脸色猛然一变。 还是吴桶先打破沉静。 “大哥。”他道，“华细辛那个女人先是害你阿娘，现在又害你儿子，死了也是自食后果，你不必自责。” 自责个屁。 凌霄沉下声，把东西收好，“你们在这好好养伤，我回去瞧瞧。” “大哥……”尤樊喊道，“白大人明知道夫人……一定有误会，你一定不要冲动。” “嗯。” 凌霄骑上马，直奔县城…… 楚蘅这边，随便逛逛买买，一直走到…… “咳咳。”白鹤灵叹气，“二位，我们已经买很多东西了，你们看够了？” 楚蘅笑而不语，朝风兰看去。 风兰瞟一眼身后拿东西的人，“就那么一点，白大人也太小气了。” “……”白鹤灵哭笑不得，指着东西道，“五个人帮忙拿东西，这还算少？” “怎么就不少？”风兰白他一眼，“我们在瘟疫村两个多月，饿那么久，出来肯定要好好补一补。” “有道理。”白鹤灵指着旁边一饭馆，“那我们进去补一补？” “不行。”风兰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吃饭，哪有人自己在外面吃好喝吃，背着家里老小吃独食的？白大人，这道理你不会不知道？” “……”白鹤灵这下子笑脸维持不住了。“风兰娘子，我们逛到现在一口东西没吃，你不饿吗？” “我都饿习惯了。”风兰答的理直气壮，“被你圈在那小村子里，一天就吃那么一小碗的米粥，你说我饿不饿？” 听到这话，楚蘅嘴角抽抽，连忙解释，“大人，风兰说话就这样。不如这样，今天就去我豆腐铺那里吃，要吃什么买什么。” “还买？”白鹤灵无语死了，以后，以后他不敢和女人逛街。 “白大人，我家已经煮好了，不如现在就去吃。” 突然的声音，大家齐刷刷回头，就见凌霄骑着马而来，到了跟前停下，跳下来。 白鹤灵黑着脸道，“不用了。只是，凌将军不好好的在治水，跑回来怕是不妥。” 第218章 谈话 “有事与你相商。” “……” 是不是真的有事商量谁知道？！ 白鹤灵淡淡瞥一眼凌霄，朝楚蘅道，“蘅娘，你们夫妻许久不见，好好团聚，回头，凌将军再来找我。” “那行。”风兰抢过话，“那这些东西我们就收下了，多谢大人啦。” 白鹤灵黑着脸离开，楚蘅一抬头，就看到凌霄黑眸带着冷意，尽是怒意。 “娘子，回家！”他一把抱住，带上马骑着走，留下的风兰看到了忍不住笑出声，“大哥大嫂，悠着点儿。” “……” 凌霄低头瞧一眼楚蘅，“娘子，老夫老妻，你羞什么？” “混蛋。”楚蘅强硬的心猛然一松，“我，我要休夫！要改嫁！带着你大小崽崽嫁给白大人。” “大小？”凌霄目光不由自主朝她肚子瞟去。 “你怀疑我？”楚蘅有些委屈，眼泪如水闸打开，大颗大颗直流。 “没有怀疑。”凌霄颤抖地握住她的手，“阿时小时候你不让我摸，我……想摸摸胎动。” 闻言，楚蘅一怔。 是啊，她怎么忘记了。 怀阿时那会，她碰都不让凌霄碰。 想着，不由自主的攀上他的手放在小腹那里，嘴上却骂，“混蛋玩意，睡一晚就跑，跑了也不回来，还要，还要我送信。” “是我的错……” “小崽崽还小，摸不出动静，再等等。” “我刚刚感觉到他动了。” “……那是我肚子饿了。” “……这就回家。” “嗯哼！” 吃了饭，凌霄便去找白鹤灵挑明华细辛的罪责，还有暗器之事。 至于要娶他娘子的事，呵…… 凌霄道，“听说白大人趁着我在治水，想强娶我妻？” 白鹤灵看着暗器，眼皮子都没抬的道，“将军不在家，我与蘅娘又经常在一块忙，百姓们这么以为的。” “那就是说没有此事了？”不待人家回答，凌霄又道，“那不如这样，我让我孩子们拜白大人为干爹，这样老百姓们就不会乱传了。” “孩子们？难道蘅娘有孕了？” “是的。”凌霄满满自豪，“我们返京之前，就睡了一晚就又有了。看来男人读书不好，还是练武比较好。 白大人亡妻死之前好像嫁与你好几年了，可临死愣是一儿半女都没有留下。想必我没在家，大人眼馋我孩子们了，所以才想偷偷摸摸娶我妻子，好霸占我的孩子们。可好歹我们也是同僚，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实在喜当爹，我大小两个娃都喊你干爹。” “……” 一句又一句，白鹤灵气得发抖，好不容易等人走了，心腹便出来了。 “该死的。”白鹤灵怒不可及，捏紧拳头，“凌霄那个混蛋……还有蘅娘，又有了，这两个月，一句都没说。” 心腹：“大人，天下女人多的是，再说了，她肚子里又有一个，实在不配你。” “闭嘴。”白鹤灵怒吼，“配不配得上我说了算，用不着你们插嘴。” 心腹连忙噤声。 “算了。”许久，白鹤灵释怀了，“圣上现在需要凌霄，我还不能动他，蘅娘，蘅娘现在要不得，那就等等。一辈子那么长，本公子还就不信，她见过外面世界还喜欢一个莽夫。” “……” 心腹没有回答，白鹤灵扫过去，“去找华细辛，她，怕是已经投靠那边了。” “是。” 然而，再次回来，心腹惊恐道，“大人，公主不见了。” 白鹤灵猛然站起来，“该死，去喊凌霄，有事相商……” “不用了，我在这里。” 凌霄再次出现，白鹤灵黑着脸朝暗卫看过去。 凌霄笑道，“别看了。他们从小训练，但我和动物打交道，气味都能隐藏，难道人的鼻子还能比得过野物？” “……” 骂人还是损人？！ 白鹤灵黑着脸道，“既然你都知道了，说，什么想法。” “华细辛敢和那边在一块，想必不是公主了，我自然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呵。”白鹤灵摇头失笑，“凌霄，你太自卑了。你堂堂一个五品将军，还怕一个没有品级的公主，着实可悲。” “……” 打蛇打七寸，这句话，可谓打在凌霄七寸之上。 他黑着脸道，“自古民不与官斗，官不与皇家斗，我等只是不想得罪……” “呵。”白鹤灵冷笑，“再怎么狡辩都狡辩不了，你怕一个村姑。” “……” “凌霄，你一个莽夫会自卑太让人意外了，到底是什么让你自卑的？” 是什么？ 凌霄不由想起楚蘅，以往的一幕幕浮在脑海里。 不是指责他吃饭声音大，就是指责他杀害猎物，更指责他的出身。 父亲早亡，寡母懦弱…… “不用你管。”他怒吼。 “哈哈哈，气急败坏了，不过你应该感谢本公子，不但给你儿子报仇，还让那个村姑度过一个永生难忘的晚上。” “……” 凌霄不可置信抬头，“那可是公主？！” “一个村姑而已，真以为能山鸡变凤凰？！” “……” —— 凌霄晚上回到家，被他老娘骂了一顿，什么许久不回家，回来还臭着脸等等的话。 还有阿时受伤的事，等和孩子谈了许久的话，凌霄终于躺到心心念念的人身边。 “凌霄，公主自杀，是，是阿时……” “没有的事。”凌霄说，“阿时和弟妹只是打了一顿，真正弄人的是白鹤灵。” “什么？那可是公主。”楚蘅没想到白鹤灵居然敢那么对公主。 “对于他们而言，那只是被喊公主的村姑。” “……” 果然，弄个人眨眼的功夫！！！ 她心慌的道：“相公，那我和白大人的婚事……” 凌霄沉了脸，“你就那么想嫁与他？！” “没有的事。这不是看人家连公主都不怕，那我一个地地道道的乡野村姑，怎么办？” “还有我。”凌霄沉凝片刻，又道：“华细辛的事不简单，怕是被利用了。” 利用？ 楚蘅猛然一惊，上辈子这个时间段，好像有人造反！ 她脱口而出：“有人造反，华细辛怕是那个引子。” 话音未落一只手捂住嘴。 凌霄道：“有些话不能乱说，但我们可以查。” 第219章 封号，去京城 好，不能说就不说。 楚蘅气鼓鼓地翻过身，猛地用力扯被子，发泄心中的火气。 凌霄默不作声瞧一眼，然后下床去拿了一床被子过来，轻轻地给她盖上。 “……” 她很冷吗？她怎么不知道？！ 楚蘅无语的瞅他一眼，谁知道凌霄很认真，脸上也没有一丝故意之意。难道，他看不出她不高兴？ 想着，又瞅了几眼。 凌霄看过来，“娘子，我脸上有东西？！”边问边怀疑的摸了摸脸，“不应该啊，我洗脸了呀。” “……” 这男人……果然和婆婆说的一样，别指望他看懂女人的不高兴。 所以像什么挤眉弄眼，不满，还是要说出来。 可刚才她自己弄冷场的，那…… 楚蘅暗暗叹气，为了阿时和肚子里的这个，她还是找话题。 然而，她忽略现在很晚了，凌霄给她盖了被子便闭上眼睛，浑身散发着一股疲倦之意。 她戳了戳他腰际，“相公，你治水怎么样了？” 凌霄睁开眼睛，疲倦一扫而光。 浑身一震，道：“小流小溪没有什么，但聚在一起的江水往下形成大江，导致上游没水，下游过多，关卡挡了又挡还是被冲断。” “那可以建桥。” “桥？” “嗯。”说着就起来，凌霄刚才不点灯，她下床他连忙点上。 “可以这样做。”楚蘅说着，拿纸笔开始画。 那是她见过的一种好看又可以挡水的桥。 只一眼，就被桥的建构吸引住，后面脑子里再也挥之不去。 画好，她递给凌霄，“你拿这个去搞，说不定可以成功。” 一看图纸，凌霄眼前一亮。 道：“桥上可以走路，桥下有栋梁，不会挡水，又可以阻拦一些水。” “那，满意不？” “嗯！很满意！” “嗯嗯，蘅娘提前祝相公成功。” “谢谢吾妻。” 凌霄一把搂住她，脑海里不禁想起战场上多次快死的时候，每每想起她冲自己笑的模样，力气就无限放大，战胜敌人。 她，就是他的动力！ “我在。” 楚蘅也回抱。以前不理会，可夫妻嘛，要好好生活的，同甘共苦。 她的回应，凌霄喜不自胜，一夜好梦。 此后夫妻二人一个为了祈福，安置百姓拿出钱财粮食等出来赈灾，一个明着治水患，暗中配合白鹤灵查找暗处的人。 一切都忙得不可开交，终于在三个月后，桥梁的事大功告成。 至于暗处之事，尚未找到绊倒那人的证据，因而还在有条不絮进行中…… 某日，一道圣旨送入豆腐铺。 “圣旨到！” “凌霄治水有功，封为三品怀化大将军，赐京城一座府邸，留守京城。” “凌霄之妻，凌楚氏，乐善好施，医术精湛，特封为女医从八品医生，赐医馆——蘅善堂。” 接完圣旨，楚蘅都在发愣。 “蘅娘，你咋了？”金钱莲吓了一大跳，“别是丢魂了啊，这镇上可没有神婆。” “我，我刚刚听到自己是，是从八品啥来着，女医官？”楚蘅拿着圣旨都在惊讶。 “是……” “是啊。” 两个人异口同声。 凌霄一愣，白鹤灵直接抢过话，继续道，“京城太医院分男太医院，女太医院。女太医院的女医们治疗的对象无一不是后宫和朝臣妇人，而且，很少人一来就是从八品，蘅娘，你真棒。” “我们，我们果然是井底之蛙。”楚蘅拿着圣旨，低头自嘲。 别人不知道有个女太医院就算了，她一个在京城妇人圈表演的杂技团，连这都不知道，天下到底对女人有多苛刻，明明有女太医院，可在这个圈子外面的人谁都不知道。 “别多想。”凌霄说，“以后，你开了蘅善堂，收徒弟，女大夫一多，天下自会知道。” 楚蘅抬眸，一脸茫然中终于得到了肯定。 她重重点头：“嗯。” 他们夫妻要去京城，自然的，一家老小都去。 搬家可谓是一个大工程。 “天哪。”楚蘅摸着鼓起来的大肚子站在门口叹气，“这里的一砖一瓦我都舍不得。” “全部搬走。”凌霄说，“一砖一瓦，一草一木。” “不要。”楚蘅说，“宅子留给卢哥，以后我们有空了也能回来瞧瞧。” “那行。”凌霄说，“听你的。” 此话一出，周围人齐刷刷看过来。 楚蘅老脸一红，低声呵斥，“讨厌。” 搬家走后，生意交给卢家，也算是报了救阿时的恩了，只是两个孩子在大门口抱着不撒手。 “我不要。”卢荟儿哭着说道，“凌时，我是你媳妇，要听我的，我不许你走。” “荟儿，你等我。”阿时也是红着眼眶道，“我阿娘生了弟弟妹妹我就回来，不然没有人养我阿娘老。” “……” 楚蘅嘴角微微抽搐，真是好儿子，还没有养大就已经想好不养老了。 凌霄直接提起阿时后衣领，“原来你的计划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我这个父亲。真是好儿子！” “……”阿时眼睛眨巴眨巴，大意了！ 家人都在场！ 现在补救来得及吗？ 于是，小嘴一张就道，“荟儿，你永远是我小媳妇，等你长大了我娶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养我阿爹阿娘老。” 结果，还没有来得及等父母夸，卢荟儿小嘴一瘪，哭得撕心裂肺。 “我不要等……” —— 好不容易分开后，马车走走停停，三天才到京城。 大概这就是同路不同人，有的快有的慢。 到了京城，还没有来得及去府邸，第一件事就是去叩谢圣上。 “凌将军，凌夫人，各位请回。面见圣上的心意咱家已经转达了，下次来，一定要沐浴更衣，不要这般……”传话的太监含笑的目光打量一眼，大家都心知肚明。 到府邸，只见上面有两个大字：怀化大将军府。 而对面，正是赐的医馆——蘅善堂。 气派又周全的安排，吃了闭门羹的全家人却开心不起来。 “阿霄，你都在京城那么久了，怎么直接带我们去谢恩？”金钱莲质问。 “圣上见不见我们是他的事，我们有没有立刻去谢恩是我们的事。” 凌霄的一句话，猛然勾起楚蘅的记忆。她连忙叮嘱风兰，“这里不比老家，行事作风不可张扬，回头我请几个人教大家规矩，到时候一起好好学。” 第220章 惊艳出场，蘅善堂开张 说请人不是说说而已。 前世，她随着杂技团去各府表演听到很多妇人们谈起笑料，以凌家入京时的情况最多。 什么穿着破烂的衣服，见到人就只知道下跪喊夫人，吃饭时活向恶鬼投胎，说话声音大……许多笑柄时不时拿出来聊。 那时候没想到是凌霄他们，她没在意那些笑料，但，不妨碍她改变！ 虽然风尘仆仆去面圣不对，却代表着凌家的心切。而且，衣服朴素却干净整洁，相比之下，今生必然没有笑柄。 次日，全家沐浴更衣去面圣，好在也没有出差错。皇帝还很好，依着她大肚子免了去太医院的事情，她只需要好好守着医馆。 因为刚搬过来，街坊邻居登门拜访，此外，楚蘅一边接待客人，一边让家人学规矩。 终于，为了不浪费食物，选定了一个良辰吉日，乔迁之喜和医馆同一天举行。 “咯吱”一声，大门打开，众人皆是眼巴巴望着。 出来一个下人，人群中不少人眼神很是失望。 就在这时，金钱莲一身深紫色华服，在训练了几日之后，一出场就是老夫人气派，不但衣服加分，连脸上的威严也让人不敢直视。 不怒自威！ 她眼神微微斜一眼旁人，有着儿子的那股将军气势，把外面原本要嘲笑将军府的人，生生吓得不敢抬头。 “风兰。” 一声温柔的声音，众人忍不住好奇瞧了一眼，就见刚才威严十足的金钱莲已经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不但温柔说话，还从内到外的散发着慈爱。 大家忍不住好奇那声喊的谁，不由又悄悄抬起眼眸。 而身份高贵者，直接直视。眼底也是好奇。 “哎——” 随着一道娇美的女声，众人便看到一袭绿衣的少妇走出来。 婀娜多姿，体态万方。 一开口，声如莺啼，细声细气，一笑一颦，宛转悠然，整个人看起来既稳重又不老气，俏皮又不失端庄。 完全没有所谓的乡野粗鄙不堪。 众人一瞧，和心中想象中的相差甚远，错愕极了。 楚蘅把众人的目光尽收眼底，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一关，总算过了。 医馆开张，免不了有好奇之人。 她问，“医生，你都有二宝了，怎么不治一下你妯娌？听说她嫁给二爷也有三个年头了，你们不着急吗？” “不急。”恰巧过来的凌笤说，“虽然我们成亲三年多，可在一起不到一年，怎么的我也新婚燕尔两年了再要孩子。” 说起这个，风兰老脸一红，羞涩的低头。 楚蘅也接过话道，“事实上，不是弟妹没有孩子，是他们小夫妻不急要。” 闻言，问话的人仍不死心。 她又问，“这不少人说着先不要孩子，可孩子该来还是来了，这除非要了红花，不然孩子也早该来了。” 此话一出，又一妇人道，“就是啊。我和我家那个不打算要了，但红花麝香等等伤身体也就不用，结果……”妇人摸了摸隆起的大肚子，“不想生，可现在又有第五个了。” 此话一出，先问话的妇人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楚蘅了然了。 她道，“夫人如果真的不想生，五娃生完后来找我，保证你一年肚子安安静静。” “该不会是麝香？那东西吃多了，回头我和我家那个又……” 楚蘅笑笑，“不是麝香。独家秘方，你瞧我弟妹，肚子没有动静就是吃了这东西，不过只能保证一年。” “那，回头我试试。”妇人忍不住好奇瞅了几眼风兰，然后拉着聊天去了。 而之前的那个妇人黑着脸坐那里，浑身散发着一股怨气，眼神恨恨瞪着楚蘅。 楚蘅眨眨眼，再次了然。 这妇人来找存在感了。 她走上前，“夫人，我这医馆都开了，不如你也来瞧瞧？” 妇人当即站起来，“我好端端看什么病？不看。” 妇人离开后，有几个妇人悄咪咪谈她。 “这洛夫人五年没有孩子，以为别人也没孩子，哪里想到，人家吃了药才没有。” “听说洛夫人要是再过两年还没有孩子，洛家就要休了。” “天见可怜呐，女人要是被休了怎么活？要是女官还好，休夫重娶……” 这些人后面说什么楚蘅没空理会了。依着蘅善堂是女大夫坐镇，妇人们全在这边。 有一妇人鼓起勇气找楚蘅号脉，说话的时候声音小的不能再小。 楚蘅没听清她说什么，倒是号脉看出她身体状况。 妇人见此，脸更红了，不由低下头。 楚蘅拿起笔写，道：“夫人身体偏寒，气血两虚，不如回家炖点乌鸡汤调理伙食，配上我这配方，每日两次吃肉喝汤，十日后再来瞧瞧。” “啊？！” 妇人惊讶地站起来，“医生，你刚才说吃乌鸡汤？” “是啊。” “我，我不是身体饿，是……” 楚蘅懒得多言，直接递药方，“乌鸡汤配方。” 妇人看看手里的东西，又看看楚蘅，最后气恼离开。 倒是别的女大夫来庆祝她开张的人好奇极了。 她们很是无奈的问，“凌夫人明明看出她身体状况，怎么不给开个药方？” “是药三分毒，能食膳控制的，比药方来的好。毕竟，身体是我们的本钱。” 然而，妇人们才不买账。 大家不再找楚蘅看病，纷纷找太医院的女大夫们。 这事闹的，大家甚至怀疑起楚蘅的医术来。 隔日后宫派人请楚蘅进去给皇后号脉。 “医生，可瞧出什么来了？”皇后淡笑着问，眉宇间都散发着大度大气，“莫紧张，有话直说，我们俩要是普通人，你我也算是妯娌，一家人，有话直说。” 楚蘅点点头，问道：“回皇后娘娘，臣斗胆问一句，娘娘葵水来了的时候是否腰酸腹痛？” 依着她是从八品医生，故而自称为臣。 只是这话一出，着实惊到其他人。 皇后旁边的婢子直言：“大胆，娘娘让你不要怕，你还真蹬鼻子上脸质问娘娘？到底谁是大夫！” 婢子的话，无形中楚蘅再次感受到高位的可怕。 皇后朝婢女瞧一眼，淡淡开口，“茱萸，怎么说话呢？” 婢女连忙退下。 皇后笑道，“蘅娘莫怕，叫我阿姝便好。只是我这身体，腰酸腹痛已经是常态了。” 第221章 属于皇帝皇后那边的人 一句医生，代表君臣。 一句阿姝，代表妯娌。 果然啊，伴君如伴虎。 几年来做生意吃尽苦头都不怕，可今天，楚蘅再次生出怯意。 皇后娘娘的身体没有多大问题，多养养自是可以生养，可偌大的太医院都没有人治好，那真的是皇后身体问题？还是，皇上不想她生？ 一想到这个可能，楚蘅脸色煞白煞白。 “蘅娘。” 皇后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可瞧出我这身体可有什么办法治疗吗？莫怕，说实话就好。” 皇后浑身散发着一股温婉之气，就连声音也带着淡淡地亲切感，楚蘅僵硬的手逐渐恢复温暖，回过神连忙跪下。 “回娘娘，臣第一次进宫，失礼之处还请娘娘见谅，臣回去一定找人多教导臣规矩。”她一跪下，肚子更明显了。 突起的肚子碰到地面，皇后连忙上前扶起来。 “蘅娘，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快快请起。” 把人扶起来，皇后又拉着坐下，柔声道，“莫怕，说，本宫的身子本宫知道。” 这下，拿出皇后身份施压，楚蘅连忙道，“回娘娘，臣建议娘娘食用石榴皮粥，加上臣的秘制配方，此粥有温肾等功效，您且吃三日，臣三日后来复查。” “好。”皇后点点头，好奇道，“为何不直接写药方？” 楚蘅写字的手不滞停留，直言道，“药太苦了，能用别的根治，臣便偏向不苦的那一方。” “原来如此。” 皇后淡淡应道，等楚蘅退下后，太医进来看配方。 “如何？”皇后问。 “回娘娘，配方没有问题。” “嗯，那煮。”皇后抬抬手，婢女连忙退下。 楚蘅一出宫门，大舒一口气。 “大嫂，没事？”风兰连忙走来扶她。 “没事。”楚蘅摇摇头，到了马车里便闭上眼睛。 她得好好想想了。 这后宫是个是非之地，需要站队的。 前世虽然没有进入后宫，可那些贵妇们偶尔的聊天中提过，后宫关系着前朝之事，而凌霄，是站的哪个队？ 当天凌霄下朝回来，便直奔蘅善堂找她。 “皇后今日招见你了？”他着急的问。 “嗯。”他来了正好，楚蘅连忙拉着他回家，把主卧的门关闭才敢问。“我到后宫的事你都知道了？” 凌霄点头，“嗯。” “……” 果然！ 她猜的没错。 后宫和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宫的风吹草动，特别是妇人间的走动。 “那你怎么看？”她需要知道他们怎么做才对。 试探的眼神凌霄很不喜，一把抱住她，道：“皇上叫我们怎么做就怎么做。” 楚蘅：“那，那皇后呢？” “蘅娘，你虽然是大夫，可又不是神仙，尽力就好。” 这话什么意思？ 楚蘅一脸迷茫，“凌霄，你得跟我说实话，我们站哪边？” 不喜欢绕圈子，楚蘅直接问。 凌霄笑了，“傻瓜，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自然尽力而为。” 楚蘅蹙眉，“这……” 这到底是治好，还是不治好？ 她试探着道：“那，那我要是尽力了，一个运气好，娘娘要是生儿育女了，我有没有奖励？” “自然有。”听到这话，凌霄这才明白楚蘅没听明白，于是他直言道，“要是皇后娘娘诞下龙子，你可就是干娘。” “真，真的？” “自然。” 有这句话，楚蘅放心了。 三日后，再次被招入宫，这一次楚蘅换了膳食。 “蘅娘，你我二人，不必如此见外。”皇后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看着楚蘅肚子，“你说，本宫养身子到什么时候，才能与你一样能生儿育女？” 此言一出，楚蘅心咯噔一下。 前世皇后没有子嗣，与她也没有关系，可如今…… “娘娘天下之母，自是有福之人，定当儿孙满堂。” “有福？”皇后轻笑出声，“蘅娘，我……只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楚蘅直言，“会有的。” 反正确定站队里，和皇帝皇后是一边，孩子她有把握给皇后调养好，孩子，早晚的事。 然而，皇后沉默了。 每个人都是这么说，那都是奉承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楚蘅这么说，她，她有点相信。 想到自己相信别人，皇后惊讶地笑出声，“噗嗤——” 楚蘅：“……” “娘娘，臣不是开玩笑。”她认真的道，“你照着臣的伙食搭配，调养半年，孩子自会有的。” “好好。”皇后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无论那时候有没有，蘅娘都是……”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楚蘅惊讶地站起来，皇后微微一愣，随后皇帝便进来了。 身后还跟着凌霄。 看到这，楚蘅连忙上前请安。 “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请起。”皇帝道，“你再不快起来，阿霄得急了。” “就是啊。”皇后笑着扶楚蘅，“都是自家人，行什么大礼？又不是在外面，下次看到随便一句就好。” “？？？” 楚蘅蒙圈了。 传闻不是说，帝后相敬如宾，皇上最钟意的人是华细辛，这怎么不一样？刚刚，皇后可没有行礼。 “蘅娘，想什么呢？”皇后附耳悄悄问，“看起来人都愣愣的，难道是一孕傻三年？” 可怎么悄悄话，在场都听到了。 楚蘅一张老脸忍不住红起来，“回娘娘，臣，臣就是能亲眼看到皇上真颜一时走神……” “哈哈哈。”皇帝仰头哈哈大笑，“阿霄，你娘子真真是可爱，可比你这个楞头可爱多了。” 凌霄黑了脸：“皇上！” 皇帝：“好、好，我不笑了。” 这下子，楚蘅更迷糊了。 好在很快，她便知道了答案。 原来当年凌霄长得人高马大，进军营做伙夫引起很多人不满，其中缘由就是有个老头去前线，而他进伙夫营。 而且，他做饭太香，被看他不爽的伙夫头陷害去当马夫。 此时，马夫正在面临着马在战场上，被钉子害的死伤，太子骑马坠崖失踪。马厩人心惶惶，初来乍到，凌霄被马政派去解决马的问题，还做出马蹄铁、马战甲，成为铁蹄马。问题解决，功劳被夺，还被追杀坠崖。 第222章 妇人和朝堂也有关系…… 崖下面，凌霄被华细幸所救。 在养伤时，随着华细辛一起去采药，他偶然救了失忆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于是三人结为兄弟妹。 那时候不知身份，凌霄伤养好后带着太子重归军队，一起当马夫。 回归的时候，恰巧遇上战马便秘，水源脏乱，凌霄又再次解决，而功劳再次被夺！ 失忆的太子气不过，去争理，差点被杀。 几经波折，兄弟二人共经历了无数患难，一起成长。 后来太子恢复记忆，把所有功劳重归凌霄。 凌霄没有为难夺他功劳的恶人，倒是让恶人洗心革面，成了他衷心追随者，就是那个老朱。 “所以……” 皇帝看着楚蘅，郑重的道：“大嫂，无论如何请您相信，重台和阿姝是夫妻，是与你和大哥一样的夫妻，请你尽力帮帮阿姝，帮帮我，我们真的很想要一个属于我们夫妻的孩子。” 楚蘅不动声色的瞧一眼凌霄，然后才点点头：“好，我会尽力！” 为了给皇后调理身体，楚蘅忙碌起来，没事的时候翻翻医书，呃…… 她一般都没事。 目前，就只有皇后这一位病人。 某天，那个吃了十天她配方的夫人找上蘅善堂来了。 路人一看，好戏来了，纷纷停下来看着，很快蘅善堂被围的水泄不通。 楚蘅挺着大肚子过来，妇人连忙上前扶她，“大夫，您让我进去就好，咋的自己亲自来了？” “没事。”楚蘅看到妇人的态度，当即明白了，这是来谢恩的。 她瞟一眼周围人，“我来瞧瞧这外面咋那么热闹。” 闻言，四周瞬间安静。 妇人摇摇头道：“不知。” 路人们：“……” 闻言，楚蘅微微一愣，原来不是她喊来的，那就是纯属看热闹的了。 妇人抬抬手，“各位，劳烦大家让个路，我东西没路走过来了。” 说着，很快有人提着十个大箱子过来。 楚蘅有些惊讶，“这是……” “大夫，上次你不是给了我个配方嘛，回家后，我想了又想，后面让人照着配方炖了吃，我……我来那个不疼了，好了。”后面的话，她附耳说的。 楚蘅惊讶地望着她，见妇人点点头，这下子，楚蘅由衷的笑了。 “那就好。”她说，“以后要是有什么不适都可以找我，我尽力而为。” “谢谢。” 这事很快传遍京城。 蘅善堂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医馆，那是皇帝御赐的，许多双眼睛一直盯着。 凌霄一回家就道，“娘子，林夫人的病你治好了？” 楚蘅迷茫的眨眨眼，“传到那里了？” “嗯。”凌霄说，“林侍卫今日找我，对我说了很多感谢词。” “……” 好，这妇人的关系，也关系朝堂男人的事。 “那没事？”她担心地问。 “没事。”凌霄顿了顿，又问，“林夫人十箱谢礼可是大手笔，可送的什么？” “你猜猜。” “……” “没趣。”楚蘅神秘兮兮的拿出一本书，“话本子。” “话本？”凌霄连忙拿过去，“别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什么嘛，人家体谅我孕期无聊给我打发时间的，你不看，我看。” “真的是话本子。”凌霄翻看书随便瞧了几眼，还给她，“林夫人爱书如子，能舍弃一大半给你看，看来她是真的很感激你。” “那是。”楚蘅看话本子一下子就上瘾，边翻书边道，“林夫人应该对我有一点愧疚。那天我把配方给她，她很不高兴，想来做了很久的思想争斗才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真的好了，所以她拿出自己的宝贝来感谢我。不过，像是《农女种田十里香》，哎呦喂，这女主真可怜……” 说着话，楚蘅拿着书去一边瞧去了。 第二天，凌霄去上朝，她挣扎着起来，喊道： “风兰，风兰……” “大嫂，你都是双身子的人了，咋还熬夜看话本？”风兰一边说一边进来扶她，“看就看，还把大哥赶去书房。” “凌霄那个混蛋一直说说说。”楚蘅不满地道，“我都无聊那么久了，看话本一下下而已，他一直吵，我看书都没办法集中精力。” “那也不能熬夜……” “哎呦喂，我头疼。”楚蘅故作不舒服的道。 风兰着急不已，“都说了不要熬夜，大嫂你看看嘛。” 风兰气恼地不行，手上的动作越发温柔。 连忙把人扶到椅子上做好，又揉了好一会儿太阳穴才帮忙梳妆打扮。 楚蘅瞧着镜子里的人，一时无奈起来。 “风兰，要不还是找个丫鬟来伺候我。” “他们都是拿钱办事的人，伺候的哪有我精细？”风兰说，“大嫂，我可是有好好学习梳妆打扮了，你不要请别人好不好？” “可你是府上的二夫人，老是伺候我也不好，将来你若是有了身子，到时候又怎么伺候得了我？” “那都是以后的事了。”风兰说，“反正现在就我伺候你，你要是找外人，我、我哭给你看。” “风兰……” 她，没有安全感。 不行，女人的安全感是男人给的，一定是阿笤没有做好丈夫的责任。 去吃饭，趁着风兰不在场，楚蘅直接挑明这事。 凌笤大呼冤枉，“大嫂，风兰看我就是纯属一个男性，要不是你是女的，我都怀疑她喜欢你。” “……” 楚蘅无语死了，金钱莲直接一巴掌呼过去，“凌笤，会不会说话呀？” “他说的没错，要男人干什么？还不是为了生孩子？”风兰拿着一碗粥走来，放置在楚蘅面前。 朝凌笤道，“不然我要你干嘛？要不是你是大哥的弟弟，我都不要嫁给你，大嫂多好呀，像你这个愣头汉你懂什么？大嫂比你厉害好多倍。” 凌笤：“我就没有一点优点？” “有啊。” 凌笤激动，“什么？” “你是男性。” “……” 这叫什么优点？ 凌笤气鼓鼓出门，楚蘅有些心虚，她是不是又闹得人家夫妻不好了？ “大嫂。”风兰说，“我要是真的不在乎凌笤，就不会答应他那个什么让他过两年……幸福生活再要孩子。你难道忘记了，我刚嫁给他的时候迫切想要孩子，现在没那么迫切了，其实……也是因为看上他，舍不得他失望。”说完，从脖子到耳根红了个透。 第223章 有病人上门 “我听到了。” 凌笤突然冒出来，风兰一张脸红了黑，黑了红。 金钱莲拍拍楚蘅，二人对视一眼，忍着笑意离开。 楚蘅去蘅善堂坐诊，也不忘把话本带上。 “蘅娘，你拿的这是话本子？”金钱莲连忙夺过去，“蘅善堂可是医馆，你怎么能拿这种书去？人命可不是儿戏，可不能给人看病的时候还想着别的东西，这要是不出事还好，一出事，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阿娘……”楚蘅不高兴的拿回来，“蘅善堂是医馆我知道，可是没病人，除了我就是那些冰冷冷的药材，我每天除了看医书就是看街上有几个人路过，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蘅善堂那天不是有好多大夫吗？她们不和你说话？” “人家都是太医院的人，那天只是来给我捧个场。”说着话，楚蘅把书藏进怀里。“压根没人来，拿书去看看不妨事。” “……” —— 楚蘅一出门，当即瞪大眼睛。 她连忙退回去，把门一关，靠在门上嘀咕：“该不会昨夜熬夜太久，现在还在梦里？” 她怀疑的掐了自己一把。 “夫人，不是梦。”下人说，“今天天不亮，对面就挤满了人，但将军出门前说让我们先不喊夫人，时辰到了夫人自会出门。” “……” 楚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深吸几口气，她朝下人道：“开门。” “是。” “咯吱~~~” 侧门刚刚打开，对面的人早已经等在外面。 将军府正门和出门都对着蘅善堂，这可是最大的医馆。 楚蘅朝众人点点头，“人有点多，若是看病请排队。” 说着，她去开门，然后坐诊。 第一位来的居然是那位洛夫人，她黑着脸坐在那里。 “我身体没毛病，我就是……看看一下。” “……” 爱面子的人。 楚蘅心中有数，连忙把脉。 一摸脉搏，她惊恐地朝洛夫人瞧几眼，又朝外面瞧几眼，最后站起来。 “各位，病人的情况是私事，很抱歉刚才我坐错地方了，劳烦大家等一下。” 这话让人没头没脑，不知什么意思。 楚蘅也不多解释，回去喊了几个婢女过来，“一会儿我让喊人了，再喊人进来。” 交代之后，楚蘅请洛夫人到里面看诊。 “你到底看出什么了？”洛夫人板着脸，不耐烦地问。 这态度，楚蘅原本心疼她，现在全没了。 直言道：“夫人曾经有过一次孩子？” “……” 洛夫人黑着脸点头。 “产后没有护理好，葵水不规律，还有宫寒……” 一边说话一边写字，“虽然很严重，但如果好好调理，要孩子不是问题。” “真的？”一直没什么表情的洛夫人站起来，一把握住楚蘅的手，“医生，话是你说的，我相信了。你不要给了我希望又给我失望，到那时候，我一定……一定拿一根白条吊死蘅善堂面前，你是皇上钦点的医生，不能骗人啊。” “放心。”楚蘅站起来去抓药，“你身体毛病虽然多，但不是无药可救。我给你抓点药，回去膳食管理，半个月后再来找我。” 把药和配方递过去，伸着手：“十两银子。” 上次骂人，这次板着脸，又不是她让来的，真是的。 混蛋，敢骂她，黑你一大笔！ 接过东西的洛夫人微微一愣，瞪大眼睛。 “……”楚蘅舔了舔嘴唇，有些心虚：是不是喊的太多了？ 不管啦，将错就错！ “十两银子。”她再次提醒。 “好少。”许久，洛夫人感慨，“以前不管我找哪位神医，都是一百两起价，看来楚医生你初来乍到，不懂行情。” “……” 我故意想黑你的钱，结果小丑是自己！ 她才是那个冤大头。 “不过，你要是真的治好了我，不要说一百两银子，就是一千两，我也愿意。” 洛夫人干脆利落的给了一百两银票，道：“钱货两清，不要想着拿这个东西要挟我夫妻干什么坏事，我们没有那个能力。” “……” 望着桌面上的票票，楚蘅恍然大悟。 原来还有这种弯路可以走，而洛夫人，虽然那个脾气不好，倒是人品可以。 后面，看了一个又一个妇人，价格上，楚蘅直接让下人打听别家的价格，其实，不过就是几两而已。 洛夫人的那个话，天，是个很大的冤大头。 楚蘅把这事一说，全家人哈哈大笑。 “这闺女实诚的很，蘅娘，你回头好好告诉她，别让人再被骗了。”金钱莲听得好笑又无奈，但又心疼。 “嗯嗯。”想起洛夫人拿钱的那个臭脾气，楚蘅心疼不起来，不过，倒是可以提醒。 凌霄却道，“应该是被人要挟办事过，所以现在才草木皆兵。” “那……”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有些话不方便一家人说。 夜里，躺在床上了楚蘅才问，“会不会是那些和圣上作对的在伺机拉拢洛家？” “有可能。”凌霄赞同，“洛家属于中立，不管哪位做上那个位置，他们都只衷心位置的人。也就是说，无论谁，他们都没意见。” “那就继续保持，对我们没有坏错。”楚蘅分析，“只要位置上的还是圣上，说的靠近一点，洛家也是站圣上这边。” “是这理。”凌霄点点头，“那娘子要辛苦点，治好人，不然，真怕被敌人拉拢了。” “肯定尽力。” 每一位病人，她都尽力。 想着，今天一天都在忙，压根没有看话本咸鱼功夫，楚蘅连忙起来，点上灯。 “娘子，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凌霄急忙起来，结果看到楚蘅把话本拿出来看。 “没事没事，你睡你的，别吵。” “……” 为了不被赶出去，凌霄连忙噤声。 只是，怎么看怎么不满。 看他不好吗？ 他不是比假的东西来得更实在？看那破书，有什么好看的？！ “凌霄，这女主太气人了。”楚蘅抹着眼泪道，“人家那么坏对她，她还是大度原谅。呜呜呜，最讨厌以德报怨了。干嘛要那么善良？一包毒药毒过去不好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然后，然后她还有一个仙鸟，也不知道好好利用。要是我，就把坏人关在仙鸟肚子一辈子不出来。” “不喜欢就别看，看就别哭。” 真的是，看一看破书比看他还来劲。 第224章 我的宝贝被人嫌弃了 “我是气哭的。” 楚蘅哭着道，“再说，看你干什么？你有什么好看的？哼，我要是有一只仙鸟就好了，只要有我不满意的坏人，我就把他关在小鸟的肚子里，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好的很。 说话还指桑骂槐，意有所指！ 凌霄黑着脸，眼睛狠狠瞪着那书，手不自觉抓紧，指甲直接抠进床板里，突然，凌霄眼神闪过一丝狡诈的笑意。 抠出一块木屑，丢进灯里，然后…… 灯没有灭，掉进油里。 凌霄黑着脸翻身蒙到被子里，心里一遍又一遍劝自己，不管那个没良心的女人…… “啊——” “着火了！” 楚蘅惊叫，吓得凌霄一把掀开被子。 乱作一团，到处喊着走水了，众人来扑火，凌霄抱着楚蘅到了外面安全之地，然后加入救火中。 等一切尘埃落定，凌家一家很光荣的再次被召进宫。 “这事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皇帝担忧地问。 凌霄尴尬极了，朝楚蘅看了好几眼后解释，“我丢的木屑引起的火。” “木屑？”皇帝惊讶，“什么木屑？” “就是本破书。”凌霄气愤极了，“蘅娘为了看这个书不惜熬夜，我想着她劳累一天该休息，便抠点木屑打算熄火，谁知道引起大火。” “……” 这事，大家都尴尬。 特别是楚蘅，被皇后喊出去时，屁颠屁颠过去还不忘回头瞪凌霄：回去收拾你！ 随着到了皇后去的偏殿，楚蘅正想开口是不是身体哪里不适，皇后就道：“看的什么书？能否让我瞧瞧。” 楚蘅眨眨眼，“不好？！” 这是话本，登不了大雅之堂。 “有什么不好的？”皇后说，“你瞧我在后宫，连个说话闲聊的人都没有，每天那么多时辰，我枯燥乏味，食不香，睡不美，多可怜啊~~~” 一听这话，楚蘅左右瞧一眼，然后把话本从怀里掏出来。 “娘娘可以打发点功夫，这玩意虽然看着气人的很，但很神奇呢，我自从看了本书，天天都在想自己有一个神奇的仙鸟，肚子里装着很大很大的房间。” “仙鸟？”皇后看了一眼话本名称，漫不经心翻看，当即皱眉头，“这么惨？被黑心婆婆欺负也不知道吭声，不看不看。” “哎呀。”楚蘅翻看指一行字，“你看主角气人，你看这仙鸟，是不是很神奇？可以说话，别人还听不到看不见，要是我有一只就好了。” “嗯呢。”皇后点点头，眼睛弯成月牙，“女主窝囊了点，可也是为了家和万事兴。不过，仙鸟……” 夜里，皇帝被赶出寝宫。 “今天也不是初一十五，你哪里都可以睡。” 次日，朝堂上，皇帝瞪着大眼看着凌霄道：“凌将军，听说凌夫人最近很忙，这在家看书走水不打紧，可千万别是在蘅善堂看书走神，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这话一出，下朝凌霄直奔蘅善堂。 好在来求医的人很多，楚蘅压根没有空闲时间。 等她回了家，凌霄连忙把皇帝的话复述一遍，道：“娘子，圣上之意，怎么的比昨日还气？” 大家正想不明白，皇后身边的茱萸来了。 “凌夫人，娘娘让奴婢来问，有没有别的书推荐一下，娘娘已经把那本看完了。” “有。” 楚蘅连忙收起这本书，然后一连拿好几本书给茱萸，“告诉娘娘，我这有很多，看完还有。” “是林夫人送的？”茱萸好奇地问。 “对啊。”楚蘅惊讶，“你怎么知道？” “林夫人送夫人您书，全京城都知道了。奴婢一出宫，就听到大家都在说林夫人拿命根子报恩之事。” “哈哈哈，那，回头我看完送回去，可不能拿着人家命根子。” “噗嗤~” 茱萸俏皮的眨眨眼，“那可得等娘娘也看完哦。” “好哒！” 茱萸离开后，凌霄黑着脸，“我知道了！” “是什么？”楚蘅急切道。 “你给的书！”凌霄说，“往日里娘娘从来没有不见嫔妃，今日一大早就给免了礼，还和太后告了假。” “不可能。” 然而，当皇后一连十来日都在太后那里请病告假，楚蘅被太后召进宫了。 “楚医生，皇后身体是哪里不适？一连十来日不见好转？”太后问道。 声音温温柔柔，却带着威严。 楚蘅不敢怠慢，连忙道：“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已十来日未召见臣，臣不知皇后娘娘身体之事，还请太后给臣一盏茶的功夫，臣这就去给皇后娘娘瞧。” “去。” 太后摆摆手，楚蘅连忙退下。 从始至终都没有拿正眼瞧太后，这是她最近学到的礼数。 天颜，不可直视！ 刚要出去，皇后来了。 “皇后这是好了？”太后问。 “母后，你别为难蘅娘了，阿姝以后好好睡觉，不熬夜了，一定天天来请安。”说话也不忘扶楚蘅起来，“蘅娘不方便，我有事都是白太医看的，蘅娘偶尔看一趟，没有白太医看的多，您找白太医问话就好。而且，今儿阿姝感觉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就是皇上非要我多休息。” “行了行了，哀家知道了。”太后笑着道，“那明天你自己主持嫔妃晨礼，哀家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哎呦喂，被你们哟，扰了多少清梦？” “阿姝就扰。” 站起来的楚蘅这才看清太后真容。 她笑起来眼里满是暖暖的爱意，看着每个人仿佛在看自己的孩子，目光所到之处都从内到外散发出母仪天下的大气和慈祥。 只是，真真有面上的那么善良？ 楚蘅不信。 要是没有点手段，怎么可能在皇后没有来之前那么柔而又钢的质问？ 回去之后，楚蘅更加小心翼翼了。 把话本全部打包放好，大晚上的让人送回去。 怕林夫人多想，她还亲自跟着，结果…… “为什么不要？” 林夫人抱着箱子哭泣，“这些都是我的宝贝，每一本都有一点吸引住我才留着到现在，楚医生，你为什么不喜欢？” 楚蘅一时语塞，林侍卫一听哭声便跑来，“娘子，出什么事了？” “相公……”林夫人扑进林侍卫怀里，“呜呜呜，我的宝贝被人嫌弃了。” 第225章 买下人 “谁嫌弃？给我站出来！” 林夫人丈夫一来，大声吼问。 瞬间，周围人安静下来。 楚蘅微微一颤，连忙躲进凌霄身后，探出个头来，弱弱地说一句，“不是嫌弃，是我看完了。” “呀，看完了。”林夫人也是神奇，听到这话眼泪一擦，就没了。 要不是看到刚才她哭得撕心裂肺，眼泪噼里啪啦掉，楚蘅都怀疑刚才那个人不是她。 “我还有。”林夫人立马让人抬回去，又抬来十箱。 “给你看看我的压箱底。”林夫人神秘兮兮的打开箱子，拿出来道，“这十箱都是一本书，而且还没有完，这些只是上半部，等你看完了回来换喔。” “一本？”楚蘅嘴角抽抽，“这是拿半生年华在写，怎么写的那么多。” “多不多咱不知道，不过这书很复杂，你看的时候可不要拿错顺序，不然剧情看不懂。” “嗯嗯。” 楚蘅点点头，兴冲冲回到家，金钱莲看着一箱子又一箱子抬回来了，急忙过来问，“咋的，她不收？” “……” 楚蘅尴尬三秒，朝凌霄瞧一眼，发现他黑着脸，她只好讪讪解释，“收了，换了本书。” “……” 金钱莲无语，看看那些东西，再看看楚蘅肚子，“蘅娘，书抬去我屋里，你要看了再来拿。” “好麻烦，放我那里就好。” “你那里屋子还没有翻新，你要不再去看一眼房子烧成什么样？” “……听阿娘的，放阿娘那里。” 夜里，没有书看的楚蘅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话本，话本人物，然后，第二天顶着个黑眼圈坐诊。 “楚医生，你这是怎么了？”看病的妇人问。 “哦……” 楚蘅摸摸肚子，“孩子闹腾的没有睡好。” 话音未落，背锅的小家伙生气了，狠狠一脚，楚蘅肚皮鼓起一个小脚印。 “嘶……” 她疼的撕牙咧嘴，揉了揉，“你瞧她，太闹腾了。” 妇人笑道，“这孩子一看就是习武的精壮小伙，和将军一样威武。” 这话一出，肚子里的小家伙颇高兴，倒是瞬间安静了。 一天忙完，楚蘅立马跑出去，活像身后有狗追似的。 “大嫂——” 风兰一颗心悬在嗓子眼，冲过去拉住她，“大嫂，你慢点。” “没事。” 风风火火的楚蘅哪里听，敷衍一句，急急忙忙回家。 到了侧门口，下人没有开门，她直接不耐烦地敲门，“干啥吃的，我都回来了还不开门？” 门刚打开一个缝，楚蘅直接推开，急急忙忙跑金钱莲院子里要书看。 瞧着这样，金钱莲皱眉头，一脸嫌弃：“风兰，你大嫂毛躁的很，还是找几个人伺候。” 风兰不大乐意，“别人哪有我仔细？” 金钱莲：“你再仔细你只是一个人，一双眼睛一双手，若你有个什么急事，到时候真的出了事咋办？” 看书津津有味的楚蘅抬头，“风兰，我们请人又不是你不能伺候？你可以天天盯着她们，谁要是没有把我伺候好，你撸起袖子削了她！” “好。” 风兰勉勉强强答应，“那明天我们去找找。” “好。” 翌日，蘅善堂拜托太医院的两位大夫坐诊，婆媳三人亲自去物色勤劳的人打算请。 京城不像她们那里，一眼望去，一个卖身的人都没有，走了一天，回到家大家累的不行。 “看来，这是命。”风兰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我们还是不要找了，就让我照顾大嫂。” “不是命。”楚蘅扶额，风兰八成一直等着她放话，可家里确实需要几个有礼数的下人。 她说，“原本打算请人，现在看来，还是买人。” “啊？”风兰和金钱莲面面相窥，然后一起问：“人怎么买？” “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楚蘅找上林夫人问门道，介绍了个牙婆子，后面买了十个奴隶。 看着他们，仿佛看到前世的自己。 楚蘅拿着他们的卖身契忍不住颤抖。 “蘅娘……”林夫人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知你心善，觉得买卖奴隶不好，但这就是生存之道。别因为看人家可怜就心软的把卖身契撕了，那样不会有人感谢你，还容易得罪人。” “我明白。”她吸吸鼻子，眼泪里在框里打转。 原来，她真的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了。 明明前世她被卖的时候诅咒无数次买主，如果没有买主，就没有买卖。可为什么变成这样？ “我，还是不买了。”楚蘅打退堂鼓。 “不行。”林夫人说，“别看人家可怜，可这也是他们的命。作为罪臣之后，做奴隶能得一个好主子，也是他们前世修来的福分。” “罪臣之后？”楚蘅瞪大眼睛，“万一人家真的是良家子女被人卖的怎么办？” “他父母卖，也是他们的命。”林夫人说，“蘅娘，人各有命，不要多管闲事。” “……” 原来在真正的贵族面前，奴隶的希望那么可笑。 瞬间，楚蘅不想买了。 林夫人多劝无果，气恼离开。 走了几步又回来，不放心又附耳说了几句，最后道：“只有这个办法才能杀鸡儆猴，你不要心软。” “嗯。” 楚蘅敷衍搪塞，把人送走后回来，就看到买回来的一群人跪在金钱莲面前，哭着喊着他们是被人骗去卖的，不是奴隶，是良家人，求求让他们回家。 那一刻，林夫人临走的话在耳边响起：“他们会逮着你们性子软，求你们放人的。不要心软！” 望着他们，瞬间清醒。 要是买了人还放走，被人拿捏性子，不就是个被控制心灵的奴隶？ 想到这个，楚蘅朝风兰道：“风兰，立威严的时刻到了，你想干啥就干啥。” “？”风兰一脸懵。 楚蘅无奈，说的更直白。 风兰秒懂，撸起袖子，过去啪啪啪的扇耳光给下马威。 “见到主子不请安，还蹬鼻子上脸，谁给你们的胆子？” 瞬间，他们噤声。 金钱莲一看不得了，连忙拉住风兰，“这都是人，怎么可以打人啊？” “阿娘，你分不清主仆？我们才是主子。”风兰叉着腰，指着他们：“我打都是轻的，一个个蹬鼻子上脸，我们买的是伺候我们的，不是我们伺候他们的。” 第226章 提倡蔬菜 金钱莲皱眉头，“风兰，你这说的什么话？就算是买来的那也是人，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打人？” “什么叫我随便打人？”风兰指着自己，满脸不可置信，“因为他们几个下人我们都吵起来了，还叫我随便打人？” 下人全部低下头，佯装没有听到。 金钱莲：“反正打人就是不对！你这样和那个石财主有什么区别？” 风兰委屈的眼泪在框里打转：“你拿我和那个不要脸的石财主比较？你怎么能拿我和石财主比较？” 石财主是谁？十里八乡有名的大恶人。 金钱莲这一比较，把人拉低档次。 “风兰……” 楚蘅连忙拿出帕子给她擦拭眼泪，朝金钱莲道，“阿娘，他们要是不好好伺候人，动歪心思挑拨离间，我需要他们干什么？我又不是有钱没处花，非要找罪受。” “而且——” 楚蘅眯起眼睛，冷眸扫一眼众人，“他们如果不喜欢在我将军府，回头我和牙婆子说一声，换人就是。” “求夫人恕罪，我们没有不喜欢将军府。” 他们求饶，只是那语气还是隐隐带着一丝轻蔑和不屑。 这些人，一看就是瞧不起将军府。 楚蘅摇头：“有一就有二，今天能挑拨，明天也可以，嚼舌根的下人要不得。” “求夫人开恩，我们再也不敢了……” 说着话，头咚咚咚的磕起来。 显然这一次，他们慌了。 楚蘅不理会。 这些人其实是知道将军府上的都是乡下来的，打心眼里瞧不起，不然也不会把学的礼数忘记，做出此等不符合礼数之事。 此等苦肉计楚蘅无动于衷，可金钱莲看着人家磕头碰脑咚咚响，心软的很，“算了，饶了他们一回，再说……” “说什么说？”楚蘅瞪过去，金钱莲立刻捂住嘴，眨巴眨巴眼睛。 “阿娘。”楚蘅叹气道：“有些事情你退一步不是海阔天空，而是变本加厉，特别是像你个脑子……脑子单纯的人。” 脑子有坑的人，被欺负了还为他人着想！！！ 楚蘅气的不轻，立马派人和牙婆子联系，重新换人。 新的这一批，无人敢造次，个个都怕新主不要人，干活仔细又努力。 楚蘅满意了，连忙给林夫人送了一份礼感谢。 次日，蘅善堂来了一位特殊的病人，是一个八十岁的老太太。 “楚医生，你给看看我奶奶怎么了？”一位女子哭着道，“好几天吃啥吐啥，人都消瘦了。” “嗯。” 楚蘅点点头，把脉之后再看一遍，道：“不如今天在我家吃，我看看老夫人怎么个吐法？” “啊？”女子吃惊道，“看病人还要看她怎么吐的吗？” “是的。” —— 晚饭时，老太太吃的麻麻香，女子吃惊的张大嘴巴，“奶奶，你不是说你吃不下东西吗？” “是呀。”老太太说，“咱家里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东西难吃的哟，不像蘅娘家的，做饭菜真香。” 老太太说着，和金钱莲聊天起来，完全忘记了食不言寝不语。 女子一脸担忧地问楚蘅，“楚医生，我奶奶吃那么多会不会不好？” “没事。”楚蘅应道。 目光却没有离开过老太太。 她发现老太太喜欢夹蔬菜吃，特别是清汤菜，还有酸菜，吃的很香。 “那我奶奶能治好吗？”女子又问。 “可以。”楚蘅应道，然后临走时送人家一把菜，“人老了，吃肉久了需要换点口味。” “……” 女子拿着菜和奶奶离开。 金钱莲看着他们离开感慨不已，“有的人吃肉吃到吐，有的人吃饱都成问题。” “是啊。”风兰一脸羡慕：“吃肉到吐，我从小到大的梦想。” “……”楚蘅看着他们俩，“确定想吃肉吃到吐？” “肯定呀。”风兰和金钱莲一起开口。 楚蘅点点头，笑而不语。 接下来天天吃肉，一连五天了。 这日，饭菜一上桌，阿时一张小脸苦兮兮道：“我吃饭就好。” 小孩子的嫌弃毫无保留，大人们则不一样。 凌霄和凌笤两个人没有说话，但是吃肉也仅仅夹一两块。 风兰和金钱莲两个人明显苦了脸，蔫蔫的说道：“蘅娘\/大嫂，我们还是荤素搭配。” 楚蘅挑挑眉，“确定？” “是！” 这一次全家人回答。 “好。”楚蘅一脸勉为其难，“以后我们家的菜谱我写好，你们可不要有意见。” “没有意见。” 然而，当她提高大家对蔬菜的认知时，某天…… 楚蘅回到家看到家里原先的花草树木被拔了个精光，全部种上了绿色蔬菜，那一刻，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 “为什么？”她问。 “蘅娘，你看看我厉害不厉害？”金钱莲邀功道，“京城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好贵，那些花草没有用，占着地浪费的很，我种上蔬菜，以后我们省了一大笔买菜钱了。” 楚蘅拍着胸口问，“原先的花草树木呢？” 金钱莲：“煮饭的时候烧火了。” “啥？”楚蘅瞪大眼睛，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风兰和金钱莲担心的很，一左一右上前扶。 金钱莲以为她怕那些占地方，连忙道：“别担心，已经处理干干净净。虽然没有干，混在火炕里还是很容易烧的。” “阿娘……”楚蘅含泪的朝她看去，“那些花草树木是上个大官种的，光是一棵树就够我们家一个月的开销，你，你咋的烧了？” “……” 金钱莲眨眨眼，风兰也眨眨眼，二人对视一眼，突然惊叫出声，“我的钱——” 二人风风火火冲进厨房，“烧完那些花草了没有？没烧不要烧了。” 厨娘还没有回答，二人跑到火炕前，顾不得脏，直接跪在灶台前低头看。 “完了，我的钱啊！！！” 里面的火炭噗嗤噗嗤熄灭，不要说花草树木，连个味都没有。 二人抱做一团，哇哇大哭。 “风兰，我的钱，我一年的买菜钱呀，呜呜呜……” “阿娘，我的买肉钱啊……” 众下人：“……” “老夫人，二夫人，花草没有烧。”一婢女轻轻碰了一下她们，道，“你们快别哭了，奴婢这带你们去看看。” 第231章 男人的小心机 听过！ 三人齐刷刷朝凌笤看去：“说下去。” “那个……” 凌笤挠挠头，小心翼翼瞅自己大哥看一眼，慢慢吞吞的道：“大哥，你常骑马练武，一不小心摔下去很正常，摔骨折断裂应该也可以。” 凌霄：“……” 这是亲弟弟？？？ 这是亲弟弟！！！ 凌霄一把握住老弟的手腕，狠狠一用力，“凌笤，你给老子摔个骨折试试？！” “啊——” 凌笤抬起眼泪婆娑的眸子，“大哥，大嫂是大夫，不真的受伤你苦肉计怎么实行？” 这话有道理，洛大人和林大人赶紧劝道。 洛大人：“凌将军，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受伤比你夫人受伤划算多了。” 林大人：“凌将军，你又不是第一次受伤，受点小伤，比尊夫人出去遇到危险好很多了，还请将军考虑一下令弟的话。” 凌笤小声道，“就是嘛。大哥，你就骨折一下嘛。” 凌霄：“……” 这就是亲弟弟，胳膊肘专往外拐！ 但这种时候，先不急。 他黑着脸道，“凌笤，先把计划说下去。” “哦。”凌笤摸摸鼻子，朝洛大人看去，“洛大人文弱书生，一个不小心让流民打了也正常。” “林大人是武将，保护人的时候刀枪无眼，受伤也正常。” 林大人和洛大人疑惑，“我家夫人不是大夫，没必要真的受伤？” “我大嫂是啊。”凌笤得意的道，“虽然男女授受不亲，可我大嫂悬丝诊脉超厉害，她可以一次看好几个人，个个精准无错。” “凌笤！”凌霄一巴掌呼过去，“你吹牛可以不打草稿，但这个锅我夫人不背。” “……” 面对三人不屑的眼神，凌笤小声道，“大哥，我没有吹牛。大嫂说了，她在研究能不能同时给很多人号脉，现在虽然还没有说出去，但十有八九成了，她已经拿风兰她们练手，越来越准了。” 闻言，洛大人和林大人震惊不已，“若是成了，楚医师得造福多少老百姓？！” 凌笤自豪不已：“所以嘛，我大嫂那么厉害，你们要是想苦肉计实行下去，就得听我的。” 三人听得甚有道理，纷纷点头，突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们看看彼此，又看看凌笤，异口同声的问：“那你呢？” “哈哈哈。”凌笤笑嘻嘻道，“你们都受伤了，我再受伤不就露陷了？” 心里叨一句，他家风兰一个人是没有办法逛街的。 哈哈哈，他太聪明了！！！ 这时候，三人一人抓住凌笤的一只手，忿忿咬牙：“凌笤！要受伤，大家一起！” 话音落下，三人的拳头纷纷落下。 楚蘅和风兰回到家，得知凌笤受伤的消息，急忙去看。 “怎么受伤了？”风兰担忧的上下其手，又不敢真的触碰。红着眼眶看楚蘅诊脉。 “都是皮外伤。”楚蘅给查看伤势时震惊不已，“阿笤，你被群殴了？得罪什么人？” “群殴？”风兰紧张极了，“凌笤，你哑巴了，大嫂问你话呢。” “我……我被三个人按着打。”凌笤目光愤愤瞪一眼大哥，“他们可坏了，一点都不给我反抗机会。” “难怪了。”楚蘅把药给风兰擦，“拳拳到肉，却没有一拳打在要害上，原来是没有挣扎的机会。” 凌笤：“……” 大嫂，留点面子好不好？！ 他也想反抗的，就是打不……舍不得打大哥。 楚蘅：“好在这些人拳头的力量大小不一，想来其中的人力气大到不可想象的地步。还有几个，软绵绵的，该不会打你的还有女人？”她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凌笤反应超级大。 “大、大嫂。” 原本有气的凌笤听到女人打的，直接笑气岔。 他瞥一眼凌霄，重重点头：“就是女人打的！还有女人的两个丈夫，一个长得青面獠牙，一个张着倾盆大口，三个人一起打的我。” “一女二夫？”楚蘅吃惊道。 绕是历经两世，还是不得不承认，她见识少。 “凌笤！”然而，风兰划重点了。撸起袖子，扯起凌笤耳朵，“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招惹女人，才被人家男人打？” “不是。”凌笤求生欲极强，马上编出一段前因后果。“那个女人长什么鬼样我都不知道。是她看上我，我死都不答应，她就和她两个男人一起打我。我为了回来见你，差点，差点死了，风兰，我好痛。” 楚蘅：“？？？”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要是凌笤说的这种情况，按理说应该往死里打，可伤势却不是这样。 想着，她不禁朝凌笤看去。 风兰感动极了。 “大嫂，大哥。” 风兰红着眼眶道，“你们可得给凌笤做主，他那么大个人，还被打成这样，那些人得多坏。” “一定做主。”金钱莲抢过话，领着人，浩浩荡荡过来。 虽然人在家，可凌笤挨打的时候，嘴巴被人堵着，现在才知道这事。 “阿霄，你已经是堂堂的将军，你弟弟还被人打，你必须拿出十二分精力给我打回去。” 凌霄淡淡瞥一眼凌笤，“有些人挨打，说不定自找的。”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风兰愤怒起身，“凌笤那个混账虽然不是啥好东西，但他绝对不会为了个女人打架，一定是那个女人害他。” 楚蘅：“……” 原本她是这样想。 可看着凌笤那得意的小眼神，再看凌霄那个刻板的冷漠脸，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果然，凌笤看到风兰关心自己，立马嚎啕大哭，“就是那个女人，还有她两个丈夫。” “我诅咒他们。”风兰忿忿道：“生个儿子没屁眼，生个姑娘不是他们的种，子子孙孙，男的做……” “不要。”此话一出，凌笤小眼神很慌。 余光看着凌霄，嘴上说，“错不在后代，骂人就骂人家，骂后代干什么？是那三个人的错，不是后代的错。” “有这种祖宗，后代能有什么好？青面獠牙，血盆大口，跟妖魔鬼怪有什么区别。” “哎哟……” 眼看风兰越说越离谱，自家大哥的脸色也越来越黑，凌笤赶紧哀嚎，瞬间吸引她和金钱莲关心。 第232章 看穿 “蘅娘，你看阿笤怎么样了？怎么叫的那么疼。”婆婆担忧，拉着楚蘅手号脉。 但已经把过一次脉搏，楚蘅没再把脉，“没事，应该扯到伤口了。” 虽然不知道阿笤为什么撒谎，但这伤也就看起来严重，实际没啥事。 “蘅娘！” 她这态度，金钱莲气的不轻，说话的语气不由加重。 这时候，原本已经回家的洛夫人和林夫人来了。 “蘅娘，不好了，我家相公受伤了。”林夫人风风火火跑进来，再没有往日的娴静端庄。 身后还有下人抬着她相公。 “怎么了？”金钱莲连忙问，手还不忘拉楚蘅过去，“这怎么也出事了？” 林夫人红着眼眶道：“我相公练武时不小心从屋檐上掉下来，你快帮我看看他哪里受伤了，他一直喊疼。” “好好。”楚蘅一诊脉，瞬间脸色大变。 皮外伤！ 和凌笤一样的那种，看起来很严重，实际上没啥事，擦点药就好。 “蘅娘，我相公是不是要死了？”林夫人红着眼眶问，“来的路上他一直喊疼，可是现在不喊了，是不是没力气喊了？呜呜呜……” “没事没事。”楚蘅拍拍她后背，“不会死的，放心。” “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林夫人捂着嘴无声哭泣。 “我不是安慰，他真……” “咳咳。” 林大人猛然咳了几下，打断她的话。朝林夫人可怜兮兮道，“娘子，我疼。” “相公。”林夫人慌忙的给林大人抚胸，“你别怕，有蘅娘呢，她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阿林，林大人没事的，我给他开点药，保证没几天就好了。” “嗯嗯。”林夫人一听，终于舒了一口气。 “还有我相公。”洛夫人挺着大肚子，着急也不敢像林夫人一样跑。 她在婢女的搀扶下，终于走到跟前，“蘅娘，我相公学骑马，从马背上摔下来，你快帮我看看他是不是瘸了。” 楚蘅：“……” 洛大人：“……” “呸呸呸！好的灵，坏的不灵。”风兰吐了一口吐沫，“阿洛，你怎么说话的？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你不懂。”洛夫人瞥一眼洛大人，“某些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非要学骑马，摔瘸了才是好事呢。” 众人：“……” 洛大人小声：“娘子，这是意外。” “不是意外你还在这里？” “夫人说的是。” 唉…… 小夫妻吵嘴，楚蘅默默写药方，开了药，顺便留几人在家吃晚饭。 药方写好，她们跟着去蘅善堂抓药，留下的男人们…… 一个坐着，两个半躺着，三个人齐刷刷瞪凌霄。 “你怎么还好端端的？！” 闻言，凌霄勾起嘴角，“阿笤说的没错，大家都受伤了，总要有一个人没事？！” 顿了顿，他扫一眼三人，“原本打算和你们商量一下，谁知道你们动作那么快，竟然如此，那个不受伤的人就由我来当。” “你耍诈！！！” 三人气的不轻，连忙起身想要打人，奈何伤是真的，一个个扯到伤口，疼的撕牙咧嘴。 瞧着，凌霄直笑。 三人气的跺脚，就在这时，凌霄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训斥，“都叫大家好好休息，有事喊我，怎么就是不听。” “？？？” 事出反常必有妖，三人一脸蒙圈地抬头，就看到楚蘅等人慢慢走来。 瞬间，三人愤怒地瞪凌霄。 结果…… “看哪里？”风兰直接一巴掌呼过去，“大哥好心好意，你还在那里生闷气，没良心的狗男人！” 林夫人和洛夫人不敢打，但也都一脸不满。 朝凌霄道：“将军，辛苦你了。” 二人异口同声道谢，可让某人得意极了。 楚蘅默默瞥一眼凌霄，不由皱眉头。 她觉得这货也有事瞒她？！ 凌霄感受到妻子探究的目光，一脸正色道：“应该的。” 这不要脸的劲，其余三个男人气的不轻。 凌霄淡漠地瞅一眼他们，道：“他们受伤不大适合喝茶，我去给他们倒点热水来。” 人一出去，林夫人和洛夫人羡慕的道：“蘅娘，你真幸福，凌将军跟传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不一样？ 楚蘅撇撇嘴：“哪里不一样？” “外面传言，凌将军人可凶了。可认识到现在，就没见过他对你红过脸。” “这倒是。”原本应该走很远的某人突然接过话，柔情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楚蘅。 “……” 她黑了脸，“不是去换水，还不快点？” “是。” 任劳任怨的模样，更让羡慕。 “蘅娘，真羡慕你。”洛夫人眼里的羡慕让人忍不住心疼。 特别是洛大人。 “娘子，我也是。” 可洛夫人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别人家的事楚蘅不方便插嘴，但看在眼里。 洛夫人如此，想也知道，那些年她没有孩子到底受了多少委屈。 “阿洛。”临走时，楚蘅把药给洛夫人，“好好熬药，良药苦口。” “嗯？” “良药苦口，不得吃蜜饯，会坏了药效。”说着，她眨巴一下眼睛。 “哎！”反应过来的洛夫人连连点头。 拿着药回去，洛夫人熬好后，让婢女尝了一口，苦得眼泪飙出。 “夫人，好苦。”婢女喝水又吃蜜饯，这才说出话。 “哎，良药苦口。”洛夫人的心情复杂，随便安慰一下，赶紧拿药给洛大人送去。 一连几天，吃药吃到吐。 好不容易熬到所谓的痊愈，洛夫人和林夫人到楚蘅家里。 四人聚在凌霄书房里。 洛大人一脸沉重：“凌将军，我们留妻计划暴露，我夫人已经知道了。” “我夫人也是。” 林大人和凌笤异口同声，说完，三人齐刷刷看凌霄。 “嗯。”凌霄点点头，自豪的道：“你们被送来的那天，我夫人已经识破你们的计谋。” “……” 三人齐刷刷地白他一眼，“说的好像你没有参与。” “我没有参与。”凌霄侧身的给他们看，“你们的事不要找我，我还要看我家二宝。” “？？？” 闻言，三人瞪大眼睛。 “几天不见，你咋变了？”洛大人和林大人一脸震惊。 “大哥，我天天见你，都没看到你这样啊？” 第233章 接孩子 “没错，我变了。” 凌霄答的爽快，大家惊得瞪大眼睛。 “你……” 话没有说完，谁知下一秒凌霄直接抢过话：“变得更成熟，更稳重，更有担当，更有魄力。” 那一本正经，自卖自夸的能力惊呆众人下巴。 可凌霄不在意他们的鄙夷，满不在乎继续道。 “像我这样儿女双全的男人，成长起来很快。至于你们——” 他狠狠刮一眼众人，板着脸道：“一群没女儿的男人，等你们有闺女了就知道了。” “行了，你们回去。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研究菜谱，抓住女人的心就要抓住她的胃。” 毫不留情的把人赶走，凌笤都看呆了。 好一会，他上前问，“大哥，我们是亲兄弟，你直接告诉我呗，怎么办？” “凉拌！” 凌霄丢下这句话，然后立马拉开屏风，一本正经的道：“娘子，你都听到了？我已经训斥他们三个了，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凌笤：“……” 这是什么亲大哥？ 把他们全卖了！！！ “瞪什么瞪？！” 风兰从楚蘅后面走过来，怒目瞪凌笤，“你要是有大哥的一半好，我用得着你找什么计谋，还不乖乖的在家等着你。” 凌笤：“……” 他一定要告诉他们，大哥是叛徒！！！ 然而，还没有等他打报告，就被那毫无人性的大哥拉去军营。 “凌笤，阿娘说你老是受伤不大好，去军队里练练，好歹也是当过兵的，连几个人都打不过，以后要是再出去行军打仗，阿娘不放心。” 不！他不去。 “阿娘，我不去。”凌笤朝着金钱莲大喊，“阿娘，救救我……” 还别说，把人喊出来了。 见到人，凌笤喊的更大声，金钱莲心疼坏了。 “阿霄，阿笤不愿意就算了。”她劝道。 “不行。”凌霄解释，“孩子需要成长，大人需要放手，阿娘，你要不想阿笤再受伤就要学会放手让他自己成长。” 金钱莲含着眼泪点头，“好。” 拿着帕子擦拭眼泪，一抬眸就见风兰一脸高兴，她不悦道，“你男人都要出门了，你也不担心。” 风兰笑道：“凌笤早就该去军营锻炼了，你看看他一天天闲的，越来越不像话了。” “怎么不像话……” “哪里像话，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金钱莲：“……” 凌笤：“……” 凌笤看看大哥又看看众人，小声道，“是……是大……” “都这种时候了，叫大哥也没用，你该学会成熟。” 凌霄一把拉走，瞬间，整个府上都是凌笤的嚎叫声。 这下好了，得罪兄弟了。 不行，他必须要补偿。 凌霄从军营一回家，看到娇妻一脸凝重的在配药，他赶紧走过去。 碰了碰楚蘅，假兮兮哭惨：“娘子，他们不理我了。” 楚蘅淡淡瞥一眼，无语死了。 “……” 这货要是嘴角不上翘，眉眼不带笑，她就信了。 唉…… 然而，许久没有亲近的某人以为不说话就是默认。 他从背后搂住她，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娘子，阿时和二宝太孤单了，我们给他们添个弟弟妹妹。” 楚蘅推开他，“不要。” 凌霄，“……” 不要？ 那怎么行？ 老子素了很久，必须吃顿荤的！ 但，需要尊重媳妇！ “咚咚咚……” 听到捣药的声音，凌霄眼前一亮。 有了！ 他连忙去夺捣药罐，“娘子，我帮你。” 楚蘅转过身去，“不用了。” 眼神狡诈，必有诈！ 她要防着。 “客气什么？”凌霄直接夺过去，“这种粗活不喊我就喊下人。” “不用……” “捣药的活我最拿手，蒙和我客气。” “你拿手什么啊。”楚蘅气笑了，“都没有做过几次。” “那就多做几次，这样……就越来越拿手。” 说着话，凌霄随手把捣药罐子放一边，捞起她像是捞小孩似的，手劲一用力，直接拉入怀里。 “咚咚咚……” 男人呼出的灼热气息，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楚蘅脸不禁一热。 “娘子……” 他低下头，轻轻一吹。 “嘶……” 耳边凉中带热，楚蘅赶紧推开。不想男人搂的更紧，还有什么顶着她。 “你……你不要脸。” 这狗男人，怎么变成这样。 “娘子~~”凌霄勾起嘴角，“我捣药不好，你陪我练练吗？” “你……” “嘘……”凌霄弯腰一把捞起，打横带去床边，“娘子，我们捣药。” “混蛋，这是大白天。” “白天，我才更好的学习捣药……” “……” 狗男人！ —— 楚蘅进宫给皇后号脉回来，得到一个好消息。 “太医院派人来蘅善堂，以后我只需要过去看看。” “那蘅善堂是谁的？”金钱莲和风兰很是疑惑。 “治病救人的地方。” “那也好，这样就不用那么的辛苦了。” “是的。”楚蘅道，“娘娘体恤我们家孩子小，所以让我有更多的功夫陪孩子们。” “那，你去给阿时一个惊喜？” “好！” 说到去给阿时惊喜，自然的需要阿时同学们羡慕。 “阿白，要稳重中带着朝阳的装束，要成熟中带着少女的俏皮，我要做一个最美的娘亲。” “是。” 说话的婢女也就是白鹤灵塞进来的人。 “奴婢觉得夫人扎凌云髻，倒是可以带着母亲的端庄，唯美中带着娇俏。” 丫鬟梳着头发，却没有马上扎。 楚蘅思索一下，点点头：“行，那就凌云髻。” 发髻扎完，带着她一起过去。 此时还没有放学，院子里到处都是朗朗的读书声，忽然，旁边一个卖茶水的吸引了她。 “老板，这里怎么没有客人啊？” “这哪有什么客人？”老板说，“这里都是孩子们，孩子很少喝茶，只有个别的大人来的早才喝几口。” 楚蘅点点头，拿着茶杯抿了一口，聊着话，突然看到门铺转让的纸张。 瞧她盯着纸张，老板道：“夫人要不要买下来？我这铺子很便宜的。” 买吗？ 她有点心动。 面上，楚蘅摇摇头，“不了。” 拒绝的话说出口，眼睛看一眼周围，“这都没有什么人呢，买下来也不知道做什么。” 第234章 母子演双簧，为铺子打广告 “有人的，有人的。” 老板拿过凳子，坐到一旁。而茶水也改了。 楚蘅点的只是不上不下的茶水，老板直接泡一壶最好的过来。 他坐下后，赶紧劝说，“夫人，你要是买下来，不做茶馆，你还可以做个小家。 这样的话孩子回家也方便。 你要是给孩子做点好吃的，孩子想吃也可以马上吃得到。最重要的是我这里真的很便宜，你看我这价格写的，我就只要几十两而已，如果你真的很喜欢，我把地契也卖了。” “虽然这里很近，可我要是一家老小搬过来，这里也不够住。” “这……”老板扭头看一眼自己的茶馆，咬咬牙。 他指着茶馆旁边的铺子道，“夫人要是有心要的话，我这里还有房。绝对便宜，绝对划算，这要不是我家里要摆着，我都舍不得卖。” “可以看看吗？” “可以。” 跟着老板走进另一个铺子，赫然发现两个铺子后院是连着的。 看来，老板还有别的铺子。 楚蘅朝周围看了一眼，道：“我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口，这里还是小了。” “这……这还小？” 老板吃惊不已，目光落在楚蘅身上，猛然一惊。 穿的是云锦，戴的檀木。 他，看走眼了。 “夫人，这边这边，我还有几个铺子。” 老板带着人出去，转了一圈，楚蘅发现又走进刚才的后院。 只要，把那些墙推了，这些铺子连着起来就是一个大院子。 她满意了。只是价格上，不大满意。 “夫人，您再考虑一下，我这里是真的很好的，你把价格再往上提一提，我们交易就很完美了。” 楚蘅摇摇头，头的不回的离开。 接连几天，她换着衣服发髻，戴的东西也不重样，天天来接阿时，有时候还带着风兰一起。 在说话中透露出，旁边有一个荒院，她打算买。 “那院子价格便宜，我相公说等他过几天不忙了就过来买。” “那挺好的。”风兰点点头，夸不绝口。 明里暗里的在说旁边的院子便宜又好，不像有些院子虽然可以做生意，但是他们又不是做生意的料，只想买一个一家人住的院子。 “夫人。”老板听的心惊胆颤，连忙过来又聊这个价格的事。 最后，楚蘅提了一点点，买下来。 拿到铺子地契那天，风兰回家赶紧喊大家收拾东西。 “不用。”楚蘅笑道，“那铺子我打算买来做生意的，再说了，那铺子再好也不如这里好。” 将军府上的一花一草，一树一石，每一样都有讲究的地方。 然而，她舍不得这里的风水，风兰却误会了。 风兰红着眼眶道：“大嫂，你不会是想你们一家搬走，不要我和凌笤？” “哪能呢。”楚蘅说，“铺子做什么生意我都想好了，厨娘我也已经找好了，现在到手，明天我们就去开张。” “请人花多少钱？”金钱莲比较关心这个，“做什么生意？要不要我也去。” “不用了。”楚蘅朝婢女道，“阿白，喊小茴进来。” “是。” 叫小茴的婢女一进来，大家吃惊不已。 竟然是那个丑女。 “奴婢麻小茴见过将军，老夫人，夫人，二老爷，二夫人。” “你……”风兰惊讶地瞪大眼睛，“大嫂，茱萸姑娘不是说，不能要她吗？” “我身边有阿白，不过小茴手艺好，所以我决定让她做吃的。” “可是，那里没有什么客人，我们卖什么吃的？” “那里客人很多。”楚蘅朝麻小茴调皮的眨一下眼睛，“小茴，给大家看看，要卖什么。” “是。” 麻小茴打开篮子，拿出几样东西。 包子花花绿绿，什么颜色都有。 馒头，造型奇特，只只动物栩栩如生。 大家目瞪口呆，楚蘅笑道：“铺子和书院很近，这些东西绝对吸引孩子们，而且，小茴手艺超级好，大人小孩都爱吃。” “卖给孩子们？”金钱莲惊讶不已，“这不可能。” “可能！”楚蘅笑道。 翌日，铺子正式开张。 “阿时，作为铺子的第一个客人，你可要吃出别人馋的样子。” 楚蘅交待好儿子，然后领着去买。 大清早的，麻小茴作势很好，直接在大门口喊卖包子。 “我们要一个。”楚蘅和阿时走近，随便要一个。 “好嘞。”麻小茴一开盖子，一阵香气四溢…… “好香！”阿时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 然后摇晃楚蘅手：“阿娘，好香，快给我买，我想吃。” “好好好。”楚蘅点点头，扭头朝包子看去，一脸震惊：“天哪！” 大声喊道，引得四周投来好奇地目光。 她继续说，“老板，你家的包子好漂亮呀，还有颜色呢。” “包子有颜色？”阿时急切道：“阿娘，我第一次听说，不对，我第一次见，阿娘，你多给我买两个嘛。” “好好。”楚蘅朝麻小茴道，“老板，再要两个包子。” “好嘞。”麻小茴利落的拿玉米叶装好，然后给楚蘅。 母子俩一拿到手，赞叹道：“好漂亮好香。” 一起深深闻了一下，然后拿出包子，大大的咬一口。 “啊——” 吃到嘴里，阿时发出惊叹。“阿娘，这是我吃过最美味的包子。” “是啊。”楚蘅点点头：“皮薄汁多，轻轻咬一口，到了嘴里面汁液蔓延，我的味蕾把我代入夏天，我整个人像是躺在清凉的河面上。” “啊——” 阿时又发出惊叹：“我这绿色的包子就像那绿油油的青草一样，我仿佛躺在美丽的草原上滚在那下坡里，阿娘，我是回到了家乡吗？” “应该是。” 母子俩那夸张又不造作的表情一下子吸引不少孩子，很多人都是贵家少爷，直接就过来买。 吃到嘴里，一个个赞不绝口。 楚蘅连忙朝麻小茴使了个眼神，带着阿时准备走。 这时候，麻小茴开口道，“二位请留步。” 说着话，她打开旁边的笼子，“二位，今天是我第一次开张，我就把我这祖传的小馒头送给你们尝一尝，要是觉得美味，那就多购买几个。” 第235章 订购 楚蘅一惊，连连摆手：“那哪能送？不要了，不要了。” 可是，儿子却想要。 “阿娘，我觉得我还能吃。” 阿时摇晃着楚蘅的衣袖，熊孩子的劲个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买，他不走了！ “儿子。”楚蘅低下头来，一脸无奈。 “阿娘，包子那么好吃，馒头那么可爱，我觉得我能吃一大桶，一大桶。” 边说边用手描绘，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楚蘅尴尬了。 看看旁人又看看儿子，一副老母亲被儿子为难的模样。 这时，麻小茴还插嘴，“夫人，小公子既然这么想吃，你就拿个给他嘛，你们是第1位客人，这馒头就送你们的。” “这……”楚蘅还是一脸为难，哄着儿子说，“小孩子吃多了不好，下次再吃。” “不要嘛。” 他可怜兮兮的大眼里满是渴求，小嘴巴咕咚咕咚的咽口水，把旁边没有得吃的孩子引得产生共鸣，一个个也咽口水。 楚蘅面色一凝。 她儿子妥妥的人精。 “好，我要。” 机会摆在面前，她立马要几个馒头。但没有要什么的，而是付了钱。 母子俩边吃，边像刚才一样连连称赞，还不停的恍手，有意无意的把香气吹散四方。 书院是七品以上官员的孩子，目标直接是国子监。一般上学，孩子们都是仆人或者家人陪着。绝对没有孩子单独来。 闻着香气，看阿时吃的津津有味的孩子们一开口要，身边的大人纷纷伸手过来买。 “我要虎馒头。” “我要牛馒头。” “我要红色包子。” “我要紫色包子。” “……” 没多久，东西卖完了，书院还没有开始读书。 对此，楚蘅暗暗点头。 明天，她要加量。 阿时还没有放学，楚蘅让麻小茴关铺子回将军府，大家一起数钱。 “整整一大碗。”看到钱风兰两眼放光，一把抓起用脸贴着，“好多钱，好多钱。” 金钱莲黑了脸。 她这小儿媳没见识，这么点钱也激动成这样！ 然而，下一刻一抬头自己也傻眼了。 只见楚蘅把钱串起来，一长串光是看着都让人忍不住笑出声。 “好多，好多钱。” 她拿起捧在胸脯，夸张程度不必风兰少。 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唔~~~ 深深吸一口气，她和风兰一样，沉迷于铜臭味中。 楚蘅见状，无奈摇摇头。 钱都串好，她把钱往前一推：“弄了一千个包子，一千个馒头，一个包子三文钱，一个馒头两文钱。” 一串一千文，等所有文钱串好，一共五串。 金钱莲大喜，“这铺子那么好，我也去卖……” “不可。”楚蘅还没有开口，婢女阿白就道。 “老夫人，奴婢斗胆一句，作为将军府的老夫人，如果出去做这种小生意会被人瞧不起，您如果想开铺子，就让奴婢们去做活，您只管在家里面数钱就够了。” 阿白说完，金钱莲尴尬三秒，随即点点头。 “也好。” 然而，数钱又怎么样？ 又不是自己挣来的。 第二天，包子做了两千个，馒头两千个。 还是直接卖光。 楚蘅刚准备走，就见一老嬷嬷问麻小茴，“你家包子馒头能不能订做？我家少爷说，他很喜欢吃，想给家里人也带一点。” “订做？”麻小茴眼睛朝楚蘅看一眼，重复着话，“你是说你要订我家的包子馒头是不是？” “对，你看可以吗？” 老嬷嬷激动地点头，等着下文。 结果，麻小茴眼睛直溜溜看楚蘅忘记回答。 楚蘅面色一冷。 她高估麻小茴了！ 不如茱萸姑娘机灵稳重，也不如阿白大胆心细。 可这就是麻小茴。 一个普普通通，手艺超棒的婢女。 楚蘅无奈地走过来，和老嬷嬷一样问，“老板，你家应该可以订做？” 麻小茴懵了。 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订做？ “做不出来吗？”楚蘅暗示性的问，“要是做出来，我家里人多，我想订做五十个包子，五十个馒头。包子要肉馅的，菜馅的； 馒头的话，我家儿子喜欢老虎，你就帮忙捏十只小老虎，十只小猫咪，再要十条锦鲤鱼……咦，你家可以捏小胖娃娃吗？我想要二十个胖嘟嘟的小娃娃。” 麻小茴一震，连连点头。 夫人意思是要卖！ 她急切道，“可……”以。 “可是什么？”楚蘅插嘴：“不可以吗？我愿意多付钱，就算翻倍我也要。” 说着，掏出钱袋。 “你家的包子馒头造型多样，皮薄又多汁，我家人都爱吃，钱多钱少不是问题。” 递过去，“老板，我愿意出双倍价格，你就帮忙一下嘛，我明天才要，你就帮帮忙呗。” “好。” 这一次麻小茴不敢耽搁，连忙收钱，然后就转身回屋里。 也不知道忙什么，楚蘅往里瞧了一眼，不由蹙眉。 她，又高估麻小茴了！ 订做的也不知道拿本本记好，怎么…… “不好意思，那个……”麻小茴拿着笔和本子过来，双手奉上楚蘅面前，“定做的话需要记好，但我不会写字，能不能请夫人您帮忙写一下？顺便帮这位大娘要订的什么也一起写一下。” “当然。” 原来也没有那么笨！ 楚蘅赶紧拿过来，边写边问老嬷嬷，“大娘，你要订多少？” 老嬷嬷有些为难，朝麻小茴问，“老板，订做一定要双倍价格吗？” 麻小茴重重点头，“是的。” “就，就不能少点？”老嬷嬷皱眉头，拿着钱袋的手都在颤抖。 麻小茴：“这……” 她要问夫人！ 麻小茴朝楚蘅看去，可低着头的楚蘅头也没抬。 “老板，你看人家大娘也没要求包子和馒头什么颜色什么馅，你就跟着平常自己做的来，价格就不要收双倍了嘛。” 麻小茴一愣，随即点点头，“是的呢，那就不收双倍。” 旁边的人见状，也学着订购几个回家。 只要东西好吃，老爷夫人喜欢，买包子和馒头的钱还不是回来了？ “对了老板。”有人问，“这能不能今天得？” “今天？今天不行了。”麻小茴惊讶，不确定的问，“明天和以后，你们要是提前订做，我这里有个准备，就会提前泡发面粉，到时候做的总数就好很多。” 第236章 有人挑拨离间 收工，楚蘅仔细一看，竟然有二十单生意。 知道铺子生意好，金钱莲也悻悻然。 楚蘅注意到了，但明天的生意和今天的订单，这些包子馒头还没有做出来，她不得不去监督。 夜里，楚蘅跑到书房翻书。 “找什么？”凌霄问。 他看了一眼外面，不由皱眉头。 天色已黑，该过夜生活了！ “这不是做生意吗？我看一下书有没有适合用的。” “有。”凌霄抽走她的书，捞起她抱回房间。 “做生意像打仗一样，直接三十六计就行。” 楚蘅无语死了。 白他一眼，“三十六计谁都知道，关键该怎么用？” “空城计，美人计……三十六计总有一计适合用。” 楚蘅一怔，“空城计？” “是啊。”凌霄吹灭了灯，放下帘子…… 空城计！ 楚蘅记住了。 牵着儿子一到铺子前，她立马要自己的那些。 一打开，毫不夸张的又一翻赞美。 而订购的先拿了包子馒头，很快，空了。 “各位，实在对不住，包子馒头卖完了，只有剩下的都是正常的包子馒头，颜色上和别家的一模一样，要是大家不介意可以买，味道不变。” 这包子馒头还是大半夜叫人重新做的。 至于那些有颜色的，想给家里人吃了。 原因嘛，自然是为了唱空城计。 楚蘅拿着自己订购的，毫无疑问，引起他人的属目。 “为何今日馒头和包子颜色和别人家的一样？” “馒头怎么没有小动物的啦？” “包子怎么变成白色的？” 听着这些话，楚蘅不得不假咳嗽几声问麻小茴，“老板，你家这包子馒头怎么和我的不一样了？” “各位……” 麻小茴又解释：“有颜色的包子馒头卖完了，带大家请放心，这些味道是一样的，只是形状和颜色不一样而已。” 可是，就算知道味道一样，孩子们也不喜欢了。 大人们也只买一两个。 一连三天，特色的包子馒头越来越少，好多人争先恐后的订购。 生意一波接一波，特别是这些人又都是高官家，几文钱压根不在意。 很快，很多人向往订购的，对此，楚蘅为了更好的服务直接送货上门，这特色生意不知道怎么的，一不小心传入宫里。 楚蘅被召进皇宫，一进皇后寝殿就看到摆着的包子馒头。 皇后见状，笑了笑，“蘅娘，今日叫你来也不是有多大的事，就是想问一下你这些包子馒头你看我能吃不？” 虽然楚蘅职位没有太医高，可因着肚里的这个，皇后对楚蘅医术方面比较信任。 “可以吃的。”楚蘅说着，连忙把铺子是自己的也说出来。 她相信，就算自己不说也会被查到，比较，天下是皇帝的，眼线是无处不在的。 “真的吗？太好了。” 皇后拿着包子摆弄来摆弄去，“白净净的包子变的好漂亮，我想吃，又害怕的用了什么红花，但现在你这么一说，那我就可以吃了。” 楚蘅，“娘娘请放心，只要是我蘅薇香子铺的，颜色不含有孕妇禁止食用。像红色，其实是红豆，绿色是青菜，橙色是胡萝卜，紫色是紫薯……” 皇后一吃，包子铺火了。 一宴会上，大家连连称赞。 历经几个月，小小的铺子人人皆知。 “哼！” 金钱莲烦燥的走到角落里，对于旁人的夸赞越发生闷气。 “老夫人。”金钱莲正生气，就有一女子坐到旁边，“恭喜呀，你真是有一个好儿媳妇，什么都抢在你面前，明明你才是府上的老夫人呀，你才是将军的亲娘呢。” 女子打抱不平的态度一下子吸引金钱莲。 “你是……” 她不认识，为什么认识她？ “老夫人。”女子又挨近几分，“看到你就像看到我那过世的阿娘，虽然我阿娘儿女双全，却老是被我那些嫂子欺负。 你是不知道我阿娘呀，家里什么都是儿媳妇管他不管，没想到有一日他生了病，连请大夫看病的钱都没有。 我那嫂子恶毒得很，把我阿娘赶出府上不说，还把我随随便便嫁给一个糟老头，做了小妾。心儿命苦啊。” “心儿？” 金钱莲吃了一惊，一听到这个名字她马上想到一个人。 华细辛！ 蘅娘说过，叫什么绿呀，草呀，反正不管叫什么，只要跟华细辛有一点点可能性的，离远点。 金钱莲一想到这些，赶紧起身，慌慌张张坐到楚蘅旁边，弄得许多人懵圈了。 “凌老夫人是生病了吗？怎的来挤凌夫人的位置了？” 此话一出，全场等着下文。 楚蘅笑了笑，牵住金钱莲的手，却震惊发现婆婆手脚冰凉，被吓得不轻。 楚蘅连忙站起来：“我阿娘不舒服，各位，蘅娘失陪了。” 说着，楚蘅拉着金钱莲到皇后跟前道别。 皇后：“身体不舒服那赶紧回去，莫要耽搁了。” 楚蘅：“是，臣告退。” 回到家，楚蘅赶紧问金钱莲，出了什么事。 “蘅娘……” 许久，金钱莲才找回声音。 她磕磕巴巴的把女子说的话说出来，然后又把女子的模样描述一遍。 “一定是她！” 楚蘅眯起眼睛，凌厉的目光朝外面看去。 “只有她才会想到挑拨离间。”楚蘅分析着道，“一般而言，宴会上的人非富即贵，教养方面更是好的不得了，不可能干出这种损人之事。” 最主要的是他们很需要声望，如果随随便便去挑拨别人家，那这种女人还是富人家吗？ 把这事告诉凌霄后，众人一一排查，却找不到金钱莲描述的女子。 “果真是她。”楚蘅冷笑，“也许她的是谁家的小妾，好好的查一查。记住，妾就是婢子，应该是哪位正妻带进来的。” 有了这个线索，再找起来轻松很多了。 很快，目标锁定，白鹤灵！ “怎么可能？” 查到此人身上，楚蘅惊讶不已，惹的凌霄一阵恼火。 “那个女子身形像，样貌却南辕北辙。”凌霄打开画像，“想必是小白大人的小妾撞上身形了。” “不对。”金钱莲摇摇头，“那个女子说过一句话，她是老头子的妾。” 第237章 婆媳矛盾，假戏真做 “……” 老头子的妾？ 天哪，若是老头子的妾，这得怎么查？ 突然，楚蘅眼神一亮。 她朝婆婆道：“她不是在挑拨我们婆媳的关系吗？不如，让她成功。” “啊？” 吓得金钱莲站起来，“蘅娘，你放心，我我有眼睛知道哪里是对哪里是错，不会受任何人挑拨。” “这一次不一样。”楚蘅说，“人家想看我们婆媳关系破例，好啊，那咱们就让她看。” “这，这怎么看？”风兰问，“大嫂，你打算让婆婆罚我们跪祠堂，还是和婆婆干架？” 楚蘅：“……” 她是那样蛮横的人吗，怎么能这么粗鲁？ “咳咳。” 楚蘅尴尬别过头，义正言辞道，“风兰，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大家记住，我们是做戏当不得真。” “这可不行。”金钱莲不答应，“戏台上演了，人家儿媳妇因为婆婆罚她做这做那，每天暗戳戳的在后面骂婆婆。婆婆也在后面暗戳戳的骂他们。” 风兰：“但我们是做戏。” 金钱莲：“那万一做戏时说的话，做的事伤到人，以后真的生了气？一大家子怎么处？” 楚蘅想想是这个理。 她拂拂袖，漫不经心地扫婆婆一眼。 “那也就要看我们三个人怎么想的了，反正……我不会生气的。” 她有仇当场报！ “我也不会气。”风兰也表态，“要是婆婆戏过头，我不介意拳头伺候。” 金钱莲：“……” 造孽！ 她这都是什么儿媳妇？ 太不像样了！ “咳咳。”金钱莲瞪风兰一眼，“就算做戏也不能武力，咱们是名门望族了，可不能丢了将军府的脸。” 楚蘅和风兰对视一眼，低下头回道：“是。” 金钱莲点点头：“那这个戏我们怎么做才对呢？” 这个楚蘅已经想好，“大家都看过戏，婆婆强势，儿媳懦弱。竟然挑拨之人想看我们婆媳关系破裂，那我们就来一场婆媳的对战。” 金钱莲吃惊，“对战？” 楚蘅点头，“是的，对战。” “……那好。” 金钱莲悻悻然坐下，一抬眸，啪的拍桌子，“我让你们坐下了？全都给我站起来。” 楚蘅一愣，慢吞吞站起来。 这戏开始了？怎么也不给人一点准备？ 小儿媳风兰慌乱站起来，“这……这是入戏了吗？” “入戏什么入戏，我才是将军的母亲，给我记住这是我儿子的家，这是我的家，你们谁呀？你们只是我儿子的媳妇，不要给脸不要脸，记住在这个家我才是主人。” 骂完，金钱莲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扫一眼呆愣的风兰，她冷笑一声，“看看你们俩，别人家的儿媳妇是什么样的，每天起早贪黑的来请安，你们俩呢，连杯茶水都没给我请过，拿茶来。” 众人：“……” “还愣着干什么？茶水啊。” 风兰还没有回过神，楚蘅见状只好自己倒茶。 “是。” 她低眉顺眼模样，金钱莲心花怒放。 作威作福起来，整个人干什么都爽。 比如，看到几株不顺眼的花，她指了指风兰，“你一身蛮力，给我把这些全拔了。” 风兰咬咬牙，有怒不敢言。 她要顾全大局，忍忍！ 比如，看到柴房的柴火没有劈，金钱莲拿起斧头给楚蘅，“你一天天闲着，不锻炼一下身体怎么照顾孩子？把这些柴劈了。” 丫鬟阿白：“不行，这种事奴婢来。” 金钱莲不悦瞪一眼，“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一边去。” “阿白，看好小姐。” 把孩子抱给丫鬟，楚蘅拿起斧头。 金钱莲：“谁都不许帮忙，胆敢帮忙，滚出将军府。” 下人闻言脸色大变。 风兰气得发抖，“阿娘，你脑子抽风……” “啪。” 话没有说完，金钱莲一巴掌呼过去。 清脆的声音不止风兰懵了，金钱莲也懵了。 她哆嗦一下，颤抖地收回手，强制镇定：“没教养，一张嘴就骂我，我可是你婆婆。” “你打我？”风兰捂着半边脸，一双眼睛充满愤怒地瞪着，“金钱莲，你果然……” 楚蘅见情势不妙，赶紧拉住风兰。 惹得风兰气的不轻，红着眼睛跑开。 “风兰……” 楚蘅无奈叹气，抬眸瞥一眼金钱莲。 金钱莲吓了一跳，耿直脖子道，“看什么看？赶紧劈柴。” 楚蘅：“……” 她也没有说什么啊。 金钱莲：“不许帮忙！！！” 楚蘅：“……” 她严重怀疑老太婆在为几年前的事报复。 想当初，她让凌霄天天劈柴，不让人帮忙。 风兰跑出去，一路直跑，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到了郊外。 望着前方，风兰崩溃地哭出声。 这是京城，这是陌生的地方，她，她要回家！ —— 楚蘅劈了一炷香的柴，凌霄回来了。 有了他开口求情，金钱莲这才一副勉勉强强罢休。 “行了，不劈柴了。”金钱莲语气充满愤怒地道，“去准备晚膳。” 又拽又吊的语气，楚蘅气得牙痒痒。 金钱莲没听到声音，不耐烦地道，“耳朵聋了？自己不是大夫不知道看一下，看看你聋成什么样，连我的话都听不到。” 楚蘅气得慌，深吸一口气，福福身：“是。” 吃晚饭，下人去喊风兰，众人这才发现她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金钱莲惊得站起来，“我……我们说好的不生气，她怎么那么小气。” “快找人！”楚蘅立马跑出府，下人也全部出动。 金钱莲慌乱的不行，原本她在家看孩子，可实在是担心风兰，把二宝交代给阿时带，便急匆匆去找。 大街上虽然走过很多次，可七绕八绕的，哪条街去在哪里都不知道。慢慢的，她走到城门口，看着越多人来人往，原本准备返回的她猛然看到风兰身影，顾不得城门要关闭，她一急跑出来。 “风兰……” “风兰……” 金钱莲一边走一边喊，走累了她便抓着一棵树撑着身子休息一下，这样几次，不知不觉走的更远了。 天渐渐地黑了，四周吹风，树叶沙沙作响。 正休息着，听到有人在哭诉儿媳怎么怎么恶毒。 金钱莲灵机一动，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最近天天使劲使唤儿媳也没个老太婆靠近，原是错了。 她们应该是恶毒儿媳，懦弱婆婆。 第238章 风水轮流转，儿媳反击 想着，她又看了几眼，准备走开，没想到看清了老太太面容。 她见过老太太，但是具体是谁不记得了，不过，一定是贵族夫人。 打入老太太圈子的机会来了。 金钱莲立马朝旁边的草堆一坐，大声哭道，“我怎么这么命苦？不就是一个女人当上了官吗？整日就给我这个婆婆脸色看，呜呜呜，我苦命的儿子，怎么就有这么个媳妇啊~~” 这哀嚎的声音成功引起老太太注意。 很快寻着声音走来。 一见面，那个老太太便让丫鬟扶金钱莲起来。 “夫人，你，你这是哭什么？” 人扶起来后，老太太拿帕子给金钱莲擦拭眼泪，理理她的乱发。 “我……我命苦啊。” 金钱莲边擦眼泪边憋出了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然而，故事真假参半。 “我的大儿媳自幼强势，和我儿子成亲之后，把我赶到了一个小院子里。后来，我儿子功成名就，她就让我回家住。看起来孝顺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我亲女儿，可是，可是她是个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家里只有我和她的时候，她就她就……” 说着说着，金钱莲哽咽起来。 老太太见状，连忙安抚。 “老姐妹，你受苦了。” “这都不要紧。”金钱莲摸着眼泪道，“最可恶的是她联合我小儿媳一起欺负我。一想到我两个儿子不知道我受的这些苦，我的心我的心哟……” 边说这话边捶胸口，可谓是哭的气岔。 老太太赶紧让人扶着金钱莲去自己暂时居住的小屋，金钱莲见此正准备高兴，突然想起小儿媳，赶紧求人家帮忙找。 “我那个小儿媳气性大，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今儿骂我几句，现下不知道跑去哪里了。老姐妹你可怜可怜我，我要是找不到我那小儿媳，我大儿媳不让我回家。” “没事的，没事的。”老太太道，“我和你一起找。” 于是，老太太手一扬，旁边的老奴上前。 老太太道：“找人！” 顿了顿，朝金钱莲问，“老姐妹，你小儿媳穿什么样的衣服，大概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别看出的。说清楚一些，我也好让人找。” “好好好。”金钱莲一抹眼泪，清晰描述，“她穿着一身黄衣，长得比我高，人很漂亮，腰有这么大……”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好。” 老太太一发话，下人全体出动。没过多久，天空上掉下来一人。 “啊——” 眼看就要到地面，一竹竿横过来一弹，人猛然朝天上飞去。 “啊……” 尖叫声连连不断。 “嘭！” 竹竿一打，人嘭的坠地上。 灰尘一震弹起，金钱莲呛了一口气。 “咳咳咳……” 老太太连忙递茶水，“老姐妹，快喝口茶水。” “谢、谢谢。” 金钱莲一饮而尽。 老太太旁边的老奴见状，直皱眉头。 她真没见过这么粗鲁的人！ “风兰……” 金钱莲缓过来，见到地面的人惊了一跳。 她冲上去扶起来，“风兰，你醒醒。” 使劲摇晃好几下都没有醒，金钱莲崩溃大哭：“风兰，你不要死呀，你死了我儿子怎么办？呜呜呜……” “噗……” 老太太一杯茶水上去，风兰悠悠醒来。 入眼就是放大好几倍的婆婆，她吃惊不已，“阿娘，你怎么在这里？想来看我死了没有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了，我也拉你下地狱。” 风兰地怒火势不可挡，嘴上功夫更是没个把门。 金钱莲吓得脸色大变。 老太太站在一旁都感觉到了火气味，当即想到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老姐妹……” 她拉起金钱莲，“你比我还要苦。” “我那儿媳妇虽然不孝顺恶毒，可说话做事从来不敢明目张胆。每一次骂人还是使坏都是在背后悄咪咪进行，害得我想抓住把柄告诉我儿子都没办法，可是你这儿媳嚣张得很哪，连我这些个外人在这里，她都这么说你，好姐妹，你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老姐妹……” 二人大哭一通，风兰一阵云里雾里。 回到府上，和老太太告别之时，金钱莲非常注重小细节。 老太太人刚刚走，她露出一副依依不舍。 老太太掀开帘子回头摆手，她换上一副开心模样。 老太太一放下帘子，她露出哀伤的眼色，眼泪在框里打转。 风吹动帘子，马车摇摇晃晃。 金钱莲眼神难过的望着，心里不停的祈祷：快吹飞起来…… 突然，四目相对。 老太太清晰地看着她眼里的泪水，那一刻仿佛看到了自己。 无助，哀伤…… 老太太低下头抹眼泪，马车摇晃着离开…… “人走了，你可以不做戏了吗？”风兰怒道。 “风兰……” 在门口，金钱莲露出一副唯唯诺诺来，风兰还想说什么，楚蘅机敏的拉住。 关上门，众人直奔书房。 “阿娘，到底怎么回事？”楚蘅双手抱胸。 “我才知道真正要打入她们圈子的是婆婆软弱，儿媳恶毒。”金钱莲道。 “什么？” 风兰和楚蘅吃惊不已，随着解释，大家慢慢品味一番那个挑拨女子的那番话，明显是站在婆婆那一边打抱不平。 “啪！” 风兰狠狠啪桌子，指着金钱莲道：“你个老太婆，一把年纪了还要不要脸？跑到大门口哭什么哭，我们是短你吃还是短穿，你跑到大门口哭给谁看？” 金钱莲呆了呆，眼睛眨巴眨巴。 楚蘅也是吓了一大跳，充满疑惑。 凌霄见状，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催母亲入戏。 “阿娘，这个恶毒媳妇以后要是再欺负你，一定要告诉儿子，儿子为你做主。” “……” 金钱莲嘴上说：“好。” 心里：风兰这个臭丫头，开始也不给个提示，吓死人了。 风兰朝楚蘅挑挑眉，“大嫂，看到没有，阿娘就是欠的。” 楚蘅：“……” 她不想参与啊！ 然而，事情哪有她想不想？ 现在外面都在传凌将军是个妻管严，凌老夫人是个懦弱婆婆，凌家有两个恶毒儿媳。 这事传的神乎其神，蘅善堂都因此出事。 第241章 考诗 “可以。”白鹤灵应道。 只是感觉到楚蘅的疏远，心中难免失落，随即岔开话题。 “这里山山水水，我带你逛逛，说不定真的有什么能吃的东西，到时候你就可以做生意了。” “也好。” 楚蘅看一下正在拔黑木耳的人，随即放下手里的篮子。 “那就劳烦白大人带路了。” 随着往前走，却是上坡坡。 楚蘅走了一半路，整个人虚脱了。 “不行……” 她太累了。 楚蘅喘着粗气，整个重力靠在手里的木棍上。 白鹤灵走到她前面，蹲下。 “蘅娘，上来。”他道。 楚蘅瞪大眼睛。 她没有听错？ 白大人居然要背她？ 不管是不是听错，楚蘅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跟我还客气什么？”白鹤灵说，“大家都认识好多年了，背一下有什么？快上来。” “……” 楚蘅抓紧木棍，坚决摇头。 “不用，我没事，你看那前面不是有个亭子吗？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 白鹤灵眼神一暗，站起来，“也好。” 到了亭子那里休息一会，又继续赶路。 爬了整整半个时辰，到了山顶。 山顶不但有一个亭子，且比半山腰的还要壮观。甚至还有一个院子，屋子里应有尽有。 楚蘅心中感叹，真不愧是白家庄园，世外桃源啊。 从这里看去，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楚蘅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赞叹，“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白大人，你这真是个好地方。” 白鹤灵扇子一打开，慢悠悠走至她旁边，风轻云淡的扇着风。 随口吟道，“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楚医师，你把翁卷先生的诗落下两句了。” “这要是在烤火，有头无尾可是会烧衣角的。” 闻言，楚蘅老脸一红。 她扭过头，小声嘀咕，“背不出来了嘛，又不是在考试。” 白鹤灵笑笑，“我以前只以为楚医师只会一点字，今日才知，原来是深藏不露。” 楚蘅红着脸摆摆手，“哪里哪里，当初夫子教书时，我也就背得那么点，连全诗都背不出来。” “那……”白鹤灵扇子一收，“我得考考你。” “啥？” 她听错了？ 然而，白鹤灵勾起嘴角，“考诗！” “考诗？？” 她脸色一变。 都好多年没有好好看书了。 “那些诗赋歌词，记，记不起了。” 她心虚极了。 可白鹤灵不信。 他笑道，“竟然楚医师能吟出翁先生的乡村四月，那野望，应该也记得。” “来，背背看。” 闻言，楚蘅黑了脸，转头坐下。 “楚医师。” 白鹤灵走到旁边坐下，催促她，“快背。” 快背。 三个字传入耳里，楚蘅仿佛回到小时候。 那时候，她在课堂上最显眼，就算低下头，夫子一叫名字背书，就喊：“楚蘅。” 她本能反应是，“到！” 随后夫子就到跟前，手中的尺子敲敲桌子，“来，背一下关关雎鸠，下一句是什么。” 那时候，她满脑子都是苏合香那句，“女孩子读什么书？你看看你，全村就你一个女孩读书，好丢脸。” 无知如她。 听信苏合香的话，觉得丢脸就在该好好读书的年纪愣是趴桌子睡觉，来个两耳不闻窗外事，夫子教的东西一个都不会。 背不出书，夫子放学后来她家，和她父母聊了好一会，走后，父母又和她聊了好一会。 后来，每次点名，她要是背不出，回家父母轮着教。 可是她母亲身子不好，她还如此，父亲很多时候气恼，但家里要求不高。 背不出可以，看到字必须认识。 也多亏家里的一点点要求，她才勉强认识字。 可如今…… 楚蘅羞愧的低下头，“背，背不出来。” 白鹤灵没想到会这样，又一想，激动不已。 “我教你。” 白鹤灵起身去屋子里，拿出笔墨纸砚。 “你来磨墨。” 楚蘅尴尬三秒，慢吞吞去磨墨。 她以为再也不用考虑背书的事，一心一意看医书，没想到…… 千算万算，刚刚就不该卖弄。 半吊子文盲在新科状元面前卖弄文采？ 天哪—— 她没脸了！ “蘅娘，磨墨要专心，墨都溢出来。” 听到这话楚蘅连忙收回神，就在这时一只手覆盖她手。 楚蘅一个激灵，反手就是一巴掌呼过去。 “啪！” 清脆的声音二人皆是愣住。 “抱、抱歉。” 回过神，楚蘅连忙道歉。 只是，心中还是不甘。 这几年，随着生意越来越好，她不似开始做生意时面对客人的调戏还忍气吞声。 如今身份上是将军夫人外加医师，她更是习惯除了凌霄，别的个人，反手就是一巴掌。 现在—— 楚蘅静静等着，迟迟听不到白鹤灵声音，她心虚抬眸，入眼就见到白鹤灵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楚蘅尴尬极了。 她惴惴不安的摸索口袋，没有找到想要的药，这才想起放在阿白那里。 “大、大人，您、您没事？我，我回去就拿药给你擦，明天就好。”找不到药，只能暂且打算。 “噗嗤——” 白鹤灵笑出声，“蘅娘，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看到你一直走神，墨汁到地面我才去接着磨，一时冲动，忘记男女授受不亲，请你见谅。” “……” 好尴尬！ 她刚刚还以为白大人被她美貌吸引，天哪，罪过！ 自从凌霄回来，白大人已经收起那些有的没的感情了，而且，人家对自己夫人那么深……情？ 不对啊。 楚蘅打了一个冷颤。 她想起来了。 白鹤灵可是白家人，那个夫人也是假的，那，那对她感情…… 楚蘅余光撇过去。 白鹤灵头也不抬，默默写字。 应该不喜欢了。 她是有夫之妇，他不可能还喜欢。 楚蘅啊楚蘅，你太自恋，以为自己是天仙呢，有丈夫人家还惦念个鬼。 做人大方一点，想那么复杂…… 丢脸！ “写好了。” 白鹤灵笔尖一收尾，直接拿给她看。 笑道，“认识字不？” 楚蘅点点头。 她不光认识字，还懂书法。 不过鉴于刚才的无知卖弄，她决定装不懂。 没理会这上面卖弄的名家书法字迹，指着一字一句道。 “一天秋色冷晴湾，无数峰峦远近间。闲上山来看野水，忽于水底见青山。” 第242章 凌霄找她 “这是野望？”她不确定的问。 “对。”白鹤灵点点头，“蘅娘，看来你比你想象的聪明很多倍呢。” “哈哈哈。”楚蘅心虚的挽一下刘海，“大人过奖了，我哪里懂。” 白鹤灵：“过谦了。” 楚蘅摇头，“没有没有，我这猜的。” “那你再猜一个试试。”说着，白鹤灵拿出另一张纸。 “一夜满林星月白，亦无云气亦无雷。平明忽见溪流急，知是他山落雨来。” “这是谁的？”他问。 楚蘅面色一变。 “不会还是翁卷先生的？”她试探的问。 “聪明。”白鹤灵又道，“这诗叫什么名？” “呃……” 楚蘅小心瞅一眼他，“山雨？” “聪明。”白鹤灵收起，犀利的扫过去，“蘅娘，一次是差猜两次是猜，那这三次了，你怎么一猜一个准？” “这说的，我又不笨。”楚蘅没好气地指上面的字眼，“有山有雨，那肯定是山雨。有看有野，那肯定是野望。” 白鹤灵黑了脸。 他怎么觉得自己被看扁了？！ 白鹤灵轻笑出声，“六博争雄好彩来，金盘一掷万人开。” “蘅娘，回去后你可以买白鸽票，说不定就中了。” 楚蘅点点头，“……我试试。” 随着呆了几天，楚蘅发现阿白对于这里比她还熟。 “阿白，我们才来几天，你咋比我还熟悉？”她累的趴在桌子上。 “回夫人，奴婢爱凑热闹，还挺喜欢吃黑木耳，就到处逛逛，看看哪里还有。” “聪明。”楚蘅打起精神来，道，“阿白，黑木耳在杨树，榕树、槐树等等树的腐烂地方长，你可以试着在这些树找。” “是。”阿白福福身，“奴婢记住了。” 看到阿白背着二宝去外面，楚蘅有些不放心也跟上。 二人正走着，白鹤灵也来了。 “这边还没有逛过，我带你去。” 作为当家，白鹤灵直接带着去那些还没有逛的方向。 突然，远处的一棵树吸引了楚蘅。 “白大人，那是什么？”她指着那里问。 白鹤灵不由看过去，眯起眼睛，“那是刺老芽，这里有很多，是特意种来护山的。以免被人偷溜进山庄里。” “只是可惜了不能吃，要是香椿芽就好了，围满山坡，多的很，能吃许久。” 楚蘅激动地走上前两步，回头道，“不，它能吃。” 随即交待阿白等着，急匆匆跑过去。 白鹤灵也跟在身后。 刚停下，楚蘅就两眼发光的盯着刺老芽。 “白大人，你家山庄是个宝啊，我又看到能吃的了。” “这是刺老芽，不是香椿。”白鹤灵以为她认错，指着刺说，“你看，上面有刺，别弄混了。” “我知道。”楚蘅一边说一边动手折，“这刺老芽和香椿芽一样，做的美食味道可口，余香绕齿，好吃极了。你要是喜欢香椿，那你一定喜欢刺老芽。” 闻言，白鹤灵微微一笑。 “看来今晚，我又可以吃你亲手做的菜了。” “……” 楚蘅尴尬低下头，不再吭声。 —— 凌府。 金钱莲很是不安，望着大门一次又一次，风兰都忍不住翻白眼。 “阿娘，你还看什么啊？” 金钱莲冷眸扫过去，“看什么？当然是看阿霄回来了没有。” “蘅娘做事也不知道商量一下，人家叫一声就跟着出去，这不是让流言更严重吗？” “那怎么可能？”风兰对于白鹤灵可是很尊敬的，赶紧为其说话。 “白大人对白夫人超级好，不可能和大嫂有什么。倒是阿娘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脑子的想法怎么可以这样子？太肮脏。” 金钱莲气得发抖，指着风兰道，“你个没脑子的，说话的时候不过脑子吗？眼睛多看一看，那小白大人天天盯着蘅娘，不喜欢，不喜欢你信大黄都不信。” 大黄：“汪汪——” 金钱莲指着大黄，“你看看，大黄都比你懂事。” 风兰翻了个白眼，“阿娘，是你说话过一下脑，大哥大嫂那么恩爱，你还挑拨离间，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臭丫头。” 金钱莲气得发抖，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一把推开。 叮叮当当掉地上。 “切——” 风兰扭头就走，不理会金钱莲。 下人见到她们吵起来，纷纷低下头。 然而，隔墙有耳。 这事一下子传出去，特别是金钱莲说的话。 她的担忧，传到外面变成了事实。 —— “大哥。” 老朱从外面回来，气愤地一脚踹凳子。 “我说这几天你怎么不回家，原来是家里人不安分。” 凌霄抬头，不由皱眉。 “什么意思？”他问。 “大哥，你不要瞒着我了。”老朱还是气愤填膺。 惹的尤樊和吴桶云里雾里，赶紧问他。 “老朱，到底什么事你倒是快说呀，惹得我俩急死了。”吴桶抓着他肩膀问。 “啪。” 尤樊一把拍下，“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吴桶摸了摸手，撅着嘴道，“知道了。” 尤樊冷哼一声，扭过头问，“老朱，有话就说，吞吞吐吐。” 吴桶附和着道，“就是。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呸！” 老朱气得慌，一看到凌霄，他气莫名消失。 他拍拍凌霄，“大哥，真没想到大嫂是这种人。” 凌霄不悦拍开。 “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 听到这话，老朱蒙圈了。 他试探道，“大哥，大嫂出远门这事你不知道吗？” 吴桶问，“去哪里呀？” 凌霄没有吭声，目光冷冷盯着老朱。 瞧得老朱心里发慌。 他挠挠头，指了一下外面，“那个啥，就是我刚才从外面回来听到好多人都在说大嫂和白大人私奔了。” “嘿嘿，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我就是听说哈。” “什么？！” 凌霄等人脑子嗡嗡作响。 尤樊和吴桶齐刷刷朝凌霄看去。 “大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凌霄蹙眉头，当即回家。 “嘭——” 一到门口，即刻跳下马。 “阿娘。” 他一边进屋一边喊，原本就一直盼望儿子的金钱莲赶紧跑过来。 “儿子，你回来了。” 凌霄点点头，朝屋里扫一眼，“蘅娘呢？” 一提到楚蘅，金钱莲没好气道，“带着二宝走了。” 凌霄不信。 绕过母亲直奔他们院子。 然而，空荡荡的院子里啥都没有。 第243章 凌霄来了 回想这几天白鹤灵没上朝，凌霄直奔白府。 得知他找楚蘅，白府老夫人赶紧让人带路去山庄。 望着凌霄离开的方向，白老夫人终于舒了一口气。 乌烟瘴气的流言，终于要结束了。 不行，她找老妹妹去…… —— 楚蘅摘了一大堆刺老芽回来后，亲自动手忙活。 白鹤灵望着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心中不由产生一股甜蜜感。 果然，这样的生活才是夫妻。 “哇呜呜……” 一声婴儿啼哭在耳边响起，白鹤灵一震，扭头看过去。 就见阿白抱着一个小宝宝，哄小宝宝时东走走西走走。 小宝宝肉嘟嘟的小脸红扑扑的，她吸允着大拇指，睁着黑黢黢的大眼睛，加上眼角的几滴眼泪，可爱又可怜。 突然，白鹤灵面色一冷。 可，可爱个鬼！ 那是凌霄的种！ 他不悦地别过头，不曾想与小宝宝视线撞上。 “咯咯咯……” 在看到他的时候，小宝宝立马扬起大大笑脸，露出几颗玉米粒似的小牙齿。 “嘭嘭嘭……” 措不及防的，白鹤灵瞧得心脏扑通扑通跳。 他忍不住捂着心口，很不情愿的收回目光。 那是凌霄的种！ 一点也不可爱！！！ “？？？” 小宝宝懵了。 眨巴眨巴大眼睛，哇的哭出声。 阿白急的不行，赶紧走来走去。 “二宝。” 听到哭声，楚蘅连忙放下手里的活出来。 白鹤灵瞥一眼里面，刺老芽还没有开始做，倒是旁边的配料弄好了。 再看楚蘅，抱孩子柔情似水，母爱的光辉照耀着，白鹤灵心中一痛。 为什么二宝不是他的孩子？！ 都是凌霄！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抛绣球的时候回来，该死的！！！ “蘅娘。” “二宝我来抱。” 白鹤灵伸着手，“你看你，厨房里还有一堆活等着你，二宝那么乖，我抱着她在旁边看着你，好？” “不用不用。”楚蘅笑着拒绝，“二宝可能饿了，等喂饱了让阿白抱就好。” 白鹤灵一个大男人，都没有过孩子，抱二宝哪里有阿白会？！ 楚蘅抱着二宝去自己屋子，喂好后才出来。 走近，白鹤灵闻到一股淡淡的奶气香，瞬间从脖子到耳根红了个彻彻底底。 “蘅、蘅娘……” 他僵着脖子往后退，原本打算说的话在看到她衣服上的几滴水渍随即傻眼了。 “你你……” 半天不说话，楚蘅吓了一跳，“怎么了？” 白鹤灵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可一张脸红的让人想忽略都难。 二宝给阿白抱了去，楚蘅赶紧拢进衣服。 是刚才弄脏衣服了吗？ 她低下头，只见衣襟上的几点白色水渍，那一刻，脑子嗡嗡作响。 “我……我回屋一下。” “……” 等再次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二人一对视，皆是尴尬。 好在很快她就进厨房。 白鹤灵也连忙跟进去。 “白大人，你怎么进来了？”楚蘅吓了一大跳，“君子远离刨除，你这样不好。” “就是。”阿白看到白鹤灵进去吓得脸色大变，抱着二宝急匆匆跑进来。 “大人，你快出去，别让烟味熏着你。” “……” 楚蘅看着阿白的样子，整个人发愣。 那反应，是不是太过了？！ 没等想明白，白鹤灵就拒绝。“凌霄进的了厨房，我有什么进不了？御厨还是个男的，人家照样得皇上赏识。” 这有可比性吗？ 楚蘅很是无奈。 要知道御厨为皇上分忧，那是几辈子福分。 凌霄进厨房，那是小时候为了生存。 像白大人那样的君子，就不该进厨房。 不过，不关她的事 楚蘅打算装作没有自己的事，默不作声的开始点火烧水。 偏偏，阿白愣是扯到她。 “大人，男子就不该进厨房，不信你问夫人。” 此话一出，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楚蘅摸了一把虚汗，无奈叹气，“那个……白大人，你听阿白的准没错，这丫头是茱萸姑娘给我选择的，知书达礼，说的话准没错。” 说了两次准没错，就怕事找上自己。 但事就找上了。 “阿白说的话再怎么对那她也是个丫鬟说的话，倒是蘅娘你，你说说看。” 白鹤灵此话一出，楚蘅傻眼了。 阿白碰碰楚蘅，“夫人，你觉得呢？” 楚蘅，“……” 她觉得个鬼。 可他们看着，搞的她无法说别的个话。 “那个……” 楚蘅低下头，“白大人还是出去，在这里，我不大习惯。” 本着千错万错我的错的想法，把借口归到自己这里。 不过，说的也是事实。 白鹤灵杵在这里，真的很尴尬。 “好。”白鹤灵道，“蘅娘，我听你的。” “……” 楚蘅尴尬的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直到白鹤灵出去后，她忙活才快速起来。 麻利的倒水洗锅，竹刷子猛烈刷，洗得差不多后大水一冲，干干净净。 洗锅后，又倒水，煮得水沸腾了，刺老芽焯一下水，褪色后立刻捞起。 做好这些，又把锅洗一下。 洗干净，锅里的水渍干了马上倒菜油。 瞧着起了烟气，油没有水泡了，香料一放，一股气味飘向四周。 白鹤灵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道：“蘅娘，你炒的菜真香。” 楚蘅耳边除了菜唰啦唰啦的声音，什么也没听到。 阿白就不一样了。 她一直在白鹤灵旁边，听到他这话，吓了一跳。 “那个……” 她开口，“白大人，楚医师是凌霄将军的夫人。” 白鹤灵黑了脸。 “我知道。” “……” 阿白在心里嘀咕，我看您不知道才提醒。 厨房里。 楚蘅翻了几下，拿起一碗鸡蛋倒进去，又翻炒几次，还倒入一点米酒，香气四溢…… 这一次，不用白鹤灵夸，阿白倒是先夸了。 “夫人，好香！” 闻言，楚蘅笑了笑，“光是香还不行，吃才知道好不好。” 白鹤灵走过去，“肯定好。” 说着话，他递帕子过去，“忙活那么久，擦拭一下汗。” “好。” 楚蘅点点头，接过来…… “我来擦。” 随着话音落下，只见远处来了一个人，骑在马上更是吸引人目光。 楚蘅定睛一看，吃惊道，“凌霄？” “娘子。” 凌霄停下马，立马跳下来。 随着走近，他脸上的愠怒一丝不差落进楚蘅眼里。 “你，你怎么了？” 第244章 又发现一道美味 这话问的，凌霄怒火中烧。 “娘子在别人家做客太久，我来接你回家。” 楚蘅点点头，“也……”好。 结果，话没有说完便被打断。 白鹤灵不甘示弱的道，“凌将军太客气了。” “以前，以为你死在战场上的那些年，我和蘅娘就有了交情，怎么的，凌将军一回来了，就要我们生分？” “这回来的一年里，凌将军次次阻拦我和蘅娘见面，这一次，更是因为流言蜚语自己跑去军营不回家，如今又来干什么？” “凌将军，做人要厚道啊。” 白鹤灵咄咄逼人，凌霄也不甘示弱。 楚蘅心里却似翻江倒海。 太可怕了。 白大人还喜欢她？！ 她真的不是自恋，是真的有人喜欢。 正想着，凌霄淡漠地声音响起，眼神却定定看着她。 “保大家才能护小家。” “若是没有我们这些人在前线不要命的冲锋陷阵，也不会有像白大人这样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闲人天天找妇人聊天。” “我真是想不明白，像白大人这样的人，怎么做到祸害遗千年？” 这话一出，白鹤灵气得发抖。 楚蘅吓得发抖，脸色惨白无力。 只听白鹤灵从牙缝挤出声音，冷嘲道，“凌将军真是厉害。” “为了所谓的大家，连自个的小家死活都不顾，既然如此，不如为了大家牺牲小家，我很愿意替你照料小家。” “这些年我们生活习惯了，想必这一年来的生活弄得凌将军忍受不住才会搬出家门。” “咯吱——” 凌霄一脚踹一棵有人那么高的树，硬生生折断，只见着一点皮。 凌霄冷笑，“人要脸，树要皮。” “白大人，你还不如这一棵树，连脸皮都不要了？” 二人波涛汹涌毫不掩饰，楚蘅朝阿白使了一个眼神，随即进厨房，然后关上门。 留下的二人大眼瞪小眼，随即走到门口喊。 白鹤灵：“蘅娘……” 凌霄：“娘子……” 话一出口，二人立马瞪对方。 凌霄咬牙道，“白大人，请喊凌夫人，或是楚医师。再乱喊小名，你不怕别人胡言乱语，我娘子还要名声。” 白鹤灵冷笑一声，“若不是你突然回来，我和蘅娘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缘分天注定！”凌霄冷哼一声，“偏巧我就是回来了。 还回来了一年了。白大人，请不要为那些没有成为事实的事再胡言乱语。” 白鹤灵气得发抖，就在这时，厨房嘭的打开。 楚蘅气鼓鼓走出来。 “二位，要吵架走远点，我们还要吃饭呢。” 说着，让阿白端菜出来。 “哼！” 二人冷哼一声，连忙坐下。 瞧着这一幕，楚蘅摇摇头。 她刚坐下，白鹤灵和凌霄立刻凑近。 阿白把饭菜都端上桌，白鹤灵马上给楚蘅舀饭。 凌霄黑着脸瞪过去。 白鹤灵示意他怀里的二宝，得意洋洋。 凌霄见此，把二宝塞进楚蘅怀里。 “娘子，吃饭什么的，我来喂你。” 闻言，楚蘅黑了脸。 谁知道就在这时，凌霄拿起白鹤灵那碗饭，冷笑着扒拉吃干净。 “白大人，多谢你。”凌霄放下空碗，“舀的饭不错，很好吃。” 白鹤灵：“……” 楚蘅：“……” 瞧着白鹤灵不高兴，楚蘅警告似的瞪凌霄，“好好吃饭。” “是，娘子。” 瞧见白鹤灵吃瘪，凌霄高兴了。 自己又换了个碗舀饭，然后舀了一点饭递到楚蘅嘴边，“啊——” 众人：“……” 楚蘅尴尬低下头，警告道，“凌霄，能不能好好吃饭？！” 凌霄仿若无闻，依旧递着，“娘子，快吃。” 楚蘅瞪大眼睛，就是不张嘴。 “娘子，吃一口，乖啦。” 哄孩子似的口气，让人不忍直视。 最后，楚蘅拗不过吃了一口。 再来第二口，她气恼起身。 “阿白，抱孩子。” 她要吃饭。 这下好了，她自己吃了。 白鹤灵即刻夹菜放到她碗里，“快吃。” 楚蘅心里一阵不舒服，可是这菜…… “我吃。” 仿佛知道她心声，凌霄夹走了。 吃完饭，要回城，也得明天，楚蘅赶紧抱二宝回屋休息。 夫妻俩默默无言。 “咚咚咚。” 屋子敲响，楚蘅走出来。 “白大人？”看到来人她有些惊讶。 “是我。”白鹤灵点点头，解释，“蘅娘，你别误会，我今天说的那些话就是故意看看凌霄什么反应，好在他反应过关，我这一次真的放心了。” 楚蘅瞪大眼睛。 她，真的是自恋。 不过听到这话，楚蘅松了一口气。 次日，要回去了。 黑木耳，刺老芽各弄一篮子。 回去的路上，有凌霄在旁边，楚蘅有心情看风景。 走着走着，一棵树吸引了眼球。 “停下。”她激动道，“快快快，我要下去。” 下来后，凌霄也走到旁边。 “娘子，怎么了？” 楚蘅跑过去，招招手，“过来。” 凌霄走过去，看她一直盯着树，好奇，“这树也长木耳吗？” “这是榆钱树，叶子可以吃。” “叶子有什么好吃的？一颗颗跟指甲似的，有什么好唔……” 凌霄正说着，楚蘅摘了叶子塞进他嘴里，命令道：“嚼了咽下去。” 凌霄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咬。 榆钱的味道在口中漫延。 随着嚼的次数多，淡而无味的叶子略带甜味儿。 凌霄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面的惊讶从眼里一点点传递出来，吃下后，看到她手里的一把去咬。 楚蘅笑了笑，解释道，“原先想着我们家的包子馅饼改个口味，现在看来，老天在帮我们。” 凌霄一边嚼一边问，“难不成还可以煮？” “是的。”楚蘅点点头解释，“嫩叶不仅可以生吃，也可以做饭和粥，我们家的包子要是再有一碗独家的粥，味道更美。” 说干就干。 她让凌霄赶紧摘叶子，只是…… “装不下了。” 楚蘅看着树一脸肉痛。 凌霄点点头，一个转身，掏出腰间软剑。 眼看朝树砍去，吓得楚蘅一个激灵。 “不许砍。”她大声呵斥，“这是我的钱，你要是敢砍，那就把我也砍了。” 凌霄拿着剑没有说话，脚下一蹬，围着树转了好几圈，然后收起。 楚蘅眨眨眼，怀疑的眼神看过去，凌霄疯了？！ 凌霄淡淡瞥一眼她，“想要叶子，拔了回去。” 第245章 拔树 楚蘅震惊！ “拔了回去？” 她一定听错了。 收回目光，她忍不住悄咪咪朝腰间狠狠一掐。 “嘶~~” 疼死！ 是真的。 楚蘅愠怒瞪凌霄，“都是你，害我受伤。” 受伤？ 凌霄心徒然一慌，几步冲过来。 一到跟前手忙脚乱的查看。 “哪里受伤了？伤的重不重，我看看。” 瞧他紧张的劲，楚蘅噗嗤笑出声。 “没事没事，没受伤，我骗你的。” “骗？”凌霄缓缓抬头，冷漠的脸在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寒冷。 周身的空气也随着那张脸下降了几分。 “怎、怎么了？”楚蘅有些心慌。 “骗我好玩是不是？”凌霄斥道。 吓人一跳。 楚蘅委屈极了，眼中很快蒙上水花。 “你凶我？”她委屈的眼泪顺着脸颊滴下来，恰巧滴在凌霄手心。 他慌了，“不、不是。” “我刚才着急，不是故意的。” 闻言，楚蘅低下头，捂着嘴嘤嘤嘤，只是那勾起的嘴角怎么也掩饰不住了。 哈哈哈。 这个混蛋，从昨天一到场就给人脸色，哼！ 我哭，我哭…… “呜呜~” 一吸一顿地抽泣，香肩随着一颤一颤，更是将那份委屈推向极点。 就在这时，一支竹筒掉在地上。 瞬间，楚蘅石化了。 来一道雷劈个洞，让她藏进去。 凌霄弯腰捡起来，打开闻了闻，递过去，“做菜的香料辣椒粉。” 此话一出，阿白和马夫朝楚蘅看去。 随即又别过头。 可这些小动作在场的，谁都看出来。 特别是楚蘅。 完了，，丢脸了。 她小心翼翼瞅一眼凌霄，那张冷脸依旧冷冷地。 竹筒塞好口，凌霄走近，把放竹筒回到她口袋。 楚蘅尴尬。 怂着个脑袋，宛如做错事的孩子。 凌霄瞧的心花怒放，原本的怒火瞬间消失。 他附耳低语，“哭不出来别哭，晚上回去让你哭个够。” 楚蘅一震，委屈的眼泪夺眶而出。 “相公……” “少卖乖，哭也没用。”凌霄大拇指擦拭眼泪，眼神不变，“离家不和我商量，在别人家庄园一呆好几天，娘子，我生气了。” “……” 看出来了。 可是，她不也是为了大局嘛？ 楚蘅委屈的小眼神瞅着凌霄，“相公，我下次不敢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以后出门我都告诉你一声，你不让出门我一定不出门。” “哼。” 凌霄冷哼一声转过身去，他才不信。 “这话你说过多少次？哪次做到？” 每次都是他被吃死死的。 楚蘅撇撇嘴，哀怨的小眼神瞅着地面，闷闷开口，“是谁说的，咱们家大事化小，小事我做主。人家出个门也要告诉，哼，都没有当家权了。” 心虚之人也要有气场。 她，她就蛮横不讲理了。 可凌霄不搭理，婢女和车夫也不愿掺和进来，这蓄势待发的气势没有人配合，最后不了了之。 看凌霄砍了几个树枝，在地上挖土，楚蘅趾高气昂走过去，冷嘲道，“哟~” “还以为你要拔了呢，最后还不是挖土。” “切，装腔作势。” 闻言依旧凌霄默不作声，拿着枝条继续挖。 约莫半柱香，挖出好几块大石头。 “你拔树就拔树，干嘛挖石头？”楚蘅忍不住笑出声，“难不成你挖的是大金子？哈哈哈。” 笑声未落，凌霄丢了树枝。 朝楚蘅瞧一眼，走过去抱住树，一棵约莫十五米的大树被一点一点拔出。 虽然没有厉害如花和尚干净利落倒拔垂杨柳，可也连根拔起。 “凌霄——” 她惊呼，“你真的拔出来了。” “嗯。”凌霄淡淡点头，“把石头挖出来了，你看根有没有受伤，要是没问题，回去就可以种。” 楚蘅朝树根看去，一根根筷子大的根完好无损，只是…… “根太多了，还需要裁一些。” “。。。” 凌霄看看树，又看看地上石头，真的是浪费功夫。 回家的路上很慢。 凌霄扛着榆钱树走，为了一起，马车也赶的像是散步。 那原本坑坑洼洼的路，在慢悠悠中，马车直接通过去。 回到城里，路人议论的声音传来，楚蘅才知凌霄为什么那么生气。 欺负婆婆，跟男人乱跑，私奔…… 一桩桩，一件件，仿佛回到了前世。 不同的是，前世是真的，今生被污蔑。 可她出门，明明是悄咪咪出去，怎么就传遍了？一定是府上有奸细！ 将军府。 他们一进门下人就告诉，“老夫人去白府做客，二夫人被人骂到不出门。” 夫妻对视一眼。 “相公，你去栽树，我去看看风兰。” 说完，急匆匆跑过去。 “风兰——” “风兰——” 喊了好几声，风兰才打开门。 看到楚蘅，扑上去痛哭，“大嫂，他们都骂我们欺负婆婆，呜呜呜，我一出门就被丢烂菜叶，臭鸡蛋。” —— 白府。 金钱莲和白老夫人聊的热火朝天，很多时候更是把她当妹妹似的照顾。 瞧到她喝茶不对，旁边的一些夫人鄙夷不屑的眼神，白老夫人立马发怒，直接宣布宴会结束。 金钱莲准备走，白老夫人喊她留下。 随后，二人在亭子里，吹着清风品茶。 金钱莲不会，白老夫人便喊人拿家里的各种茶泡过来，一一讲解。 “老妹妹，你尝尝，这是白茶，味道……” “你尝尝，这是绿茶……” “这是青茶……” 好几个茶，喝到金钱莲舌头麻木也没有达到要求。 见此，白老夫人皱眉头，但脸色却没有不悦。 “老妹妹，你这样不行，最近几天你常来府上，我一定让你脱胎换骨，看以后谁敢瞧不起你。” 金钱莲巴不得，连连点头，“那就劳烦老姐姐了，我一定学会这些东西，回去好好教训那两个恶媳。” 那志气，那怒气，瞬间让白老夫人感同身受。 “没错，用礼还击，我看你那两个粗鄙恶媳有什么好说的。”说着，老夫人又拉金钱莲去学插花。 “每年花会都有插花环节，多学多用。” 一天下来，金钱莲累到怀疑人生。 回府的路上，看到街上有卖拨浪鼓，想到几天没见的二宝，金钱莲不由停下马车。 走过去拿起一个，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一看是个穿着绫罗绸缎的老妇人，伸出两只手指。 第246章 婆婆的锦鲤运 “？？？” 这是两文钱？ 好便宜。 比他们老家便宜十倍。 好想买十个八个回家，不过，家里就二宝一个宝宝，哎…… 还是少买，别浪费了。 想着，金钱莲掏出两文钱放在老板手心，拿着拨浪鼓乐滋滋离开。 “老夫人，你等等。” 老板跑过来，拦下，“这是二两银子，不是两文。” “天煞的，你敲诈谁啊？” 金钱莲把拨浪鼓放回去，伸着手，“我不买了，还钱。” “……” 老板被整懵了。 这怎么和以往的贵夫人不一样？ 不应该马上掏钱结账走人吗？ “老夫人，你不讲讲价？”老板试探一下。 “不讲。”金钱莲手晃了晃，“快点。” 她又不是傻子，摆明的坑人还往里钻。 老板：“你讲讲嘛，说不定价格一合适，我就卖了。” 金钱莲点点头，“一文，我要两个，愿意我就买，不愿意，还钱。” 老板：“……” 两文钱也抠门。 老板还回去，再看走远的马车，这才露出本性。 “呸，小气啦老太婆，你能耐，你咋不说送你。” “呸！晦气！” 老板往地上吐一口唾沫，刚说完，旁边人提醒他，“嘘~” “别乱说话。” “那是将军府老夫人，你还想敲人家一笔？人家没有揍你一顿你就烧高香。” “啥？” 老板一听，拿着拨浪鼓跑着追马车，“老夫人，老夫人……” 眼看追不上了，马车停下来。 金钱莲走到一摊位面前，老板瞅准人，不要命的往前冲，差点撞到别的马车。 “老夫人……” 金钱莲狐疑地扭过头，见到老板惊讶道，“你追着我干啥？我又没有买你东西。” “不、不是。” 老板大喘粗气，累的不行。递拨浪鼓的手颤颤巍巍。 “老夫人，这是，这是你刚才看上的拨浪鼓。” “不要。”金钱莲别过头去，不再理会。 老板急了。 塞她手里，“老夫人，我刚才的话没有说完，这拨浪鼓意思是原本打算卖二两，现在是送你。” 金钱莲惊讶道，“？” 不可能？ 想起儿媳教的防骗准则，她不相信。 “天上掉馅饼了？还是老板你中白鸽票了？居然。” 赤果果的不信任，老板也不恼。 耐心的说了一大堆理由，最后道，“老夫人，请你相信这是的，还请你收下，这代表我全家对宝宝的祝福。” 金钱莲被打动了。 不确定的问，“这……这真的？” “是的。” 在老板再三渴求下，金钱莲把儿媳的防骗准则暂时抛之脑后。 贪心不足蛇吞象。 有的运气好到极致，自有老天收。 就如金钱莲。 她一收下，旁边的老板见状，虽然嘴上什么也没说，但心里暗暗记下。 这几条街最抠门老板都这样了，肯定是大人物。 等金钱莲挑了一把木剑，他也道，“老夫人，恭喜你，是今天最幸运客人，这把桃木剑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下山时放我这，说是有缘人才会挑中，到时候送与有缘人。” “……谢谢。” 收过第一个的，再有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 金钱莲接连买了好几样，样样不要钱。 这突然齐来的锦鲤运，让人脑瓜子嗡嗡响。 没多久，她飘了。 脑子一灵，朝着公鸡对弈下赌。 “加油！” “加油！” “……” 喊了两声，她输了。 金钱莲气恼不已，准备走开，旁边的人道，“没事没事，你这才第一回，再来一次就翻盘了。” 望着刚才买东西时的锦鲤附体劲，金钱莲觉得有道理。 “再来一次。” 这一次，不用说，毫无疑问，输了。 “再来一次。” —— 将军府。 “夫人，不好了，老夫人对弈输，被扣在斗鸡场了。” 闻言，楚蘅和风兰对视一眼，皆是不解。 凌霄不在家，婆婆又被扣。 楚蘅和风兰只好出门。 “大嫂，戴上。” 风兰拿了一只帷帽子递给楚蘅。 “这东西让我们可以安全出门。” 楚蘅接过，“好。” 帽子有白纱遮挡，美观又好看，一般用于大家闺秀。 不过，于普通人而言，戴不戴无所谓，毕竟，很多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从小砍柴挑水，什么脏活累活都干，没有大户人家的姑娘精细。 除了大事面前，女孩子要靠后，免得影响人家所谓的阳气。 戴好帽子，楚蘅准备上马车，风兰拉着她下来，“大嫂，我们走路。” 走路？ 楚蘅一万个不解。 有马车不坐，是不是闲的慌？！ “大嫂，我们走这边。” 风兰拉着楚蘅走小门。一般下人走的后小门。 走在到街上，混入人群。 从后门那边绕过来，就见象征着凌将军府的马车从侧门出去。 街上的人对着马车指指点点。 “你们看，那是凌府。” “凌将军不坐马车，肯定是小恶媳。” 小恶媳？ 楚蘅疑惑不解，风兰冷嘲道，“小恶媳说的是我。” 没等楚蘅问这事的前因后果，又有人道，“将军真可怜。” 可怜？ 楚蘅懵了，凌霄怎么就可怜了？ 她好像跟婆婆只吵嘴了几句，也没有干啥了？ 很快，疑惑得解。 一妇人充满同情和愤怒的声音响起。 “自己娶的不好，弟弟娶的也不好，咋就都苦到一起了？” “那大恶媳私奔，将军比凌二爷还要可怜。” “呜呜呜，那两个恶媳，咋就不来一道雷劈死？留着害人啊。” “轰隆隆！” 随着一道惊雷，楚蘅和风兰吓得皆是一抖。 几个说话的妇人高兴不已，连连赞叹。 “老天有眼，老天保佑，恶有恶报。” 楚蘅：“……” 难怪风兰不出门，这些人，个个盼着她们死。 可，最可恶的是，为什么会有这流言？ 然而，随着一声声轰隆声，她没办法集中精力想。 街上雨伞摊位销售一空。 好在，她们身后有下人一直跟着，雨还没有下，伞已经塞进手里。 走到斗鸡场那里，大雨早已滂沱而下。 “一千两。” 听到欠债的声音，楚蘅和风兰皆是一愣。 风兰怒骂，“你们怎么不去抢？一千两，一千两都够买好几个鸡场了。” 然而，再怎么愤怒，白纸黑字在那里。 第247章 斗鸡 金钱莲哭道，“蘅娘，风兰，对不起，阿娘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越斗越输越斗越输。” “越输越来劲，越输越来劲。” “呜呜呜……” “一不小心就那么多了。” 金钱莲一吸一顿，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但这也怪她自己，人家说下一回翻盘她就抱着那么点希望使劲斗，一下子累计那么多。 风兰瞧着火气蹭蹭蹭涨，但介于这是婆婆，捏紧拳头等着。 楚蘅倒是淡定。 拿出地契安抚金钱莲，“阿娘，莫慌，一千两而已。不过……”她朝鸡舍看去，“斗鸡就赌大的，我们来一千两起步。” 老板吃惊，“一千两？” 一听这话，金钱莲和风兰吓得慌。 金钱莲道，“蘅娘，别玩，这鸡有问题，最厉害的是老板手里的，你怎么挑都是弱鸡。” 然而，楚蘅阔气地摆摆手。 朝老板看去，挑挑眉，“斗不斗？” “斗！” 老板一点头，朝旁人喊，“请‘大将军’。” “是。” 取来一只大公鸡，瘦弱而精神，嘴巴更是尖锐，一看就是不好惹的。 “请！”老板做出请的姿势，指着鸡舍，“你随意。” 楚蘅点点头。 走到鸡舍前挑选，望着一只只鸡，眼睛一眨不眨，不放过一丝细节。 选大公鸡就像选白菜一样，精挑细选。 白菜叶子有黑点的不要，叶子黄不溜秋的不要，叶子蔫蔫的不要。 而大公鸡。 长得瘦弱的不要，病的不要，看着不厉害的也不要。 选择来选择去，楚蘅挑了一只雄壮的，随后付了钱。 看到此，斗鸡老板眼神露出讽刺。 呵！ 还以为多有气魄，还不是和无知者一样，只会看外表。 不过…… 老板露出奸诈的眼神，朝楚蘅道：“一局定胜负，不死必伤，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楚蘅勾起嘴角，没有错过老板的眼神，“好！” 风兰：“大嫂……” 金钱莲：“蘅娘……” 楚蘅：“还没有比呢，这什么语气？要相信我们自己。” 大雨倾盆，斗鸡场设在屋里。 小小的围栏，斗鸡对弈开始了。 围栏里，公鸡对弈。 楚蘅的那只雄壮的大公鸡竟然怕‘大将军’。 一来就逃的嗷嗷叫，好在跑的快，‘大将军’没有一次叼着。 见此，金钱莲和风兰吓得大气不敢喘，老板更是露出得意笑容。 “大嫂，怎么办？” 风兰抓着楚蘅的手不自觉用力捏紧，紧张的小眼神一眨不眨望着斗鸡。 五指连心，楚蘅疼得额头青筋暴起。 边抽手，边咬牙切齿道，“不怕！” 然而，声音落到其他人耳里，颤抖地声音里皆是楚蘅的惧意。 四周的人开始噪起来。 “女人就应该在家，斗什么鸡？看看，输了。” “还不如回家看孩子，斗鸡？呵，败家娘们。” “这谁家的女人啊？娶她简直倒了八辈子霉了。” “……” 碎骂声传入耳里，金钱莲和风兰气得发抖，最后，风兰忍不住撸起袖子冲过去。 “风兰……” 楚蘅和金钱莲慌忙拉住。 “干嘛干嘛？”看围观群众生气质问，“还想打人是不是？来啊，你往这打。” 指着自己胸膛说，“打死赔钱，打不死养我们到老，看看你们这几个败家玩意儿，能拿我们什么样？！” “败家娘们儿？！” 楚蘅咬牙，“老娘吃你的喝你的，败你哪门子家了？再咒骂一句，老娘的大公鸡输，你们赔钱。” “本来就输！” “放屁。”楚蘅忍不住爆粗口，“老娘的大公鸡还没有热身，哪门子输？” 她可是看过的，大公鸡脚下生风，在鸡舍里独一只在旁边，赫然就是鸡老大。 只是，这些小细节别人不看。 只觉得她那是垂死挣扎。 就连金钱莲和风兰也是觉得如此。 趁着还没有输，赶紧让下人去喊凌霄带钱来。 楚蘅瞧了几眼大公鸡，眼里不带丝毫慌乱。 她算是看出来了，大公鸡在逗‘大将军’，都追了多少圈了，愣是一口没有啄上。 可，大公鸡为什么没有出击？ “喔喔——” 突然，鸡舍里的一只母鸡下蛋了。 大公鸡扑通跳起来，很是激动，直接踩到‘大将军’。 看到这一幕，楚蘅一顿。 她知道了。 “老板，我要那几只母鸡。”楚蘅指着母鸡，其中一只还刚下蛋。 看到她举动，一众人齐刷刷看过来。 很快，买来几只母鸡，楚蘅抱着一只母鸡上前，在围栏处道，“大公鸡，你要赢了那只瘦鸡，回家后给你母鸡。你看……” 楚蘅朝金钱莲和风兰道，“抱母鸡上来。” 金钱莲和风兰：“……” 她们是在斗鸡还是逗鸡？ 大家无语看着，没想到这时，一直跑着的大公鸡忽然停下，‘大将军’差点撞到。 然而，大公鸡眼神变了。 炯炯有神的圆眼发出冷厉的光，和‘大将军’正面回击，很快，啄得‘大将军’头破血流，血毛分飞。 “大将军……” “大将军……” 鸡舍里所有人都在呐喊加油，和楚蘅要输时形成鲜明对比。 金钱莲和风兰看到大公鸡厉害起来，激动极了。 “大公鸡，你把它啄死了回家给你十个八个母鸡。” 也不知道大公鸡听没听懂，但瘦鸡嗷嗷叫的声音传遍全场。 “嗷呜——” 一声，瘦鸡不动了。 “呵。” “一只瘦鸡也好意思叫大将军？真以为谁都是大将军？！” 听到声音，大家回头看去。 竟然是凌霄等人。 个个穿着蓑衣蓑帽，除了一身戾气，啥也看不出来。 楚蘅徒然一跳。 她咋觉得凌霄火气很大呢？ “哟。” 凌霄没有说话，老朱悠哉的进来。 看着奄奄一息的瘦鸡，他撇撇嘴，“就这肉，吃两口就没了。” “老板，这鸡多少钱？虽然很瘦，勉强能咬两口。” 老板还沉浸刚才的输里，听到这话，直接给瘦鸡一脚，怕是五脏六腑已废。 “不要钱，送你了。” “得嘞。”老朱高兴的捡起，然后朝楚蘅道，“夫人，麻烦你今晚下厨。” 楚蘅：“……” 人家的斗鸡，成了他口中的肉。 第248章 儿子和人打架 夜里，只有夫妻二人时，楚蘅更察觉到凌霄的火气。 “嘭！”一声，吓人一大跳。 半满的一盆洗脚水被他丢在地面，水溅的到处都是。 楚蘅瞅一眼，男人一脸冷色，对于水到地面看不见似的，直接踩上去。 可恶！ “一整天摆着个脸给谁看？”楚蘅不悦道。 真是的。 还说晚上让她哭个够，都不主动。 “你和白鹤灵的传言怎么回事？”凌霄问。 “什么意思？”楚蘅怒了。“凌霄，你怀疑我？” “没有。”凌霄扭过头去。 “你有。”楚蘅失望地垂眸，“说，到底打听出了什么，让你那么恼火。” “没有。除了知道街上的人看到的，找不出出处。” “所以你生气，你觉得这个流言可信？” 凌霄没有吭声，背过身。 楚蘅越发失望，眼圈一下子红了，“你就不能信任我一回吗？” 凌霄：“……” 他想信任。 但，就像白鹤灵说的，他们相处了三年。 那三年，于大家而言他就是个死人。 而白鹤灵，是他娘子理想中的理想型。 如果，处出感情，不是很正常吗？ “凌霄！” 半天听不到声，楚蘅怒吼，“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就在那里不吭声的男人，你听没听到我问的，凌霄！” “如果……” 凌霄低沉的声音响起，“你喜欢白鹤灵，我放你走。这是，这是最后的机会……” “机会个鬼。”楚蘅气得发抖，“要是我和他有什么，早你死的那几年就在一起了。凌霄，你能不能信我一下，像以前一样信我？” “以前文元就是个半吊子，可白鹤灵不一样，和你想……” “想个屁。”楚蘅愤怒起身，一把推他到床上。“凌霄，你记住，老娘喜欢你，也只喜欢你，至于这个破流言，我一定找出出处，一定让姓华的现身。” 说着，人低下头，堵住某人的唇。 男人嘛，还是要给他安全感的。 —— 次日，大清早的下人来报，小少爷生病了。 “什么？我的大孙子生病了。” 金钱莲拉着楚蘅一路狂奔，原本被某人害的浑身酸痛，现在只能咬牙忍着。 来到阿时屋子，金钱莲赶紧推楚蘅号脉。 “不要。” 阿时缩在被子里，不许人碰他。 “我休息一下，奶奶和阿娘去忙。” “不行。”金钱莲哄着说，“阿时乖，生病了让你阿娘看看，吃药苦了，奶奶给你蜜饯吃，乖哦。” “不要。”阿时死死地抓住被子，“我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一会多喝热水就好。不用吃药，阿娘说过，是药三分毒，我可以喝水好，不吃药。” “把脉。”楚蘅伸出手，“既然不舒服，我看看是哪里不舒服。” “不要。”阿时卷起被子，闷闷地道，“阿娘教的望闻问切我都会了。我刚刚把脉了，我没事。” “那再让阿娘把脉一次，这样我们比较放心。” “……” 阿时耐不住全家，可也不让看。 楚蘅无奈叹气，让其他人先出去，随后关上门。 阿时眨巴眨巴眼睛，“阿娘，你把自己落下了。” “嗯？” “你应该在外面把门关上。” 楚蘅：“……” 她的好儿子，咋就那么聪明？！ 楚蘅无奈摇头，笑着走过来，“想赶阿娘出去？” “……” 被说中心事，阿时小脸蛋一红，挪挪嘴，“不是。” 底气不足。 楚蘅坐到床边，问道，“没生病为什么不上学？” 阿时闷闷道，“我生病了。” “傻孩子。”楚蘅伸出手轻轻拍着被子，“望闻问切是看病的基础，你生没生病，看的出来。” “……” “阿时，告诉阿娘好不好？” “……” “阿时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不想告诉阿娘，那和你阿爹说好不好？” 阿时还是没有吭声。 楚蘅走出去，喊凌霄进来。 等凌霄再出来，阿时也跟在身后了。 “阿时……” 楚蘅喜上心头，连忙上前，没想到阿时扭过头去，“我去上学了。” 楚蘅：“……好。” 好，儿子也有秘密。 可是，她真的好想知道。 儿子和下人离府后，楚蘅连忙问凌霄，“怎么回事？” 凌霄看她一眼，随后进屋。 楚蘅不明所以，也跟着进去。“咚”的撞上某人，她气恼不已。 “凌霄。”她瞪对方，“你就不能好好走路？” “关门。”凌霄淡淡瞥一眼外面，见她关了门，道，“阿时被流言影响，孩子们都骂他。” “什么？！” 她的宝贝儿子被流言影响，小孩子们骂。 好啊！ 这些小屁孩，他们敢！ 楚蘅愤怒起身，交代家里照顾好二宝，气势汹汹到学院。 远远的，约莫休息时间，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玩，阿时站在一旁眼神略带羡慕。 瞬间，楚蘅的心像是被什么揪住，疼的喘不过气，她揪着凌霄衣服，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 突然，愤怒的她撸起袖子，准备冲进去。 凌霄搂腰搂住，“冷静！” “你叫我怎么冷静？”楚蘅指着里面，“我们儿子被人欺负了，你叫我怎么冷静？” 凌霄眼神一冷，没有吭声，犀利的冷眼扫过去，一一记着小孩的长相。 “父债子还，子债……”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孩子开始朝阿时骂起来，打断凌霄说话的欲望。 小孩子们指着阿时，围圈圈走起来。 “你阿娘不守妇道，勾搭男人。” “白大人有个小妾，就是被你阿娘气死的。” “做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的孩子，凌时你要不要脸？” “住口。”阿时愤怒地瞪对方，小拳头捏紧紧，眼看要揍人的节奏。“我阿娘没有。” 阿爹说了，这是误会。 是坏人在故意坏阿娘名声，他等着坏人被抓。 “凌时，你个骗子，还在撒谎。”同学道。 “我没有撒谎。”阿时抿嘴，红着眼眶，“我阿娘没有，要是你们再胡说，我，不会放过你们。” 他生气了！ “凌时的母亲水性杨花。” “凌时的妹妹不是他阿爹的女儿，是出轨的产物。” “嘭。”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阿时气得一把扑倒对方，扬起拳头直接揍。 第249章 亲自查流言 “阿时……” 不要说阿时生气，作为大人，楚蘅气得发抖。 “凌霄你个混蛋，放开我，你没看到他们在欺负儿子，去帮忙啊！！” 楚蘅喊的撕心裂肺，结果被轻轻松松点了哑穴，嘴巴一张一合，愣是一个字都没发出声。 凌霄抱着她冷漠看着那里，淡淡说道，“连他们几个都打不过，阿时还配做我凌霄儿子？” “……” 死凌霄！！！！ 楚蘅发怒，两条腿蹬来蹬去。 就在这时，小孩集体上手。 楚蘅一颗心悬起来就见阿时小脚一蹬，上下勾拳，几秒打倒一片。 “先生，不好了，凌时打架。” 小孩子喊道，夫子这才出来，看到一群人打阿时，一张老脸皱着眉头。 “一群人打架就算了，还打不过一个，你们说说，我教你们打架了？” 骂骂咧咧中，夫子让喊孩子家人来解决。 楚蘅和凌霄是目睹经过的，到了跟前，第一件事，楚蘅问，“为什么动手？” 别人孩子家人问，“谁先动手？” 夫子解释，“是这样的，事情来龙去脉我已经了解一下，孩子们是因为起了口舌之争，因而凌时先动手。” 一听这话，很多孩子父母松了一口气。 然后啪的给自家孩子一耳光，“先动手不一定错，嘴巴毒一定错。同学之间应该有爱，你们看看你们，连将军的公子也打，活腻歪了。” 楚蘅：“……” 这是什么父母！！！ 夫子：“……” 好为难人！ 还没等楚蘅和夫子说什么，许多就在家人就朝楚蘅道，“真不愧是将军和夫人的儿子，以一敌众，大将之风。” 楚蘅：“……” 事情解决的非常顺利，然而，这都归功于背景。 虽然同样的是高官之子，但凌霄目前是皇上跟前红人，孩子家人怎么选择，很多人都知道。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可能让小孩子的事，影响男人的仕途。 没几天，阿时回家来就说，“同学们不骂阿娘，也不说我们家了。” 听到这话，楚蘅再想凌霄之前说的父债子还，子债……父还？ 晚上，她问道，“你和阿时同学家人说什么了？” 凌霄笑了笑，“请他们父亲喝茶。” 楚蘅心一紧，“揍人了？” 闻言，凌霄黑了脸。 “我是那等粗撸之人，只会武力解决？” 楚蘅：“……” 难道不是吗？ 不过，她也就在心里想想。 嘴上，笑吟吟道，“不是。相公能文能武，智勇双全。那……你们聊了什么？”她还是好奇。 “聊聊大人在孩子面前应该说什么，不要什么话都说，特别是，不确定的。” “……” 不确定？ 那就是说她的事。 没想到，这些流言已经成了许多人茶前饭后的话。 看来，不能只让别人查，她也要亲自查。 翌日，楚蘅要了一只帷帽出门，风兰也要跟着。 想着戴着帽子人多势众不大好，于是拒绝了。 “大嫂。”风兰急了，附耳过来说，“不是可以化妆吗？” “……好主意。” 楚蘅找个借口，让阿白去跟金钱莲，以免对方知道自己这个技能。 “大嫂，阿白不是你贴身丫鬟吗？这也要瞒着？” 闻言楚蘅笑笑。 “不是说过很多次，咱们初来乍到，在这里，除了我们，哪有可以足够信任的？” “……喔喔。” 风兰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幸好我没有告诉谁。” “阿娘也没有告诉？” “没有。”风兰小声说，“阿娘说，她跟白老夫人学了一个东西，叫保密。不管什么话，除了家里人，对外面都不能全部说。” “看来，老夫人真的很喜欢阿娘。” “是啊。” 妯娌俩画好妆，也换上素雅衣服，戴着帷帽出门。 路上，骂她们妯娌的话依旧络绎不绝，只是听的多了，二人心态也放平了。 走着走着，突然一个摊位吸引了她们。 竟然是说书的。 “啪——” 扇子打开，说书的道，“话说云霄将军是真的命苦，少年丧父，母亲多病，幼弟过小，小小年纪，抗起一家重担，奈何家中取得了个悍妻，不孝敬婆婆，还联合妯娌一起……” 风兰皱眉头，“这怎么越说越像大……大将军凌霄？” 楚蘅也不知道。 摇摇头，“可能故事编的像。” 旁边的人道，“就是凌霄将军。不过，说书先生不敢直呼其名，只能杜造别名，不然容易被官府抓。” 楚蘅：“……” 她说呢，为什么这流言不减反增，原来都成说书人的吃饭玩意了。 “咚。” 突然的一声，说书人到底。 楚蘅没在理会，朝风兰道，“我们走……” 扭头一看，人不在旁边。 “风……”正准备喊，就听到风兰声音。 “混蛋玩意。” 楚蘅朝声音方向看去，一颗心悬在半空。 只见风兰扬起拳头揍那个说书的，每一拳头都打在肉上。 “住手，女疯子……” 听书人上前阻止，无奈风兰力气大，他们被推的人仰马翻。 一个个只能眼睁睁看着说书人挨打。 直到一声官兵来了，楚蘅一看，拉起风兰便跑。 二人等看不见人，把帷帽一丢，大摇大摆走在街上。 “哈哈哈。” 望着擦肩而过的官府人员，二人笑的合不拢嘴。 就在这时，远处出现的几个人让二人笑容一僵。 “风兰，可能，可能是误会。” 楚蘅扭头看风兰，却见她一眨不眨看着春风楼方向。那边，凌笤跟着几个人勾肩搭背的从里面出来，背着她们的方向离开。 “大嫂。”风兰握紧拳头，眼睛死死盯着春风楼，“大哥不是说带凌笤去军营历练，为什么，为什么历练到青楼里？” 楚蘅：“应该……应该是误会。” 风兰：“是不是误会，我蹲着这里等就知道了。” 楚蘅：“……” 希望，希望是误会。 当天，风兰哪里都不去，没办法楚蘅也跟着一起蹲。 太阳快下山时，凌笤和几人又来了，朝着春风楼里去。 “大嫂，不是误会。” 风兰望着那里，眼里一片冷意，衣袖里，拳头青筋暴起，随即冲过去。 “风兰……” 楚蘅急忙跟上去。 风兰一到那里，就有人拦着，“大娘，这不是茶楼，你们喝茶去别处去。” “大娘？”风兰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 是她老了，凌笤找年轻的去了！！！ 第250章 白府可疑人 一抬眸，看到楚蘅的模样，风兰瞬间醒悟。 她抬起手捂着嘴哀嚎，“哎呀，姑娘啊，我那不肖子跑进去了，你们行行好，让我们妯娌二人喊这些败家子回家，我们已经好几天没饭吃了，那钱，那钱……” 怎么办，她编不出来了。 风兰急的团团转，就在这时楚蘅抹抹眼角，柔声道，“那是儿媳妇的血汗钱，这些不肖子孙……咳咳咳。” 二人哭得撕心裂肺，姑娘们动了恻隐之心。 “让她们来。” 一道女声响起，楚蘅和风兰看过去，竟然是绿萝姑娘。 她走过来，小声说，“进去之后带你们儿子离开，不要闹到旁人。” 楚蘅和风兰虽然惊讶她在这里，倒还是点点头。 跟着来到春风楼里，一层层如同塔似的楼道里，皆是欢声笑语。 而身边，绿萝姑娘姑娘早已不见身影。 二人低着头，又是素雅打扮，配上那张老脸，大家都以为是打扫卫生的老妈子。 一间间找，一层层找，耳熟笑声二人皆是一愣，随即推开门。 里面笑声戛然而止。 大门打开，楚蘅和风兰一眼看到里面的几个男人搂着穿着单薄的青楼姑娘。 姑娘们穿的衣服还不如她们戴的帷帽纱巾厚，而，最让人痛心地是凌笤。 那里，他左拥右抱，才进来一会，已经喝的眼神迷离。 这一副骄奢淫逸，腐朽享乐画面，对于楚蘅来说也是一个大的冲击。 像是回到前世，那时候在青楼里，作为真真正正的老妈子，还是最丑，倒夜香的，见过很多这样的场景。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有客人以为她面纱下是美女，对她动手动脚，最后看到真容又暴打一顿。 几次差点死在客人手中，后来老鸨是真的觉得她赚不回本才转卖出去，可，青楼的生活却不是常人能忍的。 像这些姑娘，分三六九等。 下等人，比如倒夜香的她，看到被暴打，人人在旁边嬉笑着喊加油。 中等姑娘，每天只要两个时辰休息，其余时间都是接客。 “有事？” 看到两个老妈子一只看着，凌笤嬉皮笑脸的走出来，“这里还有老妈子？” “凌笤，我错看你了。”风兰红着眼眶看了好一会，说着，转头就跑。 楚蘅反应过来，瞪凌笤一眼，紧忙去追。 至于凌笤，在那里云里雾里。 “这是认识我？”他挠挠头。 旁人道，“春风楼的女人真是美，一把年纪，声音比女孩子的还要好听。” “哈哈哈。” 听到这话，凌笤猛然觉得不对劲。 “风兰……” 他说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原是娘子。 凌笤赶紧冲出去，可已经看不到人影。 “哟。”和他一起的人道，“凌二爷，这是看上老妈子了？” “滚。” 凌笤怒瞪对方，随后离开。 回到凌府，毫无疑问全家孤立。 “凌笤。”凌霄上来就是一顿暴打，打够了，金钱莲又暴打一顿。 终于，鼻青脸肿的凌笤来到风兰跟前。 “凌笤，我们和离。”她把和离书放到跟前，“你放心，我虽然作为阿娘的干女儿，但不会出现在你跟前，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不是，误会。” “误会？”风兰爆发了，一边打一边骂，“进青楼是误会，抱姑娘是误会，吃酒玩女人是误会，你那么多误会，你咋不上天啊？” “不是有什么花粉症，老娘多久不戴花香，咋好了，你咋不死在花丛里？” 凌笤一边哀嚎，一边缩成一团。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哥说手下留情 还以为好心心疼他这个弟弟，感情是让他有力气过来给风兰揍。 这一揍，凌笤半个月不下床。 而流言，在楚蘅找人说书洗刷之下终于缓了一点。 “蘅娘。”金钱莲拿着一个请帖过来，“白老夫人说，过几日她儿媳生辰，让我过去。” “那就去。” “可是……”金钱莲很是为难，“我们当初弄的那些婆媳关系已经变成这样，还，还去，不是更贴话柄？” “不去不行。”楚蘅道，“每次有什么大场合就有人聊，肯定混在一起。我们得好好查查。” “好。” 说查哪有那么容易？ 人人都讨厌自己，楚蘅只得化好妆，扮作老妈子跟着婆婆去。 “老妹妹。”一见面，白老夫人亲切的拉金钱莲进去。 自然的，金钱莲身后拿礼物的下人也马上把礼物递给白府管家。 随着白老夫人一起走，路上看到不少女人，原来是白鹤灵父亲的小妾。 走近，楚蘅清晰的听到一女子嗑瓜子说，“这凌府啊，承包大家一个月的话了，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啥新鲜的？” “不孝连老天都下雨警示了，说不定哪天就被雷劈了。” 楚蘅：“……” 金钱莲：“……” 白老夫人：“……” 她尴尬地看一眼金钱莲，朝女人们轻咳一声，“咳咳！” 女人们扭过头来，看到白老夫人吓了一大跳，个个站起来行礼，“婆婆安好。” “行了。”白老夫人摆摆手，“你们大姐生辰忙的很，你们有那个功夫说别人，还不快去帮忙。” “一天天卖弄风骚，都跟外头女人一样。” 女人们敢怒不敢言，一个个低着头离开。 见到这一幕，楚蘅那个心塞啊。 原本可以偷听到更多内容的，现在啥都没了。 当然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然，早就找白鹤灵排查了。 “阿蘅。” 突然，金钱莲喊道，随即伸手推了一把楚蘅，“我老姐姐家很忙，你也去帮忙。” “这使不得。”白老夫人道，“哪有客人帮忙的道理？” “老姐姐。”金钱莲牵着她的手，轻轻地拍拍，“我们是好姐妹，再说了，我就阿蘅一个比较细心的，旁人我也不敢多喊，就怕给姐姐帮倒忙，但阿蘅不一样，这是我身边最可心的人，做事最稳妥了，你就让她帮忙嘛。” “好好，给端茶递水就行，像那些难的，让她们自个忙。” 白老夫人一同意，金钱莲赶紧叫楚蘅去帮忙。 这一下，她可以光明正大的加入人群里。 找到刚才那个挑起话的小妾，楚蘅就到旁边倒茶。 女人皱了一下眉头，“这是谁啊？咋那么不懂事。” 第251章 受伤 楚蘅福福身，连忙自告身份。 “回姨娘，老奴是凌府的人，我们老夫人让我来帮忙，白老夫人说让我端茶递水就好。” 一听是白老夫人同意的，赶紧让人支开。 随后，又聊了一会，白鹤灵母亲来了，宴会正是开始。 作为老奴，楚蘅这个倒点水，那个递个瓜果，两只眼睛一刻没有离开过女人。 不一会儿，女人站起来，扭着小蛮腰离开。 楚蘅连忙跟上去。 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她拿针点了自己的五穴，如同高手隐藏气息，躲在某角落里跟着。 女人几次三番绕路，东走西拐，走到一出荒院，杂草丛生，这才停下来。 女人朝一堵墙道，“白府除了白鹤灵，其余人都容易下手。白老爷喜欢新鲜的，最近他喜欢打听凌府的大恶媳，想必会朝那边下手。” “那正好。”墙里的声音很淡，却很是耳熟。 瞬间，楚蘅脑子飞快运转，在脑子里寻声对号。 “咯吱……” 嗡！ 她一顿，连忙低头，不想却是脚下踩到了树枝。 她惊恐抬头，没想到人已经到了跟前。 “不要。”女人说，“这凌府老夫人让来帮忙的下人，死在这里不好。” “凌府？”男人暴露在空气里，脸上的一道疤痕分外狰狞。 他瞥一眼女人，“哪个凌府？” “还能是哪个？还不是凌霄老母亲的下人。”女人不耐烦地开口。 “哦，怎么处理？”男人看着楚蘅，眼里一片杀意。 然而，楚蘅震惊了。 是凌泉！ 为什么？？？ 她脑子很乱，可是又不能开口，瑟瑟发抖的低着头。 “不能杀。”女人拿出个东西，“华姑娘弄了个哑毒。” “喂下去。” 轻飘飘三个字，楚蘅吓得不敢吭声。 心里不停的庆幸自己会口技，也庆幸没有让风兰跟上，不然凶多吉少。 然而，把药丸喂嘴里，怕被凌泉发现，楚蘅很配合的吃下药物。 “她会写字不？”凌泉盯着她的手问女人。 “不知道。”女人说。 “万无一失。”凌泉猛然上前，勾起楚蘅的手毫不犹豫的扳断。 楚蘅：“啊……” 死凌泉！ 亏的我们在家给你弄个灵位，你特么的就是恶人！ 老娘今日平安，一定加倍奉还！ 女人看着楚蘅瞪大眼睛，气恼给了几巴掌。 打完，她道：“一个老奴而已，丢到白鹤灵院子，他那里有几只恶狗，到时候就说这个奴隶不认识路误闯，让那狗吓得噤声。” 凌泉点点头，直接把她丢进院子里。 “嘭……” 背后磕到石头，楚蘅来不及起来，几条大狗已经围上来。 这一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楚蘅绝望了。 凌霄，我要死了。 “咚！” 突然，几只大狗被什么打飞，楚蘅连忙睁开眼，竟然是凌霄。 他慌乱的跑来，飞起的尘土像是脚踏乌云，没过多久到了跟前。 “凌、凌霄……” 太好了。 —— 再次醒来，已经回到府上。 “阿娘……”阿时看到她醒来，激动上前。 “我……” 楚蘅揉了揉喉咙，嘶哑道，“可以说话了？！” “是的。”凌霄说，“已经请太医看了，哑毒已解，手，需要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凌霄低下头握紧拳头。 “相公……” 楚蘅笑了笑，突然，想起凌泉立马起来。 众人以为她要上茅厕，赶紧拿马桶出来。 “桶在这里。” “不要。” 楚蘅丢下这句话，赶紧跑跑出去。 “你要什么，我给你拿？”凌霄问。 “我要自己动手。” 楚蘅说着，马上冲进祖屋。 这一举动可吓坏了众人。 “蘅娘……” 特别是金钱莲，吓得脸色煞白，可大家上前阻止，楚蘅马上撕心裂肺的低吼。 “都不许靠近。” “我没事，只是气不过某些人。” “我们好心好意的供着人家，结果人家呢，人家在那里干什么了，你们知道他干了什么吗？” 边说着话边找到凌泉的灵位，手受伤，她拿脚踹下来。 金钱莲：“阿泉怎么了？” “怎么了？”楚蘅愤怒地踢出去，“人家没事，活得好好的，活得非常的好，你看看厉害的很，你看把我的手弄成什么样，活得还能不好吗？” “……” 好不好大家也不知道。 等楚蘅发泄怒火够了，这才告诉大家。 得知凌泉活着，众人唏嘘不已。 “阿泉好好的为什么不回家？？”金钱莲摸着眼泪道，“一个人在外面，多……” 楚蘅不乐意了。 扬起手，“多什么多？你看我，我的手都成这样了，你还管他那么多干什么？” “……” 金钱莲抹了抹眼泪，朝儿子看去，大儿子黑着脸，小儿子一副傻乎乎的样。 再看小儿媳，不得了，比大儿媳还要生气，一时间，她不敢吭声了。 生怕自己为凌泉说一句话被众人骂。 只是，这事越发不简单了。 凌霄当夜直接去白府，没成想与凌泉当面对视。 两个都是黑衣打扮，只露出一双眼睛。 谁也不认识谁，几招过后，皆是惊讶。 “阿霄？” “凌泉？” “真的是你！！！” —— 翌日，楚蘅起来第一件事，朝被她踩得稀巴烂的凌泉木牌骂。 “呸，什么玩意。叫你大哥都是对我的……” “弟妹。” 突然，旁边的声音响起，楚蘅吓得瘫软在地。 完了完了。 凌泉来杀她灭口了。 “不用紧张。”凌霄的声音响起，她扭头看一眼，原来他们两个都在屋外面。 楚蘅看了一眼手，朝外面喊，“相公，过来给我穿衣服。” 穿好衣服，夫妻俩走出去。 楚蘅直接坐到对面，冷漠脸道，“凌泉，你都找到这儿来了，怎么的，来杀人？” “弟妹，这是误会。”凌泉说着，拿出一堆东西，“我原本是按照你说的参军，但，我跟的是大皇子。” 楚蘅惊讶，朝凌霄看一眼，“我看看。” 凌霄点点头，拿起东西打开。 楚蘅发现全部是大皇子的罪行，激动站起来。 这些东西要是公之于众，皇上就有理由收回大皇子兵权，前世那些兄弟相争也不负存在，最主要的是，将士们不用打内仗。 望着楚蘅的反应，凌泉站起来拜托她，“但，你们想个办法让我某个一官半职，总不能当兵这些年，连自己生存都没有保障。” 第252章 恶人被抓 “这是必须的。” 有功者，皇上都会赏。 想着，一不小心晃到手，楚蘅眼神一冷。 “但是——” “你和坏人喂我毒药是真，你折断我手是真，你没死是真！！！” 凌泉哑了声。 他总觉得弟妹的话不对劲？ 果然，直觉是对的。 凌霄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凌泉慌了，“阿霄，不带这样的，你昨天打我一个晚上了。” 凌霄扭了一下脖子，伸伸手，朝楚蘅看一眼，道：“打你的时候我娘子没有看到，不作数。” 凌泉：“啥？” 楚蘅点点头，“相公，把他手也给我折了。” 凌霄：“没问题。” 凌泉：“不可能。” 凌霄：“拭目以待。” 说着，开打起来。 有楚蘅看着，凌霄用上了几分力，凌泉自知理亏，没有认出化妆成老妈子的楚蘅，他的错，于是收了几分力。 毫无疑问，不但手被折，脚也被折。 “这才是报仇！” 凌霄说道，然后拿着东西进宫，不但呈现罪证，还有请大夫。 凌泉整整痛了一个时辰。 没几天，大皇子的人被一锅端，什么白府的小妾，某客栈的小二，凡是大皇子的人，无一例外，全部被抓。 就连华细辛，也被抓起来。 大获全胜，凌泉也有了个封号，毫无疑问，是凌霄手下。 凌府，亭子里，一家人在吹风晒太阳。下人都被赶出屋子，就连阿白，也在远处候着。 金钱莲抱着二宝，感叹道，“好好的公主不当，去当恶人，吃饱了撑的。” 凌泉在摇椅上，道，“那是她以为公主很高贵，杀人放火都没事。” 楚蘅叹气，“无知。” 华细辛，明明前世，是一位很幸福的公主啊，没想到却不是世人传的那样。 金钱莲：“她看那部戏，才是把她带入绝地。” 凌泉好奇：“什么戏？” “陈世美和公主。”金钱莲感叹，“我告诉她后半部分的故事，她直接说不可能，胡说八道。” 楚蘅摇摇头，“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只愿意相信前半部分。” 金钱莲：“唉……” 凌泉，“不是前半部分，是中间部分。她只愿意相信公主可以无法无天，可以无视人命。” 楚蘅点点头，“有道理，只是，那些人也真是厉害，什么人都有插人手，可惜，很多事情是天注定的，想要改变，还是不要作孽为好。” 金钱莲闻言，不由看楚蘅几眼，“咋的说话跟个老婆子似的。” 楚蘅：“……” 放屁！ 她跟个姑娘似的，看不出年纪。 说着话，东西很快吃完。 风兰看大家吃的差不多，她连忙去拿盘子去添加，遇上遇到凌笤过来。 风兰皱眉头，转身背道而驰。 “风兰。”凌笤追上她，“你，你看，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滚！” 风兰只吐出一个字，毫不犹豫的推开对方。 凌笤心塞塞的。 全家都不愿意多和他说话。 就连吃饭，很多时候风兰连个面的没露。 一想到，因为大嫂受伤才见过那几面，凌笤无精打采的出门。 刚出府，就遇到几个人喊着去散散心。 凌笤摇头，“不去了。” “去嘛。” 人家一拉，半推半就的，凌笤也跟着去了。 男人散心，无非就是青楼。 一进去，生病已经好的凌笤一直打喷嚏。 “影响大家。” 几个人拉着去茶楼，只是喝茶不得劲。 就在这时，遇到了白鹤灵。 “怎么都在这里？”他问，“不去春风楼看看新来的花魁，在这有什么好看的？” 闻言，大家齐刷刷看凌笤。 “我们走。”凌笤在脸上围着帷巾进去，直接站起来。 唉…… 春风楼花太浓了。 偏偏，他有花粉症。 几人喝着酒，叫上几个姑娘。其中，绿萝姑娘最会说话，他坐到凌笤旁边，说着趣事，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凌笤喝的迷迷糊糊，晕死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了。 “咚——” 大门被人踹开，凌笤惊讶地起来，旁边有好几个女人，而大门那里，赫然就是风兰。 “娘子……” “滚！” 风兰怒吼，随即跑回家。 凌笤慌忙追，可衣服只着里库，他慌慌张张穿好衣服，这才追出来。 回到家，大门不开了。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凌笤解释半天，无人应答，后面还是绿萝姑娘过来拉着走。 春风楼。 雅间里，白鹤灵拿出酒给凌笤，“男人嘛，都这样，你夫人会理解你的。” 凌笤解释，“不是，白大人，我不知道啊。” 白鹤灵点头，“我知道。阿笤，我们在净县那么久，你什么性子我明白。酒后乱性很正常，相信我，令夫人会想明白的。” “不。”凌笤哭着道，“你不明白。我娘子和大嫂一样，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大嫂？”白鹤灵抿了一口酒，然后给空了杯子的凌笤又倒满，“你大嫂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大嫂？”凌笤边喝酒边道，“我大嫂是个很能干的人……” “咚。” 说着说着，他直挺挺倒下去。 白鹤灵叫了几声，“阿笤，阿笤……” 没反应，他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这才起身。 —— 翌日，春风楼。 “啊——” 一觉醒来，身边躺着两个美人，那是什么感受？ 惊恐！猛如鬼！ 凌笤尖叫的分呗格外的厉害，两只脚更是不客气的把人踢下床。 “啊啊啊！” “我出轨了。” “我的清白之身。” “娘子，呜呜呜，我是被陷害的。” “二爷……” 旁边的两个美人面色煞白，一脸不可置信。她们小心翼翼地喊，凌笤瞬间惊醒。 风兰不要他了。 风兰嫌弃他脏。 对，脏！！！ 反正都脏了，他没有必要守身如玉。 哈哈哈。 金银财宝，美人，应有尽有，他可以尽情享受，肆意挥霍。他没有对不起谁！ “过来。” 凌笤抬起手，弱弱的喊一句。虽然已经明白美人是白大人给的，床上这一切也是白大人的杰作，但他不习惯啊。 要两个美人在怀，凌笤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其实，女人要一个刚刚好。 两个，咱的心端不平。 毕竟女人如猛虎。 像风兰就好。 呸！！！ 不好。 给他唯一留下的刻骨仇恨。 凌笤怒了，“过来！” 迈着优雅小碎步的两个小美人急忙走过去，到来床边小声喊道，“二爷。” “呵欠——” 美人刚过来，一阵熏香入鼻，凌笤狠狠打了个喷嚏。 他想起来了。 大嫂说过，他对花粉过敏，那过敏啥意思不要紧，反正就是不能碰花粉，闻花粉，很可怕的花粉症。 那，那他怎么出轨？！ 凌笤一下子脑子凌乱起来。 他有花粉症，而之前的那几个女人，包括这两个，都是花粉携带者，难不成…… 第253章 小叔子出墙 他是清白的？！ 一想到这种可能，凌笤按捺住激动地心情，决定再试一下。 美人在跟前，随手一捞怀里，还没有来得及感受什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凌笤一把推开。 美人嘭的丢在地面。 瞬间，二人泪眼婆娑。 “二爷，我们俩怎么了？你怎么老把我们扔地上呀？” “人家都痛死了，嘤嘤嘤……” 凌笤低下头，看到两个美人衣襟略松赶紧收回目光，低吼，“滚！” “二爷……” 凌笤：“二什么二？滚了！” 小美人哪里受过这些骂声，当即哭哭啼啼离开。 人走后，凌笤大呼一口气。 就在这时，又有美人进来了。 “二爷，可是秋菊和……” “你也出去。” 美人闻言，不由抬眸，看到凌笤的瞬间傻眼。 只见凌笤小媳妇似的扯被子严严实实的捂住自己，像个被吃了豆腐的小姑娘。 “出去！” 凌笤不悦地瞪对方，“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吗？还不快滚。” “……” 美人撇撇嘴。 她就没有见过逛青楼的男人从女人床上醒来这样的。 切！ 美人走出去，凌笤赶紧起来关上门。 然后到镜子前照自己，整理一番，捏着鼻子去找白鹤灵。 “白大人，谢谢款待，我，我要回家看看。” “这么急？”白鹤灵有些惊讶，“不再多玩几天？” “不，不玩了。” “嗯。”白鹤灵点点头，“秋菊，送凌二爷回府。” “是。” 要回家了，凌笤按不住激动地心情。 到了凌府外面，他抱着买给风兰的礼物不敢进去。 秋菊笑了笑，“二爷，到家了，快进去。” 凌笤回头瞪她，“不要说话，会被发现的。” 秋菊：“……” 这凌二爷咋那么可爱？ 凌二娘子知道吗？ “你回去。”凌笤赶人，“我娘子不喜欢我身边有女人跟着。” 秋菊：“……” 男人呀，切！ 明知道自家女人不喜欢身边有别的女人，干嘛还逛青楼？ “走啊。”凌笤推她。 “知道了。” 秋菊白一眼，扭着小蛮腰离开。 凌笤躲在柱子那里，看了许久，一想到自己没有出轨，风兰就不会生气，心窝子瞬间暖了起来。 天全黑之后，他到后门那里翻墙，人刚跳到地面，瞬间几只长枪对着脑袋。 “别……”他惊呼，怂怂的声音传遍全场。 “二爷？”众人吃惊，“你怎么从这里下来呀？” 凌笤：“！！！！” 尬到天际！ 可，这是他家。 当即站起来，拍拍屁股，一本正经道，“我最近练武了，来试一下武功怎么样。” 众人：“！！！！” 凌笤：“好了，没你们事了，巡逻去，不要在这里碍我事。” “是。” 人一退下，凌笤赶紧理理头发，看两边没有人，连忙弯下腰，小老鼠似的踮着脚噔噔噔回自己的院子。 到了院子外面，还是一如刚才翻墙。 随后，跑到窗户那里，唾沫星子点了一下手指，然后点开窗纸一个洞。 几米的距离，只见风兰一身清凉，妖娆的靠在床边。 瞧得凌笤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他娘子，好美。 就在这时，风兰又摆了个姿势，媚态十足。 宛如一朵艳丽的花朵散发着诱惑，勾引着蝴蝶。 如此美丽，蝴蝶又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凌笤耐不住激动，准备开窗，发现已经锁好，当即觉得去撬门。 绕到另一边，忽然发现窗纱上一个男人的身影，脑子一顿，猛然惊醒了他。 风、风兰有男人！ 凌笤不敢置信的后退，朝着外面跑去。 “咚……” 头一下子撞到人。 凌笤不悦地抬头，见是楚蘅婢女，他赶紧跑。 “阿笤。”楚蘅眼疾脚快，先一步夸到跟前堵路，“去哪里？” “大嫂，我……” 我什么我？ 风兰等了他一个晚上，又夜不归宿。 一想到风兰，楚蘅眯起眼睛，大喊：“来人，抓住他。” 很快，家丁冲上来，直接抓住他。 凌笤：“……” 他刚才鬼鬼祟祟的鬼样，所有人都看到，竟然没有一个提醒！ 楚蘅瞧他不高兴，更加生气，“风兰等你一晚上，你反而变本加厉，越发不像话……” 凌笤不悦打断话，“大嫂，这是我们夫妻的事！” 楚蘅点点头，“行，我不多话，你和风兰说。” “不要。”一想到刚才看到的男人身影，凌笤挣扎着离开。 楚蘅气恼不行，让下人撤了，自己去找风兰。 毕竟，刚才的动静应该吵到风兰了。 楚蘅摆手让婢女等着，自己独自进去。 直奔风兰卧房，却在窗口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和风兰抱在一起。 见此，楚蘅叹口气，直接推门进去。 “咯吱——” 风兰吓了一大跳，脸色苍白，红着眼眶瞧着大门那里。 楚蘅又深深叹口气，瞥一眼风兰怀里的“人。” “这喜欢就把人留下，不喜欢还搞那么个大假人，你大晚上也不慎的慌？” 风兰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抱紧怀里的“人”。 “凌笤是个混蛋，可这些衣服都是我亲自缝的，才不是他的。” 闻言，楚蘅沉默了。 明明心里很喜欢，可，脏了人，就宁愿抱衣服，楚蘅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只好上前，好好的拥一下她。 “凌笤刚才回来了……” 风兰一震，浑身紧绷。 楚蘅又道，“但刚才，慌慌张张跑了。” “呵！”风兰冷哼，“做贼心虚，肯定是回家偷钱的，那个人，不用理会。” 楚蘅：“……” 不理会？ 可看样子，不像是偷钱，不然，钱都在她那里，怎么会在风兰院子外面？可，这也是风兰的选择。 就像她刚知道凌霄活着一样。 凌笤跌跌撞撞走到外面，与凌霄遇上了。 “过来。” 凌笤摇摇头，后退，“大哥，我……我需要冷静。” “也行。” 凌霄摆摆手，下人放凌笤离开。 凌笤这一走，又是三天。 某日，他醉醺醺回家，金钱莲心疼儿子，让下人开门。 “去煮醒酒汤。” 把下人打发走，金钱莲看着儿子不由哭起来。 “老头子，你看看我们阿笤，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呜呜呜……” “阿娘，不哭。”凌笤睁着眼睛瞥一眼，手撑桌子站起来，“我……我跟风兰解释，我没有找女人，我，我就是在那里喝酒，真的。” 说着，摇摇晃晃朝风兰院子方向而去。 第254章 白大人设计独处 “嘭嘭嘭……” “娘子，开门。” “风兰，是我，你男人，快，嗝……开门。” 凌笤咚咚地敲半天，门才被打开。 “什么事？”风兰冷声质问。 “娘子……” 凌笤看到她，跑上来一把抱住，“娘子，我错了，你不要赶我走，我以后好好的。” 风兰面无表情道：“你脏了。” “我没有。”凌笤抓着她的手，打死也不松开。 风兰气的不轻，直接打晕。 结果倒好，还晕倒到怀里。 她黑着脸道，“看什么看，还不快把人拉开？” “……” 下人意思意思的拉了一下，也没有拉开。 风兰无奈，只能作罢。 金钱莲和楚蘅得知凌笤可以进屋，急忙跑过来。 金钱莲给儿子喂醒酒汤，风兰扑进楚蘅怀里哭，“大嫂，凌笤说他没脏，可，可他就是个骗子。” 楚蘅回想之前凌笤也提过，他没脏。 她试探着道，“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风兰果断道，“不会。” 金钱莲插嘴道，“万一是误会呢？” 风兰：“不可能。” 金钱莲不乐意了。 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种事她怎么也想不通。无奈，她看楚蘅，说道，“蘅娘，你劝劝风兰，有多少人家，就是一个小小误会没有解释清楚才造成误会？你看，阿霄和你不就是因为华细辛产生误会嘛，多劝劝。” 楚蘅：“……” 风兰就在这里，还扯上她？婆婆真是的。 但……万一是误会呢？ 于是，楚蘅拿出听话丸，“风兰，要不我们听一下他的真心话？” 金钱莲一听，直接抢过去。 “蘅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是夫妻之间都有一点点小秘密，我们这样不好。” 风兰不悦打断，“意思就是说他说的是假话，所以不敢？” 金钱莲：“……不是这意思。” “那就吃。”风兰上手，一把塞进凌笤嘴里，强迫他咽下去。 “拿盆水来。”风兰招手喊。 虽然众人不明所以，还是催促下人去拿。 “要冷水。”风兰又道。 闻言，众人一愣，但依旧随她的意。 冷水端来，她朝凌笤泼过去。 哗啦一声，整人震惊。 “谁？”凌笤打着冷颤醒来，一看到风兰就开心，“娘子，你终于愿意理我了。” “站好。”风兰呵斥道。 旁边的金钱莲不乐意了，当即垮下脸。 想要开口，楚蘅扯了扯她衣袖，这才闭上嘴。 只见凌笤立刻笔直站好，没一会眼神呆滞。 风兰问，“你从什么时候出轨？” 凌笤：“没出轨。” 风兰怒了，“撒谎，我都亲眼看到了。” 凌笤：“真没有。” 风兰：“那你为什么在那里？” 凌笤：“那天我和白大人喝醉了，也不知道怎么第二天就有女人躺在旁边。” 风兰不信，又问，“你凭什么说没出轨？进青楼，难道还是假的？” 凌笤：“我没出轨，我花粉症过敏，离女人远还可以，离得近了，花粉症就爆发了。所以，我不可能出轨。” 听到这话，风兰沉默了。 朝楚蘅看一眼，问道，“大嫂，这药效过了吗？” 楚蘅摇摇头，“没有。” 风兰呢喃，“那，那怎么可能没有出轨？我们明明亲眼看到了。” 楚蘅皱眉头，朝凌笤问，“你不是跟你大哥去军营锻炼，什么时候去的青楼？” 凌笤：“大哥不许我出去，我偷偷溜出来，跟别人去的。” 楚蘅紧接问，“跟谁？” 凌笤：“白大人。” 闻言，众人面面相窥。 楚蘅紧问，“他为什么喊你？” 凌笤：“白大人说，那里喝酒很有意思。” 楚蘅：“你不是花粉症很严重，为什么在青楼里，那么多花你也没事？” 凌笤：“我生病，鼻子堵塞，没有闻到。而且，我离女人都挺远的。” 风兰插嘴问，“意思你还洁身自好的很？” 凌笤：“是的！” 风兰：“……” —— 楚蘅听明白了，这事跟白鹤灵有关。 凌霄也听明白了，夜里穿着一身夜行衣溜进白府。 然而，查找许久，没有有用信息。 回到家，他把夜行衣脱去，换上平常穿的衣服。 躺在床上，楚蘅抱着凌霄胳膊道，“咱们直接问，白府有百年根基，背靠太后，靠我们是查不到什么东西。” 说完，许久没有听到声音，楚蘅疑惑了。 “我说话呢，你睡着了？”她推推他。 “没有。”凌霄说，“但，我们去，你离他远点。” “肯定啊。” 楚蘅道，忽而发现他紧绷的情绪，想起他曾经对白鹤灵时的那个心情。 “相公……” 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打消他那个念头，她不喜欢姓白的，他更比姓白的厉害。 知道他的不安，楚蘅凑近耳边吹了一口气，慢条斯理的说，“相公，我只喜欢你这样的。” 说着话，又吹了几口风。 可是等了一会，凌霄木楞愣的。 楚蘅恼了。 这可是前世看青楼花魁的秘诀，每次一吹耳边风，男人就受不了。 因为凌笤去青楼，她想起前世花魁说的那句话，“男人需要刺激，而那些大家闺秀放不开，没办法，男人只好来找青楼女，要知道，我们可会玩刺激了。” 所以她才把秘诀运用，没想到，这货不解风情。 “睡觉。”楚蘅气恼翻过身，凌霄大手捞回怀里，“本来可以睡觉的，但是……” 凌霄压在她身上，“娘子，学会吹耳边风了。” “……” 她很单纯的，才不会那些。 哼！ —— 夫妻寻了个时间找白鹤灵，没想到一连扑了个空。 某日，凌霄被派去剿匪，楚蘅收到一个乞丐递来的信。 茶楼见——白鹤灵。 楚蘅皱眉头，想了想，还是见。 到了外面，她深吸一口气，这才敲门。 门刚敲一声，立马打开。 楚蘅都愣了。 白鹤灵笑了笑，“请。” 一个字，打断楚蘅准备的一大堆话。 二人坐下来，狭小的空间让人窒息，楚蘅有些拘束。 毕竟，流言蜚语已经够多了，这一次，她已经掩饰的很厉害，希望不要被人看见乱传。 白鹤灵笑道，“蘅娘，这没有外人，你有话直说，不必如此拘束。” 楚蘅还是很拘束，“我……我就开门见山了。” 白鹤灵点点头，“直说。” “咳咳。”楚蘅别过头去问，“你为什么带阿笤去青楼？” “带他见世面，开阔眼界，不然，像他这样的身份，以后被恶人陷害了，对凌霄而言是个负担。” “？” 这话说的，她直接不明白了。 “这跟去青楼有什么关系？”她问。 “关系很大。”白鹤灵说，“男人如果在青楼，除了可以和别人谈心，也可以听到更多的各地趣事。” 第255章 怀疑白大人 “……” 这人脑子想什么呢？要开阔视野又不是只有青楼。 楚蘅无语，可，眼前的人不是普通人。 她连忙调整表情，笑道，“白大人，是觉得除了青楼就没有别的能让人成长，非得去青楼？” 她努力克制怒火，牙槽咬紧。 白鹤灵浅笑着抿了一口茶，笑道，“青楼成长才快。” “……” 楚蘅语塞，不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一只手覆盖在她手上。 楚蘅触电似的的抽回手。 白鹤灵眼里闪过一丝失落，抿了一口茶，感叹道，“蘅娘，我们认识很多年，算上凌霄回来的这一年，你说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就找不到我喜欢的人。” 楚蘅：“……” 跟她说这种话是不是不大好？ 她连忙道，“大人学富五车，玉树临风，喜欢大人的姑娘从京城南排到北。” 白鹤灵笑出声，“那这些姑娘包括你吗？” 楚蘅：“……” 真的不是自恋，白大人真的喜欢她？ 难不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楚蘅连忙站起来。 “白大人，我家中还有事，改日再聚。” “什么事啊？这么急？” “孩子该喂奶了。” 也不管这种话好不好听，失不失礼，楚蘅赶紧离开。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那些流言是从白鹤灵这里流出去的。 不然，为什么只有他们二人的事情会流传出去？ 想着，楚蘅不由加快脚步。 茶楼上，白鹤灵从窗户那里往下看一眼，随即抿紧嘴。 没一会，门打开。 一个人走进来，双手捧着一本书。 他奉上书，问道，“大人，这个还要吗？” 白鹤灵冷脸瞥一眼，“要。把时辰写到晚上。” “是。” 翌日，凌将军府。 一家子正在吃饭，下人慌慌张张跑来，“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外面在传……” 金钱莲急着问，“传什么？” “传、传……” 楚蘅怒道，“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下人大揣着气，好一会道，“外面在传夫人，夫人……” 楚蘅皱眉头，“说啊。” 下人吓了一跳，连忙道，“外面在传夫人趁着将军不在，和白大人从白天聊到晚上。” 楚蘅吓了一跳，脸色煞白煞白。 金钱莲嘭的拍桌子，怒道，“胡说八道。” 风兰也怒骂，“哪个王八蛋胡说的？大嫂每天都在家。” 凌笤气哼哼的，“要我说一定是那些人吃饱了撑的。” 然而，楚蘅比较冷静。 她朝下人问，“传我哪天和白大人在聊天的？” 下人：“昨日。” 闻言，金钱莲等人松了一口气。 其实，他们刚才也只是嘴硬，心里还是很怕的。 可楚蘅心里咯噔一下。 她没有猜错，真的是从白鹤灵那边传出来的。 “不行。”楚蘅朝众人道，“我必须把这个流言打破。” 说着话，楚蘅连忙回屋。 风兰赶紧跟上，“大嫂，我陪你。” 二人说着话，没在意身后的婢女阿白眼神一暗。 她也要跟上去。 “夫人，这一次让奴婢也跟着。”阿白说着，人已经跪下，“奴婢也想知道，到底是哪些坏人害的我们。” 金钱莲点点头，“就是，要是看到那坏人，多几个人揍。” 楚蘅闻言，觉得有道理。 这一次，不只是和风兰，还都各带着丫鬟出去。 然而，人刚出门，就被一些人指指点点。 风兰怒道，“闭嘴。” 可惜，也没有用。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行驶而来，停在她们面前。 车帘子被拉开，露出里面的人。 “蘅娘，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 “白大人？”楚蘅很是错愕，就在这时，突然一阵骚动，一群人被狗追来。 楚蘅吓了一大跳，就被白鹤灵的人拉上马车。 等回过神，马车已经行驶，风兰和下人被人群挤到角落里。 她只能看着她们越来越远。 楚蘅脸色大变，袖子下拳头握紧。 凌霄，你现在是将军，我是医师，要是和白鹤灵撕破脸，能，挡的住白家的压迫吗？ “蘅娘，和我在一起不用这么紧张。” “……” 她也想不紧张，可是后果不允许。 就在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停下了。 “这是哪里？”望着已经下车的白鹤灵，楚蘅警惕的问。 “茶楼。”白鹤灵伸着手，很是风度翩翩。 “……” 茶楼？ 楚蘅还是不下。 “不了。”她直接拒绝，“我还有事就不去了，如果不麻烦的话，请送我回凌府，要是麻烦的话我自己回去。” 不管了。 要是京城呆不住，那就回老家种田。 反正，她生意挺好的。 “蘅娘，阿时他们书院对面的那个包子铺，听说，有孩子吃东西吃出了一根长头发。” 温柔的声音说出的话，像六月的寒冬惊人。 楚蘅猛然抬头，却一下子撞入他眼神里。 眼里冷漠冰霜，与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 “蘅娘，我们聊聊。”白鹤灵勾起嘴角，先一步走进茶楼。 然而，这是茶楼的后门。 楚蘅咬咬牙，手悄悄附上银针，做好随时防备，这才下车。 跟着进去，还是昨日的那个房间，这一次楚蘅却维持不了假笑。 她直接道，“白大人，你到底想干什么？” 白鹤灵笑了笑，忽而低头，与她四目相对。 “蘅娘，我只想知道，假如凌霄真的死在外面，你会不会喜欢我？” 闻言，楚蘅冷笑一声道，“要喜欢早就喜欢了，怎么会三年都没和你有进一步关系？” “既然如此，你为何总是找我帮忙？总是在我觉得希望没有可能的时候突然找上我？” 这话说的，真是搞笑。 楚蘅白他一眼，“你是一方父母官，有事不找你，我找谁呀？” 白鹤灵：“……” 这是他从没有想过的结果。 难道不是因为他有个挂名妻，她才不同意的吗？ 看他眼神不对劲，楚蘅连忙道，“我发誓，我对大人从没有非非之想，就连以前找大人帮忙都是为了请求大人主持公道，若是有一丝丝的想法，我楚蘅天打五雷轰。” “不可能。”白鹤灵摇头，“你不可能不喜欢。蘅娘，我知道你在怕什么，你放心我都会处理，只要你想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良家妇女大家闺秀，未出阁的女子。” 第256章 喜欢我夫人的人多了去，你算老几 他每说一个身份，楚蘅的心就一颤。 像是在告诉她，她之前的想法有多天真。 白鹤灵啊，背靠太后，家族百年基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他们夫妻，在这里什么根基都没有就算了，要是皇帝一个不高兴，把他们官撤了，他们也就是个平民百姓。 和白鹤灵作对，简直以卵击石，毫无胜算。 想到这一切，楚蘅慌了。 “不用了，谢谢。” 原本打算刚硬拒绝，也突然软了声。 可于白鹤灵而言，她这是向往了。 “蘅娘，你相信我。”白鹤灵眼里闪过一丝笑容，抓住她手腕更加用力。 手腕处传来一阵疼痛，楚蘅咬牙没有吭声。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更想逃出房间。 可看样子，白鹤灵不打算放人。 “蘅娘，我就知道你也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我，你相信我，我一定给你一个非常好的身份，做一个好丈夫，你要相信，我才是最喜欢你的人。” 楚蘅惊地目瞪口呆。 她从没有想过，白鹤灵会说出这种不符合身份的话。 就在这时，门被人一脚踹开。 “喜欢我夫人的人多了去，你算老几。” 听到声音，楚蘅和白鹤灵不约而同朝门看去。 只见凌霄一身肃杀，冷漠至极。 没一会，他到跟前一把握住白鹤灵的手，“小白大人，就算我夫人摔倒，你扶好就让开。毕竟，作为有教养的人应该明白，自古以来男女授受不亲。” “是吗？”白鹤灵没有松开手，只是朝楚蘅笑了笑，“蘅娘，你不想知道头发丝的事了？” 楚蘅闻言笑了。 原本还担心自己得罪人，不过，看相公这态度明显不怕。 大不了，回老家！ 她用力挣扎无果后，说道，“要是可以，还请大人告知一二，包子铺怎么会有头发？只是……” 她试着动了动手腕，“你这样握着我手腕确实不大好，我记得白老夫人是一位很懂礼的夫人，如果小白大人你不想白老夫人知道的话，还请放开。” 此话一出，白鹤灵笑意一冷。 朝凌霄看一眼后，他笑了笑，“我奶奶希望我娶妻很久了，要是她老人家知道我与蘅娘早已相处三年，想必比我还要希望蘅娘答……啊~” 话没有说完，被当背景的凌霄直接用力一捏，痛到他自己放开。 楚蘅一得自由，立马退到后面。 眼神也泛着凉意，“小白大人，我原以为你是个公正廉明的青天大老爷，可，白大人，你一再让人失望。” 说完，她转身就走。 “蘅娘，你不想知道头发丝的事了吗？”白鹤灵急道。 “不需要。”这一次是凌霄说，“不是只有你可以查，我也可以。” 楚蘅闻言，扭过头来，“就是嘛。我男人又不是死了，有事情我不找他干嘛找你？” 白鹤灵不相信。 整个人失魂落魄，说道，“可在净县不是这样……” 他的话没有说完，凌霄眼神一冷，周身散发着杀气。 倒是楚蘅，打断话，“你是地方父母官，被偷被抢不找你我找谁呀？难不成我还直接找皇上？怎么的，白大人那时候当父母官就是这么的任性？觉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可以见到皇上？” 白鹤灵哑口无言，凌霄也松了一口气。 夫妻二人离开后，白鹤灵气愤填膺，一脚踹桌子倒地。 外面的人下的瑟瑟发抖，他更加生气。 “大人息怒。” “滚！”白鹤灵一脚踹人，“连一个人你们都拦不住，我养你们有什么用，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大人，请息怒。” “算了。”白鹤灵发泄一通，最后气恼背过身，“竟然他们不想知道头发丝的事，那就把凌时在书院的事好好的玩玩。” “是。” —— 书院，一群人围着阿时。 其中一个小孩挑眉：“凌时，你不敢？” 阿时黑了脸，他不敢，开什么玩笑？ “单腿斗鸡，有什么不敢？！”阿时怒道，“就依你们所言，谁输，谁听赢者一个月的话。” “好。” 这下子，孩子们高兴了。 “我来说规则。”和阿时比赛的孩子说，“斗鸡比赛规则，我们两个人单腿站立，一条腿抬起，向前盘起左腿或右腿，用两只手抓住脚腕，让自己的左腿或右腿不落在地上。 落地就是输。 然后，我们用单脚一蹦一跳地对撞。像是公鸡斗鸡一样。 一方把另一方盘起的那条腿撞到地上后，就算脚没落下的那一方赢。” “懂！”阿时说道，“这游戏我三岁的时候就会玩，放心，不用多说了。” 那人道：“如此，请赐教。” 阿时点点头，袖子一卷，袍子一撩，双手鼓掌道：“来！” “好，得罪了。” 那人又是恭恭敬敬的说道，和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不知道的人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他挑出来的事。 一群孩子看的热血沸腾，大喊着加油加油。 夫子以为又是打架，匆匆忙忙跑出来看到孩子们是在玩耍，便回屋了。 阿时和那人经过一系列的磕磕碰碰，砸砸打打，终于他赢了。 那个人跪下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凌时在上，此月，我是你侍从！” 这么轻轻松松就赢了，阿时心里有些忐忑。 “起来！”他道。 虽然之前对那人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爽，但是经过男人间的较量后，阿时发现，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男人不能武力解决的。 可，心里很慌。 但是，没几天，阿时发现自己想多了。 这个小孩除了规规矩矩，还特别会玩。 自从来到京城之后，在村里的那种玩法就没有了。 没想到这小孩成为侍从，陪他玩的很。 “阿时少爷，走，我们今天玩捉迷藏。” 夫子正在讲课，小孩便来喊。 阿时摇摇头，“不……”可以。 话没有说完，夫子愤怒的转过头来，“凌时，这是这堂课，你第五次不听话，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讲课？” 阿时连忙站起来，乖巧道：“听了。” 夫子黑着脸道，“行，你说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下一句。” 不用想，阿时直接脱口而出，“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第257章 我儿子，也敢下手！ “……” 这小子！ 好样的！ 夫子正高兴地摸着胡子点头，突然想起这是在考不听话的孩子，当即黑了脸。 嘴一撇，又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下一句。” 凌时，我看你不好好学，怎么回答！！！ 夫子得意的背过身去，谁知下一秒阿时就道，“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 可恶至极！ 夫子怒了。 当即直接问了好几个论语上的内容，阿时一一回答出来。 看来，这样不行。 夫子气愤走开，放学后喊道，“凌时，你留下。” 听到这话，阿时满脸不乐意。 他朝玩伴道，“等我一下。” “等什么等？”夫子怒道，“凌时，自从你俩玩了之后，你们多少次不听话了？” “没有。”阿时看了玩伴一眼，道，“我们很听话的。” “你，你……” 夫子气的不轻，朝另一个孩子道，“你先回去，我要再考考凌时。” 阿时很是不满，小声嘀咕，“考就考，我才不怕。” 为了迎合阿娘喜欢书生，他努力读书。 为了保护阿娘，他努力跟阿爹学武功。 文武双全，玩区区一个小游戏，他光明正大赢来的一个月侍从，不好好和人家玩，每天闷着无聊死了。 然而，夫子不讲武德。 “凌时，我出上一句，你来下一句。”他说。 阿时朝夫子拿的书看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论语。 阿时按住心中窃喜，大声回答，“是。” 这本书，他已经背来了。 夫子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下一句。” 阿时得意的笑脸一僵，“这书没有这个啊。” 夫子闻言，嘴角微微上扬，继续道，“背不来，下一个。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下一句。” 阿时一脸蒙圈，谁知夫子撇过头来，嘲讽道，“回答上来不？回不上来下一个了。” 阿时撇撇嘴，小声道，“回不上来。” 夫子点点头，回答上来才怪。 他就是要让这小子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别以为会那么一点就了不起，天下书那么多，要学富五车，随机应变。 于是接连又问了好几个问题，把阿时的得意忘形打击成一地玻璃渣。 “凌时，回去后记住了。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夫子送他出书院。 听到这句话，阿时回过头来，“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夫子看到他的求知欲，倒是很愿意告诉。 他道，“意思是温习旧的知识可以得知新的理解与体会，凭借这一点就可以成为先生。 所以，你小子要是觉得自己学会了，可以，课堂上站起来告诉我，而不是和别的同学一起约着跑出去玩，如此是对先生我的不尊重，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 阿时似懂非懂的思考了一会，朝夫子行了一个礼，“学生明白了，多谢先生。” 放纵自己逃学玩了几天，阿时确实得到很多快乐，可最主要的是，玩，就该在玩的时候玩，而不是放弃学习知识。 他，应该和玩伴聊聊，不能只顾着玩。 阿时走远后，夫子旁边出现了一个人。 “将军。”夫子道，准备行礼，凌霄摆摆手，“阿时怎么样了？” “这孩子，应该是太久没有伙伴，好不容易被人拉着玩，便随了人家，但，敲打一番，应是改得过来。” “嗯。”凌霄点点头，“劳烦先生多加费心。” “无碍无碍。” —— 阿时刚走出来不远，就被人叫住。 “凌时，快来，我们玩一会儿再回家。” 阿时听到这话，没有像之前那样高兴地冲过去。 他朝逐渐暗下来的天空看一眼，道，“你们玩，我家远，还要回家。” “哎呀，怕什么？你不是和包子铺老板顺路，还有家丁跟着，晚上回去也没事。” “不了。”阿时看看同学们，又想起夫子问的东西，他一个都答不上来。现在，他迫切回家问阿娘。 拒绝之后，阿时便走了。 就在阿时身影看不见的时候，几个孩子一脸精神抖擞变得蔫蔫的。 “这凌时回去了，我们还有钱吗？” “就是啊。没想到凌时父母那么有钱，拿钱让我们陪他玩。” “该不会是后娘？连夫子讲课呢，也让我们喊出来玩。” 几个孩子的话陆续传到角落里的凌霄耳里，他不禁握紧拳头。 我儿子，也敢下手！ 真当将军府的人是吃白饭。 看到小孩子回家，凌霄跟在那个输给阿时的小孩后面，对方到了家，他便大摇大摆走进去。 小孩认出他，一脸吃惊道，“你是凌时父亲？” 凌霄点点头，想到刚才的小孩子谈论的，他拿出一两银子，“对了，这几天多谢你陪我家阿时玩，这是给你最大的奖励。” 小孩瞪大眼睛，眼里都是喜悦。 “谢谢，谢谢。” 每天陪阿时玩，他只有十文钱。 今天，这是天降横财。 要知道，要不是他是神童，就他们家这个条件，他是进不来这个书院的。 看到这一两银子，还是完整的，小孩激动急了，连忙拿过去狠狠咬了一口。 “咯吱——” 一颗牙嘣了出来，鲜血吓了他父母一大跳。 小孩嘿嘿直笑，“我没事。” 他把牙拿给父母看，银子也高兴的递过去。 “这是凌时他爹给我的。” 听到这话，小孩父母连忙请凌霄进屋。 闲聊中，凌霄旁敲侧击的打听一番，这才得知请他们和阿时玩的人的样貌。 可根据描述出来画出的样本，不确定是不是这个长相，凌霄第二次找小孩，把画像给孩子一看，确定了人像之后，立马加大人手去找。 一家人坐在一起，楚蘅拿着画像，左看右看。 金钱莲愤怒道，“这人就是那个要阿时不听话的人，可，他们这么干，为了什么？” 楚蘅也想知道。 自从和白鹤灵撕破脸，这几天凌霄在朝堂上总是不可避免的被争对便算了，可流言突然在朝堂上公然挑起风波，几乎成了文武官员的对弈。 作为流言的主角，她必须让流言消失匿迹。 偏偏，阿时突然的不对劲，让她没有多余时间去思索。 楚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不成这二者有什么联系？ 第258章 跟踪婢女阿白 “阿娘，你们说，会不会这要阿时不学无术的人，其实是白鹤灵的人？”她大胆猜想。 “不可能。”金钱莲道，“白老姐姐家教严格，小白大人更是她亲自带大，这种事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风兰插嘴道，“连人妻他都肖想，就连凌笤都被他拉下水，摆明的就是想把凌家人搞垮，让大嫂别无选择，只能跟着他。” 一语惊醒梦中人。 楚蘅瞪大眼睛，看画像的人更加愤怒。一定是白鹤灵的人！ 就在这时，婢女阿白抱着二宝进来，无意间看到画像，整个人一惊。 夫人怎么会有这画像？ 她看着画像，一脸好奇道，“夫人，这是谁呀？” 楚蘅抱二宝后低头哄孩子，头也不抬地道，“你猜。” 阿白抿紧小嘴，思考了一下道，“此人样貌普通，难不成是坏人？” “聪明。”金钱莲给予肯定的点点头，“这人不但是个坏人，还是个大恶人。” 风兰也道，“最大的恶人。” 阿白：“……” 她看出来了。 “夫人，奴婢阿娘前段期间给奴婢相了名男子，叫奴婢告假回家见一面，约莫半日就回来。” 楚蘅一惊。 她记得阿白是自幼被卖给牙婆子，和家人没有感情，怎么的，现在有感情了？ 楚蘅沉思还没有回答，金钱莲就让阿白快去。 “好男人不多了，遇到好的就多把握。” “是，奴婢谢谢老夫人。” 阿白说完，目光朝楚蘅看去，“夫人，可，可以吗？” 楚蘅扬起笑脸，“可以可以，三日后再回来，和对方多处处，好不好不是见一面就知道的，多处处才知道。” 闻言，阿白脸上洋溢着激动笑容，“是，奴婢听夫人的，和他多处处。” 阿白去收拾东西，楚蘅笑容冷下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 阿白，呵…… 不简单。 二宝塞给金钱莲，楚蘅道：“风兰，我们也出去逛逛。” “啊？”风兰正看着画像，听到这话满脸不可置信地抬头，“去哪里？” “阿白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我们也去看看。”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在这里可比我们还要熟。” “嗯，是很熟，那我们跟着去认识穷苦人家，以后也好给阿白帮助。” “大嫂，你……唉，你怎么就那么好心。” “我的人，自然要她也过的好。” “嗯，那我们去。” 刚说完，收拾了行礼的阿白便过来告辞。 风兰正准备说我们也跟去，楚蘅一把拉她，“风兰，你干嘛呢？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风兰：“……” 大嫂，你干嘛？ 不过，风兰知道此刻需要闭嘴。 阿白走后，风兰小声提醒，“大嫂，我们不跟着吗？” 楚蘅点头，“跟。但不要让阿白知道，我想做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也不希望她有压力。” 这话说的合情合理，风兰听了一脸崇拜。 “大嫂真好。” 楚蘅扭头看一眼，拉着她跟着走。 想到金钱莲，她不放心的道，“阿娘，你让老朱来陪你，不要说我们出门的事。” 金钱莲撇撇嘴，“叫他来干什么？孤男寡女，影响不好。” 嘴上这样说，但两个儿媳妇都出门，金钱莲还是让人去喊老朱。 —— “什么，老夫人喊老朱？”吴桶一脸吃惊，一副嗅到八卦的眼神朝老朱看去。 “老朱，你说实话，为什么这一年来老夫人都是喊你，不喊我和尤樊？”他质问。 声音大的小小的房间所有人都听到。 凌泉一反常态，直接拉住准备走的老朱，“你说，我干娘为什么老找你？是不是你欠钱没有还？” 这个脑子，可把众人惊地目瞪口呆。 凌笤白了他一眼，“凌大哥，你想什么呢？老朱敢不还钱吗？我大哥会饶过他吗？” 凌泉反问，“那为什么干娘找他？” 这话一出，所有人齐刷刷朝凌霄看去。 “阿娘那里需要人保护，尤樊和吴桶形影不离不适合喊，就只有老朱了。” 听到这解释，吴桶撇撇嘴，小声嘀咕，“我还以为老朱喜欢老夫人呢。” 尤樊碰碰他，“事关老夫人名节，说话小心一点。” 吴桶撇撇嘴，“知道了。” 然而，声音却落进在场的耳朵。 凌霄为之一振。 不由想起妻子说的话，“阿娘守寡多年，可人还很年轻，不如相看个，闲来无事也可以解闷。” 老朱惊呼，“没有。” 把凌霄回忆吓没了。 老朱还不自足，继续说，“你们不要乱想，我和老夫人清清白白。” 凌泉皱眉头，“真的清白？” 老朱：“那是。” 凌泉嗤笑，“那你激动个什么劲？” 老朱眼神躲躲闪闪，讪讪道，“还不是你们说话太吓唬人？要知道老夫人可不是咱能肖想的。” 他说的是肖想。 凌霄暗暗记下，“别废话，快去。” 老朱点点头，走后，凌霄又喊其他人去忙。 可大家似乎忘记了，老朱好歹是个有官职的将领，如此亲自去，也太珍视对方了。 金钱莲看到老朱来了，赶紧的道，“老朱，你来了正好，快点给二宝拿条尿布过来。” “哎。”老朱轻车熟路的去拿，很快就回来了。 刚到门口，望着远处逗二宝哈哈笑的金钱莲，老朱脸上晕染一抹不自然。 “老朱，你愣着干什么？”金钱莲抱着二宝过来，“二宝要换尿布，你个傻子，还愣着干啥？” “哦哦。” 老朱连忙给金钱莲，随即又退至一旁，跟个家丁似的。 金钱莲不乐意了。 换好尿布，她抱二宝起来走动，嘴里却很不满。 “老朱，我怎么发现你今天不对劲？” “就好像我说话你听不见似的。” 老朱：“……” 金钱莲叹气，“算了，你抱二宝，我去茅房一下。” 说着，把二宝塞给老朱。 老朱抱着二宝，老脸一红。 金钱莲好了之后出来，恰好听到几个小婢子在议论。 “这外面老是传夫人和白大人，我看是传错了。明明是老夫人和朱大人还差不多。” “笨，那是朱将军。” “管它呢，不过，这还真的有可能。” “你们看老夫人和朱将军，天天像夫妻似的打情骂俏，可夫人和白大人不是啊。每次见面，夫人都不和对方聊几句。” “就是嘛。” 第259章 婆婆把流言引上身 “就是什么就是？” 金钱莲上去就给几个婢子一顿教训。 然而，她们说的话却没有因此结束，在脑海里翻云覆雨，像是一阵巨浪。 突然，金钱莲脑子一顿，她知道了。 “老朱，我想到办法给蘅娘找回名声了。”金钱莲跑着去喊老朱。 “怎么找？”老朱问。 “把流言引到我们身上。” “这可使不得。”老朱激动极了，“我一个大老粗，怎么能祸害老夫人的名声。” “哎呀。”金钱莲急了，“我一个妇道人家都不怕，你怕什么嘛？还是，你怕你未来夫人生气？” “不是不是。”老朱激动解释，“我家就是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那你怕什么？”金钱莲发怒了。“说啊！” “我，我怕侮了老夫人的名声。” “切，那没事。我儿子儿媳都是官，要不要那贞节牌坊都一个样。再说了，那都是等我五十岁以后了。现在，我们把眼前的难关过了。” 说着话，金钱莲不耐烦地扯了扯他，“你倒是说话啊，不说话我当你同意了。” —— 另一边，楚蘅和风兰跟着阿白去到了一个幽暗的小巷子，瞧着看不到人了，风兰便小声道，“大嫂，你看阿白平安到家了，我们回去。” “嘘~” 楚蘅伸出手捂着她嘴，“风兰，不要说话。” 风兰闻言，整个人也明白过来，怕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楚蘅懊恼极了，刚才出门来不及化妆，现在只能猫着等。 没过多久，阿白出来了。 风兰激动不已，然而随着越走越近，那张脸却不是阿白。 糟了。 楚蘅心口一跳，怕是被阿白察觉了，如此看来，阿白有问题。 二人等着假阿白走远后，又等了一会，没见真的阿白出来，想了想，楚蘅拉着风兰走了。 “大嫂，你怎么不等了？她肯定还在屋子里。”大街上，风兰忍不住问出口。 楚蘅笑了，是风兰太天真，还是她想的太复杂？ 她道，“你以为老鼠窝只有一个洞？人家早走了。” “可恶，浪费功夫。” “别气了，出来都出来了，我们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东西。” 想着买东西，便走去摊位上。人还没有到那里，就听到说书的在那里传什么府夫人和大人。 楚蘅和风兰默契的翻白眼，二人走过去，啪的拍桌子。 “你刚才讲的话，有本事再说一次？”风兰低吼。 该死的说书的，大嫂和白大人的误会什么时候能消停？次次拿来卖钱，早晚她要一顿毒打。 “可以。”说书先生不慌不忙的伸手，“我讲故事可不是白讲的，先交钱我再讲。” 楚蘅点点头，朝风兰道，“风兰，给钱，我看他们耍什么，能添油加醋到现在。” “嗯呢。” 风兰付了钱，说书先生扇子一打开，“话说，一守寡老妇……” 楚蘅皱眉头，怎么是守寡老妇？不是讲她吗？ “老妇与将军情投意合，二人出双入对，奈何世俗眼光，不敢在一起。” “儿媳为了寡妇婆婆，不惜自毁名声，向外宣布是自己和外男的流言，因此与婆婆关系破裂。” “儿媳的恶言恶语，让外人以为她真的不孝顺，不想，这一切都是她在规劝婆婆，回头是岸，因为话说多了，二人才起了争执，这些误会就像蚂蚁滚坡一样，滚成一团。” “如今真相大白，婆婆和儿媳的命运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二位，我说完了。” 说书的说完后看着楚蘅和风兰，又道，“刚才你们只付了半价，还差一半，劳烦二位快付。” “你刚刚可没有这样说？”风兰瞪大眼睛，“怎么能出尔反尔？” 说书先生挑挑眉，“我刚才可没有说那是付完了，我只是说先交钱再讲，但是没有说交完。刚刚只交了一半，你们现在得交上，不然咱们找官老爷来评理。” 闻言，风兰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坑人是？好，咱们拳头说话。” 然而，楚蘅明知道对方坑人，可没有办法。 她着急回家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把钱给了说书的，拉着风兰走，“坑就坑，我们赶紧回家。” 回到家门口，正好与凌霄等人遇上。 几个人眼神一交流，立马朝屋子里去。 “阿娘，阿娘——” “阿娘，这怎么回事？” 金钱莲笑着解释一番，众人感动又难过。 “阿娘。”楚蘅红着眼眶说道，“都是因为我害了你，名声不保，蘅娘，蘅娘混账。”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傻话。” —— 某客栈。 被楚蘅和风兰跟丢的人正跪在地上。 高位上，白鹤灵拿着茶杯玩着，淡淡地开口，“意思是，蘅娘她拿到了证据？” 明明温婉的声音，偏偏吓得房间里所有人浑身一颤，冷汗直流。 “回、回公子，是的。”阿白额头的汗水顺着发丝低落地面。 白鹤灵眼神一冷，睨一眼道，“阿白，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变得这么胆小？我长得很吓人吗？” “没有，公子绝世无双，天下无人可比拟。”阿白惶恐的回答。 然而，白鹤灵对这答案不满意。 他轻笑出声，“我记得以前阿白可喜欢跟在我身边了，怎么的去了将军府一段时间回我这个老主子面前，浑身不自在啊？” 此话一出，阿白呼吸一滞。 连忙道，“奴婢没有。” “没有？”白鹤灵勾起嘴角，慢慢站起来，慢悠悠走至阿白面前，“那你抖什么？” “奴婢，奴婢没有抖。” “撒谎。”白鹤灵怒了，朝旁边的人道，“我最讨厌撒谎的人了，你们说撒谎的人该怎么惩罚？” “公子。”阿白吓得瘫软在地，颤抖着道，“奴婢，奴婢还要回凌府，不可，不可有伤。” “对哦，你不说我都给忘了。”白鹤灵低笑一声，“那就让小白代过。” 此话一出，旁边的婢女连忙跪下，“奴婢，奴婢愿替阿白受罚。” “真乖。”白鹤灵拍拍她的头，背过身去，“动手。” 闻言，阿白捂住耳朵，咬紧牙关，使劲闭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白松开手，睁开眼睛。 只听到代她受罚的人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房间。 第260章 婢女跑了 “小白……” 她慌忙爬去看，就听到白鹤灵冷漠的声音响起。 “既然话说完了，还不赶紧滚，留着等着更多人暴露？” “奴婢不敢。” “滚！” “是。” 阿白吓得慌不择时的跑，低气压的屋子，所有下人对此羡慕不已。 他们也想走！ —— 凌府，楚蘅几个主子正吃着晚餐，下人来报，婢女阿白回府的消息。 听到这话，风兰震惊不已，“不会？她怎么回来了？” 那语气，简直就是不喜欢对方回来似的。 不过，作为下人，来报的人也不敢吭声。 楚蘅轻笑道，“这二夫人的意思是，我们都给了她三天假，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太让人震惊了。” 听到这话，下人在心里腹语，这不是回家相相公，怎么那么快。 怀着好奇，下人去领阿白进来的时候便问她。 “我……我不喜欢对方，感觉没有相处下去的必要就回来了。” “原来如此。” 然而，对于她的回来，楚蘅面上欢迎，心里却记挂了。 夜里，夫妻二人时，楚蘅直接道，“相公，我要请君入瓮，明天你找几个漏洞百出的事讲出来了，最好让阿白听得清清楚楚。” “她对你有异心，会不会伤害到你？” “放心，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嗯。”凌霄点点头，“那明天我和你讲的时候，你让她在旁边带孩子就可以。” “好。”楚蘅点点头，然后躺下睡觉。 但一想到婆婆为了自己把流言搞出去不说，还编造出这么个故事，一时间心里除了感动就是感动。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突然，身体被压制住。 “娘子，再怎么点火，你得灭火。” 楚蘅一怔，连忙推开他。 “不行，昨天才那个，让我休息一下。” “那就不要动。” “知、知道了。” 说不动就真的不动了。 只是，夫妻二人这么近，实在是……热。 “好好睡觉，别抱着我，热的要死。”楚蘅挣扎的道。 “娘子……”凌霄低沉的声音响起，只是手纹丝不动。 楚蘅僵直身子，生怕自己惹对方那个啥。 “你之前说的，让阿娘改嫁，你看老朱怎么样？”他问。 “你认真的？” “嗯。”凌霄说，“阿爹都走那么多年了，给阿娘找个伴，想必他也愿意。” “嗯呢。” 愿不愿意不知道，不过，真的很久了。 楚蘅道，“明天开始，我们双面观察。要是可以，就让他们假戏真做。” “好。” 说到做到。 夫妻二人一个试探女方，一个试探男方，得出结论。 “阿娘好像没往那个方向想过。”楚蘅说道。 “嗯。”凌霄点点头，“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老朱喜欢我阿娘。” “我就知道。”听到这话，楚蘅比当事人还要高兴，“不枉费我们家天天吃美容养颜的东西，阿娘的颜值一天天漂亮，走出去谁不夸一句越来越年轻？” “这不是场面话吗？” “不是。”楚蘅得意道，“那是归功于我这位绝世无双的好大夫。” 夫妻二人正聊着，门那里突然响起敲门声。 夫妻声音戛然而止，楚蘅走到椅子上坐下，凌霄去开门。 “将军。”来人低声道，“阿白姑娘抱着小姐不见了。” “什么？” 楚蘅惊得站起来。 这几天夫妻俩说话，有意无意透露关于之前那副画像的事，可，不就是为了让她名声臭吗？到底是为了什么？阿白铤而走险，非要抱二宝走？ 她脑子飞快运转，同时，凌霄直接上手抓来人衣领，“怎么回事，说清楚？” 下人踮着脚尖道，“回、回将军，之前阿白姑娘抱着小姐出门，老夫人不知道，以为是你们让阿白姑娘抱回来，就在刚刚，老夫人问起，我们才知道阿白姑娘抱小姐出府了。” 下人说话战战兢兢，凌霄气的不行，一把甩开，夫妻二人朝金钱莲那里跑去。 “阿娘……” 人未到，声先到。 楚蘅气的发抖，可眼下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道小孩哭声吸引了大家。 “阿时？”看到放学回家晚了的儿子，楚蘅很是激动。 最激动地是他怀里的二宝。 “二宝，二宝怎么在你这里？”楚蘅跑过去抱二宝，高兴地问儿子。 阿时也高兴，脸上的笑容更是让人忽略那紧皱的眉头，“我到门口，遇到白姨抱二宝出去，就上去想跟她说我回家了，想抱二宝。可她走太快，我只好追上去，发现不对劲，只好抢回二宝。” “好阿时。”金钱莲喜极而泣，抱住孙子大哭特哭，“都是奶奶不好，一直不知道阿白是个坏丫头，呜呜呜，要不是你，咱们差点找不到二宝了。” “没事的，奶奶……” “嗯呢。”金钱莲点点头，也没有发觉怀里的人不对劲，继续说着什么，直到风兰的惊呼声。 “阿时——” “不好了大嫂，你们看，阿时的脚下有血。” —— 另一边，阿白被一个孩子抢走孩子，还暴露了对凌府不忠的事，白鹤灵当即一脚踢过去。 “废物！” 他骂道，“连个孩子你都打不过。” “奴婢打他了，还往死里打。可不知道他身上怎么有毒，一时不慎才中了招。”阿白小声回道。只是，一身的包配上表情尤为滑稽。 “他是蘅娘的儿子，会有毒防身很正常，但是……”白鹤灵又一脚过去，“你是大人，眼睛白长的？看不出人家拿毒药，还不跑？” 阿白：“……” 她不是没眼睛，她不是不跑，是毒药太厉害，一撒在空中就飞到人身上，一群毒蜂就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了。 关键，只追她。 可白鹤灵不想和没用的人废话，朝旁边的婢女道，“小白，你代她受过罚，这一次，你来罚。” “是。” 阿白：“……” 她不想，可遇上楚蘅的事，办不好，公子发怒，没有杀了她都是好。 所以，容不得她。 打完，她早昏死过去。 白鹤灵嫌弃地睨一眼，“拖下去。”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一脚踹出去。 望着这一幕，白鹤灵盯着她脸上的包，“大夫，药物，引峰，怎么的，我们就没有一个会医术的？” 第261章 怎么当媒婆 闻言，众人低下头，不吭声。 “说话。”他低吼，“不要一个个像个哑巴一样，本公子问了十句百句，你们连个屁都不放。” “公子。”全部下人立马下跪，带头的提议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我们没有大夫毒医，不如和华细辛合作，她被弄进去，肯定也想报仇。” “是啊。”其余人也附和，“公子，不如，弄她出来，为我己用。” “弄出来？”白鹤灵坐下，拿起茶杯在手里转了好一会，抬起头来道，“华细辛的身份，好歹也是皇上的义妹，再怎么样也不会死，那就用用。” —— 楚蘅和凌霄二人经过考察一番，决定撮合金钱莲和老朱。 可是…… 还得问风兰和凌笤。 他们得知后非常激动，特别是风兰。 “那样就太好了，要是婆婆和老朱再生一个孩子，哇，阿时最最年轻的叔叔，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无语。 但…… “没错。”凌笤激动地点点头，“不管是添了个妹妹或是弟弟，我凌笤都是哥了，哈哈哈。” 楚蘅也点点头，“到时候阿时就有一个小叔叔，一想到那事我就忍不住笑，哈哈哈。” 望着三人，凌霄道，“阿娘没有那个想法，你们打算怎么撮合？” 楚蘅撇撇嘴：“……没想好。” 风兰朝楚蘅看一眼，“我听大嫂的。” 凌笤也点点头，“我听大哥的。” 所以，这问题跑来跑去又回到他们夫妻身上。 楚蘅无奈极了。 她，怎么当媒婆嘛。 到蘅善堂坐诊，面对病人打起十二分精神，没有病人，她唉声叹气。 “楚医师，你这是愁什么？都叹了好几次气了。”旁的大夫问道。 “唉……” 楚蘅又叹了一口气，不能说啊。 唉…… “我看话本，不是看到一个桥段嘛，郎有情，妾无意，作为旁观者，我比他们还要着急，可是呀，女的没那个想法。” 说到这个，楚蘅又叹一口气。 大夫笑道，“你呀你，明明故事还没到结尾，你就在想大结局，那肯定不行呀，你要等下一部出来再就知道了。” “唉……”楚蘅叹气，“我着急。” 真的是，急急急。 内心急得要死，就在这时，几个人跑进来，其中一个中年人背着一个老人。 看到她们，他们把人放下来，拦腰抱着，哭道，“大夫，我老婆子忽然晕过去，我们去找……找大夫，他们说只有你这里能治了。” 说话的功夫，楚蘅和那位大夫一左一右号脉完毕，随即楚蘅拿出银针，扎了几个穴道，另一名大夫则写药方。 病人的家人拿到药方，吃惊道，“忍冬花，夏枯草……童便？” “什么意思？”病人不明白了，“你要让我老娘喝尿？” “童便，它是一种药。”另一个大夫劝道，“赶紧去喊几个小孩过来，弄一碗童便和药熬制一个时辰，喝下去，老太太会舒服很多。” “不行。”中年男人坚定道，“不能喝尿。” “不能喝不能喝？到底是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都说了这是药，你老是提尿干什么？”那个大夫气的不行。“好声好气告诉你那是药了，再啰嗦下去要不要治病？” 这话一出，楚蘅不由抬头望过去，“咳咳，麻大夫，注意言词。” 叫麻大夫的大夫闻言，点点头。 只是脸色很不好，但还是跟男人道了歉。 男人不与理会，旁边的女人微笑着点头，然后柔声细语的道，“大夫，别理他。我马上喊我家那兔崽子过来，让孙子尿一壶。” 说起要一壶还马上行动。 楚蘅施针完毕，走出来看到病人家属命令家里的小孩赶紧尿。 小孩子哭道，“我不尿，不尿。” 闻言，男人直接上手打旁边的年轻男子，“看看你儿子，连自己的奶奶都不救。” 年轻男子抓起小孩上去就是几巴掌。 “混账，救你奶奶的关键时刻，你给我尿。” 说着，不顾在蘅善堂街上，直接扒拉小孩。 楚蘅看到这一幕赶紧阻止，“屋里有茅房，要干什么进去。对了，童子尿也有讲究，过来我诊脉一下，合格的才能要，不合格，不能要。” “好，好。”年轻男子马上拖孩子到楚蘅面前。 五六岁的年纪，熊孩子身体一般很皮实健康，可是…… “不行。”楚蘅摇头，“孩子有蛟蛕，不能要他的童便。” “啥？”病人家属吃惊不已，“家里没有糖吃，怎么会有童便？” 楚蘅解释道，“小孩子得蛟蚘很正常，回头开几个乌梅丸就好。” 听到这话，病人家属急的不行。 “家里就这一个皮孩子，他的尿不可以，就、就没有童便了。” 闻言，楚蘅不由朝旁边带着孩子来看病的人，可生病的孩子的尿不可以。 她提议道，“不如在向这里的人买。” 病人家属：“怎么买？” 楚蘅朝旁边看病的孩子看去，“来这里看病的，有一些孩子压根就没有病，但是装病。所以才会来这里，我一会要是把脉到健康的，你们不如向他们买？” “好好好。” 病人家属连连点头，“我们愿意买，只是，童便多少钱一碗？” 楚蘅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三十文。” “没问题。” 有病人家属同意，楚蘅便去跟给孩子诊脉的大夫说明由于，便回去等着。 然而，那个大夫那里的一小孩家人听了，孩子一诊脉完，她就问，“我家孩子的尿可以不？” 大夫一脸懵，“可以什么？” 小孩家人指着看老太太的楚蘅说，“刚才不是她说的嘛，要童便，我老婆子可是知道，那就是童子尿，你看看我家这个的尿能不能用？” 大夫低着头写字，道，“你家孩子伤了风寒，不能要他的童便。” 拿了药方的小孩家人道，“没事，我喊我孙子过来。” 后面的人家，“我也喊我家的。” 于是，原本长长的队伍，在一个个孩子家人走后，空空荡荡。 很快，留下的两个病人看完就没人了。 楚蘅被病人家属催的紧，她出来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怎么没人了？” “都回去了。”大夫回答。 “他们这样，不怕孩子病耽搁？”楚蘅有些生气，谁知道下一句就被堵。 第262章 老朱还是个大男孩 “还不是楚医师要买童便，她们回家喊人。” “那孩子也应该要看病。” “放心，那些孩子没多大问题，只是牙齿没掉过来拔的。” “那么多个？” “换牙季。” “……” 就在这时，老朱走过来了。 他抱着二宝，远远看着像一个慈父。 “夫人。”老朱抱着来到蘅善堂大门口，解释道，“老夫人抱累了，我抱出来散散步，夫人，你看看二宝~” 楚蘅闻言，没有走过去。 黑着道，“你不在家，跑出来干什么？” 笨朱！ 凌霄让你过来陪婆婆，怎么就白白浪费功夫？不会好好处处吗？ 老朱惊呆了，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夫人放心，我不抱二宝进来，不会过病气给二宝的。” 楚蘅无语死了，两个人不在同一条平衡道上。 她赶紧催促老朱回去，但旁边的大夫却和小二宝玩起来。 “二宝越长越大了，真棒，还会吐唾沫了。” “呀，二宝好可爱。” “好萌。” “好漂亮。” 几个人说着话，病人家属不高兴的问道，“还没有尿吗？” “……”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窥。 楚蘅纠正他，“这是童便。” “管它呢，都是尿。” “……” 咱不说了。 楚蘅解释道，“刚刚的几个孩子不合格，再等等。” “等等等。”男人低吼道，“再等下去，老娘的病治不治了？你们等的起，俺老娘的病等不起。” 说着，男人大步流星走出去，到大街上大喊，“买童便，买健康无病的童便，一两银子一碗。” 话音刚落，一群人蜂拥而至。 仔细看，竟然是刚才排队看病的小孩子家属。 然而…… 一个个孩子诊脉下来，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对此事，楚蘅不由记挂上心。 给病人老太太拔了针，这时老朱进来了。 看到他怀里空空的，楚蘅惊讶地站起来，“你把二宝抱哪里去了？” 被婢女阿白害的，现在看到谁都害怕抱二宝走。 “没事没事。”老朱解释道，“夫人你忙了太久，没在意时辰，天已经黑了，二宝也在老夫人那里。” “那就好。”楚蘅舒了一口气，但是老太太的药引子童便还没有到手。 她低着头，继续翻找看看有没有草药能代替。 就在这时，老朱轻咳几声，成功引起她的注意。 “你不舒服？”楚蘅惊讶地上前，“要是哪里不舒服？” “咳咳。” 老朱低着头，说道，“童便是一定要小孩子的，还是，咳咳，我这样的也可以？” “？？？” 楚蘅震惊，病人家属也是如此。 不过，还是楚蘅反应最快，摇摇头，“你的没用，要童子的。” “年龄稍微大点的童子尿就没用了吗？” “……你说什么？”病人家属的惊讶程度不输楚蘅。 他们抓住老朱的手，一副怕人家逃跑样子。 中年男人说，“大夫，他，他说他是童子身，你们看他身体健康可以不？能不能治我老娘？” 中年女人道，“不不用，阿娘会，会……” 哎呀。 她说不下去了。 喝小孩子的尿都够人难受了，还要那么老的人的尿。 怕老太太醒来也会被气死。 呸。 女人唾弃自己一把，然后问楚蘅，“就，就没有个孩子的尿可以？哦哦，童便。” “那个……”楚蘅从老朱还是个处男中惊吓过来，脑子这才回归正途。“很遗憾不可以，要十岁一下孩子的才行。” 闻言，男人气的要死，两只手捏的紧紧的。女人轻呼一口气。 可是，此消息不是好消息。 老太太的药要紧。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放学回家的阿时过来接母亲。 “阿娘——” 外面，他的声音一响，众人猛然站起来。 “是阿时。”大夫们笑道，“楚医师，你快看看阿时可不可以？” “好。” 楚蘅比谁的着急，一众大夫翻书找那么久，也没有取代童便的药。 楚蘅出去，马上给儿子诊脉。 “阿时，快，拿着碗去尿一碗过来。” 阿时：“……” 他就是听奶奶的话来喊阿娘吃饭的…… 拿着碗，阿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茅厕…… “等等。” 男人开口，“我们进去看着，避免孩子撒谎，拿水冒充。” 闻言，小阿时扭过头来，白了男人一眼，“老爷爷，尿是有味道的，水是没味道的，你鼻子闻不出来吗？” 男人被一噎，不过此番无礼，楚蘅低声道，“阿时——” “知道了。”阿时摸摸鼻子，放下一句，“你们随意看，我要是尿不出来，哼！” 冷冷威胁一番，这才慢悠悠进去。 这种地方没有隔音，一群人又围着茅厕。里面的咕噜噜水声传来，一众人老脸刷的红了。 “你们自己看。” 不好意思地女人回去了，中年男人和他儿子还在等着。 没过多久，阿时拿着一碗黄橙橙的液体出来，中年男人一脚踹年轻男子，“去闻闻，是尿还是水。” 男子眼中含泪，闻了之后道，“阿爹，是尿。” “好好好。”听到这话，高兴三秒的男人秒变脸，低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药拿过来熬给你奶奶吃。” “是。” 楚蘅趁着他们熬药，提醒道，“别和病人说童便的事，影响她胃口。你们等一个月后，带她来我这，确定好了再说。” 女人问，“那这个童便也要吗？” “是的。”楚蘅点点头，“因为你们要了凌时的，以后每天都需要来拿。放心，我会让他存放这，你们早上来拿就好。” “……” 女人默默同情婆婆一把。 给老人吃了药，没过多久醒了。 老人唧唧嘴，道，“我这病得不轻哪，都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闻言，她儿媳和孙媳脸色大变，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中年男人上前，“阿娘，你闻错了，这是药味。” “药？”老人皱眉头，“这个是什么药呀，臭死了，跟尿似的。” “……” 众人默默给老太太一个大拇指，很棒，盲猜正确。 可惜，老太太不信。 楚蘅回到家，已经忙到很晚了。 “蘅娘，你回来了正好。”金钱莲过来道，“你看你要不要招一个婢女回来？不然找哪个人过来帮帮你，不然二宝我一直带着也不好，老是让老朱来帮忙，多麻烦人家呀。” 第263章 建议书院加体能锻炼 这道理楚蘅知道，可，现在是在撮合人啊。 突然，脑子一灵。 “阿娘，你放心，等我不忙了再去瞧瞧有没有适合的婢女，至于老朱……” 她赶紧进入主题，“要不这样，你实在觉得麻烦人家，不如亲自煮东西给他，也算回报人家了。” 没错，就算老朱现在有好感，但人家还是个老童子，稀有的很。 楚蘅这一说，金钱莲觉得很有道理，立马去厨房吩咐人，“明天我要做一道菜，大家起早做准备。” 看到婆婆如此上道，楚蘅赶紧找凌霄邀功。 “相公，你看，我和阿娘这一说，她开始开窍了。” 凌霄皱眉头，他怎么觉得不对劲。 “那个……”下一瞬，一只手指戳了戳腰际，娇娇柔柔地说，“相公，我为阿娘出谋划策，冥思苦想，就怕她猛然发现我们撮合她，她接受不了，所以，我费尽了心力，累得要死要活……” 听着那么多话，凌霄冷下脸，“到底想说什么？” 楚蘅低下头，柔柔道，“没什么。” 混蛋！ 老娘出谋划策一整天了，暗示那么久就看不出来吗？ 还搂着她！ “说清楚。”凌霄紧了紧手臂。 “是你让我说的。”楚蘅用力的扳凌霄的手，“今晚你去阿时那里睡，我要休息。” 凌霄：“……” 他没听到。 把人带进床上，一倒压下去。 眼看他要动手动脚，楚蘅赶紧说正事。 “凌霄！”她严肃道，“我发现孩子们身体状况不大好……” “有什么大问题？”凌霄震惊。 “还真有。”楚蘅说道，“感觉京城的孩子不像我们老家的孩子们，上山砍树，下河摸鱼，身体强健。感觉今天给几个孩子号脉，大家都在朝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文弱书生方向走，体质稍微差一点点。” “体质？” 凌霄虽然记挂了心。 第二天上朝，他上书便是建议书院也要有武将先生，不用占用很多读书时间，一天带孩子们跑几圈，练一点武功就好。 一到手里，皇帝震惊不已。 下朝后，单独留下凌霄。 “阿霄，是否发生了什么你才会这样建议？” “皇上英明。”凌霄道，“虽然我朝书院读书学习很重要，但是还有弊端。” “嗯。”皇帝点点头，“继续。” “是。”凌霄点头，继续说，“我夫人发现很多男孩，身体不如我们老家的。” “阿霄，明日你叫嫂子过来，我和她聊聊。” “好。” —— 次日，楚蘅和皇帝解释一番孩子身体体质状况，再请一些蘅善堂大夫过来，把大家诊脉知道的身体状况告诉皇帝。 “恩。” 皇帝点点头，闭着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再次睁开眼睛，朝凌霄道：“竟然是武将，这事就交给阿霄。” “臣，定不辱命。” 只是，大家都想的简单了。 不说别的书院，就单阿时在的那个书院，第一天，几乎才绕着书院院子里跑了一圈，孩子们都累得趴在地上。 “不要。”其中一个小孩子说道，“我们是来读书的，不是来做武将，我们不要跑，要回家。” “对。”他的话得到共鸣，“我们要回家，要回家。” 那个小孩子又说道，“我们要读书，我们要读书。” “读书，读书！” 望着失控的场面，来到书院的两个小士兵慌了。 其中一个跑回去喊凌霄过来。 而此时，小孩子们声音越来越大，没一会一个个咳嗽起来。 “大家不要说话。”阿时吼道，“虽然只跑了一点点，但是大家都累到了，累到的时候不要马上说话，对你嗓子不好，特别是大声说话，会引起喉咙疼痛。” 作为将军和医师的儿子，阿时声音威力和望闻问切的小医术还不错。 小孩子们一听，一个个大口喘气，谁也不敢开口。 阿时虽然同行跑步，但天天晚上都扎马步的人，和同学是有一定差距的。 在其他孩子安静期间，小士兵赶紧让孩子们好好休息，至于凌霄那里。 “报——” 凌霄刚听完这个士兵报告，下一个又来，“将军，春书院孩子们受不了。” 这个话音刚落，又有一个过来，“报——” “闭嘴。”凌霄发怒了。 “几个孩子，不是叫你们温柔点，只是跑跑步，怎么的，一个个把孩子当成兵来练啦？”他质问。 但是，士兵居然异口同声。 “回将军，我们没有。” 凌霄闻言，太阳穴隐隐作痛。 看来他应该好好监督的，怎么能找这些粗汉子去训练孩子们呢？ 失策！ 然而，接下来，士兵们开始抱怨起来。 他们说，“是孩子们跑了没多久就累了。” “我们那里孩子跑完了，但是回到课桌上全都睡觉了，夫子都没办法教下去。” “我们那里也是。” “……” 凌霄黑了脸，到宫里和皇帝汇报。 翌日上朝。 文文静静，一向好脾气的皇帝愤怒地把眼前的奏疏推倒。 吓得一众臣子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朕问你们，你们家的孩子除了上学回家还要干什么？” 最正直的某官员道，“我儿子下了书院马上就回家，回到家里，马上去书房里，把一天内学到的知识巩固加深，以防止自己忘记。” 皇帝点点头，声音不咸不淡，“嗯，很不错。其他人呢？” 其他人听了，马上也开口，不是说自己的孩子多么努力上学，就说怎么在努力背书。 说着说着，突然有一个大臣指着凌霄，朝皇帝道：“皇上，凌霄将军不得了啊，居然喊他士兵来书院里虐待孩子们，还浪费功夫，让孩子们白白流失很多学习知识的机会。” “哦？”皇帝脸上一脸愤怒，声音却表现的一脸吃惊，“凌将军干了那么多？” 这一问不得了，大臣瞬间炸了。 纷纷指责昨日的事，气的皇帝又扔了好几本奏疏。 “混账！” 皇帝指着一众大臣骂了一大推，最后道：“朕，就是那个罪魁祸首，让士兵进书院的罪魁祸首，让你们心爱的儿子锻炼身体的罪魁祸首。” 一连说了三次，可见皇帝的愤怒不小。 “皇上息怒。” 一众大臣下跪，“臣等知错。” 第264章 适当锻炼，五禽戏 “错错错，你们有什么错？” 皇帝怒斥，“你们只是想让孩子呆呆地读书，学个纸上谈兵。” 众臣：“皇上息怒……” “闭嘴。”皇帝低吼后，朝凌霄说话倒是很平静，“凌将军，你有什么建议？” “回皇上，臣觉得孩子们体能锻炼跟不上，这只是第一天，但，这是毕竟孩子们也是第一次遇到，不如让父母以身作则，带孩子们一起？” “有道理。”皇帝朝一众文臣看去，嫌弃道，“瞧瞧你们这些书呆子，一个个肥头大耳，肚子都那么大了，就不知道锻炼一下向武将们学习。你看他们的身材多好看，多英姿飒爽，再看你们，远远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皇上。”有一个文臣不服气，他的开口，众人看过去，正是白鹤灵。 他不慌不忙的展示了一下身材，道，“微臣好像没有身怀六甲，看上去和凌将军也差不多，所以，凌将军说话可不要一竿子打死一群人，我们可不是你的敌人，这样说话也太伤大家的心了。” 凌霄：“……” 说的，像是说身怀六甲的人是他一样。 没想到没吭声对方不依不饶起来。 凌霄气的咬牙，这个混蛋白鹤灵！ 不敢骂皇上，就指桑骂槐的说他。 “白大人。”凌霄冷笑道，“你老人家要是耳背，不如找个大夫看看。我夫人是个女大夫，但，悬丝诊脉一样可以。” 白鹤灵轻笑道，“楚医师是女子，我可不能找她，不然，谁知道会传出什么？到时候，凌霄将军可不要生气。” “身正不怕影子歪。”凌霄说，“我夫人一向洁身自好，就是给白鹤灵大人这样耳背的人看诊，必须让有我随行，不然，她可不想与外男接触。” 二人说话，你刺我一句，我刺你一句，皇帝不耐烦了。 黑着脸道，“二位，现在是说的什么事，你们不知道？” “臣知。”凌霄和白鹤灵同时开口。 皇帝点点头，于是，今天的早朝破天荒的改成跑步。 武将轻轻松松，文官挤眉弄眼，大口喘气。 而领头人皇帝，朝凌霄看过去，额头的汗水也流下来。 太监推凌霄走至身边，小声说，“皇上今儿身体不舒服，凌将军扶一下。” 凌霄看他样子，也明了。 朝老朱使一个眼神，二人一左一右驾着皇帝跑。 后面，一众大臣满脸黑线。 下朝后，皇帝躺在床上，太监全体上前伺候，而皇帝的怒火却没有减少。 “这才跑了一点点，就一点点，他们一个个害得累死累活。” 此话一出，凌霄嘴角抽抽。 他第一次知道，还没这么甩锅的。 然而，缓过来一点的皇帝道，“阿霄，你得想想办法，朕的朝堂可不能都是酒囊饭包，这要是打仗起来，一个个，不要说抗衡，就连跑的来不及。” 凌霄单膝跪下，“皇上，臣建议，明日起跑步只是官员的事，您负责看有没有人偷懒即可，至于打仗，只要有臣在一日，绝不让敌人有机会走到这里。” “阿霄，还是你好。”皇帝高兴了，“关键时刻，给我出谋划策。” 凌霄：“臣之幸。” 事情决定后，不管是书院还是宫里，抱怨声在许多人心里留下印记。 书院，大清早的，孩子们陆陆续续进书院。 其中一个孩子拉其他人到后院子，柴房厨房的地方。 他道，“凌时他父亲不止害了我们父亲被跑步，就连我们也是，所以，一会儿下学了，大家打一顿，出气！” “好。” “嘘。”带头的小孩指着那边，“他来了。” 另一边，阿时和母亲摆摆手，随即走进书院。 楚蘅望着儿子进去之后，朝对面铺子而去。 “小茴。”她刚喊了一声，麻小茴便走出来，“夫人，您来了。” “快，让我看看你的脸，现在怎么样了。” 进了屋，楚蘅迫不及待打开麻小茴脸上的面纱。 “不枉费我悄悄的给你治脸，到时候肯定一鸣惊人。” 摸着这张脱变的丑陋脸一点点变好看，楚蘅激动不已。 仿佛前世的自己得到救赎。 那张人人厌恶的脸，变得越来越迷人。 给了麻小茴药，楚蘅便四处走走。不知不觉走到二楼，突然，长得高看得远，正好看到阿时在和人打架。 楚蘅又气又急，赶紧的跑过去。到了跟前，小孩子们被全部撂倒。 “呜呜呜……” “伯娘，我们错了，呜呜呜……” 楚蘅带阿时去一边质问为什么打架，得知前因后果，也是很为难。 原本是为了大家身体好，没想到反而让朝堂和书院都结出怨恨。 把阿时打人的事解决完后，楚蘅把自己关进书房，那是她的书房。 里面除了医书就是药材。 在里面翻阅书籍，关了整整三天三夜，这才走出门。 “吃饭。”楚蘅看到大家后，张着两只手臂哈哈大笑冲过去，“我要吃饭。” 下人：“……” 夫人疯了。 而楚蘅自己则不是这么觉得。 她感受到了。 风在手里划走，像白鹤一样，至身于高空。 “蘅娘——” 以为她疯了的金钱莲跑来，哭哭啼啼道，“你咋这么想不开呀？三天三夜待在屋子里就算了饭菜也不好好吃，每次都等凉了，又热了好几次才吃，现在，呜呜呜，我可怜的二宝，还没有会叫阿娘呢，呜呜呜。” 任凭金钱莲哭声再大，楚蘅面不改色。 闭着眼睛，维持这大张手的样子。 好久，楚蘅淡淡道，“我没事。” 她说没事，金钱莲不信。 然而，等第二天，一张关于动物的稀奇古怪的动作传到手里，她傻眼了。 “蘅娘，这，这怎么那么像你昨天噗嗤噗嗤的样子？” 说的她张开双臂跑的样子。 楚蘅无奈叹气，指着上面解释，“阿娘，这是五禽戏，是一本医书记载的是虎、鹿、猿、熊、鸟这五种动物的身形体态。 据书上记载，五禽戏对身体有好处。之前孩子们都接受不了武学的累，现在学习这个，回头全部会了，每天两次，对身体的灵活等等有好处。” “那，那你拿这个回来……” 第265章 苏合香惨状 “我们家也要练。”楚蘅笑道，“上上下下，全部人。” 这话一出，众人吓得脸色大变。 他们不想啊！！！ “别这样嘛，都还没有开始，一个个脸色那么白干什么？又不是让大家去干嘛，不过就是锻炼锻炼。” 然而，这锻炼锻炼，一个月时间，开始的时候一个个累的要死，要活，坚持了一个月之后，个个精神抖擞。 对于此现象，皇帝非常的高兴，大赏了凌府一堆东西，为此，第二天一大早家里来了不少凌霄同僚贺喜。 这突然来了一堆人，不留下吃饭都说不过去。 楚蘅赶紧让厨房准备，然而，厨娘露出为难的表情。 楚蘅沉下脸，“忙不过来还是什么？” 厨娘摇头，“不是。” 楚蘅：“那就买。” 厨娘低着头道，“回夫人，菜不够，供菜的人走了半个时辰，从那里送菜到这里，需要走一个时辰的路，来回还赶不了了。” 楚蘅点点头，转身离开，“好，我知道了，你们忙你们的，我找人去买。” 说完，楚蘅马不停蹄的领着人去买菜。 —— 一个昏暗破裂房子摇摇欲坠，咯吱一声门打开，房子晃悠了几下。 一个妇人从屋子里走出来，背上背着一篮子的菜，包着脸出门了。 烈日灼心，空气中散发一股沉闷，人们热的满脸大汗。 人群中，妇人与之格格不入。 一身破衣破裤，手臂上露出几个没有缝上的洞，发黄的毛巾包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在市集上，不知道多少人看动物似的看她。 妇人习以为常，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走到一个小角落里，把背篼放地上，喊着卖菜。 可惜，她的菜很特别，是野菜。 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问，也没有去买。 妇人等了许久，一捆菜都没有卖出去，她叹口气，又背了起来。 走着走着，却看到几个大娘吵起来，她和热心的人们上前阻止，推搡间，也不知道是扯走脸上毛巾，拉断她袖子，露出浑身伤痕，周围人吓得尖叫连连。 妇人反应过来，哭着求大家把毛巾还回来，然后急忙包裹脸跑。 咚—— 好巧不巧，一转头钻入楚蘅怀里。 楚蘅痛到撕牙咧嘴：“……” 骨头碎了吗？ 她难受的抚摸着心口，不悦地抬头。 看到妇人之时，吓得脸色大变。 “苏合香？”她震惊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妇人，也就是苏合香也是一脸吃惊。 可是，看到楚蘅的那一张脸时，她掩面逃了。 “苏合香……” 楚蘅准备去追，下人连忙提醒她，该买菜了。 “嗯嗯。”楚蘅点点头，赶紧让一波人去买，而自己紧追苏合香。 —— 苏合香背着背篓跑到无人之地，终于痛苦的哭起来了。 “呜呜呜……” 为什么，为什么。 明明她比楚蘅漂亮，比楚蘅优秀，为什么变成这样？ 苏合香摸着脸，再看看手，泪水更加控制不住。 “我才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孩，最漂亮的……” “为什么我现在那么丑，那么丑？” “因为，相由心生。”楚蘅冷不丁出现，苏合香吓得赶紧起来。 可，如今的苏合香憔悴不堪，脸上青青紫紫，眼睛无神。 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自傲的苏合香。 然而，看到她这样，楚蘅越发相信因果轮回，苍天饶过谁？！ 前世，她被人殴打，被人魔鬼训练，丑的不像个人。 对比起来，苏合香好像也好很多了。 “你认错人了。”苏合香站起来，准备逃，楚蘅让人拦下，包围住她。 楚蘅道，“咱们也是老乡，放心，我可不是你，绝不会打人，只是留下你，问问你背上的东西怎么卖？” “你，你要买？”苏合香激动不已，早已忘记恼羞。她激动地放下背篓，递一把过去，“这些野菜都是你以前教过我的，你说过能吃的我才摘过来卖，保证不会有毒。” 说着话，苏合香颤抖的手抓着一把野菜递过来。 楚蘅望着这一幕，原本恨她使绊子，可突然的，心里的那团怒火没有了。 “一把怎么够？全都要了。” 也许，恶人自有天收就是这个道理。 闻言，苏合香激动不已。 付完钱，就此分开。 只是，人总是有好奇心的。 回家后，来贺喜的人吃到野菜，一个个都喜欢。 临走前都来问，“凌夫人，你这婆婆丁汤是什么做的，能不能也教我家厨娘？” “凌夫人，你家的鱼腥草凉拌好吃，那里有？” “你家的黑木耳炒肉……” “你家的榆钱叶……” 听着众人打探的话，楚蘅脑子灵光一闪。 她知道了，开包子铺规格小了，再开个酒楼，野菜野味…… 对此，第二天楚蘅喊风兰，去菜集，然后二人悄咪咪躲在角落里，看着苏合香收摊，回家。 一路跟上。 苏合香回到家，破旧的房子因着她进屋关门时摇晃了一下。 苏合香面无表情的瞥一眼，然后走进去。 家里，满地的酒碗，空气中散发着呕吐物的恶臭，她默默捡起地上的扫帚，开始打扫。 突然，一个男人上来就是几脚：“贱人，你存心给老子找事是不是？谁他么让你露袖子了？想告诉别人，你男人打你是不是？” 被踹了好几脚，苏合香也没有在村里别人面前的那股娇气。 她低声抽泣，“没有没有。” 男人冷笑，“没有，没有，你还说没有？你抖什么？” 男人边骂边打，拳头一个接一个打她瘦弱的背上。打累了，就喊道。 “死丫头，过来。” 此话一出，苏合香惊慌失色。 “不可以，那是你闺女，她还小……” 大概是人在异乡，需要找感情寄托。 孩子虽然不是苏合香生的，也养出了感情。 “阿爹……” 角落里，一个小丫头颤颤巍巍走过去，小腿都在散发着恐惧，颤抖着。 “你后娘不听话，你也不听话。” 男人说着，几个大步过去，一脚踹过去：“两个废物，只知道找我要钱的废物。” “阿娘，小丫好疼……” 看着这一幕，苏合香除了心疼和愧疚。 突然，她又想起楚蘅，二人的差别就像刀子一样挖她的心。 她，不想活了。 第266章 半夜惊醒，噩梦 就这么一瞬间，苏合香想到死。 而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男人打完小女孩后又来抓住她头发往死的朝地上磕。 苏合香绝望的闭上眼睛，鲜血顺着额头滴落到脸上。 “打，这样打不够疼。” 眼泪与血液融在一起，一张脸分外狰狞。 男人一怔，随即愤怒地又狠打好几圈。 “你这个死女人。”男人骂道，“长得不怎么样，还出来吓唬我，老子不给你点教训，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啥。” 打累了，男人大喘着气休息。 趁着这功夫，苏合香连滚带爬去角落里拿出木棍，递过去。 “打什么打，木棍重死。”男人不愿，又连踹好几脚。 苏合香抬起发抖的手握住他抓木棍的手：“我，我帮你。” 然后狠狠往脑阔敲下去。 “嘭。” 溅起的血滴到男人脸上，随后他惊叫出声，连连后退。 大门被人破开，楚蘅几人冲进来…… 把苏合香带去蘅善堂，包扎，吃药，一切忙完，楚蘅赶紧回家。 然而，风兰很是不满。 “大嫂，你怎么能让这女人回来呀？一看就不是好人。”风兰说。 “我知道。”虽然对方不是好人，但，如果帮一下也是可以的。 然而，楚蘅的好心可没有得到好报。 约莫几天，苏合香看到来蘅善堂接楚蘅的凌霄，她眼里都是闪过嫉妒。 这一抹嫉妒，被人传给白鹤灵听。 “呵……” 白鹤灵冷笑一声，“看来，这是又多了一个盟友。” 侍从：“恭喜公子。” 白鹤灵笑容一垮，“恭喜早了，不过赶紧的想办法让苏合香，得偿所愿。” “是。” —— 蘅善堂的病房，苏合香躺在床上。 旁边的病人说道，“哎呀，楚医师太厉害，都是女人，怎么差距就是这么大呢？” 又一个病人道，“人家很厉害，所以她相公也厉害。” “没错没错，长得好看还是个大将军，要是我是大将军的女儿多好呀，唉，可惜没那个命呀。” “还是有机会的，要是能拜凌将军的母亲做干娘，你就是凌将军的妹妹了。” “是啊是啊……” “可是我想当凌将军的娘子……” “近水楼台先得月，要先做妹妹，才有机会接近，才能做娘子……” 话越说苏合香越心惊肉跳。 后面她们还在说什么，苏合香听不到了。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她要认亲！ —— 楚蘅躺在床上，猛然惊醒。 “怎么啦？” 一点点的动静，凌霄立马清醒。他赶紧的拿帕子给她擦拭汗水。 “相公，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做了个噩梦。” “一个梦而已，还能吓到你不成？” “感觉感觉真的吓到我了，那感觉很真实。”楚蘅想想梦境，还是生出一股后怕。 难得一见楚蘅依赖人，凌霄赶紧抓紧机会，道：“什么样的梦？我帮你把他打跑。” 楚蘅心还在对梦境的后怕里，倒是没留意凌霄的无奈。 “我梦到有一头狼被猎人追杀，忽然和我遇上了。看着它苦苦的哀求我，哦，对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头狼居然会说话了。” “苦苦的哀求我，求我救救他，他说修仙不易，他练了那么久才会人话，真的不想就这么死在猎人手下。” “我一想，会说话的狼，那肯定就是和人差不多了，于是我就救了他。” “当它躲过猎人的追杀之后，文质彬彬的和我道了谢，然后说：饿狼饿了，要吃肉。” “然后他就猛的扑向我，向我张着大嘴，一把我口把我吞。” “吓得我一觉醒来。” 听完之后，凌霄噗嗤笑出声。 “娘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看话本，你看看，这做梦都梦到动物成精了。” 闻言，楚蘅黑下脸。 “混蛋，人家怕的要死，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凌霄正经道，“我在说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这个噩梦在告诉娘子你，坏人来了不要怕，往你相公怀里钻，你看钻到我怀里，饿狼就跑了。” “还开玩笑！” 她都怕成这样了，这混账。 是她嘴巴描绘不出那种恐惧，但是那种坠入深渊的感觉，刻进心里。 可没想到，凌霄抱的更紧。 “娘子不要怕，你男人的阳气足，窝在相公怀里，保证什么妖魔鬼怪都离得远远的。” 这一下，彻底激怒楚蘅。 她一脚踹过去，没想到被抓住脚。 凌霄说，“娘子，这是从脚到头窝进我怀里吗？” “……混蛋。” 楚蘅低头，一口咬住某人的手臂，道：“以后再对我动手动脚，睡地上去。” “……” 这一下，凌霄知道她真的怒了，马上放开手。 只是，他就不该听他们的，什么促进夫妻感情，就是二人打打闹闹，开开玩笑。很明显，在他们夫妻俩这里不适合这走向。 第二天，到了军营，一张黑脸朝吴桶和尤樊道：“都是你们出的好主意。” “大嫂不喜欢吗？”二人异口同声，丝毫不在意自己被踹。 “喜欢你两个头！”他怒吼，“给我出去跑三十圈，没有我命令，谁都不许停下来。” “大哥不要啊。”吴桶一把抱住他的脚，假哭着说，“我们知道错了，以后不敢出这种主意了，但是我们都是为了你好呀，你不要这样嘛。” 尤樊见怪不怪的别过头去。 然而，突然就看到楚蘅。 这一下，三个男人尴尬了。 楚蘅摆摆手，“不要生气，不要慌，不要怕，你们继续你们刚才的事，就当我不存在。” 说着，一溜烟跑了。 三人面面相窥。 然而，楚蘅跑出去后，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早就听老朱说这里有一对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比她看的话本还要精彩。今日一见，没想到，没想到凌霄也是人家的追求对象。 天哪！ 突然，楚蘅笑不起来了。 这么说她的敌人不只有女人，还有男人？ 天！ 这咋比别人的话本还要精彩呢？ 哦哈哈哈，果然现实可比话本还要精彩。 楚蘅乐滋滋回家，下人看的也偷笑起来。 她们夫人和将军，怎么这么恩爱呢？见一下就笑成这样。 一行人回家，看到将军府正门口热闹非凡，楚蘅好奇心起来了。 “有客人上门？这么热闹。” 然而，凑近一看，她脸色大变。 第267章 苏合香入府，兴风作浪 “干娘。” 只见苏合香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呼喊，“合香从老家素州来投奔你，求你，求你不要那么狠心，收留我。” “合香是你看着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知道的一清二楚，求你不要因为大哥当上了将军，就嫌弃我这个穷闺女，就不再理会我这个闺女。” “干娘，人养一条狗都有感情，你们连大黄狗都接来享福了，合香不求别的，只求在你老身边伺候你。” “干娘，为了来京城，合香已经把老家的田地卖了，才得盘缠来，早知道你不要我这个闺女，我就不来了。现在，现在合香没有地方去了。” 一声接一声，仿佛晴天霹雳，炸得众人脑子嗡嗡响。 一时间，围观的人纷纷指责起来。 “真没想到凌府老夫人是这样的人，这么对待穷闺女” “狗眼看人低。凌府难怪总是有流言蜚语，原就是那样。” “……” 可能是人家是将军府，他们也不敢骂的多难听，但话里话外，都是为苏合香说理。 楚蘅听得太阳穴隐隐作痛，她忍不住揉了揉。 “大嫂——” 咚！ 一声大嫂，楚蘅惊得瞪大眼睛。没一会儿功夫，苏合香连滚带爬跑过来，人们也蹭蹭蹭跟着。 很快，楚蘅被围在人群中。 苏合香一过来，立马扑过来抱着她腿，撕心裂肺的喊：“大嫂，我千里迢迢来投奔你们，求你们收留我，求你们了……” 这种情况，应该不收。 可迫于人们的压力，纷纷骂起凌霄，楚蘅心一横。 “行。” 闻言，苏合香嘴角勾起。她就知道，这么一闹一定可以进府。 楚蘅可没有错过她的得意，也冷笑道，“合香，虽然你上有亲父母下有自己的夫家，现在看着我们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村里人靠着自己奋斗的双手打造了今天的成就便死皮赖脸的过来，我楚蘅也不敢赶你走。 要是你父母找不到人，你个不孝女良心不怕谴责，我们这些外人可看不得。 行行，带进府里好生伺候，改天送封信回去给你父母，希望你这不孝女，好好孝顺父母和伺候好婆媳。” 一口气把问题抛回去。 苏合香虽然听到外人议论纷纷，都在寻楚蘅，这些话的真实性。 楚蘅点头，肯定道：“自然。正是因为不孝顺，我婆婆才不愿意开门。可这里毕竟人生地不熟，作为同乡，我们也得收留呀。” 人群中有人问道，“可她不是你婆婆的干女儿吗？” 闻言，楚蘅瞧了苏合香一眼，“这倒是。都是一个村里人，干不干女儿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还不是神婆说不拜个干娘，合香活不下去，不然你们看，她那么老那么丑，看上去跟我婆婆差不多的年纪，这种人，我婆婆怎么生出来？！” 一句又一句简直戳进苏合香心里。她低下头，厚重的刘海挡着眼睛。 楚蘅！今日之辱，合香记下来。 它日，定当百倍奉还！ 然而，瞥一眼她的乖巧，楚蘅心中不由冷笑。 老话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可施加在坏人身上，一个字，绝！ 顺利进了府，苏合香看到金钱莲一脸冷色，扑过去又哀嚎起来。 金钱莲气的咬牙，一巴掌呼过去。 “苏合香，没想到你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闻言，苏合香捂住脸，眼神冷漠的像是看一件死物。 “干娘，是你说的，我是你的干女儿，你们家飞黄腾达了，怎么能不要我这个女儿呢？我可是你女儿呀。” “你……” 金钱莲吓了一跳，她感觉，感觉自己不认识苏合香了。太不要脸了！ “阿娘，没事的，有我们呢。”风兰护着金钱莲，然后狠狠瞪回去，“苏合香，不要给脸不要脸，进了我们家就当养了条狗，若是再干出什么不要脸的事，休怪我们无情。” 苏合香点点头，笑道，“是，弟妹。” 风兰脸一黑，“不要乱说话，我和你没有关系。” “弟妹，我是阿笤的姐姐。” “……疯子。” —— 凌霄回到府里，直接让下人把苏合香捆了。 “大哥……”苏合香眼中含泪，女儿的羞恼委屈展现得淋漓尽致，然而，配上她如今憔悴的老脸，看上去恶心至极。 一个下人嫌弃道，“啧啧啧，怎么能有人鼻涕眼屎满脸流，恶心巴拉。” 说完，他慌了。 主子还在这里，怎么能乱说话？ 下人惊恐地抬头，看到凌霄一脸正色。 他怀疑，全府的主子，没有一个当这女人是亲人。 于是，大着胆子又骂了几句，看到凌霄没有反应，越发放肆。 凌霄直接让人拖出去，得知消息的楚蘅跑过来，“不行。” 凌霄不乐意了。 难道娘子还当这个恶女人是姐妹？ 他黑着脸，楚蘅瞧了不禁失笑，“不是那样。” “苏合香今日闹了那么一出，我们要是普通人家，也没有什么，但你我不是。此前因为我流言蜚语，已是让皇上顶了极大的压力了，现在，我们就抗一下，少添麻烦。” 凌霄点点头，“清者自清。” 楚蘅：“但臣子有麻烦，皇上没有撤销你我的职权，也是对我们的信任。所以，我们就少添麻烦。” “嗯。” 就此，苏合香住下了。 在破屋时，她没有镜子，如今住上好屋，还有镜子，看到脸的那一刻，一声惊呼响彻凌府。 “鬼叫什么？”婢女知道此人是撒泼打滚，死皮赖脸住进府里的，因此没给好脸色。 “我的脸……” “本来就又老又丑，好意思说是老夫人的女儿？老夫人都不知道比你小多少岁呢。” “……” 苏合香咬牙，站起来走过去就是一巴掌。 “给老娘记住，我再不得待见，也是主子。” 某个角落里，望着这一幕的楚蘅，不动声色的走开。 风兰不满的跟上，走远后道，“大嫂，你这是救了一只白眼狼。你看看你好心好意救她回来，她转眼就不怕害我们府上的名声差，跑到大门口跪着哭爹喊娘的要赖上我们，我敢肯定，早晚还要害我们。” 楚蘅：“……” 不用讲，她早就后悔了。 原是看苏合香可怜，但她怎么给忘记了？这人是活该。 第268章 整人计划，各显神通 “风兰，回头喊大家过来，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安置苏合香。”楚蘅说道。 “不会？”风兰不满，“大嫂，我都跟你讲了，她一定是个白眼狼，你怎么还安置她？赶紧把坏人赶出府才是，免得阿娘又被利用。” “我知道。”楚蘅说，“知道是白眼狼，赶紧找个借口赶出府，免得在府上兴风作浪。” “是，大嫂。” 哦吼吼，太好了，大嫂出招了。 她也要想办法，整整恶人。 —— 苏合香在院子立了威，下人一个个如惊弓之鸟，小心翼翼伺候她。 见此，苏合香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是最美村花的人生。 下人伺候，花香沐浴…… 哈哈哈，这才是苏合香的人生！ 夜里，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苏合香做了个美梦。 炊烟寥寥，一束光照出了一条路。 她随着光走，随即回到了几年前，还是那样的夜晚。 楚蘅很听她的话，对凌霄和凌时厌恶至极，对文元爱得没有脑子，听话的私奔了。 楚蘅私奔后，她成功到了凌霄身边，虽然只是一个奶娘的角色，却过上了将军夫人的生活。 而楚蘅的儿子娶妻生子，尊她，敬她。所有应该属于楚蘅这个当母亲的角色，在这里，都属于她。 哈哈哈~ 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应有尽有。外面不知情的人，谁见了她都尊一声将军夫人。 突然，一个丑八怪出现了。 一个酷似凌霄的男人拿起刀，嗦的一下杀死丑八怪，瞬间染红了地面，没过多久，大雨如注，血流尽家家户户…… “啊——” 苏合香猛然惊醒，一抬头，什么荣华富贵，什么血流成河，都是一场梦。 苏合香忍不住摸了摸心口，“可，为什么这么真实？” 难道，老天爷在告诉她，楚蘅夺她原本的生活？ 可恶！ 一定会让事情回到正轨，她才是人人尊敬的将军夫人！！！ —— “啊——” 另一边，楚蘅也做了个梦，猛然惊醒。 凌霄第一时间安抚，看她安稳了一些才问，“又做噩梦了？” “嗯。”楚蘅点点头，“又梦到一头狼，张着大嘴扑向我。” “弟妹说的话不无道理。” “风兰说的话？什么话？” “白眼狼。” “……” 好像还真是。 她昨晚做梦，第二天苏合香闹出那么一出，可不就是白眼狼行为吗？ 现在又做梦…… “说的没错。”楚蘅沉下脸，“我得想个办法把她弄出府，免得在家里兴风作浪。” “嗯！” 只是，这还没有等到早上，刚准备睡下，下人便来报，苏合香大晚上要沐浴。 还要鲜花沐浴。 听到这话，楚蘅勾起嘴角。 “头破血流的人，还真是敢闹腾，也不怕洗到伤口。” 凌霄点点头，“那娘子，施舍你的一点点丸子，给她一个教训。” “肯定的。” 送上门的机会，哪有不用的道理？ 楚蘅朝下人道：“竟然她要鲜花，你们戴上手套，把花园里的叫出冬叶子摘五片、花三朵，凌波仙子、丽春花各摘一些，让客人好好沐浴。” 可下人听了有些不满，“夫人，这些花平日里我们碰都碰不得，怎么能给这个泼妇？” “大胆。”楚蘅轻笑呵斥，“主子说话，你听了便是。” “是。” 下人走后，凌霄也是一脸不解。他问，“怎么这一次舍得你这些花？” “坏人嘛，我得让她知道知道，这儿不是她兴风作浪的地方。” 说着，楚蘅起身。 “去哪儿？”凌霄问。 “救人。” “救人？” “嗯。”楚蘅点点头，小声道，“我这人很记仇，所以，下了毒，得赶紧去救，不然，真死了。” “……那些花？” “嗯。” “……上次，你让我赤手摘了两片叫出冬叶子。” “我给你解药了。” “……”凌霄不悦地道，“所以，种这些不是为了好看，是为了不高兴的时候惩罚我？” “切。”楚蘅慢条斯理的穿衣，耻笑道，“你面子还没大到这地步。” “种这些干什么？院子又不让人随便进去看。” “是药三分毒，是毒三分药。再说了，毒物，你会用，一样是好东西。” “……” “好了。”穿戴好，楚蘅撩了一下长发，“我去看看，这匹白眼狼，在我们家里能翻出个什么浪。” 走到外面，就听下人埋怨的声音。 看来，大家都不喜欢这不速之客。 凌霄也没有闲着，“娘子，我们一起，并肩作战。” 他可不能让娘子单枪匹马斗恶狼，自己才是男人，得男人的方式解决。 当夜，一袭黑衣，钻进某巷子的一个破屋里。 “谁？”一个男人颤抖地问。 “江湖人。” “大侠。”男人下跪，“大侠饶命，家里的金银财宝没有，只有这个最值钱的丫头，你，你把她卖了，就，就有钱了。” 黑暗中，凌霄皱进眉头。 见过不要脸的，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 凌霄冷声道，“不需要。” “大侠，你，你要什么？”男人小心翼翼瞅一眼，可天太黑了，他看不见。只知道，声音是一个老头子。 难道，要他女人？ 男人马上道：“大侠，我，我是有女人，但那个女人已经被蘅善堂的大夫带走了，你，你……你要不去那里要？” “……不需要。” 这一次，凌霄懒得多废话，赶紧道，“你女人在蘅善堂对面混的风生云起，穿金戴银，我见你父女可怜，特来告知。” 说完，跳窗而出。 男人听了，不大相信的。但他家赔钱货还小，不大值钱，不然早卖出去了。 想着，男人还是半信半疑的去找，当看到蘅善堂对面，赫然写着……不认识字。 他连忙问路人，“这对面是什么人家？好大。” “凌将军府，当然又大又气派。” 听到这话，男人瞪大眼睛。 昨天，那个人说的是将军府？该不会是那个死女人故意骗他去招惹人？ 男人不相信，在蘅善堂旁边找了个小角落蹲着。 —— 楚蘅听凌霄说，今天务必要苏合香出门。 但，对方不愿意。 “我不出去。”苏合香抱着柱子哭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想把我送走你们休想，就算我泡澡太久晕了，我死也不出去。” 第271章 过眼云烟，苏合香死了 “你要这个？”苏合香随手摘下金钗丢下去，“只要治好我的脸，金银财宝不是问题。” “哈哈哈，有缘人，你下来，我带你去阵法里，保证永葆青春。” “可……”苏合香摸了摸头上的伤，犹豫了。 “有缘人，错过这一次，可没有下一次了。”说完，卖药人潇洒转身，走了。 “等等。”苏合香急了，咬咬牙，“我换！” 一点伤算什么？她一定要美！ 不美？怎么接近凌霄？ 一想到昨日凌霄来了蘅善堂，也是和楚蘅出双入对，苏合香就恨的牙痒痒。 人人都夸，什么患难夫妻，天生一对，啊呸，她才是。 苏合香匆匆忙忙出门，不少人感叹蘅善堂医术。 横着进来，竖着出去。 楚蘅得知苏合香出去了，急了。 “这是人吗？伤成这样还出去。” 她们设计那么久，就是为了让苏合香背上窃贼之名，光明正大赶回村里。 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出去？ 楚蘅带着人去找，“她伤的很重，跑……走不远。” 苏合香那个脑子，应该不会想到她想陷害！ 只是，附近找了许久，还是没有人。 “去她家看看。”楚蘅提议。 大家一到苏合香家，看到摇摇欲坠的房子，没有人敢靠近。 楚蘅没办法，总是在村里见过这种房子的。她走进去，只见角落里有一个小女孩，睁着眼睛像是猫儿似的看着，缩成一团。 楚蘅柔声道，“小妹妹别怕，我们找你阿娘。” —— 苏合香跟着卖药人走进一个院子，她迫不及待的问，“药在哪里？怎么变漂亮？有没有什么快速……呃……” “噗——” 门一关，苏合香喋喋不休的嘴因着一把剑割喉咙，声音戛然而止。 她只觉一瞬间，世界安静下来，漫长的岁月像是一道墙，上面记载了她人生的点点滴滴。 墙自动往前，一点点掀开她的记忆。 小时候，父亲对母亲爱搭不理、不管事，母亲觉得她是女娃，父亲才会如此。于是拿她当男娃养。 家里脏活累活，上山砍柴，下河摸鱼，起早贪黑。活脱脱野小子。 后来，某一天她和楚蘅交上朋友了，父亲对她好一点，叫她没事多和楚蘅接触。 母亲以为她去人家蹭饭减少家里开支因而父亲才如此高兴，于是每一次她回家，母亲就叫她去蹭饭。她也以为父亲是这么觉得的。 毕竟，此时家里的二妹三妹已经出生。 直到有一次，她听老人谈起才知道，十里八乡的男人都喜欢楚蘅的阿娘。 听说，她长得很美，美得惊心动魄，美得不像凡人。去世后，所有人都说，她是仙子，回天上去了。 而父亲，也是俗人。 母亲这样俗不可耐的人在有楚蘅阿娘做比较下，压根没法比。 可想而知，父亲的心在谁身上。 然而，母亲觉得家家户户都一样，男人嘛，心不在女人身上，而是在事业上。 于是，她更热衷生儿子，这样，有儿子傍身，父亲就会多看一眼。 而她们姐妹，呵……母亲教她们的从来不是勤劳能干，勤俭持家，而是如何勾搭厉害的男人，像她一样，不用为了吃饭饱去啃野菜。 于是姐妹们眼睛开始朝四周看人了。谁家的儿子是秀才，谁家猎得大货，最应该和谁成为朋友，如何利用人家蹭到饭。 而姐妹中，她是眼睛最厉害的那一个。 凌霄是她盯上的，是楚蘅天天念叨的，是与她最匹配的。 可是，一切变了。 楚蘅嫌弃凌霄，却嫁给他。嫁人后也不安分，她才生出坏心，帮楚蘅得偿所愿，自己也得偿所愿，不好吗？ 可忽然，楚蘅变了。变得聪明，变得能干。而母亲也知道自己教育有问题，于是开始教她们姐妹勤俭持家，做个良人。 可，来不及了。 她比妹妹们大，学得最久，有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 改不了了。 于是，眼睛尖的她看上了一个男人，以为对方很优秀，不曾想那是个骗子，把她卖给老头子做小妾。 后来，又被主母卖给青楼。 她在里面想要一个孩子傍身，盯上一个大人物，不曾想，孩子被拿了。 她不死心，兜兜转转，还得了病，进了瘟疫村。 遇上楚蘅，什么脸皮面子都不要啦，可，等她出了瘟疫村，发现自己早就被青楼养娇了。 为此，她不惜进大宅院做婢女，还勾了主子，没想到这一次更惨，主母家族庞大，直接卖到京城的青楼，说是，她喜欢大人物，送她去大人物之乡。 这正好，她还没去过呢。 只是，她被特别关照了。 这里的姐妹不好处，于是她拿出全部积蓄和男人私奔了。 可这个男人打人骂人，还有女儿，呵呵呵……一切都在朝她预估之外的人生走。 不，不对。那个梦才是真的，她才是人人敬重的将军夫人。 倒在血泊之中的人，明明是楚蘅。 不…… 那个眼睛，那个眼睛，是，是私奔那夜，她以为看错的眼神。楚蘅，楚蘅……也许，她是在还债。 “死了没有？”一个男人一脚踹过去，苏合香原本死不瞑目的眼睛居然闭上了。 “坏事做尽，想必，她也知道自己该死。” “她做什么坏事了？” “这女人厉害着呢。就她现在的丈夫，原本是一个勤勤恳恳，顾家好男人。这女人觉得人家好骗，色、诱人家不说，还教得人家吃酒赌博，好端端一个家，四分五裂，打她，呵，活该。”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自作孽不可活。” —— 楚蘅等人找到了夜晚，还是没有找到。 小女孩红着眼睛道，“姨姨，我阿娘是不是跑了？” “跑？”楚蘅愣了，苏合香都干了什么呀？女儿还能想到这种可能？ 不过，不可能。 苏合香把上了好不容易进的凌府，怎么可能放弃？ 楚蘅忙安抚小女孩，“不会的，你在家里，说不定你阿娘找你去了。” “不会的。”小女孩说，“阿娘交不起诊费，她就会跑。” “……” 苏合香，你怎么能……唉。 楚蘅让阿时带着小女孩，没想到小丫头语出惊人。 “漂亮的哥哥，你好好看，家里又有钱，我要做你媳妇。” 第272章 又塞人 “！！！” 这是苏合香教的？ 楚蘅吓了一跳，可儿子的话更吓人。 阿时道：“不需要，我有媳妇。” 小丫头：“没关系，我可以做小，和你媳妇伺候你。” “停停停。”楚蘅赶紧打断对话，问道，“小丫头，这话是谁教你的？” 小丫头自豪道：“我阿娘。” 楚蘅：“……” 果然！ 上梁不正下梁歪。 苏合香，不就是她阿娘每天嚷着让她去别家吃饭，一点点变成现在这样的吗？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楚蘅问，心里不停的祈祷是个好名字。 “百合。”小丫头道，“这是我亲娘取的，不过阿娘不喜欢，说是百合不好听，一听就是被人欺负的份。但是我亲娘取的，阿爹不让改名。” “你亲娘呢？” “嫁人了。” “……” 但，有亲人比没有亲人强。 还是让她亲娘养，别再被苏合香霍霍了。 楚蘅让人去打听百合亲娘，而自己依旧找苏合香。 另一边，得知来龙去脉的白鹤灵再次皱眉头。 “蘅娘太善良，要是知道苏合香死在剑下，一定查个底朝天。” “去，毁尸灭迹，还要蘅娘知道，苏合香死了。” 属下：“……” 这太难办了。 楚蘅医术精湛，一看便知什么死因。 “公子，怎么灭？”属下问。 “我养你有什么用？自己想办法。”白鹤灵冷眼扫过去。 “……” 他们自己怎么想？ 他们杀人毁尸灭迹可以，毁尸不灭迹，这不是为难人嘛。 半夜，一场大火燃起，烧了那个摇摇欲坠的房子。 京城很大，大到一个小小的巷子的事，哪里都传不出去。京城很小，小到丁点儿事传入朝堂。 凌霄和白鹤灵跟着一众人去看，只剩下一地残渣。 领头的人，正是当今圣上。 皇帝朝侍卫说道：“找，看看有没有人员伤亡？” 侍卫进去找，没过多久就回来了。 “这有骨骸。” 此话一出，众人一震。皇帝看一眼众人反应，便带着一起进去看。 凌霄和白鹤灵像是文武的鄙视，二人积极找线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鹤灵喊道，“我知道了。” “人先死，后起火。” “你们看，地上那把烧锈的菜刀，对准的是尸体的脖子。你们再看，尸体的手里拿的，正是油灯，此番一对比，得出结论，此仍意外。” 凌霄不同意，这感觉就是在听别人洗脑。 他道，“小白大人，证据不足，不应武断。” 白鹤灵淡笑地勾起嘴角，“不信，我们听仵作的。” 皇帝皱眉头，朝仵作道，“验尸。” 仵作：“是。” 说完，仵作走到尸体旁边，虽然只剩下一具骨骸，但仵作还是能验出死因。 他这看了看，那瞧了瞧，用他专业的工具，又查看一番，回来后道。 “启禀皇上，臣已查出死因，正如小白大人所言，此具骸骨是被菜刀砍死，再被火烧成这般。” 皇帝沉凝片刻，又道，“是男还是女？为何家中无人？” 仵作准备直起身，听了这话又弯下腰回答。 “约莫二十到三十的妇人。” 皇帝点点头，又问，“为何家中无人？”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窥，最后，众人道：“不知。” “我知道。” 一道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大家看过去，正好看到楚蘅带着一个小女孩。 小丫头红着眼睛，抿紧小嘴，一步步走到骨骸旁边。 她想碰，仵作直接抱起。 “女娃娃，这可不能随便碰。” 小丫头点点头，“我知道。” 只是知道归知道，小女孩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大颗大颗滴落下来。 白净净的小脸蛋，在两道眼泪下，显得更加可怜。 “百合。” 楚蘅连忙抱她，柔声哄道，“不哭，不哭了。” 再哭都要心疼死了。 “姨姨。”百合吸了吸鼻子，“可这是阿娘，呜呜呜，阿娘一定是回家找百合的，呜呜呜。” “乖哦，乖哦，女孩子可金贵了，眼泪都是珍珠，不能哭哦，我们要留着长大了，到时候才能卖钱，你阿娘最喜欢钱了，百合要听话，好不好？” “嗯嗯。”百合吸了吸鼻子，小脑袋瓜重重点头。 这母爱的一幕，别人看了都是赞美楚蘅，然而，落在白鹤灵眼里，那就不是。 一切解决了之后，白鹤灵回到府上，属下听着犒赏，结果倒好，直接赏了一脚。 “你们办的这是什么事？” “一个小女孩都……都得蘅娘欢喜，你们都说一说我哪里不如那小女孩了？” 属下：“……” 他们能说实话吗？不能。 小女孩可爱，小女孩懂事，小女孩就是小女孩。 哪里是一个大人能比的？ 然而，不说话就是默认。 白鹤灵气得发抖，指着外面道，“你们来一场决斗，三局两胜，要是输的那一边，扫一个月的地。” “……” 属下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只好把狠劲发给对手。 白鹤灵看了会，还是气得要死。 “停下。”他低吼，“给我想个办法，我要到蘅娘那里。” 就在大家想着时，婢女出声道，“公子，听说凌夫……楚医师身边没有丫鬟了，你可以女扮男装，做楚医师的得力丫鬟。” 白鹤灵一个冷眸扫过去，“你是白痴？让我去一个大夫身边，时时刻刻都在暴露我是男人！” 婢女：“……” 有道理。 “那，我去？”她提议，“小白姐姐在公子身边过，阿白在楚医师身边过，只有白白，都不认识楚医师呢。” 属下觉得有道理，立马朝白鹤灵提议，“公子，不如让白白去？” “嗯。” 白鹤灵点点头，警告道，“你要比阿白他们厉害点，要是你也暴露了，提你的人头来见。” “是。” —— 凌府。 金钱莲思来想去，还是招婢女。 为了知其底线，她要求道：“要没有在其他人家做过活的，要一个干干净净的身份，我这里，可不是养着你怀念旧主。” 一众候选人：“知道。” 金钱莲点点头，朝老朱道：“开始。” “好。” 于是开始了。 金钱莲提问：“家中有何人？” 第273章 又被撬墙角 要来的婢女说道，“回老夫人，奴婢家在京城南区……” 金钱莲皱眉头，“不行，住太近，容易回家，下一个。” 下一个婢女留了个心眼，一口气道：“老家在城外，父母……” 不等说完，金钱莲抬手阻止，“那什么，倒茶我看看。” 婢女点点头，两只手拿茶壶，刚摸茶壶，金钱莲就摆手，下一个。 来人正是白鹤灵的人，白白。 白白说话举止与之前的阿白相似，端茶倒水，言行举止，都是其他婢女没法比的，金钱莲越看越满意。 金钱莲带着白白到楚蘅面前，道：“这个丫头是我精挑细选，比人家挑媳妇还要挑的找，终于有一个比那个阿白还要厉害。” 楚蘅无奈叹气，但还是直接拒绝。 “阿娘，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家不适合找新人。” “那你怎么办？”金钱莲有些生气，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难道就是白忙活？ “我已经找好人了。” “明天带回家。” “那她怎么办？”金钱莲指着白白，“要不多一个人伺候也好，就要了她？” 楚蘅没有说话，屏蔽所有下人后，单独跟金钱莲道，“不需要。” 白白：“……” 那么优秀的自己，就那么被一句不要赶走了。 回到白府，得知来龙去脉，白鹤灵发了好大的怒火。 “你说说你，你有什么用？我养你们到现在一个会出主意都没有。” “我要求高吗？我都不要我自己去那里，我只想知道她每天的一举一动，你们连这都做不到。” 下属等人：“……” 将军府又不是普通人家，再加上养了一条大黄狗，就连府上的主人鼻子都灵得很，一点点风吹草动的，知道他们如何进得去嘛。 “白大人。”就在这时，一身黑衣的华细辛来了。 “你来干什么？”白鹤灵皱眉头，然后屏蔽了两旁的下人。 “这不是你说的吗？你我合作，你要女我要男，怎么才今天就不想了？”华细辛抬眸，眼里都是冷意和志在必得的决心。 “你……”白鹤灵猛然站起来，有些不敢相信。 华细辛勾起嘴角，冷笑道，“没错，我找到办法了。” “什么办法？” 华细辛莫而不语，招招手，示意他过去。随后华细辛给了一个东西，凑在白鹤灵耳边说了什么，随后二人哈哈大笑。 华细辛走后，白鹤灵拿着东西左看右看，不由失笑。 真是着魔了，这么假的借口都相信。 然而，白鹤灵还是约了凌霄。 下朝的凌霄准备回家，白鹤灵急忙喊道，“凌将军，有空吗？喝杯茶。” 凌霄白一眼，“你我喝茶？我怕茶里下毒。” 白鹤灵语塞，不禁冷笑道，“怎么的，凌将军这么胆小？我会朝你下毒？” “谁知道呢。”凌霄讽刺道，“某些人连有妇之夫还每天坚持不懈的撬墙角，怎么的，你好的很？” “……”白鹤灵撇撇嘴，“要不是担心皇上觉得我们臣子不合，谁稀罕跟你喝茶似的？我若不是为了皇上少操心，谁有那鸟功夫给你掰扯。” “……” 凌霄被说中心事了。 皇帝最近不止一次跟他讲，少和白家作对，少和白家起争执，现在…… 凌霄朝白鹤灵扫一眼，淡淡说道，“走。”为了皇上！ “去哪儿？” 白鹤灵有些跟不上他的意思。 凌霄淡漠：“喝茶。” 白鹤灵：“……走。” 上一刻还一副打死都不去，下一刻他主动邀人？简直比女人还要难理解。 到了茶楼，白鹤灵亲自倒茶，凌霄不由留了个心眼。 “白大人，你看，那是你的属下吗？”趁着白鹤灵倒完茶，凌霄朝窗外看去，直接问。 白鹤灵一惊，连忙看过去，果然是他的人。 “咳咳。”白鹤灵给对方示意，他们暴露了。 弄的几个下属一个个赶紧走开。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凌霄趁着无人注意，立马调换杯子。 随即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白鹤灵转回来正好看到，眼睛眨巴眨巴，闪过一丝笑容。 “凌将军，都是同僚，以后希望和你和平共处。”白鹤灵举起茶水说道，然后一饮而尽。 凌霄点点头，也一饮而尽。 喝完，凌霄准备走人，白鹤灵连忙挡在前面，道：“凌将军，难得一次喝茶，多聊聊，免得以后我们又因为某事情要针锋相对。” 凌霄皱紧眉头，直接走人。 这让白鹤灵大失所望，不禁叹气。 然而，当华细辛得知消息，高兴地手舞足蹈，“凌霄，这一次是我的了。” “什么意思？”白鹤灵问。 华细辛冷笑一声，拿出一个木笛子，吹起来。 “……” 白鹤灵黑着脸道，“你会巫蛊？” 华细辛停下吹笛子，淡笑着，“不会，不可以学吗？” “从哪里学的？” “监狱里，什么人才都有。” “……” 华细辛吹起笛子的声音，一声声传入白鹤灵耳里。 他佩服道：“你这笛子声音真厉害，我听了的感觉陷入其中，昏昏欲睡。” 华细辛皱眉头：“……” 不应该啊，怎么会这样？ 然而，没过多久，白鹤灵已经仰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华细辛没注意，只是心中感慨，这人没有欣赏美的声音。 随着声音越发犀利，白鹤灵猛然一惊，坐起来，两只眼睛呆呆地。 “白大人，你怎么了？”她不得不停下声音，轻轻地拍了拍白鹤灵。 “娘子。” 谁知道刚碰上，白鹤灵一把抱住他，“娘子，我好想你。” “……” 为什么这个在白鹤灵身上？ 这个混账，该不会自己把那个吃了？ 然而，没有时间想了。 下一秒，她被一双大手拦腰抱起，然后整个人被丢入床里，随即灭了灯。 另一边，凌霄回到家就告诉楚蘅，他被白鹤灵算计，幸好自己躲过去了。 楚蘅表示，“不可能。” 凌霄不高兴了，“为什么就不可能？” 楚蘅白他一眼，“就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将，能斗得过一个心思缜密的文官？” 凌霄不悦道，“少小看人，36计，我每一计都会。” 楚蘅还是不信，然而，第二天上朝，破天荒的收到消息要进宫里。 第274章 采蘑菇 太后直言道，“楚爱卿，你家那个野菜野味别有一番风味，这样，本次我娘家侄儿的婚礼菜式就交由你了。” 楚蘅：“？？？” 所以，二人看对眼了？ 回到家，楚蘅赶紧去书房问凌霄，“华细辛不是被关了？为什么又跑出来了？” “不知道。”他也是很困惑。 楚蘅皱眉头，想了想道，“相公，是白……”说到这里，连忙捂住嘴巴。 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不一定虚。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 然而，事情很快就到白鹤灵迎娶华细辛那天，前前后后，总会相隔十天。 这种媒妁之言的事，楚蘅吃惊不已。 但，何止她？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不可能，然而，偏偏就是真的。 白家很速度！那种感觉，就是怕找不到人似的。 宴会上，原本来凑热闹的人们因为吃了一口菜，纷纷找白府管家询问菜方，白府管家直接说，“这是买来的，蘅薇香的菜品。” “蘅薇香？” 婚礼一结束，楚蘅就收到很多人来订餐的消息，一时间，她明白太后的意思了。 原来，皇家商标在宣传。 “楚医师，楚老板，请问一下，可以买到你家黄鹌菜吗？我们家想自己做。”有一个直接问，“这是我们老家的野菜，今日吃到甚是想念，想，想做一个自己家乡的味道。” “当然可以。” 然而，说完楚蘅就后悔了 这一次为了这次野菜，已经把存货，和附近的东西全部用了。 然而，商家最需要的就是诚心，没办法，她只好去郊外找。 带着风兰准备出门，金钱莲不乐意了。 “蘅娘，你上次又上次说带你看合眼的婢女回家，可是现在你看看？都多久了，人也没有带回来。” 听到这话，楚蘅笑道，“阿娘，不就是个伺候人的丫鬟嘛？你这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相人呢。” 金钱莲拍拍手，“对啊。” 她恍然大悟一般，说道，“阿霄不需要我操心就娶到你这么好的媳妇了。阿笤也没有让我操太多心，风兰自动送上门的。” 一旁的风兰黑了脸，“什么叫自动上门？” 金钱莲撇撇嘴，“本来就是。” 风兰：“……这瞎说的什么大实话？尽扎心。” 楚蘅插嘴道，“二位，走了。” 金钱莲连忙上前拦下，“不行。”她说，“丫鬟呢，你说的人在哪？” “……” 楚蘅很无奈，直接喊下人，“你，去包子铺喊麻小茴过来。” “是。” 小厮刚走，金钱莲就道，“麻小茴，那个满脸伤疤的女人？” 楚蘅点点头。 金钱莲立马炸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 “之前不是就说了，将军夫人的丫鬟要五官端正，体态优美，你看看那个麻小茴，多丑啊？怎么的，好不容易被人忘记的流言蜚语终于没了，你怎么一副都不高兴的样子，还想自找麻烦？” 楚蘅被说一通一句不吭。 等小厮带麻小茴一到，面纱一摘，惊艳全场。 金钱莲不敢相信的擦拭好几次眼睛，然后悄咪咪问楚蘅，“这是真的麻小茴？不会是你带来哄我的？” 楚蘅瞥一眼麻小茴，重重点头，“……我的人，自然是真的。” “……” 金钱莲无话可说，楚蘅这次高高兴兴出门。 到了郊外，三人分头查找。 楚蘅低着地面，走了半柱香，黄鹌菜没有找到，却看到几个松乳菇。 这是一种珍贵的，味道鲜美，菇圆肉厚的松乳菇。 拔下来后，楚蘅望着怀里的这几个有些不甘心，“这都不够人塞牙缝。”她得继续找。 人刚准备全力以赴找，没想到下一秒，一道声音传来，是麻小茴。 楚蘅连忙往回走，风兰来朝着大喊大叫的位置而去。 “小茴，发生什么了？”楚蘅跑到跟前赶紧问。 大喘着气，二人默默无语，没过多久，麻小茴终于开了口，指着那边道，“那个……蘑菇。” 楚蘅皱眉头，看手里串起来的几个瞧了一眼，“不找草药，不找野菜，全部给我找可以吃的蘑菇。” 可是，她们两认识的蘑菇没有几个。没办法，看到一个不认识的就喊楚蘅，弄得她一听到自己名字，第一反应就是很累。 “大嫂，你看，这是什么？”风兰喊完，麻小茴也道，“夫人，这里有漂亮的蘑菇。” 走进一看，居然是鸡枞菌。 “这肉厚肥硕，质细丝白，味道鲜甜香脆，可煮、炸、腌、烤、焖，汤，它的滋味很鲜美，为菌中之冠。”她刚解释完，下一个就有道。 “大嫂，这里好几种的。”风兰激动地喊起来。 楚蘅很无奈，还是走上前。 “扫帚菌！”看到蘑菇刹那，又很激动。连忙解释道，“这是俗称蘑菇世界的花，又香又好吃。” 说完这个，又朝下一个说明。 一口气说完，楚蘅摘的手就没有停下来的。 刚进城门口，第一时间拿去蘅薇香酒楼。 “老板，您怎么亲自来了？”掌柜的问。 楚蘅笑着走进厨房，道，“老板您随便用。” 进了厨房，楚蘅让人洗蘑菇，自己准备香料。 很快都有了。 她马上炒出来，香气四溢，然把菜亲自端出来宣传。 “各位，这是本店的新菜品牛肝菌炒肉，因牛肝菌不是真的肉，但它的肉质，口感很好，这道菜如往常一样，先尝一口，喜欢的再点。” 说完，便回去，厨房那里马上收到一群人的点菜单。 她把秘方教给主厨，自己又做下一道。 菜品可以了，便开始想名字。 她继续道：“松蘑，其身上有浓郁香味，是医书记载的珍稀名贵，就命名为一道魔菜。” “鸡油菌，全身水嫩嫩的黄色看着像是鸡油，干脆的就喊加油状元。” “青头菇，认识的，不用多说，味道虽然比不上其它的，但它也是独一无二的味道。就喊青出于蓝菜。” “奶浆菇，可以生吃，摘的时候会流出乳白色的乳液，看起来像牛奶一样醇厚，味道香甜，就喊牛奶蘑菇。” 楚蘅一口气说完，只是取的名字让人很是无奈。 风兰问，“大嫂，为什么不直接喊它名字？什么青头菇，松蘑，直接喊不就好了？” “这个，光好吃不够的，还要有一个完美的故事，这样更吸引人。” 第275章 远道而来的苏家 果不其然，蘅薇香的菜品更加火爆了。 每天晚上去一趟蘅薇香，然后带着一天的收入回家数。 凌霄和凌笤回家了，也帮着数。 望着一串串连起来的铜钱，一家人开心不已。 就连阿时，也是数钱的小帮手。 一连两月，全家都在逗小二宝走路，和数钱的高兴中。 然而，乐融融的事却在某一天打破。 “咚咚咚” 一大清早的，将军府的大门被人敲响，管家打开门，瞧了几眼灰扑扑的人问道：“你们找谁？” 来人正是苏合香的家人，苏子叶大夫和苏家一众人。 苏大夫激动道，“我们是凌霄的老乡，这半个月从老家来的。” 话没有说完，苏母推开他，朝管家说，“我们也是楚蘅的亲人，我相公是她师兄，你跟他们说清楚。” “……” 管家点点头说，“我去禀报老夫人，劳烦你们在这里等一下。” “好好好。”苏母不耐烦地推开苏大夫，盼望着等着。 —— 屋里，一家子正吃早饭，管家匆匆来到。 “夫人，外面来了一大家子，自称是您师兄一家。” 楚蘅愣了一下，道，“不会？我师兄？” 金钱莲站起来，“该不会是苏家？” “去看看。” 风兰站起来，撸起袖子一副干架的架势走出去。 楚蘅连忙交代下人看二宝，这才走出去。 短短一年多，苏家又老了几分。 苏家看他们，却感觉人家又年轻了几分。 楚蘅走到了门口，苏母就哭爹喊娘的冲过来抱着她，“小师妹，小师妹，嫂子好想你。” 那热情劲，楚蘅黑了脸。 “苏嫂子，你要什么话直接说，哭哭啼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哭丧呢。” 苏母正哭着，听到这话差点气背过去。 随即摸了摸眼泪，道：“小师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嫂子从老家特地带来你爱吃的菜，你要多吃。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 说着话，苏母扒拉开她，走进大门里。 后面的苏家一群人，也挤进来，风兰和金钱莲红黑着脸。 楚蘅朝外面瞧一眼，外面的路人中，一个女人眼里闪过寒光，随即隐于人群中。 她再看，人不见了。 “小师妹，你家真漂亮。”苏母一家，除了苏大夫淡然一些，其他人都望着大院子激动万分。 一个个眼珠子盯着花花草草，还有柱子，水池…… “现在没有外人了，说，你们来干什么？”金钱莲让下人搬来凳子，她坐在高位上问。 苏大夫连忙上前，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说道，“我这次来，一是了解合香去世的事，而是……”他朝楚蘅看去，“请问将军夫人，曾经说过的话，可否对现。” “什么话？”金钱莲警惕的问。 “看来，夫人忘记了。”苏大夫眼里满是失望，随即转身走出去。 “老头子。”苏母哪里愿意无功而返。 她叫儿女拉住苏大夫，自己赶紧解释，“蘅娘当初不是说，立志开一个培养孩子医术的书院嘛，我家老头子心心念念很多年，这不是也没有看到具体的，所以特意来问问。” 听到这话，楚蘅很是意外。 随即想起小时候父亲说过，“你苏师兄是可医痴，最大的不好就是愚孝。明明有喜欢的人，就是不敢争取，唉……” 所以，苏大夫听父母话娶了苏合香的娘。 “苏大夫，放心，书院的事不是开玩笑，你跟我来。” 苏大夫不大积极，苏母赶紧拉着走。 一行人离开，金钱莲马上站起来，“去准备些饭菜。” 她是看苏大夫面子才准备饭菜的。 楚蘅带着苏大夫看到书房的医术，他惊呆了。 “这些，这些都是医书？”苏大夫激动问。 “是的。”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她，她安心了。” “……” 他？ 是阿爹吗？ 然而，苏大夫心愿了了，马上要知道大女儿去世真相，此时恰逢下人来喊吃饭。 苏母赶紧打断在解释中的楚蘅，“吃饭了吃饭了，我们走到现在，都没吃一顿好的。” 苏大夫怒目一瞪，“吃吃吃，你是猪吗？女儿的大事要紧。” 苏母很少在有外人在场被凶，当即委屈的哭了。 “知道了。” “行了，不要丢人现眼。”苏大夫呵斥完，赶紧问楚蘅，“蘅娘，你说，不论真相如何，我都得知道合香为什么去世。” 楚蘅道，“这事说来话长……” 但长话短说，这是个意外。 苏母自责的哭道，“都是我不好，怎么就没有教会女儿眼睛看人，怎么就跟了那么个渣男。” “……” 不应该是责怪女儿，好端端拆散别人家？ 不过算了。 苏家千里迢迢来，如果真的只为了这两个目标来，楚蘅是不信的。 一顿饭，她已经做好反击的准备，没想到吃完，苏大夫就道，“今日多有打扰，等你们回家了，来我那里唠叨唠叨。” 楚蘅：“……” 金钱莲：“……” 风兰：“……” 她们已经做好破口大骂，使劲还击的准备，怎么的，人真的改性子了？ “不行。”苏母大声反对，眼里闪过一丝不对劲。“老头子，难得来一次，我们逛逛再回去。” 苏合香弟弟妹妹也道，“就是嘛阿爹。我们难得来一趟，多看看京城再回去。” 他们可不止是担心父母才来的，而是开开眼界，回去炫耀的。 这话都到这份上，楚蘅婆媳三人对视一眼。 来了来了，开始了。 那就留下来，斗斗！ 金钱莲出言挽留，于是苏家留了下来。 夜里，毫无疑问，他们家要数钱的事不能干了。 一顿饭吃完，苏家一大家子开始了沐浴。 下人里，婢女看着苏母等人，嫌弃的眼神毫无疑问落尽苏母心里，气的她咬牙切齿。 “一个下人，你也敢给我脸色！” 一句话，婢女惊呆。 把人伺候到浴池，婢女就到外面去了。 瞧了一眼里面，她抱怨起来。 “将军家怎么老是有这些极品亲戚？上次那个干女儿，这次什么师兄，真是的。” “还别说，这个师嫂子，长得真像那个干女儿，该不会是姐妹？” “谁知道呢。” 干女儿，只有合香！ 苏母惊得站起来，连忙套上衣服就去找楚蘅。 “蘅娘，我女儿是不是来过你家？” 第276章 我见犹怜的香病人 “你为什么不留着她？” “你家那么大，住个人又不是住不起，为什么要让她回去？” “你要是留着她，她怎么会出意外？” “楚蘅，你为什么让她回去，为什么让她被一把火活活烧死，为什么，呜呜呜。” “我可怜的合香，我可怜的合香……” 一声声质问，像是一道积压许久的洪水。 楚蘅黑着脸，原本想怼对方，她一个当娘都教不好自己的孩子，为什么把责任怪给别人？ 然而，在苏母的歇斯底里之下，她看到了苏合香渴望多年的母爱。 以前好的时候，苏合香不止一次无意间说过，她的母亲除了小弟，谁都看不见。 然而，事实却不是。 手心手背都是肉，有些人，只是一碗水端不平。 可事已至此，谁也没想到苏合香会这么没了。 看着苏母哭的撕心裂肺，极少安慰人的楚蘅当即说道，“她担心女儿就回去了，想必，如今的懂事了。” “女儿？”苏母抓起楚蘅的手红着眼睛道，“合香的女儿在哪？” “是她丈夫的女儿。” “什么？”苏母怔了怔，哭道，“为什么我的女儿这么苦，嫁给那么个有孩子的男人。” “………” 说来说去，合着你女儿很乖，很善良似的。 楚蘅忍不住开口，“一个男人好端端的家庭四分五裂，怎么就怪自己命苦？人家的家都没了。” 然而，苏母此刻就是处于我不听我不听的状态，她只有一个目的。 “我一定要找那个男人，我要他……血债血偿！” “那个……”楚蘅道，“男人死了，被砍掉脑袋死了。” “……” 此事之后，苏母沧桑了几分，第二天再也不管儿女拒绝，都要求回家。 走出将军府，苏母又回头看一眼，道：“儿啊，记住，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 “可是阿娘你不是说，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争取把东西变成自己的。” “不。”苏母摇摇头，“阿娘以前说错了，你可不要记着那些从前，要记住，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肖想，免得像你大姐，唉。” 突然，苏母一怔。 她的包袱怎么那么重？ 打开一看，竟然是几张银票和一袋碎银。 他们全家激动地颤抖，苏大夫准备拿去将军府上，苏母拉住他，眼中含泪道，“老头子，这是心意。” 随即拉着儿女朝将军府拜了拜，之后一家子落寂离开。 一个柱子旁边，一双怨恨的目光望着。 “楚蘅，又让你得意了。” “娘子，你在看什么？” 一双手环住她腰际，女人眼里闪过嫌弃，转身微笑着道，“我在看风景。” “风景哪有我好看？”男人的话，让女人笑容一僵，随即点点头，“是呢，还是相公好看。” 女人窝进男人怀里，眼里都是嫌弃。 为什么吃药的人不是凌霄？ 要是此刻是在凌霄的怀里多好呀。 —— 楚蘅一家送走了苏家的人，个个感叹，“人变得真快。” “好人不一定是好人，坏人不一定是坏人，这世上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唉……终究还是白发人送走了黑发人。”金钱莲望着离开的大门那里感慨。 风兰：“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阿娘，你怎么说的这么复杂。” 金钱莲瞥一眼风兰，没在说话。 楚蘅问金钱莲，“阿娘，可是怎么了？” “唉……” 金钱莲叹气，“这不是隔壁有个寡妇改嫁，街坊邻居都在说她。唉，对方才多大呀，嫁一年就守寡，又守了三年了，怎么改个嫁还要说三道四。” 风兰翻了个白眼，“这要是我闺女，刚嫁一年就守寡，早就拉她回家，一个月，我就让她改嫁。” 金钱莲急忙站起来，想要阻拦风兰，可话已经说出去。 金钱莲怒道，“风兰，口无遮拦，早晚出事。” 风兰撇撇嘴，“这是家里人，有什么嘛，是，大嫂。” 楚蘅摇摇头，这一次果断站婆婆这边，“阿娘说的是，风兰，你要时刻记住，隔墙有耳。” “报——” 话音刚落，管家屁颠屁颠来了。 那声音带着几分惶恐，又带着几分窃喜。 楚蘅皱眉头，她不喜欢下人如此失礼。 不怒而威，淡漠道，“何事惊慌？” 管家到了跟前，急忙道：“宫里来人了。” “……” 好，管家大概没见过大世面，要不，换个人？ 进宫，楚蘅以为皇帝召见去皇后那里，一到某个岔路口，径直朝皇后宫殿方向而去，太监赶紧喊。 “楚医师，不是那边，是这边。” 太监指的路，是花园。 楚蘅指了指药箱，“不是看病？” 太监笑了笑，“回楚医师，是的，看病，不过，还需要你随咱家走，病人在这边。” “好。” 走就走。 只是，越走越不对劲。 一股气味冲来，形势汹汹，臭不可言。 楚蘅忍不住皱进眉头，太监也捂着鼻子。 “楚医师，病人就在前方的亭子里，麻烦你看一看。” 说完，药箱一塞楚蘅手里，不等她有反应，他脚下生风，一溜烟没影了。 楚蘅抓紧药箱，撇撇嘴。 从气味儿知道，这是个狐臭。 楚蘅赶紧放下箱子，翻找出一个小木筒，倒出一颗丸子。 闭气丸。 用来在水下潜水用的，没想到会在地面上需要到。 吃了之后，楚蘅慢慢的走进去。 一点一点，直到药效发挥，这才加快速度走。 到前面亭子不远处，便可以看到亭子四周帷幔随风摇曳，旁边的花开正艳，地面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花瓣，一切，都在掩饰一个东西，狐臭。 “来者何人？”漫纱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女子。 她有一张滑嫩的鹅蛋小脸，英姿挺翘的鼻梁，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巴掌大的细腰。 乍然朝人看时，眼中仿佛弥漫着水雾，只肖一眼，我见犹怜。 然而，举手投足间，胳肢窝的毛发让人一眼惊醒。 浓密的胳肢窝毛看起来比头发还要黑亮，一根根像是散发着气味似的，精神抖擞，只一眼，谁见了都咋舌。 楚蘅看呆了，像个没有见识的毛孩子，眼睛不带眨的。 亭子里的女子瞥一眼楚蘅手里的箱子，低声笑道，“你就是中原最美的女大夫？” 第277章 善意的谎言，公主不能闻东西 “……” 声音好好听。 “我……咳咳……” 被声音迷住，楚蘅情不自禁的开口，一股气从鼻尖转入鼻腔，呛得差点背过气。 缓过来，她连忙拿出纸笔，写道：“我，是大夫。” 女子点点头，一脸歉意的道，“姑娘你好，虽然我会说你们中原一些比较简单的话，但不认真你们的字。你们中原的字博大精深，有太多意思了，实在是理解不了。” “……” 楚蘅心塞了。 但从对方的着装里，还是看出其身份不凡。 一定是皇帝的新女人！ 楚蘅连忙掏出一根银针，转过身去，在鼻子的某个穴道上扎了一下，随即转过来，笑呵呵走来。 “你好，我是大夫。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女子点点头，笑道：“我是紫花国的公主，紫荨公主。” 楚蘅点点头，打开药箱，把东西准备好，说道，“紫荨公主，劳烦一下，请把手伸出来。” 紫荨公主：“好。” 楚蘅把脉几下，随即道，“公主……” 紫荨公主站起来，直接抱住楚蘅，“大夫，不要那么拘束，有话直说，我虽然是公主，但我们紫花国除了花分贵贱，人人平等。所以，你有话就直接说，我很漂亮，很温柔，不会生气的。” 楚蘅：“……” 很温柔，很漂亮不应该是别人称赞你吗？ 楚蘅震惊了。 随即也看出来，这位公主是真的天真烂漫，直率。 倒是也不拘束了。 但礼节依旧在。 楚蘅再次道，“麻烦我们可爱的公主把手伸出来，我给你号一下脉。” 紫荨公主点点头，“好。” 抹胸裙，漫纱外衣，胳肢窝是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毛毛，这手腕却…… 戴着护腕，让人无法下手号脉。 楚蘅为难住了。 盯着这护腕，她看了看公主，又看了看护腕，这游神的目光，公主好奇地问，“怎么了？” “……” 楚蘅为难道，“公主，您把护腕摘了，我好号脉。” “号脉？”紫荨公主皱眉头，一只手托着下巴道，“什么是号脉？” “……” 她忘了。 人家公主说了，中原的字博大精深，意思多样，她理解不了。 楚蘅连忙解释，“号脉也称诊脉，把脉，意思都是一个样，给人看病时摸脉。” “嗯呢。”紫荨公主似懂非懂的点头，娇憨的小脸蛋露出一副小孩子认真学习的模样，可爱的不要不要的。 特别是认真的解护腕。 两只眼睛充满挑战性的瞪着，像是护腕跟她有仇，一副要吃人的样。 好不容易解开了，紫荨公主气得发抖，一把丢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小脸蛋一颤一颤，肉嘟嘟的，青涩又成熟，带着一股纯欲感。 楚蘅忍不住多瞧了几眼，看着就想捏捏。 “大夫，怎么样了？”紫荨公主感觉把脉有些久了。 手都发酸了。 “好了。”楚蘅点点头，收起，然后写药方。 公主见不需要把脉了，又狠狠踩一脚。 “本公主的话你不听，害得人家解那么久，哼。” “……” 这公主，几岁了？ 像是看到楚蘅的意思，公主笑道，“我今年十四岁了，等我十五岁时，我就要嫁给你们皇帝了。” “……嗯呢。” 好小。 楚蘅写完，看到公主无聊的在戳旁边的花，人比花娇，美得不可方物。 只是…… 那辣眼的胳肢窝毛毛，太出戏了。 楚蘅低下头，认真写完，把药方给公主，趁着对方说自己不认识字时，楚蘅先一步开口。 “胡椒、花椒各五十粒籽，磨成粉末，再加入冰片二钱，用酒精调均匀，每日取一小点涂胳肢窝。喔，要把胳肢窝毛毛剃了再涂药，然后用纱布绑好，一日换一次，十日后我再来看看。” “胳肢窝？”公主瞪大眼睛，原本就大的眼睛像是铜铃一样。 “胳肢窝干什么了？”公主像是有习惯似的，那只戳花的手扯了扯胳肢窝毛毛，一脸满足的说，“我这里的头发乌黑发亮，比脑袋的还要好看。” “……头发？”楚蘅震惊不已，但好歹也是有见识的人，她马上克制自己，淡然道，“你这里这个是头发？” “是啊。”公主点点头，“巫师说，我的头发比别人多，所以长在胳肢窝上，是一百个人里，只有一个有。而本公主，就是那个独特的人。” “……” 原来，这才是世上最美的谎言。 但是，公主这明显是狐臭。不把毛剃了，没办法上药。 “公主。”她道，“刚才你说不要拘束，那我就有话直说。这胳肢窝的毛毛需要剃……” “不行。”公主摇头拒绝，“你们中原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以剃。我虽然不是你们中原人，但我也有父王母后，所以，不可以剃。” 被拒绝，预料之中。 楚蘅问，“公主是紫花国的人吗？” “是的。”公主点点头，“怎么了，刚才不是告诉你了吗？” “嗯。”楚蘅点头，“我听说你们紫花国自称是花的化身，自幼带着花香，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了。”公主激动地点头。 “那，公主想闻吗？” “想。”说完，落寂的低下头。“可是有什么用？巫师说有得必有失，我太香了，大家都被熏晕，而我，就闻不到。不过，你好像很厉害，居然知道我闻不出来。” “……” 所以，这善意的谎言她要不要拆穿？ 楚蘅想到了什么，连忙把药方撕了，又重新写。 “你不念了？”公主问。 “不需要。” 楚蘅说，“这个药方要是吃了，以后公主身上就没有香味了，但可以闻到别人的。” “我可以闻到，但自己就不会有香味了？”公主震惊不已，“可是，可是我不想。我是公主，就算不是最香，也应该有香味。” “可以用花装饰。” “……我考虑考虑。” 公主让楚蘅离开后，她便走出亭子。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几个打扫卫生的宫婢捏着鼻子说，“好臭。” “这是哪家的臭水倒了，臭死了。” “这不像是臭水，像是狐臭。” “不会？”宫婢吃惊，“没有谁那么臭啊。” 第278章 后宫捞金 “你不知道，紫花国为了羞辱人，把他们那个臭臭公主送来了。” “不是香公主吗？” “切。才不是，我去伺候她时闻到了，臭死人。” 说着说着，公主气不过走近，两个宫婢赶紧的跑开。 “不行了，太臭了。” 那一刻，公主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太香，是臭！ “大夫……” 想到楚蘅，公主朝刚才楚蘅离开的方向追去，这一追不打紧，打紧的是那飞扬的青丝，那散开的气味，一路晕死人。 什么太监，宫婢一一倒下。 望着这眼熟的一幕，公主想起小时候，也曾经目睹过。 而巫师说，他们是幸福的晕倒，因为公主太香了。 现在…… 越想，公主越急，一不小心跌倒，就看到四周全是侍卫。 原来，众人看到宫女和侍卫晕倒以为是有刺客。 —— 楚蘅离开后，遇到皇后宫里的人。 “楚医师，皇后娘娘有请。” 楚蘅点点头，跟着一起去。 到了宫殿，皇后朝两边摆摆手，然后拍拍她位置的旁边，“蘅娘，坐过来，我们妯娌俩唠叨唠叨。” “是。” 楚蘅走过去，然而心里就没有面上那么淡然了。 这一次刚从皇帝新的女人那里出来，下一刻，皇后有请，二者要是不联系，她打死都不相信。 “蘅娘……”皇后揉着她手背，像是唠家常似的问，“你和凌将军怎么样？” 楚蘅一顿，道：“就那样。” “那样？”皇后吃惊不已，随即笑出声，“那样是哪样？” “就，就那样呗。” “哈哈。”皇后轻笑道，“好好，是我问的不对，那我换个问题问你，你家凌将军越发受京城的女孩喜欢了，你想不想纳几个小姐妹？要是想，我可以给你物色物色。” “……” 来了来了，进入主题了。 皇后明知道凌霄当面拒绝赐婚，更表明决心，此身不纳妾，只一个妻。 然而……皇帝不是，新女人又那么美，皇后这是来警告的！ 她直接拒绝，“不要。” “臣感谢娘娘关心，但是臣不喜欢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 不等她说完，皇后打岔道，“如果是为了臣民呢？” 楚蘅：“我愿退出，成全他的大义。” “……” 皇后沉默的点下头，许久才道，“真好，要是我也和你一样洒脱，那该多好？” “……” 她不接话，应该就没事了？ 谁成想下一秒，皇后道，“蘅娘，你去给紫花国公主治病，会不会被熏晕？” “……臣，有药。” “应该治不好？” “需要剃胳肢窝毛毛。” “噢，那公主应该不愿意，毕竟，她是个孝顺的女儿。” “……” 公主孝顺还是不孝顺咱不知道，只知道皇后这里好压抑。 又唠了几句，楚蘅连忙找借口回家奶孩子了。 人刚刚走出皇后寝宫，就来了一群侍卫，说是有刺客，一下子撂倒几百号人。 “什么？”送楚蘅的宫女震惊，连忙大喊，“有刺客，保护皇后娘娘。” 楚蘅也是第一时间跑进去，就看到皇后跌落地上。 “啊，我的肚子……” “娘娘……” 楚蘅急忙冲进去，看到皇后在地面捂着突起的肚子，小心翼翼扶皇后起来。 这时，有人来报，“没有刺客，倒下的人是被紫荨公主臭晕的。” “……” 好，绝臭！ 因着这事，皇帝直接表明不与紫花国联姻。 这理亏者，赶紧的赔礼道歉，顺便，在他们公主的要求下，求楚蘅治病。 “不行。”高座上，皇帝直接拒绝，“朕的皇子和皇后还没有脱离危险，怎么的，你们是想要朕没有大夫给他们治，去治你们那个臭不可闻、没有要紧事的公主。” “皇上息怒。”紫花国使者道，“我们只是在请求，等皇后娘娘和皇子脱离危险，还请皇上准许，治我紫花国公主，酬金千金。” 众人咋舌，心中感叹，不愧是紫花国，盛产黄金的地方。 但是，皇帝坚持。 “即便是千金酬谢，也得皇子和皇后无恙。” 得知此事的皇后，又惊又喜，直接交代楚蘅等她好了就去治公主，毕竟，不需要联姻了。 几天后，确定皇后母体安康，可以下床走动了，这才给公主重新诊脉。 公主朝委婉说话的楚蘅道，“我都知道了，你们不用说慌骗我。” “……” 楚蘅点点头，“公主这不是香，是臭。这是一种很难闻的味道，普通人，不，目前为止，就连公主自己都忍不了的味道。” “可是从小到大我都不觉得呀。” “因为公主闻不到香味，闻不到气味。” “嗯，我从小到大什么也闻不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臭味熏的。” “不是。”楚蘅说，“之前把脉，我发现公主是后面被人下药封住了气味，这种事，我想，是公主的父母知道公主公主受不住味道，所以才做的。” 公主脸色大变，“……原来，我喝的那些药不是治鼻子的。” 但，这一次，她真的要治。 楚蘅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公主吓了一跳。 楚蘅安抚道，“这是剃毛毛，而且，它不是头发，它是胳肢窝毛毛。” “……” 公主闻言，无意识的扯了扯毛毛，随即红着眼眶道，“剃。” 楚蘅：“……” 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叫人如何下手？ 楚蘅拿着小刀对着胳肢窝艰难的比划。 而公主举着手，咬紧下唇，闭着的眼，泪水噼里啪啦掉下来。 楚蘅无奈拍拍她，“公主不要担心，这就像男人的胡子，剃了还会涨。等狐臭治好了，公主可以继续留着。” “真的吗？”公主睁开眼睛，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长睫毛上，显得更加可怜楚楚。 “是的，会长出来的。” 楚蘅又安慰几次，公主才消停哭声。 这比给剃胎毛的娃娃还要累。 一切做好，直到一个月后，公主的气味已经小到不仔细闻，闻不到的那种地步。 她一回去，楚蘅在后宫的名声大涨。 原先不大想理会人的高冷贵妃，居然破天荒的找她，而且，还是治狐臭。 针对其状况，楚蘅开新药方，边写边道，“西红柿汁液法。把西红柿倒成汁，加入热水，用热毛巾捂胳肢窝半柱香，一次无效，可多次。” 第279章 赚的金满银满 贵妃抛下面子，小嫔妃们也来了。 这个咳嗽，那个打喷嚏，然而真正来此的目的不是为了治疗这些小毛小病。 楚蘅开始不懂，后面嫔妃暗示的多，时不时的拿金手镯，银手镯，悄咪咪说话，她这才懂。 嫔妃想悄悄的变美丽。 对此，楚蘅表示，不拿白不拿。 于是，拿起金手镯，一脸淡然收起。 然后小嫔妃就悄咪咪的问，“我想要消除皱纹的。” “没问题。”楚蘅着手写，然后递给小嫔妃。 对方一拿到，震惊不已。 “米饭团？”小嫔妃望着金镯子眼里满是委屈，“这个真的没治皱纹？” “自然可以。”楚蘅道，“记得温热的饭团要轻轻的揉，等饭团脏了之后，你就可以看到皱纹里面的脏东西。” 小嫔妃艰难的点头，“……好。” 她的金镯子！ 想着，小嫔妃看到身后的嫔妃，她马上收起药方。 哼！ 她着金镯子，凭什么告诉别人药方？ 小嫔妃一走开，又来了一位。 这位羞答答的走到楚蘅身后，塞了两个金镯子，随即附耳道了什么，然后红着脸低着头推至一边。 楚蘅淡然收起，龙飞凤舞了几个字，然后给对方。 嫔妃看都不看，羞答答的收起，然后捂着脸跑了。 楚蘅对此无奈摇摇头，继续给下一个做。 然而，第二天，嫔妃气呼呼来了。 “楚医师！”她把纸卷成一团丢了过去，愤怒地瞪楚蘅，“本妃如此的信任你，金手镯银手镯的送礼，可你看看你给我的是什么药方？你这是整人计划。” 楚蘅捡起揉成一团的纸张，打开之后指着上面说道，“娘娘，臣恳负责任的告诉你，上面的一字一句皆是臣的肺腑之言。 娘娘若是不信，可自习查看宫婢之间的区别。像扫地的婢女，她们的臀部更加挺而翘。 这是由于两只手握紧扫帚柄时，用力伸向远一点的地方，使臀部的力度自然增大，双臂的力度也随着加大。” “好，那我们就瞧瞧。”嫔妃马上让人喊来几个宫婢。 “娘娘。”楚蘅道，“为了更加明显，可以叫纺织局的几个人也来，这样更加好对比。” “可以。” 说着，又喊来。 两排宫女的臀部对比很明显，这样相比之下，嫔妃信了，后来，宫里多了一位简朴的嫔妃。 皇帝得知后非常高兴，隔三差五的去这位嫔妃的宫里，没过多久，嫔妃纷纷效仿。 皇帝走到哪里都看到嫔妃在扫地，一个个着装简朴干净。 对此，皇后提议，放一批年过二十四，差一年或一点点的未满二十五岁老宫女回家。 “那宫里不是少了很多人？”皇帝惊讶道。 皇后点点头，笑着抚摸肚子，道：“皇上，臣妾都想好了。宫里有那么多位嫔妃，个个多才多艺，又热爱劳动，而那些宫女们，年龄这么大了，能出去找个好男人嫁了这也是给我们的孩儿积福。” “有道理。”皇帝同意了。 皇后非常高兴，特别是走出自己的院子，看到各宫的嫔妃穿得灰扑扑的，一时间自己成了那朵最艳丽的花。 此后，嫔妃扫地，皇后专宠。 嫔妃反应过来，可皇命不可违，她们只好把发泄对象改成楚蘅。 又一日，楚蘅被嫔妃叫进宫。 “楚医师，我浑身酸痛，实在是不想动，你说这是什么病？” 楚蘅闻言，不动声色的收起把脉的手，道，“回娘娘，这是懒病。” 一本正经说出口，嫔妃震惊的从床榻上掉下来。 楚蘅面不改色，写着药方。边写还边念。 “一日不动乎，浑身舒坦。” 闻言，嫔妃激动地朝屏风后面看一眼，眼里都是兴奋。 “是的是的，本妃每天都在想，要是有哪一日让我好好的休息一下，浑身一定舒服极了。” 楚蘅闻言，下笔如神，丝毫没有停顿，“二日不动乎，浑身来劲。” 嫔妃几乎要握楚蘅的手了，“楚医师，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但下一句，嫔妃黑了脸。 楚蘅说，“三日不动乎，无精打采。” “四五六七八日不动乎，木偶人。” “一月两月不动乎，死气沉沉。” “一年两年不动乎，摊患的活死人。” 一句接一句，嫔妃愤怒地离开。一走出嫔妃院子，没过多久就来了一个小太监，领着楚蘅去皇帝那里，领了十定银子。 回家后，大半夜的，楚蘅拿出她的小金库，点着灯油开始算。 滴滴答答的金属碰撞声音，假寐的凌霄不禁爬起来，半躺着看她。 望着楚蘅那财迷的眼神，凌霄更加确定要厉害。 “啊……” 楚蘅收起小金库，刚刚藏好，一转身看到凌霄，吓了一大跳。 “干嘛要吓人？”她心有余悸的问。 “……” 凌霄没有回答，眼睛都不眨，就那么看着她。 楚蘅看了好一会，皱眉头道，“这是梦游了？” “……” 凌霄差点绷不住笑意，但更加大胆。 他一声不吭的起来，穿上鞋子，蹭蹭蹭的走过去。 楚蘅心咯噔一下，“不好，做梦呢。” 她连忙上前拦，刚站到他跟前，一只手臂一勾，瞬间脚下一空，她窝进他怀里。 楚蘅怒了。 这个混蛋，装睡。 她一巴掌呼过去，猛然发现凌霄像是没有知觉的木偶人。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真的是梦？” 可来不及多想了。 某人像是抱孩子似的，带她面对面，然后趁着她不注意，就那么的亲上去。 “唔……” 楚蘅又怀疑了，这不是梦。 凌霄一惊，木木的转过身，朝床走去。到了床上，他抱着被子啃了一口。 “香……” “娘子……” “睡觉觉……” 楚蘅：“……” 这，哪是哪？她怎么这么悲催！ 这混蛋，做的什么破梦。 楚蘅气呼呼躺床上，背对某人。 突然，一只大手拦住她的腰间，一提，二人凑近，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咚咚咚 楚蘅心慌了。 老夫老妻，她，她好久没有这么一起了。 “娘子……” 低沉又略带磁性的声音，瞬间吸引了人。楚蘅情不自禁被声音蛊惑，不知不觉沉迷于其中。 半梦半醒间，她猛然一惊，某人装睡！ 第280章 暗杀，得不到就坏掉 凌霄起了一个大早，上朝后自请去剿匪。 皇帝同意，他立马回家告知一声便离开。 楚蘅怒吼，“混蛋，做事不找我商量，以后什么事都不要和我商量。” 骑着马的凌霄一顿，随即架马离开。 楚蘅怔怔地看着，脑子里不禁回想昨夜，这个混蛋！ 像是感觉到母亲的愤怒，怀里的小二宝哇的哭出声。 “二宝，你阿爹是个混蛋，他不要我们娘三了。” “不是，不是的二宝，你阿爹是个英雄，他要去为民除害了。” 街上，母女俩呜呜呜哭，不远处，一个女人阴狠地看着。 她扣着旁边的墙壁，咬牙切齿，一脸恨意。 英雄？ 为民除害？ 没有她，哪来他们的今天？ 女人愤怒转身，拉着旁边一脸单纯天真的男人离开。 楚蘅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些慌乱，连忙朝凌霄离开的方向看去，却看到一个眼熟的背影。 只是，怎么也想不起这个背影到底是谁。 她甩甩头，抱着二宝回府里。 凌霄离开，她也不能拖后腿。 楚蘅买了一个宅子，开起一个小学徒之地，称呼为大夫培养院，是收那些热爱药材，有当大夫潜质的孩子。 这事一出，全京城沸腾了。 白府。 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愤怒地摔东西，狰狞的五官看着就和地上的东西一样，四分五裂。 地上那些，无一不是一个个精美的花瓶、茶几，被她毫不留情的噼里啪啦丢地上。 “娘子娘子，你不要生气。”白鹤灵惊慌失措，呆在原地呜呜呜哭出声。 “哭哭哭。”华细辛怒吼，“一天到晚就知道哭。” “娘子不要生气，你让相公干什么相公就干什么，呜呜呜……” 望着曾经翩翩公子变成一个呆瓜，华细辛说不上什么好心情。 这要是自己喜欢的人还好，不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可这么哭下去，回头老太婆又要啰嗦她。 华细辛不悦道，“乖，相公不哭，但是现在我需要你办一件事。” “嗯嗯。” 白鹤灵狂点头，像个孩子似的，一副讨糖吃的模样。 很是激动地表示，“娘子要相公干什么，相公就干什么。” 华细辛点点头，“相公，你让你那几个人去杀了凌霄好不好？杀了凌霄我就很开心，很开心哦。” “可是，凌霄是将军，还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将军，娘子为什么想杀他？” 华细辛黑了脸，脸上的假笑维持不下去了。 “你想让我高兴就杀了他，不想让我高兴就不要问了，一边去我看着就烦。” “娘子不要生气，好好杀了他，杀了他，只要娘子高兴。” “那还认真干什么？快让他们几个去。” “嗯嗯。”白鹤灵点点头，朝几个暗卫招手，“你们都过来。” 很快，几个人从不同的地方冒出来。毕恭毕敬的朝白鹤灵行礼。 至于华细辛，他们看都不看。 华细辛愤怒地咬牙，狠狠瞪着几人，话却朝白鹤灵说。 “相公，他们刚才给你跪下行礼了，都不给我行礼，我还是不是你的娘子，还是不是他们的主母？” 白鹤灵迷茫的眨巴眨巴眼睛，“娘子想怎么样？” 华细辛咬牙，一字一句道：“我要他们几个给我下跪，给我赔礼道歉，给我好好的记住，谁才是主子！” 白鹤灵点点头，“噢，你们都听到了吗？娘子说要你们几个干……”顿了顿，他朝华细辛问，“娘子，你要干什么来着？” “蠢货！”华细辛咬牙瞪过去，“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是。”白鹤灵猛点头，朝几个暗卫道，“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暗卫：“……” 他们英明神武的大人什么时候能回归？ 这傻白痴看着好心累。 华细辛蹙眉头，懒得再纠正，直接说，“你们几个……” 白鹤灵学着她语气道，“你们几个……” 华细辛：“全部给我去杀掉凌霄。”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让他消失在这个世上，还不被人发现，赏你们一人一块黄金，再给你们寻一个身份，让你们娶妻生子。” 诱惑人的条件下，必有勇夫。 他们讨厌人，但是不讨厌封赏的东西。 很快，个个都出发！ —— “唆——” “唆——” 几个暗标飞来，隐藏在山里的男人猛然一惊，险些躲不过去。 “大哥。” 躲藏在这里的不止他一个，还有其他几个人马上跑过来，警惕的看四周。 凌霄皱眉头，捡起地上的暗标，不由眯起眼睛。 “不是第一次遇上，也不是没有见过，看来，小白大人病得不轻。” “啊？”吴桶不解地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把这山头的土匪剿灭，回去再告诉你。” “嗯，好。” 然而，话是这么说，凌霄看着暗标，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皇上，又可以多一批人了！ —— 宫里，皇帝打了一个激灵，不由摸摸鼻子，“朕，这是被哪个爱妃想了？” 御书房下，一众灰扑扑的嫔妃连忙低下头。 “既然爱妃们没有什么话要说了，那就回去，朕需要休息了。” 众嫔妃：“臣妾告退。” 然后小碎步的往后退，小眼神不敢抬起。 一出去，一个个大口喘气。 等人离开后，皇帝马上去找皇后，“婉儿，茱萸说你不舒服？” 皇后缓缓地点头。 皇帝连忙问，“是哪里不舒服？请太医了没有？楚医师怎么说？” 茱萸姑娘说，“去请了，人还没到了。” “嗯嗯。”皇帝点点头，只是焦急的样子让众宫婢羡慕。 要是皇上和娘娘是普通的夫妻，该有多恩爱啊。 “楚医师来了。” 随着声音刚落，楚蘅急忙忙跑进来。 皇帝道：“嫂子，不用多礼，你来了太好了，快点给皇后看看。” “好。” 楚蘅点点头，立马打开药箱，快速给皇后看病。 她准备开口，皇后轻轻吭一声，道：“皇上，嫂子来了，你就放心，臣妾没事。” 皇帝不相信，朝楚蘅看去，“嫂子你倒是说说，皇后哪里不舒服？” 楚蘅瞅一眼皇后，然后道，“病情不严重，只是……有些女性的病，需要皇上回避一下。” “好好。”皇帝其实不想走，可更看出，这是皇后的意思。 第281章 二宝又不见了 “娘娘气虚，小便有些浑浊，黄芹、川穹各一两，加糯米一合，水一升烧制，分开服用。” “……” 皇后脸色一变，点点头。 开完药，二人又开始闲聊起来。等楚蘅离开，就被小太监叫住。 “何事？”她问。 “回楚医师，凌将军回来了，皇上让等等。” “他回来了。” 终于回来了。 楚蘅眼泪在框里打转，轻轻地点了点头。 御书房。 皇帝望着地上跪着的几个人黑衣人，再看看凌霄，沉默许久，道：“确定，他们是白鹤灵的人？” “是。” 凌霄点头，然后掏出一个丸子，“皇上，这是真心丸。” 皇帝点点头，朝旁边的太监道，“李公公。” “是。” 李公公走到凌霄跟前，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然后拿到皇帝跟前。 皇帝看了一眼，“喂。” “是。” 李公公走到黑衣人跟前，朝旁边的侍卫道，“把几个人的嘴扒拉开，全部给喂下去。” 侍卫一声不吭，粗暴的拉起黑衣人，掰开嘴。 李公公一人丢一颗下去。 昏迷的人没办法自己咽下去，侍卫便粗暴的用手指戳进去。 没过多久，凌霄道，“可以了，弄醒。” 李公公没有吭声，不动声色的朝皇帝看去。 皇帝点点头。 李公公马上叫侍卫，“弄醒。” “唔……” 黑衣人一人戳几巴掌，很快就醒了。 凌霄道：“皇上，可以问。” 皇帝点点头，朝几个黑衣人道，“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齐声道：“白府暗卫。” “白府？”皇帝又问，“哪个白府？” “太后娘家，白首辅家。” “你们去剿匪了？” “没有。” “为何跟凌霄将军在一块。” “被俘虏。”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 “刺杀凌霄将军。” “为何？” “少夫人说，要刺杀。” “为何？” “少夫人说，得不到就要毁掉。” 一切真相大白，再问下去，皇帝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但是，白府，那是太后娘家。 皇帝让所有人出去，一脸抱歉的朝凌霄看去，道，“大哥，问题在这个少夫人，与白府无关，您，手下留情。” “嗯。”凌霄点头，“我明白。” 所以，他不是为了绊倒谁。 “只是，这些人，武艺已经超出平时的暗卫了，如果皇上愿意，可以收了他们。每一个，武艺我们都考察过，于皇上的精英卫，如虎添翼。” “……”皇帝心动了。 面不改色的脸，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又朝几个黑衣人看去。 精炼的身形，一看就是一把好手。 他道：“护主是自幼恋的，我……我用也不放心。” 凌霄又掏出几个丸子，道，“这是失忆的丸子，用了，看到的第一个人就会言听计从。” “……” 好诡异！ 皇帝虽然吃惊，但是非常愿意用。 一切交代完，凌霄便走出御书房。 小太监就道，“凌将军，楚医师在前边等你。” “娘子。” 凌霄一怔，缓过来，疾步离开。只留下一地尘埃。 小太监呛的半死。 “咳咳咳……” “凌将军，也没有传说中的成熟稳重。” —— 亭子里，楚蘅等了好久。 一会走，一会儿坐。有个满脸痘痘的嫔妃路过，兴冲冲过来，暗戳戳的要求美容养颜的秘方。 楚蘅没有说话，嫔妃心会神领，拿出几个镯子。 楚蘅道，“娘娘，这是养生方，按照这个吃，脸上的痘痘会好。” “……” 嫔妃一看配方，气得发抖。“这是白菜，西红柿，红豆，黄瓜……都是那些难吃的菜。” “娘娘吃荤食过多，脸上痘痘才这么的多。应吃素食，对身体才好。” “……” 嫔妃走了，凌霄还没有回来。 楚蘅不耐烦了，又站起来，转来转去。 不远处一个扫地的宫女看到了，不由打量着楚蘅。 那小心翼翼，又略带羡慕的小眼神，楚蘅迅速收回目光。 就那么一刻，无意间，她看到宫女嘴唇发白，手脚哆嗦。 生病？ 楚蘅走过去，宫女连忙行礼，“奴婢见过楚医师。” “起来。”楚蘅点点头，道，“把手伸出来。” 宫女一怔，战战兢兢伸出手。 一摸脉搏，楚蘅大惊，居然是来癸水。 宫女害羞的低头，“奴婢来那个不干净，莫要辱没了医师。” “癸水来了很正常，你……”楚蘅准备喊她回去，却惊讶地发现宫女 穿着一双破洞的鞋子，里面的脚趾露出了。 “奴婢，奴婢……” 宫女急的团团转，眼泪更是在框里打转，那苍白的脸更加没有生气。 “不怕，这是赏你的。”楚蘅把嫔妃给的镯子给了宫女，随即道，“来癸水肚子不舒服就去休息休息。更要注意保暖，特别是……”楚蘅瞥一眼她的脚，“脚，就是人的树根，不能不保护。” 宫女拿着镯子，感激涕零的道，“奴婢就是奴婢，根不根的于奴婢而言没什么，但这个镯子……”她小心翼翼收起，生怕楚蘅后怕。 “奴婢收了。” 刚说完，一个宫婢走过来，看到楚蘅行了礼后，朝扫地宫女道，“你赶紧扫，再不扫，我换人了。” 宫女扫帚一丢，“换就换。” 说完，她朝楚蘅又感激地行了礼，然后蹭蹭蹭跑。 那抬起的脚，清晰可见鞋子露出的大片洞洞。 楚蘅喊道，“不能碰凉水，不能光脚踩地。” “……” 宫女一顿，没有回头。 然而，后来的后来，楚蘅才知道，那个镯子救了冷宫里的一众嫔妃。 凌霄跑过来，一眼就看到背对自己的楚蘅。 冲过去，一把捞起。 “啊~” 楚蘅惊吓出声。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心跳，楚蘅不由闭上眼睛，默默地吸了吸。 混蛋，终于回来了。 —— 夫妻俩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小女儿。 大响午，睡醒的金钱莲打着哈欠走出来。 入眼看到回来的大儿子，睡意全无，“阿霄，你回来了。” “嗯。”凌霄点头，随即问道，“二宝醒了吗？我看看去。” “不在我这，应该在风兰那里。” “嗯。”凌霄点头，“我去看看。” 一到那里，风兰震惊了。 “没有啊，二宝不在我这里。” “那二宝去哪里了？” 这是多久没有发生的事了？ 大家慌得不行，全府出动去找。 第282章 书院里，奶娃不见了 另一边，阿时和同学们一起坐在学堂里，随着夫子教的读起来。 悠悠的读书声，像是一道美妙的旋律。 突然，一声哇呜的声音打破。 夫子皱眉头，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谁，站起来？”夫子低吼，很快，有人站起来了。 夫子定睛一看，手中的尺子跌落地上。 “怎么回事？”夫子问。然而，话音未落，站起来的那个人兜兜转转的爬过来。 “……” 夫子一脸怒火，气鼓鼓的瞪对方，没想到哇呜的哭出声。 “为什么？”夫子黑着脸质问，“你哭什么？” 阿时走过来，低声道，“夫子，这是我妹妹。阿爹阿娘有事情了，我带她来照顾。” 夫子感叹，“真乖。” 但，很快察觉不对劲。 夫子道，“你……” 他刚说话，阿时道，“夫子，不要那么凶，妹妹害怕。” 说着，二宝抽泣的吸吸鼻子，非常配合她老哥。 夫子黑了脸。 学堂里的孩子们马上道，“夫子，你表情好凶，会吓到宝宝的。” 夫子默默的朝说话的孩子看去。 那个孩子扬起笑脸，“夫子，你要微笑。” 说着，有几个孩子也说起来。 一时间，夫子的脸黑了红，红了黑。 被气的。 阿时像是看不懂一样，抱起二宝，悠悠的走出去。 “夫子，我妹妹不喜欢看到你，为了不伤害小宝宝的心灵，我们需要去外面。” 夫子：“……” 这些混小子！ “小心孩子。” 虽然很生气，夫子还是跟着出去。 阿时带妹妹到了院子里，刚把人放下，二宝就跌了一跤。 “哇呜哇呜……” 小二宝肥嘟嘟的小脸蛋一时间都是眼泪和鼻涕。 阿时看到了连忙哄，他哄不好又让同学哄，好几个人，不是做鬼脸就是讲笑话，可二宝还是哭。 夫子看到此，终于忍不住了。 “走开！”他一把挤进孩子们的圈子里，然后蹲下来，柔声的道，“乖宝宝，来，爷爷看看，带你飞飞……” 说着，夫子抱起二宝，然后蹭蹭蹭的跑起来。 跑的气喘吁吁，看到二宝的笑容，夫子又激动急了。 丧失的力气立马回来。 笑着笑着，夫子哭了。 “夫子，你那么大了还玩木头人？”阿时和同学们看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夫子便问。 夫子皱紧眉头，说道，“玩什么玩，老夫闪到腰了。” 众孩子：“……” 夫子：“快，去喊人。” 夫子没办法带二宝了，阿时马上带着妹妹和同学玩。 大的孩子非常高兴，抱起二宝，学着大人的模样，往上抛。 二宝咯吱咯吱笑。 阿时不悦地皱眉头，他才是二宝的哥哥，以后他也要这样玩。 到了吃饭时间，孩子们有规律的坐到自己的位置，阿时也不例外。 抱着妹妹，他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 吃个饭，几粒米几粒米的喂，旁边的同学扒拉几下吃完，看到此，便道，“阿时，我吃好了，我给你带你妹妹，你快吃。” 阿时早就饿了。 他舔了舔嘴唇，重重点头，“好。” 那个孩子抱着二宝，走回自己的位置。喂饭的时候，一个步奏问一句。 阿时都一一告诉。 等那个孩子说，他会了，阿时这才放心吃饭。 然而，开始的时候还好，久了，那个孩子不大乐意了。 不好玩。 他气鼓鼓的放下碗筷，抱着二宝出去。 正极速扒拉饭的阿时没有看到，依旧埋头干饭。 他要吃快点！ —— 那个抱着二宝出来后，带着她去空地上，然后放下来。 “阿时妹妹，你看我，这是走路。” 说着话，他示范着走起来。 走着走着，忽而觉得不对劲，扭头看一眼，二宝在那里瑟瑟发抖。 他不乐意了。 “你怎么那么笨。”小孩走回来，气鼓鼓的牵起二宝的手，大步向前走。 咚—— 二宝跌落地上，不哭不闹，可这么乖巧，却惹的小孩很生气。 “你怎么那么笨。”他骂道，“我叫你哥哥来。” 说着，小孩便跑回屋。 院子里，一下子只有二宝了。 小小的二宝懵懂的看看四周，大大的眼睛眨巴眨巴，突然，一朵花吸引了她。 二宝兴奋的手脚并用爬过去，张嘴大嘴一口咬住小花。 唔…… 花花不好吃。 二宝坐起来，粉扑扑的五官皱紧，然后摸了地上的手抬起，扒拉自己的小嘴。 口哈子顺着手滴落衣服上。 忽然，旁边的小花动了动，二宝乌溜溜的大眼睛一怔，然后笑起来。 小花上原来停了一只蝴蝶，轻轻地煽动翅膀，二宝一激动，肉嘟嘟的手往前一抓，蝴蝶飞走了。 二宝笑脸一僵，苦兮兮的瘪嘴。 随即随即并用的往前，朝蝴蝶飞的地方追。 小蝴蝶飞到左边，二宝爬去左边。小蝴蝶飞去右边，二宝爬去右边。 小蝴蝶扇了扇翅膀，然后朝一个咚飞出书院。 二宝一看，赶紧追过去。 一溜到里面，二宝如愿看到小蝴蝶。当即更加激动地去追。 碰到了几片叶子，叶子轻飘飘掉地上。 阿时跟着小孩走出来，无意间看到洞口那里的叶子，他皱眉头，“又有狗钻进来。” “哪里？”小孩喜欢狗，激动地四处看看。 “什么哪里？”阿时不高兴道，“我妹妹呢？” “在……” 小孩指着院子空地，看到空荡荡的那一刻，哑然失笑。 他挠挠头，“应该被夫子抱走了。” 阿时不悦道，“知道了，我们快去看看妹妹，她可能还没有吃饱。” 一去问，夫子茫然了。 “没有啊。”他说，“二宝不是阿时你在看吗？怎么可能在我这里？我腰都还没有好。” “那肯定在其他夫子那里。” 然而，这一找当即发现不在院子里。 夫子立马发动所有人，一起找。 可，书院里，里里外外，哪里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到了放学时间。 阿时望着同伴们，道，“我们再找找，二宝一定在哪里。” “只是，在哪里？” 放学了，同学们的家人仆人都来了，没办法，阿时让大家先回去。 可是，所有人都走了，阿时还没有走出书院，麻小茴急了，直接冲进来。 “公子，我们赶紧回家，小姐不见了。” 第283章 关于狗洞 “……” 阿时心一慌。 阿爹阿娘都知道了。 不敢再耽搁，阿时赶紧跟着麻小茴去找。 此时，小二宝追着小蝴蝶追到草丛里，没一会儿小蝴蝶就不见了。 小二宝睁着大眼睛，迷茫的眨巴眨巴几下，扭头看一眼四周，随即蒙圈了。 小嘴一憋，唔的哭出声，大颗大颗眼泪滴落。 有的滴在草上，有的滴在手上，小二宝感觉手里有什么，低头一看，一只小牛螺有着触角，慢悠悠一点点的在手上挪动。 小二宝一怔，长而卷的睫毛沾着水滴，愣愣地看着小牛螺。 小牛螺走着走着，触碰到她的眼泪，猛然缩起，一下子变成一个球。 二宝怔了怔，另一只手戳了戳，可壳里面的小牛螺就是不出来。 就在这时，旁边的一个灰不溜秋的东西突然破了一个洞，从里面钻出一只触角，随后一个脑袋，再一会，一整个身子冒出来，竟然是小蝴蝶。 小二宝一看，流着口哈子咯咯咯笑。 就在这时，手上的小牛螺也冒出个头儿，随即慢慢地爬到草丛里。 小二宝的眼睛跟着看过去，在草丛底下，看到了一排忙忙碌碌的小蚂蚁。 顺着蚂蚁往前走，一直走，突然出现了一条小猫。 小猫喵呜喵呜的叫着。 小二宝一看，跟紧爬过去…… 阿时跟着麻小茴回到家，看到全府的人全部出去找二宝了，他急了。 “小茴姨，我们也去找。”阿时说着就要往外走。 麻小茴不让，连忙拉住他。 “不行，夫人说了，接回小公子就在府里等着，大家会去找小姐的。” “可是，可是二宝是在书院丢的，我们要在书院附近找。” “什么？” 麻小茴一听，不敢怠慢。抓住阿时肩膀，急着问，“公子，你说什么，小姐在书院丢的？什么时候丢的？” “就是，就是吃完饭后，她就不见了。” 这一刻，麻小茴恍然大悟。 小姐不是被仇人抓走！ 她连忙拉起阿时，朝府外跑去。刚到大门口，迎面而来的人正是一脸失落的楚蘅。 楚蘅一脸疲倦，看到儿子那一刻，激动地抱起。 还好，还好阿时平安着。 要是两个都……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放过伤害她孩子的人！ “夫人，公子说小姐是在书院丢的。”麻小茴说道。 “是吃午饭的时候，就不见了。”阿时也补充道。 楚蘅震惊。 抱阿时的手不自觉用力搂紧，“阿时，你刚才说什么？妹妹是在什么时候丢的？” “吃饭的时候。”说起妹妹丢，阿时自责不已。哽咽道，“我不是故意的。是同学说，他带一下妹妹，我就吃了饭，一会儿后，他说不想带妹妹了，我出来看，妹妹就不见了。” 这一刻的阿时，没有往常的淡然自若，更没有一贯聪明劲。像是一个丢了魂的人。 楚蘅咬咬牙，努力克制骂人的冲动。 “阿时。”她尽量平静的说，“好好在家里，阿娘去找妹妹。” “不要，我也要去。” “阿时……” “是，阿娘。” 然而，楚蘅不放心，朝麻小茴道，“看好阿时。” 麻小茴重重点头，“是。” —— 书院附近，楚蘅撕心裂肺的喊道，“二宝，二宝……” 找不到人，她马上到包子铺问，对方也道没有看见。 “不会的。”楚蘅摇摇头，“阿时说在这里不见，你们把门关了，也去找。” “是。” —— 凌霄那边，只一个想法，一定是姓白的害的。 他赶紧找对方去，没想到扑了个空。 “你家少爷去哪里了？”他愤怒地抓起下人的衣领质问。 白老夫人都惊呆了。 她连忙跑过来，“凌将军，凌将军找灵儿有何事？要是没事，别以为我和你阿娘是密友，你就可以如此待我白府。” 凌霄红着眼眶瞪对方，“老夫人，如果我女儿出了什么事，猛说你不客气，就是拼了老命，我凌霄也不会放过害我女儿的人！” “你说灵儿害你女儿？”老夫人吃惊不已，随即怒道，“不可能。” 她的孙子她最了解，万万不可能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就在这时，白鹤灵悠哉悠哉走来，“你们在说什么啊？” 凌霄一把推开挡路的下人，冲过去直接扣住白鹤灵脖子，“我女儿在哪？” “我不知道啊。”白鹤灵摇摇头，然后朝旁边痴痴望着凌霄的华细辛说道，“娘子，娘子快救我。” 然而，痴迷地望别人的华细辛，压根听不到。 她眼里满是凌霄。 她终于，终于看到阿霄了。 可是，阿霄呀，你不娶我，你为什么要活着？ 凌霄没工夫理会痴迷的华细辛，也没有留意，华细辛的目光带着缠绵和恨意。 只是，看到这般奇怪的白鹤灵，他再次心怀疑惑。 人，怎么可能从一个自傲者变成一个痴迷者？还痴迷的像是个傻子。 凌霄离开后，一直记挂此事。 但，最要紧的还是女儿。 竟然不是白鹤灵，那，很可能女儿只是单纯走丢。 如果是单纯走丢，一定是有东西吸引女儿。 不远处，几个小女孩咯咯咯的笑声，凌霄不禁多看一眼。 只见几个小女孩偷跑进别人家的花台里，抓蝴蝶。 蝴蝶？ 小女孩最喜欢的小动物，漂亮、美丽，最是吸引人。 二宝虽然小，可，不代表不喜欢漂亮的东西！ 想到这个可能，凌霄立马朝家里赶。 如果女儿喜欢的是蝴蝶，或者别的小动物，女儿一定在府里！ 只是，当回到家，连家里的大黄都没有找到，凌霄越发怒火攻心。 他的女儿，在哪里！ “阿时。”看到儿子红着眼眶，巴巴的望着前方，凌霄不知如何安慰。 “阿爹，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妹妹。” “？？？” 凌霄急忙问，得知在书院丢，他抱起儿子快马加鞭过去。 到了书院，只见楚蘅哑着嗓子喊。 凌霄安抚她一番，朝阿时道，“阿时，想一下附近哪里可以出书院？最近哪里有什么可爱的东西。” “狗洞！”阿时带着父母到草丛旁边，扒拉开，赫然是一个可以钻出去的洞。 第284章 找到，老朱逛青楼 狗洞大人钻不来，阿时直接趴地上钻出去。 “阿时，这里出去，有什么好看的东西？”凌霄问。 楚蘅怒瞪凌霄。 女儿丢了，她着急，这个混蛋点她的穴道。 现在，只能巴巴望着！ 可恶！ 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什么好看不好看！ 她要是可以说话，可以动，一定骂死这个狗男人！ “有花。”阿时钻出去，站起来一看，只见草丛里有一朵朵小小的黄花。 “花很漂亮，阿爹你要要吗？”他不解道。 “不用。”凌霄沉着脸，“你看看，花草里，有没有被人走过的痕迹。” 阿时扫一眼，“有。有一条被狗走过的路，花都掉了。” “快，跟上去。” 凌霄解开楚蘅穴道，拉着她，“走，二宝在那边。” “那边是哪边？”楚蘅着急的问道。 阿时却恍然大悟。 他懂了，阿爹的意思是妹妹爬狗洞去玩了。 阿时跟着草丛痕迹跑，跑着跑着，只见前边有五六只猫咪，而妹妹，赫然在目。 “妹妹——” 阿时激动急了，冲过去一把抱住妹妹。 凌霄和楚蘅也跟在身后，看到这一幕，夫妻俩一颗心掉下来。 只是，阿时这不打招呼带妹妹出府的事，惹怒了父母。 回到家，凌霄拉着儿子去练武。 “阿爹，我脚疼……” 凌霄冷着脸，“疼你才涨记性。不好好学习药理，不好好学习知识，不跟家人打招呼，凌时，你真是好样的！” “阿爹，脚，脚真的疼……” “扎马步而已，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再啰嗦，带你去军营。” 闻言，阿时眼前一亮。 叔叔去了军营，真的厉害了好多！ 他也要去。 激动道，“我要去。” 然而，军营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 凌霄带他一进去，直接丢给老朱。 “这兔崽子厉害的很，老朱，你好好带带他，让这小子知道，什么叫心比天高，人比蛋脆。” 话是这么说，老朱还是有数的。 凌霄一走，他马上让正在吃负重跑步前行的阿时休息。 有小线人报，将军过来了，他马上喊阿时跑。 等人一走，阿时又得休息。 “老朱，你要是让我阿爹不生气，我叫你爷爷。” 老朱一怔，呆呆地望着阿时，“你都知道了。” 阿时点点头，“肯定啊。世界上就没有单纯的男女关系，要么我喜欢你，要么你喜欢我，不让我奶奶一叫，你怎么可能请假就来了？” 老朱老脸一红，“你个小屁孩，你懂什么。” 阿时老神在在道，“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老朱，多读书对你有好处！” 老朱：“……” 认得字就行！ 只是，阿时的话，会不会就是老夫人也这么觉得？ 一想到这个可能，老朱一整天心情郁郁寡欢。 吴桶和尤樊得知，赶紧拉着兄弟去喝酒。 凌霄直接拒绝，“我要回家陪二宝。” 众人：“……” 又是这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 但，又有什么办法？ 他们几个，就凌霄有孩子！ 凌霄不去，他们拉着老朱出去。 一行三人，夫夫俩，带着老朱进了青楼。 扑面而来的美女数不胜数。 “爷，看着你眼生的很，这是哪个地方的人啊？”一个楼里的姑娘靠近老朱怀里，媚眼如丝的问。 老朱抬手就是啪的一巴掌，“混蛋，老子也是你肖想的？” 姑娘受到委屈，一张红颜哭得梨花带水。 捂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 只是，长睫毛下，掩饰眼里的愤怒！ 让她丢脸，混蛋！ 老朱不知，就是这清脆的一巴掌，他一夜之间，名声尽毁！ 几人包了个房，三个大男人，一个姑娘都没有叫，姑娘恨了！ 拦住送酒的人，随即在里面放了一包东西。那是楼里最普遍的东西。 一夜过后，大街小巷都在说，一个老男人，为了玩女人，吃了半斤那个助兴玩意。 得知此事，老朱差点要疯。 “老子守身如玉，要的是给自己最喜欢的姑娘，不是这个。”他直接把身边的几个女人打毁容，一阵阵精美的脸蛋，瞬间鼻青脸肿。 然而，事已至此，无事可补。 他，该怎么解释？ 老朱跑到凌家，在大街上走来走去，脑子不断运转，他怎么跟老夫人说？ 府里，与忧心忡忡的老朱相比，金钱莲几乎是从梦里笑醒。 “哈哈哈。” “老朱之前说自己是个男孩，啧啧啧，一下子补完了。” 外面，老朱听懂声音，一张老脸燥得慌。 “老朱？”好死不死，楚蘅一开门，就看到他。 “……”老朱挠挠头，小声嘀咕道，“夫人，那个，老夫人没有生气？” 嘴上这么问，可刚才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楚蘅朝里面捂嘴笑发抖的金钱莲瞥一眼，随后点点头，“嗯，婆婆都哭了。” 金钱莲：“……” 她没有哭啊。 老朱：“……” 他不是耳聋。 楚蘅无奈摇摇头，只身离开。 一道大门，金钱莲和老朱像是被拆散的银河男女主，直勾勾望着彼此。 对此现象，下人也不敢关门，一个个鹌鹑一样的缩小自己。 楚蘅坐在蘅善堂里是不是扫一眼，见着老朱怔怔地望着，气得慌。 不行，这样没有进步！ 为了促进二人，楚蘅直接买了一座山。 那里，随便建立一个小破屋。 一切准备完毕，楚蘅找金钱莲道，“阿娘，我买了一座山，种了很多东西，但是，没有人看守，真怕丢了。” 金钱莲：“有下人。” 楚蘅：“……” 她知道有下人，可又…… 突然，楚蘅脑壳一亮。她道，“阿娘，下人再好，也是下人。不然这样，你给我亲自看，这样也才更加安全。” “几个破菜而已，谁闲着去偷啊。” “不是菜。” “？” “是我的药材！”楚蘅顿了顿，又补充，“超级贵。” 金钱莲怔怔，眨巴眨巴大眼睛，猛然大喊。 “快，所有人，全部去……” “阿娘，不行。”楚蘅小声说道，“这是我们唯一发财的路，你不能乱喊人。” “那，那怎么办？” “放心，给你找个靠谱的人，然后你和他一起，帮我守。” “好。” “……”耶！ 阿娘和老朱，一定可以成功！ 第285章 计划得逞，婆婆确定关系 果不其然，一个月后，一直处于暧昧的二人当即确定了关系。 金钱莲老脸燥得慌，一想到等儿子儿媳过来接他们，那时候，她该怎么跟他们说这事？ “都怪你。”金钱莲怒斥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老朱急了，赶忙追出去。 “小莲，你别怕，有什么事我扛着。” “……” 抗个鬼！ 这个混蛋。 金钱莲不搭理他，提着小篮子，晃了晃手中的小锄头，“你再胡说一句试试！” “……” 老朱怂着个脑袋，一声不敢吭。 走着走着，金钱莲停下来了。 “老朱，你看。”她激动地望着前方，两只脚更是停不下来的往前冲。 老朱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小莲，你慢点！” “才怪！”金钱莲扭头看一眼，朝着某个地方跑去。 老朱一急，脚下一蹬，几个跳跃就追上来。 没过多久，二人停下。 老朱看看激动地拿起小锄头扒拉地面的金钱莲，不解道，“小莲，你这是干什么啊？将军和夫人可不是让你来这里吃野草的。” 闻言，金钱莲扭头白他一眼，“你吃什么长大的？连地菜都不知道。” “……” 老朱挠挠头，“什么地菜？这不就是一些花花草草嘛。” 金钱莲再次白一眼过去，“你个笨蛋，这是地菜，也叫稻根子草、小鸡草，可好吃了。” 老朱挠挠头，“真的吗？跟小莲在一起我太幸福了，能吃到好多好吃的。” 金钱莲笑道，“那是。想当年我可是我们那里十里八乡最漂亮最能干的姑娘，求娶的青年才俊从净县头排到净县尾。” 老朱不悦了。 “要是我当年就遇到该多好。” 金钱莲呸了一口，说道，“说话也不害臊。我们认识又不是一天两天，天天说这种话，你也不嫌烦，我都听烦了。” 老朱一咽，无奈地低下头。 没过多久，金钱莲一声惊呼，老朱猛然串到她跟前。 “怎么了怎么了？”老朱紧张不已，拥住她的那一刻，浑身发颤。 金钱莲猛然一拍，怒吼，“你个混蛋，为什么碰掉我的阳雀花。” “？？？” 老朱一脸懵逼，就被推到一边。 他望了一眼刚才的位置，只是几朵小花飘到地面。好巧不巧，他踩到了。 老朱一惊，往后跳了一步。 金钱莲还是不解气，骂道，“还什么将军，生活白痴。真是糟蹋了多少粮食啊。” 老朱：“……” 他被嫌弃了。 苦着脸低下头看着，只见金钱莲一边骂一边教导道，“我们在山里，虽然只有一个茅草屋，但是你打猎，我挖菜，生活上就要多加关注对方。 要知道，当年我和阿霄他爹。 他打猎，我就向左邻右舍，街坊邻居，几乎村里和附近所有人家打听清楚，哪些猎物不危险，哪些很危险，他又能应付哪些，危险的在哪些地方出没，又是哪个季节等等。 而我们家，虽然很穷，吃不了大米饭，但是我也尽可能的孩子他爹有饱饭吃。 所以，他知道我挖野菜很辛苦，也会打听哪些野菜有人吃过，哪些好吃，时不时的帮我挖一些。” 陷入回忆的金钱莲，一时间没有注意，每当她提起孩子他爹，某人有多生气。 偏偏一句又一句，戳得某人一肚子火气。 “嗯。”他给出个平淡的反应，惹的金钱莲一巴掌呼过去。 “嗯什么嗯，人家在教你以后怎么疼媳妇，你倒好，就那么个嗯的反应。” 老朱：“……” 好一会猛然抬头，“小莲，你，你愿意？” “废话。”金钱莲翻了个白眼，“老娘要是不愿意，哪有那个功夫跟你回忆我孩子他爹？”她撇撇嘴，小眼神撇去别处。 小声说，“还不是为了让你更好一些，免得孩子们不满意。” 山风很大，声音很小，可就那么的落进他耳朵里。 老朱激动道，“小莲，小莲……” 金钱莲摇摇头，“老白痴。” 说着话，她摘小花的手不滞留。 也开始教他认识。 道，“这能吃的花不多，但也不少。能碰上也是一种运气。特别是阳雀花，在它还没有完全开的时候摘拉，炒着吃，味道还不错。” “那个……”老朱挠挠头道，“小莲，要不我们再逛逛，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野菜了，然后一一教我。我……我不希望将军对我失望。” “将军？” “就是你儿子。” “……” 金钱莲点点头，“行。”把篮子装的差不多了，她递给老朱。 老朱呆呆地望着，金钱莲皱眉头。 “老朱，难为你娶不到媳妇，你看看你，连个篮子都不给提。” 老朱：“……” 不对啊，他提过的。 老朱忙解释，“不是，小莲你年纪大了不记得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提，是你说的，不要随便碰你的东西，我才不敢给你拿。” 金钱莲：“……” 还是她的错？ 这个混蛋，活该年纪一大把还没娶过女人。 不，确实她的错。 居然觉得这个混蛋没有娶过女人，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呸，是他配不上！ “混蛋。”金钱莲撇过头，道，“老娘给你提个醒，想好好的在一起，以后少提老娘的年纪。” “为什么？”老朱蒙圈了，“你本来年纪就大……” 金钱莲气得一脚踹过去。 “叫你不提你还提？混蛋！” “……唔。” 老朱原本要躲的，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不想多。 这一脚，毫不客气，直接提最脆弱的地方，他差点叫出声。 “活该！”金钱莲撇撇嘴，“叫你不听话，哼！” “那个……” 缓过来的老朱，可怜兮兮的瞅一眼，道，“小莲，我……” 老朱捂住嘴。 他差点又说年纪的事。 不行，回去问问兄弟们，到底为什么不能说！ “小莲，我帮你提。”这一次，老朱聪明了。 小莲吩咐的，他听就是。 “嗯。”金钱莲点点头，然后拿着小锄头巴拉巴拉旁边的草丛。 老朱好奇地问，“小莲，你在干什么？要不要我来？” “不要。”金钱莲回头，瞪一眼，“我在找野菜。免得下次你这个混蛋看到，认不出。” 第286章 婆婆要招夫 老朱：“……” 他，他以后还是找夫人问问，免得，免得小莲嫌弃。 “呀。”金钱莲惊呼，“鸭脚板。” 老朱点点头，“鸭脚板？在哪里？我看看附近有没有鸭窝，到时候说不定还有鸭蛋。” 金钱莲黑了脸。 “老朱。”她白眼翻了又翻，“我们在找野菜，你不用脑子想也应该知道，我说的鸭脚板不是真的鸭脚，它就是个野菜。” 老朱摸摸鼻子，怂着头道，“知道了。” “那个，鸭脚板……”他小声道，“小莲你解释解释，我，我保证不插嘴。” “……嗯。” 金钱莲板着脸指着叶子，二人不知不觉挨得近起来。 老朱闻着她青丝散发的气味，心猿意马。 金钱莲认真的指鸭脚板的每一个纹路。 “它的叶片像鸭子的脚掌，每一枝丫的形状是分三个瓣，因而有了这个称呼。” 老朱点点头，再也不插嘴。 走着走着，金钱莲又看到一片花。 “老朱，快，今天走大运了。” 她拉着老朱跑过去。 老朱不说话，两只眼睛定定地望着二人交织的手。 他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 老朱一惊，他居然背来吴桶死也背不出来的诗？ 哈哈哈，他在朝着文人雅士风格走了，回头跟尤樊炫耀炫耀，气死他们！哈哈哈 “老朱。”金钱莲没有在意这些。 跑到那片花里，她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闭上眼睛闻了闻。 “栀子花，很香。” “……” 老朱心里咯噔一下，糟糕，小莲喜欢花，他都没有送。 下次，他一定送红牡丹！ 就在他想怎么个送才惊呆众人时，金钱莲的话打破他所有幻想。 金钱莲道，“老朱，以后看到没有欣赏的栀子花你记得摘回来，我做菜给你吃。” “……” 他的红牡丹，要是送了，会不会被吃？这，不好。 二人又腻腻歪歪一个月，楚蘅觉得差不多了。 等凌霄有了空，一家人浩浩荡荡来接金钱莲。 “老朱。”金钱莲得知消息，整个人不安的望着前方。 “没事的，他们早就知道了。” “老朱！”金钱莲又气又怒，脸红脖子粗的骂着。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 面对众人，金钱莲直接把问题抛给老朱。 “没事。”老朱在她耳边低声说一句，然后等楚蘅等人停下马车，他直接走过去。 “将军夫人，属下不负众望，有幸得老夫人喜欢，还，还求成全。” 金钱莲：“……” 楚蘅等人：“……” 他们的开场白还没有说，还没有替婆婆做主，这怎么可以？ “不行。”楚蘅一脸愤怒拒绝，“老朱，不是我说你，就你这把年纪，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愿意跟你，可你想想，你就一个孤家寡人，而我阿娘不一样。她有儿有孙，福运连连，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改嫁？这不是在害人嘛？” 夫人，你不是同意的嘛？” 老朱蒙圈了，凌霄等人也蒙了。 在场的，只有金钱莲觉得这很正常。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同意自己婆婆嫁人。这丢脸的可不是婆婆，还有家族。 只是，楚蘅的下一句话，彻底颠覆大家。 她说，“我阿娘要么招夫，要么你入赘，否则，一切免谈。” 所有人：“……” 这话没差别，但是…… “好。” 老朱一口应下。几乎不带停留，可把众人弄的蒙圈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凌霄，他沉着脸，冷眼扫过去，道，“你确定？” 老朱点点头，“是。” 凌霄不说话，犀利的目光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老朱被看的手心冒虚汗，磕磕巴巴的道，“将军，不是你和夫人同意了我才……才敢和老夫人在一起的？” 凌霄还是不吭声，目光深沉。 只是，这话落进金钱莲耳里，忍不住冷哼一声，“啧，某些人啊，老夫人老夫人的喊，怎么的？和我在一块丢脸的很，非要一而再的提醒人，我比你老？” 老朱：“……” 话不就是这么说的？ 但是……这个时候，老朱还是知道的，不能吭声。 他低下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两只眼睛盯着地上。 “哼。” 金钱莲气得跺脚，愤怒地背过身。 那孩子般的行为，楚蘅看尽眼底。 她朝凌霄看去，那深邃眼睛看不出息怒，亦看不出他的哀伤。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凌霄怀里的小二宝哇呜的哭出声。 凌霄哄着孩子，目光聚变，怒斥道，“老朱，你一把年纪，还想当我爹？想得美。你说，你是不是预谋已久？” 众人：“……” 这是何意？ 就在这时，凌霄仰头哈哈大笑。 “老朱，虽然我不喜欢你这个混蛋，但我阿娘喜欢。我也和我妻子一个意思，我阿娘不改嫁，只招夫。” 金钱莲：“……” 给了希望又给失望，还不如不给。失望攒久了，一绝望，早就死心了。 那时候，她生还是凌家的人，死还是凌家的魂。 老朱：“是！我愿意。” 金钱莲猛然抬头，怔怔地望着老朱。 这个混蛋，他知不知道招夫是什么意思？ 老朱像是看出她的意思，笑道，“我真怕小莲嫁给我会很孤独，现在好了，我加入你们家，小莲还是你们家的小莲，我想，小莲一定很开心。” “混蛋……” 他知道。 他懂她。 金钱莲眼泪夺眶而出，再也止不住了。 楚蘅不禁朝凌霄看一眼，不知道她家这个狗男人，懂不懂她？ “懂！”凌笤说道。 楚蘅黑了脸，冷眼扫过去。 凌霄眯起眼睛，心道，回家跟娘子问一下，年纪大能不能生，要是可以，换一个。 凌笤打了一个激灵，不过没放在心里。 他搂着风兰不自觉用力，呜呜呜的哭出声。 “娘子，我都懂。风兰，我都懂。我阿娘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恩。”风兰也是哽咽声，“阿娘终于熬出头了。” 凌霄和楚蘅：“……” 这两个煞风景的玩意。 接金钱莲和老朱回了城，一时间流言满天飞。 “孤男寡女，他们真是太那个了。” “不要脸。之前的流言，还说是什么误会，呸，都是真的。” “不守妇道的寡妇，呸，不要脸。” 第287章 回老家 “……” 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凌家却安静的可怕。 白老夫人不淡定了。 那可是她的好姐妹，不能这么被人说！ 只是，怒气冲冲来到凌家，看到和老朱打情骂俏的金钱莲，白老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传言是真的！ “老姐姐。”金钱莲红着脸道，“让你见笑了。” “老妹妹，你，你为什么这样？” 金钱莲红着脸道，“老姐姐，我还不到四十，蘅娘说，就算再生一个也不是问题。” 楚蘅：“……” 婆婆，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带上我？拉仇恨的很。 果不其然，白老夫人朝她看过来。 “蘅娘，你阿娘都快四十了，你让她生，这不是要人老命嘛。” 楚蘅尴尬三秒，连忙科普婆婆的身体状况。 “所以，老夫人请放心，生活中虽然讲究年龄，但更重要的是身体。我阿娘身体没有问题，确实是，要一个孩子也没问题。” 说这话，楚蘅燥得慌。 毕竟，怎么听都有一种怂恿婆婆的感觉。 听到这话，别人震惊什么老朱不知道，反正他窃喜。 也就是说，他其实也可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白老夫人听得面红耳赤，不是羞，是怒。 回到家，儿媳和孙媳路过眼前，她逮着人骂道，“你们两个，一天天的也不下个蛋，别人都老蚌生珠了，你们两个，没一点用。” 儿媳：“……” 她不生，婆婆哪来的孙媳？ 孙媳：“……” 生什么生，想生你自己生。 —— 金钱莲要成亲，楚蘅和凌霄等人，一家子全部回老家。 历经半个月，终于到达了青山村。 时隔一年多，再次回来，村里改变良多。 一家子原本坐马车，到了村口，下了马，与村长对上。 “回来了。” 村长看着他们一家，眼圈微微泛红。 “我们，回来了。” 这一次是全家都离开，不像从前，只是在镇上。一时间，大家感触良多。 去村长家吃了饭，金钱莲红着脸说出改嫁的消息，金钱草大笑不止。 “莲，你出息了。”她笑道，“早前就发现那个混蛋看上你，没想到是真的。” “哪有。”金钱莲红着脸道，“我们也就前段日子才……才在一起。” “我知道。”金钱草道，“可那个混蛋随叫随到，啧啧啧，不喜欢，打死我都不信。” “……” 人人都这么说？难道就她一个人没有发现？ 一家子吃完饭，阿时早早的去找小伙伴，楚蘅把女儿丢给凌霄，和风兰借了篮子和锄头出门。 “大嫂，不就是明天请大家伙吃顿饭嘛，用不着还挖野菜，咱直接买。” “风兰，买肯定买，但是咱们也要挖。” “……” 大嫂太抠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告诉你原因。这个季节，有很多野菜，比种的还有香。” 听到这话，没精打采的风兰瞬间清醒，“大嫂，你说真的？” 她一脸不可置信，楚蘅微笑的点点头。 这是自家老家，哪里长好吃的，什么时候长，她都知道。 果然，带着风兰走，看到一片山竹林。 细长的竹子弯下了腰，随风飘摇。 楚蘅喊道，“风兰，拔山竹笋。” 风兰蹙眉，一把拔一边问，“大嫂，以前你怎么不带我来？” “以前一直很忙，告诉过你地方，但你也不知道。” “……好。” 山竹笋，竹笋炒肉，酸笋炒肉，那都是绝顶美味，几乎无人不夸。 到时间，婆婆就有面子了。 只是，风兰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楚蘅居然当晚就煮了。 一锅水烧开，滚烫一下，随后等凉，然后随便切一下，炒了肉。 第二天，买了两头猪回来，请来村长主持仪式，告慰亡夫。 吃好喝好，来吃饭的人便开始闲聊起来。 什么在京城是什么样的，苏家去了京城，又怎么样的，等等的话。 只是，有人却特别聪明，这样的大日子，直接找楚蘅看病。 “蘅娘，你看看，这里现在不忙，你帮我看看，我这怎么了。” “……” 楚蘅点点头，然后号脉。“你这是豌豆吃多了，放屁很正常，不用担心别人笑。” 病人：“……” 她不想楚蘅说出来。 夜里，青山村某一户人家。 “哎。” 一个大娘焦急万分，跪着院子求道，“天见可怜，我们家就一个孩子，求天爷开开眼，让孩子好。” 大娘边喊边把香点燃，突然，耳边传来儿媳喊着什么，她火急火燎跑去。 “阿娘，不好了，柱子吐了。”儿媳说。 “孙孙。”大娘插了香，赶紧去孙子那里。“孩子他娘，你赶紧去烧火，孩子不舒服，喝一些配方就好。” “什么配方？” “你连这都不知道？”原本就气，这下子，老大娘更加生气。 “木炭水。”大娘看儿媳一眼，“以后你要是生病了，怎么样无所谓。但是，孙孙不行。” 看儿媳呆愣，老大娘直接弄一碗，强硬地塞东西进嘴巴里。 然而，一碗水灌下去。 只一会儿，二人哭声吓到所有街坊邻居。 大半夜的，楚蘅家的门被狠狠敲响。 “怎么了？” 凌霄和凌笤开门问。 “蘅娘呢？”他们问，“快，快救人。” “！！！” 楚蘅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第一件事，拿起药箱朝对面而去。等进了屋，猛然发现这不是蘅善堂。 “在哪？带路。”她低吼道。 这些人，一个个傻着干什么？不赶紧的去，就知道看。 等到了老大娘家，一看便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去，弄盆水来。” 老大娘儿子马上弄来水。 楚蘅丢一颗药丸进去，迅速融化，随即给孩子灌下。 “催吐。”她说，“吃了脏东西，只能吐出来。” 好不容易灌下去，没过多久，楚蘅便按压人家的肚子，把水压出来。 噗…… 好几次，一地黑水。 “这是炭水。” 楚蘅点点头，道，“弄这个，必须滚烫热水，你这样冷水，只会让人生病。” 刚走出这家，又被人叫去。 “风寒。”楚蘅号脉后说道，“多注意保暖，别看天太热，晚上也是冷的。” 走出这家，另一家也来了。 一时间，她整个晚上几乎跑遍了全村。 “你们这是找个定心丸。”不是找大夫。 第288章 打猎 不是啥大病，可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一个人家听到另一个人家叫了楚蘅，便也来叫。 像是有积压的病，个个在这一刻找过来。 楚蘅心里千般不满意，可还是任劳任怨，继续去看。 她就怕，万一那么多个人来请看病，真的有个是生大病的怎么办？ 次日回到家，她倒头就睡。 望着这一幕，凌霄当即决定去猎几头野物回来补补。 “阿爹，我也去。”阿时屁颠屁颠跑过来，眼巴巴望着。手里拿着一把柴刀，一副干架的模样。 他，准备好了。 “走。” 凌霄自是同意。 他答应过儿子，一定要教他猎物。以前纸上谈兵，这回趁着这次机会，教一教也无妨。 于是，父子俩拿着干粮，一起进了山。 层层叠叠的山峰，小路弯弯绕绕。最主要的是，没有路，还需要自己开路。 “阿爹，这真的可以走出去？” 跟在父亲身后的阿时，看着比人还要高的草，怀疑老父亲起来。 结果，一巴掌呼过来，啪的拍他脑壳上。 “给你讲过，进了山，不管在哪里，你都在猎物。不能出声。”凌霄说。 “是，阿爹。”阿时重重点头，“我知道了。” 可走着走着，突然看到一个非常明显的野物。 凌霄拿出弓箭…… “是兔子。” “阿爹，有兔子。”阿时惊呼，兔子猛然钻进草丛里，再也找不到了。 凌霄黑了脸。 他儿子为什么那么蠢？ 感到老父亲的鄙夷，阿时得意。 他不蠢，是小动物太可爱，才不要伤害。 突然，远处有一只鸡，凌霄拿起工具，准备瞄准，就在这时，儿子喊道，“阿爹……” 下一秒，小动物不见了。 凌霄朝儿子看过去，沉重的老脸看着。 阿时心虚的低下头，勾起嘴角的微笑。 他真厉害，又救了一只动物。 只是，凌霄冷了脸。 阿时，是故意的。 找到一个空地上，凌霄望着儿子的眼睛，直戳进心里。 “阿时。”他定定望着他，问道，“你为什么？” “阿爹，你你看出来了。”阿时低下头，自责不已。 可是，可是让他眼睁睁看着小动物死，那是不可能的。 “嗯。”凌霄点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如果你不想吃肉，那你就当别人的肉。” 话音未落，一声虎啸起，一头老虎出现，缓缓地走来。 “阿时，这种大猫更漂亮，你去玩玩。” 凌霄纵身一跃，跳到树上。留下的阿时顿了顿，反应过来，差点叫出声。 “阿爹，我不要，你快救我。”阿时惊呼。 “这是大猫，你最喜欢的小动物之一。”凌霄低笑。 “……” “唬——” 老虎嚎叫一声，阿时脸色煞白，又叫一声，他眼睛一闭，直挺挺躺下去。 只听“咚。”的一声。 —— 阿时再次醒来，已经在家里。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窗口，那里有一只小猫咪看着。 阿时瞪大眼睛，“阿爹，大虫，救我。” “咯咯咯……” 话出口，旁边传来妹妹的声音，阿时连忙看过去。 “妹妹？”他懵了。再看，父母和奶奶，叔叔婶婶都在。 “怎么回事？”他不懂了。 做梦吗？ “你们先回去。”楚蘅朝众人道，“我和阿时聊聊。让我们母子唠叨唠叨。” “好。” 众人离开，楚蘅拿出一本书，仔细看，既然是医书。 “阿时。”她像是讲解故事，又像是回忆。 摸着书本的手，缓慢的像是在摸什么珍贵物品。 “阿时。”楚蘅说道，“阿娘知道你舍不得小动物受伤，但是你知道吗，如果一个人不吃肉，他的身体你是见过的，很瘦。 像我们村里有很多人曾经吃不了肉，骨瘦如柴。但是，自从日子开始好起来，你看到的，他身体好很多，脸上的肉也多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圆润很多，是不是看起来好看多了？” “嗯。”阿时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是的。”楚蘅说，“你明白这个道理，你就应该知道一件事情，人需要吃肉。像是打猎。你真被大虫吃过多少小动物吗？我们消灭一只大虫，就是解救了一堆小动物。” “嗯。”阿时点点头，想起那只老虎，张开獠牙朝自己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不是所有看起来可爱的东西都是对的，好的。 楚蘅看这样还不够，她继续道，“听你阿爹说，你们是看到过小兔子的，当时你阿爹准备要猎杀，你舍不得。但是，你知道我们村有多少人家的菜被兔子吃掉吗？” 阿时：“……” 他不知道。 楚蘅又道，“兔子一年可以生好几窝，一窝可能有十多只。而一只每天需要吃一斤左右的菜，或草。可是他们的嘴很挑，老的不一定吃，嫩的不吃菜梗，像是阿娘手里的这颗菜。” 楚蘅打开篮子，拿出菜。 阿时惊呼，“叶子怎么都被吃光了？” 楚蘅笑了笑，“对，叶子都被吃光了。而且，还是你觉得非常可爱的小兔子吃的。” “……” 他，他难道做错了？ “阿时，你没有错，你阿爹也没有错。我们本就是狩猎人家，以猎物为生。你要是觉得残忍，你可以不杀，但是你不能阻止。” “为什么不可以阻止？” “因为我们也需要生存，他们也需要生存，既然需要生存，只有谁强谁弱。” “……” “阿时，你要记住，有些动物它也是药。而我们人，生了必须要用到药的。” “可是我不希望我们那么残忍。” “嗯。”楚蘅点点头，“那你就多读书，想个办法，改掉这个事情。” “是。” 阿时点点头，再看小动物，突然觉得，很为难。 楚蘅走了，留下一本医书。 阿时打开，上面记录的是某些动物的某些位置，治什么，等等的都是治疗人病情的药物。 一时间，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接受这个想法。 “咯咯咯……” 妹妹突然爬进他怀里，阿时突然就明白了。 他也是人，也是一个自私的人。 需要用到什么药治妹妹，不管是多可爱的小动物，他一样照杀不误。 对，他们是残忍的可是没有办法，就像阿娘说的人需要生存，他们只能这么做，所以对不起了，兔子。 阿时拿起旁边的箭，狠狠的朝上面掉下来的一只蜘蛛弄死。 “虽然你很小，你很可爱，也没有伤害人，可是你要是掉到我妹妹的眼睛，我妹妹眼睛就会没了，所以对不起，只能在你伤害之前我先伤害了你，很抱歉了小蜘蛛。” 第289章 毒舌阿时 虽未到十岁，阿时武艺已经很可以了。 扔箭戳死了蜘蛛，一脸抱歉走近，上脚狠狠踩抹，瞬间只留下地上一道湿润的痕迹。 小二宝眨了眨乌溜溜大眼睛，满眼都是迷惑。 她爬过去，小手拍拍地上，小嘴“咕噜，咕噜。” 锅锅，锅锅。 阿时抱起她，“妹妹，不要弄，脏。” 带小二宝去洗手。 小二宝啪啪啪的拍水，“咕噜，咕噜……咯咯咯……” “嗯嗯，哥哥知道了。好玩，但是水不能多玩。” 阿时一边给小二宝擦拭手，一边道。一扭头，看到几只大蜘蛛在屋檐上，阿时皱起眉头。 “你们呆在上面随时都可能掉下来，既然如此，早掉晚掉都一样，不如，就现在。” 阿时把小二宝放在一个凳子上，柔声道，“妹妹，哥哥去打扫一下房间，你不要乱走，知道吗？” 当然了，他也不期待妹妹会回答，嘱咐几次，阿时便拿起扫帚对着房间噼里啪啦的打扫一通。 一切做好，阿时带着妹妹去找楚蘅。 “阿娘，我明白了。” “那就好。”楚蘅点点头，小眼神瞅凌霄，得意扬扬眉。 看到没？ 我儿子就是聪明。 凌霄点点头，嗯，我们儿子很聪明。 楚蘅：“……” 这个混蛋！ 眉来眼去的夫妻没有注意到，阿时的目光带着一丝冷漠。 而那一丝的冷漠，很快给他们夫妻惹出了大麻烦。 阿时带小二宝逛村子，和小伙伴们介绍妹妹，那得意劲，让大家都忍不住笑出声。 “阿时，有妹妹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妹妹，比你妹妹还大。” “是吗？”阿时撇撇嘴，朝小伙伴后面瞧一眼，“没听说你有妹妹啊。” 小伙伴闻言，气得脸蛋鼓鼓的。他指着旁边的女孩道，“你眼瞎呀？栀子就是我妹妹。” 阿时瞥一眼女孩，“没有我妹妹可爱。” 此话一出，置身事外的栀子当即气炸了。 “阿时，你说什么？”她握紧小拳头，浑身气得发抖。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阿时眉眼冷下来，眼神如刀刃般朝栀子看去。 虽然小，气势如虹。 一点都没有以前的温和感，这让一众小伙伴惊得后退。 “阿时，你……你……讨厌。”栀子说不上是气还是怕，她脚下踉跄着后退。 这，这不是她认识的阿时。 栀子朝小二宝看一眼，急匆匆跑了。 其他小伙伴见状，纷纷说道。 “阿时，你妹妹很可爱。” “阿时，我家里要我去砍柴。” “我要去抬水。” “我要去挖野菜。” 阿时眨巴眨巴大眼睛，望着眼前一片灰尘。 “妹妹……”他问道，“他们怎么了？感觉好奇怪。” 小二宝小嘴巴咕噜咕噜的，也不知道说的什么。 就在这时，一条狗极速跑来，眼看朝他们这里而来，阿时瞥一眼妹妹，拿起一块大石头丢过去。 狗哇呜一声倒地，没过多久，两腿一直，再也没有动静。 小二宝眨巴眨巴大眼睛，随即蹬脚，阿时只好抱她过去。 而这一幕，落尽其他孩子眼里，他们赶紧跑到别处，也是他们的秘密聚集地。 一群人围在一起，个个神情紧张。 最先开口打破这压抑的平静的还是栀子。 她道，“阿时怎么变得那么可爱，看着，看着像是要吃人一样。” 有一个人开口，便有人敢继续。 另一个道，“何止是吃人，我看是着魔了。” “就是。凶巴巴的。” “打死狗不偿命，没想到还不眨眼睛。” “该不会是去了京城，他看不起我们了？” “不会的。”栀子大声道，“阿时才不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呢。” 栀子怒道，“真的不是。凌婶婶一家人可好了，阿时才不是这样的人。” “谁知道。”又人反驳，“要看看人怎么样，还得他家里人知道。” “那，那我们去告诉凌婶婶？”栀子说。 反正，她相信阿时，才不会看不起人勒。 “告诉什么？”那人白了栀子一眼，“凌时除了打了一条野狗，也没有干什么。” “就是嘛。” “栀子，要我说你还是安静会，我们想想办法，看看怎么样。” 栀子就不明白了，他们怎么觉得阿时变得瞧不起人？ 他们不愿意相信阿时…… 好，她找证据！ 栀子想着便来凌家。 此时，楚蘅正忙着给附近跑来看病的人把脉，瞧见栀子，楚蘅笑道，“栀子来了。阿时带着二宝出去了，你要是找阿时有事，就去大树下看看，阿时说他要教二宝描绘丹青。” “嗯呢。” 栀子点点头，小脸蛋笑的更朵花似的。 她就知道，凌婶婶最好了。 想着，栀子便去大树下。 远远的，她看到阿时把二宝放在大石头上坐着，而他自己则摆放一张大纸，一只毛笔，还有墨砚台。 乍然一眼，就看出其与他们不一样。 是的，早在几年前就不一样了。 那时候，凌家搬去镇里，偶尔回来一趟，也是有要紧事，或逢年过节看看。 而那时候，阿时已经像个翩翩公子，举止言谈，早就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了。 栀子看着看着，眼泪啪啦啪啦掉下来， 她不想和阿时成为陌生人。 明明，两家那么近，还是好朋友啊。 可是，如今…… 身份的差距，性格的变化，一切都不一样了。 栀子眼泪啪啦啪啦掉，使劲擦拭干净，慢慢走过去。 走近，她瞧一眼画作问道，“阿时，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阿时没有开口，头也不抬，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栀子眼神一暗，阿时，真的不一样了。 她吸了吸鼻子，就在这时，阿时说话了。 “你有鼻涕去一边擦干净，不要在这里哧溜哧溜的，难听就算了，还恶心人。” “……” 栀子一个女孩子，本就脸皮薄，被这一说，整个人呆愣着。 “看什么看？”阿时头也不抬，声音更是冷漠至极。“你在这里影响我注意力不说，还把你的坏习惯传染给我妹妹。” 她弱弱地道，“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阿时怒目一瞪，“我妹妹处在学习知识的重要阶段，看到别人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你说你是不是故意在带坏我妹妹？” 第290章 打人，和别村干架 “我，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了。”阿时指着旁边，“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们先来这里，麻烦你走开，不要带坏我妹妹。” “你……” 栀子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嘤嘤嘤的捂着脸跑开。 看到这，阿时皱进眉头，“哭哭啼啼的，难看死了。妹妹，你可不能学这个，一点都没有阿爹阿娘的聪敏。” 小二宝眨巴眨巴眼睛，她要是会说话，听得懂意思，大概要劝劝哥哥了。 怎么能跟女孩这么说话呢？ 也不给人留面子，凶巴巴的，以后娶不到嫂子怎么办？ 栀子跑开后，阿时继续他的画作。 而这一幕，刚好落尽小伙伴的眼里，他们找到哭哭啼啼的栀子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你说的，人没有变？栀子，你要看清楚一件事，人家是京城人。” “那，那又怎么样？阿时不是故意的，我们和凌婶婶说说，她一定教阿时改好的。” “傻。老话说的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明显就是他父母更这样。” “不可能的。”栀子不相信，可是一想到刚才的事，再对比从前，她更加伤心了。 “不好了。”突然，一个小伙伴跑来，气喘吁吁道，“大牛和柱子在山里头看到一大片蘑菇，绿水村的胖虎他们看到了，过来抢……” “什么？该死的胖虎，又欺负我们村人。”一个大一点的孩子愤怒道。 “就是。”另一个道，“都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 “栀子，你不是说阿时没有变吗？现在有个机会在面前了，你赶紧去告诉他，我们村大牛和柱子被人欺负了，让他赶紧过来。” “啊？” “好！” 栀子一边答应，一边朝大树下跑去。 心里不停的祈祷着，阿时，你千万不要变坏好不好？ 呜呜呜…… 不要！ 到了大树下，栀子气喘吁吁的停在阿时跟前。 阿时皱眉头，连忙挡在小二宝跟前，嫌弃地瞪栀子。 他不悦道，“女孩子家家要温柔细心，你说话大声、喘气大声，一点都不文雅，很容易带坏我妹妹，所以……麻烦你离远一点，别影响了我妹妹是对女孩子端庄温柔的理解。” 栀子：“……” 栀子眼泪在框里打转，“阿时……” 一开口，哽咽了声。 “大牛和柱子被人欺负了，是……” “谁？”阿时猛然到跟前，怒目而视，“闭什么嘴巴，赶紧说。” 栀子眨巴眨巴眼睛，“是绿水村的胖虎……” “在哪？” “什么？” “我问你，他们现在在哪里？” “在蘑菇山……” “照顾我妹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饶不了你。” “……” 栀子还在蒙圈中，阿时已经没有影了。 她一低头，对上小二宝笑眯眯的月牙眼，一瞬间想起阿时骂的话。 温柔，端庄…… “二宝。”她干巴巴的道，“你不要学我，我刚才是有事情很着急，所以才跑的，知道了没有？你要是学我，你哥哥会很生气很生气，以后他就不理我们了。” “还有啊，你哥哥，他好像没有变。” 这才是重点。 栀子望着阿时离开的方向，心里一阵暖意。 另一边，阿时跑到的时候，正巧遇上他们村里人处在下风。 “认输没有？”绿水村的胖虎肥胖的身子压在骨瘦如柴的大牛身上，满脸得意。 “不认！”大牛也是个犟脾气，已经被打的满口吐血了，也不认输。 “对，不认。”旁边的柱子也道，“这蘑菇是我们发现的，凭什么让给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们老大回来了。” “老大？”胖虎仰头哈哈大笑。扭头朝他们村里人道，“你们听到了吗？他们的老大就是那个阿时还是阿屎，一个还没有我肩膀高的臭小子是他们老大，哈哈哈。” “是谁说没有你高就不能当老大？”阿时怒火中烧，锋锐的瞥一眼胖虎，眼神中带着威严。“欺负我的人，看到我不认输，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怎么个不客气？”胖虎哈哈大笑，“小朋友，不是哥哥要笑你，实在是你们青山村没有人了吗？非要你过来当这个老大，啧啧啧，看来青山村也就这样子了。” “是吗？”阿时一步步走来，每一步像是踏在他的小伙伴心里。 那一刻，矮小的阿时无形中成了一米八的大汉，成了小伙伴曾经最厉害的老大。 “你们这些傻……”胖虎正要嘲笑，走到跟前的阿时一脚踹过去，直接踹到地面。 胖虎蒙圈了，被人拉起来的大牛也蒙圈了。 “阿时，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反应过来，大牛急切地问道。 阿时淡漠地目光朝他看去，“我阿爹教的，你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受得住那些苦，否则…… 一切免谈。” 说话的语气跟回来时一样，冷漠无情。 但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所有小伙伴都不在意了。 他们纷纷喊道，“阿时，把他们老大干掉，让他们知道，我们青山村，青山不改。” “嗯。” 阿时淡漠地点点头，目光扫一眼绿水村的人。 阿娘说弱肉强食，那么，人应该也一样。 既然欺负到了头上，怎么能不还手？ 阿娘一定要他还手的。 想着，阿时朝被人骑在腰上，扣住手腕的小伙伴走去，然后上去就是嘭嘭嘭的出拳，打的那些孩子一个个鼻青脸肿。 胖虎生气了。 “好啊，今天是你们欺负到头上的，我饶不了你们。” 他拿起地上的石头冲过去就是砸人的头。 阿时瞧见了，一脚拦截踢飞。 “有我在，休想欺负我的人。” 他愤怒地出拳，然后把所有人干倒。 很快，事情变了。 原先被压制地面的人，变成压制别人的人。 “你们欺人太甚。” 阿时冷漠脸道，“是你们欺人太甚。” 此事之后，小伙伴们个个崇拜的看着他。 而阿时的态度，依旧冷若冰霜，我行我素。但对于他们再也没有什么影响。 栀子开心极了，把这件事分享给楚蘅听。 最后，她一脸崇拜道，“婶婶，阿时好厉害。” “什么？”楚蘅震惊，“他打人了？” 怎么会这样？ 不是告诉过他吗？不许拿武力欺负人，怎么变得这么不听话？ 气死人了。 第291章 教训儿子 楚蘅的反应吓坏了栀子。 她眨巴眨巴闪亮亮的大眼睛，眼里闪过一丝水雾。 楚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安抚道，“没事没事，婶婶只是……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事。” “嗯嗯。” 栀子点点头，可脑袋还是低了下去。 婶婶，好像变了。 楚蘅以为几句话，小孩子不会多想，便转身去找阿时。 栀子眼里带花，吸吸鼻子，她蹭蹭蹭的跑着跟去。 此时，阿时带着妹妹去田里，放在田埂边。 “阿时，你找根绳子绑住二宝，不然会掉下水里的。”大牛提醒道。 “……” 听到这话，阿时隐隐不悦，但还是点点头。 可当伙伴们找到的绳子是桑树树皮，阿时不同意了。 把二宝放在那里，阿时千叮咛万嘱咐。 “妹妹，呆在这里，哪里都不许去，知道没有？” 小二宝咕噜咕噜吐口水，阿时点点头，“乖。” 旁边的小伙伴眼神交流着。 大牛：小二宝说什么了吗？ 柱子：没听到呀。 大牛：那是在说什么呀？ 柱子：叫二宝乖一点。 “你们两个眉来眼去干什么？下水了。” “是。” 二人一惧，大声回答。不自觉的流露出一种服从。 大牛和柱子瞥一眼已经掀起裤脚的阿时，他们连忙蹲下来，快速的把自己的裤脚卷起来。直到卷到膝盖上。 阿时瞥一眼田里的水，冷冷道，“你们是觉得自己很高吗？那个水大人的膝盖都会淹没，就你们俩，弄到膝盖还不如不弄，干脆直接下水。” 大牛和柱子顿了顿。 “什么呀？你比我们还矮……” 话没有说完，便看到之前把裤子卷到膝盖的阿时，此时裤子已经卷到大腿处。 他们两个摸摸鼻子，默默地卷裤子。 卷完裤子，把鞋子脱了，二人放到二宝旁边。 “你们干什么？”阿时怒道，“把你们的臭鞋拿远点，别熏到我妹妹。” 大牛：“……” 柱子：“……” 行！ 兄弟嘛，他们理解。 二人一脸无奈的拿到远处，这才过来。 “咕咚……” 几人陆陆续续下了水，随后弯腰摸东西。 田水里，泥巴黏糊糊的。 手刚触碰泥土，温冷交加。阿时边摸索，边时不时扭头看一眼岸边的小二宝。 突然，他摸到一块冰冷的东西。 拿出来一块，居然是个破石头，阿时扫兴的丢下。 “哇！” 大牛惊呼，“我摸到了河蚌。” 柱子也喊道，“我摸到了田螺。” 大牛：“我又摸到了。是田螺。” 柱子：“我也是，阿时，你看，我也摸到河蚌了。” 阿时黑了脸。 这两个一定是故意的。 他气鼓鼓的转过身，摸索时带着一股气。 他一定要河蚌，要田螺，还有泥鳅！ 岸边…… 楚蘅问着人，终于找到了这里。 远远地看到女儿在田埂边爬过来爬过去，瞬间，她一颗心悬在心头。 “阿时……” 她气愤不已，又不敢大声喊。生怕声音吓到了女儿。 但，她一定要给儿子一个教训！ 楚蘅悄咪咪走近，抱起女儿，看都不看那里。 阿时和伙伴们找了一会，他本能的抬头，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 突然，阿时一顿。 “怎么了？”大牛问，也朝那边看去，“那边怎么了？” “好像哪里不对劲。” 柱子急道，“什么不对劲，二宝不见了。” “妹妹！” “二宝！” 阿时和大牛反应过来，二人冲向岸边。 “快，快看看有没有掉到水里面。” “快找两边，有没有爬到哪里去了。” “不行了，我们还是赶紧去叫大人。” “你们去叫，我得找。” 阿时不离开，大牛催促柱子，“你去，我陪阿时找。” 只是，柱子刚进村。路过大树下，就看到几个老婆婆在逗二宝咯咯咯大笑。 “二宝……” 柱子激动急了，冲过去，也不管几个老人，直接去抱二宝。 “你这娃子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老人不让。骂道，“赶紧走开，别脏了我们可爱的二宝。” “这……” 柱子无奈，跺跺脚，他准备跑出去，楚蘅拦下。 她抓了柱子的后衣领道，“柱子，不用去了，我得让阿时知道，他把妹妹放在田边，这有多危险。” “可是，阿时现在很急。” “急才好。”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插进来了。 “柱子，一整天往哪里跑呀，赶紧回家了。” “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回家！” 就这样，柱子被拉回家，那边，阿时急的团团转。 大牛看柱子不来，说道，“阿时，你回村里告诉大人我来找。” 阿时摇头道，“不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不可以。我们一起找。” 这一找，天一不小心就黑了。 大牛不得不回家，他要亲自告诉大人。 至于柱子，混蛋！ 大牛回村，人刚进村子就被他父母亲按住。 “一天天瞎跑，好的不学坏的学，看看你们都把人带坏成什么样子了，赶紧的给我回家。” 大牛挣扎，“哎呀，阿爹阿娘你们听我说，阿时的妹妹……” “二宝在这里。”楚蘅抱着女儿，笑道，“大牛，天已经晚了，你赶紧回家，别让你阿爹阿娘担心。” “凌婶婶？”大牛很激动，“二宝在那里，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说？阿时现在还在田里……” “大牛啊，你看阿时还小，他不懂得怎么照顾妹妹，我得告诉他。所以，今天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没事的，你赶紧跟着你阿爹阿娘回去。” “可是……” 大牛还想说什么，被他父母瞬间拉走。 而阿时那里，月光下，他依旧在水里摸索，嗓子喊哑了还是撕心裂肺的喊。 “妹妹……” “二宝……” “你在哪里，快回来，我们回家。” 可是，空荡荡之下，压根没有人回答一句话。 阿时喊着喊着，冷静淡然的形象再也不在。 “妹妹。”他哽咽声，“你在哪里？哥哥带你回家，你快回来，妹妹哥哥带你回家。” “锅锅……”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小小的声音，阿时一震，猛然朝那个方向看去，居然是父母亲。 “阿爹，阿娘……” 第292章 知错了 “你还知道阿爹，阿娘呀？”楚蘅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自大到不记得你父母，我们说的话。” “阿娘。”阿时嘭嘭嘭的踩着水，从田里跑到岸上。一下子钻进楚蘅怀里。 “阿娘，不好了，妹妹不见了。” “是吗？”楚蘅挑挑眉，“怎么不见的？阿时，你是在跟阿娘说什么玩笑话，好了，不说了，赶紧起来我们回家。” “不是的。”阿时眼泪夺眶而出，紧绷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我没有开玩笑，我带着妹妹来这里，不知道怎么的妹妹就不见了。阿娘，二宝真的不见了，呜呜呜……” “哭什么？”楚蘅轻轻地给儿子擦拭眼泪，“不见了，正好我们家就只有你一个孩子，再也不会有人凶你。” 她在试探，看看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在嫉妒妹妹，从而故意带去田水变。 “没有。”阿时有些不解她意思，但更多的是担心妹妹。 “阿爹，阿娘，妹妹是真的不见了，我们赶紧去找，不要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就晚了……” “找什么找？”风兰抱着二宝慢悠悠走来，朝阿时道，“别再说话了，你看看你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回家换身衣服，再好好找你阿爹、阿娘认个错。 还有，以后别再犯浑了，这种危险的地方不能带二宝来，要知道你妹妹还小，要妹妹来，等妹妹长大了再带她过来，知道没有。” 风兰这个和事佬一出场，阿时终于反应过来了。 “二宝没有丢。”他激动道，“太好了，太好了，妹妹没事的。” “是的，你妹妹没事，但是你有事。” 凌霄提起儿子，大步流星回家。 楚蘅喊道，“下手注意点力，别把人打骨折了，到时候浪费很多药材治疗，别打人不痛，到时候不长记性。” “放心，我心里有数。” 阿时吸了吸鼻子，梗着脖子说道，“阿爹你放马过来，什么痛我都不怕。” 凌霄闻言，扫一眼他。 这小子，勇敢多了。 只是，这不行。 男子汉，光勇敢不行，还得有力量，特别是抗揍的力量。 回到家，凌霄不顾老母亲求情，直接把儿子塞进屋里，大门一关。 “砰……” 门关上，阿时心里咯噔一下，今天要被挨打了。 “凌时。”凌霄冷眸扫过去，随手丢了马鞭过去。 阿时瞥一眼地上，马鞭静悄悄躺着。 他心里一颤，今天怕是皮开肉绽。 “这马鞭的力量你是知道的，你也骑过小马，今天你就用你骑马的力量抽自己十鞭。” “……” 他不想。 然而，凌霄不给他反悔机会，直接掏出一颗丸子。 “你阿娘说了，你要是不听话就吃下这颗丸子，到时候该干嘛还是得干嘛，你要是不想吃那就照做。” “……知道了。” 阿时慢吞吞捡起马鞭…… “咚咚咚。” 就在这时，大门被敲，随即传来金钱莲的声音。 “阿霄，你可不能打我宝贝孙子，你要是敢打我孙子，你信不信我拼了这条老命都饶不了你。” “……”凌霄黑了脸。 瞥一眼儿子，漫不经心地道，“阿娘放心，你孙子我舍不得打的。” 阿时瞥一眼马鞭，撇撇嘴。 拿起马鞭，偷瞄凌霄一眼。 他今天发现，阿爹撒谎不打草稿。 居然说这种话。 打发走了金钱莲，凌霄瞥一眼儿子，“我可没说话，我不打你不骂你，我只是打算喂你吃一个丸子，你要是愿意听话，就不吃；不听话，呵……败家子。这么贵的药材浪费在你身上，得花多少银子才补回来。” “……为了阿娘，我不吃。” “恩。”凌霄点头，“那就打，别再浪费功夫了，我们全家都还没吃东西呢。” “是。” 阿时举起马鞭，手都在发抖。为什么会这样？？ 他鄙视自己的手。 深吸一口气，阿时咬牙，狠狠举起马鞭，快碰到自己时，手不自觉慢下来…… 咚，打完了。 有些害怕是从心里发出来的，所以挥马鞭的手，不自觉的柔和起来，打到身上不痛不痒。 “我来。” 凌霄举起马鞭，狠狠往地上一拍，瞬间列出一条缝。 “不要像个女孩子一样柔柔弱弱的，给我用力点。” “是。” 等一切结束，阿时换了一身衣服回来，这次轮到他母亲教训他了。 楚蘅一边擦拭药一边说风凉话。 “阿时，你知道为什么这一次要受这么重的伤吗？” “恩。” “不要光点头倒是说出来，我看一下你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 “是。”阿时点点头，然后把自己带妹妹去田里玩耍，很危险的事情，反反复复的自责，反反复复的认错。 楚蘅不满意。 “不只是这一件事，还有别的事情，你再好好想一想，到底还有哪些事情你没有给我交代清楚。” “恩。”阿时低着头，又想了好一会儿。 “没有了。” “没有？”楚蘅拿竹条抽打过去。 “你说没有的好，我给你一一列出来。” “第一件事，回家我就告诉你，不要用你的武力来欺负别的小朋友，可是你厉害的很了，和别村的人打架好的很啊。” 阿时：“他们欺负大牛和柱子他们，是阿娘你说的弱肉强食，既然我是他们的老大，我当然要护着自己的人。” 楚蘅笑了。 “小小年纪你就知道什么是你自己的人，好啊，自己的人。” 只是，这打可不行。 没过多久，大晚上的，他被打的消息就传出去了，小伙伴们陆陆续续从被窝里爬出来，一个两个的来到他家里边。 楚蘅听着孩子们的话，点点头，“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知道清楚了，但是……打人是不对的。可如果欺负到头上不反抗回去，那就是被带傻子了。” “所以……阿时义勇帮人很对，但没有告诉我，这也是一件错的事。” “关于这事，我和阿时会好好再说道说道。” 把孩子们叫回去，楚蘅再次和儿子聊。 “阿时，这事情是我没有了解清楚，我很抱歉，但是你要记住要控制你的努力呀，你知道今天他们有多少人来我们家里了吗？不知道没关系，你看看这个。” 楚蘅拿出药费。 这时，阿时才明白，别人家也着药费，而其他人家，压根负担不起。 第293章 婆婆的娘家 “阿娘，我知错了。” 阿时低下头，小脑袋怂的低低的。 楚蘅见状，深深叹口气。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她拍了拍儿子手，“但是犯了错误的需要弥补，你应该明白。” “恩。”他知道。“阿娘，这一次所有的医药费，及大牛他们家着的所有费用，我愿意替他们出一半。但是……” 阿时看着楚蘅，“我没有钱，想……借阿娘的。等以后我还你。” 楚蘅吃惊：“借？” 儿子这是长大了吗？ 她不大信。 可阿时拿出笔墨纸砚，然后写了一张欠条。 这么的正事，楚蘅点点头。 “好。” 她同意借。 只是，这小子打算怎么有钱还？难道去她店铺打杂？ 楚蘅很是怀疑，不过也没空多加问。儿子的事一解决，婆婆的事还没有完。 金钱莲决定改嫁的事，自是要告诉她娘家的。 金钱草同意，金家其余人不同意。 “金钱莲，你的多大年纪了？半截入土的人，你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也不想一下你的儿子，你的儿媳你的孙子，孙媳。” “你让他们以后在村子里怎么抬得起头？” 听着家族兄长的话，金钱莲弱弱地说道，“眼不见心为净，耳不听心不烦。我们家已经搬去京城，就算村子里有人说什么话也传不到我们耳边。” “说的轻巧。”她家族兄怒道，“这就没有一个事情是确定的，如果哪一天你们告老还乡，落叶归根的时候，你想过没有，你孙子的孙子他们怎么抬得起头？” “你倒好，两眼一闭，泥土一盖，什么事都不知道了，他们呢？他们怎么办？” “金钱莲，做人不能这么的自私。你自己干的事，总要想一想后人怎么办。” “我……” 金钱莲懵了。 她以前只想到被别人笑，可笑的人也是自己，从来没有想，如果阿时他们怎么办？ 楚蘅看婆婆被说的一愣一愣的。她直接走上前，道，“舅舅，人的一生很长，人的一生也很短。婆婆前半生一直在为孩子奔波，在为名声奔波，如今难得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就该为自己活一次。” “好啊。”金钱莲兄长愤怒起身，怒瞪楚蘅，“我说我好端端的妹妹怎么这么多年都没想过改嫁，这两年怎么就越来越躁动了，原来根源在你。” “跟着你们去京城才多年，一年多，不到两年，就起了改嫁的心。” “而之前，她从来没有这个想法。” “阿霄媳妇，你说说，你安的什么心？” 楚蘅道，“舅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强加你的想法给婆婆，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想法，你应该支持。” “支持个屁。”他怒火中烧，“你以为你个小娃子厉害的很，教唆婆婆改嫁，自己很有面子是？” 楚蘅：“我没有这个想法。” “没有这个想法，你会教唆你婆婆改嫁？阿霄媳妇，我早就听说你不喜欢我那外甥，现在是不是在报复他们？” 此话一出，金钱莲和金钱草一怔，齐刷刷朝楚蘅看去。 “不是。”风兰说道，“舅舅，大嫂真的是为婆婆好。你不是女人你不懂，一个女人家，很……” “很什么很？”金钱莲兄长瞪过去，“阿笤媳妇，你还小不懂事，别什么都让别人骗了去。” “我没有。”风兰很坚定信心，“舅舅，大嫂是真的好才支持婆婆。而且，我们家都支持婆婆。” “对。” 她说完，凌笤马上站出来挺媳妇。 这一比，金钱莲兄长就发现了个大问题。 凌霄没有说话。 他马上朝凌霄问，“阿霄，有什么话直接说，不要怕，今天舅舅给你做主，别让那些阿猫阿狗骑到你头上去拉屎拉尿。” 凌霄握紧拳头，朝楚蘅看去。 楚蘅摇头。 他愤怒地目光落在地面，几次想要开口，又闭上了。 这一下，舅舅更得意了。 “阿霄。”他道，“男子汉大丈夫，要当家作主。不然，某些人真真以为女人当家厉害的很，简直就是个搅屎棍。” “舅舅。”凌霄低着头，声音冷到极致，“你说话就说话，不要带人身攻击，否则……被告污蔑朝廷命官，可不要找外甥。” “你……”舅舅愤怒不已，朝楚蘅看了几次，又想起她是什么医师，当即黑了脸，朝风兰骂道，“你还没有给阿笤生孩子，你没资格说话，一边去。” 风兰又气又委屈，朝凌笤看一眼，愤怒离开。 “娘子……” 凌笤跺跺脚，瞥一眼舅舅，“舅舅，我好不容易哄好的媳妇又被你气哭了，哼。” 他跑着去追，舅舅愤怒道，“金钱莲，看看你家的儿子，顶撞舅舅。” 金钱莲低下头，小声道，“大哥，你别生气，我……我回头说说阿笤，他还小，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 “小什么小？都有媳妇的人了，哪里小了？” 金钱莲：“……” “还有你。”金钱莲不说话，又被指责道，“你这个当婆婆的，连自个儿媳妇都管不好，左一句顶撞长辈，又一句骂长辈，金钱莲，你说说你，你怎么这么窝囊。” 金钱莲眨巴眨巴眼睛，“大哥，风兰不是故意的，她就是好心……” “好个屁心。” “……” 看到婆婆又被骂，楚蘅忍不住道，“舅舅，明人不说暗话，你有话直说，不必在我面前指桑骂槐。” 金钱莲给楚蘅使了个眼色。 楚蘅摇摇头，不在意。 说道，“老话说，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舅舅，婆婆已经嫁人了，凌霄是将军都不怕人笑话，您老还是少操心，婆婆招夫，我们只是通知你，不是征求你意见。你要是还认婆婆这个妹妹，到时候你就来，你若是不愿意认了，两家断了联系也尚可。” “不可。”金钱莲急道。 楚蘅瞥一眼，继续说，“毕竟，这样丢脸就丢脸不到舅舅家了，舅舅，怎么样？” 说得对方一老脸满是怒意，可楚蘅不怕。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如今的凌家，隔着几代血缘关系的人找上门来，而金家，如此近的血亲，他们不可能放弃。 第294章 得罪人 但她不给金钱莲兄长面子，金钱莲气得不轻。 特别是楚蘅不在场的时候，哥嫂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她这个婆婆当的软弱可欺。 “钱莲，不是大嫂说你，你呀，还是要有婆婆的气势，别总是任人拿捏。” “又不是小丫头了，还被一个丫头片子欺负成这样？金钱莲，你丢脸不丢脸？” 听着这些话，金钱莲一肚子气憋在心里，整个人郁闷死了。 老朱看到，心疼坏了。 “小莲，是不是哥嫂又给你压力了？” “老朱。”她憋着一口气，瞬间被击溃。 哭够了，把话原原本本复述一遍，这才问道，“怎么办？哥哥嫂嫂说的话，到底对不对？” “额……”老朱挠挠头，“不知道对不对，但是，我觉得鞋合不合脚，只有自己才知道。所以，你觉得夫人……不是，蘅娘和风兰，人好不好？” “好啊。” 想都不想，金钱莲就回答。 “竟然好，外人说什么我们干嘛要听？”老朱觉得很奇怪，“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又不是人家在过，没必要事事都听人家的。” “可是，那是哥嫂……” “他们又不是天天跟在蘅娘和风兰身边生活，看人好不好就知道看表面。什么帮婆婆端茶倒水，洗衣做饭，这些，我们家下人就可以做。当然了，不是说做了就不孝顺，这取决于家庭的情况。像你们家，凌霄是将军，凌笤是店铺管事，蘅娘是医师，风兰是……她是二夫人，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哪样不是她在忙里忙外？” 金钱莲白他一眼，“风兰忙什么忙，和我一样，吃喝拉撒睡，啥都不干。你还找那么好的借口，说，你是不是和我儿媳们一伙的，尽替她们说好话。” 闻言，老朱凑近她，附耳说道，“我和你是一伙的。” 瞬间，金钱莲一张老脸燥得慌。 “老不羞。”她怒斥，声音里带着女孩子的娇羞，仿佛梦回年少，银铃般的声音，引得老朱目光移不开，痴痴望着。 金钱莲一瞧，羞得低下头。 “小莲，你好美……” 二人说着情话，完全没有注意点，角落里几个晚辈捂着嘴笑着。 楚蘅指了指后边，几人点点头，随即撤了。 回到堂屋，风兰激动急了，“大嫂，婆婆如今想通了，我们快点找个良辰吉日，到时候让老朱入赘过来，就赶紧走。这里的人，太讨厌了。” “好。”楚蘅点点头，等风兰夫妻一走，她马上喊凌霄，“相公，你去找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请他们算一下良辰吉日。” “嗯。” 凌霄点点头，只是，在这事上，他太没有存在感了。 “相公~” 像是知道凌霄的不满，楚蘅拿出杀手锏，可怜巴巴望着他，“我知道你想为阿娘做主，可是得罪舅舅的人只能是我。” “为什么？”凌霄就不明白了。 他堂堂一个将军，舅舅一家还能拿他怎么样？ “我不想你落下个仗势欺人，目无尊长的名声，所以……”楚蘅示弱的低下头，“只好我来当那个罪人。” “……恩。” 那，你名声也会受损。 凌霄不想这样。 当即找了个借口，“趁着这会还早，我去找凌大爷看看。” “嗯。” 楚蘅点点头，目送凌霄离开。只是，走出屋，看到风兰在院子里，对着一棵树抹眼泪。 “风兰。”楚蘅走过去问，“怎么了？” “大嫂。”风兰哽咽起来，“我……我为什么生不了孩子？” “……” 这个，楚蘅还真不知道。 自从发现风兰不吃药了，还是不孕，楚蘅便开始着手找药方，但一副又一副，也没有动静。 “身体没有问题，也许，是时候未到，孩子还不愿意来。”她安慰道。 “每次你都这么说。”风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我知道，自己不会有了，但是……大嫂，你可以多生几个，过一个给我。” 楚蘅：“……” 她刚才吃饱了撑的，居然同情这货。 —— 凌霄去他舅家，直接把事情说开。 “舅舅，你说我管不了媳妇，其实不是，让阿娘改嫁是我的主意。” “至于你……知道为什么你说了那么多我不吭声吗？那是我媳妇她人好，觉得那种得罪人的事她来做，好让我置身事外，可我凌霄不屑躲在妻子身后，所以，我来了。” “你们要是觉得今天我娘子说话不管用，那我再重复一下，我凌霄，及全家都支持母亲招夫，至于你们不同意，可以，断亲即可。” 一口气说完，凌霄转身离开。 “阿霄。”舅舅拉不下脸去拦人，舅母便拦着他。“你舅舅也就是在气头上，说话不过脑，你们别气，都是一家人，不要再说那种断亲的话，你外公外婆要是知道了，得多伤心呀。” 凌霄停下脚步，轻轻地点了下头，“舅母放心，我知道。” “那，那不要断亲。” “这个，看舅舅怎么选择。” “什么？”舅母不大懂，凌霄直言，“舅母，我也不想断亲，可要是某些人不喜欢我家人，我也没办法和他继续做亲戚。” 舅舅：“……” 舅母：“……” “那个。”舅母说，“什么不喜欢？你舅舅，你表兄表妹，他们都喜欢蘅娘，特别是你表妹，每次说起蘅娘，脸上都一副我立志像表嫂一样的样子，哈哈哈，阿霄，你看，你阿娘要招夫，我们也忙着干活，不如这样，让你表妹过去帮忙，也算我和你舅舅来帮忙了。” “不需要。”凌霄沉着脸，面无表情道，“家里不便。” 舅舅：“……” 舅母：“……” 凌霄不理会二人，大步向前走。 就在他走不久，屋子里走出一个姑娘，气鼓鼓的道，“阿爹阿娘，都怪你们。仗着自己长辈身份，对别人指手画脚，现在好了，看看，把人家得罪了，以后哥哥娶不到有钱媳妇，我嫁不了达官显贵，看你们怎么办。” 舅舅黑了脸，“不会说话就闭嘴。” 舅母气道，“你说话小声点，别吓到了闺女。” 舅舅：“知道。” “不理你们了。”姑娘说，“我去表哥家，死乞白咧的，我就不信，他们不带我去京城。” 说着，人连忙出去。 楚蘅一抬头，只见门口来了一个姑娘，约莫十五六岁，手捏着绣帕，捂着嘴，踮着脚尖，蹭蹭蹭走进来。 楚蘅皱眉头问，“姑娘，看病还是抓药？” 姑娘不悦道，“什么看病和抓药？表嫂，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表妹金宝宝。” 楚蘅：“……” 金宝宝？ 她嫁给凌霄时，那个看到男娃娃滚新人床得大红包，便趁着大人不备，跑去滚新人床的金宝宝？！ 第295章 要姑姑衣服穿 天哪！ 来道雷拍死她。 那个丫头黑心的很。 知道自己滚新人床没有得红包，还被大人骂的时候，金宝宝就指着她鼻子骂。 “你们瞧不起女娃娃，好啊，我给你们女娃娃。” “我祝福你们，生十个八个女娃娃。” 那么小的年纪，就知道“祝福”别人。 咦…… 楚蘅扫一眼金宝宝，可谓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丑陋。 不是脸，是指心。 看看这丫头，到了别人家趾高气昂，完全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表嫂。”金宝宝皱进眉头看了一圈，指着一个屋道，“我要睡那间。” “那是主卧。”楚蘅说，“我和你大表哥的，你来了，要睡就睡西屋。” “不行。”金宝宝不同意，“那个屋不好睡，都没有光线，暗得很。我就要那个屋。” “爱睡不睡，不睡拉倒。” “你……” 金宝宝狠狠跺脚，转身跑去，“我去跟姑姑说，你欺负人。” “……” 这个丫头！ 都快十年了，一点都没有变。 楚蘅没再理会，继续做自己的事。就在这时，凌霄拿着一本枯黄的书回来。 “凌霄。”她喊道，“你那个宝宝来了，赶紧的……” “宝宝？”凌霄一震，激动地横抱起她，“什么时候有宝宝？怎么也不说一声？还干那么多的活。” 楚蘅黑了脸，这个混蛋，想什么呢？ 此时，一不小心撞见这一幕的风兰眼眶一红，手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肚子。 她，她生不了，大嫂可以。 “大哥。”风兰走过来，“你快把大嫂放下来，别让宝宝不舒服。” 楚蘅转头道，“风兰，你怎么也跟着……” “大嫂。”风兰皱眉头，“你小心一点，说话别带坏了肚子里的宝宝，这可是我和阿笤的孩子呀。” “……” 她什么时候怀孕了？就是怀了，怎么就变成风兰的孩子了？ “欸。”楚蘅叹气，直接下到地面，理着衣服道，“一天天的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想着什么，我什么时候有宝宝了，我说的是你……”指着凌霄道，“你那个宝宝表妹来了，你赶紧的收拾个房间，免得一会儿她又来唠叨人。” “金宝宝来干什么？”凌霄语气中满满嫌弃。“家里没地方给她住，让她赶紧走。” “没有什么没有？”金钱莲回来正好听到这话，当即黑了脸。“阿霄，你赶紧的去把房间收拾出来，宝宝要住，就让她住。” “没空。”凌霄晃了晃书本，“我去给你挑个黄道吉日，要收拾自己收拾，再啰嗦一句……”他朝金宝宝看去，“滚出我家。” 金宝宝一愣，等人一进屋，她晃了晃金钱莲胳膊，一抽一泣。 “姑姑，大表哥好凶呀。” 金钱莲也是被儿子吓到了。 回过神，道，“你大表哥就是那样子，不用怕。” “……” 金宝宝撅起嘴巴，“可是，我想睡东屋。” 金钱莲拍拍她，“睡那个屋干嘛？姑姑给你看好看的。” “好看的？” “对。” 金钱莲带着她走到自己屋里，从压箱底掏出一身衣服，仔细看便知这放衣服的主人很稀罕这个东西。 “咦……” 金宝宝嫌弃地捏起衣服一角，“姑姑，这个破衣服是给下人穿的吗？你怎么拿在这里呀？脏死了。” “……” 金钱莲笑容一僵。 看看衣服又看看金宝宝，蹙起眉头，“宝宝，这是你奶奶当年送我的新衣裳，我都没舍得穿一下，怎么成了下人衣服了？” “姑姑。”金宝宝跺脚，撒娇，“你看看这个衣服，都好多年了，早就可以给下人穿了。你看你身上的衣服，天哪……” 金宝宝刚才只是客套话，没想到一摸，这手感瞬间被吸引。 “姑姑，我也要新衣服。”顿了顿，她又道，“要不然，你给我你身上这件衣服，然后这个……” 她一脸嫌弃地拿金钱莲压箱底衣服递过去，“你穿这个。” 金钱莲：“……” “姑姑~”她撒娇道，“这个衣服是奶奶给你的，你给我不好，会辜负奶奶对你的一片心意的，姑姑~姑姑~” “好了好了。”也许是没有女儿的缘故，金钱莲对女孩子向自己撒娇一事，丝毫没有办法。 “姑姑给你，给你。” “谢谢姑姑。”金宝宝娇娇的道了一句谢。随后动手扒拉金钱莲衣服。 “宝宝，你出去出去，姑姑这就换。” 金宝宝摇摇头，“不嘛。姑姑，你快换，我也要换。” “女孩子家家的，不知羞。” 嘴上这样骂，金钱莲心里却高兴极了。 要是她有个女儿，该有多好？ 想着想着，突然想起大儿媳的话，她不由摸着小腹，心想，不知道和老朱的，会不会是个女儿？ “姑姑。” “啥？” 金宝宝怒吼一声，金钱莲吓了一跳，赶紧看过去。 金宝宝不满道，“你快换衣服。” “好好。” 金钱莲点点头，快速换上衣服。那一刻，摸着这身压箱底，她心里发酸。 阿娘的一针一线。 她的唯一念想。 “姑姑，我出去了。” 金宝宝换上金钱莲脱下的衣服，蹦蹦跳跳跑出去。到了院子里便喊，“大表嫂，二表嫂，你们快来。” 屋子里，题。听到声音的楚蘅和风兰默默对视一眼，这次慢悠悠走出来。 “阿……” 看到院子里转圈圈的人，风兰本能开口，不想一看到脸，居然是金宝宝。 “你穿婆婆的衣服干嘛？”风兰生气质问。 要知道，她差点闹笑话。 楚蘅皱眉头，“表妹，这衣服是老人家穿的，你就算再怎么喜欢那布料，也不该穿长辈的衣服。你看看你，活脱脱一个小老太太。” “你们……” 金宝宝气恼离开，“我不理你们了。” 风兰担心道，“大嫂，她会不会走了？” 楚蘅：“走了不是更好？家里本来就没有空房间。” 风兰：“……” 为啥她觉得房间挺多的？ 不过，风兰也不敢吭声。 她一直担心就此得罪金宝宝，没想到后面人家又来了。 还换回之前的那身衣服。 “二表嫂。”金宝宝一过来就挽住风兰胳膊，笑呵呵道，“你嫁给二表哥好多年了，还是没有生下一男半女，以后二表哥肯定要休了你的。” 第296章 表妹留下了 “……” 休你个鬼！ 风兰愤怒瞪过去，金宝宝无辜地眨巴眨巴眼睛，“二表嫂，你怎么那么凶？吓死宝宝了。” 她拍了拍胸脯，风兰瞧的更气。 她刚才担心什么，这金宝宝嘴厉害的很！ 她冷冷瞥一眼金宝宝，“你是不会说话，还是不会说话？要是不会说，我不介意替你父母教教你。” “你敢。”金宝宝瞪大眼睛，气得发抖，“二表嫂，你怎么这样？人家好心好意的为你着想，你还凶人。” “为我着想？”风兰冷笑，“就是来挑拨离间，让你二表哥休了我？” “二表嫂。”金宝宝委屈巴巴的道，“我是想让你多做准备，要是你好好求求，我就答应你，等我二表哥要休你时，我帮你找姑姑多说好话，可是你不听，哼，以后可不要求我。” “呸。”风兰怒道，“我谢谢你，可以了？没事的走开，我们不熟。” 她推开金宝宝。 愤怒之下，直接没控制好力度，把人推到地上。 “哇呜呜……” 突然，金宝宝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毫无形象的滚起来。 “姑姑，姑姑……” “你快来。” “你再不来，宝宝就要被二表嫂打死了。” 风兰望着这一幕傻眼了。 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 金钱莲出来后，扶起金宝宝，朝风兰道，“风兰，你太让我失望了。” “阿娘……” 风兰刚准备解释，金钱莲扬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在场所有人吃惊不已。 风兰咬牙，斐然离开。 “风兰。” 楚蘅拉住她，自己的人被打，有仇必报。 她朝金钱莲和金宝宝看过去，只见金宝宝笑得双肩颤抖。 金宝宝说，“姑姑，我就知道你最好。” “宝宝，有没有哪里受伤？”金钱莲忙着检查侄女，没注意到风兰红着的眼眶。 “姑姑，我疼。” 金宝宝捂着手腕，委屈巴巴望着金钱莲，“是不是被二表嫂打断了？” “我……” 金钱莲急忙去看，楚蘅直接过来一般拉过金宝宝。 “我看看。”她冷着脸说，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金宝宝朝金钱莲道，“姑姑，我受伤要看大夫，大表嫂看有什么用？她看还不如你看。姑姑，快给我看看，我哪里受伤了。” 金钱莲准备开口，楚蘅抢先开口。 她头也不抬的道，“表妹放心，当大夫这个事，不是年龄的事。而且，这十里八乡都知道，你大表嫂我是这唯一的女大夫。” “……” 金宝宝挣扎着手，一被松开，她朝金钱莲扑过去。 “姑姑，我手不疼了。”她说，“可能刚才只是崴到了一下，没事了。” “真的吗？”金钱莲很开心，朝楚蘅问，“蘅娘，宝宝真的没事？” 此话一出，金宝宝脸色微微一变。 楚蘅瞧了一眼，不禁笑了。 她摇摇头，“不知道啊，表妹的手我还没有碰到，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藏的伤口。” 这话一说，金钱莲不放心了。 “宝宝，快快让你大表嫂看看，她医术可好了，保证不会留下隐患。” “我没事……” “没事什么没事？这隐藏的伤我们看不出来，还是让大夫瞧瞧。” 金钱莲拉着金宝宝的手，朝楚蘅伸过去。 “蘅娘，你快看看，可别让宝宝留下什么病根。” 楚蘅没有说话，朝风兰看一眼，看来，婆婆太久没有人教训了，又给忘记。 瞥一眼金宝宝那心虚的表情，楚蘅伸手过去诊脉。 金宝宝心跳加速，咚咚咚的。 楚蘅心下觉得好笑。 敢撒谎，敢挑拨离间，那就不要虚。 她收回手，“表妹，麻烦你张开嘴巴，我瞧瞧。” 金宝宝郁闷的张开。 楚蘅捏起她脸，道，“别乱动，把舌头抬起。” 金宝宝黑着脸不动。 金钱莲急切道，“宝宝，快把舌头抬起。你表嫂在给你看病呢。” “……” 金宝宝黑着脸抬起舌头，楚蘅点点头。 然后又道，“把舌头卷起。” “往左。” “往右。” 一连反反复复好几下，金宝宝累的不行。 她一停下，楚蘅就催促。那语气像是有什么大病似的。 弄得金钱莲慌得很。 她不听，金钱莲就催促。 金宝宝气得发抖，只能照办。 楚蘅看完了，一脸凝重地看着金钱莲。 金钱莲的心咯噔一下，“蘅娘，宝宝怎么样了？” “唉……” 楚蘅瞥一眼金宝宝，“表妹病得不轻。” “什么？” 金钱莲和金宝宝异口同声，两个都是惊讶。 “唉……” 楚蘅又叹了一口气，瞅一眼焦虑的金钱莲，“阿娘，表妹手腕没事，可是她舌头有白色的东西，导致她舌头不听话。刚才我明明说往左，看她偏偏往右，唉。” 金宝宝：“……” 她是不想听！ “那怎么办？”金钱莲慌道，“蘅娘，你可要救救宝宝，她还小，要是……” 楚蘅点点头，“阿娘放心，死不了，但是，病从口入，很可能会没有孩子。” 金钱莲：“那你开药。” 楚蘅点点头，“好。” 这开的药方是顶级的苦。 金宝宝家拿去找苏大夫看，看得苏大夫两眼放光，直夸这药方好。 “钱莲。”金家说，“你侄女生病，你儿媳又是大夫也方便照顾，那宝宝就拜托你们了。” “好。” 这一次不用金钱莲说，楚蘅非常乐意。 “舅舅放心，我阿娘成亲前我们都在老家，要是去京城了，也会交代好，你们就放心。” 大儿媳如此大方，金钱莲很满意。也就这么朝娘家人说。 只是，金宝宝留下，风兰很不爽。 她待在屋子里，摸了摸自己的脸。 “风兰。” 楚蘅敲门进来，拿出药给风兰擦拭，“金宝宝是表妹，又是婆婆心尖尖，我们忍一忍。今日你的仇，我会帮你报回去。” “不用。”风兰摇摇头，再次摸了摸脸，“凌笤的娘打的，他必须给我报。” 楚蘅点点头，有道理。 要是她被打，凌霄要是不给个反应，她定不饶了他。 果然，凌笤刚进屋，就被风兰罚跪。 他撇撇嘴，“娘子，别生气，下次我不敢回家晚了。” “跪下。” “咚。” 语气就知道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生气。 凌笤立马下跪，膝盖重重地磕到地。 第297章 狂扇金宝宝巴掌 “娘子……” 凌笤正假装可怜的看她，瞬间被她的脸吸引。 凌笤猛然站起来，“谁干的？” 他冲过去，摸着她半边脸。风兰一把拍开，“你娘干的。” “你娘……” 凌笤以为她骂人，反应过来，怔怔的看着她。“阿娘，为什么打你？” “我不听话呗。” “不行。”凌笤愤怒去找金钱莲。 “嘭嘭嘭。” 他愤怒拍门，直接拍的全家都听到。 “凌笤干什么？”凌霄不悦蹙眉，“吵得那么久。” “闭嘴。”楚蘅淡漠地抿了一口茶水，“忙你的。” “……好。” 虽然不知道干什么，凌霄还是低着头翻看老黄历。 外边，凌笤拍的金钱莲不爽。 她过来打开门，怒骂，“阿笤，你抽什么风，吵什么？” “这我还得问问阿娘你了。”凌笤怒目圆睁，浑身发抖，两只拳头握紧，青筋乍现。 活脱脱愤怒的牛。 “咋了？” 金钱莲被儿子这模样吓得不轻，呆呆问道。 “怎么了？”凌笤自嘲一笑，“阿娘是看我不顺眼，还是看风兰不顺眼？都说了多少次，没有孩子是因为我不想要，你为什么一再的找风兰麻烦？” “啥？” 金钱莲又怒又惊，“我找风兰什么麻烦了？阿笤，你说话不要没头没脑的，弄的我一脸蒙圈。” “也对。”凌笤点点头，脚下不断后退，气的两只手断断的指甲也抠进肉里。“阿娘看我和风兰不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想打人，打便是，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 “呵……” “我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真蠢。” 金钱莲一惊，猛然想起今天对风兰做的事，惊呆不已。 “打、打人？” 她颤抖地上前，拉住凌笤的手，“阿笤，你听我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娘今天是因为风兰欺负宝宝……” “欺负什么欺负？”凌笤愤怒质问，“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阿娘，我看你是找到借口打我们。” “不是的阿笤，我真的可以解释。” “解释，也不是找我解释。” 凌笤丢下这句话，愤然离开。 金钱莲望着儿子用力摔门的背影，一时间又尴尬，又恼火。 她，要给儿媳道歉？ “姑姑。”就在这时，躲在屋子里看着这一幕的金宝宝走出来，一脸愤然的瞪着那个门。“二表哥太过分了，连父母都骂，一定是被二表嫂唆使的。” “……唆使？” “对啊。”金宝宝继续道，“以前二表哥多好啊，对姑姑孝顺听话，从来不对姑姑发脾气。哪像现在，一个不高兴，动不动就冲姑姑大喊大叫，咦……完全不像以前。” “对啊。” 金钱莲茅塞顿开。她喜不自胜，握住金宝宝的手，“还是闺女好，是母亲的小棉袄。哪些你表哥，都变成别人家的了。” “哎呀。”金宝宝羞答答的低下头，“姑姑，侄女儿也是女儿，以后姑姑要是想小棉袄了，就找宝宝，宝宝可甜可咸，姑姑想要的，宝宝都有。” “哈哈哈，好好。” 金钱莲很高兴，直接把风兰的事抛之脑后。 只是，这一次的决定，她差点丢了一个儿子。 屋子里，院子外面说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凌笤。” 风兰淡漠地望着院子里，一脸冷漠，“你也听到了，你的阿娘对你表妹言听计从，说说，我这脸，白受了？” “金宝宝挑拨离间，那就让她来熄火。” “呵~” 风兰不说话，凌笤就当她默认了。 次日。 “啊……” “姑姑，我的脸……” 一大清早的，金宝宝尖锐的声音格外响亮，很快惊醒楚蘅等人。 众人跑到西屋一看，只见金宝宝成了金泡泡。 一张脸像是被马蜂窝叮过似的，肿了一大圈。 耳朵大了一大圈，像是猪耳朵似的，一大片； 鼻子成了猪鼻，又大又长； 眼睛像是两个鸡蛋一样圆大，只看到一条缝； 嘴巴像是两根香肠拼凑。 “宝宝……” 在场的，只有金钱莲心疼。 她颤抖地拉楚蘅去摸脉搏，“蘅娘，你快看，宝宝怎么了。” “阿娘。”楚蘅不愿意过去，反而惊恐后退，“这不是表妹，不信你仔细听，那个声音不像，长的也不像，该不会是……” 她朝金钱莲点点头，“那些人。” 这话一出，金钱莲看看金宝宝，又看看楚蘅，最后拿起旁边的茶几丢过去。 “哪里的混账，敢混进凌家，还害我侄女。” “卜石的。” 不是的。 “蝈蝈……” 姑姑。 “窝石抱抱。” 我是宝宝。 三句话，说的不清不楚，金钱莲更加楚蘅了。 楚蘅赶紧扶金钱莲过来，“阿娘，你刚刚不是也听到宝宝表妹的声音了？那么清晰，那么真实，此人，肯定是坏人。” “对。”凌笤激动急了，“阿娘，你不要被坏人骗了，不然我来审她，我就不信她嘴硬的很，敢把表妹害死。” “这……”遇到这种事，金钱莲一般朝大儿子看去，“阿霄，你说怎么办？” “凌笤说的有道理。”凌霄说，“就让他审理。” 金宝宝摇摇头，“不摇。”不要。 她可怜兮兮的目光朝金钱莲看去，却不知道，她那细缝的眼睛，金钱莲还以为这是鄙视人呢。 她当即愤怒瞪过去，“阿笤，赶紧的给我审，赶紧把宝宝找回来。” “恩。” 凌笤走上前，眼神冷漠至极。 但转头朝侄子侄女时，他脸上尽是柔和之色。 “阿时，带二宝出去玩会，一会回家吃饭。” 阿时点点头，“二叔，一定要找出表姑失踪线索。” “恩。” “打一下不行就打两下，坏人嘛，最耐打了。” “恩。” 凌笤点点头，见侄子抱侄女走远后，他一把拉准备跑的金宝宝，随即对着那张脸狂扇。 “呜呜呜……” 金宝宝疼得哇哇叫，可是那香肠般的大嘴，连个字都吐露不清晰。 众人面无表情看着，金钱莲更是焦虑不安。 “阿娘，你来打。”楚蘅好心的提醒道，“你看阿笤，他手都红了，可坏人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打到现在，表妹的消息半点不透露，可见，此人超级坏。” 第298章 崽崽们去赚钱 “好。” 楚蘅的话说到金钱莲心坎，她走过去，凌笤立马抓住金宝宝的手背过去。 “阿娘，我给你压着，你快打。” “卜幺。”金宝宝使劲摇头，两只耳朵也跟着摇晃。 楚蘅和风兰瞧得忍不住低下头，抿嘴笑。 金钱莲朝儿子道，“抓牢了，别让她爪子伤到我。” “恩。” 凌笤点头。 金钱莲放心了，撸起袖子，一只手板过金宝宝下巴，另一只手扬起，疯狂扇巴掌。 啪！啪！啪！ 扇巴掌的声音响亮整个房间。 金宝宝呜呜呜哭出声，终于有一个字吐清晰了。 “姑……” “姑？”金钱莲一停，抓起金宝宝衣领问，“姑什么？你把我侄女弄哪里去了？” “姑姑……”金宝宝指着自己，艰难的吐出字。“我就是宝宝，金宝宝。” “啥？” 金钱莲不大信，怀疑道，“你再说一次，你是谁？” “金宝宝。” “呸！”金钱莲气不打一处来，“我侄女柳腰细眉，你这个肥头大耳的丑八怪也敢冒充！” “好啊，我今天就把你揍的你爹娘不认识。” 金钱莲说到做到。 一边担心侄女，一边想到哥嫂的愤怒，她的巴掌越发用力。 楚蘅一直看着，瞧金宝宝确实是受不住了，她才阻止。 “阿娘，要不先去找表妹，至于这个人……” 楚蘅瞥一眼金宝宝，“捆着等。” “好好。”金钱莲这才反应过来，看到两个儿子都在这里，她气得发抖。 “阿霄，阿笤，你们愣着干什么呀？赶紧去呀。” “好。” 凌笤一把推金宝宝坐在椅子上，金钱莲直接推到地面。 “一个坏人，不配坐在椅子上。” “……” 众人面面相窥，金钱莲怒道，“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找人啊。” 金钱莲推着两个慢悠悠的儿子，回头愤怒瞪一眼地上的金宝宝，突然，她顿住了。 只见躺在地上的金宝宝露出肥肥的手腕，赫然有一块褐色的胎记。 “宝宝？” 金钱莲不确定的走过去，金宝宝猛点头，“呜呜……” “痴窝。”是我。 “宝宝！” 金钱莲一惊，赶紧的去扶金宝宝，奈何对方太重了，她搬不起来。 “阿霄，阿霄，你们快来，这是你们表妹，是宝宝……” “哎呀。”楚蘅惊呼，也上去扶，顺便诊脉。 “阿娘，不好了，她这是桃花癣。” “桃花癣？”金钱莲惊呼，“我怎么没有想到？宝宝以前着了桃花癣，当时还是你阿爹给帮忙看的呢。他说，宝宝不能碰那个东西，现在……哎呦喂，她这是上哪着的呀。” “阿娘，别急。”凌笤温声安慰，“既然是表妹，那一定没事的，你放心，你看这里有大嫂呢，表妹没事的。” “嗯嗯。”金钱莲点点头，手不自觉握紧。 握着握着，她一顿。 “糟了。”金钱莲惊呼，“阿笤打了宝宝，还有我……” “阿娘，别担心。”楚蘅拿出一颗丸子，“这药没有什么对身体有害的，不如给表妹吃了，你看怎么样？” “好。” 金钱莲想都不想，拿起就塞进金宝宝嘴里。 看到丸子确确实实不在对方嘴里了，她大呼一口气。 “幸好，幸好。” 要是被哥嫂知道了…… 金钱莲紧张的看四周，发现家里门窗紧闭，不禁摸了一把汗。 …… 阿时背着小二宝去找小伙伴，发现大家在玩过家家。 地面上，画着一个个四方形的框框，会写的字就写上，不会写的，拿东西代替。 此时，角色扮演中，大牛作为大夫在开药材铺。 柱子作为病人走进屋，大牛小手一挥，说道，“看病就是抓药？” 柱子苦着脸道，“我是来看病。” “恩。”大牛一副老头子似的抚了抚下巴的几片芙蓉花，老神在在道，“病得不轻，要是晚来一步，怕是人就要一辈子吃药了。好在，你来了遇上我，放心，我大牛神医妙手回春，一定给你治好。” 那副样子，阿时忍不住捂着二宝的眼睛。 “妹妹，别看。大牛又在吹牛了。” “谁吹牛？”大牛愤怒瞪过去，下巴一动，竟然掉下来了。 瞬间，大牛呆住。 阿时眨巴眨巴眼睛，“你这胡子是芙蓉花？” 大牛尴尬三秒，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嗯。”她点头，“是芙蓉花。” “芙蓉花？”阿时目光扫一眼众人，仔细瞧，便看到伙伴们把芙蓉花瓣撕开，黏在下巴，或者额头，看数量还不少。 “对啊。”大牛道，“就是芙蓉花。” “哪里有？” “你要干嘛？” “干嘛？”阿时抱着妹妹过去，“你们不是在玩过家家赚钱嘛？我带你们实实在在赚钱，怎么样？” “真的？”大牛不大信，“不是在吹牛？” “对。”阿时下巴扬了扬，指着他们的芙蓉花道，“芙蓉花外用能消肿止痛，内服有排脓功效。鲜花、干花，搭配不同的药材还可以治其它的病症。你们要是摘来，我带你们去镇上卖。” 越说小伙伴越激动。 “阿时，走，芙蓉花有很多，在大牛家的田的旁边，有好几棵呢。” “对对。” 众人激动不已。 摘了树上的芙蓉花，众人一声不吭的就进了镇上。 楚蘅给金宝宝看了病，道，“阿娘，家里没有药材，我去镇上拿点治疗桃花癣的。” 金钱莲慌得六神无主，缩在老朱怀里，听她要去，连连点头，“好好，快去快回。” 楚蘅到了镇上，经过一家药铺，就听到铺子几个药童说什么小孩子摘芙蓉花来卖，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什么？”医馆大夫惊呼，“在哪里？他们去哪里了？” 随后大夫的就跑出来，望着街上直叹气。 “这几个傻子，药材送上门了也不要，傻子。” 药童不识货，大夫气恼回去。 楚蘅继续往前走，朝自己的铺子方向而去，突然的跟几个人撞上。 一股气扑面而来，她惊退几步。 “让开让开。”那几人火急火燎的去医馆。 楚蘅皱眉头，酒气熏天，却有人昏迷不醒，但其他人很清醒，显然，这不是简单的醉酒。 不好。 她往回走，正好看到几人被赶出来。 第299章 赚到钱了 “送来太晚，酒病治不了了，你们赶紧另请高明。” 大概见惯了生离死别，大夫说话面无表情。 那几个人哭着喊着道，“大夫，他就喝了一点点的酒，真的就是一点点。” “酒病有的人很严重，有的人很……” 大夫还想要说什么，楚蘅已经冲到病人那里。对着病人上下其手。 “你干嘛？”送病人来的几人质问。 “救人。”楚蘅一边说一边给病人嘴里塞一根竹子。随即往里吹气。 病人好友想阻止，大夫便道，“别吵，她在救人。” “哎呀，刚才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 “病人无法呼吸，可以往里头适当吹气，再……你们去端点水来，这位女神医已经找到办法治你们家人了，别吵人家。” 大夫话音刚落，病人亲友便问，“真的能治？” 大夫点点头，“你们看病人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等呼吸过来，你们带回去养养，尽量多喝水，以便促进酒排出，好恢复健康。” 楚蘅站起来，默默看一眼大夫，随即离开。 …… 阿时背着小二宝，和小伙伴们又走进一家药铺。 “卖药材，你们收不收？”阿时问。 “我看看。” 阿时点点头，朝伙伴们道，“拿出来，让大夫看看。” “好。” 大牛等人很激动，一脸紧张等着。 大夫看了看，拿出一朵花，“花朵很新鲜，摘的手法也很好，不过……鲜花和干花价格不一样，三文钱一斤，卖不卖？” “这……” 大牛等人朝阿时看去，眼里都是信任。 仿佛，他说一他们绝对不说二。 阿时瞥一眼药材铺的药材，说道，“鲜花和干花确实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但是药效……也不一样。” 阿时瞧一眼柜子上写着鲜芙蓉。大夫回头看到那个药柜，随即笑出声。 “难得这么小就认识药材，小娃娃，你要不要来当药童，不带有钱，还可以拜我为师。” “不需要。”阿时绷着脸，眼里满是嫌弃。“就你的医术，还不如我呢。” “……” 不如他？ 大夫不大高兴了。 “小娃娃，你要是这么说，那我们来比一比，要是你诊脉比我厉害一点点，我就答应你，你们这些鲜花我用干花价格收。” “好。” 阿时一点也不担心，惹的大夫不禁多看几眼。 少年啊，终究还是自大了点。 那行，就让他来挫挫他的锐气。 阿时瞥一眼大夫，眼神平淡无波。大牛等人更是得意的笑。 大夫深深叹口气，这些个孩子们，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就在这时，来了一位病人。 大夫朝阿时道，“你来试试。” 阿时走过去，没有马上诊脉，反而问大夫，“比赛要有规则，你先把规则说清楚了，我再看病。” “可以。”大夫点点头，笑道，“你这小娃娃哟，我老头子也不和你比什么，就一点，只要你诊脉诊出病人的病情，我就算你可以。” 阿时：“然后，鲜花当干花收？” 大夫：“对。” 阿时和小伙伴点点头，这才答应。 “好。” 他同意后，走到大夫的位置，随即给病人诊脉。 “好了？” 大夫看他手摸了一下别人的脉搏就收回去，有些不大高兴。“小娃娃，病情不是儿戏，你能不能认真点？这不是过家家。” “内有实火引起的口干舌燥。”阿时低着头写字，“除了这两种，晚上多不多梦？” 病人：“多。” 阿时点点头，写字的手不带停留。 大夫伸手过去，把脉后，吃惊的望着阿时。 “大夫，没有问题的话，下一个病人。”阿时写完药方，说道。 “好。” 接下来，阿时把脉的娴熟程度，大夫吃惊不已。 “你真的会？”三个病人后，大夫惊讶道。 “嗯。”阿时一脸冷漠，旁边的大牛激动急了。 “那是，我们阿时可是得他娘亲的亲传，厉害着呢。” “对啊。”柱子道，“大夫，我们老大的阿娘是十里八乡，不对，是京城的医师。医师你知道？是太医院的人，女大夫，可厉害了。” 大夫：“楚医师？” “对。” “没想到，没想到楚医师回来了。” 这一激动，大夫大口一开，直接把价格翻倍。 “谢谢，谢谢……” 众人数着钱离开，到了街上，大牛拿了两个给阿时。 “老大，这钱是孝顺你的。” “对。”柱子等人也跟着给，“老大，这是我们孝敬你的。” 阿时拿了钱，学着大人掂量掂量。 “可以。”他说，“这一次是我带你们卖了好价格，下一次……还想挣钱不想挣钱，我们继续去山里面找。” 大牛等人：“想。” “恩。”阿时点点头，“我带你们找药材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 “总不能白帮你们认识药材？” “那肯定要孝敬老大的。” “恩。” 那，他就给找。 “嘟嘟……” 背上的小二宝睡醒了。她望着旁边的一个老虎布偶直打嘟，口水直喷阿时后脑勺。 “老大。”大牛非常有眼力见，马上去买来，恭恭敬敬的递给阿时。 阿时不收，大牛就拿给小二宝，“老大，这东西你不喜欢没关系，这是我给二宝妹妹的礼物。” “我也给。”柱子也不甘示弱，拿起旁边的一条鲤鱼布偶给二宝。 这一来二去的，阿时黑了脸。 “我背的是二宝还是给你们背东西？”他拿了几个东西丢回摊位上，“要老虎和鲤鱼就够了，其它的不要。” “……” 好，众人无异议。 “阿时？” 突然响起的声音，众人一惊。 阿时颤抖地转过身去，望着来人。 “阿娘……” 回到家，阿时再次被罚。 金钱莲这一次全身心都在侄女那里，压根都没注意到这件事。 不然，够她痛心一壶。 此时，阿时跪下搓衣板旁边，而搓衣板上的，正是凌霄。 “大嫂，阿时还小，犯错很正常和大哥有什么关系呀？你快让大哥起来。” 楚蘅冷眼扫过去，“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这个父亲没有当好榜样，怎么的，不罚他难道要罚我？” 闻言，父子俩面无表情，若不是有风吹，连发丝都不动一下。 第300章 都是撒谎精 风兰不敢吭声了。 默默走到一边，给了阿时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风兰，你快来。” 婆婆的喊声，风兰火急火燎的跑过去。楚蘅瞪一眼凌霄他们，也跟着过去。 “阿娘，怎么了？”风兰和楚蘅一前一后进屋。 “风兰，你给宝宝翻一下身，我翻不动。” 风兰撇撇嘴，慢吞吞走过去。 早知道她刚才就装作听不到。 “快点。”金钱莲不耐烦地催促。 “哦。” 风兰走过去，粗暴的一翻，咕咚一声，圆滚滚的金宝宝掉在地上。 金钱莲傻眼了。 眨巴眨巴大眼睛，朝楚蘅看一眼，“蘅娘，我，我看错了？” 楚蘅低下头捂嘴笑着道，“阿娘，那个什么，表妹不是桃花癣吗？好像又圆了一圈，所以人才掉到地上的。” 金钱莲眨巴眨巴大眼睛：我信了你的邪。 “阿娘，你快来，我搬不动。”风兰喊道。 金钱莲不得不走过去，三个人一起抬。 楚蘅趁着婆婆不注意，给风兰一个眼色。 不要用力。 她无声的说道。 风兰点点头，嘴巴张着说：好的。 “风兰，蘅娘，你们用点力。”金钱莲使出吃奶的劲，就是搬不动。 “我今天跑太多地方了，两只手软的很，没有力气。”楚蘅一脸我用尽力气的样子。 风兰也喘气着说，“阿娘，不是我不用力抬，是表妹太重了。” “唉……” 搬半天还是不动，金钱莲大声喊道，“阿霄，阿笤，你们快过来帮忙。” “阿霄……” “阿笤……” 喊了好一会，还是没有人来，金钱莲气的不轻。 “老朱。”她怒吼，“你死哪里去了？赶紧给我滚过来。” “……” 楚蘅弱弱地道，“阿娘，老朱去置办他的嫁妆了，人还在镇上呢。” “可恶。”金钱莲怒的不行，“关键时刻，一个个跑哪里去了？”她愤怒松开手，金宝宝咚的磕地上。 楚蘅和风兰若无其事的收起手，小心翼翼瞅一眼金钱莲。 幸好，没看到。 金钱莲走出去，就看到两个儿子，一个孙子，跪在地上。 大儿子最惨，还是跪的搓衣板。 “你们练的什么功？”金钱莲额头青筋暴起，“练到耳朵都听不到我说话了吗？我都喊了几遍了，为什么不来？” “奶奶，你不是说犯错要闭门思过，什么事都不要理会嘛。”阿时可怜兮兮道，“我们犯错了，在自省中。” 金钱莲一咽，赶紧道，“那也可以帮忙的。” “噢噢。”阿时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原来大人说话可以出尔反尔。” 金钱莲：“……” “对了，奶奶可能听不懂这句话，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奶奶说话不算话，就是骗人的。” “……那啥。”她可不敢这么教孙子。 要知道，她的老姐妹白老夫人说过，大人要做好榜样，说到做到。 “咳咳。”金钱莲不好意思地别过头，“你们继续跪，我……我找人帮忙。” 找人什么的，金钱莲走出家就后悔了。 要是让外人知道侄女在姑家这么惨，她怎么跟哥嫂交代？ 想了想，金钱莲还是回来了。 “蘅娘。”金钱莲低着头道，“你注意最多，你说说，怎么把宝宝弄回床上？” “阿娘，弄回床只要凌霄和阿笤就可以了。”楚蘅仿佛不知道她去找他们的事，自然而然的说这个主意。 “那个……” 两个儿媳妇好像不知道阿霄他们下跪的事，那…… “唉~”她叹气，“他们几个走不开，还是我们自己想办法。” “这办法怎么想？”楚蘅苦恼的看看婆婆，又看看风兰，最后目光落在地面。 “山不就我我就山。”楚蘅道，“阿娘，我们把被子放地上，等表妹醒了，让她自己回床。” “也好。” 就这样，金宝宝被安排在地上睡觉。凌笤高兴极了，等老母亲睡了觉，他也就回了屋。 “娘子，我给你报仇了。”凌笤悄咪咪的说道。 风兰翻了个白眼，“切，说话不要脸，明明是大嫂帮忙报仇的，好意思往脸上贴金？” “哪里了？”凌笤急了，“这明明是我在金宝宝饭菜放桃花，不然她怎么可能着桃花癣？” “那也是有大嫂在，不然就你那个漏洞百出的事，你以为你阿娘看不到？” “什么我阿娘，明明是我们阿娘。” “切……还我们？打我的时候咋不说我们？” “……” 楚蘅那边，凌霄也回了屋，至于阿时，在金钱莲软磨硬泡，装病的情况下，美其名曰，去照顾奶奶。 楚蘅耻笑凌霄，“你撒谎，不怕你阿娘伤心？” “伤心什么？” “有了媳妇忘了娘。” “原来，娘子知道我为了娘子撒谎了。那……”凌霄三两下褪去了上衣，一把捞起楚蘅，“我要补尝。” “又不是我让你撒谎的。” “但是，是为了娘子才撒谎的。” “……不管。又不是我让你这么做。” “我也不管。”凌霄凑近她，呼出的气息吹在她耳边，“为了娘子才撒谎，我要一夜不睡的补偿。” “……混蛋。” 楚蘅娇羞的声音刚刚落下，灯猛然一熄，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 随着床上摇晃起来，夫妻俩为了那些传宗接代的事情奋斗起来…… 次日，金泡泡变回金宝宝了。 除了那张脸不忍直视，其它的已经恢复原样。 “姑姑——” 金宝宝惊恐地尖叫着，“我的脸毁容了。” “哪里哪里？”金钱莲急匆匆跑来，头发都没有梳，乱糟糟的。 一看到她的样子，金宝宝眼里的嫌弃丝毫不掩饰。 “姑姑。”她皱眉头，气鼓鼓的道，“你看……嘶……” 气的太多，动到脸颊了。 “怎么了？”金钱莲问，只是眼神不敢朝金宝宝脸上看去。 “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 “哎呀。”金钱莲叹气，“你小时候就着桃花癣，人家大夫说了，你不能碰桃花，可是你，唉……也不知道你去哪里碰了桃花，昨天整个人肿了一大圈，我们抬不动你，只能让你躺地上了。” “……” 她咋觉得哪里不对劲？ 金宝宝朝外面大声喊，“大表嫂，大表嫂，你人呢，快滚过来！” 第301章 极品怼极品 外面，楚蘅黑了脸。 直接走出家门，愣是不回头。 金宝宝喊了好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她气道，“姑姑，你看看大表嫂，她太过分了。” 金钱莲也觉得。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楚蘅这么不给面子，她的脸往哪里搁？ 金钱莲气哄哄走出来，披头散发，找不到楚蘅，倒是吓了阿时一跳。 “奶奶？”他惊呼，“你咋搞成这样？大清早的，吓死人了。” 金钱莲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黑着脸回去，就被金宝宝骂道，“姑姑，你怎么这么没用？连自己儿媳妇都管不好？” 这下子，金钱莲更怒了。 可偏偏，她说不出反颇的话。 外面，阿时听了撇撇嘴，奶奶太好面子了，要不然，直接把表姑赶走。 “喂！” “有人在家吗？” 那边，金钱莲被侄女气得发抖，火气没有地方发，就听到有人来了的声音。 她匆匆梳理头发，便火急火燎去开口。 “在的。”金钱莲笑吟吟道，“请问你们找谁？” “哎呦喂，你就是凌寡妇？”来人是一个大娘和一个小姑娘。 “……” 什么叫凌寡妇？ 说话真难听。 金钱莲瞥一眼小姑娘。 小姑娘约莫十四五岁，一身鹅黄色的衣裳，衬得她像是迎春花似的娇俏伶人。 金宝宝喜欢凑热闹，火急火燎跑出来，这么一对比，文文静静的小姑娘越发贤淑，颇有一种美。 金钱莲看的不禁感慨，老鼠窝出了金丝雀，这小姑娘长得好，一看就是贤妻良母。要是儿子没有成亲，这么个媳妇，也不错。 “喂……” 突然，大娘的一句话打破金钱莲所有幻想。 “凌寡妇，我是你……哎呀，我们是亲家。”大娘笑着道，“我是你小儿媳的婶婶，说起来，也是你亲家。” 说到这个亲家，金钱莲有些不高兴了。 “竟然是风兰的婶婶，张口闭口喊人寡妇的，难听死了。” 这话一出，风兰婶婶便愣了一下，道，“哎呀，我给忘记了，你要改嫁了，不能再叫凌寡妇了。对了，亲家，我们进屋说。” 反客为主，大概讲的就是风兰婶婶。 她推着小姑娘进门，随即关上。 然后把小姑娘往金钱莲怀里一推，说道，“亲家母，我知道风兰嫁给你们家很久了，到现在也不生下一儿半女，这不，我看风兰的妹妹风铃长大了，给你们家送来，我们来个借腹生子，你们看怎么样？” 金钱莲完全呆住了。 这种嫁侄女跟卖侄女差不多的，她想过很多种找上门来的可能。 什么得了绝症，想要治病的。 什么闺女长大了，物色物色好人家的。 可是，绝没有想过，这是送上门让人家借腹生子的。 “风兰她婶婶，你是不是说错什么了？”金钱莲怀疑道。 “没有啊。”风兰婶婶说，“亲家母，你就放心。风铃这丫头刚刚过十五，身体好，绝对能生。” 金钱莲瞥一眼小姑娘，“不需要。我们风兰身体好着呢，用不着别人生别人的孩子。” 风兰婶婶急了，“亲家母，你别这样，我知道你打算让你侄女生，可是你……” “你什么你？”一旁看戏的金宝宝怒了。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现在话对到她，瞬间看戏变成戏中人。 她冲过来一把推风兰婶婶，“我是来姑姑家玩的，不是来当什么给别人生小孩的妾室。” “还有呢……” 她指着小姑娘，“别一副我很无辜地样子，你就是传说中的坏女人。那种，明明是坏人，还假装好人的坏女人。” 一口气骂完，把人家小姑娘说哭了。 风兰婶婶怒了，一把拉小姑娘到身后，指着金宝宝道，“你就是那个大嫂？凶什么凶，你不就是生了一男一女嘛，有什么了不起。等我家风铃给风兰生了娃娃，到时候二房枝繁叶茂，看你们大房怎么得意？” “什么？”金宝宝指着自己，气得白眼翻了又翻，“你说我是大嫂？那个老女人？好啊，你个混蛋，眼睛有问题。” 说着说着，金宝宝冲过去朝着人家一推。 “你个小贱人，你敢。” 风兰婶婶也不是软包子，当即反抗起来了。很快，二人扭打在一起。 金钱莲想上去帮忙都插不上手，特别是小姑娘哭哭啼啼的喊着，“阿娘，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 这边打的滚来滚去，屋子里，风兰悄悄的爬窗户离开。 “凌笤，看好你阿娘，别让人家骗了。” “那是你婶婶……” “婶什么婶，那就是吸血虫，不跑等着被她吸呀？”风兰爬出去，又返回来。探出头道，“凌笤，你可记得，一会儿走出去，拿出你男子汉大丈夫气场，一定把我说的一文不值，让她打从心底觉得我是个没用的人。” “装腔作势？”凌笤挑挑眉，“我会。” “……” “好了，废话不多说，你去。” “……你真的懂……” “懂什么懂？滚。” “……” 混蛋，皮痒了。 风兰离开后，凌笤走出屋，看着院子里没有人注意这边，他朝旁边的水缸走去，舀起一瓢泼过去。 “吵什么？”他大吼道。 众人吓了一大跳，瞬间安静。 金钱莲也是如此，一脸疑惑的看着小儿子。 阿笤抽风了？ 她怀疑的多看了几眼。 凌笤目视前方，气势汹汹走到金宝宝和风兰婶婶那里。 “喂……”他压着声音，愠怒的目光瞪过去，“你们吵，滚哪里去都可以，在我家，不行。吵得老子睡不着觉。” 金宝宝眨巴眨巴大眼睛，“小表哥，你没睡醒，抽什么风？” “吵什么？”凌笤冷眼扫过去，“在我家就要守我的规矩。再逼逼一句，老子打的你爹娘不认识。” “姑姑。”金宝宝喊道，“小表哥抽风了，快请大表嫂……” “啪。” 话音没有落，凌笤一巴掌呼过去。只是，打的是她后背。 金宝宝怔怔地回头，“小表哥……” “垃圾。”凌笤朝风兰婶婶瞥一眼，“你，你说你是风兰那个不下蛋的婶婶是？” “唉，我是。” “看一下。”凌笤怒吼，气势汹汹的拿出一本书，狠狠丢过去，“这是你侄女嫁给我到今天所有的花销，你付了。” 第302章 看够戏，出来收拾极品了 风兰婶婶傻眼了，不确定的问，“什么付钱？” 凌笤一脸不耐，“花销。” “啥花销？” “你废什么话？别管什么，你付了就是。” “……” 想得美。 她看起来是傻子？ 风兰的婶婶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付？蛇精病。” “你不是风兰的婶婶吗？” “是啊。”风兰的婶婶点点头。 “那就对了。”凌笤说，“你侄女嫁给我这些年，她不吃不喝不穿吗？付钱。” 风兰的婶婶蒙圈了，整个人呆滞着想什么。 而这一刻，金钱莲反应过来了。 小儿子对风兰那可是言听计从，甚至顶撞她这个当娘的，现在这般…… 金钱莲不禁多看一眼风兰的婶婶，看她这么懵圈，金钱莲好心开口，“阿笤，这个是你娘子的婶婶，说话不要那么冲，虽然风兰那个女人一天到晚给我们气受，但好歹也是亲家，你就忍一忍火气。” 三言两句，金宝宝一脸茫然，风兰的婶婶恍然大悟。 她呆滞的看凌笤，一脸欣喜，“你是风兰的相公，阿笤贤婿？” “对，我是风兰的相公。”凌笤目露嫌弃道。 “贤婿……”风兰婶婶激动的指着自己，“我是风兰的婶婶。她的亲婶婶，就是当年……” “当年什么当年？”凌笤低吼道，“老子娶那个女人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不下，今天你来了正好。风兰在老子家里吃穿用度，哪样不花钱？拿钱来。” “这……贤婿别气。”她讨好的笑着推小姑娘过去，“这是我闺女，风兰的堂妹妹风铃。这丫头今年才十五，花儿一样的年纪，你看要不你收了，也正好弥补风兰那个死丫头……” “嗯？”凌笤皱眉头。 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 “老子的女人，再不好也只能老子说，你个婶子，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我……” “带着你这个丑八怪离开，别在我家丢人现眼。” “啥？” 离开？那是不可能的。 她指着金宝宝朝金钱莲道，“亲家母，我知道风兰在你们家不如大儿媳得你欢心，但是这不是把风铃送来，你们为什么让你这个丑八怪大儿媳……” “呸。”就是干了一架，金宝宝依旧火气大。她一口唾沫星子喷过去，“说话就说话，指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就指着你了。” 风兰的婶婶怒吼，也是不客气的吐唾沫回去。 “我家风兰嫁进凌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的，你长得丑还不让人说了？” “我长得丑？”金宝宝气的再次冲过去，又扭打在一起。 “我是宝宝。” “金宝宝！” “你眼睛瞎了，楚蘅那么老的年纪，你看不出我们不一样，还骂我，还把你女儿送上门当妾？什么玩意，还骂我也当妾？” “你这个混蛋玩意，本姑娘要嫁就嫁给大丞相当正妻。正妻懂不懂？大娘子。” 二人再次扭打，那被凌笤泼水到的地面已经湿软，滚得衣服都是脏兮兮的。 “宝宝……” 金钱莲急的团团转，朝小儿子道，“阿笤，快，再帮你表妹一下，可别让人欺负了去。” 凌笤不为所动，瞥一眼处于下风的金宝宝。 真好，狗咬狗！ “咳咳……” 二人打的厉害，金钱莲想帮忙又老是被小姑娘风铃挡着。她急的团团转，就在这时，楚蘅一副睡眼惺忪的走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呀？”她问。 刚刚睡醒的样子，头发微微紊乱，颇有一股纯欲感。 只是，在场的，无人欣赏。 但这一幕，倒是被风铃看入了眼，小眼神微微一冷，随即又恢复可怜巴巴的样子。 “蘅娘，快去阻止她们，不然宝宝都……” 不等金钱莲说完，楚蘅拿起木桶，舀起水就泼过去。把二人淋了个透透的。 “停了。”她怒吼，“有什么仇什么怨咱们坐下好好聊聊，干什么打架？” “你……” 她们两个愤怒过来，楚蘅先一步怒吼，“再闹一句，信不信我告诉村长，你们两个外村人来我家打架。” 这一下，金宝宝和风兰的婶婶呆愣住了。 楚蘅连忙回屋，丢出两套衣服，“去换上，还有……换好出来，有话好好说，不能打架吵架，你们这样和泼妇骂街有什么区别？赶紧的，别杵着，看着就烦。” “……知道了。” 金宝宝也觉得浑身不舒服，拿了衣服气鼓鼓去房间。 风兰的婶婶拿了衣服，爱不释手。 拉着女儿进了楚蘅指的房间，关上门，她摸着衣服笑得眼角纹皱得跟老树皮似的。 “这布料，这花纹。”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还有香味。铃儿，这就是有钱人家，你可要给你姐夫生个大胖小子，到时候，你就是有钱夫人了。” 风铃脑子里回想了一下楚蘅的样子，清纯唯美，娇艳欲滴，只一眼，那便是有钱人的样子。 再看自己…… 她的手明明才十几岁的年纪，手却和三四十岁的女人手差不多。 那一刻，小小的姑娘，心里种下一颗恶毒的种子。 她要，取而代之！ “大嫂，抱歉，吵到你了。”凌笤歉意道，“只是这两个都不是啥好东西，我也就故意挑起事端，没想会吵到你。” 看到几个女人走后，硬撑着冷脸的凌笤瞬间像个泄气的孔明灯。 楚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蘅娘，你咋才出来？”金钱莲想着侄女，有些埋怨楚蘅。 楚蘅：“戏看够了，出来收拾极品呗。” 金钱莲：“……” 楚蘅：“只是，阿娘你人都在这里，怎么就不帮一下？可不能事事靠别人哦，大家可不是小孩子。就算是小孩子，自己的事情也要自己做。你自己都不做的事，别去责怪别人，知道吗？” 金钱莲：“……” 这个蘅娘，不懂尊老爱幼！ 那边，门咯吱一声打开，金宝宝蹦蹦跳跳跑出来，疼到脸了，也笑得欢。 “大表嫂，这衣服，我的了。” 楚蘅点点头，伸出手去，“这是云锦……” “我是你表妹，衣服是你给我的。” “没要你付衣服的钱，这可是云锦，就算把你卖了都付不起，不过我要运钱。” “运钱？想得美，不给。”金宝宝躲进金钱莲身边，“姑姑，你看大表嫂……” 第303章 赶走表妹 “闭嘴。” 楚蘅怒吼一声，“叫姑姑？你小的很？金宝宝，你别以为自己叫宝宝你就是真的宝宝，你不小了，都多大的年纪了，你叫这名字你不羞呀？” “还有，这是我家，我爱咋样就咋样，你管不着。” “最主要的是，你身上的衣服是我的，不给运钱，你别想要。” 金宝宝抱着金钱莲胳膊，嘚瑟的挑挑眉，“我不给，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楚蘅一笑，“好啊。” 笑容吓得金钱莲打了一个哆嗦，反观金宝宝，更加的意，全然没有发现，她姑姑在颤抖。 楚蘅的笑容太熟悉了。 她这样一笑，显然是生气了。 金钱莲连忙掏出钱，“宝宝，你想要衣服，姑姑给你钱，你拿给你大表嫂去，听话。” 金宝宝拿了钱，也不怕人笑话，当即放进怀里。 “姑姑，你傻呀。”金宝宝耻笑她，“这是你家的衣服，你想给谁就给谁，用不着看别人的脸色。” 金钱莲：“这不是别人，这是蘅娘啊。” 金宝宝撇撇嘴，“切，你儿媳而已，说白了，你可是家里的老大。儿子孙子，哪个不是你亲人？就只有她，才是外人。” 金宝宝越说金钱莲越慌。 她努力克制，不曾想，金宝宝直接捂住她嘴。 好不容易，金钱莲推开，慌道，“宝宝呀，你还是少说几句。” 金宝宝：“姑姑，你……” “啪。” 楚蘅扬起一巴掌呼过去，惊呼道，“哎呀，这家里遭贼了，居然偷了我的新衣服。” 金宝宝：“……姑姑……” 金钱莲别过头去，“宝宝，给钱。” 金宝宝气得发抖，瞪楚蘅，“多少钱？” “运钱虽然很贵，但是你也算亲戚，只用半价就好。十文钱。” “滚。”金宝宝怒道，“要十文？你咋不去抢？” “十文很多吗？”楚蘅朝金钱莲看去，“阿娘，云锦是多少钱一匹来着？” 金钱莲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眼睛。 金宝宝气道，“姑姑，你说啊。” “宝宝，你还是别知道的好，我怕你听到了价格受不了。” “什么嘛，价格而已，你快说。” “八十八两。” “听到没有？”金宝宝双手叉腰，得意洋洋。“大表嫂，一匹布不就是八十八两？两！” 她惊恐地看金钱莲，“姑姑，你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有说错。”金钱莲低声道，“这布很贵，但衣服是名绣做的，又花了十两，加上绣功，前前后后，衣服花了两百两。” “听到了？”楚蘅冷笑，“表妹啊，你要是不给运钱，没关系，我就告你是个窃贼。” “……我给。” 金宝宝委屈巴巴的掏出钱，气愤地递过去。 “那就好。” 楚蘅点点头，不收。 她就是故意的。 所以…… “不好了，有贼，有贼……她偷我衣服。” 很快，左邻右舍冲进来。 楚蘅指着金宝宝哭道，“这件衣服是皇后娘娘送给我的，我都舍不得穿，她却偷穿在身上了，还求大家给我做主，让她把衣服还给我。” 金宝宝蒙圈了。 金钱莲急了，“蘅娘，那什么，宝宝不懂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她这一回。” 楚蘅摇摇头。 “不行。”她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阿娘，这两天因为宝宝表妹的事，我不说什么，可你看看她太过分了。 连这衣服她都敢偷穿。 你是知道的，这衣服我穿在身上我都有愧于皇后娘娘，你说她何德何能，是多么的不要脸，多么大的胆子，真以为天高皇帝远，不把皇上皇后放在眼里，心里。” “这……” 金钱莲蒙圈了。 这衣服明明是蘅娘拿出来了，怎么就变成这样？ 金宝宝怒道，“你胡说八道，这衣服明明是你给我穿的。” “不可能。”楚蘅摇摇头，“宝宝表妹，你别以为自己叫宝宝就真的是宝宝。这些天你来我家，你作威作福我不说什么，可这衣服是皇后御赐，怎么能送人呢？你不要这样说瞎话，一小孩子你都骗不到。” “不是，不是。”望着虎视眈眈的众人，金宝宝急的不得了。 她摇晃着金钱莲的胳膊，“姑姑，你相信我，这衣服不是我偷拿的，是刚刚，是大表嫂给我的，你看到了，你告诉大家，就是大表嫂给我的。” 金钱莲觉得对，正准备开口说话，楚蘅便道，“阿娘。我知道你是她姑姑，可你是姑姑呀，你不制止你还准备纵容她，你就不怕她哪天就犯了错吗？” 金钱莲和金宝宝两个人瞪大眼睛。 楚蘅又道，“阿娘，你别再为他撒谎了，你这样撒谎有用吗？这衣服是皇后娘娘御赐，后果……唉……” 抢在先机。 这下子，金钱莲解释没有人相信。 金宝宝急的不得了，可最后还是被村长要求回家。 金宝宝怒哭，“姑父，我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 马村长摇摇头，“宝宝呀，你长大了，别再任性了好吗？” 金钱草也道，“金钱莲，你再怎么宠爱宝宝，你也不该撒谎。这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别再犯傻了好吗。” 金钱莲一肚子气，金宝宝也是哭哭啼啼离开。 而屋子里，风兰的婶婶连忙叫女儿脱下衣服。 “不要。”风铃不愿意，“人家送给我们的，干嘛不穿？” “穿什么穿？”风兰的婶婶怒斥，“铃儿，你可要想清楚？这风兰的大嫂可不是啥软包子，你看看她收拾她那表妹，你再不快点把衣服脱下来，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被赶走。” “……” 风铃咬咬牙，忍痛又脱下了衣服，随后换上之前那身破衣。 “阿娘。”她抚摸着衣服道，“我一定要天天有这种衣服穿。” “恩。”风兰的婶婶点点头，她的女儿，果然是不一样，有远见。 “玲儿，今晚，你就……” 悄咪咪的告诉女儿，随即母女俩走出去。 望到对方还是之前的破衣服，楚蘅有些后悔。 她今天操之过急了。 应该让对方也穿上，再那样说，岂不是一石二鸟？ 可惜，晚了。 唉…… 第304章 婆婆挨骂 “怎么不换上衣服？” 在场的人，除了楚蘅，还有凌笤也是一脸可惜。 “我……我们配不上。”风铃小声说道。 随即抬眸，露出怯怯的目光。 心里却很是得意。 阿娘说，这样的目光可是男人的最爱。 可以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只是，凌笤皱了眉头，“小姑娘，你哪位？” “我？” 风铃傻眼了。 没过一会眼睛水汪汪的，时不时掉出一颗眼泪。 望着这一幕，楚蘅心里一阵不舒服。 这个丫头，居然学过勾引男人的手段！ “贤婿。”风兰的婶婶说道，“是你娘子的妹妹，也就是你的姨妹。” 不等大家有什么反应，她又说了一次，这是来补偿的，也就是传说中的，赔钱货。 “那啥。”她最后说，“要钱我们也没有那些花销，就要让我的女儿赔。” 就这样，不给别人有一丢丢的反应，便离开了。 凌笤傻眼了，迷茫的朝楚蘅看去，“大嫂……” 怎么办。 楚蘅给了个眼神，随即朝风铃道，“你阿娘已经走了，你快跟上去，别跟丢了哦小姑娘。” 她特意说小姑娘，其实也是在提醒对方。 然而，风铃装作听不懂。 金钱莲一走，她马上屁颠屁颠跟上去，“婶婶，你走路小心一点，你看在地上有一块石子呢。” 满腔怒火的金钱莲，一下子呆住。 风铃屁颠屁颠走上前，然后弯下腰…… 小臀部晃来晃去，那勾住腰间的腰带松松垮垮，要掉不掉。 而身后，正对准凌笤的位置。 “！！！” 望着这一幕，楚蘅目光一冷。 果然是个有心机的小丫头。 不就是要捡个石子吗？你要是觉得用脚踢不文雅，你可以直接捡起来，为什么你扭来扭去的捡呢？ 她上前，一脚踢过去。 “啊……” 风铃顾不得伪装，直接脸朝地，随即愤怒起身。 “谁干的？”她怒气冲冲，目光一扫，看到旁边的凌笤，瞬间安静。 委委屈屈的眼泪夺眶而出，扑进金钱莲怀里哭起来。 “婶婶，好疼……” 楚蘅：“……” 嘛呀。 这女的真不简单，难怪风兰这些年不曾提起。 “滚开。” 金钱莲一把推开。 一想到金宝宝的事，再看谁，心情都不好。 她回屋收拾东西出来，朝楚蘅道，“你把宝宝赶走了，没关系，把我也改走了，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了，放心，从这一刻起不需要你看到了我这就走。” 说着，人气鼓鼓离开。 “阿娘……” 凌笤急了，顾不得冷若冰霜的伪装，没想到被金钱莲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赶紧给我滚蛋。” 凌笤：“……” 他啥时候吃里趴外的，啥时候干了什么事了吗？ 怎么就惹阿娘生气了？ 这赶表妹的又不是他，明明是大嫂呀，怪不得他呀，真的是，找不到人出气，每次都拿他出气，过分。 “婶婶……” 凌笤被嫌弃，风铃跑上去道，“婶婶，原来刚才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你的侄女呀，他一定很伤心，你快点去看看他，至于……”她娇羞的扫一眼凌笤，“你儿子我替你照顾他。” “照顾什么照顾？”金钱莲终于找到出气口。 “他有手有脚，用得着你照顾吗？再不济，就算他断手断脚了，还有他媳妇照顾。他用得着你吗？你是他的谁呀？用得着你，你给我滚蛋，不要在我家看到你就烦。” 风铃：“……” 为什么一切不按照她的想法进行？ 楚蘅冲过来，“阿娘，我帮你。” 于是，二对一，完胜。 风兰回到家，除了感激楚蘅，在得知婆婆去娘家了，有些担心。 “大嫂，这样会不会不大好？表妹回去一定转告我们，阿娘不是得很伤心？” 楚蘅冷笑，“她舒服日子待太久了，也该让她锻炼锻炼，免得她都忘记人间疾苦，总以为自己厉害的很，什么都是人家好，人家对。” “……有道理。”风兰点点头，瞥一眼凌笤，“就像某些人，今天知道可以多一个女人，你瞧瞧，高兴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就算了，还望着大门移不开眼睛。” 凌笤：“……” 两个老大，能不能不要当着面说他的阿娘呀，好歹有点面子嘛，好不好？ 唉…… “不过……” 楚蘅说，“走，我们把婆婆接回来，想必她现在脑子清晰很多了。” “？？？” 啥意思？ 风兰夫妻俩面面相窥。 但等到了金家，瞬间明了。 金钱莲被左邻右舍指着鼻子骂道，“金钱莲，你们家就是在京城住了一下，有什么了不起，就这么对待你的侄女儿？” “不要的垃圾衣服，非要说是什么御赐，还想要把宝宝抓起来。” “你良心不痛？” “金钱莲，今天是你侄女儿，是不是明天就是我们村所有人？” “怎么的，想要将所有人一网打尽，报复说你的仇，骂你的仇，是不是？好啊，我们人就在这里，你找把刀杀过来，我们绝对不反抗。” 众人指着，金钱莲急的眼泪噼里啪啦掉。 “大哥，大嫂，大家听我说没有这个想法，这就是是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金家的人说，“宝宝已经被你们赶回来了。” “可是，这真的是误会。”金钱莲急得慌，可是也不能把儿媳妇说出来。 这对于承认欺负人。 “不要说了。”他们大手一挥，一个个走过来，“我们老了，活够了。但是，宝宝还小，其他人也年轻。就是生气，有什么仇冲我们来。刀就在那，你拿过来，你往我们脖子我们的手砍，你看我们都张开着，不会反抗。” “大嫂……” “金钱莲，不要乱喊。从这一刻开始，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此话一出，众人附和：“对。” 金钱莲更加急了。 楚蘅等人在一旁偷偷看着，她低声道，“看到没有，阿娘脑子越来越清晰了。” 凌笤：“他们就是看准阿娘性子软。” 风兰：“还有好面子。” 楚蘅：“没错，所以，多清醒清醒也好。” “可是，现在应该清醒够了，我们去帮阿娘？” 楚蘅挑挑眉，不急。 不然，又不长记性！ 第305章 婆婆发威 金钱莲被骂得体无完肤，眼泪直流，可在场的没有人同情她。 望着一张张嘴，她仿佛看到了人们的心底。 那一刻，人们像是一只只狗在朝她吼叫。 “够了。”她怒吼，“我再说最后一次，这是个误会。” “误会？”就算她凶，哥嫂也只是怵了一下，随即怒吼，“金钱莲，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被吃？” 金钱莲摇头失笑，“真是可笑太可笑了，我一心一意想和娘家好，可你们把我当做傻子一样，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想着你们是家人我也就忍了，但是因为真的把我当傻子，还是那种没有脑子的傻子。” “大哥大嫂，宝宝借住到我家，我也觉得可以。可是你们没想过宝宝在我家有多不方便吗？我的两个儿子长大了，他们有妻有子，你这样借住在别人家作威作福，拿我的儿媳们当下人，这些我们都忍了。” “但是，我们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因为我，他们忍了你们家一次次的索取，可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得寸进尺，就连这一次……” 金钱莲顿了顿，就算是蘅娘陷害又如何？ 这样的哥嫂不要也罢。 “总之这一次不管是怎么样，宝宝终究不是个小娃娃，我家儿媳妇们也不追究她偷拿皇后御赐之物的责任，既然你们决定要断亲，那就断的干脆。请你们把东西全部归还。” 此话一出，金家的人慌了。 金钱莲大嫂金何氏道，“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啊。” 金钱莲擦干眼泪，眼神冷漠地瞥一眼她，反问道： “大嫂，你说什么东西呢？” 金何氏还是摇头，“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金钱莲轻呵一下，道，“大嫂，你老了记性差没关系，我比你年小几岁，我可以提醒你的。” 金钱莲指着一个锄头道，“我记得我回来不到半个月，大嫂一来就看上我家的锄头了，有道是有借有还这个是我家的。” 金何氏：“……” “小气鬼！”她羞爆道，“不就锄头吗？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买不起，呵~” 金钱莲一脸冷意，淡然的拿起镰刀，“这刀我记得是我儿子刚买回到家，大嫂借走的，没关系，我自己拿回家。” 金何氏：“……” 她冷哼，“金钱莲，一把镰刀你也斤斤计较，呵，你人也就这样了。” 金钱莲笑笑，“不计较不行呀，这都是花钱买来的东西，凭什么给那些不相干的人？” 金何氏怒吼：“我是你大嫂！” 金钱莲：“呵……大嫂？我连哥哥都没有了，哪来的嫂子？金何氏，说话要点脸行不？” 金家的旁系老人道，“阿莲，你在说什么胡话呀？怎么会没有亲人呢？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啦。 说话别那么见外，都是家人，你就别气了，大家都是说的气话，你别当真。” 金钱莲冷笑：“我就当真了，怎么着，你们想怎么样呀？反正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断亲。” “你敢？”金钱莲大哥金召愤怒起身，怒目一瞪。“金钱莲，自家人说句气话怎么了，你还真当真了。 是，宝宝是住你家干了什么事我们都相信她，可相信也是因为是家人。 要是我们真的被骗了，宝宝真的偷穿你儿媳妇的衣服，那她就是骗我们。 真的骗了我们，我们会收拾他的。 但是你不能因为我们信任他，误会了你，你就生气要断亲。 小莲啊，想当年阿爹阿娘在世的时候说过，一家人要和睦相处，要能忍则忍，别斤斤计较，你如今这样是为了什么呀？找个借口丢掉我这个穷大哥吗？” 一句又一句质问，又加上煽情的话和细微的难过，金钱莲瞬间泪崩。 刚刚建立起来的冷心冷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大哥……” 这可不得了。 楚蘅等人心悬空起来，一眨不眨的望着。 “大嫂，要不我们现在过去。”风兰有些心慌，要是婆婆被说服，他们再在这里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凌笤咬牙，“风兰，别急，我们等等。” 风兰：“再等下去，婆婆的心思怕是要被拉回去了。” 凌笤：“不会的。当年阿娘躺在床上的时候，舅舅一家就没有来，那时候，我们家最难的时候啊，这种痛苦，阿娘不可能忘记。现在……她只是想要看看那点血脉，不，让她看看。” 凌笤已经语无伦次了。 可眼神里，藏着一抹痛苦。 他永远不会忘记小的时候，阿爹没了，阿娘病倒，哥哥一个人养家，舅舅一家把他和哥哥赶出去的画面。 那时候，舅舅冷着脸说，“再说一句，就让你阿娘改嫁。” 那时候，阿娘为了阿爹，哪里愿意改嫁？ 所以，他们就再也没有去找金家。 如今…… 凌笤望着那里，颤抖的手让楚蘅瞧到了，她碰了碰风兰，眼神暗示。 “相公……” 风兰握住凌笤的手，眼神带着平日里不见的温和，“我们相信阿娘。” 仅仅一句话，凌笤的心仿佛从冰天雪地里，来到炎炎夏日。 “恩。” 他点头，回握住风兰的手，“我们相信阿娘。” 楚蘅瞧了一眼，想起凌霄。 想必，凌霄也知道婆婆的心思，所以才一忍再忍。 只是…… 那个混蛋，不就是去请人帮忙算一下好日子吗？非要找什么大师。 “大嫂。”风兰碰碰她，“你快看，阿娘好像要被他们说回去了。” “什么？” 楚蘅看过去，只见婆婆站在金何氏跟前，由着对方帮忙擦拭眼泪。 见此，楚蘅的心咯噔一下，婆婆就这么看重那点血缘吗？ 就在这时，金宝宝从屋子里跑出来，“阿娘，阿爹，我真的没有偷穿别人的衣服，那是大表嫂给我的。” 她气哭了，“你们要相信我。姑姑，你明明都看见的，你就不能说实话吗？” 金钱莲哑然失声。 她怎么说实话？ 这一刻，抱歉席上心头，金钱莲望过去…… 金宝宝猛然被她阿娘拉住。 “宝宝，你这孩子你姑姑他们都不计较了，你就别再说了，听到没有？听话……” “听什么听？”金宝宝从小到大可没有受过这种冤枉，当即推开她。“不需要听。” 第306章 不敢造次 金何氏：“你……” “你什么你？”金宝宝翻白眼道，“你们不就觉得大表哥是个将军，有钱有势嘛。 想攀上人家，可你们也不动动脑子。 想当初人家穷的吃不起饭的时候，你们连点钱都舍不得借，还想人家记得你的恩？ 可笑。 他们家要不是大姑姑借钱，他们家早就活不成了。 现在怎么的？你以为人家不记得这个事，你以为人家不知道这个事，你以为人家真的需要你这个亲戚呀？别天真了，那不过是有钱有势需要的面子罢了，不然以后会被弹劾的。” “金宝宝。”金召怒吼。 金宝宝轻颤了一下，瞬间炸了。 “阿爹，你凶我什么凶嘛，这些话不是你们天天说的吗？” 她刚说出口，金钱莲脸色煞白。 金宝宝还在说，“你以为我听不懂，记不住啊？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记不住这些话呢？” 金宝宝颇有一种我很聪明的感觉。 那一刻，金家后悔了。 怎么就把女儿养成这么个没脑子的样子？ 金召看女儿越说越心抖，瞧见金钱莲脸色不对劲，忿怒极了。 一巴掌呼过去，金宝宝瞬间嘴角出血。 金召有些于心不忍，然而一想到这些话带来的影响，他当即黑了脸。 “你个小丫头片子，一天天的乱说什么话。” 骂完，又一脸讨好的看金钱莲，“小妹，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八道，她听说书的多了，脑子里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想着什么，你别见外呀。” 金钱莲握紧拳头，嘴角微微颤抖，“大哥大嫂……原来这才是你们的真心话，可笑，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其实不是的，是我想多了，但是没想到，真的不是我想多了。” 金召愤愤瞪女儿一眼，朝金钱莲打哈哈的笑着，“小妹，不是……” “小妹？”金钱莲摇摇头，“我真傻，从小到大你只有需要到我的时候会喊我，小妹平时都喊金钱莲金钱莲。偶尔心情好叫我小莲，有什么重要的人物，你喊我阿莲。” 远远地听到这些话，楚蘅和风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原来婆婆都知道。” 凌笤：“我阿娘都说了，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想当做不知道。” 风兰：“看破不说破。我们懂。” 楚蘅：“嘘，别吵。” 风兰和凌笤点点头，同时闭嘴。 大家目光又盯回那里。 而此时，金召想要再次拿出小时候的那点关系打同情。 就在这时，凌霄来了。 “阿娘……” 他的一句话，吓得众人脸色大变。 金钱莲是找到主心骨，赫然一惊。 其他人是怕他。 “阿霄……”金召最先反应过来，当即热情地招呼他，“你来了，快快进屋，别待在外面了，这天气说不冷它也冷，有风的，赶紧进屋。” 凌霄只是轻轻的瞟一眼也没回答。 金召有些尴尬，然后朝金何氏道，“孩他娘，你赶紧弄吃的来，别让阿霄等久了。” 金何氏连连点头，然后快速进屋，从里头拿出了一大碗窝窝头。 “来来来。”金召说，“咱们甥舅俩好久没有好好喝一壶了，今儿有你舅爷他们在……” 凌霄没有理会，直接拉金钱莲要走，其他人连忙拦下。 “阿霄，你人都来了，赶紧进屋坐一坐，别别急着走。” 凌霄冷哼一声，“舅舅，你贵人多忘事，小时候你就说过的，我凌家的人不配进你们这个屋。怎么的，这才十几年，你老人家就记不住了？” 金召尴尬，“这……这年轻气盛，那时候的事，哪里记得住呀。” 凌霄冷着脸，“我年轻人，记得住。” 说完，直接拉金钱莲离开。 结果又被人拦下了。 “让开！” 两个字，凌霄冷漠至极，“再不让开，老子今天就不客气了。” “阿霄，都是一家人，说话别那么的冷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怎么了，可别让人笑话了。” 凌霄冷哼一声，直接一脚踹过去。 “我说到做到！” 他忍很久了，今儿不客气。 凌霄没有直接开打，仅仅推开挡路的人，也把人吓得瘫软在地。 望着这些，凌笤当即不管了，冲过去一把抓起要朝凌霄下黑手的邻居。 “咚咚咚……” 打起来。 他脑子全部是小时候被欺负的画面。凌霄当即护老弟，直接把人踢了一大圈。 望着当地的众人，他不走了。 “既然你们不想我走，好，那今天我们就来算一笔账。” 凌霄瞥一眼凌笤，“给我拿板凳过来。” 凌笤，“要干嘛？” 风兰一巴掌呼过去，打他后背：“让你拿就拿，费什么话？赶紧的。” “好。” 凌笤拿过来，凌霄坐下。 明明别人站起来，在他面前，也得付下腰仰视。 凌霄道，“今天你们有两个选择，一要么断亲，从此以后，金家凌家再无往来。二，把当初从凌家顺走的所有东西还回来，以后有事就走一下亲戚，没事就不要出来晃荡。”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好一会儿，还是金宝宝开口打破沉静。 “阿爹，要不还是把东西还了。” 金家人：“……” 一个个目光瞪了一下金宝宝，可事已至此，他们别无选择。 毕竟，还是当将军的亲戚比较好。 要不然，以后哪有大树乘凉？ 金召让人拿东西过来，随即丢在地上，“就是这些了。” 凌霄朝地上瞥一眼，愤怒起身，一脚踩在凳子，瞬间破洞。 他低吼，“怎么的，这些年就这些？那我们凌家的东西，怎么陆陆续续的没了？” “……” 凌霄继续，“别以为我们家是傻子，你们拿了东西就吐出来，再敢阳奉阴违，别怪我不客气。” 他们大眼瞪小眼，像是听不懂。 楚蘅笑呵呵的补充一句，“将军的老家丢东西，想必官府很乐意查看。” 瞬间，金召眼神一变。 “赶紧拿出来。”他慌道，“什么都拿。” 在他的话落下后，家里人拿了出了很多东西，瞬间堆满了整个月子。 望着这些东西，金钱莲傻眼了，“这些东西为什么在这里？” 金召笑道，“你们家去京城，也不知道何年马月回来，这常年里不在家，大哥帮你保管了。” 第307章 分别 “……” 保管什么保管，其实说白老了，就是看人家不在家，全部拿走了呗。 对此，金钱莲算是彻彻底底失望了。 一家人回了家，金钱莲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头。 楚蘅一看这样，赶紧喊金钱草来。 “钱莲。”金钱草喊道，“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赶紧出来了。” “我没哭。” 金钱莲憨重的鼻音传出来，随即咯吱一声打开门。 只是，那红肿的眼睛任谁看了都知道，她哭了。 金钱草难得一次没有再说什么，倒是岔开话题问凌霄，“阿霄，听说你找了很多大师，有没有确定什么日子？” 听到这话，原本还是很难受的金钱莲猛然抬头。 凌霄点头，又把黄历拿出来，“大师说，因是二嫁需要各方面都是十全十美。” 金钱草：“这个好办。” 凌霄：“恩，所以挑选的日子是十月十号未时……” 金钱莲婚期敲定，可离那个日子还有三四个月，这一来，凌霄和凌笤，还有老朱他们得回京城。 为此，全村相送。 望着一众人，凌霄黑着脸道，“大家请回，不需要送了。” 村长等人愣住，还是村长反应过来，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我们就送到这里，大家快回家，各忙各的事，别再耽搁了自己的活计。” 这话说的有道理，金钱莲也跟着说道。 不然，儿子这实在没有礼。 等不相干的人都散之后，一家人开始说告别的话。 凌霄把小女儿给阿时抱，“你妹妹长大了，开始会说话了，你多教她读书识字。” 阿时点点头，“阿爹放心，我知道的。” 凌霄皱眉头，沉而有力的喊，“凌时！” 阿时本能站立好：“到！” 凌霄：“本将军交给你一个秘密任务，拿出你男人气概，保护全家。” 阿时做出军礼：“是！父亲请放心，凌时保证完成任务，照顾好家。” “恩。”凌霄瞥一眼儿子，欣慰的点头。 只是…… “娘子，你多研究药理造福病人，要是需要出门，一定带上弟妹，做什么也有个伴，千万别单独会见男病人，容易传闲话。” 楚蘅翻白眼，扭过头去。 这句话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楚蘅不答应，凌霄便朝正在和弟弟告别的风兰说，“弟妹，你大嫂要是去哪里你得跟着，千万别让她被坏人欺负了。” 风兰保证道：“大哥你放心，有我在一天，大嫂绝不会被人伤一根汗毛。” 凌笤不乐意了，“大哥，你别什么事都让我娘子做，她又不是奴婢。” 话音刚落，他肚子就被狠狠捶打一拳。 “凌笤。”风兰怒道，“你要是不会说话一边去，别耽误我和大哥说话。” 凌笤：“……我是为你着想。” 风兰：“不需要。” 凌笤：“……” 作为引导火线人，楚蘅默默背过身去。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一转身，看到婆婆和老朱依依不舍分别。 一个大男人，抱着婆婆哭得撕心裂肺，这画面，着实让人忍不住看戏。 “小莲。”老朱吸着厚重的鼻音，“我舍不得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走。” 金钱莲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哽咽道，“还有三、四个多月呢，你不走，我们全家又得回去折腾来折腾去的，也不能多待几个日子，干脆等你们回去我们留着也好把家里打扫打扫。” 一旁，默默听着话的楚蘅，忍不住笑意。 婆婆这是，想要人干田里的活啊？ 又絮絮叨叨一会儿，凌霄他们走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金钱莲眼里泪水直流。 楚蘅悠悠道：“阿娘，你这是在哭没有人打扫房间，还是田里的活？” 金钱莲：“……” 她的心思啊！ 怎么就这么被无情的戳穿了？ “唉……”金钱莲叹气，“家里的男人都走了，我们在家这段期间，种菜怎么种？刨土的活谁干，难道还需要我们自己干吗？” 楚蘅：“……”果然！ “哈哈哈。”风兰大笑，“阿娘，家里活有下人。” 楚蘅：“他们许久没有回家，我给了假，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 风兰：“……不就是几天的，我们等等就是了。” 楚蘅挑眉：“你确定？” 风兰重重点头：“恩。” 金钱莲捂眼，“风兰，你说说你这啥记性呢，我们才去京城一年多呢，你怎么就忘记了，有些菜种这段期间要是不种，过段时间种就晚了。” 风兰：“那也没关系的，不过就是少了几味菜而已。” 只是这而已，金钱莲才不答应。 第二天，家里没有下人，没有男人，她拉起两个儿媳去自家的菜地刨土。 三个人，许久不干活，没拿多久锄头，手已经冒泡。 “哎呀。” 望着手心，风兰皱紧眉头，“天哪，我的手现在到底有多嫩呢，我才刨了两下，手就变成这个样子。” 闻言，金钱莲不悦极了。 心道：懒妇！ 忿忿不平地瞥一眼，瞬间惊呆。 只见风兰白皙细腻的手心红了一圈，手指根部还有两个水泡。 金钱莲惊呼，“这咋搞的？” 她连忙喊楚蘅，“蘅娘，你快过来看，风兰的手这是怎么了？” 楚蘅瞥一眼，“起泡了。” 说着，她掏出药筒，拿出塞子，随即握住风兰的手准备倒药，然而，她怔住了。 “大嫂……” 看到傻眼的楚蘅，风兰激动急了，“你怎么了？” 金钱莲也道：“蘅娘，你咋了？” “大事。”楚蘅缓过神来，连连点头，“阿娘，滑脉。” 金钱莲：“啥意思？” 风兰：“是什么大病？” 楚蘅笑道：“风兰有孕了。” “风兰，你有孕了。” 什么？ 风兰和金钱莲两个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反应过来，金钱莲激动地拉风兰去菜地边上。 “胎儿还小，这菜地不平稳，你得在旁边看着才安全，哪里都不要去知道没有，回头我好好的给你再熬一次补胎的药。” 一个再字，可想而知，风兰这一胎，历尽千辛万苦，大家可不想出状况。 金钱莲又补充一句：“对了，家里重活你别干了，我来干。” 望着这一幕，风兰反应过来了。 “大嫂，阿娘……” 她眼泪夺眶而出，边擦拭边笑道，“凌笤那个混蛋，要做爹了。” “呜呜呜，可是他昨天走了，他不知道。” 闻言，金钱莲和楚蘅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我们写封信给他们，快马加鞭，一定会告假回来。” 第308章 消息不流通 另一边。 凌霄等人在路上休息，凌笤一个激灵醒来。 “怎么了？” 弟弟一个过激举动，凌霄立马醒来。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草木皆兵。 “大哥。”凌笤抹了一把脸，“我刚刚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梦到有一条大蛇追着我，我害怕要斩杀他时，他突然就幻化成一个小孩子，然后对我说阿爹，吓得我要死。你说说，怎么有这么奇怪的梦？” 老朱挠挠头，“这……该不会是胎梦？” 凌笤无语死了，“老朱呀，你一把年纪你一个娃仔都没有，你还知道什么是胎梦呀，胎梦是什么？是一条金龙往女人的肚子里钻，怎么可能是一条蛇，突然就变成一个人？” 他满脸鄙视，没想到凌霄却赞同老朱的想法。 “梦见金龙只有当今圣上才会有这种梦，终于我们平凡人，梦到的一般就是各类的动物。” 凌笤：“那……那难道风兰有孕了？” 凌霄：“有可能。” 凌笤：“那个……大哥，我想回去确认一下。” 凌霄：“……” 黑着脸，凌霄最后还是同意了。 他们回到村子，此时天色已晚，家家户户早已安然入睡。 “不好了。” 睡梦中，一户人家大喊着，“有山贼。” 凌霄三人齐刷刷停下，随即朝声音方向而去。 果然，真的是有窃贼。 三人一出手，除了凌笤，其余二人一手一个，很快就制服了对方。 “怎么回事？”村长披着外衣，急匆匆跑来。 “这个得问他们。”凌笤一把踢了一脚窃贼。 窃贼一身黑衣服，脸上捆着黑色帕巾，头发戴着黑色方巾，浑身上下除了手就是眼睛露出来。 “你们是谁？”村长走过去，一把扯下来。 居然是村里的几个不学无术的无赖。 “你们……你们几个啊，偷窃的偷到自家了。” “村长。”凌霄朝那几人看一眼，“这几人看起来骨骼清晰，手脚灵活，既然专门干这种不好的事，不如把他们利用到正途上，让他们去偷敌国军情。” 村长：“……” 他老人家是不是老了，听错了？ 村长不确定的问，“阿霄，你是不是说错了？” 凌霄板着脸，依旧一句话，“没说错。” “啥？”村长一听气急了，“阿霄，你可能太看得起他们这几个了，这几个哪里厉害呀，还骨骼清晰呢，别侮辱了这四个字。 就他们几个，除了上山挖野菜，下山摸河，啥都干不了。” 凌霄：“既然如此灵活，那就用到正途上。” 几个窃贼不同意。 “不要。”他们说，“我们真的就只是拿来弟弟的吃的喝的，别的也不敢真的干，大家都是乡里乡亲，饶了我们，我们不要去战场上送死。” “送死？”凌霄冷笑，随即一脚踹过去。“没有人在暗处保家卫国，你以为你们还能在这里偷偷摸摸？今儿，由不得你们！” 这事之后，第二天，凌霄直接在村子里招兵。 他说：“要是有人想保家卫国，做大英雄，那今天就跟着我去京城，无论吃什么苦受什么难，都咬牙切齿。 你们只要记住一点，没有挺不过去的坎，只要你们坚持了，绝对可以。” 这大气凌然的气势，又陆陆续续说了关于军营的事，把村里的一众小伙说的肉血沸腾，特别是那些曾经上过战场受伤退回来，现在又治好了的人，更加向往。 “凌霄大哥，我们真的可以跟你去吗？”有人站出来问道。 “当然！”凌霄道，“热血男儿，何必守着那一亩三分地，一辈子也就吃那一点喝那一点，别想着别的，但如果你上了战场，你的身后不是那一亩三分地，而是全国的老百姓，而是我们当今的圣上！” 事实上，说着说着，有女孩子也心生向往。 可，她们是女子。 凌霄兄弟把家里的地刨土后，便回京了。 某日，大树下，几个女孩子就讨论起来了。 “当不了英雄，那我们就当英雄的女人。”一个身着绿意盎然的颜色的女子说道。 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生机勃勃，斗志昂扬。 楚蘅和风兰过来绣花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风兰不禁笑了，“大嫂，那女孩真像当年的我。” 楚蘅也笑了，“是呀，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她说的很对，女人干什么都难，不过京城有女兵的。” “不会？”风兰吃惊，小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怎么不会？”楚蘅道，“公主的身边，近身侍卫，大半多是女子。” “什么？”那个绿衣女子走来，“蘅娘，我刚才听你说什么女兵？” 楚蘅点点头，“是啊。” 女子名叫刘绿意。 刘绿意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女子也能当兵？怎么可能呀？做个生意的被骂的那么惨……” 她顿下，小心翼翼瞅一眼楚蘅，“那个，我不是故意说你。” “没事。”楚蘅笑了笑，“往事随风，一笑而过。绿意，就是我被骂几句我就不做生意了，那我不就白被骂了吗？既然我要干，我就要干个大的，我要告诉所有人，女人也能顶半边天。特别是京城，女大夫，女侍卫都有。” 刘绿意：“什么是女侍卫？” 楚蘅：“……” 给搞忘记了，这里离京城还是太远了，消息不流通，大家对大人物的事不了解。 当即解释了一下。 她道：“女侍卫，差不多就是当兵。女兵。” “太好了。”刘绿意和众女孩都很激动，“可是女子那么弱，她怎么当得了侍卫？” “为什么不可以？”楚蘅反问了一句，随即说，“其实，不管是男是女，走哪一条路，你都需要训练。只要通过了训练，你的目的地就达到了一大半。” “那，我们也可以了。”刘绿意和女孩们激动急了，一个个拿东西给楚蘅垫石头，让她坐。 “不用了。”楚蘅可不想。 天下可没有的东西。 所以，她是不可能做那种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事。 只是，风兰却被拉坐下了。 无奈，楚蘅拿走东西，随即坐下。 屁股还没有坐热，刘绿意就道，“蘅娘，你来跟我们讲讲女侍卫在京城是干什么的吗？” 第309章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 楚蘅：“……”果然！ 她就知道会这样。 “女兵和男兵不一样。女侍卫在那里只能是达官贵妇的属下。简单来说，女侍卫衷心的是皇后、贵妃、公主等人。” 刘绿意：“所以说，女兵不能上战场，也不能随意到前朝？” “恩。”楚蘅点点头，“就算是女将军，也是在太后娘娘那里。” “好。”刘绿意兴致索然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和我们这里不一样的，没想到，说白了，还是个有功夫的婢女而已。” “……” 闻言，楚蘅扫一眼刘绿意。 果然是旁观者清。 简单来说，女侍卫女大夫其实全部都是为女人做事。而男侍卫，男大夫不一定是为了男的做事。 后宫中，太后也好，皇后也罢，底下人里不只是女人。 可，那也是一点点的走出束缚。 楚蘅道：“不管是什么，但总比在家里听着那几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这说到刘绿意的心坎了。 她瞥一眼众姐妹，发现她们有几个是已经订亲的，而还没有订亲的女孩，比自己小几岁。 “蘅娘，我要当女侍卫。”她说，“我大姐嫁人了，也就那样了，所以我不想这样。女侍卫也好，婢女也罢，只要离开这里，只要那个地方对女人没有那么严厉。” 楚蘅：“不是不严厉，而是被划了圈子，女人，只能为女人做事。” 闻言，女孩子们面面相窥，最后，刘绿意站出来道，“那也比在这里强，整天说三道四，都是哪个女人抛头露面，屁，她们就是酸的，整天说你……不是，蘅娘，我们不是说你，是我们听很多你的传说。不管怎么样，你能坚持，就已经是我们的榜样。” “对。”其他女孩子附和道，“我们也想像你一样，为了自己，为了生活而努力。” “这个想法非常的好。”楚蘅很赞同，就在这时，风兰附耳过来，“大嫂，好什么好？你看看她们，一个个瘦胳膊瘦腿的，怎么能当得了侍卫？那可是在刀尖上吃饭的人，随时都和坏人对战的人。” “那个……”还真是！ 太瘦了。 楚蘅为难了。 她朝她们看一眼，扫一圈，目光停留在刘绿意那里。 “绿意，我看了一下你的身板，感觉女士为这个不大适合你。” “为什么？”刘绿意激动急了，“蘅娘，我可以吃苦，什么苦我都不怕。” “对。” 其他女孩纷纷附和。 楚蘅咬牙，心一横，说话不再委婉。 “苦，大家都可以吃，可实力不可以。”她说，“你们以为你是位好当的很，人家那是刀尖上的人，除了训练吃苦，还要有能力保护贵人，否则是没有资格。” 刘绿意：“我们能吃训练的苦，只要吃完走出来，我们也厉害。” 楚蘅：“不！人家小时候就被训练了，大家半路想做，也来不及。没有人愿意训练。” 刘绿意：“为什么？” 楚蘅：“已经过了那个最佳的抗压能力。” “！！！” 刘绿意等人，瞬间蔫蔫的。 “不过……” 有句话说得好，给了一巴掌就需要给一个糖枣。 楚蘅马上道：“女孩子自强自立，不一定是当女侍卫，女将军，我们也可以做小生意。” “做生意？” 刘绿意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最后一致眼巴巴望着她，“做生意？” 楚蘅点头：“是的。” “做什么生意？” “做什么？”楚蘅皱眉头，看了看女孩子们的绣帕，感觉这个的话太废功夫。 放弃。 看看地里的菜，想了想，从这里走到镇上也太过远了。 放弃。 突然，一颗小小的豆子引起了她注意。 “我家就是做豆腐生意的，如果你们愿意就到我豆腐坊去帮忙，一个月几百文，也是可以的。” “啥呀。”刘绿意撅起嘴巴，“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就给我们几百文，你让我们拿什么生活嘛。” 其他姑娘，“对嘛对嘛，凌大嫂，你太小气了。” “喂喂喂。”风兰冷眼扫过去，“会不会说话呢？什么叫小气呀？帮你们还帮错了，你们要是不想那就不干呗。 好心当成驴肝肺！ 还骂我大嫂！真是的，给你们找出路，不想干就别干呗，还问我大嫂干什么。” 风兰一边说，一边嫌弃地瞪她们。 这下子，刘绿意姑娘怒了。 她忍着火气道：“谁骂了我们说的本来就是实话，都是乡里乡亲，你给一点点的钱你打发乞丐呢？要是不想给那就不要给，不要这种样子，假惺惺，让人心烦。” “风兰。”楚蘅护着她，“好啦好啦，我们绣一点小花，赶紧回去，家里还有很多事忙呢。” “大嫂。”风兰说，“就他们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就不应该帮忙，给那么轻松的工不干就不干呗。” 楚蘅点点头，“对……” 脱口而出的话一般都是心里话。 她这样，更让那些女孩生气。 一个个气鼓鼓的，搞得好像楚蘅做错事了。 明明，她就是解释一下女侍卫这个话题而已呀。 “行了。”她低吼。 所有的阴差阳错都是天意，即如此，还是……顺意天命！ “你们要是不想听那我就不说了呗，再说了我那豆腐坊你们要是不想去，我也没要求你们一定要去，你如果觉得我给的月钱少了，没关系，你们可以找其他的，比如你们继续你们的绣花，比如，你们也可以做一个豆腐坊，自己卖豆腐。” 这话一出，刘绿意眼前一亮。 “对嘛。”她刚才的怨气和怒火一扫而光。朝楚蘅道，“你能卖豆腐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也许我们卖的比你的还好呢。” 楚蘅迟疑的点头。 回家后，她感慨道：“果然还是年轻人年轻旺盛，哪像我们，真的是老了。” 闻言，家里最老的老人不高兴了。 金钱莲一巴掌拍过去，“你要是老了，那我算什么？老妖婆？” 楚蘅：“……” 风兰：“……” “行了。”金钱莲白她一眼，“一天天的，老了老了，你才多大呀，好意思。” 楚蘅：“……” 她不吭声，等金钱莲走去干的事，楚蘅朝风兰道，“我说的是咱们年轻人相比，我好像真的老一点点对？” 第310章 生意失败，找楚蘅要赔偿 “！！！” 风兰低下头，闷闷道，“大嫂要是这么觉得，那就这么觉得。” 楚蘅：“恩，我就知道我的想法还是我们年轻人懂一点。” 风兰：“……” 她不懂！ 在婆婆面前说老，现在又改口说自己年轻，唉…… 女人心海底针，她还是不要知道了。 三日后。 家里一片宁静祥和，婆媳三人在院子绣花的绣花，捣药的捣药，还有的在那里，吃东西。 “咚咚咚！” 突然，大门那里传来猛烈的敲击声，随即传来一道清丽的声音。 “楚蘅，你出来你不要做缩头乌龟，你给我们出来。” “出来……” 声音很大。 一声盖过一声。 楚蘅朝婆婆和风兰看一眼，“你们在这里，我去看看。” 金钱莲：“小心点。” 楚蘅点点头，随即走过去。 “大嫂……” 风兰想跟上去，金钱莲一把拉住，“你给我安静下来。” 风兰：“可是……” 金钱莲：“可是什么？可是你以为你还是小孩子吗？你不要忘记了你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宝宝，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无所谓，宝宝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风兰，你能不能不要心那么大了？” 风兰哑口无言，紧张的看楚蘅那里。 金钱莲也不多说了，紧张的喊家里的大黄。 如今，大黄年纪大了，越发的懒了。 她喊了好几次，大黄都是慢悠悠的走去大门那里，一点也没有护家的积极性。 那里，楚蘅打开门，只见刘绿意等人个个气红了眼。 瞥一眼众人，只见这些姑娘们旁边的，有好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楚蘅！” 刘绿意旁边的男人愤怒地瞪过来，“就是你骗我妹妹把所有钱买黄豆了是不是？” 楚蘅怔了怔，道：“没有啊。” “没有？”男人眯起眼睛，“你是当我和我妹一样傻不溜秋是不是？我告诉你，这豆我们不要了，你把钱还给我们。” 男人说完，大手一挥，几个人抬着框子过来。 楚蘅眨巴眨巴大眼睛，“绿意做豆腐了吗？” 刘绿意低着头，“对！” 她说，“你说只要做豆腐，我们就像你一样做个豆腐西施，把豆腐全部卖出去，但是你看看我的豆腐全毁了，卖不出去，家里的所有钱财也没有了，你得你得陪我们。” “哈……” 楚蘅气极反笑，“绿意，你说豆腐是我让你去做的，你说你卖不出去这些怪我凭什么呀？” 刘绿意兄长：“杀人犯杀人还有主谋同犯，你做生意做你的生意，我们不说什么可你怂恿的我妹妹，就是你的错。” “呵~” 楚蘅再次笑出声，“意思是，你们做的豆腐卖不出？然后这错得我来买单了？” 众姑娘一个个低下头，然而声音却很坚定。 “对！” 她们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又怎么会做这什么豆腐？要是不是为了买豆腐，家里的钱财怎么会花完了？” “家里的钱财？”楚蘅蹙眉，“也就是说，你们做豆腐是家里面的人支持了，然而这豆腐做出来了卖的不理想，所以你们觉得这错需要找一个人来背锅，然后，你们发现这个人很适合我？” 众姑娘：“……” 很正确！ 但是，她们怎么可能承认呢？ 刘绿意道：“什么叫背锅呀？这本来就是你说的让我们给你做豆腐，然后你收了买了到时候拿去，怎么的，敢做不敢当？” 楚蘅气笑了。 “绿意，看来我也有看错了的时候！” 刘绿意低着头咬牙，眼睛闭上：蘅娘，对不起了！ “也好。”楚蘅点点头，她不怕豆腐卖不出去，就怕已经坏了。 可是，想打开看一下，刘绿意等人马上拦住。 “蘅娘，我知道你不缺那点银子，你还是把那点钱赔给我们。” 说这话的时候，刘绿意声音哽咽起来，楚蘅不禁自嘲一笑。 她就不应该多管闲事，徒惹一身骚！ 可下一句话出来，楚蘅差点气的背过气去。 “对你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对我们而言已经是我们的所有生命。”刘绿意继续说，“你不是自诩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你就救我们一命，拜托了，快点给钱。” 楚蘅黑了脸。 最讨厌这种道德绑架！ “给钱？”楚蘅冷笑，“刘绿意，你撒谎不怕遭天谴，我还怕良心过不去。当初我说的是让你们去我豆腐坊做事，你们嫌月钱少，既然你们自己愿意掏钱自己做这个豆腐，那就不要来找我，我没那么善良，还给你们错误买……” “楚蘅！”突然，刘绿意兄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遭不遭天谴我们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你要是不同意！ 好！ 你婆婆跟妯娌我不介意和她们一起下地狱！ 反正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全部都没有了，既如此，生也生不下去，活也活不了，干脆的，一起下地狱！” 金钱莲哭道，“不要，不要。风兰刚刚有喜，不能的。” 此话一出，男人眯起眼睛，得意的笑，“楚蘅！听到了？你妯娌有喜了，可是这喜……该不会你不想她生下来？” 楚蘅气得发抖。 她握紧拳头，咬牙道：“好！你们的豆腐，我买了。” 这豆腐一买，刘家也算是和凌家彻底闹掰。 刘绿意等人离开后，金钱莲和风兰走到那些筐子跟前，掀开盖着的布。 “啊……” 金钱莲惊呼，“坏豆腐！” 风兰闻言，瞬间忘记自己有喜。 快速一跑，掀开所有盖子的布。 惊恐道，“大嫂，全部都是坏豆腐。” 楚蘅：“……” 坏的！ 果然没有猜错，难怪这么急着找人买，原来，她们心是坏的，东西也是坏的！ 楚蘅走近一看，发现臭味难以忍受，“不要了！” 她气的不轻，摔门回屋。 金钱莲和风兰也不知道怎么好，只好去做饭了。 阿时回家，放下妹妹在院子，喊道，“阿娘，奶奶，我上个茅房，你们看一下二宝。” 只是，金钱莲和风兰在忙着炒菜，噗嗤噗嗤的声音大，没有听到。 楚蘅听了，慢悠悠走出来，瞬间炸了。 “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