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林小娆！》 第一章 天上劈下一个雷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飞速地行驶在新成市的主干道上。2020年2月，新冠疫情席卷全国，新成市虽然不像武汉，霎时被病菌按下了暂停键，但也已然是一副门庭冷落车马稀的景象。 毫无生气。 马路上6排车道，几乎没有什么车辆在行驶。2月末，雪还没有化。深灰色的街道，配上排排的松树，显得整个城市更加孤寂和落寞。 alisa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外面萧条的城市，心里产生了一种悲凉的情绪。曾经那个车挤车、人挤人的热闹城市到哪里去了？此刻，她多希望能听见司机苗哥大骂其他车的恶言恶语，“抢什么抢，赶着去投胎啊！” 现在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安静的有点让人心疼。 alisa深深地叹了口气。 “哎，苗哥，你说也没个抢道的车，我好想听你骂人啊！” “你这爱好挺特殊啊，你要就想听我骂人，我骂点别的，你看行不？”司机苗哥打趣道。 “你还别说，现在要没你这个乌鸦嘴在，我自己都不愿意见客户。” 苗哥从倒视镜里看了alisa一眼，觉得这个25岁的女孩，耷拉着脑袋脑袋、忧国忧民地样子有些可爱，想了想回了句：“那我是骂啊，还是不骂啊？” alisa的电话，此时响起。 她看了一眼手机尾号2222，迟疑了一秒。脑子在飞速转动，是哪个公司的cfo或是财务部长呢？这个号码不像是个财务小白的电话。 “你等会再骂啊。”她对苗哥说，迅速地调整她声线的位置，接起了电话。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声音非常温柔。 “alisa吗？你好，我是elton。” 大老板？！ alisa仅用了一秒，就判断出对面的elton是“那个人”。 在外资行里，同名的人非常多。老外有一句谚语，谁没有1个不靠谱的朋友叫jack。略微大一点的行里，同名的人就有2、3个之多。 但能如此自信，且无任何其他补充的自我介绍，alisa断定，这个人一定是个自认为大家都知道他是谁的人。 “您好，老板，我是alisa，请问有什么急事？”alisa把自己的声调再抬高，以显示她的尊敬和热情。 “嗯。”elton先沉吟了一下，仿佛对这句“您好，老板”非常满意。 “eric住院了，胃出血。不太好的事还有，在检查中发现了肿瘤物。” “天啊！”alisa惊呼道。 “确实是个很棘手的情况。我需要尽快和你沟通一下，你们行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连一个zoo。”（zoo，视频软件名） “好的，老板，我还有40分钟，可以回到行里。” “好，现在是10:40，我们11点30开会。” ”没问题！” “会议安排，我让aanda发给你。” “好的，杨总，我们一会见。” alisa一直拿着手机，她在等对方挂断电话。 这是一个她花了一年多才养成的好习惯。 之前她会在对方说“那就这样，再见。”就挂断电话，但她发觉往往在她放下手机的瞬间，听筒那边常常会传来“那个，那个，还有个事。。。” 但，已然就来不及了。 她马上回拨过去，等待到得就是：“刚才我还没说完呢！你看你就挂电话！” 气势汹汹的抱怨！ 因此，她就告诫自己，一定要养成等到对方挂断电话，听着嘟嘟声，才按掉结束键。这才是最稳妥的。 电话那边传来了，“啪，嘟嘟”。alisa才放心的呼出一口气。 “苗哥，别骂了，来活儿了，回行里！”alisa对司机苗哥说。 “咱不是要去荣源嘛，不去了啊？”苗哥一手把这方向盘，一边转过身来看alisa。 “不去了。没听到电话嘛？老板召见。” “哪个老板啊？你们这，是个领导就都叫老板。” “elton。” “谁？啊，我想想，elton。是不是上次年会来的那个香港人，高高壮壮像渔民的那个。” “噗”，alisa喷了一口气。“这要是让elton听见，估计的气死。你应该是唯一这么形容他的人。人家是妥妥的文化人，好不好？ 能信手拈来用普通话说成语和古诗词的香港人，能有几个啊。” “我又没听到他说古诗词，我就看个外形嘛。”大苗撇了撇嘴，嘟囔道。 “他band几啊？” “你真是在这待的时间久了啊，水土很服嘛，band这个词都会说了。”alisa笑道。 “哎呦，干了也半年了，你们来来回回还不就说那几个词，总也能记住几个。” “band3”，alisa看着窗外说。 “妈呀，这应该是给你打电话，级别最高的老板了。”大苗惊呼道。 “你这句话，我就当你是骂人了啊！” 苗哥透过后视镜，发现alisa盯着他，给了他一个白眼。忙说：“嘿嘿，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嘛，你别生气啊。我给你放个歌听。” 随着车内缓缓的音乐响起，alisa陷入了思考。 elton杨，对公业务部中区regionalanar，统管中区7间分行，band3。 这个级别虽然不算行内的顶级高管，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一辈子很难达到的一个级别。 alisa所在的外资银行，是全球鼎级的跨国银行。级别的设定从0-8，数字越小，级别越高。对于一间普通的分行来说，行长的级别是4，这就意味着，一整个行的人都没有比4级别高的人。 即便对高管林立的总行来说，0-3级别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alisa的级别是7，归属毛头娃娃、小菜一碟那个群体。 alisa知道，能让elton直接打给她的唯一原因是：她们行业务部，没人了！ 对，就是这个不可理喻的情况。alisa所在的条线，是银行的核心部门。工商金融，对公业务部。 她们部门现在一共5个人：ericb（bankanar）行长，两个r（retionshipanar）客户经理，她本人客户主任，还有一个行长的pa（pernassistant）秘书，sabra。 疫情之前，两个r（客户经理），一个离职、一个生孩子。 本来说节后进行人员招聘，但2月就开始疫情，现在行里千头万绪都是在做系统调整和升级，以支持各地远程办公技术需求，哪有人分得出心弄招聘。 何况现在人与人接触，都非常小心，招聘在这个时节，非常不合时宜！ 疫情开始后，eric（b行长）就远程和她聊过一次，让她有心里准备，会有一段人员紧缺的艰难时期。 现在可好，eric都闪退了。那么凶险的病，意味着他回来的时间无法预测。 整个新成分行的前线业务就剩下她和pa! pa（秘书）的级别是8，比她还低。她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还真是臭棋篓子和臭棋篓子下棋，毫无指望。” 但已然到现在这个地步，alisa想，总行一定有所安排，这就是elton急于找她的原因。 好，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雷已经劈下来了，谁知道是把她脑袋劈冒烟了，还是能劈出个小宇宙潜能爆发的超级赛亚人呢？ alisa突然觉得，这也许是个机会！她看着窗外的景象，再看看镜子中折射出的自己。 英雄出少年，万物待复苏，还真是“天作之合”。 alisa决定，要提起精神，好好看看命运引领出来的前方是什么？ 第二章 我就想要听她说话 alisa回到行内，是11点10分。马路上因为没什么车，速度异常的快。走进办公室，她打开电脑登陆邮箱系统。 邮箱、邮件，对他们来说是最重要的沟通工具。 因为所有的一切，都需要留痕。 与人吵架，需要留痕；老板批复，需要留痕；活儿证明我干了，需要留痕。总之，一切，都需要留下证据。 alisa看到会议邀请的邮件，时间是11:30。还有时间。 她站起来，打了一杯胶囊咖啡，重新坐下。拿出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掏出口红和气垫粉饼补了一个妆。毕竟是第一次和这么高级别的老板1v1，需要留下一个好印象。 还剩下5分钟的时候，她先点入了会议链接。带上耳机，等待会议开始。 行内的聊天软件上，aanda的对话框弹了出来。 “你在了吗？”对话框内显示出一句话。 “在。“ ”好的，老板马上拨入了。” “好，还真是细心啊，点赞啊。”alisa商业吹捧了一下。 aanda打出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zoo的画面里，elton出现了。 他穿了一个灰色的t恤衫，带着金边眼睛，耳朵上扣着耳机。连上视频的瞬间，alisa略微有一些局促，她还不太熟悉这种一对一的用视频的对谈。 “alisa，我在永泰市的家里，现在还在隔离。”elton率先开始了对话。 “老板，您辛苦了。” “你们现在的情况，我相信你也清楚。人荒了。” “是，我明白，我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很突然。” “确实是，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one-one（一对一）对谈，我记得” “是的，老板。” “我现在和你沟通一下，行里的安排。第一，我们不会给你派人现场支援。”elton停顿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远程？”alisa试着问道。 “对，远程。” “那b（行长）和r（客户经理）都是远程吗？” “是的，都是远程，但这是暂时的。主要是疫情我们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而且，即便是疫情控制住，允许异地流动，我们也只能是在你需要我们在现场的时候，我们才会去。” “嗯“，alisa沉吟了一下，“明白了。” “有什么想说的吗？”elton轻松的问道，”不用有什么顾虑，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只是，我可能解决不了。” “老板，您说笑了。我其实，只能说全力以赴。” “嗯，这样。我先告诉你，我给你安排了谁远程支援你。林海市的b（行长)evan，r(客户经理）kev，有没有放心一点？” alisa听见了evan的名字，心里稍微有了谱。evan周，周志平，他们的前任行长，之前在新成分行做行长两年，为人非常圆滑。 总行这个安排，肯定是想能有一个业务的连续性，毕竟当年半壁江山就是他打下来的。大部分的关系和客户的情况，他也很熟悉。 kev徐，中文名，徐永凡。之前alisa刚入职的时候，在林海分行实习，那个时候kev也是刚刚跳槽过来，当时就是很有名的大r。 这个人非常矫情，虽然是个男的，但是对事情要求非常高，对人多少也有些苛刻，之前就传有风评，这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角色。 40岁的年纪，还一直单身，林海分行的同事对他多少有些微词，但因为级别高，大家也不愿意惹他。职场就是江湖，谁也不愿意和段位高的大侠发生正面冲突。所以都是能绕着他走就绕着他走。 alisa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心里不太开心。这样一个难缠的主，分给自己支援业务，以后的日子应该不太好相处。 不过她本能地觉得，也许这个人的安排，会有更深一层的意义。这个人暂时还惹不起，以后不好说就是新主。 同事不喜欢他，不代表老板不喜欢他，还是小心点，别上来就给自己惹麻烦为好。 “老板，周行是我的老领导，有他给我把舵我就放心了。kev哥，我之前听说过他，也不算太陌生，对他的专业水平早有耳闻。这两个人也是林海分行的骨干啊，领导您费心了。” ”嗯，有点信心了？”elton笑道。 “有一点了。”alisa放松了下来。 “不要太放松。”elton仿佛看穿她的松弛，“别指着他们，主要还是要靠自己。意见指导没问题，具体的操作还是要你自己跑起来的。” “我知道，老板，我会把他们当成教科书一样，把这两本字典翻透。” “嗯，这就好！我安排的我们之间的会议在11：30，就是想先和你沟通看看，看一下你的状态。他们两个人，在11:50会拨入的，咱们再来一个正式的会面的。” “老板，您太细心了。谢谢您在这么危机的情况下，率先在意了我的感受。”alisa诚恳的说，随后撇了一眼笔记本电脑上的时间，11:40，还有十分钟。 “对了。你进入咱行多久了？之前是留学回国吗？”elton问道。 这是要探我的背景啊，alisa想。 外资行，对英语水平要求颇高，因此非常愿意招有留学背景的人，毕竟语言的培养不是短期能实现的。 “我加入咱行有3年时间了，之前在国有银行工作过1年，跳槽过来咱行的。学历是新成大学的研究生，本科的时候曾去新加坡做个一年的交换生，当时在咱行新加坡的一个分行实习过三个月。” “哦，985啊，高材生。还在新加坡分行实习过，当时在哪个tea啊？” “当时就是在公司部。” “那不错，挺好的。说明跟咱行有缘分啊，没毕业就在这实习，工作后又重新加入，兜兜转准就是咱行的人，跑不了。” zoo显示又有人登录了。alisa看了一下头像，是周行。 “周行，老领导，您好呀！”alisa率先开口问好，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诶，杨总您已经在了啊。老板好！”周行爽朗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好啊，周行长。”elton说道。 “alisa，好久不见啊，怎么样啊？” “还是老样子啊，又和您见面了，注定命运就是当您的兵啊。” “呦，当年受我的气还没受够啊。杨总给安排的好活儿，怎么办，跑都跑不了啊。” “往哪跑啊您，我这都水深火热了，盼着您来呢。” “别别别，杨总和我说的时候，没说过现场指导啊。” “听alisa安排啊。”elton说，“alisa业务做的好，需要我们去帮忙谈客户，可以现场啊。” “你看，领导指明的路线很准确，有前提的。”周行俏皮的打趣道。 “周行，您就别取笑我了。咱都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这几斤几两的水平，您还不知道。盼着您，早点来，好帮我打开市场，力挽狂澜呢。” “哇，好热闹啊，你们都到了啊，杨总好，周行好，我来晚了。” 是kev。 alisa他们聊的太喜庆了，完全没有注意到kev已经登录了。 “kev哥好，我是alisa。”一个精明能干的清瘦男子形象出现在镜头中。 kev又瘦了。镜头里，kev双腮都有点塌陷了。 “您好像又瘦了，kev哥。” “这不是接到杨总的电话，就吓得嘛，一下子瘦了好几斤。”kev打趣道。 “有那么夸张啊。”elton轻笑了一下。 “没有没有，开玩笑的，最近这段忙了一点，就瘦了一点。”kev忙解释道。 “好，人都到齐了，我说了一下总行的安排。”elton正襟危坐了一下，“现在情况大家也都知道，新成现在就剩下alisa了。pa（秘书）不能给安排业务工作任务，主要还要靠alisa去跑客户。 我们安排了周行和kev给alisa远程支援，有任何业务上的问题，都可以请教他们。业务的审批流是这样的，alisa所有的邮件都直接上给我，因为周行不会有明确的任免文件，以后监管检查跨行审批邮件，怕引起争议。所以，所有需要批的邮件都直接发给我。明白了吗？” “明白了，老板。”大家都分别说。 “我希望你们能多帮助alisa，共度这个难关。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杨总”，周行说道，“每周的行长例会，您看还需要alisa出席吗？您也知道，现在业务就她自己，她跑来跑去的已经很辛苦了，行长例会一般也都需要2个多小时。看看要不要让她先汇报给我，这周发生的业务情况，我直接汇报两间分行就可以了。这样能，减轻她点负担。” alisa听到这，觉得这样做，她的压力会小很多。毕竟发言，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这里面，是个脸片的问题，有谁愿意说话失言呢？ 正在alisa想的时候，elton的声音掷地有声的传了出来。 “不，我要听她说话。” 屏幕上，所有人的僵直了一下。alisa的眼睛不受控制的睁大了一下。尽管是个视频会议，她也能感受到，所有人的脸都看向她。 “领导，我是好意。”周行略微尴尬的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但我每周，我就是想要听她说话。”elton笑着，坚定的看着她。 会议是怎么结束的，alisa有点忘记了。 alisa脑海中停留的画面，是elton最后的微笑。那句“我就是想要听她说话”，在alisa心里n次的重复着。 被关注和信任的感觉也太美妙了！ 她觉得身体充满了力量，脑海中涌出了无数的主意。她想起她看过的一本书，书里说高端的领导者对员工的激励，绝不仅仅是财物。那种精神上的认可，更能激发人的原动力。 她现在才体会到这句话的意义。 alisa盯着电脑屏幕，拿着笔记本，算来算去的一下午，她知道，撬动这盘棋的关窍，就在这些存贷款统计表格中。 与其苦苦寻找于外部支援，不如把眼睛看回自己。 “你一定知道，到底哪个客户才是有希望的的，好好想想。”她默默地鼓励着自己。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等她理出了思绪。她一抬头，行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下午6:00，好，下班了。 她靠在背椅上，喝了一口，已经凉透了的咖啡。 由衷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居然被这只胖狐狸用一句话，就激励地找不到北，你是有多没城府啊，还是菜啊！”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 她的笔记本上，清晰地写出了一个名字——荣源！ 第三章 初探荣源 alisa前一天晚上决定，明天要去拜访荣源。于是，她一晚上没怎么睡觉。 原因是什么呢？因为她紧张！ 她一晚上都时不时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散发出淡淡的月光，把alisa晃的睡不着觉。 她感叹道自己入职三年，主要都是和出纳、会计、财务处长打交道。总会计师的门都没敲过几次，哎，没经验，真可怕啊！ 不知道这个总会计师喜欢什么，不知道她忌讳什么？不知道她在意什么？ 有点恼火！ 这就是一个失败的前线人员，尽职调查等同于没做，一无所知。 但这也不怪她，因为她这个级别不太容易见到cfo或者总会计师。一般都是r客户经理去对接，更多时候行长会亲自上场，维系一些重要的关系。 她对荣源总会计师的印象还停留在去年过年，行长做年前拜访带着她一起见的。主要原因还是r休假，她是被叫去顶人头的。 这个夜晚，她一直在回想。在上次那短短的半个小时中，eric和总会计师说的每一句对话。希望能从中寻出点蛛丝马迹，好为她明天的会面做点准备。 可一晚上的时间就这么过了，她也没想出什么好的切入点。想不出来就睡觉，可是越想睡，越睡不着。就这样睁着眼睛到早上5点。 她也是服了自己的心理素质，好，索性起来。洗澡、吹头发，既然个性化准备做不了，只能把普识化准备做好了。 衣着得体，落落大方，剩下就是见机行事了！ 荣源是本地最大的商业集团，血统优良的国企上市公司。 在当地享有着巨大的政府支持力度。曾经，沃尔玛、家乐福都试图冲进过这个城市，但都用不了多久就偃旗息鼓了。 这是一场惨烈的商战，只要进入一个新商家，荣源就大规模的降价。 这时，你就会看到报纸上出现，某某某超市凌晨3点排长队抢购大米的新闻。 过不了多久，新朋友就被无情地赶出市场了。 做连锁超市这一行，不超过3家以上的连锁规模，根本没有价格优势。它无法和供应商谈降价，控制不了成本，就没有长效的规模效应。 荣源就是用这种主场优势，硬生生的把很多知名品牌赶了出去。即使侥幸存在，规模也是非常之小，与他们的竞争地位，不值一提。 但疫情，被冲击最狠的就是零售业--商业综合体。 人都不出来了，何谈流量？没有流量，就带动不了消费力。很多商业体根本就承受不了巨大的租赁成本，没几个月就倒掉了。 荣源作为本地最大商业综合体，如果不靠着本地银行鼎力支持，资金链的压力也是很大的！几大国有银行都授予了专项的疫情贷款，其他合作的商业银行也纷纷降息，还有政府补助做支持。荣源的日子还算不错，没有被疫情压垮。 但是对于alisa她们的银行，其实就产生压力了。企业的用款条件越好，对银行选择越苛刻。 黄金法则：哪家金融机构的利率最便宜，我就用哪家！ alisa昨天之所以选了这个名字，是因为下个月这个企业就有3亿元的贷款到期。 如果企业直接还款，那她们的贷款指标就会掉下来。alisa甚至都担心企业会提前还款，为了节省财务成本。既然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危险就一定会来！ 她决定先下手为强，与其你们对我突然袭击，不如我主动稳住你。不然，她很担心她的第一次行长会议，就会被elton询问，这个客户你怎么打算的？ 毫无准备，白痴行径；成算在心、放手一搏！ alisa决定，今天一定要见到总会计师把这个续贷的问题谈下来。 她选了一套很低调很低调的衣服，黑色的长裤，乳白色的高领衬衣配上一个黑色的衬衫，外面配了一件深色衣呢大衣，她的意图很明显。 低调and装可怜。 她是去向客户争取贷款的，并且希望见缝插针的要点存款。总不能穿的像个色彩明艳的大气球，无所顾忌地走进去。 尤其在疫情的当下，企业自己尚在困局。她作为他们的合作伙伴，理应共渡难关。弄个喜庆的颜色现在走进去，是要晃瞎谁的眼睛嘛？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企业财务部门所有的人——都是女性。 女性的职场风格，不喜欢遇到一个比自己更明艳出挑的人。 所以，越老实越好，错不了！ 出门前，她选了一双平跟鞋。 她本人有将近170的身高，这个身高，再配上一个高跟鞋，一般的男性可能都要比她矮一点。 平跟鞋，去掉压迫感，可以帮他更好的融入人群，站到她想要站到的那些客户姐姐们的身旁。 掏出手机，发微信给出纳小姐姐。 “姐，你在单位吗？我想一会过去一下。”她发给了出纳小姐姐，李若平。 等了五分钟，对方回微信了。 “好。” 还是这么酷啊，alisa心里想着。 “好嘞，那我半个小时以后到。姐，你今天别买咖啡了啊，我已经在星巴克了，给你带一杯双焦糖玛奇朵。一会儿见~“ 微信接到信息的声音，秒响。 “谢谢啦，你慢点开车，我上午都在。” alisa笑了一下，还是这招儿有用，阎王小鬼儿都通吃。 到了星巴克之后，她买了两杯咖啡。 一杯是小姐姐的，另一杯是黑咖啡，是给自己的。她看着手中的黑咖啡，想：续命神器。 坐在车上的时候，苗哥问她：“今天时间来得及了？” “嗯。”她轻哼了一声。“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耗死她们。” 苗哥看着alisa皱起的眉毛，像小巫师一样的神情，不免的打了一个冷颤。 这女人狠毒起来。太可怕了！不知道在打什么坏注意，今天还是不要招惹她了。乖乖开车。 于是一句话也不再和alisa说，安静的行驶着。 一路绝尘。 见到出纳小姐姐的时候，alisa是笑着跑进去的。 “快快，姐，咖啡！我一路狂赶跑，现在杯子还是热的！”她热情的说道。 “你急什么啊？来来来，快，坐一下，我手里还有个急活儿，我要上18楼。” 18楼，alisa的眼睛转了一个小圈。李若平摆了个请的手势，让她坐在旁边的沙发上。自己的目光一直在办公桌前搜寻着。 “姐，你在找什么啊？我帮你！” alisa没有坐下，放下手中的包和咖啡，站在李若平身旁，伸手接过李姐手上厚厚的一摞子文件。 “不用不用，我就差一个文件没找到了。我自己抱着，不沉。” “诶呀，你跟我客气什么啊，这么一摞子文件，你抱着能好找东西嘛。来来来，我拿一下，你找到我再给你。” “诶呀，那谢谢你啊。放哪了呢，我明明放在这。啊，我找到了。” 只见，李姐从一个笔记本下来，抽出来一个excel表格，应该是个汇总表格之类的东西，折叠了一下，拿在手里。 “来给我。” “诶呀，姐，我送你上去。” “不用啊，你看你，怎么能让你跟着我跑呢。” “没事，姐，就陪你坐个电梯，我也不累。坐了一早上车了，我也运动一下。走走走，快。”alisa边说边往外走。 “那谢谢你了啊。” 两个人说着走出了财务办公室的门。 等电梯的时候，alisa若无其事的问道：“是给宋总送吗？” “是啊，宋总在和一个国有银行的省行行长开会呢，具体哪个行我也不知道，张处给我发微信也没说清楚，就让我赶紧送点东西上去。” “这么多啊？那这东西可真不少。” “嗯，可能要做发债。他们下面的小孩也来了，要把相关资料取回去。” 发债，alisa听到这个词，心跟着动了一下。 “你们现在有疫情贷支撑着，这又研究上发债了，真是融资手段越来越丰富了。” 电梯来了，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上去。alisa按下了18楼的按键。 “听说是这个行长推动的，张处说，也是刚谈。” “嗯，是好事啊。但是现在你们有疫情贷支持，发债的话，成本是不是贵啊。” alisa装作很无知的样子，呆萌的问着。 “据说很便宜。” “哦，挺好，你们活的好，银行才活的好。这年月，只要好企业活下去，就是我们最希望看到的。” “诶，到啦。”李姐说着，接过了alisa手里的文件。 “你先下去等我，我送进去看看领导还有没有别的指示，再出来。” “行，那我先下去。姐你别着急。我下去喝点水。” “好。”李姐走出了电梯。 alisa坐着电梯又回到了7楼，她知道李姐不会让她走出电梯的。 18楼，都是荣源高管的办公区域，让一个外人拿着文件，堂而皇之的走着，有失体统也不太复核信息安全的标准。 她卖个乖，帮忙把文件抱上去，也是先瞥到文件都是装在牛皮纸袋子里的。如果文件是裸露在外面的，她也不会贸然上手去碰。 财务的信息安全泄露，对很多企业来说，是可大可小的问题。 这个事情的定性要是上了高度，反而惹麻烦。 alisa晓得轻重。 她坐电梯往下走，回味着刚才获取的信息。疫情贷，发债。荣源能获取的金融机构的支持，确实比她想的要好的多。能在这个时节，敢提发债，一定是银行牵线，已经找到了对接的买家。 这是需要对企业实力很强的考量，也对银行的运作有很高的要求。 alisa想着，这也许是个突破口。 她掏出手机，给sabra（pa秘书）发了一个微信。 “亲爱的，帮我找找咱行发债部门的人，我要明确的人和电话。” 已获先机！ 第四章 副职的关，过了更美好。 alisa在财务室等李姐，脑子里想着是一会儿应该怎样和宋总沟通。 既然见到李姐，从她的口中得知的信息是，企业现有的现金流还是比较稳定的，就给自己吃了一个定心丸。 毕竟他们行在这也有15亿元的贷款呢。 能不能增加多少存款不说，安全第一！ 没有不良贷款，才是王道。 荣源想发债，这传递出的信息是，他们是想把短期的流动资金贷款转化成长期的借款。 在这个时点，企业做出这个安排。 alisa觉得是聪明的！ 谁也不知道疫情会持续多久。现在的零售企业，铁定是需要银行等金融机构的支持的，如果在这个时点银行断贷或者抽贷，那无疑会把企业逼上了绝路。 短期流贷虽然好，但缺点是需要不停的倒贷，没有长期贷款放着安稳。 虽然长期借款的价格是贵了一点，但是现在对于荣源来说，现金流的安全也是最重要的！ alisa脑子中，在权衡着风险，他们可不可以做这个发债呢？这趟浑水，要趟的多深才能进可攻退可守呢？ 乱局之中，能摸到一条鱼是最好的。但能不能是条金鱼，alisa心里没有把握。 李姐和张处聊天的声音，一起出现在门口，打断了alisa的思绪。 “小娆在这呢。”李姐说。 “你来了啊？疫情也没休息啊。”一个瘦瘦的中年女性走了进来。 张处，张副处，荣源集团的财务部门负责人。荣源下属200多间分店的财务人员，都得听她的。 但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为她上面还是有很多人的。 她的直属上级就是宋总。 宋总没提总会计师之前，就在她这个位置。 但，是个正的。而张处，现在，仍然是副的。 这当中的缘故，很是微妙。很多人都在怀疑是来自于张处的出身。 alisa记得，张处不是从一开始就在这儿的。比起和董事长打天下那些老红军。 显然，她不是嫡系。 但她是来自外戚、还是旁支，alisa就叫不准了。毕竟，长达一年的时候过去了，也没有另一个人空降下来做正职。 那这个副的，权同正位，更不能小觑！ 毕竟，一个永远站在人身后的人，渴望得到从别人那来的认同感，更热烈！ alisa之前便抓住这一点，在没有比她级别高的人在场时，会刻意抬高她的身份，叫她张部。 部啊部啊，听着就是霸气！ 但在宋总面前，alisa对张处的称呼，会选择更保守的叫法。 “姐，您好！” 这样更妥帖，更亲近、也更安全。 “张部，您好啊！您气色比年前还好，这段时间身体还好？” alisa先问起了张处的身体。因为年前，张处做了一个甲状腺的小手术，这个时点，她比较喜欢人关注她的身体状态。 “是吗？气色好吗？”张处有意的看了一下旁边的镜子。 “很好啊！”李姐也马上附和。“我也是看您脸色越来越好了。” 果然，常在职场混的人，对于这种台词，一倡百和！ “哎，我这段都觉得有点累了。这疫情，给我们折腾苦了呦。” “那您可多注意休息，毕竟是个手术，伤元气啊。”alisa赔笑道。 “谁说不是呢，没办法啊，想偷个懒都难。” 张处边说用手扶了一下自己的颈部。 她们财务人员，颈椎病是常见的疾病。尤其是，上市公司每年到年审4月。很多人，都需要住在单位几天。 alisa一看张处的状态，就知道，她是真的累。 “您要注意休息啊，我认识一个很好的按摩师傅，到时候推荐给您。”alisa说道。 “等熬完这段的，我这脖子，是需要好好调理一下。上次你给推荐的那个私立医院服务是真好！那院长，那热情！我检查完，拉着我不让我结账，嘴上不停的说着“诶呀，姐我以后肯定也有事求到你，就这样。 整的我压力还挺大，你说我们这地方，哪有什么帮忙的缝隙啊。什么不是有一说一的按规章制度来。” alisa听完之后，觉得她可能要回去，打电话问问李叔了。 这个私立医院的院长，是她爸爸的旧相识。当时，介绍张处去他那，也是冲着引进了一个特殊的机器，理疗用的。 很明显，霸王餐了。 alisa知道，这个人情，需要她来还。 “现在医院的院长都这么机敏了啊，看的出来您的力度。”alisa赔笑说。 “诶呀，啥实力啊。”张处，撩了一下她的头发，显得霸气侧漏。 “前几天哪个行来的那个客户经理，我都忘她名字了，见了宋总一次，全程都不怎么敢说话。若平，你记得不，就上次在18楼，那女孩一句话都不怎么说，全程跟个木头一样。” “啊，对，我记得，那孩子是很紧张。”李姐回答道。 “下来回我办公室后，不停的和我说，这宋姨也太可怕了，太严肃了。” “是吗？宋总还有那一面呢啊。” alisa装作无知的问道。 “是啊，宋总不笑的时候，很严肃的。那女孩后来，就找我！都不敢给宋总打电话。我就跟她说，我们这种企业，看的不是人，是事儿。你们行只要产品好，服务好，我们肯定就考虑了。这不，现在业务也推进了，我在宋总面前，没少帮着女孩说好话。” 张处的腰感觉都要抖起来了。小眼神，满屋子飞。 刀刀飞向alisa。 alisa明白，张处想表达的是：你要站好队，在这儿，我的话还是很重要的！ 她说好可以让这个事情很顺利，没有的东西，都可以变成有。扭转乾坤。 另一面的潜台词是，我要说你不好，也有实力让你很难受！ alisa马上接道：“那是啊！我第一次找宋总签字，也是很紧张的。我记的那次在18楼，我一害怕，笔都从手里掉出来了。还是张部您在旁边说，小姑娘，怕什么啊，我们宋总最和蔼可亲了。我这才稳住架。当时要没您给我把舵，我这小船当场就翻了。” 张处脸上的笑容立马舒展了，这个马屁拍的非常到位。 吹捧的小梯子，在若有若无之间，反复的递着。 恰好把张处捧上了天。 要的就是你这个态度！ 既然预防针打过了，气氛也就可以进入舒缓的状态了。 “你这次来干嘛啊？”张处问道。 “想你们了啊，过来看看。” “嗯，那没什么急事，我就回屋了。一会儿我要给分公司所有的财务负责人开会。” 张处的身体，开始扭转到向门的方向，这是想要离开了。 “确实确实，那您忙。有任何需要，您就随时电话找我。” “嗯，行，那若平，一会儿送一下小娆啊。” 张处边说边往门那走。 “诶呀，不用送，我这来这跟回自己家一样。你们这么忙，我不耽误你们了，马上也走了。” “行，那我先去准备开会了，一会也百十来号人呢，我得休息几分钟，一会儿有的是时间要费口舌呢。” 张处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后。 “张部再见。”alisa喊了一声。 “嗯。”张处的声音，终于消失在拐角处。 alisa回身对李姐说：“姐，我行内还有事，我先走了啊。” “这就走啊？你跑过来干嘛来了啊？别有啥事你忘了。” “没事，真就是来看看你。”alisa靠近李姐身边，“姐，咱们这边，要是有用款的计划，您想着点我们啊。” “现在这个时候，主要看利率啊。” “我们和国有政策性银行比不了啊。”alisa轻轻的撒娇道。 “那是，但在商业银行里面，也不能超过别人啊。” “确实确实，给姐添麻烦了，总替我们想着。” “领导天天都盯着价呢。”李姐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外面。 “行，我知道了，您有需求的时候，我给您争取申请个最低价。您也别太难为我，和别的商业银行一样就行，再低我这日子也不好过啊。” alisa双手合十，做了一个祈求的动作，眼神装的很无辜。 她心里的台词是：让我变成一只小狗，让我变成只小狗！让我就这样获得你的宠爱，不要对我说不！不要对我说不！ 哎，真是没尊严。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再安慰一下，给自己摸个头。 “行，到时候，你报个价我看看。你其实我也清楚，张处对你不错。你报价做的差不多，我也敢开口。” “好的好的，我就知道姐对我最好！”alisa欢快的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就是和不同级别的人相处的意义，每一层在下面人，都会看她上一层对你的态度。一旦这个态度是稳定的，那么很多事情就都好办了。 “姐，你还需要干点啥活儿不？文件还需要送吗？用我帮你抬吗？” “不用啦，我和那个行长一起下楼的，他们的会开完了，不用咱再送文件了。” “哦，那姐你歇会，指不定一会儿宋总又找你了。” “上午应该没事了，宋总上午没会了。你走了，我就弄点自己的事儿。” “行，那姐你多休息啊。这咖啡还没凉呢，您趁热喝。女孩子，别喝凉的。这天还是冷。” “好，知道了，谢谢你啊。” “客气了啊，姐，那我走了啊。” alisa边说边往门口退。 “嗯，那我不送了。” “有事打电话啊姐，等你电话，提款提款啊。” “知道啦。”李姐和她笑着摆了摆手。 alisa走出去的时候，她并没有走出这栋大楼。 她先是坐电梯，坐到了一楼。然后，直接按了18楼的按钮。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获取了这么多信息，当然是要找级别最高的人，把所有的期许都敲成现实了。否则岂不辜负这大好时光！ 此时，张处在吊嗓准备开会、李姐在座位上享受咖啡。 千载难逢的机会。 “喂，您好，宋总。我是x行新成分行的林小娆。”alisa捧着手机，心里有点莫名的紧张。 “小饶啊，你好，好久不见啊。”宋总温润的声音，在电脑那边响起。 “我正好经过这，在咱公司楼下，上去看看您方不方便啊？” “好啊，你上来。” “那我在18楼，有门禁的地方等您。”alisa开心的说。 “好，一会儿见。” 电梯在向18楼徐徐上升，alisa准备好了。 第五章 情怀，谈的最多的还是情怀 18楼的视野，果然要比楼下开阔。alisa站在电子玻璃门前等宋总，眼前的是一片阳光明媚的好光景。透明的玻璃门，一览无遗的可以看清楚楼层里面的景象。深色的地毯，配上许多的绿植，让这里不像是一个冰冷的办公室。更像一个舒适的咖啡厅。大大木质条纹的窗户，反射出风了的模样，alisa好像能在阳光中，看出彩虹。 好不自在啊！ 怪不得人人都想往上走啊，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远处，一个富态的中年女性向玻璃门走来。alisa挥动着手臂，笑容堆了满脸。 “来，快进来。”玻璃门打开了。 “宋总好，好久没见了。”alisa轻快的走过去，整个人的状态调整成了邻家小女孩的感觉，没有一丝锋芒。 “你一个人过来的啊？”宋总穿着深棕色的职业套装，满身没有一个标看的出来是什么品牌，但alisa知道，一定价格不菲。 “我们行长身体出了点问题，这段时间都在医院呢。”alisa更贴近宋总，走了过去。 “诶呀，这么严重啊，3个月前我们见面，他还好好的，什么病啊？” “胃出血。” 她俩边说边朝宋总的办公室走去。宋总的办公室在东侧的第二间，对面是会议室。 最里面的，是董事长的办公室。她只见过一次董事长，上次elton来的时候，她跟着拜访，一睹英姿。其后的两年，无缘相见。 这就是职级，没有对等人出现，不足以组成一个会面。 她们一路走，alisa简单的把行内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进屋后，宋总示意她坐在红木的沙发椅上，开始给她沏茶。 “白茶喝的惯吗？” “习惯的，领导，我爸爸喜欢喝这个口味，比较淡。” “嗯，我也是，我这个岁数，红茶喝了睡不太好了。按你这么说，你们行现在就剩下你一个挑大梁了啊。” alisa忙摆手，“诶呀，领导，您可是误会我了。是，具体干活的是我。不，应该说，具体干活的是，是我是我还是我。” 宋总笑道：“你是真幽默啊。” “总行给我们安排远程指导的行长了，等过一段疫情控制一些，他们也会来拜访您的。” “那你现在可要注意身体啊，就具体干活的人最累！” 宋总把茶杯放到alisa面前。 “是啊，这几天可把我忙活坏了。真都是凌晨2点才能睡觉，人太少了。确实有点忙不过来。” “嗯，能理解，不容易。” alisa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白茶的清润，伴随着热水，缓缓流入口腔。alisa觉得一切要开始了。 “咱们企业现在怎么样？我看现在口罩都是由咱们发放呢，员工的情况怎么样啊？” “哎，你这是问到点子上了，员工现在是最最不容易的！你是咱们本地人，你知道。 现在公交车都停运了，我们的超市，一天不许休息。政府严令，和民生相关的行业不能关。要求我们天天上岗，基层的员工真的很难啊。” “这上下班就是个问题。”alisa感同身受，高层的领导都有车，基层的员工怎么办？很多都是天天靠挤公交车出门的人，这天气又这么冷，步行也不现实。 “可不是嘛，我们的员工真是每一天，一个人都没少过。我都心疼他们。” 宋总又给alisa续了一杯茶。 “谢谢您”，alisa接过茶杯，“那企业现在没弄个什么班车吗？以咱的实力，这不是什么问题啊。” “不是钱的问题，是人员聚集的问题。现在谁敢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啊。” alisa能想象到，每天这些小老百姓都是怎样辗转的想办法，为了保住饭碗和完成单位的工作，跑到这来上班。 小蚂蚁真真不容易。 “疫情之下，多亏你们了！”她由衷的说了句。 宋总看着她的表情，也有一些动容。 是啊，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比理解更动人，情感是骗不了人的。她们两个的电流和磁场在这一瞬间，变得非常融洽。像南北的电极，慢慢在虚空中吸引了彼此。 “企业都难，不光我们难，你们在银行接触的行业多，肯定明白。”宋总说道。 “是啊，各行各业都不容易。我听说您已经开始为一些供应商提供你们的合同和订单，给他们做应收账款融资，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呢。” “是啊，以前我们都是不管这些事的。但是现在，都是合作了10多年的老朋友了，不能眼看着不管啊。” “宋总”，alisa挺直了身体，诚挚的说：“我第一次见您的时候，就觉得您是一个很有温度的人，这么多年了，您还是。” 火堆上，再加上一把柴儿。把这感情的火，得烧的再浓郁点儿。alisa知道，她没什么方法，她需要赌一次。 “哎，年龄长了，做事情多顾忌了一些。老想法了。”宋总摆手道，但是笑容却浮上了嘴角。 “我还记得，最开始我是找朋友，要到了您的电话。我们行长就贸然打过来，想要拜访您。您当时就真的答应见我们了。我们行长到现在提起来，还经常感叹您的气度。”alisa继续夸道。 “你们也不要谦虚，x行的名字，大名鼎鼎。全球最好的跨国银行，我们董事长时而提起你们。”宋总的笑容，更加灿烂。 “那还是仗着您帮我们时常在董事长面前说情，不然就我们给的这点小额度，在银行圈子里，不值一提。而且，每年咱们都会砍掉两个合作银行，没您保着我们，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喝上您这茶了。这我们都知道！”alisa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宋总。 感激，眼里全是感激！ “董事长的千金，在国外留学，以后可能还会在国外工作一段，挺喜欢你们。” 宋总的笑像一朵盛开的百合。 “那我回去，让我们私人银行部的一把手，联系咱董事长一下。我们在国外的银行网点，对私人银行客户有专属服务，以后需要我们出人帮忙的事，大小您都随意提。” “好，你们对我们的支持，我们心里明白。” alisa觉得，这个火的温度，差不多了。 “领导，我这次来，一个是疫情看一下您，一个就是想和您表个态。疫情之下，对荣源，我们全力以赴！” “现在各金融机构也是很给力，这不刚才还来了一个行长，在给我们做推新的业务呢。” “宋总，我明白，咱企业这盘棋，都在您心里呢。您看，下个月，咱贷款就到期了。是直接再提还是再等等？” alisa的表情，像一只小兔子。蹦啊蹦啊，不想跳出眼前这尊大佛的五指山。 宋总含笑道：“你们这点额度，确实对我们来说不大。不过，合作这么久了，疫情之下，又对我们不离不弃的，如果行内政策允许。还完，我们就提。” “那就太好了！我今天就给总行报上去，咱有使用资金的计划。” alisa感受到了曙光，哇！好开心！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好，但是有一点啊，利率还是控制的，我们现在也不容易啊，你们也帮帮我们。”宋总说地很实在。 “嗯嗯，宋总您放心，该我们做好的，我也一定努力，希望真的能给企业支持，咱们共度难关！” “宋总，既然和您张一次口，我就再厚着脸皮，提个请求，您看行吗？” “想干嘛啊？这个时点，存款可能性不大啊。”宋总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我知道，这时候要存款，我这心也是太大了。您能不能考虑我们，做个咱发债的备选啊？” 宋总看着alisa的脸，迟疑了一下。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这种你们也感兴趣吗？我以为你们不想做呢。” “不敢说肯定能行，毕竟这个部门也是只在上海。但是为了咱们，我也想试试。您看，能不能和下面的同事沟通下，我取个基础资料，回行内先做个分析，看看可行度。” alisa的小眼神，再度雀跃了起来。 其实上市公司，获取资料是相对公开透明的，但是发债这种事，一定不是仅仅上市公司网站上披露的那些，就足够堵住风控的嘴的。 “他们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洽谈有几次了。”宋总犹豫道。 “嗯嗯，我们就是想给咱多出一个方案，您看看，比较一下。也是做个参考嘛。过一段，我们elton总会过来，就董事长上次见的香港人，让他出面也帮咱看看这个计划，也许能有新的想法呢。毕竟我们在海外市场发债，也是有优势的！” 确实，x行的优势在境外，那才是他们的王牌。 抬出elton的等级地位，可以拉出董事长来镇个楼。总不好下次见面，一点谈资都没有。 “行，那就做个方案，我们多一个参考。” 碉堡终于松动了。 “谢谢您，领导。我不敢给您打保票能成，但愿意全力试一次。” “行，你也别有压力，暂时我们的现金流也很好。不是非用不可。” alisa看着外面阳光射入屋内的影子，心荡漾了起来。 今天这把情怀的文火，炖出了一个发债的金蛋，真是没想到。以前，其实他们也提过几次，可每次他们行长一开口，在张处那就给回绝了。 今天她扮猪吃了一口大老虎，没想到还真把碉堡撬动了。 看来，想的很重要，勇敢一点也很重要！ 这样算来，月底贷款的额度不会掉，新业务的洽谈又展开了。这颗金蛋，足以喂饱本周在行长会议上主持的elton。 alisa知道，如果不是我理解你，你照拂了我，这一切根本就没有开始。 她为她今天选择的这个策略感到庆幸，这场情怀的赌局，她押宝押赢了。 下一个目标是什么呢？ alisa的眼神盯着远方，纵横轮胎。我要会一会风控，一个年审拖到了最后一周，再不批都要过期了！ 赶紧批完，恢复提款，贷款存款又是个双增加。alisa的如意算盘敲了起来。 小小算盘，敲出了响，渐露佳境了。 第六章 海龟和拙将 回到行里，alisa发觉sabra已经在了。 sabra是行内的pa秘书，去年刚刚生完孩子的她现在还在喂奶，整个人处于一种略微浮肿的状态。 她穿着一件深绿的大毛衣，下面配了一条黑色的工装裤。光着脚，踩着一双ugg的豆豆鞋。手里提着喂奶袋子，向alisa摇摇晃晃的走来，头发乱蓬蓬的，用皮套随意的绑了一个球，甩在脑后。她一走，那个球就一晃。 alisa担心，她的头发随着球的晃动而崩开。 sabra和alisa是同年加入x行的，入职时间前后不超过10天。可谓是，两小无猜。 两人刚入职的时候，sabra级别是8，alisa的级别是7。一个是秘书，一个是客户主任。三年的时间过去了，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 俩人混的都一般，谁也没升级。 因为在同一个条线，所以，在行内她俩的接触最多。接触多，交情就多，感情也最深厚。 sabra是海归出身，面试的时候，一口漂亮的口语无人能敌。是行内，唯一一个面试全程一句中文都没说的人。 在这个并非一线的城市，alisa觉得，sabra的英语口语水平能排进全市前5。毕竟，出国留学的人虽多，但是，愿意和外国人在一起相处，胜过与中国人打交道的人，就她一个。 但alisa觉得，sabra的本质是保守的，她骨子里其实很中国。这一点，也许连sabra自己都没发觉。 她放弃了拥有古堡的蓝眼睛帅哥，回国嫁给了相恋五年的踏实派初恋男友。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只关注爱的sabra让alisa觉得倍感珍贵，也非常佩服。 但sabra有她非常西化的一面，体现在对公平和尊重的倔强。 这恰恰是中国的职场中，基层员工最难获得的东西。 是件奢侈品。 于是，eric成为了sabra的克星。alisa甚至觉得，sabra得知eric胃出血的消息，都能笑出声。 “诶，你等我一下啊，我把我刚产出的奶冻上。”sabra边走边说。 她穿过alisa，把奶放在拐弯处茶水间的冰箱里。又把吸奶器放在热水中，烫了一下，才晃晃悠悠的走回来。 “嗯，不着急，你今天怎么回来了？”alisa把电脑包，放在了办公桌上。取出电脑，放在了dock上。 她们现在实行轮岗上班。按照在职人员出席率的50，结合她们行的情况，她俩只要一个人在行里，另一个就可以在家办公。 alisa和sabra的座位和挨着的，sabra甩了甩手，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手，把湿了的纸巾扔到了她俩公用的垃圾桶里，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 alisa感觉，地面震了一下。 “你最近是不是又胖了？吨位现在可以啊。”alisa打趣道。 “没办法啊，天天喂奶，我不吃好的，我就不产奶，我儿子就的饿着。我现在也快吃不动了，就天天榴莲炖鸡，啧啧，我一想我就想吐。” 榴莲炖鸡，alisa一听这组合就想吐。 ”问你呢，你怎么几天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你啊！我听说eric，胃出血了行里就剩下你自己了，我这不看看你状态咋样。今天特意让我妈来给我看孩子，我跑过来的。” “听到消息，你很开心。”alisa向sabra飞了一个眼儿。 “最开始，是爽了一段。但是后来一想，他这病也挺凶险的，看他这么可怜，就算了。” “诶呀，你今天很大度啊。” “我本来也不是那种狠心的人啊！只有他欺负我的份儿，我每次都是自卫反击，忍无可忍。”sabra边说边从包里拿出绷带开始缠自己手腕。她的宝宝7个月了，还需要经常抱，手腕的关节被累出了腱鞘炎，因此总需要缠着绷带。 “那也确实是，连pickup个电话，也能被他骂半个小时，是挺吓人的。” “关键pickup的还不是他给我打的电话。我就是手欠，接了一个别人的。他抄起电话就开骂，我是实在忍不了了。” “确实是。” “那你上次和他正面骂起来因为啥？”alisa问。 “因为他说，就你也能叫留学生？你听听这话，让人怎么能忍。”sabra愤愤的说。 “确实，eric就是情商太低了，每次说话都人身攻击。我也很难忍受他。” “你可拉倒，我就没看你和他红过脸。你多圆滑啊，没有你搞不定的人！”sabra掏出苹果，开始削苹果皮。 “诶呀，谢谢谢谢，承蒙夸奖啊！”alisa从包里，给sabra掏出了一包热的糖炒栗子。“来给你的，大苗开车回来的时候，我看到栗子摊儿，顺了一包。” “诶，挺好。我给你带好吃的了，我妈烙的馅饼。一会儿，咱俩一起吃。” “好，阿姨的手艺，我还是比较中意的。” “是啊，我妈特意做的圆葱馅儿，说你上次说的，圆葱馅儿你最喜欢。” alisa心里美滋滋的，在这间分行里，她和sabra的感情，是真的！ “eric，估计半年之内，没戏回来了。”alisa冲着sabra挑了挑眉毛，“你可以开心了。” “半年啊？时间太短了。最好不回来。”sabra突然意识到说出了真心话，她赶紧四处看了一圈，还好没人听见。她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听说，肿瘤的期数挺早的，不是1期就是2期。运气好的话，也许都不用化疗。” “是吗？那会不会很快就回来了啊？”sabra的语气提高了起来。 “我觉得难。昨天我和嫂子打电话沟通了，嫂子有意想让他回她们城市所在的那间分行。可能后续，也会和总行领导正式提出来。也许eric不能回来了，直接就走了。” “她们城市所在的分行？她们城市是长青市啊，那是个大行。能可能吗？他老婆这个想法也太敢想了，这都可以算因祸得福，有多少行长想去那个d市的行啊。” “也不能算因祸得福，毕竟祸是真大，福还不知道有没有。” “你说的也是。生病了，确实离家近，方便照顾和恢复。赚不赚钱啊，发不发展啊，都是后话。身体最重要！”苹果皮削好了，sabra从中间砍了一刀，递给了alisa。 “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见不到他了。”alisa接过苹果开始啃起来。 “希望，对于这种双l选手，我打心眼里服，最好一天都别再相见。” sabra嘴里的双l，lowandlocal。 alisa笑了一下，每次听到这个双l，她都觉得非常形象。 eric这个人，是个非常勤奋的人。勤奋到令人发指。公司业务部，每个人都凌晨2-4点收到过eric的微信。他只要想起什么，他就直接发给你，他不会在意这个时候，太阳是否升起。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eric在饭桌上，头也不抬，非常不客气的说：“你们在坐的很多人，都达不到我的要求。你们有些人是花50的精力在工作、30的时间刷淘宝、20的时间照顾家。但是我不是，我是100。我无时无刻，只要我清醒着，我脑子里想的全是工作！” sabra当时就私下和alisa讲：“eric的老婆可真惨，和这种人生活，一定十分枯燥。” eric老婆惨不惨，她们还不知道。但是，她们很惨。 eric给人压迫感太强了，并且不太讲道理。 这其实是一种生活态度，有些人就是选择花50的时间在工作上，50的时间在生活上。甚至这个比例倾斜幅度会更高。也无可厚非。 你愿意猛，你就猛着。不睡觉，24小时一直工作都行，但别拉着别人。 但是他非要把自己的准则强加在每个跟他合作的人身上，这就有点让人吃不消了。 还有一点，eric人很土，土到衣服上，土到谈吐中，土到气质里。连骨头，都透着土。 曾经，在年会上，eric喝多了，拉着帅气的业务条线2把手ada，不停的说：“老板，你就教教我，怎么能变的洋气。” 现场所有喝多的同事，都直接说：“你死心！” 但很多人就奇怪，这么一个情商低，说话攻击性强，大多数和他合作的同事和下属都不喜欢，并且和外资行的文化格格不入的人，是怎么当成行长了呢？ alisa总结：总行领导还是有眼光的，打狠仗，要用拙将！ 她们所在的分行，前几年业务下滑的很明显。在eric上任之前，已经没有人愿意来当行长了。因为前三任行长，有两个主动辞职了。唯一做到保全自己全身而退的，是前一任行长，周行。但那有很大程度，是因为他是一个本地人，有很多的本地资源。 可即便这样，业绩也仍然是下滑的，只是下滑的不那么丑而已。 周行走后，更多人都不敢接这个摊子了。 只有他，举手来了这座城市。 所以，行里每个人，包括sabra，都是佩服他的！ 甚至可以说，有点感激。 毕竟，对于那些土生土长不愿意离开故土的本地人来说，分行的业务稳定，是她们最希望看到的事情。 而且实话说，跟着eric干活，其实很轻松。 因为他永远比你能多想到一个客户的名字，永远在找关系给客户打电话的路上，永远把业绩指标记得比每一个人都清楚。 自从他到任，他把行内的业绩，干的增长了一倍。确实，大力出奇迹！ “那接下来怎么办？” “elton让周行远程帮我了。他现在带这间分行。”alisa接过了苹果，开始啃。 “那还不错，咱这，周行还是很熟悉的。还有别人吗？” “分了一个r（客户经理），kev杜。” “妈呀，是那个事儿精吗？”sabra的嘴咧到了嘴角。 “好像是。”alisa也知道这个人很难缠。 “他很难对付的，我之前在她们行实习了一段。听说，他要是耍起脾气来，他们行长也的让他三分。” “有那么厉害吗？好。”真是个硬茬子。alisa心里默默打了鼓。 但是她没办法，elton已经选完的人，想必已经是沟通过的了。虽然elton和她讲，先问她的态度。但是老板选的人，她哪有资格说不行啊。 反正选都选了，接着就是了。比起行内现在的业务，最棘手的还不是kev这个人。 “你。。。”alisa刚想开口。 “你别打我主意啊，你也知道我，英语专业出身。业务上的事，我不懂啊。而且，我家那孩子。。。”sabra边说边从包里取出了保温饭盒。 alisa明白，羊肉馅饼在里面呢。 “行行行，你别打开了，我知道阿姨的爱在里面呢。你别拿阿姨压我。” sabra说的也是实话，业务上的事，她不懂。 “你帮我找找咱行发债部门的人，我想为荣源聊个业务。” “好的，干点力所能及的，我是没问题的！”sabra拍着胸脯，打着保票。“ “你好好干，我这一家老小还指望着年底的bones呢。你这干好了，没准就火线提职了。你上去了，让出个位置，没准我也能升一个级别。”sabra满脸堆笑，彷佛开始了畅想。 alisa的眼光却穿过墙，看向了远方，想法确实很美好，但是活儿也先干啊！哎，还是得靠自己啊！ 下一步怎么办呢？这边联系给荣源发债，另一边要着手约约风控了。纵横轮胎上了风控的名单，想要恢复贷款和存款量，这个名字必须的啃下来！ “都这个时节了，风控不让我的客户提款，这就是要的我的命啊。”alisa想。 好，冷酷无情的风控血媚娘大人，lda吴，我要会会你。 一亿的额度，能砍成3千万。别人的风控是砍个零头，你是把整数给我砍了。业内号称，吴一没，只要过她的手，啥都没。 就是化了，也要给我涨回来。枯木尚可逢春，我就不信了，我还说服不了你了。alisa信誓旦旦的给自己打着起，小手不自觉的握紧拳头。 “你不在的时候，风控给你打电话了。”sabra的声音打断了alisa的思路。 “谁？风控？” “你看你未接来电啊，ldawu。我看到她电话，我都没敢pickup。”sabra撇嘴直摇头。 “啊。。。”alisa的哀号声，传出了办公室。“怎么说来就来啊，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永远都不是生活选择了你，而是生活夹枪带棒的砸向了你！ alisa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按下了回拨键。 第七章 就你也来直接和我说话？ “嘟嘟嘟，喂，你好。”lda的电话接起来了。 “lda您好，我是新成分行的客户主任alisa。”alisa的态度非常谦卑。她双手握着听筒，仿佛不想错过对方说的任何一个字，一个语气。 笔记本已经展开了，黑色碳素笔准备好，电脑上显示的是上一封沟通的邮件。 之前纵横轮胎这个项目，eric春节前已经和lda电话沟通数次了，邮件也来来回回的发了起码有四轮。 每次lda都会根据eric回的邮件，能再挑出一些歧义点。 这让alisa很费解。 为什么不能一次沟通好呢？就是一次不行，两次、最起码三次也应该有个结果了？ 说的都是人话，怎么感觉总是对不上轴呢？ alisa想，她今天要使出浑身解数沟通，希望一次成功。 “eric在哪？你们行，r没有，怎么b也没了吗？要翻天啊这是！”lda尖锐的声音，穿透电话射了过来，让alisa觉得浑身的细胞都开始要炸起来了。 “啊，是这样的，您可能还不知道。eric生病了，胃出血，现在正在医院呢。未来几个月，他可能都需要休息。”alisa陪着笑脸，小心地说。 “是吗？胃出血，那么严重啊。那。。。你们行业务现在谁负责啊？”lda到这个消息，迟疑了一下。她很快关注点放在了，信贷安全上。 “elton总，让周行现在看我们行业务。另外kev哥，现在也负责支援我们。” “啊，那你们他俩给我打电话。你这个纵横轮胎的年审，还有一周到期了。我想尽快过完。”lda的说话语速很快，态度也很明确的。 “lda总，您看这个客户，eric走之前也和您沟通很多次了。邮件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 alisa不想放弃这次机会，她想尽快的拿下来。她在尝试，这也是她接手业务以来，第一次和风控沟通，她希望有个结果，哪怕是个意向性的结果。 “和你沟通吗？”lda问了一句。 “对啊，现在实际的业务是我在跑。” alisa回答着，感觉到自己的脸涨红了。 “呵”，电话那头，对方轻笑了一下。“现在的公司部都这么儿戏吗？真奇怪。你让周行或者kev打给我，或者你和他俩一起，连一个n-call，我很忙，你们挑选准备好，再找我。” 啪，电话挂断了！ alisa觉得自己的脸，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你不需要使出浑身解术了，因为人家压根不搭理你，你不够级别。 alisa感觉她的血在往头上涌，电话还在她手里握着。嘟嘟的声音从电话机里不断传来，好像一堆小鞭子，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地抽在她的脸上。 太屈辱了！ 入职这几年来，虽说也见过许多级别比自己高的同事，可就算是band0的大老板来分行巡视，也没有一个人是这样的啊！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能批点贷款，就至于这么牛气哄哄！这钱批完，也不是给我的，也不是进我家，我干嘛这么看你脸色啊！ 打个电话，就这样趾高气扬、目中无人、颐指气使，你到底有没有对人起码的尊重？你的同理心在哪里？你的素质在哪里？！ alisa啪的一下，把听筒扣到了电话机上。 声音把sabra吓了一跳。 “诶呀，你这怎么了？火气也太大了，刚才还好好的呢。” “气死我了！”alisa大声的说道，声音引来了离她们座位不处合规经理grace的关注。 grace，宁然，46岁，负责行内合规业务。 “怎么了啊？”grace听出来alisa发火了，连忙从座位上起来走过来。 grace喜欢alisa。她和alisa的关系也很好。 “你这是跟谁啊？谁惹你了啊？”grace走过来问道。 “风控！ldawu！”alisa发狠的说。 “啊，那个是女魔头啊！那你可千万别跟她生气，她多厉害啊，犯不上！你忘了吗？之前ta在这当r的时候，都被她损哭了。”grace安慰她说。 “还有这事呢？我怎么不知道？”sabra诧异道。 “那时候你在休产假，你不在。” “啊，怪不得，我说嘛，这么大的八卦我都没吃上瓜。” alisa没有忘记那件事。 当时ta是刚入职的管培生，没有什么经验。分到她们行刚接手公司部业务，也是斗志满满的元气少女。 天天跟着周行一起，四处的跑客户，每天雀跃的像一只黄鹂鸟。 但很不幸，她的第一客户，就赶上了lda。 alisa还记得那天是下午五点半，大部门的人都已经在休息了。忙了一天，到这个点，就是晚上要加班的人也得站起来喘口气。 ta在跟lda电话。 ta在打电话之前，就准备了非常多。除了授信报告、报告相关所有的附件、还准备了大量的企业买家的情况分析。 电话开始前，alisa对ta摆出了一个必胜的手势。看ta信心满满的拿起了电话。 之后，就是听见ta一直谦虚有礼的在表达着。再后来，alisa就发觉ta的声音没有了，只见她涨红了脸，用手指头缠绕着电话线，一圈一圈的在纠结。 再之后，alisa发觉ta拿一张心心相印的纸巾，紧紧的按在自己的眼睛上。身体在轻微的颤抖着。 她用力闭着嘴，强忍着哭不出声音。 alisa伸张正义的心开始慢慢长大，一手拉起ta去找了当时的b（行长）周行评理。周行看了看委屈的ta和打抱不平的alisa，叹了口气说：“你们要学会和他们战斗！你们在这哭有啥用啊？” 之后，周行按了功放键，给lda的直属经理，崔总打了一个电话。 崔总之前也是很资深的男r出身，极善言谈。有一次，在公司部和风控的会议上，崔总是代表风控发言的。其中有句话深得人心，获得了满堂喝彩。 “我常和我们的风控同事们说，不管你在报告中看到客户是什么样子的，都要对给你递交授信报告的r给予最崇高的敬意。 因为，你不知道这简单的几张纸中，融入一个r多少的艰辛和不易！”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alisa还是对他印象很好的。 崔总的电话接通了。 “崔总，客户行不行咱可以商量啊。您好歹和手下的人说说，对我们新来的r客户客气一点啊。这弄的小女孩哭哭啼啼的，不利于我激励团队嘛，这以后活儿还干不干了啊。” 崔总爽朗的笑声从电话公放中传来：“诶呀，周行这是怜香惜玉了啊！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样，一会儿我问问下面，咱这风控和前线都是一家人嘛。注意点沟通的态度和方法啊。” alisa和ta从b办公室走出来，alisa轻声问道：“是没批吗？把你气成这样。我听着你的语气很好啊，以为聊的还行呢。” ta叹了口气说：“哎，一言难尽，不忍回首。” “哎，可怜的宝宝。”alisa拍了拍ta的后背。 “我很想给你一个摸头杀，奈何，我不是帅哥。”alisa想逗ta笑。 “我心里受的暴击，不是一个摸头杀能磨灭的。她说了句话，太气人了！” “什么话啊？”alisa试探地问。 “她说，就这破客户，你还觉得不错是。” “呃。。。”alisa觉得有点囧。 她以为是lda人身攻击，ta才那么伤心。她没想到是这样一句话。 “话是不太好听。” “主要是我觉得，她们在北上广的人，说俯瞰全国，横向对比，那眼睛都飘到脑袋外面去了！ 他们根本体会不到，在这种二线城市，选个客户有多难！他们只知道拿一把尺子，衡量这个市场上所有的客户。但是市场是不同的嘛，要不然就不用分东西南北区了啊，都一个区不就好了吗？”ta越说越激愤。 “而且，本来就是他们理解的不对，每个客户是不同的，大小不同、地处行业不同、特点和风险点也不同。培训的时候说得好，要真正的了解客户。 那我现在不停的说着我了解的客户，你倒是听啊！ 她坐在那，她的耳朵是关的。她就只带了嘴巴，把她想好的的台词说出来，无论我说什么，她的反应肯定都一样。而且”ta的眼泪突然又涌出来了。 alisa赶紧给她抽了一张纸巾，递给她，想要堵住她决堤的洪水。 “她瞧不起人！她那句就这客户，你还觉得很好是。我都仿佛能看到她就在我面前，讥讽我是个菜鸟。”ta的眼泪决堤了。她颤抖着靠向了根本无法给她依靠的alisa。 “哎，我所有的努力一文不值。”她在alisa耳边轻轻的说。 alisa的心被扎了一下。 但是当时，她并没有真正体会到ta的心情。 现在，她懂了。 作为同样菜鸟的她，一样的，被人看作一文不值。 alisa轻轻的出了一口气，默默的拿起电话，按下了lda的座机号。 ，这个号码她还记得。 “你干嘛啊？给谁打啊？搬救兵吗？elton嘛？”sabra在旁边，担心地问。 grace用眼睛的余光，已经看到电话上显示出了lda的名字，轻声的对alisa说：“三思啊，别冲动，逞一时口舌之快，耽误了你自己，没必要的” 电话已经接通了。 “喂，找到周行他们了吗？”lda的声音懒懒的传了过来。 “没有，是我，只有我。” alisa平静地说。 第八章 极度的坦诚就是无坚不摧 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lda似乎没有想到alisa会这么说。一度有点语塞。 “呃，你，那个，我不是让你去找周行和kev嘛。” “我知道，我会去找他们的。但不是现在。” alisa停顿了一下。 “现在，我想和您说一下我们行的情况。” “你们行的情况？”lda很诧异，“刚才你已经讲完了呀。” lda是上海人，她一着急，会有上海的腔调顺出来，“噢呦，你怎么回事的呀”、“不行的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呀。” “不，您没听完。” alisa显示出了她的固执。 “噢呦，你这个人怎么回事的呀”，lda不太满意了。 她应该许久没有遇到这么和她说话的前线人员了。她准备要出手教训一下电话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 “我想说的是，我很抱歉。”alisa直接打断了lda的话，率先发音。 lda停住了。 “我真的很抱歉，真的！我很想让您满意，很想在现在的新成分行找到一个能让您觉得比我更适合和您对话的人。 但，很可惜，我找不到。” 就让我试一次极端的坦诚。alisa在想。是谁曾说过一句话，极端的坦诚就是无坚不摧。 “从业务角度上说，我承认我和周行、kev哥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我也不应该和他们产生任何比较。自不量力。 但是，从现实上来说，他们两个谁也来不了新成市。那么谈现场走访，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你说对吗？” alisa开出了破局的第一枪！ “如果，只让他们看看财务报表和授信报告，就妄图可以回答您全部的问题。那我觉得，这不是我们前线人员在面对一个风控，应该有的态度。 尽管我很菜，但还没有那么天真。” alisa徐徐地说着。 她找到了一个对她最有利的点。也是尽职调查中，不可回避、不可省略的一个环节——现场调查。 尤其是面临疫情，这种非常规模式下，出现的极端变化。 客户的真实情况：复工情况、生产安排、高管是否归岗、本地疫情的情况，这些问题都是重中之重。 都不是靠在财务数据和官方信息能获取的。 这些才是在变局中，影响事物发展的危险因素。也正是需要前线人员，去做加强尽职调查的意义所在。 “如果您执意要和他们一起打这个电话，想必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是你问完问题，我来回答回答。 周行和kev哥旁听。还有一点。” alisa在“还有一点”四个字上，加强了自己的重音。 “我想让您知道的是，在我们行b和r归位前，系统和条线的审批流里，显示出来的不会有周行和kev哥的名字。” 权责划分，破局的第二枪！ 行里只是让他们代管，代管意味着干的好可能没奖励，干的不好固然也没责任。 你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是很聪明，可大家也都不傻。 和自己没关系的事，谁也不会那么全意全意，毫无保留的去付出的。 这就是个良心活儿，完全看人品。 alisa继续讲：“当然，您可以找elton总。 他的名字是可以出现在审批流里面的。所以，如果您希望elton总也一起来参加这个电话会议，我去找他秘书约时间。看他什么时候方便。” 放大招了。破局的终极一枪——等级压制！ 既然你看不上我的级别，自然也有比你级别更高的人存在。都在社会上飘，谁头上还没两朵云。 lda和elton也差着两个级别。 如果lda想让elton出席，按规矩，她至少需要找她的直线经理一起出席会议。甚至，还要再往上找，才符合elton的身份。 对这么一个小分行的客户，额度也不大，值不值得拉出这么大的阵仗。 elton这边会不会觉得小题大做先不提，就是lda的直属经理崔总也未必一点想法都没有。 作为一个个体，1v1的局面，你当然可以无情的虐比你级别的低的人，只要对方能忍耐，你可以肆意甩着你的鞭子。 但是，当有第三人，甚至是第四人在场的时候，你肆意的脸就不敢笑的太开心了。 脸，还是要的。 人设，也还是要维护的。 “我很理解您的心情，您确实值得获得一个可以让您足够放心对话的人。 这是我们应该给予您的待遇。 但很可惜，在整个新成分行，这里只有我。 您没有选择。 就像我也没有选择一样。” alisa刨离开了她的心。她的心里有一个小人，小人的手中不断挥舞着的是一种品质。 这种品质的名字叫责任感！ 电话那端，有长达30秒的空白。 世界中，好似没有你、没有我、也没有风。 alisa脑海中出现了武侠小说中，在瀑布顶端，两人一人一剑，相互对峙的场景。 画面中，她们提着剑看着彼此，但谁也没有动。 万丈霞光云雾起，不明心酸风雨中。 我也只是一个想努力把事情做好的人，难道你不是吗？ alisa的心在默默的祈祷。 “咳咳”，lda的声音重新响起。 “这样，我刚才查了一下会议日程，我一会儿有个会。一个半小时后，我开完会。你打给我。” “好的，谢谢。” alisa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挂上电话的瞬间，她好像打完了一场很大的战役。 当elton找她的时候，她很快的下了决心。她想努力一次，业绩做好，也为自己争取一次机会。 入职三年，还是菜鸟。这次虽然可能会非常累，也可能会失败。但至少可以试一次，看看自己到底行不行。 如果不行，不合适，就再寻找。 反正年轻，也不怕失败。 老爸曾经说，就算你跑得快，你是天生的运动员，但就是不开运动会，你能怎么办。 机会很重要，甚至也许比能力本身更重要！ 所以，alisa当时才决定不管多难，都无保留的努力一次！ 但今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真切的压力。 职场不是你家，领导不是你妈。没有人，有义务陪你成长。 alisa明白，今天lda能最终同意接受她的点，是这个时局，逼迫了她。 但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lda不是一个没有职业操守的人。她懂的孰轻孰重。 大家的想法其实是一致的，只是角度不同。 如果她真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完全不考虑分行的处境。 她可以什么都不批，那样最简单，也最省力。她不需要听谁和她讲，她也不需要和谁去讲。 那样，alisa讲的所有的话，都成了对牛弹琴。 但她没有。 alisa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谢谢你没有，幸好你没有。” 第九章 男神回来了！ alisa在等待给lda约电话的时间，一个她意想不到的电话先打来了。 她看着手机，bobxu，徐宏博，怎么会是他？alisa想。 好久没联系，至少有快一年，是有什么事吗？ bob，新加坡人，当年alisa在新加坡做交换生实习的时候，bob也刚加入x行。那年alisa20岁，bob25岁。 alisa被分到公司部实习，bob就已经是公司部客户经理，从第一天见alisa，便对她很热情。 但alisa的眼睛并没有落在bob身上，因为有另一个人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他耀眼的光芒晃得她眼睛要瞎掉。让她不仅看不到其他男子，也看不到她自己。 bob曾说：“老大，请你离我远点，你在我身边站着，影响我搭讪的成功率。” “老大”会诧异地问：“有吗？我觉的你的成功率很高啊，你刚才要那几个电话号的女孩，不是都给你电话号了吗？” “是给了，但你看！给我发短信，都是要你联系方式的。”bob举着手机抗议。 每次听到这种对话，alisa就会笑出声。是啊，当大家看到“老大”的时候，就不会再看周围的其他人了。 alisa永远记得她去实习的第一天，有一个人远远朝她走来，那个人身材高高的，皮肤白白的，一个白色衬衫配着英式马甲，让人觉得这应该是从屏幕中走出神仙哥哥。 他伸出手说，手指修长，指甲干净，对alisa微微一笑，大方地说：“你好，我是bruce，倪慕雨，公司部客户经理。欢迎你加入我们来实习，这个月我负责带你，跟我走。” alisa呆呆地跟他走了进去，都不知道走过的是什么地方。bruce在给她介绍，行内的人员和组织架构，又给她讲每天在哪里可以打咖啡，哪里有好吃的午餐，可是她什么都记不住，她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 她被帅晕了，我什么都听不见啊。哦，你说了句什么？这个月，我带着你。天啊，多久都可以啊，我愿意一直跟着走你。 alisa的心一直在飘。 她的思绪飘回了曾经，电话声在执着地响着，提醒她把她的思绪赶紧拉回来。 “接电话啊，你怎么回事。”sabra问。 “哦，我忘了。”alisa从神游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喂，bob哥，你好，好久没联系了啊！” “你好啊，小美女，有没有想哥哥啊。” bob油嘴滑舌的风格开始，alisa不禁莞尔，果然是他，错不了。 “想你了啊，有什么事吗？” “想哥哥怎么也不给哥哥打个电话啊？平时微信你，你也回的不及时。怎么，哥哥对你不好嘛，如此伤哥哥的心。” “哪有啊，都有回啊，只是不太及时而已。没办法，卖给咱行了啊，工作太辛苦，活多干不过来啊，微信就回的不及时。哥你多担待啊。” “这几年历练的不错啊，越来越会说话了。我今天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啊？” “你猜一猜啊，你不猜我直接告诉你，多无聊啊。” “好消息，我又换嫂子了吗？” “诶呀，换嫂子算什么好消息，哥要是单身了，你有机会了，才算是好消息啊！” “哈哈哈哈，哥你太逗了，你别为了我创造好消息，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你这段位这么高，我可hold不住，你别高看我了。” “你这就是曲解我了。当年我25岁，为你守身如玉一个月，你也不搭理我。才把我逼的重出江湖，现在我血染衣衫，归来仍是少年，你又嫌弃我油腻了是。还不都是你害的。” “哈哈哈哈，现在也就是和你聊天能笑的这么自在了。到底什么事啊？” “你听好了啊！我要去中国发展了，就是你们中区，激不激动？” “哦，真的呀，欢迎啊。” “你这个兴奋的心情能装的再像点吗？这也太假了，你又伤哥哥的心。” “实在不好意思啊，最近太累了，我没调整好状态，来，你再说一次，我再配合一次。” “好，那你这次听好了，我，会和bruce一起，去中国发展。新工作地点是你们中区。” “什么？”alisa一下子声音高了n倍。 “对！这个状态就对了，果然一听见bruce的名字就疯狂啊。” “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alisa认真的问。 “当然是真的啊！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任命邮件今天都发了。” “那，你们回来做什么？具体的工作地在哪个城市？”alisa小心地问。 “听好了啊！我，bob，中区的贸易业务总监。bruce，北区、中区、西区的公司部业务总监。明白这个关系不？我们应该都会在上海工作。” alisa明白了：bob这个位置是band4，管中区7间分行的贸易相关的业务。手底下应该是4个人，因为有的贸易业务经理是一人兼管2间分行。 bob能到这个位置，说明这几年做的已经很不错了，五年前他是band6，五年提了两个级别，上升速度飞快。 bruceni，这次真的是必须叫倪总了！ 这个级别alisa要是没猜错，会比elton都高。elton管中区，bruce管北区、中区、西区，大半个中国的业务都归他负责了。级别应该在band2。 bruce今年32岁，当年她认识bruce的时候，级别是band5。现在能这么年轻提高到band2，简直是踩着火箭上来的。 当年就觉得他耀眼无比，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如日中天。 alisa曾听说，他家世显赫。他爸爸是新加坡国会的议员，妈妈是某跨国银行的高管。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都是剑桥大学毕业。 现在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医生。加上他，32岁的band2银行高管。 一家人妥妥的社会精英人士。 但只要你接触到他，你就会你忘记他身后显赫的家世，感受到得是他迷人的外表、聪明的头脑和绅士的灵魂。 他永远对女生不会大声说话，永远微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你的眼睛，有条不紊地回答着你的问题。他的思路永远是那么清晰，所有的男客户都嫉妒着他的外貌，但是欣赏着他的思想。 他的态度永远那么温和，所有的女客户都会假装听不懂他的报价，希望可以和他多说几句话。 她没想到，她还能见到他，再度加入他的tea，成为同路人！她的心跳的有点快，这是一个好消息。 她知道，这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令她欢喜的好消息！ “谢谢你啊，bob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欢迎你们回来！”alisa开心地说。 “嗯，等哥安顿好了去看你啊！估计见面也的最快一个月了，从新加坡去上海，隔离好像是14+7。” “嗯，确实！你们注意安全！” “好嘞，等我俩安顿下来，去看你！” “好！” alisa挂了电话，把头趴在了桌子上，sabra看了她一眼，以为她累了，没敢打扰她。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笑，一直笑，非常非常开心！ 第十章 老天爱笨小孩 花痴之后的alisa，心情好了许多。她充分的理解了，荷尔蒙的魅力。一切可以让人心花怒放的帅哥，都可以用来抵御压力。 效果觉得是杠杠的！ 她调整好了心情，看到时间的指针已经指向和lda约定的时间。 她深吸一口气，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喂，您好，lda，您现在方便了吗？” “嗯，我可以。来，说说对纵横轮胎你的想法？” “我很想让您，给这个企业的额度增加5千万，原来是两个亿的额度，期望能提高到25亿，这就是我本次年审，申请的主要内容。” “alisa，你这番话在疫情当下这个时间点来跟我提，我有理由觉得你疯了。” “我知道，现在可能风险大了一点。但这个客户对我们行很重要，如果您增额5千万给他，他会全部提款，这样我们行贷款的指标就更稳定一些。” “是，你怎么不干脆说，你要申请增额1个亿，他要是都能提款了，你们贷款的指标会更稳定一些。” “这也确实是个思路，如果您可以的话。” “我不可以！”lda在“我不可以”这几个字上，加强了重音。“并且，我希望你记住，刚才你说的这番话，永远不要和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个人说，包括你老板。” “您的意思是？我不太明白。”alisa以为lda又想找茬。开始有点不悦。 “我是risk，你应该告诉我这个企业的销售情况、用款意图，以及你对这个企业风险的把控手段；对于你老板来说，你其实你要说明的，也是以上几点。只是，最后你要再告诉他，做了这笔生意，你们会赚多少钱，也许他更开心。 你这种告诉我，你希望什么，你将会得到什么，都不算是一个论点。所以，我希望我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人，会听见你这种毫无逻辑、毫无观点、毫无水平却又言之凿凿、大义凌然的论据。” alisa明白lda的意思了，她刚才表达的东西太不专业了。但这是因为她没有经验导致的，并不是她毫无依据的，授信报告早就发上去了，论据不是都在里面吗？ “lda，我是想说，报告您也看了那么久了，企业的财务收入、用款目的、风险把控的方式我们都在报告里面陈列了。这些都是有非常合理的计算推论的。 您现在是觉得，报告的逻辑出了问题，是吗？之前我看您和eric往来沟通的邮件，没有提出对这点的质疑啊？” alisa其实更想说的是，你是干脆就没读吗？还是根本就没长脑子？你自己不好好看，就说你自己不好好看！不要上来就没事找事的喷我，非把我说成傻白甜，本小姐也不是吃素的。 “你先告诉我，它现在情况是怎么样的？它复工了吗？”lda问道。 “他们还没复工。” “那你知道它预计什么时候复工呢？” “这不我知道，我想中国现在任何一个r都无法回答你的问题。”alisa有点赌气的说道，但她脱口而出后，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对，这是一个关键要素！ 如果企业无法确定复工时间，那么它的现金流就会产生本质的变化，起初他们做的现金流计算测试，是有问题的。 “lda，我想说”alisa突然语迟了一下，她想试图这句话收回来。 “嗯，自己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了对？” “是的。”alisa老实地回答道。 “他的终端——汽车主机厂，你也无法确定什么时候能复工对？”lda又问了一个alisa刚才已经想到的更深层次的问题。 这不是他一家的问题，黑天鹅事件后的灰犀牛时局，偶发情况和大家都知道不可预计的最糟情况同时发生，整个的贸易链条和终端购买力都有问题！ 流动资金测算上的所有依据点，现在都变成虚无缥缈的纸上谈兵了。 alisa觉得泄气，这么下去，她所有的客户，都会面临这种情况。 干脆什么都别做了，就待着最安稳。 “那您的意思是，现在保守的看看这个客户的情况？”alisa试探的问道。 她担心lda不仅不批她增加额度的请求，还会再给她一个限制放款的要求，那就有妥妥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我们也知道现在业务难做，但是，这个时候我更偏向于稳健。至少在疫情的发展不明了之前，我不支持增额的请求。” “好的，那我们的年审您会正常批吗？”alisa战战兢兢地问了句。 “我还在考虑”lda刚要说，alisa直接打断了她下面要说的话。 “lda总，您给我留条活路”，alisa决定撒泼，没别的招了。 “按照您这个思路，我们还怎么做业务啊！每个月都有年审的客户，我们提一个您给我锁一个，你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啊。唔”alisa开始装哭。 “诶诶诶”，lda被这突然起来的变化，弄的有点手足无措。刚才不是聊的挺好嘛，两个女智者之间的沟通，这怎么一瞬间变成市井泼妇的一哭二闹了呢。 “你这，诶呀，我话还没说完呢啊，你这样咱俩怎么还聊啊，别弄的这么可怜兮兮好不好啊。”lda被气笑了，估计许久也没碰上这种风格的r了。 “lda总，eric行长现在不在，r也不在！就我自己在这，外面支援的人，也进不来。您说您担心企业疫情时期的情况，不批增额，我理解。 但你能不能高抬贵手，给我们行留点活水的源头啊。您要想说额度不给我用了，我就真没别的指望了！那我就等着总行来质询我们，问你们业绩为什么突然滑到全国垫底？我就哭着跟总行说，lda、lda。呜”alisa继续撒泼。 lda明白，alisa说的也是实情。 如果都不让做了，那贷款指标掉的太狠，总行肯定会关注的。到时候一问，因为额度都给锁死了不让提款，好说不好听啊。 她想了一下，问了句：“你先冷静点，我问你，纵横轮胎从飞驰汽车的回款，你能不能要到我们行？” alisa想了一下回答，“我记得是纵横轮胎是从其他行收到销售回款后，再转给我们行的。不是直接的回到我们这。” “问问企业，能不能挪到我们行？” “这很难啊，lda总，我听eric提过，这个企业的回款账户，万年没动过。您这个想法，多少间银行也都去要过，无法实现。不过，这个企业的存款很好。账上的存款几乎是贷款额的60，十分稳定！” “存款好，也不是现金质押。一旦有问题，钱说走就走，这没什么保障。” “那企业的母公司是上市公司，输血能力很强的。” “确实是，但这也是我最怕的一点。上市公司旗下那么多的子公司，它的钱到底是销售来的，还是这么多子公司之间倒来倒去倒出来的？ 我要看的是它真实的盈利能力，钱从第三方买家打过来的，最清晰。这样我才可以信任它。” “您是从安全性出发的，对？”alisa问。 “不仅仅是安全性啊，如果每个月有稳定的回款，我们行的收入也会增高啊。这对我们没什么坏处。” alisa当然知道，lda说的是对的，明眼人都知道，结算为王。拿到稳定的回款，当然是最好的了。但能不能实现就不好说了，你能看到的好处，一万个人都能看到。别人试了那么多年都成功不了，哪轮得上你一下子就成功了。那真是金口玉言、点石成金。 但是她知道，她不去试试，lda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那就闯一闯。 “您就这么这一个要求是吗？” “对，暂时来看，这是最重要的一个要求。” “好，我去沟通一下试试。” “行，那你沟通完，再找我。” 电话挂断了。 alisa深吸了一口气，拿手机拨通了纵横轮胎财务部长刘传玉的电话。 alisa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还开玩笑，您家一定有祖传宝玉。刘传玉幽默的说：“我就是那块玉啊，传的就是我嘛。” 刘传玉，40多岁男性，为人非常豪爽，看事物的角度也很通达。可谈的事，他会很明确的告诉你可以；不可以的事情，他也绝不浪费你时间，马上就会说不行。 alisa预计，这次谈话的过程会很快。 电话接通了。 “刘部，您现在方便吗？我是小娆。” “小娆啊，你快说，我这挺忙的，啥事？”一个非常深的男低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刘部，主要是咱的贷款嘛，我刚和风控沟通了一下。核心点还是在第三方回款上的。风控想让我们来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咱和飞驰汽车的回款账号改成我们行的。这不是来和您商量一下嘛。” “啊，这个事啊，小娆啊，这个事你就死心。和主机厂改合同的事，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难度系数那么大吗？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那是主机厂啊，谁改轻易的改合同信息啊。尤其还是回款路径，别说人家同不同意跟你折腾改这个账号，就是同意了。 改完了，一旦有一个月回款出现问题，汇错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啊。这个你就别想了，肯定是不可能的。多少家银行找我们商量这个件事，我们都拒绝了。 也不是针对你们一家啊。” alisa听到这，就知道这个事是铁板钉钉，没有任何回旋余地了。 企业拒绝的这么明显，这就不是靠商量或者单纯营销能解决的问题。 但到底怎么办才能既让风控觉得安稳，又不调整客户的账号呢？ alisa的脑筋在飞速的转动。 咦，好像有了主意！ 她试探性的问：“刘部，那您看，这样行吗？您能把每个月咱们回款账号的流水，给我们一份吗？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啊。” “这样啊，我想想啊，行。现在疫情时期，银行也谨慎了是？行，可以理解。这个要求我答应你。” alisa知道，撬动lda这个严防死守的血媚娘法门，应该是找到了。 “谢谢刘部，太感谢了！” “没事，互相帮助嘛。有事电话啊，要流水的事找我下面的人，你都认识。一会儿我和她们打个招呼。” “好的好的，刘部就是靠谱，太谢谢您了！以后有事儿我再麻烦您！刘部再见！” alisa心情愉快，她觉得这份东西，可以交差了。剩下的事就是真伪和实效性的问题了。 有，总比没有好，而且这也是很有力的evidence。 她兴奋地拨通了lda的电话。 “hello，lda。” “嗯，声音这么雀跃啊，要到第三方回款了啊？” “嗯，那没有。但是！我可以让企业给我们提供每个月，它第三方回款的流水为做凭证。您看，这个可以吗？” “这样啊”，lda停顿了一下，alisa的心悬到了嗓子眼。这应该是她唯一的一招儿了。她在心里默默的祈祷，老天爷，请说服对面那个固执的女人，我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那你能保证在疫情没完全结束之前，月月都收集的得到吗？”lda问道。 “我可以，我可以！对这个客户，我很有信心。”alisa马上拍着胸脯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好，那我给你恢复一半的额度，在疫情没有完全控制之前。” “诶呀，lda总，就不能一下子都放开吗？”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它每次提款也不是一下子提完，也有个提款周期嘛。等看看疫情控制的情况，和整车销售的情况再说。 如果这个你要是不同意，那你去找我老板。” lda下了逐客令，alisa知道能这样已然不容易了。 见好就收，鸣金收兵。 “谢谢您！那就这样。” “好，那你申请系统，我这边给你通过。” “我知道了！” alisa刚想挂电话，lda叫了一声：“alisa。”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要嘱咐我啊？” alisa以为lda要反悔，突然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额度，我批给你了。后面的事就靠你了。” alisa明白了，一旦lda批完，主动权就完全交到她手上了。 “我知道，相信我，这个客户是我最有信心的客户，也是我接触过最守规矩的客户。” “不要过于大意。火鸡原理，听过没有？不要让我变成火鸡，不要让我们变成火鸡！” 火鸡原理，是一只火鸡每天等着人来喂它，天天门打开就是好吃好喝，直到圣诞节的那天，火鸡被宰杀都在诧异这个每天给予自己饭菜的人，怎么突然就变成宰杀自己的刽子手。 一旦一件事情，你过于放心，很可能，问题恰恰就在这个地方。 alisa心里升起一种感激，这个来自于前辈的提醒，她确实没想到。 “我知道了，谢谢您。” “加油，你可以的！” lda挂断了电话。 sabra看见alisa拿着电话久久的没动，慢慢的用手揉着眼睛。 “怎么啦？哭了啊？你也被骂哭了啊？电话打完了吗？”sabra关心的问。 alisa把听筒放在了电话上。 “丫的，她要是真骂我，我还不怕。这突然说句人话，真让人受不了。” alisa决定，要好好努力下去。所有的狭路相逢都是一个崭新故事的开始。谁说真心没有回报？这个冰块脸都能露出难得的微笑，以后所有的问题也都会迎刃而解！ 老天爱笨小孩，她很满足。 她要晚上回家好好的泡个热水澡。享受一下生活，明天的仗就留在明天，今天她做个快乐的人！ 第十一章 世上只有妈妈好 alisa今天不想加班，斗过了风控大人消耗了她太多体能。她今天想好好休息一下，虽然说一万年太久，可也不能只争朝夕。 她想起妈妈前几天刚去医院做完体检，这几天忙的她也忘问结果了。于是，边收拾东西往出走。边给妈妈打电话。 “喂，妈？你复查怎么样啦？报告出来了吗？” “啊，结果挺好的，一切正常！” “那可真是好事啊，我今天正点下班，回家吃饭！” “好，那你正点回来，我去买点螃蟹，前几天你不是张罗想吃了嘛。” “好！” alisa听见妈妈复查结果很好，她非常开心！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是她的努力奋斗的一个动力！ 在alisa眼中，妈妈永远不会病！她很勤劳，也很爱干净。小时候alisa只要一睁开眼睛，屋子里就是干干净净的。床头会摆放干净的衣裤。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衣裤这种东西，就应该永远是干净，永远每天自动出现在她从床头。直到上大学，她才明白。这一切，来源于她勤劳的妈妈。 三年前，妈妈检查发现子宫上长了肿瘤。但是发现得很早，手术做的也成功。尽管分型不好，大夫说：“也未必会复发。而且与其天天恐惧复发，不如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追求生活品质才最重要！” 又嘱咐了一下要做好定期的身体检查。 alisa还记得，最开始发现妈妈有这个病的时候。她整个人的恐惧和颤抖常常伴她进入深夜。那时，她才开始意识到，她想为妈妈做很多很多事情，但是她的力量可能太小了。 想给妈妈选不同的地方去旅游，可她这个月光族，没啥存款。不过妈妈的想法却很豁达，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了，旅不旅游那些不重要。 alisa想着今年，发了年终奖，想给妈妈换个时下最火的手机。那个老款手机，时间长了会变得非常的卡。妈妈每次看的时候，眼睛都快贴在手机上了。 alisa常开玩笑，“你还天天说我玩手机，我看你这眼睛也快扎进去了。” 今年，如果按道理，忙成这个样子。年终奖应该是不错的，可以实现她买一个最好手机的愿望。 她边开车边想，有妈就是好，永远记得我爱吃螃蟹。她喜滋滋地开着车，仿佛她开的都不是车，开着的是火红的大螃蟹。 alisa的家，在城南的新区。当时买房子的时候，妈妈还没得病。那时候，爸妈想着也努力了小半辈子了，alisa也工作了，单位也不错，经济上不需要家里再支援了，就想把老房子卖掉，换个新房子住，改善下环境。 新房子没住进来多久，妈妈就查出了病。那时候，一家人蜷缩在一起想办法。爸爸曾经说过，不用怕，大不了我们把房子卖了，租房子住。也要给你妈妈看病！ alisa心里很感激她爸妈！尽管生活给出了难题，但是他俩一副只要团结，一切都会过去的态度，让alisa对生活产生了最难能可贵的希望。 只要大家在一起，总会有办法的！ 好在妈妈只是做了一个手术，病魔没有一下子把她拽走，让她们这一家子还能蜷缩在这城市的一个小房子里抵御风雨。 alisa觉得很满足！ 车子停完，alisa拿着钥匙晃晃悠悠的上了楼。这么多年，无论在外面什么样子，只要回家，走进那熟悉的楼梯，她就变回为那个无所顾忌的小女孩。 妈妈经常说的是：“你这么懒，以后谁要你啊。” alisa就很调皮地说：“妈，我可火了！” 妈妈就会哈哈大笑：“你可算了，也太会自己夸自己了，你这都毕业三年多了，火去哪了啊，还不是一个人。” alisa说：“那我不得好好挑挑啊，一辈子的事啊，什么都可以将就，就是这个人不行！我可得选一个，必须找到一个让我心甘情愿一直跟着他的人，哪怕浪迹天涯。” “行，你就挑，挑好了，愿意浪迹天涯到哪都行，我和你爸不用你惦记。” “你看你看，这小老太太，还是舍不得我走。” 妈妈就会白她一眼，“舍不得也会走啊，世界这么大，我不能总留着你啊。” alisa每每这时，心里都会有暖流涌动。“妈，世界这么大，我还是愿意在有你待的地方。”她在心里默默地说。 所以，其实跨国银行，更多时候reote=proote，变动带来提升。想要升职，最好的方法就是四处走，这样机会才多，在他们外资圈，这是铁律。 但她知道，人生没有想的那么长，时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她记得三年前陪着妈妈手术，她坐在手术室外的感觉。 她和爸爸一起，没招没落，心惊胆战的恐惧。她那一刻就决定了，她不要去外地。她要留在父母身边。 晋升慢一点就慢一点，谁也没说原地努力就没有机会。拿时间换空间，alisa爱这个有着妈妈和爸爸的城市。 “妈，我回来了。”她转动了钥匙，把鞋脱在门口。 “啊，回来了啊。我在这呢。”妈妈的声音从厕所传出来。 alisa走过去，看妈妈在洗衣服。这个场景她非常熟悉，妈妈是离不开水的，离开水的妈妈会撅嘴生气。 “我今天好累啊，妈。”alisa靠在厕所的门框上。 “那你快回屋子躺会，等一会你爸回来，咱开饭。”妈妈边洗衣服边说。 “妈你那手搓的累不累啊，不行咱换个全自动洗衣机。我看广告，那衣服洗的也很干净，好比人手搓一万下。” “嗯，广告上的东西你也信。你之前买的那个新款扫地机器人，今天我退了。我让他扫这，它偏扫那。还经常卡在床的缝隙中，我每次还的去给它拽出来。实在让人接受不了！” “行，你不满意，那我下次看到合适再买。” “你给你自己攒攒嫁妆，这么大的姑娘没对象，我估计以后找婆家了，得给人家多点嫁妆感谢人家。” “妈，你这真是太不了解我了。”alisa刚要开口。 “你太火了！这话我都听一万遍了，你别贫了，快休息一会去。忙一天了，也累够呛。” “好，我这两天可真是累死了！巾帼不让须眉啊。” “行，脸大的巾帼，你躺着去。” alisa摇摇晃晃的走进屋子，一头扎到床上，睡着了。梦里，她迷迷糊糊的仿佛听见她客户的声音。内容是什么她忘了，总之客户的语速非常急切。 “喂，您好，什么？您稍等啊。” “小娆，醒醒，你电话响了好久，这个号码。”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 alisa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想着这又是何方神圣啊，这都下班了啊，连环夺命call啊。 “喂”，她还没来得及看是谁，直接接了电话。 “林经理，是我，穆胜斌，林泰的财务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alisa慢慢清醒了。 “诶呀，穆总，这个点打电话，有何指示啊？” “小娆，我们这个公司要关闭。” “什么？！”alisa彻底清醒了。关闭，清算？这是要黄的节奏啊！ alisa没记错的话，半个月后他们还有一亿元贷款到期。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怎么会？”alisa颤抖的问。 “不要怕。” “还不怕？” “怕啥啊！” “你说怕啥啊？” “我不知道啊！” “穆总，你再吓唬我，我可就站在窗户边上呢！” “诶呀，你看你这着急的，我这话总说不完。我们是公司搬家，集团政策，不是公司黄了。我这次是要告诉你，还贷款的钱，我已转过去了，明天我就去新的工作地点了，在北京，提前告诉你一下，让你放心一下。” 天啊！激流勇退、百转千回、跌宕起伏、心脏爆裂！ alisa忍无可忍、脱口说了一句：“穆总，您能不能说话不大喘气。” 第十二章 意外的变化 “哈哈哈哈，小娆，你这脾气太急了。我还没说完，是你一个劲儿追问啊，还怪我说话大喘气。”穆总哈哈大笑。 “哎，好好，穆总，怪我太心急啦。企业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除了这笔钱，我记得我们还有一个定期的理财是下个月初到期，金额有八千万。你帮我看一下，具体的到期日，我们可能集团要上收这笔款项了。” “啊！好的，我明天查查。”alisa听完喜忧参半，贷款安全了，存款又要走。就不能有个完美的局面吗？ 真是每天都有这么多突发的情况发生，alisa的心里防线在崩溃与不崩溃之间，反复摇摆。 “穆总，那您是短暂地去北京安顿一下公司再回来？还是真的留北京了啊？”alisa问道。 “现在来看，是真的要走。这次是全公司的迁移，集团不希望在这个时点，高管团队有任何的变化。” “啊？所有的员工都要走吗？”alisa小心的问着。 “基本都跟着走了，不走的话就本市遣散了。” 穆总这句话说完，alisa的心紧了一下。她感觉好像有一大块馒头，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被一只大手强行塞进她的嘴里。她需要不停的挣扎，才可以把这块大馒头咽下去。 咽过大馒头的食道，因为被挤压过，产生了闷闷的钝痛感。她在想，林泰的人现在应该和她的感觉是一样的。 她都能想象到，这些安逸的人们拎着保温杯站在电梯里相互打着招呼，一起走进办公室放下皮包，前前后后三三两两的去打热水。泡茶叶的间歇，问着彼此孩子昨天的作业是否按时完成，然后随手打开电脑，点开邮箱，突如其来的大馒头直直地扑面而来。 当时的你，一定被吓的一声都没有，反复检查，怀疑这封邮件是不是发错了，你是否不应该这份名单上。然后在看到旁边人露出同样惊恐的表情中，你知道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之后就是钝痛感，生生地压在了你的胸口。 alisa下意识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感觉到这块馒头现在都还在那，一点都没下去。 “穆总，这次迁移是早就订下来的计划，还是与这次疫情相关啊？”alisa担心，林泰集团也许都出了问题，并不是单纯一个子公司转移的问题。林泰集团是做化工产品的，她们对应的这间林泰全资子公司，是一个销售公司，负责全集团的统一采买和销售。 如果就是一个销售公司的战略性的转移，alisa觉得到也是好事，就怕是疫情产生了更深远的影响，企业已经做出了应急的调整策略。那调整的效果到底如何，现在谁也说不好。 那这些人的迁移，到底是有意义还是没有意义，alisa不敢往下想。 “其实，很早就有了这个计划，只是一直在考虑具体实施的时间。毕竟是一个公司整体调动，集团也是慎重的。”穆总回答让alisa的心稍微放宽了一些。 “这样啊，那我觉得这次进京，对咱们整个公司的发展肯定具有战略意义。您能在这个关键的战略计划中，以后也必将大有作为！”alisa鼓励着穆总。 “希望，借你吉言。”穆总笑道。 “您这次走，嫂子和您走吗？我记得您二胎年龄好像也不大，还没到2岁？” “你嫂子那，可能暂时动不了。小的好说，大的今年考初中了，学校可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在北京找个寄宿学校，那可不是件小事。” “您说得也是，那就是辛苦您，只能勤跑跑了，不然嫂子自己张罗这个家，确实不容易啊。” “你这小小年纪，都没结婚，还挺知道生活不易啊。”穆总开了句玩笑，“要是以前，我多飞飞也不是件难事，这不是赶上疫情嘛，动哪都得先隔离，还得单位领导批，才允许异地移动。这以后还不一定怎么样呢，哎，走一步算一步，办法总会有的，困难都是暂时的。” alisa听出了穆总的无奈和希望，确实，赶上这个疫情时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穆总是她接触诸多财务管理人员中，最愿意开玩笑、最乐观的一个。无论什么时候找他帮忙，他都乐呵呵的。alisa在言语中第一次听出了他的为难情绪，不免感慨，这是真的遇到难事了，才让这个豁达的汉子都不免瞻前顾后起来。 “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困难都是暂时的！”alisa鼓励他道，这个时候，除了说“加油”没有其他能表达的。 “那后续存款的事，我还联系您嘛？” “你找老刘，整个财务现在就剩下他在这，做最后的清算。我明天也走了。” “哦，好的好的，刘哥，我有印象。”alisa回忆了一下，老刘，应该是那个平时寡言少语的40岁中年男子，平时alisa去，他都是抬一下头，隔着眼镜看她一眼，就低头工作了。 印象中，好像就说过两次话，双方沟通的字数加在一起不超过20个字。 “嗯，办公室电话还是那个，你打电话他能接！” “好嘞，谢谢您，还在走之前帮我把贷款的钱存了。真仗义，穆大侠！” “哈哈哈哈，毕竟合作这么久了，也不能说走了，就给你撩下个烂摊子。” “确实确实！讲究人，还是谢谢您。” “好啦，那就这样了，以后有空再联系！” “好的，穆大侠，以后您不在新成，嫂子那有什么需要，您都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能帮上忙的，一定帮忙！” “好嘞！妹子！拜拜啦。” alisa因为这句“妹子”，开心的笑了。走了就不是客户关系，再见就是朋友。 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就你帮帮我，我帮帮你，总能熬过以后的难关。 她躺下，决定今天早点休息。妈妈走进屋子，发现她躺在那，蜷缩着身子，也没脱衣服也没盖被子。 妈妈轻轻地叹了口气，给她盖了被子，用手轻轻地理了理她的头发，关灯退出房间。 alisa的身体没动，她在心里默默地许了一个愿望：希望所有离家的人，想回来就可以回来。永远可以有人为你关灯、盖被、理头发。 困意袭来，深度睡眠。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射进屋子，alisa还在做梦。梦里，她梦到了螃蟹。 她的螃蟹变得很大，她可以躺在螃蟹的后背晒太阳。螃蟹的壳是红色的，alisa想你这么红，煮了和没煮了也没什么区别。 螃蟹带她去了一个四周都没有人地方，她就一直躺在它身上晒太阳。太阳也仿佛永远不会落。 世外桃源，真心美好啊！ “蟹兄，你要是能帮我批点贷款就好了。” 螃蟹发起了脾气，嗖嗖的在沙滩上一顿跑，八只爪子，齐齐飞舞。alisa坐在它的背上，发觉它的头渐渐的变成lda的脸。 妈呀，alisa吓得一下子从螃蟹身上掉了一下来。诡异的lda配上八只爪子，太凶悍了！ lda是人的时候，我都尚且难以控制，这要是螃蟹精，岂不是更霸道。 alisa的心里出现了一句话，完了以后的额度估计再难批下来了。 她吓得一下子醒来，看见在她身旁的妈妈。她又重新闭上眼睛。有妈妈在，lda这只螃蟹精应该不会再来烦她了。 她又沉沉的睡去。 直到早上妈妈偷偷定了手机闹表，手机闹表滴滴滴的局促声声，吵醒了她，她才慌忙起来。 “妈，你又偷设我手机闹表。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我讨厌这个声音。”她眼睛都没睁，坐在床上迷迷糊糊揉眼睛。 “我不设，你真不起啊。快点。” alisa很讨厌被闹表震醒的感觉，如果她非要早起，她会自己设一个闹表，并且她的生物钟会让她在闹表声响起之前醒来。 这样她才会觉得，游刃有余。而不是这种直接从被窝中被吓醒的感觉。 收拾好自己之后，她跑过去看妈妈在给她装饭盒。 “妈，我不是说了嘛，不用给我带饭的。中午和同事一外卖，也没有很贵。” 妈妈每次给她带午饭，都是早起现做。alisa觉得这太累了。 “你们在一起订午饭，十次有八次就是麻辣烫！那也不能天天吃啊，而且很多订餐的地方，你看看新闻嘛，那厨房都非常不卫生，看见你都得吐。” “诶，行行行，你别说了，我每次订的也不是那种没名的小饭店，还都是很安全的那种大一点的饭店。” “外面的菜油！你们天天在外面吃，总会对身体不好的。怎么也没有家里的好，你们单位也是那么大的银行，没有食堂。” 这句话还真是，她们行除了总行，都没有食堂。就是总行的食堂，听说午餐费也是令人乍舌。除了，一些老外和高管去吃，小白人应该是吃不起的。 “那你愿意弄就弄，我心疼你早起嘛。你下次晚上多做一点，早上我热一下装饭盒，这样也省的你麻烦。” “嗯，行，你不想我麻烦，你就尽快谈恋爱，嫁人！你嫁完人，你愿意干啥你干啥，我也不管你啦。” “行行行，你盼着啊。猴年马月总能成功。”alisa拎起饭盒，往门口走去。 “水果，我还装了水果。”妈妈把另一个小包放在她手上，里面有一个猕猴桃和一个橙子。 维c满满啊！ alisa抱了一下妈妈，“谢谢妈！我走了啊，去奋斗了。” “开车慢点！”妈妈在她身后喊了一句。 alisa边跑着出门，觉得这样一个早晨充满了美好，她变得斗志昂扬。就让我这只奋斗的小白鼠，变得百毒不侵！ 第十三章 Jane的后台 alisa刚出来，就收到一个微信申请，上面就一句话：我是老刘。alisa连忙给人通过，并率先发了一个表情，你好。 随后她跟发了一段语音，大体意思是：贵公司的变动我已经知道了，一定全力配合。现在她在开车，半小时后她到单位后，再联系。 对方就回了一个字，好。 alisa准备中午之前，过去见见这个老刘，去跟他商量一下存款的事情。 她先微信sabra，帮她订个车。这样她到行里，就可以和苗哥一起去企业。因为行里现在就一辆行车，哪个条线抢得快，哪个条线先用。 下手晚了，就要开自己车去了。 sabra在十分后回复她，成功了，车已定。她这才放心。 给sabra回了一个赞的表情。sabra回了个爱你。 alisa开车快到行里的时候，在小胡同里，她看见了jane。 jane在马路上走，一身名牌，走出一种莫名带风的气势感。 斗志昂扬，朝气蓬勃。alisa看到她这个样子，脑海中迅速浮现出这两个词，她常觉得，和jane比起来，jane比她更像是一个20多岁的女孩。 jane，中文名，高嘉莉，今年40岁。去年从另一间外资银行做监管合规跳过来的。当时，alisa她们分行空出了一个后台副行长的位置，行内名称的缩写是d，deputyanar。 这个位置在行里是个很抢手的位置，band5。 后台的风格，既没有绩效压力，也不用负责对接监管。一个纯做协调和管理内部事宜的岗位，还配合不错的薪资，自然很多人都想来。 当时这个位置空出来的时候，eric行长是希望从本行提拔的。毕竟，一票兄弟，苦哈哈地跟着干了几年。好容易出了肥缺，都希望能给自己人。 b当时从行内选了两个人，一个是grace，一个是负责柜台业务的经理。喜滋滋的去找后台行长的直线经理推荐，当场就吃了闭门羹。 eric愤愤不平道：“你是没看到她们的嘴脸，拿腔做调的说，我觉得这个人不合适，这个人选我们还是很慎重的！ 慎重什么啊，一个b空出来，都未必有这么多人抢！弄个后台的d，抢破头了。是我级别不够高，不自量力了，多余开那个口推荐，一点面子都不给！” 那时候，alisa才明白，一个band4，在体系内也就是个中等水平！ 在人事任免权上，除了本条线band7、8的小喽啰行长可以定，其他略高一点的人物，最多就是个发言权。听不听你的，那只能呵呵了。 alisa至今不知道，jand是找了多高级别的领导说的话，让她的直线经理选择卖了这个人情出去。 sabra之前站在分行门口舔着冰棍说：“我到要看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 真见面之后，alisa脑子里出现了一个词——人精。jane办事极其的圆滑，你很少能在她身上听到一个使用过激的词。 如果员工去找她反映难处，她会一直坐在你的对面，带着关怀和理解的表情，随着你讲的故事的起伏而忧心忡忡，如果不是长期相处，你一定会觉得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体恤下属。 直到，有一次后台一个员工，因为怀孕请假，没有先和她打招呼直接提了系统，她就炸了。在电话里，打给人家怒吼： “你到底有没有礼貌？你请个假不先和我口头沟通，直接提系统嘛？” 那个后台的小同事，当时有点被骂蒙了。忙解释道：“领导，我也第一次生孩子，没提过系统，咨询完hr之后说可以试提一次，有问题再改。所以我没打招呼，先提系统了，想看看流程都对，真能提上去，我再和您说。” “你以为、你以为？你看看你们部门别人，请个半天的假，都得小心翼翼的半躬着身子轻声的敲门，走进来问我的态度。你这可好！这么长的假期就这么提上来了？！” 小同事被骂明白了，来来回回不是这一次的梁子，这是挑她理了。她刚想再解释一下。jane又继续喊道： “你这怀孕我都已经多照顾你了！还要我怎么照顾你！太不懂事了。” 小同事吓得直接说：“领导，我撤回来，我先不提了。” 后续的事情，alisa也是等这个同事生完孩子回来，她才知道的。jane给了这个人，年底一个很低的评级。年度奖金自然就少的可怜。 alisa从那以后，再看见jane，无论她笑的多么灿烂，她都会觉得兴趣索然。 日久见人心，小人物有小人物的世界。躬不了没有用的身子，低不下不用的头。 alisa庆幸，她直线经理是行内的行长，一把手。 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庆幸好在业务条线不是这个路线，跟客户怎样另说，回到行内再天天让人这么鞠着，整个前线都没听说过。 alisa看见jane早晨昂首阔步地往前走着，她想了想，没有打招呼，直接开车掠了过去。 走进行里，alisa先进了后台。前后台分离，她们平时是不在一个空间的。分行的后台人有7个：2个teller，2个aount，2个paynt、1个aountofficer。这里面teller、aount和paynt是级别最低的band8，2个paynt当中有一个是band7，级别是年头上熬上来的。 aountofficer也是band7，这个人是行内最早熬上band7的人。深得jane的喜爱，那个天天小碎步进屋子轻声细语的鞠躬小耗子，就是她。arenng，宋天妮。 宋天妮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火辣。快30的年纪也没嫁出去，对男人挑的很。 也能理解，长相不错、身材优异、工作和薪资也算中等，自然在婚恋市场中优势明显。可是优势再怎么明显，随着年龄的增长边际效益在急速递减。 aren在去年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情伤，这场情伤让她耗尽了她的大部分年华。那个男人华丽的高管姿态让人神往，aren因此也成了一个安静的精致小女人。天天研究着美食与爱。 唯有美食和爱不可辜负。 一年后，这场奔富的感情无疾而终。从此，她就从一个洗手作羹汤的小女人，转换成围绕在领导面前的得力小助手。 sabra曾说：“她就有在领导面前存活的资质——听话啊。” 听话也的听对人，告别了高管男友。aren盯住了djane。只要jane说的，不管是什么，她都点头。 是不是她的活儿，不重要；是不是对的事情，不重要；是与不是，不重要。 只有jane坐在那，最重要。 要说助纣为虐，还是过了点。alisa始终觉得，她只是谦逊。 但是，她的谦逊勾出了jane心中管理权的欲望。aren的鞠躬也成了jane心中的白月光。 只有一个人的卑躬屈膝，多没意思。jane希望所有的人，和她说话都能是这个调调。 于是在行内她锁管辖的权限，大肆宣扬对aren的欣赏，包括打电话呵斥挺着大肚子请假的同事。这是一种明确的价值导向，她要让大家知道，她喜欢这种！ sabra和alisa对这种喜好嗤之以鼻。一般看到aren在jane的办公室晃悠，她俩都绕道儿走。 太闹眼睛了。堂堂国际一流的大外企，满屋子都飘散着浓郁的奴象气息。无法言喻的糟心，像是看到了旧时期老太太的裹脚布，明明糟粕到不行，非说秀得出一种时代的美。 alisa走进后台，aren迎面而来，紧身衣服线条呼之欲出。alisa笑着说：“怎么今天要陪我们公司部去见客户啊？穿的这么火辣？” “没有啊，我就随便选了一件衣服。没故意挑。”aren甩了一下自己的长发。 “嗯嗯，那就是天生丽质，一湖春色遮不住。” “诶呀，你现在嘴越来越厉害了，我说不过你了。对了，jane让我问你，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她想和你聊一下你们条线的工作安排。”aren说道。 “你现在是jane的pa（私人秘书）了吗？传话的事现在也归你啦？” alisa装作提问题。其实答案，大家都知道。 “诶呀，你别开玩笑了，我就是帮忙传句话。” alisa不喜欢这种形式，论公事公司有邮箱、聊天软件，论私事现在微信非常方便。怎么也不会出现，我找不到你还需要原始人口口相传的地步。 拿什么把啊，alisa在心里喊着。 “我今天有会，和elton总的，应该在下午一点。她如果想找我，让她上午找我。” alisa不想浪费她的时间了。今天要忙的事还很多。 “好，那我转达一下啊。要是jane找你，我再告诉你。” alisa心里说，你还真是死死的守着骨头。给多少东西都不换啊。 “好。”alisa开始往里走。看到一个圆圆的白白的带着圆框眼镜的女孩，正在往嘴里塞鸡蛋。 “羊咩咩，我来找你帮忙！”alisa是来找paynt的，band7的那个，这是一个全行唯一不喜欢别人叫她英文名字的人，她叫杨若琪，行内的人相处久了，就叫她羊咩咩。 “什么事啊？” “今天我有个客户，要进一笔存款，两亿多一点。帮我盯着点，钱到了告诉我。” 昨天穆总可能转款转晚了，人民银行大额系统过时就关掉。alisa早上看，贷款的2亿元并没有到账。 “系统可以查到的，你也有权限啊。”羊咩咩继续往嘴里塞着东西。 “我知道，事太多，一会儿还要出去见客户，怕注意不了。” “啊，这样啊，行，我看到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了啊，请你喝奶茶！” “那我要无糖的，我现在在减肥。” “行，没问题！” alisa和羊咩咩的接触从入职开始就比较多。因为客户的付款事项，大额需要alisa去关注。后台很多邮件和付款相关的，也需要前线去确认。所以她和羊咩咩是磨合中建立的友情。 刚干这个工作的羊咩咩，是一个一板一眼认真的人。alisa有一段很讨厌她，因为她什么都会说，制度上不这么要求。 alisa因此总有一种吃闭门羹的感觉。有时候一天当中得被门闷几次。怼的alisa鼻青脸肿。 随着工作了一年多以后，羊咩咩对系统也越来越熟悉了。开始主动的给alisa一些通融。alisa才发觉，很多时候别人对你的严厉，来自于对自我的不自信。 她很怕出错，所以不敢轻易答应你。 一直到现在，她俩成了可以遇事沟通的小伙伴。一般在后台，alisa有任何事，都先找羊咩咩。 “alisa，jane叫你过去。”aren跑过来说。alisa才发现，她刚才回答完aren，她就跑去jane汇报了。 “好，我知道了。现在过去。” aren抄起座机，按了一个号码：“jane，alisa现在就过去。好的，好的。” 电话挂断了。 alisa真心服了，前线都做不到这种时效性。她自己摇摇头，向jane的办公室走去。 第十四章 聪明人和傻子的对话 jane的办公室在行内较靠里侧的位置。走到门前，就能看到jane精神的坐在里面，桌面上摆着时来运转的步步高升竹。弯弯曲曲的竹子上面还拴着红绳子，象征着她的喜气盈门、节节高升。 据说这个竹子跟她好几年了，这几年就弯曲向上的带领着她的升职之路。所以这次jane来z市上任，自然也就跟来了。 实话说，alisa和jane没什么交集。或者说，交集很少。她对于员工对她的尊敬，仅限于她所管理的后台范畴。毕竟，alisa的直线经理是b行长。 jane的屋子很干净，她很喜欢跑步，买了一个跑步机放在屋子内，每天中午的时候会跑半个小时。她挥汗如雨的小鼻头，闪烁着红扑扑健康的光泽，看起来不像是40岁的人。 alisa其实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愿意来，因为据说夫家是当地有名的大律师，年薪百万都是少说。 本家父母在银监局系统工作，好像也是位居高职。她有个女儿，非常漂亮。今年在上学前班。小女孩来过一次，粉红色的小裙子，趁着小女孩的肤色如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很是好看！ 这种组合，离家去外地当个d。远离孩子和丈夫，alisa实在想不通。这可能就是传闻中，对职业理想的追求。 “早啊，jane。” “早啊，alisa，快坐。” “我听说你女儿来了啊，你妈妈也跟过来了？”alisa坐在了jane对面的位置。 “是啊，现在学校也不开学，他自己在家，他爸爸管不了她的学习。只能带回来了。我妈也跟过来了，从小吃姥姥家的饭，跟着我总嫌弃我炒菜难处。我妈不跟过来，我可搞不定她。” “确实不容易。” alisa记得jane刚来的时候，提过一个片段。她每周都是周五回家，一个小时高铁路程。周一早上再回来。eric是个很严谨的人。要求手底下的人也都是这样。 jane必须在八点半之前，踏入办公室。这就意味着，她每周一的早上四点就要起来。赶上第一班来z市的车，一般是六点半发车，七点半高铁到站，她再打车来分行。 无论冬夏，一直如此。 jane说每次早上四点，只要她起来，全家都会起来。孩子也会。那么贪睡的孩子，她不需要闹表，也会自己起来。因为知道妈妈要走。 全家一起送她到门口，她会不停的亲女儿的脸、女儿小手。直到她的嘴唇都亲麻，才能舍得离开。这种片段，alisa想想就觉得让人想哭。 “我这段都在家办公了，也没看见你，你知道eric的情况怎么样了嘛？” jane其实从疫情开始，一个月都没进行里。全行的后台都拿出“我很理解你了”的表情，巴不得给人家拎包送到门口。然后以一副嫁女儿的心态，对着人家不停地挥手喊着：“放心，家里没事，别惦记。” 其实从内控上，这是有问题的。如果去银监局举报，行长天天不在行里长达一个月。那就够她喝一壶的。 但她们行的人也都厚道，谁也不愿意惹这个麻烦。毕竟好与不好是人民内部矛盾，四处告状除非是真的不想在这干了，不然谁也愿意去当那个出头鸟。 “还在治疗，听说已经做手术了。结果也不错。” “银监局那边，咱行不能没有一把行长。昨天我接到总行的消息，让我出任代理行长。银监局对代理行长的要求是不能超过6个月。 我叫你来是想问问，你们条线有什么安排没？eric多久能回来？” “这个我真不确定，我知道的是条线安排了周行和kev远程帮我们，eric那边要看他的身体状态，我不太好估计。” “啊，这样啊。那好。那我先准备和银监局备案的事，也把这个情况和总行反馈下。 怎么样，业务好做吗？”jane关切的问道。 “忙是真心忙，不过昨天纵横给增了五千万的存款，荣源也谈完了，他们会续贷。还准备看看有没有发债的可能。我觉得今天和elton的会议，应该可以交差了。” “诶呀，那可太好了！行里多亏有你！我之前就觉得你肯定行！这次的机会你好好把握。现在行内还有一个r的名额嘛，只是一直没启动。 jenny现在休产假，等她回来了，你再一升职，你看多好。咱们就兵强马壮了。”jane鼓励alisa道。 “嗯，尽力，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把业绩稳定住，别的我还没来得及想。” “怎么不想呢，你这姐可就得说你了。这种事，你得自己想着啊，不然你指望老板替你想嘛？你干的好，也的说的好。该说你的主动说的，一定要主动提啊。 这个band，你一定找机会和elton总技巧的提一下。这可不能不好意思开口！咱们做都做出来了，你不说话，老板以为你不在意这个事情。要是真错过这个机会，那就可没后悔药吃啊。”jane说道这句，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门外。 alisa也看了一眼外面，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 “谢谢姐和我说这么多，但这也要看行内政策。老板心里有杆秤，做得好他自然就能看见。我跑去要，不合适。 再说，要也未必要得到啊。” “老板心里是有杆秤，但是秤上面的人太多了。你不去要，别人未必不会啊。你就知道闷头干活，老板一天那么忙，又是远程管理你。如果他在你身边，自然看得见。这最多一周开一次会，听你说几分钟话，他印象能多深刻啊。 天子脚下好做官，你不在天子脚下，你怎么也得喊道天子知道你做了什么。” jane说的这点确实有道理，如果是在上海或者北京，老板都在的地方，员工自然上的快。像他们在各地的分行，机会肯定是没有人家多。这也是实情。 jane看alisa没有说话，她继续说道：“你听我说，每年年中的时候，对有超强贡献的员工，行内是会特别提拔的，时间就在七月。 现在是二月末，马上就进入三月。你把数据做上去，老板们五月心里的名单就会出了，六月就会报上去的。批还要批半个月，所以七月刚好下公布了。 你一定要赶上这个机会。你应该知道，在咱行7提到6是一个分水岭。上去就上去了，6到5，都没7到6那么难。 多少人一辈子就卡在这个7了。尤其我们后台，你看看，有几个6啊。 现在人员梯队都断层，7、8是主流，中间极少有6，直接就是5。7、8的人想上来，根本没通道。所以你一定要心里有数，咱干得好，干到了，必须为自己争取！ 而且老板都是一时一个说法，过了两年高管轮岗，老板就走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怎么知道一个老板，什么风格。这届老板，你这么努力都没提上来，下一届你就保证能遇到伯乐了？ 你记住，千里马常有，伯乐难寻！” jane最后意外身长的拖音，让alisa茅塞顿开。 她从来没有听人如此清晰的说过这个分析，逻辑缜密、层层递进、拨丝抽茧般的一下子让alisa看到了问题的核心。 alisa顿时重新看着眼前这个人，体会道这个人的厉害和精明。自己和人家的脑子，差了至少五百条街。 不怪人家是band5，自己还是个band7。吃裸露的智商差距。 她开始觉得，jane也不是光那么讨厌，她对自己一个不是本条线的人，都可以为对方的发展这样分析。那么对本条线的人，必然会有更清晰的指导。 她开始有点后悔，之前自己并没有做足够的了解，就对她下判断。甚至，对aren和整个后台下判断，这不是单纯谄媚的故事。 jane是用管理的技巧，在管理着这一群人。也许确实是偶尔发飙的时候，但是瑕不掩瑜。 alisa决定，要整理思绪、开阔眼界，重新判断以后她看到的人。 这种低级的、片面的判断错误，不能再出现了。 “姐，谢谢你和我讲了这么多，我心里有数了。”alisa发自内心的说道。 jane很满意她这句感谢，她感觉到对方态度的转变。 “你是聪明人，一点即透，姐看到你。加油啊！以后需要我们后台配合的，你随时说。我无论在行里还是在家howork你都可以打电话给我。”jane的话说的非常漂亮。 alisa感激的点点头。 “谢谢姐！” “应该的嘛，对了，还有一点，姐再多说一句。 你是本地人，和别人不同。jenny啊、我啊、包括eric，我们都是外地人，早晚都要走的。r一般外地调过来，基本上也就两三年，就为了升职去其他的行了。 只有肯动就升得快，这是咱行的不成文的秘密。你是本地人，你不愿意动，这次机会你就更要抓住。你要知道，行长都是你们公司部出身啊，一旦你到了6，就前途无量了。 现在虽然累一点，都值得的啊。别人想找这个机会表现，都找不到呢。你说对不对？” alisa不得不承认，jane的沟通技巧。尽快知道，这是遥遥无期的事情。但她的血液依旧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因为她准确的说出了alisa一直想说的、却不好宣之于口的心愿。 公司部出行长！确实，金光闪闪。 alisa在心里决定，要向着jane给挑明的这个方向不停的努力！这个band一定要在这次升上去！ “姐，太感谢你了！能和我说了这么多！” “感谢啥，你也是有可能！一般人，我还不和他们说呢。做不到和人家说啥，反让人伤心。” alisa笑笑说：“谢谢姐，那eric的情况还需要我去打探一下不？要不我问问eric爱人？” alisa对jane的态度开始发生了转变，不像最开始一样公事公办。 “嗯，也行，你私下帮我问问，我心里有谱好和总行交代。”jane的微笑那么诚恳，仿佛一头恭顺无害的绵羊。 “好，那我问到消息告诉你啊，姐。”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alisa仿佛和jane结成某种同盟。 “行，对了，还有一点，信贷风险一定看住啊。马上姐就是代理行长了，你也知道，我们不管业务。业务上，都是你们公司部挑大梁。 姐这是坐在了火山口上，你可千万帮我看住这盘棋啊。别出什么事。” “放心。我知道！我也在火山边站着呢！要是有事，都跑不了。” “你这，其实私下说，问题还好。咱行的band7不是holder，邮件都需要老板去批嘛？只要你上报的内容不虚假就行。别的没事！” alisa这才明白了，自己其实还不在主要追责的链条上。 “不过你要是让老板被追责了，以后你还在条线待不待了，对？还是小心为好！” jane仿佛看透了alisa的心里。alisa摸摸头笑了一下，“行，我自己一定注意。总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对对。我就喜欢和你说话，聪明人不费劲！那你去忙，我这一会儿还有个会。” “好，那我先走了姐，有事随时找我。” “好的！” alisa从jane的办公室出来，关上门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发觉jane在整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把电脑打开，准备开视频会议。 alisa明白了，jane为什么“今天”找她谈话。因为她自己要开会！她希望在会议中露出的后背景墙，是行里。 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她一直在家，会以为她一直在行内坐镇。 真是心思缜密！ alisa开始觉得，jane能熬到现在位置，除了家里的帮忙，有她自己厉害的地方。 这五分钟，让alisa充分认识到她在对人的理解上，就是肤浅的菜鸟。她决定好好用这一年的时间去提高，不能一直做自以为是的傻子！ 第十五章 小人物的希望 alisa从jane的办公室出来，就叫苗哥开车，带她去林泰，她要去看看老刘。 车到了林泰的楼下，alisa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的大厦，像个冷漠的蓝色大砖块直直的立在那。她想起昨天闷在胸口的大馒头，现在好像又冒出来给她添堵，不免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喂，刘哥，你在26楼吗？我是x行的林小娆，我现在上去可以吗？” “啊，好，你自己一个人来的吗？”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我和司机。”alisa觉得，老刘问的这句话，可能是需要她和苗哥上去帮忙，于是跟了句：“哥，那我俩一起上去？” “行，你俩一起。” alisa带着苗哥一起上了楼。 苗哥差异的问道：“怎么还带我去啊？” “估计是看上你了。”alisa回头逗了他一句。 “呃，你现在怎么杀伤力如此大，没事就恶心我几句。”苗哥假装厌恶地撇了一眼alisa。 “我说的是真的，可能看上你壮硕的肱二头肌肉了。” “什么意思？这个人有被虐的癖好啊？就愿意被人揍几下啊？” “那你别的，这哥现在管着我手里的八千万存款呢，你一拳头打完，小心我找jane给你告状。” “是你说，他看上我肱二头肌肉的啊，现在又反过来套路我。” “我昨天夜观星象，他测到他今天可能是让咱俩去搬东西。”alisa摇头晃脑的像个小神婆。 “你这星象测的事挺小啊。诶呀，不是？这都向银行借人搬东西了？！这不是个大型国有企业嘛？”苗哥张大了嘴巴，差异的问道。 “一会儿咱俩上楼后，你看我眼色行事啊，这话可不能当着客户面说啊。”alisa连忙嘱咐苗哥。 “哦，好的好的，我知道。”苗哥点了点头。 两个人乘电梯到28楼，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在不断地从办公室里往出搬东西。大家都彼此不太说话，面无表情的搬着东西。 这印证了alisa的判断，果然是大家都在进行清理工作。 估计是财务部的人都已经走了，别的部门的人也都在整理的自己部门的东西。现在大家的心情都不太好，各扫门前雪都尚且难过，谁有那个心力去帮别人的忙。 alisa看了一眼苗哥，小声地说了句：“进去别乱说话啊。” 苗哥看到这个情形，也猜出一二，赶紧点了点头。 alisa找到财务部，看门是虚掩着的，她敲了敲门。 “你好，刘哥在吗？” “请进。”里面的声音响起。 alisa推开门，看到一个上身穿着一个深蓝色毛衣，下身穿着黑色毛裤的中年男人。他脚踩着一双黑色拖鞋，抬起头，看了一眼alisa和苗哥，说：“来，进来坐。” 他的方形黑边眼镜应该是老花镜，进屋子的一瞬间alisa注意到，他用手捏着眼镜的一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目光从眼镜上方穿过，仔细地看着手里的一份文件。 应该是眼镜的度数，不太够用了。 屋子里哪哪都是文件，桌子上、茶几上、沙发上、甚至地上，alisa注意到屋子的一个角落还放了一张行军床，上面的被子松散的堆在一边。空出来的地方，也都摆放着高度不等的文件。 窗台的角落，有牙缸和牙刷。 老刘可能最近都住在这了。 这个随意的打扮，看得出，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人再要求，员工得上班状态了。估计督导的人都走了。 alisa想起之前见到他，都是一副整齐严谨的样子，再看现在，完全不是一个人。 “刘哥，我是林小娆。您好，之前我们应该见过面。” “嗯，有点印象。” “是要搬东西嘛？”alisa直奔主题，她觉得等对方开口提这种请求，不如她主动说。 “嗯，确实需要。”老刘没想到alisa这么直接，点点头回答。 “哥，您说搬到哪个？苗哥来，咱一起。” 苗哥马上说：“好，来，我搬。” 老刘看到她俩已经一人拿起了一摞子文件，等着他告诉地点，表情有点复杂。之后又马上说：“25楼，2511。” “好嘞，走苗哥。”alisa和苗哥一起抱着电梯出了门。 他们搬了2个小时，在搬的间隙，老刘说因为公司搬家，他们退租了，整个27-28层要空出来。本来也不着急，想着一天搬一些慢慢挪，大厦的物业通知他们希望今天搬完，他们要收拾一下，迎接来看场子的其他公司。 老刘抱怨的说了句：“这年月，大疫情的，谁来租啊，这些人就是扯淡，觉得我们占地方了。” alisa看着老刘，有种落架的凤凰的模样，她安慰道：“没事，也是赶巧我们来了，咱一起弄，很快就完事了。” 所有东西都搬完之后，alisa看着一屋子的文件，问老刘：“哥，我们帮你收拾一下？” “那不用，你们也收拾不了，还得麻烦这个小兄弟跟我下楼抬个床。”老刘拖着眼镜说。 “好的，没问题，您不说我也是准备下去抬呢。”苗哥痛快的回答道。 alisa对苗哥这个反应很满意。苗哥跟老刘出去，回头看了一眼alisa，alisa给他竖了一个大拇哥。 东西都搬完了，老刘热情地给他们倒水：“快休息休息，今天多亏你俩了，不然我自己得搬一天。” “没事没事，刘哥，这是小事，您有福气，老天爷就让我俩今天想来看看你。”alisa笑嘻嘻的说道。。 “哎，有啥福气啊，40多岁，还的远离家乡。穆总和你说了，这么多人就这么去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了。” 老刘的话多了起来，感觉经过两个小时的相处，他和alisa变成了熟人。 “也许是个机会呢，北京的待遇应该会比这比高，以后公司继续做大做强，待遇也会更好的。” “做到我这个年纪，没那么多高远的想法了。现在就是舍不得老婆孩子，还有我老妈。” 老刘给alisa和苗哥找了俩一次性纸杯，倒了两杯热水。看着纸杯中，袅袅升起的水蒸气，alisa感觉到这个中年男子对于生活的温度。 “我要没记错，咱集团其实在新成还有300多人呢。好几个分公司都在这没走。北京这步，应该是战略布局，您先去，到那就更是元老级别人物了。 如果将来新成这边分公司的财务有机会，您作为对公司有贡献的中坚力量，领导肯定会优先考虑您的个人意愿。”alisa安慰老刘道。 “希望。”老刘看着alisa笑了一下。 这应该是alisa第一次见过老刘的笑容。 “您要在这守多久啊？” “两到三个月，集团最后的期限是三个月后。” “那还行，不然这么多文件，您自己一个人忙，确实是摊大活儿。” “嗯，没事，这点活儿能干了。对了，你这次来是不是要说那笔快要到期的存款。” “对对，聊天都差点给忘了，幸亏哥提醒我。穆总昨天说，到期集团会上收回去，让我跟您在做后续的对接工作。” “确实是，集团是这个指示，但其实，也没下具体的时间。” alisa突然感觉，这当中也许有机会。 “哥，您看，如果不给您添麻烦的话，您能不能把这存款在我们那再多放2个月。现在我们行，遇到点特殊情况，前线就我自己。疫情，外部支援的人也过不来。我自己一给人，守着一个行公司业务的存贷款，我压力也非常大。 咱这钱，如果能再放2个月，估计外部支援的人就来了，我也就算熬到援军可以交差了。稳定住这几个月的指标，总行就不能找我们麻烦，我也算是对的起我们这一行的人。 您看，如果集团能接受的话，您能不能帮帮忙，帮我们通融一下。” “行。” alisa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刘居然听完一秒钟都没犹豫，这句行脱口就说了出来。 “真的吗？哥，这也太好了！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我还的等一分钟，再说行。能不能办的事，我心里有数。”老刘的申请很淡定，瞬间回到了第一次alisa见他的模样，那个稳定严谨的中年财会人员。 “谢谢您，在您这就是一句话的事，在我这就是解决我大问题了。”alisa由衷地说。 “你不是也难嘛，就像我一样。”老刘看着alisa，给了她一个很自然的笑容。 这个笑容好像他们面前有一面镜子，镜子里的alisa变成了老刘自己。他在帮着一个同样像他一样，需要帮助的小灵魂。 “还是谢谢您！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给我们买之前的利率，利率不能低。” “放心，我明白。” “网银操作这，我需要你帮助，因为之前负责操作的同事，已经走了。我不太会用。” “没问题！我让网银的同事远程指导您。” “好，每个月的回单也的给我准备好，那些操作我都不会。” “好的！这个我回单我可以搞定，到时候我每个月亲自来送。” alisa雀跃的像个兔子。 “行，那你们走，我要收拾东西了。”老刘又带上他的花镜，开始找文件看。 alisa看着他站在那，深蓝色大毛衣、松散的毛裤、没有穿规整的拖鞋，脱口说了句：“哥，你真酷。” “你可别逗我了，快走。”老刘哈哈笑道。 alisa和苗哥踏出大厦的瞬间，alisa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照着这栋砖块的大厦反射出淡蓝色的光芒。 “真好看啊！”alisa感叹道。 “恭喜你，又忽悠到了八千万。”苗哥说。 “怎么能叫忽悠呢，我哪句话不是真的啊，我这是求来的好不好。”alisa瞪了一眼苗哥。 “行行，我没说好，不过今天给你点赞啊，我听着心里都觉得有底气。要是前线人员都像你这样，行里没有过不去的事。”苗哥给alisa双手比了俩心。 “哈哈哈哈哈，行，你这句话说的本姑娘心花怒放，算你有眼光。走，我可以中午请你吃麻辣烫！” “麻辣烫的规格也太低了，你加根鸡肉肠，不然咱行后面那家麻辣烫，哥吃不饱。” “哈哈哈哈，行，我还可以请你喝瓶花生露。” “可以，哥很欣慰，你成长了，走起。” 两人乐颠儿的向车走去。 是啊，生活中有很多麻烦，但是生活也有冒着热气的麻辣烫和一起吃麻辣烫的朋友们。只要大家一起想办法，总会有哈哈大笑的时候。 alisa很开心，这一瞬间，她的心里也笑开了花。 第十六章 意外的重聚 alisa回到行里，准备开行长会议。时间定在下午一点半，她拨入zoo链接后，按下所有的ute键，扣着耳机等待会议开始。 一点二十分的时候，陆续有人拨入。 alisa看着一个个之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各位行长，陆续地出现在会议室。 她开始有点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行长会议，她还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13:25，elton的秘书aanda的声音响起了：“各位行长大家好，老板在另一个会议上，会晚一会儿拨入。 他让我带给大家一个消息：一会他会带着另一位神秘嘉宾一起来开会，希望大家做好心里准备，不要太惊讶哦。” alisa在想，神秘嘉宾？谁啊？这高层的业务会议，开的如此随性嘛。原来elton的风格这般俏皮，第一次会议就搞surprise的见面礼。 alisa的感觉很是新奇。 她紧张的情绪开始放松，怀揣着看热闹的心态等待着会议开始。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橘子，剥皮开始吃。 不一会儿elton的声音响起。 “大家下午好。人都齐了吗？” “都齐了老板。”aanda回答道。 “好，大家好啊，今天我会带两位新朋友来参加这个会议。 一位朋友未来几个月可能周周都会在这个会议出现；另一位朋友可能未来几年，会时不时的在这个会议上出现。 希望大家欢迎这两位朋友啊！”elton出现在zoo上，状态很放松。 alisa猜第一位朋友可能就是她。 那第二位朋友是谁？producttea的人？不会是bob？ alisa还在猜，她手里的橘子吃了剩下最后一瓣，她刚把橘子塞进嘴里，就听见elton说。 “alisa，作为我今天带来的一位朋友，把你的镜头打开，和大家见面打个招呼。” 我去！！！ 又搞突然袭击！！！ 噎死我了！ alisa没想到elton会突然点她的名字，她手忙脚乱的点开ute键，赶紧把橘子吞下去。 老板怎么总搞突然袭击啊，不应该再铺垫几句嘛？比如搞一个，“大家一起猜猜看，这个人是谁？”，这种形式的问题吗？ 就这么把她点出来了，弄的她措手不及。 她快速的拍了拍她的胸口，把橘子拍了下去。镜头开了，她的头像出现在镜头中。 “老板好，各位行长好，我是alisa，以后有任何问题请教大家，希望大家多多帮忙。” “alisa小同学是现在新成分行公司部唯一的独苗，小姑娘一个人守着一间分行不容易，以后大家多帮忙，我们共同把中区的业务做起来。 接下来我要介绍下一位朋友，他应该已经拨入了。” alisa看了一眼zoo右侧的参会人员名单，行内会议，登录名就是每个人的英文名。alisa扫了一眼，想看看是何方神圣。她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名字。 呆住了。 bruce，是bruce？！是那个bruce吗？ elton的声音响起：“现在我要介绍，下一位大朋友。这位是我的新老板，也是在做所有人的新老板，bruceni。倪总，您跟大家一起打个招呼。” alisa在听到“这位是我的新老板”这几个字的时候，她便快速的看向镜子，她想确定她有没有擦口红。 天啊，我为什么要吃橘子？！我的口红肯定在吃橘子的时候吃掉了！ 我现在要不要补妆？补妆的话，要不要关屏幕键？粉饼在哪里？带没带气垫粉饼？ 我今天带的是美瞳吗？天啊？！ 就不能给我一个王子和公主的见面吗？好歹让我穿条裙子！总是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时候，一切就开始啦！ 气死？！ alisa的思绪在大脑中挣扎，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好，alisa，好久不见。大家好，我是bruce。” alisa猛的抬起头，看到了那张久违的面孔。 仅一秒。她就被帅傻了。 bruce的脸和五年前她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一样，明亮和干净。 他的脸永远给人一种光可以照透他皮肤的感觉，笑容温暖又得体，眼神风情万种又如此专注，你只要看见他，你就会想，怎么可以有人把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一个身体中驾驭的如此纯熟。 这应该是一个双胞胎组合，一个不羁的哥哥，一个是专注的弟弟，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alisa知道，她瞬间进入了追星模式。 这是我家哥哥，这是我家哥哥，哥哥我在这里。她在心里不停地喊着。 面对着这样一张脸谈业务，这绝对——最佳福利！ “倪总您好，好久不见。”alisa强装镇定回答。 “你们认识吗？”elton诧异地问。 “alisa在新加坡读书的时候，在我们行实习，那时候我是r，负责带着她一个月。”bruce回答道。 “诶呀，好有缘分啊。” “那时候我还比较小，给倪总带来不少麻烦，也不太懂公司部的业务。都是倪总细心帮我，全靠他复核，我做出的东西才没有出过问题。”alisa很客气的回答道。 “学生刚开始不会业务很正常，现在这不就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员了嘛，elton总目光独到，当年alisa做事就很认真，也很受客户喜欢，想必日后也一定能做的更好。”bruce温和地说。 “哪里哪里，倪总觉得这个决定可以，我也就放心了。alisa既然点到了你的名字，就先从你开始汇报这周的情况。 哦，对了，既然今天大老板在，良辰吉日正好考考你。把你们行的整个业务情况给倪总介绍一下。后续每个行的行长也都做一下整体介绍。”elton的表情非常轻松。 alisa深吸了口气，心想：你这只胖狐狸，又对我搞突然袭击！ 要不是本小姐之前对了整个行的业务情况，做了周密的数据分析。今天我就得在我男神面前，横尸当场！ 好！看我的！ 她轻轻的咳了一下，稳稳地开始了她的发言：“大家好，鉴于我们行的特殊情况，今天先由我向老板们update一下我们行的本周的情况。 本周，存款方面：在稳定现有额度的情况下，纵横轮胎增存了五千万。林泰有八千万的定存到期，客户已经同意会继续续存，保守估计会持续1-2个月。 贷款方面：荣源已经同意续贷，应该在下个月完成。并且我已说服他们的总会计师，可以考虑由我行进行发债，具体的事项由发债部门的同事去跟进了。 纵横轮胎，我从风控手里已经争取把额度恢复一半，剩余的一半，要看终端市场汽车的销售情况。再继续考虑放开。 纵横轮胎将于下个月启用我行额度，随着客户销售的恢复，存款也会逐渐增加。 下周我的主要工作安排就是跟进荣源的发债。 从全行的业务层面看，新成市的主流行业是车辆、化工、药企和矿产。我们的客户群体也一直紧跟这个逻辑，选择在产业当中的龙头企业，作为主要客户开发目标。 在历任b和r的努力下，化工、药企、矿产我们都成功的拿下来了龙头企业。这些客户占了我行公司部收入的55。 其余30，来自于车企上游的零部件企业。主流车企暂时还未攻进。 剩余的15收入来自于贸易、零售类企业，比如刚才提高的荣源。 现在公司部企业的名单中，完成开户的207家，核心存款客户有12家，有贷款额度的有30家。存款截止于现在，大数在42亿。贷款在26亿左右。 以上，就是我行基本的业务情况。看两位老板有什么问题，谢谢。” alisa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气。 首秀完成！ 吓不吓死你们！ 哈哈哈！alisa在bruce的表情中，看到了惊艳的神情。 “不错啊，alisa，没想到这一周的功夫，你一个人忙活出这么多事情，很好啊！我感到你发力了！ 对整个行的情况了解的也很全面，看得出来是用功了啊！”胖狐狸表扬了她。 “看来咱们中区的公司部是人才济济啊，b、r都不在，业绩都快比在的时候好了！” 胖狐狸立马对bruce说：“倪总，您看，您点评一下。” 胖狐狸的表情就是你看看我的人！你看看我的人！素质！素质！ alisa的眼神看向倪总。 “非常好！alisa，我没有想到你能做的这样好！elton总果然厉害，咱们中区藏龙卧虎。” bruce的眼睛闪着飞扬的光芒，alisa的心情大好！ “好。那我没问题要问alisa的，倪总有吗？” “我没有。” “那接下来就下一位行长，周行。周行现在被分去帮助alisa看新成市的业务，周行您现在身兼两个行的重担，谈谈感想啊。”elton说道。 “首先谢谢领导信任啊！把新成分行也交给我代管。不过实话说，我也没想到alisa这么能干。这一周，一个电话没打给我。我以为我电话要被她打爆呢。 alisa，这么看，我在新成的时候是埋没你了。早就该当r用，这业绩没准早提高了。 我在新成耕耘了两年多，非常希望看到这个行越来越好的！” 周行后面说的话，alisa没有再仔细听，她觉得与她有关的事项已经结束了。 她成功在中区所有的行长、elton，还有她男神bruce面前亮了相。 这个效果比她自己预想的好的多得多，她要开始休息！看着屏幕中bruce的脸，她觉得bruce的眼光好像穿过屏幕在看她。 真开心，以后就可以和你并肩作战，经常看到你了。alisa开心的笑了。 第十七章 又是一个局 会议一直开了两个多小时，在临近开完的时候。elton说：“其他行长可以下线了，alisa先留下。” 什么？！又来突然袭击，胖狐狸，你到底有完没完？ alisa的汗毛竖起来了！ 他们留她要干什么？再问业务？还是因为她们行情况特殊，老板们要关心一下？ 会议室中，各位的行长头像已经陆续下线了只剩下elton、bruce、aanda、还有她。 alisa开始全神贯注，等待接下来可能出现的问题。 “alisa，倪总在会议前就和我说好，要和你单独过一下，你们行的情况，足见领导对新成分行以及你个人状态的关注。”elton开始发言。 “谢谢老板们的关心。”alisa中规中矩地答道。 “别紧张，我主要想问，你们行现在公司部在实行轮岗上班吗？是不是你和pa每半月一轮？”bruce关切地问。 “嗯，报是这么报的。总行要求轮岗，所以报计划只能这样报。但是实际上，我不能休。pa是半个月行里，半个月在家。” sabra一个人处理不了客户的问题，如果把事情单独扔给她，alisa的手机会不停的响。 “我就猜到是这样，太辛苦了！”bruce摇着头说。 alisa看elton没接话，怕倪总的这句我就猜到是这样，变成对elton的一种侧面的批评。忙说，“其实也还好，没有那么累。” “elton总，您看这个事情怎么办？您手下的兵，您觉得怎么安排合适。”bruce直接问elton。 “倪总，这个事情我想过。现在疫情期间，确实我没有办法派人onsitesupport，高铁都没通车。这段只能辛苦alisa了。 等过一段，随着疫情控制。我会安排人直接去支援的，kev，他之前和您曾经工作过一段时间，我会让他去新成分行支援alisa的。” alisa这时才知道，kev居然还跟bruce一同工作过？这个情况她没想到。 “还有别的安排吗？”bruce追问。 “别的话，我会专门分一个写proposal（授信报告）的人负责这段新成分行所有ar（annualreview年审）的撰写。”elton继续回答道。 alisa觉得，这也许是elton临时编的。之前没人和她提过啊。到底是饱经世故，不管什么问题，人家都接得住！alisa心里暗暗地说了句，佩服。 “那就好，万一规定的时间完不成fg（季审）和ar（年审），elton总都的跟着有麻烦。这样安排很好，您费心了。” alisa这才意识到，原来ar和fg有这么重要？她只是记得之前r都会很重视这个事情，但是没想到重视到万一做不好，会牵连到老板的程度。 alisa想，幸好今天bruce嘱咐了她，不然她自己眼睛都盯着业务，这事可能真的就疏忽了。 “谢谢老板们！真是什么都替我想到了。”alisa谢道。 “是啊，你要好好做啊，alisa。现在你所有的报告都是我直接批，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都跑不了。”elton说道。 “我知道老板，一定引以为重！” “来开会之前，我就让pa查了一下你们行的数据，确实像你讲的那样，30个授信客户，每个月平均年审就两个。季度审查那就更多。 这是很大的工作量，幸好elton总早有安排，不然我现在就会急的睡不着觉。”bruce开玩笑地说。 他居然事先查了我们行的数据？alisa顿时惊出了一身汗。原来刚才不是开放题，而是一道必答题。而且答案老板早就知道。 alisa庆幸自己是真的做了准备，如果刚才乱说一气，那在老板那就会大大的减分。 老板比她细致，这是件可可怕的事情。 alisa暗下决心，切记今天发生的事情，以后一定再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做好随时被大考的准备。 “倪总提醒的是，我们一定注意。”elton把话接了过来。 “那elton总，今天业务会议，您是有问题想问，但没舍得问是？”倪总露出一丝狡猾的微笑。 “还是倪总聪明啊，那既然倪总点破了，alisa请你回答，你们行现有的盘子稳定的非常好，发展呢？新客户呢？在哪里？” elton的问题，像一把飞刀，嗖的飞了过来。 直接命中！糟糕，怕啥来啥！ alisa之前回答完曾经庆幸，老板们没问新客户的事。因为她知道，这是死穴。她没准备。一是时间太紧，二是真的很难。开发新客户是客户经理最难的环节。 成手都未必能如愿，别说她这么个菜鸟。 alisa在想，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elton又开腔：“你作为本地人，总不能连一个新客户都找不到。” 飞刀又见飞刀！ 嗖嗖嗖。alisa觉得脸被划得生疼。 镜头中，elton似笑非笑地看着她，bruce也一直盯着她。这俩人居然就这么赤裸裸的进入新一轮业绩的逼迫！ 黄世仁！ 她有点恼怒，想了半分钟，她抬起头说：“老板，你逼死我。” “哈哈哈哈”，elton直接大笑起来。“怎么了，这么快就怂了啊？发怒是一种无能的表现啊！你怎么这么快就和我反抗啊？” elton看着有点赌气的alisa，对bruce说：“完了完了，刚才白夸了！倪总您见笑啊，这我的人，我没培养好就给带出来了。太不好意思了。哈哈” alisa苦着脸说：“老板，您这是把我往死里逼啊。这周我刚扑腾出个大概，您这又加砝码，我不敢应您的问题。” “我也没让你给我找多少个客户，我说的是，你难道连一个客户都找不到嘛？我这还算逼你吗？”elton的笑容依旧灿烂，边说着还边用一只手托着下巴。 你这是爱情戏里女主角的动作，你给我把你的胖手爪子拿下来。你这只胖狐狸！ alisa打定主意不回答！ 一个？别说一个，这个时节，半个也没有啊！ 这是2月啊，疫情还没完全控制呢，去哪找新客户啊！你给客户打电话，做陌生拜访，门口人家都不能让进。现在谁能接受见个陌生人啊？！ 现在分行，只有她一个人！日常业务都操碎心、跑断腿，还要开拓新客户，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alisa紧闭着嘴巴，把自己变成一个已经涨起的河豚。 bride声音响起了：“alisa，你记住。这是我作为你老板，正式教你的第一句话——请永远不要对你的老板说不。 因为你的老板们可能心里藏着不可言说、不可不说又不可直说的理由。” bruce的表情笑意嫣然，alisa看着他想的是：你就是眼睛里有星辰和大海，我现在也只能装我瞎了。 “alisa”，bruce声音再次响起。“非常诚恳地讲，我们没有想到，你能做的这么好。 之前我曾经很担心问过elton总，她一个人可以吗？elton总的原话是，不可以也的可以。 所以，看到你做的这么好，我们确实很惊讶也很惊喜！ 但elton总曾经有一句名言，不知道他和你讲了没有。 youuldbeafarr，youuldbeahuntertheostbeautifulthgisyouareboth 希望你能永远记住这句话。” “哈哈哈”，elton大笑，“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我来西区，自然对西区的人文历史都要认真了解。尤其是面对这样一位有思想的您，怎能不好好研读。”bruce温柔地说。 “英雄出少年啊，我一定配合您好好工作。”elton笑答道。 alisa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句话。 我就不该在这！ 瞎了我这双眼睛！ 第十八章 爱是小宇宙 此刻的alisa，心情非常复杂。 她感觉她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店小二，老板让她去打酱油，她就心无旁骛的去打酱油。穿过山间的瀑布，正巧看到两位绝世高手在过招。 她不想看热闹，想赶紧跑掉，二人却恰好拔出神剑，外泄的剑气直接把她震到了山脚。她灰头土脸的诧异着，这一切怎么就发生在她身上了呢？太倒霉了！可是想到她是一个称职的员工，需要去打酱油，于是她又吭哧吭哧的往山上爬。 好容易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爬了回去。一抬头，二人又在切磋内功，醇厚的内力又瞬间把她掀翻回山脚下。 这次她躺在枯树叶里，灰头土脸的喊道：“你俩能不能打完了！你俩能不能打完了！非得在个打酱油的面前显摆！欠儿不欠儿！欠儿不欠儿！” alisa觉得，这确实不是她该看到的景象。 此地不宜久留，36计走为上。 她的手慢慢得像手机移动，决定开始自救。 “喂，啊？刘总啊！对对对，我在开会啊，一会儿我打给您。啊？什么？事急啊？等不了啊？必须现在说啊？那我和领导说一声啊！” 然后就，嘻嘻嘻，alisa的如意算盘打好了。 她摸到了手机，好，就是现在！ “alisa”，bruce的声音快了一步，“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见你，我真的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 alisa安静了。 “你不知道。我现在只是想一想，仅仅是想一想，你居然进步的如此迅速。我就会非常欣喜！ 我想说，谢谢你一直坚守在这！谢谢你，没有躲避！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的希望！ 感谢有你！” bruce的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芒。alisa看见了他眼中的星辰和大海。 她掉进去了。 alisa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那个——我知道老板们的期许了，我一定努力！” “嗯，非常好！今天聊的很成功嘛。”胖狐狸在总结。 “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诉你一下，你就当跟你没关系，就是告诉你一下而已。 总行在对后台业务量的review，如果哪个分行的业务量骤降，或者低于平均水平线、又或者排名最后几位的同事。可能会面临裁员。 当然这对你来说也不算大事。你知道就好。”胖狐狸露出了狡黠的微笑。 店小二直接跳下瀑布了！ alisa在内心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然后面带微笑着对胖狐狸说：“二位领导慢走，我这还有点事，就不多和您二位开会了。” “哈哈哈哈哈，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都清晰了，去干活！”胖狐狸得意洋洋地说。 “记住，遇到任何困难，可以随时找我们！”bruce露出了微笑。 “好，老板们再见。” alisa关掉了zoo。 逼死我得了，你们这两个坏人！ alisa彻底趴在了桌子上，会议开到现在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叫老板那不可言说、不能不说又不可直说的理由！ 这就是铺垫铺垫铺垫，再装作漫不经心的给你抖出来，直接杀的你措手不及。 没有退路了，alisa叹了一口气。她觉得屋内的空气有点稀薄，不知道是会议的内容压的她喘不过气，还是屋内的空气本身就不够。 她站起来，想要到门外透透气。 迎面碰到羊咩咩，羊咩咩看她脸色不好，问：“没事？” 她回了句：“和老板刚开完会，烦。”便快速走了出去。 落荒而逃。 alisa想，过几个月万一因为我做的业绩不好，你们被辞退了。啊！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羊咩咩看alisa走的如此决绝，很诧异，怎么了这是？！ 羊咩咩回到座位上，看到监控屏幕中alisa的身影出现了。银行有很多个监控视角，整个监控屏幕的实时缩略图就在羊咩咩的桌子上。 她看到alisa一个人，左右踱步在行门口晃悠。五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了。现在外面气温是零上五度，镜头上有些上霜。 雾蒙蒙的映射着alisa的身影更模糊，真萧索。 羊咩咩对旁边去年刚进行的rubby说：“你看看，给你alisa姐难的。老板们刚开完会，就自己一个人面无表情地走出去了，还在外面想了这么久。” “姐，alisa姐是不是在哭啊？”rubby指着屏幕担忧地说。 屏幕中，alisa微微低下头，用手捂住脸，身体在轻微的摇晃。 “啊！alisa太难了！！”羊咩咩说道。 “咱们这段对她好点，现在前台就剩下她自己了！太不容易了！”羊咩咩在呼吁其他后台的小伙伴们。 后台一片小脑袋抬起头来，纷纷点头。 后台的同事们，决定给alisa买点吃的，让她开心开心。本来想每个人出一点钱，凑一下。后来工会主席知道了，大手一挥道：“这点买零食的钱，工会还是有的！” 于是工会赞助了500元钱。委派羊咩咩和rubby去大厦内的超市，给alisa买了一大包零食。临出超市门前，羊咩咩又买了一听可乐。 她对rubby说：“你alisa姐，最喜欢喝可乐。” 她们把买的礼物送到alisa的工位上，羊咩咩看到桌子上有便贴纸。便撕下来，写了一句话，贴在可乐上，离开了。 alisa站在行外许久，想了几个方法，决定回来试一试。 她转身向行里走去，但是越走越奇怪，所有的人都在对她笑。 保安大哥在对她笑、前台小女孩在对她笑、路过所有的同事对她的笑容都比平时大了许多！ 还有一个人，和她交错时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有点诧异，走上楼，推开楼上办公室门。她发觉grace姐在她桌前，看着她桌子上的东西在笑。 什么东西啊？ alisa看到一个大大的塑料袋。 她走过去，问道：“宁姐，你在看什么啊？” 她解开塑料袋的袋口，看到里面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薯条、山楂片、干脆面、安慕希，桃李全麦面包片、还有她最喜欢的草莓味棒棒糖！ “什么情况啊？宁姐，您买的啊？” “不不不，不是我。我刚才去银监局了，回来后发现你桌上，就有这个东西了。” “不是您？行内发的吗？今天也不是三八妇女节啊。”alisa差异道。 她看到了桌上的可乐以及可乐上贴着的便利贴。 上面有一句话：dear，开心点！我们都爱你！ alisa觉得心一下被填满了，鼓鼓囊囊的让她的心不知所措。 “哇！真温暖啊。”宁姐也看到了这句话，感慨道。 “不知道是不是jane让买的？”alisa猜想道。 嗡嗡，alisa的手机震了几下。应该是微信。 alisa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眼睛一点一点模糊了。 后台的同事们，对着elton的照片，齐齐的笔出了一把把枪的姿势，射向elton。 那张照片是之前年会的elton来参加的时候照的。jane让后台做了一个照片墙，上面就贴着这张。 发给alisa的照片，下面有一句话：“谁也不许欺负我们alisa！我们给你报仇！” alisa明白是谁买的一大包吃的，又是谁写的这句话！ “这帮家伙。”她喃喃的说了句。 眼泪有点不争气的往外涌。 “诶呀，咱行的小孩啊，都是好人。你看，大家多心疼你啊！”宁姐微笑的拍了拍alisa的肩膀。 “嗯”alisa用力点点头。 她拿出一包山楂片，她坐下来，把山楂片塞进嘴里。 酸酸的带着点甜，这味道刚好解开了她紧张的心。她开始拨电话。 嘟、嘟、嘟，电话通了。 “喂，alisa，有事！”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周行！十万火急！救场！！！”alisa开始了她一个尝试。 第十九章 游说周行 “老领导，我来求助了。”alisa开门见山。 “怎么啦？今天的汇报很成功啊，有什么问题啦。”周行笑嘻嘻地说。 “新客户啊，两位老板单独给我开了会！怕我偷懒。告诉我，新客户新客户！ 周行，我知道您的实力，您可怜可怜我，帮帮忙！” “诶呀，alisa，今天我听你做汇报，做的很好啊。而且，这一周其实我一直在等你找我问问题。你也没有来，我以为你都搞得定，我可以躲清闲了呢。” 周行在说反话，alisa听出来了。 这是周行在挑理。 今天。两位大老板一起夸了她。一句没提周行，后来还是周行自己说了他对新成分行的感情。 老板没夸他，是不是也能理解为老板心里没有他。这使他很不舒服。 alisa暗想，老板们也是，你们倒是提一句啊，哪怕象征性的鼓励呢。当时不说，现在弄的她自己如此被动。 不过alisa也明白，这事怪不到两位老板。 主要是她做自我陈述的时候，太想表现自我！她一句话也没提周行，所以老板们自然也就没提。 这下可好，啥时候得罪的人都不知道。alis在反思，是自己办事欠考虑，死哪都不知道。 她想起妈妈常说的那句话：“年轻啊，沉不住气。有点业绩就翘尾巴。” 这回这大尾巴，碍道周行的眼了，要不是她今天想起打这个电话，她都不知道周行已经不太开心了。 她赶紧认怂道：“诶呀，老领导，我第一周那就是耍了点小聪明，也是运气好！长期看，哪能没有您的指点呢？ 两位老板下了新客户开发的任务，我投靠无门、举目无亲、进退无据啊。” alisa把自己的说的很可怜，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很低。 现在再提开会没提周行的事，是肯定不行了。不然，显得周行小气，更得罪人家。 补救是没办法了，翻篇夸！ “诶呀，这说的这么可怜啊，不像你风格啊！” “哥，我哪有风格啊！”坚持装可怜，绝不能松口。 “不过话说回来，elton总和倪总还真是对你寄予厚望啊，开辟新客户的任务都下下来了！ 你自己一个人守着分行这么大的摊子，不撂挑子他们就应该知足。这任务还加码，难为你了！” “诶呀，老领导，还是您心疼我啊！比两位老板强多了。 不过老领导，两位老板和我one-one会议的时候提到，是因为分了您帮我们行看业务，他俩才敢下开发新客户的任务。 不然就靠我自己，他俩早就绝望了。” 赶紧夸！借老板的嘴夸，一句顶她一百句！ “啊，这样啊，他俩真这么说啊？”周行有些怀疑，又问的很随意。 “是啊！真这么说的！”alisa坚定地说道。 “哎！”周行长舒了一口气，“老板也不容易啊，手底下用的顺手的人也难找。你都不知道，elton总知道eric一有病，马上就打给我。我就知道这活儿我是躲不了。” 周行对alisa这番话很受用，显然正在一步步走入alisa的捧杀局中。 “不过周行，说句心里话！除了您，别人也不会真的那么付出管我们。您是从我们这走出去的行长，对我们的情分不一样。 这一点，全行同事都知道！” 继续吹，继续吹，大风那个呼呼的吹！ “都是跟我工作过一段的人，咱们互相都了解，你们行不容易，都是一堆孩子，岁数过四十的都没几个。赶上疫情本身市场就不好，人员又这么少，确实是难为你们了。 你说，你想我怎么帮忙！”周行大气地说。 yeah，终于把大旗吹起来了，乘胜追击！ “我就知道您不会不管我们的，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啊？” “我想要新成市的进出口企业名单！” “哈哈，真是有长进啊！脑袋很灵光啊！比我手底下的人都强多了！” “老领导，您别打趣我了，就我会的这点东西，还不都是您教的。” “行，看你这么努力，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你要的这个东西，我帮你找！” “太好了！谢谢您！”alisa雀跃道。 “我给你一个电话，你去找他。他是海关的人，我同学，他能给你一个最新的数据。” “嗯，好的好的！”alisa开始欢呼，她就知道选周行的这个决定是非常正确的！ “或者这样，他可能也未必想见你，我让他发给我，我转发给你，你等着。” 周行权衡一下说道。 “行行行，老领导，怎么都行。”alisa赶紧回答道。突然又转念一想，她脑子里产生了另一个主意。 “老领导，等您过几天来，带我见见这个老同学。我也想多学习学习海关方面的知识！进出口业务的知识，是咱们的老本行，他是实战派，肯定很厉害！” alisa耍着小心机。 人总要慢慢把新认识的朋友变成自己的老朋友，所有的关系都是一点一点经营出来的。不然下次又想要名单，总不好再和周行开口。 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 “哈哈哈，你现在真是心眼涨了不少，不见真佛不烧香啊。行，等我过段过去。我找他喝酒带你去！” 周行也是老江湖，一下子就看穿了alisa的小心思。 “太感谢您啦！” “那你等我信儿，有消息我告诉你。” “好的，周行，再见。” 挂上电话，alisa的心里有点底了。周行肯帮忙，胜算三七开了！ 第一条路，实验成功！yeah！ alisa喜滋滋地地站起来，想要找grace姐分享这个喜悦，顺便也放松一下神经。 谁知，她桌上的电话响起了。 lda，电话上显示出了名字。 alisa的心一沉，风控显身，恶事出门。十有八九不是好消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我提醒你，这个月底，还有一个ar（年度审查）要做，到现在你还没有给我交过来。”lda的语气，杀气腾腾。 “ar？还有一个？”alisa真不知道是哪家客户。 “对啊！我就知道你不靠谱，你快点，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你再提不上来，别怪我锁你额度了。” 啪！lda挂了电话。 alisa看着电话，喘着气，这个讨厌的无以复加的大恶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啊！ 活活要气死我！ alisa也啪地挂了电话，用残余的意志点进系统看了一下，还真忘了一个。 怎么办？老板们刚一顿提点加威胁，lda又亲自打来电话下催命符。 时间这么赶，只能自己写报告了！就是现在去找rau（专门写报告的团队），都来不及！ alisa仰望着天花板，仰天长哼哼了一句：“啥时候是个头啊！我不要星辰了大海了！我就是个打酱油的！” 第二十章 百般折磨 哀嚎后的alisa，撅着嘴开始写报告。 她知道，这种突发情况的需要rau（专门负责写报告的人）3天内交个报告的，是不可能的。 根本张不了那个嘴。 正常情况，r会提前一个月给人家tea发邮件，告诉对方这边有报告需要写。tealeader（小组负责人）会根据收到邮件的先后顺序，进行排序，不偏不倚。 不然一个rautea四个人，负责写全中区7间分行的报告。如果每个r都临时起意，就去麻烦人家，岂不闹的人仰马翻。 而且，不管你有多急，也至少要给rau一周的时间。谁手里都有活儿，不可能就空着人等你。所以，这种急活儿r遇到也是干脆不开口，自己写了就得了。 求人不如求己。alisa知道，这次确实是她自己判断失误，赶紧补救。好在不是一个新的proposal（报告），拿去年的改一改应该也能应付过去。 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写报告，中间sabra回来上班，给alisa带了她妈妈包的饺子，alisa头也没抬的说了句：“放那。” “你这是要修仙啊，天天就带给耳机，盯着屏幕，写啊写啊的。” “哪有我这么惨的神仙啊。” “你说的也是。”sabra撇着嘴点了点头。 alisa撇了她一眼，两个大黑眼圈，吓得sabra一抖。 “你这真是黑山老妖了啊！太吓人了！” “我这是中毒已深，无药可救。” “你快发出去，你点完subit键，你立马就能自愈一半。” alisa瘪着嘴，点了点头。2天后，她觉得写的差不多了，虽然不是特别细致，但该更新的数据也都更新了，应该可以过关，便直接发给了elton。 流程上，elton是第一步，lda是第二步。 文件刚发过去不到五分钟，aanda的电话就来了。 “老板问你这报告，周行看过没？” “没啊。” “那他让你先发给周行看一下，再给他批。” “哦，好的。” alisa挂完电话，撅着嘴嘟囔：“谱还挺大，一个正常无改动年审，直接批了得了。” 她虽然不情愿，还是老老实实地发给了周行。周行到晚上，给她回过来几个问题，让她在周行画圈的地方再具体写写。她又开始修改，看起来简单的几个点，实际上都改完就到晚上12点多。 第二天，为保万全，她又发给了周行再阅。等到周行回了句ok。她才放心的发给elton。 发出去后，又给aanda留了一句言：“周行已过二审。” aanda回了个表情，意思已经收到。 alisa觉得这个事情，应该差不多了，便开始放松地忙日常工作。忙忙碌碌的一天，快点晚上六点。她突然看到一封elton署名的邮件，冲进了邮箱。 她觉得应该是批了，喜滋滋的点开，然后，没有然后了。 她彻底傻了。 elton问了17个问题！ 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挤的邮件的页面都要装不下了。小小的蝌蚪字，好像一个个小螺丝，缠的alisa满头满脸。 alisa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着这一篇问题，直接喊了出来：“你这只胖狐狸！你跟我玩真的是！气死我了！” 她捧着一个抱枕，右手拿着一支笔，狂扎面前的抱枕。 “这都剩下几天了，你就不能意思意思批了嘛！也没做什么条件的改动，至于这么谨慎嘛！而且你到底看没看啊，居然问了我：请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我可以批这个报告？ 这一大篇报告，不都是理由嘛，你到底读没读啊你！能不能看清楚，能不能看清楚！”她边说边打手里的抱枕，抱枕被她打的七零八落。 “你等我给你全篇加黄加粗，让你再不好好看！”alisa开始拿鼠标要把整篇报告粘贴到邮件了。 宁姐在后面看见她癫狂，赶快说了句：“alisa，三思啊，老板问问也是正常，你这真这么回过去，惹事呢吗。” “宁姐，气死我了，你不知道。elton有名的秒批，给别人秒批，给我问了17个问题！这是有多信不过我啊。 我一看这么一堆小字，我就来气！就他那小胖手，打这么多字，显得他手指头挺灵活啊！眼睛能看得清嘛他！” alisa气的一个劲儿的拿笔草人扎针，扎扎扎！希望现在elton就全身疼痛。 发泄了半个小时，alisa折腾累了，趴在桌子上平复情绪。她心里知道，没什么办法，回邮件是早晚的事。 她就是发泄一下而已。 “哎，技不如人，让人信不过啊。回。”她爬起来一条一条的回复着问题，全部弄完，又折腾到了半夜。 凌晨两点半，她想了想，直接把邮件发了出去。 她指着电脑说：“你要还是个人，你就给我批了！老天保佑，别再问问题了。” 第二天一早，她第一件事打开邮箱，elton早上5:05，回了一句：iendorsed。 alisa终于呼出一口长气：终于批了，算你还有人性。 啊，挺好，终于可以给lda发过去了。 万事大吉。 到行里，她给lda在行内软件上留了一句言：proposal已发，请查阅。 上午10:00，lda回了一句：ok。 alisa想，终于发出去了，熬过今天，她一定要好好躺一天，这三天，连番的惊吓和疲劳，小心脏快要受不了了。 11:00，lda的电话打了过来。 “hello，proposal我看了，我还想问几个问题。” “还问？”alisa瞬间声音就增高了。 “怎么，不能问吗？你以为你们条线老板看完就完事了是？那还要我们干嘛。”lda不客气的怼了回来。 “呃，好的！您问您问。”alisa嘟囔道。 “这个客户之前我没看过，这是我第一次看，所以我要谨慎点。” “嗯。”，居然还就赶上个她没看过的。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可千万别跟看一个新报告那么看啊！alisa默默祈祷。 “你为什么觉得现在的担保措施是足够的？” “因为之前一直是这样啊。” “你这么回答，这个proposal我现在就能给你打回去，你知道吗？” alisa没敢接话，她意识到刚才回答的草率了。 “之前都这样，你现在就应该这样吗？什么逻辑啊。” alisa吸了口气，忍耐着脾气说：“那您是希望追加它的担保措施，是吗？” “我是想听，你是怎么想的，你为什么这么想？然后我对你的想法再做判断。” “我觉得企业的情况基本稳定，授信产品没有变化，担保可以沿用之前的方案。” “什么叫情况基本稳定？” “呃，就是财务数据稳定、盈利模式稳定、上下游都很稳定。” “嗯，这不是说的很好嘛，动点脑子回答，是能回答点子上。”alisa的胃里感觉呕出两斤血，内伤。 “企业的担保是公司担保，你觉得担保力够吗？”lda继续问。 “上市公司还不够吗？” “上市公司就够吗？企业现在有大股东股权质押吗？近一个月内有不良新闻吗？最近的股价还稳定吗？这些你看了没？” “呃，没有不良新闻、股价也稳定，大股东质押，应该没有。”alisa老实地回答。 “你没核实这点是。” “是。”alisa没敢撒谎，她知道这是很容易验证的事项，这要顺嘴胡说，lda轻松就可以知道她是不是在撒谎。 而且鉴于之前和bruce沟通的经验，她都怀疑lda是不是已经查完信息了，只是考验她一下而已。这些人都太恐怖了，当着聪明人，不说谎话。 “去核实一下这些地方。还有，你看看企业的股权结构没有变化，新股的股东是否是真的入股，还是存在明股实债的情况。如果最终是债务，你去看一下还款的时间点，我要看看这个会不会在我们的贷款到期日之前，出现还款压力。 如果真在我们行之前，你要把这个核算进现金流，懂我的意思了吗？” “我明白了。”alisa开始有点佩服起lda，在这几句对话中，她才感受到这个风控的专业程度。她对客户的理解，对风险的把控，高了她不止n个段位。 妙言要道、字字珠玑。 alisa决定以后要好好的和lda学习，尽管是单方面被虐的学习，也让人觉得无比有趣。 “如果这些问题你都核实，没有问题。我可以批。” “我知道了。” “谢谢您，我听懂了。剩下的我去办。” “好，晚上回给我，不能赶在最后一天批。” “知道知道！” 挂上电话，alisa感觉内心充满的无数火种，这堆小火苗在燃烧，把她一周的辛苦全烤干了。 她喜欢这种像海绵一样不断吸收新东西的日子，感觉大脑被数度激活。她喜滋滋的站起来，走道旁边的sabra边上。 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说：“妞儿，姐姐我快搞定了一个年审！佩服不？哈哈哈哈！” “诶呀，地痞啊你，耍流氓啊。”sabra推了她一下。两个人像小兔子一样在行里打闹，空气着弥漫着开心的气息，让宁姐看着她俩都笑了。 第二十一章 未见面的打探 alisa按照lda的要求，把报告中她提的问题都更新了，lda没再问问题，迅速批掉了报告。 alisa的心情大好，决定吃顿好的，好好犒劳一下自己。她拉着sabra去找好吃的，一连走了几家平时喜欢吃的饭店，都没开门。 sabra说：“看，现在有钱都花不出去。” alisa想了想说：“那咱俩吃顿贵的，吃西餐。” “你刚成功过了一个报告，工资也没涨。大中午的，至于那么奢侈嘛。” “诶呀，我都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就不能放纵一下嘛。现在小饭店也不开门，开门了其实也不好说那肉都放多久了，咱俩找个附近最贵的西餐，一分价一分货，我想吃牛排。” “行，你吃点牛排可以！就你天天对战那些人，都太可怕。战斗指数不高的人根本对不了俩回合。牛排还是可以的，动力十足。” alisa想起之前，eric在的时候，说出的一个笑话。那时候alisa刚入职不久，因为一个客户开户不顺利，和总行负责开户的同事吵起来了。 中午宁姐为了哄alisa开心，请sabra和alisa吃牛排，宁姐说：“你吃点好的！别跟他们真生气。” alisa大口大口嚼着牛排，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下午回来，那个开户部门的同事又惹alisa，alisa直接火大，冲过去找这位同事的直线经理理论。后来，这位直线经理给alisa主持了正义。 alisa开心地和eric说这件事，eric说：“宁姐请你吃牛排就不对，劲儿给大了。这要请你吃点冷面，你可能这架吵不起来。火都降了。” 从那以后，alisa、sabra和宁姐之间的玩笑就是。谁累了，谁没劲儿了，就去找牛排吃。彷佛牛排就是强心剂，吃进去就生龙活虎。 “你是不是也在想eric？”sabra挎着alisa沿着马路很放松地走着。 “是，也没他的消息。就知道在治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哎，他也很可怜，年纪轻轻得可怕的病。” “是啊，不过他身体底子好，发现的时间也很早，能恢复过来。” “我听说他老婆去找elton总了。”sabra很神秘地说。 “这你都知道！真是厉害！看来秘书果然是万事通，啥消息都能打探到。”alisa射出来了一个佩服的眼神。 “我听说是他老婆想让他回家，那间分行也很大，其实怎么看都比在这好。” “那就要看elton的意思了。” “听说声泪俱下、情凄意切，闻者伤心。” “哎，我觉得不用情真意切，就平铺直叙就都伤心的，我就听到个消息我就伤心。” “对啊，更何况是人家家人。不敢想。” “哎，就怕找老板声泪俱下伤心的人太多了。老板手里也没那么多筹码，可以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确实。” 她俩走到zoo西餐的门前，zoo是附近最好的西餐店，在这城市也至少小十年的历史了。年前刚装修过，就赶上疫情，现在刚恢复营业。 她俩推门进之前，sabra说：“这顿我请，别我抢、不然断交。” “我为啥和你抢，谢谢姐。”alisa笑嘻嘻地说。 “果然还是脸大的你，很好，没认错人，是我朋友。” 她们走进去，选了一个最靠里面的位置，里面的人也不少。 alisa说：“可算看到点人气了。” 服务生很热情地引路，选了一个最靠里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alisa喝着柠檬水，对sabra说：“我这段太忙了，都没怎么问你，你怎么样啊最近？孩子还挺听话的？” “孩子是挺可爱，就是觉太少了，有点麻烦。每天都的熬到11点多才睡，早上五点就醒。我觉得我的睡眠非常不足，精神不好。”sabra边翻菜单边说。 “啊，那你控制他一下呢？比如就闭灯，不开灯。他有可能进入睡眠嘛？” “你以为我没尝试吗？我家每天黑灯瞎火能一个多小时，他就黑灯瞎火玩儿，我也是服了。服务员，要这份。”sabra指着菜单上的一个图说。 “姐，贵了点。”alisa看到菜单旁边的价位，一个牛排5开头。干劲想制止她。 “你别上手，今天我点啥你吃啥。”sabra霸气的挥了挥手。 “姐那就今天破费了啊！” “嗯，知道我多爱你了，咱这是真心的啊。”sabra给alisa比了一个心。 alisa心里很感动。她俩在一起厮混了好几年，确实是真朋友。 “嗯。我也爱你。”alisa马上回比了一个心。“那你儿子他睡得少，长个吗？”alisa想起她妈经常说，小时候她的觉就非常大。所以才长个，觉少会不会影响长个。 “现在看没影响，每个月去打预防针都量，都正常。哎，你以后结婚要孩子就知道了，书上写的招儿好多没用，就是摊上什么风格的孩子就是什么风格的孩子，我和他爸都是超级能睡觉。我自从怀上他，我就睡眠少。 就这些。”sabra在菜单上又随意点了啥啦和意大利面。服务生点头示意明白了，抱着菜单离开了。 sabra继续说：“我老公说，之前他几点喝完酒回来，和我说话。我都能搭几句。我们全家都服。” “啊，这样啊。那我的告诉你一个噩耗。我刚才看见行内通知，在家办公轮岗要取消了。准确的实施时间，是三月中旬。你还能自在两周。” “啊，完了，好日子这么快就到头了。丧气！” “吃点好吃的，吃完可以开心点，你很快就可以天天回来和我相亲相爱了。” “诶，好。要是能一直远程办公，我愿意周周请你吃牛排，送外卖给你。不过都是幻想了。 对了，我和你说，我还帮你打听了一下kev。” “真假啊？靠谱啊你。” “当然是真的了，我和他们分行的秘书，偷偷打探了一下这个人。你之前不是说，这个人可能会真来咱行嘛。” “对对对，我确实觉得有可能。打探的结果如何？” “这个人，身体不太好。之前身体做过手术，休息了一段，有一段不怎么管行内的业务。 小活肯定不上手，之前和他配合的人都知道他比较事儿。这段身体好像还行，不怎么请假了。” “就这些？” “这些还不够吗？这是个事精，肯定不是善茬儿。我劝你小心点，心里有点数。” “嗯，我记得这个人好像没结婚。” “对，单身。你说一个快四十的人单身，如果身体正常，就是性格问题。这得是个多么挑剔的人！之前eric我就已经很讨厌了，要是eric走了，来个他，刚出狼窝，又入虎穴。那咱俩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现在能和elton总能说上话，你就找找机会。看看能不能找个像周行那样的，让领导派来。或者最起码是个为人处事正常领导。不然未来三年，日子简直不敢想象。”sabra说着就摇着头。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alisa也开始有点担心。无风不起浪，口碑既然传出来了，肯定有问题。 但是，elton提了kev，按理说她不能反驳。真要是就直接派来了，她们也只能受着，本身也没有发言权。 不过alisa转念一想，她没有亲自感受kev的人品，按照最近这段她和行内高管接触的经验。一切以讹传讹的风评，都未必是全真的。还是要亲身感受一下为好，很有可能得出的结论不完全一致。 她对这个kev产生了芥蒂之心。 嗡嗡，她的手机震动响了。是周行，他从他同学那拿到了新成市进出口企业的名单。 alisa赶紧打开看了一下，100多个，好。要是以前eric发下来，她早就开始厌倦了。但现在这100多个企业，变成了憨态可掬的金猪，晃晃悠悠地在和alisa打招呼。 果然压力在谁那，谁的想法就不一样。还是想做业务！新客户的压力下下来了，先把业务做上去，别的都是虚的。领导的风格，不是她能决定的。 把自己能决定的先做好。 “活儿来了。”alisa对sabra晃了晃手机。 “你别告诉我这是啥，只要是活儿，我暂时都不想听。你现在是打了鸡血的小战士，你干！ 我负责给你喂饱，你去好好努力！看！牛排来了，快吃。塞住你的嘴，咱俩过个没有工作的中午。” 嗯？也好。alisa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服务生把冒着热气的牛排放到桌上，香气扑鼻。她俩很快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大快朵颐。 第二十二章 苦练武功 吃完牛排的alisa，觉得自己变成了充满力量的小牛。两人吃完饭，步行走回行。站在银行的大门前，sabra拍拍alisa的肩膀说：“我回家了，半个月后我回来，你加油哦。” alisa一顿点头，笑容可掬。 她回到行里开始研究进出口企业名单，按照曾经从eric那学到的方法，给所有企业进行分类。 注册资本金在两千万元以上，放左侧；注册资本金在五千万元以上，放右侧；查询企业的基本情况，上市公司放左侧，非上市公司放右侧；看股权结构，国有企业放左侧，非国有企业放右侧；按进出口量，排名前50的放左侧，其余放右侧。 这样整理完，几次分类都左侧出现的名字，就进入第一梯队，最先攻克；其次按照左侧出现频次高的，安排入第二梯队；其余的如果都是右侧，就按规模大小再分类，分出第三和第四梯队。 接下来就是看具体的安排了。 怎么个节奏呢？她咬着笔在思考，不能太频，因为太频容易吐。吐一次歇半个月，影响状态；也不能一天都不打，因为一旦过上自在日子，就不愿意吃苦。总不打就真的不愿意打了。 保持常态和节奏是最好的选择。 alisa决定每天早上起来先处理客户日常需求，因为一般客户有事早上都会连环夺命call。你想不解决，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先解决“重要且紧急”的事情。 一般这种火上房的事情，十点半之前就可以做完。 之后呢，人是需要休息得嘛！这个时候就是处理“重要且不紧急的事”的绝佳时机。 找新客户，就放在这个ont，最恰当。 客户的状态在休息，整个人非常地放松，可接受闲聊的可能性就很大，适合闲聊。 如果反过来看，就没有好的结局。被撅了，也没关系。马上十二点了，吃点碳水和甜食，立马丧气的心情就能恢复。 下午又是精神抖擞的新篇章。 嗯，alisa边想边觉得，这个计划非常好，务实且健康。 下午整块时间，绝大部分用来开会。这种alisa不知道如何分类的事项，她会用来定义为“时而重要也不紧急的事项”，翻译成人话就是，做这种事情有时候是要带脑子的，有时候可以出个脸即可。所以，是时而重要时而不重要。 自从alisa代替行长出席会议，她就发现行长真是个“体力活儿”。 这一天会也太多了！ 很多时候一下午都是会。各种业务、学习、汇报，各路人马悉数登场。这要不真干这个活儿，都不知道行内居然有这么多的部门，在关注业绩。 alisa参加了一周会议，便觉得枸杞泡水必须上线。这种情况下，养生不是一种爱好，是门看家本事。身体消耗的速度太快了。 一般会议都会在五点结束。五点，好，如此尴尬的时间点，五点半下班。 再考虑能不能准时下班，这就幼稚了。完全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alisa挣扎了半个月，便开始老老实实地每天五点打开点餐系统订餐。唯有炸鸡，能安抚疲惫不堪的灵魂。 因为，晚上的时间是给lda的！ 对，lda！一物多用的lda，啥问题都能挑出来的lda。 alisa最开始管她叫老巫婆，后来觉得这真是低估巫婆了。这绝对就是个女版孙悟空。 任何小伎俩在她面前都能被识破。alisa被她翻牌子翻到，每当夜晚，听见lda的声音响起，这个夜晚才过得踏实。 不然不知道这个报告要拖多久才能看见希望。 lda虽然夜晚出现，但她的毒舌并没有因为夜晚柔和。 “你这个报告提上来，你为什么觉得可以给这个额度？你觉得？你是老天爷啊，还是隐形行业标准啊？” “我为什么要设置这些风险要素让你跟踪，你能不能想一想。脑子长的不是动的吗？你又不是复读机，我说啥你重复。我是要我让你干嘛，你知道为什么然后反馈你到底能不能做到。” “为什么这个行业是高危，你跟我讲讲，危险在哪里。上游、下游，还是自身的盈利模式落伍了？” “送上门的企业，你就觉得好是？答应你所有条件的企业就肯定没有问题吗？他为什么不选择其他银行？为什么你让他干嘛他就干嘛？你想想合不合理！” “实地走访，不是就让你去拍个照片就回来，我也不是为了看工厂整不整洁，你光给我拍全景图，站那么高，不危险吗？ 我要知道工厂的设备是进口还是国产？工人是两班倒还是三班倒？一个企业有这么多种类的产品，它的仓库够大够放吗？客户说的更新厂房的计划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现有的产能可以满足需求吗？” “你查征信除了看有没有不良贷款，你能不能再看点别的？有多少家金融机构介入你看了没有？为什么需要这么多家金融机构在这个时点进入你想过没有？” lda的话，像是瓦匠砌墙的砖。一块一块扎实的垒上去，让alisa的业务知识体系一点一点的变成了坚固的摩天大楼。 她的思想长成了钢筋，她的眼光变成了水泥。她不再是客户眼里雀跃的小女孩，她的眼神里面有个内容，她提的问题带着狡诈。 荣源的总会计师对她说：“小娆，你变了。你变得让人需要去正视你，正视你提的每一个问题。” alisa知道她在成长。她开始盼望着lda的电话。 sabra听完她的想法后，强忍住想吐的心说了一句：“你差不多的了，学习归学习，我给你吃牛排，不是让你走火入魔的。你都不知道lda样子什么样，天天就这么电话聊，还天天被怼，你有受虐倾向啊，我提醒你啊，你离被掰弯成百合仅有一步之遥。” alisa看着电话，痴痴地说：“这个月还有一个报告我家lda没批，批完估计又得几天不搭理我。我家lda对我没兴趣。” “呃，你别恶心我啊，你给我正常点。”sabra使劲晃了晃alisa。 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是lda。 “喂！”alisa很雀跃。 “你先听我说啊，这个报告没问题，我要直接批了。你别骚扰我了啊，我天天是你秘书啊，总找我。” “你批啦？没问题？”alisa愣愣的问。 “对，我批啦。你出师了，我没有问题。”啪，电话挂断了。 “天啊！lda和我说，她没问题了。” “真假啊？这个女魔头你搞定啦，那你太应该开心了！” “是啊，太激动啦。”alisa抱着sabra一顿晃。“诶诶诶，你轻点啊。” alisa欢喜完，坐在座位上，打开行内的沟通的软件打字。 sabra问她：“你又骚扰谁呢？” “给我lda姐。” “又干嘛？不是不让你找了吗？疯了啊你！” “我要告诉她，我失恋了，她从今天起要是再不理我，什么都直接批” sabra看她啪啦啪啦的再打字，痛心疾首的摇摇头：“你放过她，大姐，人家也得爱会别人，也不能一直就爱你，独宠俩月了。皇帝都吐了。你现在已经从小主晋升为过气常在了，人家不愿意搭理你，再墨迹直接扔进冷宫。” alisa笑嘻嘻的没搭理她。 行内的沟通软件上，alisa找到了lda的名字，打了几个字：谢谢您！ lda回了几个字：别得瑟！ alisa看完，哈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果然还是我lda姐，你在我就放心了。 明天就是本月底和elton的行长1v1会议了。alisa非常期待！ 第二十三 让你选个行长可好 和elton1v1的会议定在早上九点，alisa今天心情很好。她自己准备的汇报内容，前后看了三遍，金光闪闪。内容都不能用可圈可点来形容，是满圈满点。 从她接手到现在，两个多月的时间。 存款上涨了一倍！ 她骚扰了所有现存的客户。基本上所有的客户，都有一个共识。如果不给小林经理增加存款，这孩子就的疯。 每天都打电话默默叨叨和他们聊天，没有尽头。 到后来基本电话一接通，客户主动就说这个月存款支持我已经给你报了啊，放心。alisa才笑嘻嘻地说，好呀，两千万变三千万，二十万变五十万，十万八万不嫌少。 贷款方面：现有贷款额度的客户，所有的额度全部提满。纵横轮胎，在本月额度也都放开了。去年eric在的时候，现有的授信额度也就提了50。今年现存的贷款额度，做到全部提满。 按照现在的风格，基本上她后面几个月就可以待着了。保持几个月的稳定，非常轻松。怎么也要客户还款才能再考虑提款。 alisa想，是不是可以休大假了。一会儿见到elton总，可以牛气一下。 她非常满意这个数据，就是eric在的时候，达到这种状态也就一次。当时还是公司部前线人员全员凑齐的时候。 现在她一个人在这困守了两个月，达到这个曾经的高点，她已经很知足了。她很欣慰的可以面对整个行的中后台同事，这个业绩可以让任何条线人随意review，绝不会出现由于业绩不好而导致裁员的情况发生。 alisa想起羊咩咩她们的脸，感觉她的心被这些人的笑脸填满了。她的幸福感开始往出溢，她突然觉她很爱这座城市、很爱这间分行，她的归属感流淌成了河。 新客户的维度，也颇有建树。经过了两个月的反复争取和收集资料。有五个有可能的客户，留了下来。alisa第一次想，她可以给elton汇报了，“咳咳、老板，这是我的pipele。请收下我们分行的nca（ount）” 真酷啊！ alisa体会到了，“人前显贵，人后受罪”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这两个月，她蝉联了本条线加班第一名的位置。真是没有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虽然没寒彻到骨里，但是alisa觉得，她现在也可以和任何人说：“我除了睡觉，我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了工作。” 她妈妈有一段心疼她，跟她讲：“每天一点睡早上五点起，这不行啊。” alisa就会摆摆手：“不会太久！如果不早出业绩，越靠后业绩越没指望。”她突然愣了一下，这句话很像eric说的。不，这句话就是eric说的。 好，她成功变成了eric。她想叹气，祭奠曾经那心无旁骛、天真快乐的她，已然随风而去。但又觉得，也不要太瞧得起自己，毕竟才两个多月，也没成熟到哪去。 alisa自嘲的笑了一下：“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星星还是那个星星，你也还是那个追求自由快乐的你。” 她思绪乱飞的时候，发觉elton穿了一件格子衬衫出现在屏幕上。 他率先开口：“alisa，我看了行内月底数据，非常好！我真的非常非常满意。” “谢谢老板，看来我不用汇报了，您对我们行的情况非常的了解。” “新客户的开发怎么样啦？” alisa想，胖狐狸果然还是胖狐狸，开口果然言必有中。“五个客户已经见过第一轮了，我们在做更详细的方案设计，准备跟客户进行第二轮沟通。” “非常好，不容易，真是不容易。我要为你请功！” alisa听到“请功”这两个字，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想起jane跟她说过的话，行内是可以在年中做破格提拔的！那elton的这句话，是不是可以说，这件事板上钉钉了？alisa心里开始雀跃。 “老板，谢谢您。没您和bruce总的帮助，我也不能立志战到现在。老实说，我自己也没想到能有今天的业绩。 太多因素想象不到了，很多时候也控制不了了，真是一路跌跌撞撞碰出来的。感谢客户，我爱我们新成的客户！”alisa笑眯眯地说。 她这是句心里话，虽然她承认她融入了无数的心血，但是客户也真是给力。大家都呈现出了真心换真心的态度，那一切就好办了。 “嗯，很好，这感触越来越深刻了。”elton笑谈道，“对了，我有件事要先问问你意见。” alisa看elton的神情有些正式，知道应该是件大事。她也注意力集中起来：“老板，您说？” “你觉得eric和kev，你希望谁能来做新成的行长？” elton这个问题，让alisa犯难了。这件事她之前就听说过，不过她没想到elton会来问她。按照她的职级，她没有资格做这个选择。 “老板，我回答这个问题好像不太合适。”alisa不想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我是想先问问基层团队的意见，你别紧张。这段你做的很好，我是希望再去的人，能把你带的更好。团队的和谐是很重要的，我希望这么努力建立的基础，能一直累积下去。” elton这句话，把alisa说感动了。她没想到，她会变成elton设想中的一个因素。这个念头，给了她很大的激励和触动，她更深刻的觉得这几个月的努力是值得的。 “主要老板，eric我很熟悉，他在的时候我们合作也很好，我也是跟着eric行学习，他的经验也很丰富。但kev我没发言权，我见都没见过。” “我把他分给你之后，你们有联系吗？他对你的帮助怎么样？” alisa开始回忆她和kev的接触。 其实她们两个打过几次电话，因为有一些业务就是应该问前线客户经理怎么操作的，alisa去找他帮忙。 但结果确实像传说中一样，小活他完全不会干。系统怎么操作，付款方面的基本问题，他一般都会说，这么细的工作你去问我助理，我不太会。 新客户开发上，alisa也问几次打ldcall的经验，但白天打kev十有九次都不接。或者kev接起来，就会说：“我在外面见客户，很忙。等会有空再说。”之后就没下文了。 有一次事情，alisa记忆最清楚。因为涉及到给客户推荐产品，虽然客户是一个，但是不同的产品可产生的收益未见的会记在新成分行头上。 有时候如果选择境外发债，这个收益会记在r身上，但是行的收益可能就会放在境外了。所以，对r来说只要求客户有业务就行，但是对于分行不是。 alisa打给kev问：“如何能让行里赚钱？而不是单纯得让客户经理完成指标？” kev停顿了一下，有点嘲讽地说：“这个问题，不是你该考虑的。甚至不是一个r该考虑的。这是行长该考虑的问题，你想多了？” alisa感觉很不舒服，感觉自己被对方轻视了。对方的反问句，表达的核心就一个。你一个看摊儿的，哪那么多问题，自不量力，还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alisa有点堵气，她的脾气上来了。我就是盘菜怎么了，好不好是我自己做菜的说的算。你一个打酱油的货色，与你何干。 于是，她毫无避讳的正面解释道：“我没想这么多，我就希望这个行的数据好。就这么简单。” kev也没想到，她能反驳的如此直白。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回过去。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后来还是alisa找了个由头，说还有别的事就挂了电话。 所以，她对kev其实没什么好感，尤其再加上sabra打探到的他的风评，她就更不希望kev能来。 但是她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跟elton说，他不喜欢kev。如果这么快就亮出自己的立场，万一后续人真派来了，岂不被动。 alisa不想直接点评kev态度有问题。她思考了一下说道：“kev哥挺忙的，自己的业务也很多。我有时候找他，他多在忙，我就问找别人帮忙了。基本上我的问题也都能解决。” alisa觉得，她这句回答得很艺术。既说了她找了，也说了kev没管她。但她也没怪kev，只是说她找别人帮忙了，给自己也留了点余地。 “嗯，我想带他过去一次。下周，我看这段疫情也控制没那么紧了。” “就您和kev吗？” “倪总可能也过去，他之前和我提过，他想去看看。” bruce要来，alisa非常开心。两位大老板一起来，足见对她的重视。 但是elton坚持要带kev来，alisa觉得可能eric回来的事情，确实有问题了。不然，elton不会坚持带kev过来看看。 “好啊，那欢迎啊。两位老板一起到，我在这边帮忙约客户，你们都是营销高手，放着顶配不用，浪费资源。”alisa开玩笑地说。 “好，周行这次可能未必去了。他家里小孩的学校对行程码要求很高，貌似这段他不能出省。不然孩子上不了学了。” “哦，这样啊，好的。两位老板和kev一起来，阵容已经很强大了。总不能指望天兵天将全员到齐。我觉得周行这次不来也行，下次再来一起喝酒。” “哈哈，好，那安排客户。”elton看了一眼日历，“不出意外的话，你按7-8号这两天约。具体的时间和aanda商量。” “好的，老板。” elton下了线，alisa知道这次他们来，肯定和选行长的事情，有很大关系。弄不好也许人员已经订了，她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内容，没有表现出她不喜欢kev。 她准备好好见见这个传说中，多个版本的事精。到底是何人物。 啊！对了，alisa开始反应过来：bruce要来。还是主动要来。真是意外惊喜，很好很好。她照了照镜子，熬过这俩月。属实瘦了不少。 不过，应该买点面膜急救一下皮肤。用不用再染个头发？指甲其实也很重要，这要握个手，这指甲就会有意无意的出镜一下。 alisa想女人扎堆的宫廷戏，旧时代的女人居然都能美甲。她看着自己光秃秃的手指，太惨了！她决定给自己急救一下，会一会男神和怪咖。 到底看看都是何方神圣，alisa对几天后的会面充满期待。 第二十四章 飞机场接人 alisa顺利约完客户，把详细的会面日程表和briefgnotes（需要见面客户的基本情况和洽谈事项）发给了aanda。aanda把elton和bruce的飞机落地时间表回了过来。并且向alisa要了，司机的手机号码。 alisa微信回了一句：“放心，我和司机一起去，接到老板微信告知。” aanda发了一个点赞的表情。 如果alisa不主动回，aanda也一定会她发微信问她，是否确定接到老板了。与其被动，还不如主动。 kev的行程，alisa没问。 按照行里的规矩，只有band3的人，才有资格配行车去飞机场或者火车站接送。很明显，他的级别不够。 但其实也不是没有权宜的方法，可以在火车站的方向约个客户，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接他。但alisa不想。 她想要看看kev是否能主动联系自己。alisa一直等到她要上车去接elton，都没等到kev的任何消息。 alisa哼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你真能熬啊，看咱俩谁能熬到最后。” alisa上车前，苗哥问她：“用你去飞机场吗？我自己接回来就可以，你怎么还不放心我，怕我把你老板弄丢了啊？” alisa俏皮的说了句：“拐你是不能拐走的，丢也确实是看不起你了。不过我还是决定亲自去一下，毕竟是在我看家的时候，第一次来这么多领导，以示重视嘛。” “那下午你也一起呗？” “当然！倪总长那么帅，必须亲自接啊。不然我这头发不白烫了嘛。”alisa甩了一下头发。 “你这就是假公济私，接elton就说为了尊重；接倪总，你就说为了接帅哥。标准严重不统一。”苗哥撇了她一眼。 “哎，我这个人，就这点不好！过于诚实了。”alisa装作痛心疾首的摇了摇头。 “呕”，苗哥做了一副要吐的表情。 “你要吐你也忍到接到人再吐，别现在就吐。到时候还的去刷车。” “alisa，你现在学坏了，心真狠啊。” alisa笑嘻嘻地和苗哥你一言我一语的开着玩笑，车行驶起来没多久，alisa就睡着了。 苗哥感觉说着说着人没声了，回头看了一下。发觉alisa扎着安全带进入睡眠，苗哥说了句：“这自我保护意识还挺好。”便没再打扰她，专心开车。 alisa梦里，梦到了今天的清晨。 现在是5月，气温已回升。alisa早上站在镜子面前选衣服，她左挑右挑，最后选了一条黑白相间的长裙，能显示她姣好的身姿。 外面配了一件黑色短款西装外套，她看了看镜子，觉得缺了点什么。又从首饰盒中选了一个暗光的胸针戴上，镜子里的人，整体的颜色有了亮眼的层次。感觉得体又不失个性，柔美又很职业。 alisa看着镜子觉得很满意。 走到门口，她迟疑了一下，要不要穿高跟鞋呢？elton没那么高，bruce很高。 穿！她犹豫了一秒便做了这个愉快的决定。 她打开门，看到bruce竟然站在她面前，她很惊讶？我不是要去接你们嘛？怎么提前到了。 她想问一句：“您怎么到了？” bruce的笑容非常魔幻，她竟然被迷的一句话也问不出来，太帅了！bruce温柔的看着她的眼睛说了句：“你今天真好看。” 她唰地一下红了脸，虽然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达到这个效果，但是真出现了又觉得惶恐。她转身想跑，感觉有人抓住了她的手。 她想挣脱，觉得这样不好。这是现代戏，不能演绎成恶霸强抢民女的场面。她使劲甩开手，转身离开。但感觉后面一直有双手拍她。 她脱口说出：“你要干嘛啊，仗着你帅也不能骚扰美女，小心我投诉。” 她喊醒了，苗哥的大黑脸出现在她眼前。“啊！”，她吓的大喊了一声。“山村老妖！” “你才山村老妖呢，拍你你也不醒，睡的也太沉了！咱都到了！” “elton飞机到了吗？” “到了啊！” “啊！那你不早点叫醒我。”alisa拿起包飞速地向飞机场接机口跑去。 “来得及啊，停还得停一会儿呢。你慢点。”苗哥在她后面喊道。 alisa跑到接机口，看了一眼，显示elton的航班行刚刚落地。她深吸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她左右看了一圈，苗哥的车选的位置很好，距离飞机场的玻璃门非常近。一道之隔。 那就不用他把车提到门口等他们出来了。 alisa转过头，专心的看着人流出口的位置，很怕elton走出来，她没有认出来。 她并没有发觉，自己站在人堆里很出众。踩着高跟鞋的她，身高快接近180。她把头发扎了起来，马尾辫显得她身材更为高挑。 再配上纯红色的口红，人群中好像一朵黑色长杆儿的玫瑰花。站在她周围身材不高的男士，会本能的往周围蹿几步，显得和她有点距离。 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出入口，没有发觉，她周围其实已经没人了。elton是随着人流走出来的，他一眼就看到了她，像丹顶鹤一样里在立在那，很醒目。他很随意的朝她挥了挥手。 alisa像小鹿的欢快的跑了过去。 “老板好！”alisa伸手要去接elton的行李箱。 elton挡了一下她的动作说：“不用你拿，绅士不能让女士拿包。我可以。” 然后就径直向门口走去。 alisa跟了上去，“老板这一路还顺利？” “嗯，挺好的。倪总几点到？” “下午一点半，我先把您安顿好，再去接他。时间刚好来得及。” “好，你来得及吃个午饭吗？” “有半个小时的时间。” “那就在入住酒店的一楼，吃个简餐。我有几件事要先嘱咐你一下。” “好的，没问题。”alisa听到这，知道这个谈话内容跟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应该相关。 两个人上了车，alisa说：“回酒店。”苗哥点点头，起动了车。 “苗师傅，最近还好？”elton问道。 “挺好的，领导，您还记得我名字啊。” “是啊，这段行里就alisa自己，你也多陪她走走客户，小姑娘自己，还请大家注意保护。喝酒万一喝多了，一定要送我们回家啊。” elton像父辈一样的关怀让alisa心里觉得暖了一下，她没想到elton会和司机说这句话。 “您放心，她现在在我们行是大熊猫，国宝级保护动物。副行长都交代过我，出去照顾点她。”alisa挺意外，没想到还有这些背景。 “那就好。你这段还适应吗？感觉怎么样？”elton转头问向alisa。 他们两个人一个坐在前排，一个坐在后排。alisa需要转过头来回答elton的问题。 “还可以，老板。” “业绩确实做得好，你这段的工作体会怎么样？” “您指什么？疲劳程度？还是对工作的反思？” “我是想问你，喜欢做r的感觉吗？或者说喜欢做b的感觉吗？”胖狐狸开始微笑，银色的眼镜框在阳光下反射出狡黠的光芒。 alisa没想到elton这么直接，她想了一下回答：“感觉挺好的。” “嗯，只有喜欢才做的好，你喜欢、又适合才做的长远。” “嗯，明白。” “你觉得你和eric的风格有什么差距？不把他当作b，当作r来看。在做客户的角度，你们两个的区别在哪？”胖狐狸又开始使坏。 alisa觉得毫无可比性，一个是成熟的行长，一个是刚学习的小兵。放在一起比都觉得是对eric一种的侮辱。但她也不能直接说，你这领导，挑拨离间，问的什么鬼问题。 她只能想了一下，回答道：“老实说，我和eric行长一起见客户的机会不多，每个前线都有自己的一套做事风格。严格地讲，不可能一个r能搞定所有风格的客户。也不能说所有的客户都非常喜欢某一款的r。销售的魅力，就是各不相同。 从行里的角度说，百花齐放一定比独领风骚强。” “嗯，你这个讲得有道理。我之前很早的时候，看过一个销售总监写的一本有关销售的书，叫《salesdogs》。就是他会用不同的销售的人员，对应不同的客户。” “嗯，应该是这个意思。” “但你还记得第一次我和倪总一起和你开会的时候，提到的那两个词吗？” “salesandbanker?” “对，你还记得。当时我没有深入的问你，因为我想那时候，你没什么体会，不会理解的太深。现在两个多月过去，你已初入门径，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如何理解这两个词的区别？” alisa仔细的组织着语言：“sales更侧重于推广，销售成功就行了。 banker需要有对风险的管控意识，有面向客户的综合管理能力。并且需要不断的平衡如何在达成银行设定的目标下，同时满足客户的金融需求的。这就像鸡和蛋的关系，既不能杀鸡取卵急于一时，也不要望而生畏没有预期。 而且，对知识体系的更新速度要求得更高，银行产品在不断的推陈出新、客户的需求也向更细化更精准的方向发展。 r需要与时俱进，确实是一个需要长期努力的工种。” “嗯，有那么点意思了。到底是实践出真知，自己做过果然跟看就是不一样。对了，喜欢和lda沟通吗？” “虐恋情深，痛并快乐着。”alisa看着玩笑。 “哈哈，你现在基本上已经和她思路一致了？” “嗯，比较了解她审核的思路了。最近不太挨说了。” “你这是一个r和风控沟通的初级阶段。” “初级阶段？” “对，现在是你听她的了。好的r要让她听你的。” 苍天啊！那需要多大的知识体系啊，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的知识体系要比lda强大得多。她才可以说服lda，放弃自己的观点而听她的。 alisa没敢接话，她咽了一下口水。这绝对不是一日之功，太考验功夫了。 elton看懂了她的紧张，哈哈大笑起来。“别着急，一点一点成长。知识是需要积淀的，碰到个好领导再带带你，进步会更快。” “嗯嗯，我知道了老板。谢谢您的点拨，您永远在我还是一的时候，就能告诉我一万是什么。” “哈哈，我听出来了，这事怪我对你要求高了。” elton的电话响了起来，“稍等，我到点开电话会议了。一会儿吃饭，我和你讲另一件事。” “好的，老板。”alisa转过身，安静的看着车外。车辆飞速的在高速上行驶，elton开会的声音响起。 alisa的手机响了一下，是bruce。 “我会正点起飞。” “我会正点接您。”alisa速回了一句。 “好，一会儿见。” alisa拿着手机想了一下，kev到现在也没任何消息。真是个办事的刺头。alisa突然在想，他会不会在等alisa出动问他，等待alisa先示好主动提出去接他。 她觉得无趣，这么不大气的男人，懒得搭理。她直觉elton和她讲的是事肯定和kev的安排有关系。她要听完，再下决断。 来得及，既然都沉得住气，我也可以。alisa安静的把头靠在了车窗上，她拿出手机给aanda回了一句：“人已接到，放心。” 她全神贯注起来，感觉今天是需要集中精神的一天。 第二十五章 聪明的胖狐狸 elton的电话会议开了一路，alisa心里不免佩服aanda这见缝插针安排会议的能力。分秒不漏，登峰造极！居然在高速路上这四十分钟都能安排一场。 她给aanda发了一条微信：人已接到，现送去酒店check。 aanda回了一句：辛苦，请协助老板办理check。 alisa想起之前听aanda提起过，老板晚上8点出差到外地，因为行程码的问题入住不了酒店，当天折腾到凌晨12点，才找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alisa和aanda一同感慨，这种需要出差的工作职能，由于疫情，确实给人员增加了很多实际困难。 之前，全国人们的认知是全球一体化。全球都一体化了，别说一个国家了。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负责一个区域，人员来回跑。 尤其结合地域房价的巨大差异和高铁这种超便利的交通工具，很多人都是住在一个城市，工作在另一个城市。打地铁上下班成为常态。 之前alisa他们行便常戏言，天津到北京的地铁，可以出月票，购买率应该很高。 alisa给aanda回了句：ok，不能给老板晾在外面。 aanda回了句：这点我信。 车已经开进市区，elton的电话会议也已结束。他看着宽阔八排车道，问alisa：“这是新成市的主干道吗？” “对，老板，这条名叫新成大街，是纵穿半个城市的主干道。” “那我们现在，算进入市中心的繁华区域了吗？” “算进入了。”苗哥回答道。 “之前，我记得你的报告上提过，荣源的商贸机构遍布新成市，如果一会儿路过的话，麻烦你帮我指一下。” “好，老板。” alisa心里一惊，她没想到elton的尽职调查会做到这个地步。像这种一走一过的场景，不就应该看看外面的风景嘛。这可好，盯着的都是现有客户。这等同于也实地考察了一下alisa，到底报告上写的东西是否是真实的。 一枪两眼，打的真准。 “咦，润德实业现在也进新成了吗？”elton指着一个被围上的空地问道。 alisa看到这个空地外面，已经被圈上围栏，围栏上宣传板写的就是润德实业的牌子。她没注意过这地方，因为平时她坐车基本都神游放松，没有关注过，这地方是什么时候被围上了。 她有点心虚，怕elton追问。模糊地回答了一句：“嗯，应该是。” “这个你回行里查查系统，我记得我们和润德是有合作的，当年我在广州做行长的时候，这个企业我就接触过。你去找gr（globalretionshipanar）问一问，如果有联系方式让他们帮着介绍一下。” x行最强的是全球联动，一旦有一个客户经理拿下了一个集团。那这个集团在任何其他地方扩展业务，当地的客户经理都可以去找集团的客户经理帮忙。 从总对总的角度，沟通一下，获得发展机会。这种负责集团的客户经理就是gr，地方的客户经理按照这种对应关系可以叫lr（localretionshipanar）。 “好。”alisa老老实实地答应。 “要学会干巧活儿，善用一切资源。这没事转转不就发现tartctor（目标客户）了。”胖狐狸微笑地说。 alisa心里出现了两个字，佩服！ 这生动的现场教学，要不是亲身经历，听说都觉得夸张。现在在她眼中，elton像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扫地僧，随手一扫帚，就把她掀了个跟头。 太菜了！本以为混了几天业务，谈了几次客户，这次见老板能是全程受表扬的欢喜场景。没想到，人还没下车呢，自己就漏了怯。几句话就让老板探出，自己销售思路的稚嫩。她决定安静的闭上嘴，少说少错。 正巧前方就是荣源主要的一个商贸综合体。她在犹豫要不要说。苗哥先开口了：“elton总，这个就是荣源的一个主要的商贸综合体。” “哦”，elton看了看车外的商厦。alisa感觉，elton在看门口的人流量。 “里面主要靠百货还是娱乐？” alisa赶紧回答：“楼下是百货，4楼以上是娱乐。” “好，我知道了。” 这的位置离酒店很近了，苗哥提了句：“老板，我们马上到了，酒店就在对面，我调头就到。” “好，辛苦。” 车停在酒店楼下，alisa想快速下来给elton开车门。elton的动作更快，人已经站出来了。 “不用单独照顾我，咱们条线不兴这个。”elton很直接地说。 “好。”alisa有点开心。她开始有点欣赏这个务实的胖狐狸了。之前没这么多接触，感觉他整个人在开会的时候还是满满的官僚气场。现在接触多了，觉得之前自己对他下的判断早了。 elton向酒店大堂走去，alisa跟着他，他回身和她说：“你跟着我干嘛，窥探我房间号码嘛？”胖狐狸做了一个双手抱住自己的姿势，感觉自己被偷窥狂跟踪了一样。 alisa直接大喘气了一下，说道：“aanda提醒我，要协助您check。怕您弄不了。” “不用你们跟着，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都能处理。如果遇到问题，我搞不定，我会找你们的。你去找餐厅。 我check之后，要把行李放进去。然后去餐厅找你，你也不用等我点餐，争取时间。我喜欢吃辣和牛肉，不喜欢吃鱼，你看着点。” “好，知道了老板。” alisa越来越欣赏这个50岁人间清醒的胖狐狸，做事如此敞亮！alisa心里跟他鼓着掌。 太让人感到舒畅了。好像一下子吸了一顿纯氧，整个人都被精神起来。 她开始左顾右盼的找餐厅，找到之后回头扫了一眼前台。看见elton已经拿出信用卡，在做授权动作了。估计check没什么问题了。 她向餐厅走去，点了水煮牛肉、清炒菜心、辣鸡翅和一个蘑菇汤。之后便安心的坐下来等elton。在等的时候，她突然间觉得，她应该主动联系一下kev。 虽然她最初是想试一试kev的办事风格，但现在已经快到中午了，他都没主动联系她，可见这是一个极在意个人地位的人。 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样。有的人你主动想给人家车门，别人不给你机会，跑的比你都快；有的人是，自己把车门打开，一条腿都踩在地上了，也要等着必须有人走过接他，才能迈出另一条腿。 alisa把所有的信息汇总，对kev这个人下了一个判断。但她突然意识到，也许一会elton便会和她谈kev。如果问起kev的行踪，她全无消息，也显得她自己办事很不周密。 毕竟，远来是客！她以东道主的身份，迎接人家，是待客之道。更何况，kev还是打着帮助新成分行业务的名义来的。并且，不可否认的是，kev的职级确实比她高。 于公于私，无论她喜不喜欢kev，她都需要先去拜会才对。想到这，她拿出手机拨通了kev的电话。 “喂，kev哥，我是alisa。” “诶，alisa你好啊。”kev清脆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我刚从飞机场接了elton总，一会儿马上要接bruce总。这几天太忙了，也就没来得及问问您行程，您今天到嘛？”alisa略微解释了一下。 “嗯，我已经到火车上了，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到。” “好的，那您是直接去行里，还是到酒店check。”alisa猜到，他来酒店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去酒店，就是见客户也要先和你过一下整体的客户情况再去嘛。不然，去了什么也不知道，会显得准备不足，对客户也不礼貌。” “好的，那我接到bruce总，告诉您一声，这样看看老板什么安排。因为我们下午约了一个客户，这个之前elton总见过，是旧相识。到时候看看，老板需不需要你跟着去。” “好，一切听老板的。” alisa刚想挂电话，kev的声音又想起：“alisa，这段辛苦你了，我看了你们行的业绩统计表。数据真的是很好，在疫情时期就算全员都在，能做出这种业绩也很不容易，更何况现在行里就你一个人。可想而知，这两个月你得忙成什么样。” kev停顿了一下，alisa礼貌的说了句：“kev哥，谬赞了。我也是瞎干，没想到数据真能起来。” “你是谦虚，这个可不是瞎干能出的业绩。之前那俩个月，我那边的压力也很大，正好一个大客户做到关键阶段，实在抽不出身。 对你这边也只能是远远的关注，帮助不了太多。我已经和elton总说了，希望这次我来能真的帮你做点什么，弥补之前的不足。” alisa一听，好嘛，还没等她告状，kev自己先去沟通了。这样反而让她没话说。谁也不能放着大客户不做，这个理由充分且强大。就是elton也不能决绝。 alisa觉得，还真是个厉害角色。 她客气的说道：“kev哥您客气了，您远远的关注就是帮助我们了。心到比什么都强，您心里有，早晚是我们新成的贵人。这不就本尊来了吗，以后有机会我会多向您请教的，还请不要嫌弃我太笨。” “好，一看就是咱前线的风格，又聪明反应又快，好，那咱们一会儿见。” “好，一会儿见。” alisa挂完电话，觉得这几句说的无比累。比起通透的elton，她不喜欢kev。但是也没有办法，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情她没有选择权。 一会儿看看elton总的意思，她看到elton总穿着西装出现在餐厅的门口。她向elton摆手，elton点头示意看到她了。 这场饭局马上要开始了，alisa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好接招。 第二十六章 闪着光芒的交谈 alisa坐在餐厅等elton，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单独吃饭，她有点紧张。elton的身影出现在餐厅门口，她站起来想要往前几步迎一下。elton伸手示意，让她坐下来。 她站在原地等他，elton走过来径直坐下说：“赶紧动筷子，一会儿你还要去接倪总，时间紧急，咱们不要互相照顾，自己上手，吃饱就好。” “嗯，好的。”alisa赶紧拿起了筷子。 elton吃了几口后说：“你要有个心里准备，eric可能回不来。” alisa关切地问：“是身体的原因吗？” “也是也不是。他爱人给我和倪总都分别打电话了，言辞恳切，令人动容。eric是咱行老员工了，南征北战十年有余，一直不在家里，确实很辛苦。 这次他身体出了问题，爱人提出希望行里考虑，哪怕就让他回家待两年，等身体完全恢复好再去外地工作，也属情理之中。所以，我们现在也在考虑，到底怎么处理才最合适。” “那您的意思是？” “我的想法是，首先要看eric的状态。因为eric本人其实是想回新成分行的。他私下找过我，表示只要行里需要，再过一个月他就可以返回工作岗位。他的肿瘤其实很早期，大夫提出做两个疗程的化疗，也是为了巩固一下，希望以后不要再复发。 他的身体素质也很好，虽然需要恢复期，但是只要完成化疗，就是向一天比一天好的趋势发展。所以，按照他现在的情况，过一个月，他的身体状态是完全可以支撑他回来的。” “那老板您现在纠结的是？” “我现在纠结的核心因素是你。” “我？”alisa惊讶道。 “对，你。”elton抬起头直直地看着alisa的眼睛。 “您这么说，我就惶恐了，谁来当行长我都能尽力配合的。”alisa赶忙解释道。 “你这句话，说的太随意了。太随意的话，不是实话。” alisa愣了一下，她没想到elton的话如此犀利，她不知道怎么接这句话会比较恰当。 “你已经在这间分行三年了，这两个月，你散发出能量比这三年累计加总都要多。 我问过eric和周行，他们两个作为你的leanar都没到你一个人能做的这么好。这个反应说明了一个问题，你之前的表现和现在的相差很大。” “老板。”alisa打断elton的话，她急于解释。她没想到努力工作的成果变成了追忆往昔的证据，这让她很不舒服。 “你先别急，你听我说完，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这种情况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行内之前没有给你那么大的空间和机会，让你去展示你现在的能力。你现在做出的成绩，最初是靠你本身的素质。但后续的两个月，你靠的是你坚韧不拔的精神。我问过lda，她对你评价很高。能熬住lda这样折磨，又获得首肯的人并不多。 你能在这短短两个月内，得到她的认可，足以证明你好学的能力和顽强不屈的精神。” “老板，您这顽强不屈是不是有点过了？r对risk都是这个路数啊。”alisa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话是这样，但是我从lda的口中，听说你是如何丧心病狂的对她围追堵截，她说她这两个月都变成你pa（秘书）了。这个反馈，貌似没听她说过其他r。”elton笑道。 “您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啊？”alisa被说的无语了。 “我不想点评你的行为啊，但从结果看，这个效果还是不错的。至于你后面用不用这个策略，那取决于你未来的能力，我现在也没有办法估计，未来你能发展成什么样子。既然无法估计，那现在自然也无法给你合适的建议。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 alisa听完，脑子里一顿翻白眼。这就是既用着我，又埋汰着我。“好，那老板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很认可你的能力和表现。从行内的发展来说，我们希望能看到后继有人的情况。尤其，你还是新成分行前线中唯一的本地人，我们在你身上看到希望。 我们希望你坚持走下去。不要把这次机会，仅仅看成为一个偶发事件。 而是从这个事件出发，看清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扬长避短，持之以恒的走下去。我们能做的，是为你选一个好的引路人。” alisa有点明白elton的意思了，他是想看看到底是eric适合她还是kev适合她。 她有点感动，她没有想到老板们真的能为她着想，并把这个因素放在了核心的位置。她有点担心，万一自己未来做不好怎么办。 她想先开口感谢，然后回旋一下。给自己留点余地，elton用手挡住了她的话。 “不需要感谢，也不要想那些会干扰你积极向上的无聊因素。在这段时间里，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是什么支撑你把业务做下来的？” “希望行里好，希望行里所有的人都好。” “对，就这是句话，以后你也只需要想这句话。 一切为了业务，一切为了发展。 在所有的判断中，我们追求的目标从来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把业务做大多强，让这个行的生命力更顽强更磅礴向上。朝着这个目标走下去，做每件事的时候，想想是不是对这个目标有利的。 有利就做，没有利就不做，非常简单。 dotherightthgs。这是很早之前，我刚入行的时候有人对我说的，现在我对你说，希望你记住。” “我明白了，老板。”alisa感到她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太阳，太正面，太明亮了。 她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她几次张口，最终只说了几个字：“谢谢您，跟我讲了这么多，谢谢您！” “嗯，所以现在我真的很想选一个最适合你的人，带着你一起走下去。你也不要有负担，eric那我会考虑他个人和他家庭的情况；kev那，也有他自身的发展需求。 而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最想跟着谁一起努力奋斗下去，就可以了。其他的因素，交给我们处理。当然，我也不敢保证，就一定是让你满意的结果。不过，我们可以一起试试看。” “我知道了老板。” “嗯，这顿饭，吃的还痛快。” “非常痛快！” 他们两个人对此彼此笑了，那是一种很坦诚的笑容。同志？同路人！ “kev几点到啊？”elton问。 “现在应该快了，刚才我打给他时，他说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现在应该差不多了。” “好，我会让他在这待一个月，你用这一个月的时间体会一下，再慎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好，一定慎重。” “嗯，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嘛？”elton抬起头俏皮地对着alisa笑。 alisa想，这绝对就是一只胖狐狸，没有第二人比他更适合这个词语。 她脑海中出现了提职两个字，但她不知道该不该问。elton前面的话，满是明晃晃的正能量，这和金闪闪的钱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alisa在当下问，会不会显得自己的格局有点小？ 她思考后说：“没什么想问的了。” elton瞟了她一眼，笑道：“挺能沉得住气啊。你的提职申请我还在等消息，这次疫情，行里也比较难，不知道今年有没有off-cycle的名额。但我能保证的是，只要有一个名额，我也给你。” “谢谢老板。”alisa由衷地觉得，和elton沟通真是太畅快了。 一切都放在桌子上，他的聪明没有用来搪塞和拿捏你，而是清晰的告诉你应该是什么，值得是什么，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摊开给你看。 这怎么能让员工不动心？又怎么能让员工不心甘情愿地拼命跟着他干？ “最后一次机会，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倪总到之后，有困难就和他提啦。” “就一句。” “什么？” “我觉得您挺帅的。” “噗”，elton呛了一口汤，“你这句话留着忽悠bruce，人贵有自知之明，我不走这个路线。” “精神帅气，不是外表可以比拟的。” “好，我就当你这个马屁拍到位置了。我很开心。你快去，我看着时间呢，应该出发了。别让倪总等。” “好！老板，那我接到人微信您。” “不用太早微信，快到前二十分钟就可以。我要休息一下，不需要弄的草木皆兵。” “好，知道了。”alisa笑了，她真心喜欢elton的率性。 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苗哥已经在门口等了。 “走，出发去飞机场。”alisa开心的说着。 “你挺高兴啊，和老板聊的不错呗？” “还可以，觉得生活变得有了希望。” “那是真聊到点子上了。” 苗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alisa：“你涨工资的时候，请我吃饭。” “小鬼，满眼都是铜臭，低调低调。八字都没有第一撇，等着。” 一路绝尘，二人飞驰向飞机场而去。 第二十七章 拥抱你 在高速公路上，alisa在回味刚才elton和她讲的话。 她觉得很庆幸，她能待在一个务实的条线，碰见一个通透的老板。几年前，她记得爸爸对她说：人生有两件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 一是遇到一个好的爱人。三观一致，彼此相爱； 二是遇到一个好的领导。三观一致，彼此欣赏。 这绝对比“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更令人欣喜。当年alisa听到这番话，还没有什么感触，但现在她明白了。 确实！这顿饭elton和她讲每一个字她都能牢牢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尤其是那句，dotherightthgs，一切为了业务。 让她觉得她的细胞都抖擞了！时光没有荒废、真心没有错付。真是好样的！ alisa想，她说出这句话的心情，应该和养狗的主人拍自己家金毛时的心情是一样的。 咦！elton正义的面孔出现在她的眼前：“和谁说话呢，没大没小。” alisa赶忙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想把这个幻灭的elton从自己脑海中甩出去。 摇晃着、摇晃着，她恍惚了。她脑海中出现了很多人和她讲的很多话。 有一些是正面的，像sabra、宁姐、elton和bruce，按些话像银铃取悦着她的耳朵。 但还有很多破碎的声音。那些声音像绳子，缠住了她的耳朵。 何必把自己逼成那个样子，无论你付出多少，得到的也无非就是那么多；领导都是忽悠你干活的，你活儿干完了，老板就消失了；就显得你能干是，也无非就是矬子里拔大个，没人了才轮到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alisa曾经不敢听这些话，她把自己的耳朵藏了起来。她微笑了面对着所有的人，装作她什么都听不到。她把自己变成了只知道看着前方的聋子。 时至今日，她悄悄地把藏起来的耳朵装了回来。 她知道很多东西她已经不用再怯懦且怀疑了，她获得了一些她从不敢想有可能获得的东西。那些东西，既无法估量又无法权衡。 她拿到了安徒生的画笔，画出来城堡，她就是公主；画出来天空，她就是天鹅；画出来骏马，王子就会来接她。 王子的形象好熟悉，一定在哪里见过。 你是王子吗？她脱口问了出来。 你问谁呢你？这人明明就是你画的。她自问自答道。 太像他了。 alisa悄悄地对自己说。 她在这一刻大胆的幻想了一件事，也许所有的可能都会变成真的，每一天都是一个童话故事！ 太美好了！ 她徜徉在欣喜中，忘记了她是来接bruce的。她对自己说，再过一会儿，再过一小会儿，我再去准备见bruce需要的台词。 她沉进去了，沉进了梦幻里，梦幻中她没注意到大大的飞机场，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但是，黑山老妖是不惯着她的！他那张大黑脸，再度挤进她的视线。 “我真是服了你了！”苗哥大声的说。“你到底是睡着，还是醒着？你是怎么把自己练成会做白日梦的？” “你是不是要吓死我啊！”alisa被苗哥吓的一个激灵，她不停得摸自己的头发。“摸摸毛，吓不着。”她对自己不停地说。 “别整封建迷信了，我们都到了！” “到了？” “对啊。” “到哪了？” “你说呢？” “这么快？” “一直这个速度啊。”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我提醒你，你倒是理我啊！” “你”alisa很想揍他一顿，冷静，先干正事。 她边开车门边说：“你等我一会儿回来，再和你算账。” “行，你当着这个老板的面算账啊。”苗哥嬉皮笑脸地说。 alisa怨念的瞪了他一眼，跳下了车。 她又站在了同样的地方，摆出同样的姿势，在等待另一个人。“这简直就是穿越啊，一模一样的场景，不知道以为进入了平行空间，时间在不断的重复。太可怕了。”她自言自语道。 啪，有人拍了她一下。她以为她挡了谁的道，想回头解释一下。 转过身来，bruce帅气的脸庞，出现在她视野里。 什么？！bruce？！她吓的张大嘴，后退了一步。 她马上回看飞机落地大屏幕，难道她迟到了，不应该啊，她准时到了啊！ 她想要解释，第一次来接老板就不准时，太不应该了！ “倪总，我” bruce笑着摆摆手说：“我的飞机提前半小时落了，不是你的问题。alisa，终于又见到你了，我真的很开心！” bruce张开双手，摆出想要拥抱她的姿势。 她愣了一下，她知道这个动作不算过分，毕竟她们曾经就很熟悉。 在她离开新加坡分行实习的最后一个周末，bob和bruce一起给她送行，他俩白天带着她在新加坡玩了一圈，晚上在大排档吃饭。几个人都喝了不少酒，那是alisa第一次喝酒，她忘记她喝了一瓶还是两瓶红酒，她记得bob喝的最多，后期bob就不知道躲在哪个厕所不出来了。 bruce微红着脸问alisa：“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 alisa喝得有点高，她佯装认真地摇摇头说：“很难了，我这么火，走到哪就被哪的王子看中，然后留下当王妃了。” “哈哈，好，那如果你结婚，告诉哥哥一声，我去参加你婚礼。” alisa眯着眼睛，调皮的眨了一下眼睛问道：“你是去参加婚礼，还是去抢婚啊？” bruce一手托着下巴，醉眼迷离的看着她说：“那要看你开不开心啊，你开心我就鼓掌，你不开心，我就带你走。” alisa继续补充着她的美梦：“王子的卫队啊，人很多的，你抢不走的。” “只要是我想带走的人，不会带不走的。重点是，你想不想跟我走？”bruce突然直直地看着alisa的眼睛。 alisa愣住了，她觉得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脸变得非常红，幸亏喝了酒，这样别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喝酒红的脸，还是被这个问题问红了脸。 过了这么多年，她依然记得bruce那个眼神，也记得那个问题。 她当时没敢回答，装作喝多了，打岔过去了。现在，她仍然不敢回答。 只有她自己知道，面对bruce，她只有在她喝多的时候，才会自然。 bob当时一直似有似无的在追alisa，alisa直接说：“bob哥，你放过我，妹妹我还很小。” 直接给bob弄无语了。bruce听bob转述这句话给他时，曾开怀大笑地说：“还是我们alisa长眼睛，一眼就看出她bob哥不靠谱。” alisa知道，bruce和所有的人在她心里都不一样。当年不一样，现在更不一样。 alisa怔怔地看着bruce张开的双手，她不知道她应不应该去回应。 她本能的迟疑了，她不知道她的手该放在哪，就如同当年在大排档喝酒的那个夜晚，她不知道她的心应该藏在哪一样。 她站在那不动了。 bruce看懂了她的小心，他主动向前走了一步，一下子把她拥抱在怀中。 “你好，alisa，再见到你真高兴。” alisa的手慢慢的放到了bruce宽阔的后背旁，犹豫片刻，轻轻的搭了上去。 她小声的说了句：“你好，bruce，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这一天太美好了。老天会不会因为这一切太美好了，而收走什么？ 她的下巴抵在bruce的肩膀上，她闻得到他的气息。他的气息是温热的。 就让我什么都不想，只停留在现在。alisa在心里默默的祈祷。 如果爸爸说的人生最难得的两件事，发生同一天，会怎么样？ 会发生吗？ 会吗？ 第二十八章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alisa和bruce一起坐在车后排。 她准备上车前，犹豫了一下。bruce先上了车，回头和她说了一句：“过来啊。” 她连忙哦了一声，跟随bruce坐到了后排。 苗哥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他觉得alisa的表现有点怪。上午接完elton，alisa整体的状态是雀跃的。 下午接完倪总，alisa整个人变了。她很安静，非常安静。举止谨慎，动作幅度都变小了。车厢里alisa一直是木纳的。木讷这个词语，第一次和alisa连在一起，苗哥光产生了这个念头，就自己被自己吓得一个激灵。 吃错药？什么情况？ 苗哥偷偷从后视镜里看这两个人。没什么问题啊。倪总神情自然，也不像生气了。alisa感觉像被一层怪异的光圈包围住，整个人都呆呆的。 难道刚才在飞机场里alisa挨批评了？ 苗哥觉得，一定是这样，不然怎样也解释不通。 苗哥又看了一眼bruce，这老板看起来这么年轻，又笑眯眯的，难道是笑面虎？怎么刚见面就把我们alisa训斥了？ 会不会是电视剧里出现的那种，表现和善背地阴险狡诈的衣冠禽兽？ 哼，苗哥本能的对bruce产生的敌意，欺负我们alisa的人，又长的这么帅，不喜欢他！ bruce发觉苗哥在后视镜里看他，苗哥的眼神很不友善。 一张大黑脸，一双铜牛眼，居然瞪了他半天还白了他一眼。虽然自己多年不受男同胞欢迎，他也是知道的，但是这么一上来就瞪他的确实不多。 bruce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早上刮胡子刮过了？难道更帅了？不能？ bruce产生了苦恼。 alisa坐在他旁边，表情呆若木鸡。但她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找点话题，找点话题，快，找点话题！天啊，居然找不到。 怎么混前线和客户打交道的？这点基本的闲聊素质都没有？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alisa继续呆若木鸡的坐着，大脑在纠结中无限重启。 三个人，一个人开着车在忿恨地怨念着；一个在苦恼自己怎么又不知不觉变帅了，这么招人烦，希望以后cfo没有男的；最后一个，在和自己的大脑做终极对抗，重启—好的—失败，重启—好的—失败，啊！ 狭小的车内空间，三个人的精神世界，都很充实。 嗡嗡，alisa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kev哥。” “alisa，我已经check了，告诉你一声。你接到倪总了吗？” “接到了。您要跟倪总说话吗？” “不用了，我就是顺口问一下。我在酒店等你们的安排。” “好的。” alisa挂了电话，bruce问她：“kev？” “对。” “他这次来，是elton总的意思。”bruce看着窗外说。 “你的意思是，你不同意？” “支持你是可以的，一切为了业务，这点我没意见。” alisa觉得bruce说了半句话，后半句他没说。 她想在追问一下，bruce把话题岔开了：“你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老板。” “你不叫我老板，心里不安是？” “呃，也不是，但，确实是老板啊。”alisa脸上隐约地出现了三条黑线。 “好，那你随意，不用紧张。我记得，当年你在新加坡实习的时候，没觉得你怕过什么。现在回本地工作了，反而变谨慎了啊。” alisa心里想：当年就是个实习，我当然不用怕你了。现在你真的是我老板，还高了那么多级别，完全不一样啊。 “当年可能我比较虎，啊，不是。我的意思是，当年我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现在工作了过一段，受了行里的教育，懂事了，自然比较懂分寸。”alisa前言不搭后语的讲着。 “受行里的教育？”bruce饶有兴趣的重复了这句。“elton总，到了是？” “已经到了。”alisa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我一会儿见到他问一问，是行里的什么培训把下面基层员工教育成这样的，如此懂得分寸？” 啊！alisa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诶呀，这明显就是个说辞，你竟然要当面拆穿我，还拉出elton告状，你是怎么回事？ 她眯着眼睛斜斜的瞪了一眼bruce。bruce看到她的表情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了？这么怕elton总啊？不能问吗？” “老板，你这明显就是欺负我啊，见到elton总，不说夸夸我能干，先挑我的毛病啊。” “你看，这不是可以正常说话嘛。这才是你啊，率性而为，随心而动。何必那么小心翼翼的。之前你在新加坡实习时候，使唤我去给你换桶装水，声音喊的也很大嘛。” alisa吓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我还干过这种事吗？” bruce看她神情惊恐的望着他，觉得应该让她平静一下，他转移话题道：“你bob哥现在已经到上海了，本来这次也想过来见客户的，但是跟他另一个培训冲突了，所以这次就先不过来了。” 提到bob，alisa放松了不少：“bob哥喜欢上海吗？工作还顺心？” “有美女的地方，他都很顺心，最近在苦恼漂亮的小姐姐小妹妹太多了，饭局都排不开。” alisa想起bob嬉皮笑脸的乐观模样，觉得bruce描述他的状态，很贴切。 她顺口问了句：“那您呢？也饭局多的忙不开吗？” “嗯，多的忙不开。”bruce随口回答道。 “哦”，alisa的这个哦拖了很长的音，然后许久说了句：“那挺好，风华正茂嘛。” “哈哈”，bruce听完alisa的这句“风华正茂”，大笑起来。解释道：“我是忙着见客户，最近我在上海的时候并不多。上海的同事戏称说，现在上海的状态是灯下黑。因为老板的心思都用在外地了，现在上海的同事很多我还都叫不出名呢。” “哦，这样啊，那辛苦了。”alisa也笑了起来。 “你看，还是多笑笑好看，小小年纪，不要和elton总吃一顿饭，就把自己变得和他一样老成。紧锁眉头，就不像你了。 我印象中你，永远是笑嘻嘻的，仿佛从来不会有阴霾的事情会发生。” “你追求那种状态的alisa，早已经不在了。我身边已遍布阴霾了，只是学会如何在阴霾中找到光而已。”alisa呼了一口气说。 “平常心平常心，不需要这么忧虑，把你能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这句话是bruce对你说的，也是倪总对你说的。” “您这句话，应该没对elton总说过？elton总对说的啊，一切为了业务。他可没有讲平常心哦。” “正常，我对他也不会说平常心。”bruce说完笑了起来。 “你”alisa指着bruce想要损他一句。 bruce伸手把她的手指压了下去：“照顾好自己，一定不要太忧虑，尽力就好。其他的事情，不要想。” “我”alisa想为自己解释一句。 bruce继续说道：“刚才的那句话是bruce说的，是bruce说的，是bruce说的。” bruce每一句“是”，都比前一句是要加强。 alisa看着他，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alisa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bruce。” 第二十九章 Kevin DU，赵飞燕？ 车辆又一次驶入市区，alisa汲取了上午她对抗elton突然袭击的失败经验，化被动为主动，随着车辆行进的方向，将整个新成市的情况在bruce面前如画卷式展开。 哪条是主要的街道，哪几个区是黄金区域。分行所在的位置在哪里，客户主要的分布图又在何方。 沿途路过一些标志性建筑，alisa会介绍这个建筑的由来。如果是涉及到自己分行的客户，alisa会进一步介绍这个企业的情况。财务收入如何，高管特点怎样，现有的存贷款是否匹配客户需求。 这种娓娓道来地方式，展现了她“润物细无声”的功底。既不矫揉造作、又不急功近利。bruce没想到alisa的准备工作做的这样沉稳和全面，他向alisa竖起了大拇指：“可以啊，alisa，这才几年的功夫，进步到这个程度了。不错不错！” alisa心里窃喜，临时抱的佛脚，现学现卖！ 感谢elton总的突然袭击，这个地方摔的跟头，永远可以在下一个地方绽放出花朵。她自己暗暗的开心了一下。 alisa看到被围住润德实习的空地，她知道距离酒店的位置很近了。她给elton发了一个微信：“老板，我们快到酒店了，时间约15分钟左右。” elton很迅速的回了一个表情，一个老兵的敬礼。 alisa想，这个表情，倒是和您很相配。也迅速回了一个表情，一只兔子的立正。 她想了一下，又给kev也发了一条微信，内容与给elton发的大致相同。 kev过了五分钟回了一句：“收到，你们还吃饭吗？” alisa她猜测bruce应该不会再吃饭了。与客户会面的时间定在3:30分，刚好够brucecheck以及接elton出发。 她问bruce：“您在飞机上吃过了，对？” “对，我吃过了，一会儿check完，接上elton总就可以直接出发。” “kev哥要一起去吗？” “看elton总安排，我都可以。” “好。” alisa给kev回了句：“老板check后，会直接见客户。您跟我们一起吗？” kev又过了几分钟回了一句：“一起，我下楼在酒店大堂等你们。” “好，一会见。” 终于要见到kev了，庐山真面部要揭开了。 alisa注意到，bruce穿了一双白色的板鞋，开玩笑说：“倪总，到哪都注意时尚啊，出差几天都不是穿着皮鞋和西装直接来的。” “我晚上要散步啊，当然要准备一双舒适的鞋啊。” 车已经到酒店了，苗哥回头说：“倪总，我帮你拿行李。”便乐颠的下了车。 alisa顺嘴问了句：“散步？你跟谁散步啊。” bruce一手打开车门，回身看着她，微笑了一下说：“跟你啊。” “我？！”alisa脸一下红了，这不是开玩笑呢嘛。月黑风高、孤单寡女、漫步月下，这什么剧情啊。不行不行。 她想要说，我才不跟你去呢。但bruce已经下车了，她跟下去，决定坚决地拒绝一下。 只见一个极瘦的男人挡住了她的行进路线。这个人身高175左右，穿了一身极其合体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内里是一个修身马甲，外面西装外套的两排扣子扣地紧紧的。 alisa觉得，这个人整个胯的宽度，要比自己索进去整整一圈。按这个纤细程度，感觉就是一块脆饼干质感，一个东北大汉一脚绝对能给踹折。 这哪是男人啊，这是赵飞燕啊！ 她脑子浮现出《甄嬛传》的一句话，身量纤纤可做掌上舞。 alisa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腰，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然呼之欲出。腰看一眼都没找到，太悲哀了，这年月男的都比女的瘦，还让人活不活了。 alisa想：把我这腰扔了。她偷偷和自己说：“绕道走、绕道走，不能自取其辱。” 想着要快走，却被这个人拦住。他左一扭右一扭的走过来，朝着倪总主动地伸出手说：“倪总你好，我是kev，好久不见。” kev？！这赵飞燕是kev？！不能？ alisa的眼睛睁的老大！ 这跟传说中，“事精儿”的形象差距也太大了。 他要是拍案而起，那拍完手得骨折；他要是拂袖而去，那略大一点的衣服他甩不起来；他如若刁钻刻薄，那行长们的河东狮吼，也绝对能给他震出二里地。 这绝对就是个病秧子啊，阴阳怪气都感觉他气不够使。 她再一次认定，口口相传不再可信。眼见为实还是人生真理。 她想主动地打声招呼，刚一开口，就被扑面而来的香水气味，呛的她咳嗽了几声。她觉得这不太礼貌，想努力压制，但压制失败。 这应该就是sabra说的那种，纯印度人才会喷的盖住体味儿的香水。 太魔幻了！ 迎面而来，空气中再无任何纯氧的立足之地。她很想给sabra发微信说，你印度同学来了。但是这个“同学”直接走过来，很亲切的说：“alisa，终于见到你了，我是kev。” “你好，kev哥。咳咳。你好。”alisa赶紧用手捂住嘴巴。 “怎么，感冒了啊？你没把倪总传染上？”kev开玩笑的说。 “你好，kev，好久不见。还是这么身量纤纤啊，保持的真好。”bruce伸出手，和kev握了一下。 “哎，我这是没福气，吃不了太多。肠胃不太好，一吃不对，还折腾自己，胖不起来。倪总一路还顺利？alisa照顾的还可以？” “我也没怎么照顾，就接回来了。” “以后给你照顾的机会。”bruce冲她笑了一下，“我先去check，你们先聊一会。按时间，二十分钟后，楼下集合。alisa，你去联系elton总。” “好，知道了。”alisa很想踹bruce一脚，她不想显得bruce对她和对别人不一样。她自己没打算借他什么势，所以也没必要营造出她跟领导很熟的样子。 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之上计。尽管她明白，但是她不想用。 “倪总还是这么帅气幽默啊。”kev说道。 bruce和他们挥手道别，自己拉着苗哥拿出来的行李走进酒店大堂。外面就剩下kev和alisa站在旋转门口等待，气氛略微有点尴尬。 alisa想找个话题，“嗯，kev哥你站这等我们多久了？我发完微信你就下来啦？” “啊，没多久，我主要是想出来抽根烟，我的房间订到无烟层了，在屋里抽不了。”他拿出了一盒扁盒的烟，在空中晃了一下。 “这是细杆烟？” “对，是细杆烟，我烟瘾不大，这个就行了。” “哦。”alisa发觉她跟kev没什么可聊的了，站在原地也有点尴尬。“对了，kev哥，一会儿去客户那，我要不要和你介绍一下客户的情况。” “不用，我向elton总要了你发给他的briefgnotes，刚才等你们回来的时候就看了一下。” “哦，好的。”alisa记得，最开始他们电话的时候，他还说让alisa给他见面讲一下客户的情况，并且说自己也没确定要去见客户。 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啊，就主动看完客户的情况站在楼下等老板们了，可见这次从他下了火车之后，一切都是认真的了。 “alisa，你这段时间做的真的非常好！我都没想到你可以做到。” alisa想，这是要拉拢我？ “kev哥，哪有那么好，老板是忽悠我，您就别忽悠我了。” “我这可说的都是真心话，如果你说我挺不住了，老板其实也没有办法。而且我觉得，很多人都挺不住。既没有必要挺着，也没有能力挺着。 你能坚持下来，还是你厉害，这不需要怀疑。”kev说的很坦白，用词也很确定。 alisa觉得，kev是非常希望和她建立良好的合作基础。这一点从kev火车上和她通完电话之后，所有的举动都能证明这个观点。 “kev哥，我和老板说的是这句话，现在和您说，也是这句话。 感谢新成的客户，如果不是客户挺我，我坚持不下来。是我们新成的客户可爱，不是我可爱。我希望您这次也能喜欢新成的客户，喜欢这座城市。” “客户可爱，你也很可爱，我就喜欢你这种大气的想法，不是一个小女孩的格局，气场十足，我喜欢！” “欢迎您来，kev哥，希望这段时间，我能好好的向您学习。早就听说您经验丰富，学识渊博，我对您充满了期待。我相信整个新成分行，都对您充满了期待！” alisa这番话说的很漂亮，她觉得，她已经表达清楚她的观点和立场了。她觉得kev听得懂。 “那是自然，我一定全力以赴！” kev果然很上道。 “对了，我给你带了礼物。”kev满脸的笑容。 “礼物？什么啊？” “补水面膜。” “啊？？？kev哥，您没开玩笑。” “这么多年给客户准备礼物，对护肤的东西我还是略知一二的。我听说你最近加班加的很猛，估计这段时间，皮肤护理也跟不上，肯定脸遭得够呛。这次我把我常用的一款补水面膜，给你带来了几盒，你回去试试，好的话，我再送你。” “你用的？我用？合适吗？”alisa说完觉得自己太不懂礼貌了。应该就说声谢谢，或者不用客气就结束这场对话。 这怎么像商店导购拉住客户做促销一样，太尴尬了。 kev在alisa眼中的形象瞬间变成了，手里拿着口红，嘴上也涂着口红的带货主播。alisa觉得他俩这段对话，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她想岔开话题挽救一下这个局面。 kev却没有意识到alisa的尴尬，他继续说道：“诶呀，我这个人皮肤就很干燥，你们新成没有海也没有河，你们常年在这肯定更干燥。我这次一决定来，就多买了好几盒。这几盒都是评价非常高的补水面膜，男女通吃，不分肤质，你用就对了。” “哦，好。” 原来你是走妇女之友的路线啊！！！ 我才明白你怎么回事！ 还是要跑，不能被飞燕缠住。 alisa连忙说：“谢谢，kev哥，我这皮肤是过敏体质，不敢随便用换化妆品。您的好意我心领了，面膜您自己用，这次待的时间长，肯定用的完。我先去下洗手间，二十分钟后，大堂见啊。” 说完，alisa向旋转门走去。 “那你先去，有什么问题咱俩随时沟通。” “好，哥，再聊再聊。” alisa仓皇出逃。她没有注意到，kev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尽头，他才回过身儿。 他慢慢地用力地吐出一口气，细长的手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娴熟的掏出打火机点着，细细的烟杆飘出袅袅的青烟。他用力吸了一口，再大力地吐了出来。 毫无女人的形态，他满脸，都是一个男人坚毅的神情。 第三十章 再探荣源 bruce、elton、kev和alisa下午首战去了荣源。在车上elton问alisa：“你中文名叫什么？” “老板，你这问题问的我这个心寒，我名字你都不知道。”alisa嘟囔道。 “正常啊，都是知道英文名字，中文谁记得住。”elton笑道。 “林小娆。”bruce随口回答了一下。 车里，大家都看向bruce。好像很诧异，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alisa莫名的有点心虚，想解释一下，elton直接又问道：“是女字旁的娆吗？” “对，她是女字旁的娆。”bruce很自然的又回答了一句。 alisa看了一眼bruce，心想就你知道是，你就不能低调点嘛。不过，她也确实没想到bruce还记得，心里也温暖了一下。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elton总。”alisa回问elton。 “这不是要见客户嘛，我想她们应该叫你中文名字。” “对，她们叫我小娆。” “老板们真是细心啊，这次和老板们一起坐车，就这一会儿，挺涨知识。”kev笑谈道。 bruce和elton笑笑，谁也没接话。 车很快驶入荣源大门，alisa发觉宋总和张处已经站在楼下等了。alisa赶紧让车先停下来，打开车门自己跑了下去。 “宋总，张姐，你看您二位怎么还到门外接我们了。” “想见你们，下来等一会。”宋总温润地说道。 苗哥快速且平稳地把车停在荣源的大门前，elton、bruce和kev先后下了车。elton率先过来握住了宋总的手。 “宋总，好久不见啊。” “杨总，有快一年没见面了，您最近可好啊？” “非常好，您也好？” “我们都挺好的，董事长听说您来了，特意嘱咐我们下楼来迎接你们，我们都站在这一会儿了。” “是吗？是不是小娆没有告诉清楚，我们几点到啊？让您久等了。” “哪有，小娆怎么会告诉错呢，我们也没站多久，才下来也就不一会儿你们就到了。您这远来的客人，还不值得我们站等一会儿。这两位是？”宋总看到了bruce和kev。 “这是我的领导，倪总，倪慕雨，32岁的高管，年轻有为。”elton先介绍了bruce。 bruce换了一套深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配上i的条纹领带，整个人帅的明亮又夺目。 他走过来，先握住了宋总和的手：“宋总您好，我是倪慕雨，见到您很高兴！” 话说，任何年龄段的女性看到帅哥的表情都是一样的，宋总被bruce握手一下脸就红了。 “这现在的银行高管不得了啊，这么年轻还这么帅，真是时代不同了。是，张处？” “是啊，确实是呢。”张处的脸笑成了一朵花。 bruce又握住了张处的手：“张处您好，辛苦您平时对我们行的支持和帮助。小娆这多亏您二位照顾了。” “诶呀，哪里的话，小娆就跟我们荣源的人一样，你们离着远，我们照顾的那不是应该的嘛。 alisa看到这一团和睦的样子，觉得很是满意。棋在局外，这都是平时一点一点铺垫出来的。 她站出来说：“宋总，张处，这位是杜天凡，总行派来专门支援我们新成分行业务的资深客户经理。您看，我们行这次来的阵容。 我这次是带来的是极品男子天团，个个身怀绝技，出手不凡。一会儿看看各位领导中意哪个，咱发债的业务就和哪位老板谈。 其他看着不顺眼的，就到外面站等，技不如人，不可不服。”alisa说了句玩笑，把在场的人都说笑了。 “我看小娆这提议不错，不过今天不能我俩选，得我们董事长选。咱们上楼，董事长在20楼的会客厅等着呢。”宋总说道。 一行人笑意盎然的走进了楼。电梯升到20楼，alisa第一次走进20楼，她觉得这个楼层的阳光一定比18楼更好。电梯门打开，只见一个满头白发，满脸笑意的60岁男子，站在了电梯口。 alisa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就是荣源集团的董事长，万贺年。 “万总，您好，怎么还到这来等着呢。”elton一步跨出电梯，握住了万总的手。 “诶呀，老朋友来了，要迎一迎啊。” “董事长亲自站着相迎，真是对你们重视啊。”宋总笑言道。 “今天来的贵客很多啊。”万总看了一眼一整个电梯的人。 “万总，今天我领导来了。倪总，倪慕雨。” “诶，杨总您抬爱了。我这是小辈来拜见老前辈，不敢称总。万总您好，我是晚辈倪慕雨，很高兴见到您，辛苦您了！” bruce前倾躬身伸出手，万总看到bruce这个谦虚的态度，非常满意。 握住bruce的手说道：“后生可畏啊，来，欢迎你们来荣源。咱们会客室细聊。” 一行人向会客室走去，alisa发现前面有两个人一直跟着她们在拍照。脚踩的红地毯，隔着鞋也感到地毯的厚度软绵绵的。走进会客厅，正门是两扇对开的棕色木质门，门上雕的麒麟。 打开门，里面正对着是两个沙发，然后是左右呈扇形排开的各4个沙发，每个沙发之间都有一个小茶几，上面的茶水都已经冲泡好了。 alisa觉得，这应该是历次她听说的，接待最高规格最高的一次了。 万总和bruce坐在了正中间的两个位置，elton、kev和alisa依次坐在了bruce总选的这一侧。宋总、张处坐在了万总的那一侧。 万总先开口说道：“倪总和杨总是春风，今天，就今天！吹开了我们荣源的商贸企业，所有的娱乐场所！” “是吗？”bruce看了一眼elton，“那咱俩真是荣幸啊！” “可不是嘛，万总说的娱乐是指ktv这类？”elton说道。 “对啊，ktv、电影院、室内娱乐、洗浴城都在今天恢复营业了。所以我说，你们是春风，您们来了，把春天的朝气带来了。”万总笑道。 “咱们这疫情影响也很大？”bruce问道。 “当然了，商贸类企业，疫情的影响是很直接的。尤其我们又是国有企业，要有大国企的风范。这次疫情，都率先给商户免租金，减轻她们的压力。遇到艰难时期，共度难关。”万总满头的白发说起这话，有一种英雄的风姿。 alisa在这插了一句：“荣源3月开始，就主动给租户减租，到现在粗略估计有2亿了。” “那可是真的不少，荣源是干实事的，确实是下力度减轻商户的负担。您也是企业家胸怀，企业发展顺境的时候带领员工致富、企业遇到险阻的时候又绝对的勇于担当，确实值得我们和许多企业家学习。” “倪总这话，看来是对我们的历史了解过啊？”万总拿起了茶杯。 “是，我来之前看了很多有关咱们的报道，以及对您个人的采访。知道这么多年您从企业改革开始，就一直是站在潮头的弄潮儿。企业发展的过程中，虽然也几经风雨，但您靠着您的果断带领着企业一次次创造佳绩、走出困局。 这几年企业上市，咱们的员工持股比例非常高，员工都死心塌地的跟着您干，咱企业的离职率非常低，尤其这次疫情，未减一人、未少一人，确实看得出企业家母亲般宽厚的胸怀。” “这小倪总，真是对我们荣源下功夫关注了。”万总很满意。 “是啊，倪总这信息掌握的很到位，小娆这资料是不是都是你准备的啊？”宋总说道。 alisa知道，她啥也没做，她也正在佩服bruce见客户前的基本功扎实。elton进了新成市给她上了一节生动的尽职调查课程，现在在这，bruce又上了一节客户会面前尽职调查课程。 根儿上都是了解客户，了解到客户的骨子里。 她想解释一句，这全是倪总自己的功劳。 bruce先说话了：“小娆这段时间自己在这，可能服务的力度不一定够，我们总行也是非常关注新成分行，更关注新成的客户！ 这次我们来，也是检查一下小娆的工作，对我们小娆有什么意见，对我们行有什么要求，这次我和杨总来了，咱们都可以提。” “那这得宋总说了，这提意见还是具体做业务的同事说的透彻。”万总说道。 “诶呀，哪里有意见。小娆特别好，对我们家的业务非常上心！疫情开始，就一直联系我们，对我们都很关心。业务上，我们也合作的很愉快。小娆在利率减免这，也是给我们上心了，努力了，我们看得出咱们行的诚意，我们都很满意。”宋总说的很大气。 alisa听的很开心，“谢谢宋总鼓励，还是有领导们在后面给我撑腰，不然利率减免就靠我也批不下来。” “是，小娆和我提过几次咱们荣源，说荣源是疫情时期唯一一天没休息的企业，承载了城市的民生重任，确实对整个城市来说，都是一家有温度的企业。”elton说道。 “我就有一句话啊。”宋总慢慢的说了一句。 alisa的心突然紧张了，有句话？哪句？什么情况？ “你们啊，得对我们小娆好一点啊！这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守一个分行啊，太不容易了！该保护得保护啊，该涨工资涨工资啊，该提职得提职啊！”宋总说完这句话，alisa一下子心就放下了。 “诶呀诶呀，太感动了！看看，这就是我亲客户啊。太感谢您了，宋总，这公道话说的，你不提我都不敢提呀。” “看出小娆这客户关系确实做的到位了，能让客户开口给涨级别的不多啊。”kev在旁边说了一句。 bruce和elton都看着alisa微笑了起来，这种效果alisa之前没想到。她突然间觉得，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宋总的话，alisa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骄傲，太给力了！ alisa看着bruce，那眼神仿佛就是，我长大了，看没看见你？我长大了，不是5年前跟在你后面的小孩了。可以小挡一面了。 “万总，我听说小娆给我们这边递了发债策划书，这边还挺满意的？”kev问了一句。 “嗯，不错，这个版本我看完还挺喜欢。”万总放下了茶杯。 “小娆有没有递境外发债的意向书啊？”kev回头问alisa。 “有一起递交，境内境外的都有。”alisa回答道。 “那就好，万总也可以都参考下，如果是境外也方便，我们行在锁定外汇风险这，做的还是很出色的，这部分如果小娆的报告里没有，我还可以丰富。” alisa听完这句，心里不是很开心。什么叫我的方案里没有？这什么意思？当着老板和客户的面踩我一脚，成全你啊？心术不正啊。 “小娆里面有这个部分”，张处开口说道，“这次我们可能更倾向境内。” alisa感激的看了一眼张处，微笑了一下。 “哦，这样啊，其实境外我们的价格也很有优势的，并且在外汇损益那，我们也有产品可以降低风险。咱们上市公司对财报很关注，外汇损益在报表上的影响，这些我们也都会考虑的。”kev挺执着，还在继续推境外的业务。 alisa在想要不要打断他，因为客户已经明确表示，不感兴趣了。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直接撅kev，好像也很不礼貌，都是一个行的，还显得内部不协调。alisa忍住没说话。 宋总说道：“暂时确实没考虑，后续如果有，我们找小娆。” alisa看着宋总，再度投去感激的眼神。就是挺你，怎么样？我们就认林小娆。 “其实”kev还想继续说。 bruce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既然万董和宋总都有倾向，那我们就根据客户需求走，后续有什么变化，反正小娆在这，随时找她就行。不放心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们。是杨总？”他看了一眼elton。 “是啊，小娆是我们桥头兵，我和倪总是军需官，您缺啥我们让小娆送啥。” “好！有杨总这句话，我们就有主心骨了！”万总拍了一下手。 “老前辈，方便加个微信不？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bruce拿出了手机。 “没问题啊，你们也都加一下。这么年轻帅气的高管，也不好碰啊。”万总开玩笑道。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站起来，相互留着微信。 alisa站在角落看着一切，她转头看了看kev。kev站起来，安静的看着前方。没有人过来加他微信，alisa想了一下，她也没主动推。 她觉得今天kev的表现，既多余又冒失。老板和客户显然都不买他的账。 大家从会议室中走出，万总强烈要求要请她们吃饭，但bruce拒绝了。 “老前辈，务必下次，我近期和杨总一定还会再来。这次时间仓促，就不打扰了。” 万总挽留了几次，看bruce很坚决，便说那就下次务必小酌一下。送到电梯口，bruce和elton都让万总留步。 宋总和张处把她们一直送到大门口。她们一行人做上车，alisa把车窗摇下来，和她们告别。 她有一种女孩子回娘家的感觉，宋总和张处变成了她的大姨和二姨，多亲切。 她挥手挥了很久，一直到看不到她们，才关上车窗。 “感觉很好？”elton问道。 “嗯，感觉不错。” alisa开心的看着窗外。 “咱们回行里嘛？”kev问道。 “二位领导什么意思？jane早上嘱咐我，希望二位领导回行里给大家做一个见面会。毕竟很少有这么高级别的领导来，希望能跟基层的分行讲几句，也让大家更能了解总行的发展方向。” “明天？”bruce看了一眼表。 alisa这才发觉已经5点了，现在她们回去赶上下班高峰，到行里就快6点了，影响同事下班。 “那我告诉jane一下？” “行，晚上找个地方吃饭，我请你们。”bruce说道。 “这不好，你们远道而来，怎么也是应该我请啊。”alisa说道。 “宋总不是说照顾你嘛，还能让你请嘛？听老板的，让你干啥就干啥。”elton说道。 “嗯。”alisa笑着点点头。 “看出来老板们，真是对你很偏爱啊。”kev又发声。 alisa冲他微笑了一下，没说话。 “选饭店，告诉司机，咱直接去。”bruce说道。 “好。”alisa和苗哥提了一个地方，苗哥说好嘞，便调转车头。 “你不问问我们想吃什么吗？”bruce开玩笑地问了一句。 “elton总喜欢吃什么我知道，kev哥肠胃脆弱不能吃什么我也知道。您嘛”alisa看了一圈说，“客随主便啊，我选哪家就是哪家了。” alisa说完，车里哄笑了一下。 kev打着圆场说：“听alisa这么说，就是个心思很细的人。每个人的特点都记得，倪总就迁就我们，期待一下。” “好，我都行。”bruce看着alisa回了一句。 alisa和他目光交汇，然后迅速闪开了。她看着窗外，没有再继续解释。心里悄悄说了句说， “你喜欢吃什么，我知道。” 第三十一章 饭局之一 跳出来的Jane alisa最终选了一家融合菜，因为elton喜欢吃辣不喜欢吃鱼，kev肠胃脆弱刺激性食物都不能吃，bruce喜欢吃海鲜不喜欢吃辣。拉着这么一车需求迥异的高管男团。 alisa想干脆就融合菜，大家都各自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谁也不得罪。 车在行驶中，她收到了jane的微信。 “你们一会儿去哪吃吃饭啊？” “极乐轩。” “啊？老板口味各异，不好选饭店是？”jane发了眨眼的表情。 alisa回了一个憨笑的表情。 “我一会儿也过去。” “啊，好的。地址您知道，是？” “我知道。” alisa抬头对老板们说：“一会儿美女行长会来。” “美女行长？你们后台副行长jane吗？”elton问。 “对，elton总对美女的记忆力真好。” “这书必备技能。”elton开着玩笑。 “这个人对你们的业务支持怎么样？”bruce问道。 “是可以的。基本上需要后台协助，或者需要人家多做一点儿的，找jane协调都可以。” bruce听完点了点头，没说话。 车子到极乐轩门口，大家陆续开门下车。因为饭店的生意很好，门口呈现出车挨车的情况。alisa看了一眼，她坐的那一侧，紧挨着一辆车。 车门打不开了。 她只能蹿到另一侧车门位置，才能下去。准备下的时候，发觉bruce在车门的位置站着等她，他伸出手，等着alisa扶上去。 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曾经在新加坡实习的时候，他们只要出去，在她下车的时候，bruce都会先下车，在车门的位置伸出手等她。 好多年了，这个习惯还在，这个人也在。 alisa抬头看了一眼bruce，他也在低着头看她。alisa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地轻轻把手放在bruce的手里。kev站在一旁，说了一句：“还是bruce总绅士啊，照顾的真周到，值得我们学习。” alisa从车上下来，站出来饭店门口解释了一句：“今天我这高跟鞋太高了，到这点儿，我站着都有点困难。谢谢倪总出手相助。” “嗯，女孩儿嘛，爱美正常。咱们进去，你订位置了吗？”elton问道。 “订了，2楼，十全巷。” “这包厢名不错，走。”elton说完往饭店里走去，kev跟着进去了。 alisa刚要进，bruce问了一句，“这离你家近不近？要不要送你回家换双鞋？” “老板，你别开玩笑了。哪那么娇弱，走。不差一顿饭。” “师傅，你知道这离她家近吗？”bruce问苗哥。 “她家”苗哥刚要往下说。alisa赶紧打断苗哥，推着bruce往饭店里去。“算了算了，真没事。我也就那么一说。” “我只是问一下而已”bruce不死心仍然试图和苗哥沟通。 alisa着急地说：“诶呀，我都饿了，真饿了！快快，进去进去，咱们不进去他们也点不了菜。快走快走。苗哥你快去找车位，你横在这，后面车都等着呢。” bruce被alisa推着走了进去。回身问了句：“楼梯你上得去吗？” “长征我都走得完。快，前方12点方向有电梯。咱俩快走几步还赶得上。”她刚要跑，bruce一下子拽住了她。 “不舒服就不要跑了，没有必要赶。”他一字一句的说着。 alisa想解释一下，刚要开口。bruce继续道：“对自己好一点，你这样，我们都不放心。”alisa抬头和bruce的眼神对上了，她觉得眼前这个人让她既有点熟悉又让她有点陌生，这感觉有点奇妙。 bruce的身高没有变，他的语气没有变，他也脸也没有变。什么变了呢？啊！眼神变了。 他的眼神比五年前有了深度。那深度像方池、像深潭，alisa感觉她一不留神就会滑进去。alisa有点好奇，池水是什么温度？她伸出手想摸一摸，手接近深潭的位置，她感冒她的指尖有点颤抖。是因为冷吗？再往前一下会更冷吗？她想再探一探，再探就会碰到池水边。 突然，“啪”的一下，有人她瞬间拍回了现实。是jane！啊！谢谢jane！还好有人唤醒了她。 “远远就看见你们俩了，真是俊男美女，郎才女貌啊。”jane爽朗地说。 “姐，你走的很快啊。我以为你还的等会呢。”alisa努力挣脱着神游，意识清醒地说道。 “分行离这不远，路上开的也算顺，我也没想到这么快，以为会堵车呢。这位如此英俊的男子，想必就是传说中倪总？” “嗯，我来介绍一下。jane，我们分行后台副行长，之前和您提过，对咱们对公业务部的业务非常支持，是我们最强外援。bruce，如您听说，我老板。介绍完毕。” “哈哈，你这个介绍挺好，十分全面啊。”bruce笑道。“您好，jane，我是bruce。alisa跟我提起过您，说您是我们最最放心又值是信任的伙伴！感谢您对我们业务的支持！” jane对这句话“最最放心又值得信任”非常受用，alisa也很震惊bruce竟然选了这个词。 这个家伙果然内在和外表都很强大！忽悠起人来毫无底线，我什么时候说过“最最放心又值得信任的伙伴”这几个字，明明就是你夸大其词。仗着自己有一张帅气的脸，肆无忌惮的行骗。来警察啊，抓骗子啦。 “诶呀，您这个评价太高了，这是我近几年来，听到最让我暖心和自豪的评价了。走走，咱们快上楼！今天我请客，到我们新成了，必须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多谢，alisa也是，没说过您长的这么年轻漂亮，就说是个尽职尽责的同事，这评价太不中肯了。”bruce继续微笑道。 “诶呀，倪总您看您说的，来来，服务员，准备一下咱这最好的茶水。alisa，咱哪个房间来的？十全巷是？送到十全巷。” 妥，饭钱都省了！果然是俊骗子出马，一个能顶俩。alisa跟在后面，低着头，脸上控制不住的翻了无数个白眼。 他们三个人乘电梯上了楼，一进屋。elton就说：“以为你们去点菜了呢？半天人也没上来。原来是遇到美女了啊！” “这前线的老板说话都这么让人开心嘛。杨总好，好久不见。”jane走过去和elton握了一下手。 “这位是？”jane注意到了kev。 “这位是kev，老板钦点来帮咱们分行发展业务的。kev哥经验老道、能力超群，是他们分行的压箱宝底！elton总对我们绝对是偏心，好人都直接分这了。 kev哥，这位是jane，我们分行后台的副行长。” “你好，感谢你来帮助我们新成。我就希望我们这儿像吸铁石一样，不断的吸引有识之士接踵而来。非常欢迎你！”jane主动伸手和kev握了一下手。 “新成真是女将霸门啊，个个巾帼不让须眉，我就喜欢和女同事相处，看见alisa后就很想过来工作，看见jane之后直接就不想走了。 太期待接下来的合作了！” kev这个递进的对比，让jane听完心花怒放。看kev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喜悦。 alisa觉得这个宾主尽欢的场景，自己在这已然多余，于是立马找到自己丫鬟的定位，快步出去点菜。等她再回到包厢时候，发现屋里的气氛越发火热。 基本上不用喝酒，起到了人均三两半的效果。 她听见jane说：“您这么喜欢唱歌，这次alisa给安排没啊？什么，没安排啊！我们行这么人才济济，有的是参加歌唱比赛都能获奖的选手。一会儿吃完饭我帮您约地方，再把会唱歌的同事叫出来和您比一比。您看怎么样？” 胖狐狸的渔夫脸笑成了一条线，alisa立马觉得，菜点多了。吃什么辣牛肉啊，辣鸡翅啊。全部多余！直接拿着麦high就完事了。 没等她出手，人家便把活儿都给干了。她乐得自在，安静地坐在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准备欣赏一下，一会儿还能有什么令人惊呆的场面。 她刚坐下，听elton说：“alisa，你怎么坐那啦？来来来，今天我们都是你叫来捧场的，你坐那么远怎么行。” alisa心想：一口酒没喝呢，就表现出喝多的气质，果然霸气。 她坐着说：“我坐哪都一样，老板们都来了，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和肯定了。我坐着挺好，时不时帮着忙活点，挺方便的。” “你快去挨着老板们坐，这种盯着上菜叫个服务员的事，不用你，有我呢。快去。”kev站起来要和她换位置。 alisa觉得好像不太好，她看了看bruce，bruce笑着说：“这你的听elton的，我吃饭都听他的。” alisa明白了局势，站起来，蹿到了桌子中间。bruce站起来说：“今天让你坐我这。” alisa直接吓得，一下子抓住他的胳膊：“老板，万万使不得！”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bruce直接说道：“这怎么清宫戏的台词都出来了呢？刚才你没在屋子里，jane和elton都来回地夸你，俩人在看你眼光的问题上，志同道合！ 今天主要是我们请你吃饭，感谢你前三个月的奋力拼搏，现在行内的业绩指标很好，今天你是主角，当然你坐正位。来，我不能抢了主角的位置。”bruce站起来要让alisa坐他的位子。 alisa直接苦着脸说：“老板，您这就是捧杀我了，老板们体恤下属的心理我都感受到了。您大老远来，我抢了您的座位，我得多不懂事。您快坐，我坐在您旁边就可以了。 不然，这饭我真不敢吃了。” “那行，那你挨着倪总坐，小女孩胆子小，礼貌倒是很周到。倪总你也别吓她了，你坐下。”elton说道。 “是啊，alisa在我们行内也是办事妥帖、礼数周到，同事和客户都很喜欢她。”jane在旁边帮腔道。 “那你坐我旁边。”bruce指了一下旁边的位子。 alisa说：“好。” 她坐下来，感觉心绪慢慢平复。听见她的手机响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是bruce。 “你穿的高跟鞋，能坚持完下一场吗？” alisa抬头看了眼bruce，他在和斜对角的jane闲聊。闲聊都不耽误你发微信啊，厉害。alisa回了句：“没事，我可以坚持完长征。” bruce看了眼微信，看了一眼她。皱了下没有，没说话，把手机放下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饭局开始了。 第三十二章 饭局之二 感谢胖狐狸 alisa坐在了bruce的右手边上，bruce的左手边是jane，jane的旁边是elton，elton的旁边是kev。她和kev之间，空出了几步一个位置。 很显然，kev更想靠近elton。 怎么坐出了这个格局？alisa开始恍惚。 她感觉一切都不太真实，她应该坐在这吗？她的位子在这吗？ 3个月前，如果是这种饭局，她应该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因为那是端茶倒水，通传跑腿的专座。而现在那个位置，坐在那是kev。 她有点焦躁，她觉得她有点不守规矩。 这变化太迅猛了，她想站起来。但是已经被elton叫的坐在了这，想走又不太合适。她发觉kev看她的眼神，微笑中带着点别的东西。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她看了看前面的碗筷，她想干脆站起来给大家倒茶，这样她能舒适一点。她刚要起身，kev已经站起来了。 “服务员，给大家倒点茶。”kev喊道。 她知道她今天真的是，不需要再去充当张罗的角色了。她的眼神在饭桌上的这些人身上游走，大家在闲聊着攀谈，每个人都很放松，除了她自己。 淡定，淡定。她默默地对自己说着。她发觉她手机响了，点开，是bruce发来的一句话。 “放松点。” 她抬头看向bruce，他没有看她，他正在和左侧的jane在开着玩笑。 她的心瞬间静了。 有人懂她，懂她的人在鼓励着她，懂她的人坐在她身边，真好！ 菜慢慢上齐了。 elton爽朗地说：“alisa，作为坐在c位旁边的人，开局的第一杯酒你提。” 所有人都看向alisa。 alisa呼出一口气，端起眼前的酒杯，小杯的五粮液，一口不到一两酒。她端详了一下，觉得可以。 她缓缓地说道：“感谢大家这三个月对新成的支持，感谢大家这三个月对我个人的支持！在座各位，每个人都对我帮助很多。但这第一杯酒，我还是想先感谢，可以让我有机会提这第一杯酒的人。” 她停顿下来，身体转向elton。 “感谢您，elton总！感谢您三个月前把电话打给了我。这三个月我受了很多挫折，看到疫情下生活中许多磨难，也感受到人与人之间很多温暖。 风确实不是一下子吹满了帆，但风从四面八方徐徐而来。感谢您让这风把我这艘小船吹的那么远，看到了曾经未曾见到过的的天空和风景，我由衷地谢谢您！” alisa直接把酒干了。 “哇，女中豪杰啊，这发言，感人至深！”kev在旁边说道。 “杨总，您看看我们新成的女孩，多么善良和重情谊。第一杯酒，不仅单独敬了您，还说的这么多感人的话，我快听哭了。”jane感慨道。 elton看着alisa，也端起了面前的酒杯说道：“alisa，谢谢你感谢我。但你也不用感谢我。我只是给了你一件铠甲，使你有勇气站在众人面前。 至于这件铠甲，到底你能不能穿的上、能不能穿的住、能不能穿的舒服，选择权在你。 如果你只是贪一时之威风，变成狐假虎威的狐狸。那这件铠甲，这次来你就应该还给我。 如果你决心踏实努力，将来变成真正威风凛凛的将军，那这件铠甲可能会变成你护甲。因为它只是曾经在你还弱小时，带给了你一点点勇气而已。 我很高兴的是，这几个月走完，你说，你觉得你有收获！你没有后悔，这比什么都重要！ 当着倪总的面，我有一句话，等到我快退休，你怎么也得弄个林行当当，但还是要不停不停不停的努力。” 妈呀？！这也太感人了！alisa的心跳都静止了一下下。 jane提高着声音说：“alisa，快快快，喝了这杯酒，老板说这话莫大的肯定啊。” alisa不好意思地笑笑，她撇到kev看她的眼神当中，闪出了一道清冷。kev低下头，alisa想再看下去。但当kev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完美的崭新的微笑了。 “alisa，能听杨总如此夸奖的人，属实不多，尤其又当着倪总的面。你快点好好敬敬二位领导，后生可畏，前途无量啊！”kev赞叹道。 alisa回身看着elton闪着光芒的小眼睛，感觉elton很像她的父辈，像谁呢？父亲吗？不不不，太过了。二大爷吗？倒是很贴切，可她没有二大爷啊？！ 算了算了，这一定是一位上辈子她做了好事，这辈子老天派来点拨她的睿智长者，alisa很感动。爸爸说的对！人生遇到一个好领导太难得了。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自己也太幸运了！ 她的感情蓬勃而出，“咳咳”，bruce咳嗽了一下，打断了她情绪的涌动。 “alisa，再看下去，估计你就得泪奔外加飞跃这桌子，去拥抱杨总了。你表示下可以，但是注意别把这桌子菜打翻啊。我们这一桌子人，一口还没吃呢。” 大家都哄笑起来，alisa抬头白了一眼bruce。 elton笑道：“你敬倪总杯酒。你是不知道，lda是他学姐，倪总亲自给lda打的电话，让她照顾你一点。不然你以为，lda遇到谁都能讲知识，讲的的那么细吗？” 还有这回事？！ alisa转头看着bruce，bruce微笑了一下说：“怎么，还想不想哭了？” alisa抬头笑着说：“不想哭了，既然都帮忙了，那就是群体行为了。感谢条线，我是如此有眼光地，加入了这样一个有爱又负责任的条线。来，咱一起为条线喝一个。” alisa欢乐地举起了酒杯，在座所有人的都喜气洋洋。 之后就是jane和kev频频的敬这两位领导的酒。alisa乐得清闲，也没再挑头敬酒说些什么。她只负责给bruce倒酒。她抬起头看着bruce一杯一杯喝，心里想着，这家伙的酒量是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 脸不变色心不跳。以前记得他喝酒好像也没这么厉害。果然当了老板，酒量都见涨。不知道酒量涨了，啤酒肚会不会也产生。 她想低头去看一看他肚子的位置，眼睛一低发觉她的手机微信一直在弹。 她打开，看见里面重复的一句话发了至少断断续续地发十条：“酒能不能少倒点。” “酒能不能少倒点！” “酒能不能少倒点” 最后一条，是一条崩溃捂脸的表情，“你能不能看一眼手机。” alisa扑哧一下笑出了声。这一下子引起了kev的注意。 “你这是看什么，笑的这样开心啊？”kev问道。 “哦，没有啊，没什么。”alisa放下手机。“我的一个朋友，埋怨我，不长眼里见儿，伤了他的心。” “啊，那你这个朋友要求挺高啊？我们对公业务部的人，还能不涨眼力见儿。咱要没有眼里见儿，那谁还能有眼力见儿啊？你这朋友太挑剔了。”kev说道。 “是啊，我这朋友人傻事多，确实有点讨厌。你说是不是倪总，您看我像不长眼里见儿的人吗？”alisa回头调皮地看了眼bruce。 她在想，让你有话不直说，发那么多废话，谁能看得见。就这样直接挑衅地气气你，量你也说不出什么来。 “是啊，我从第一次看见你，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五年了alisa，再见到你真好！”bruce笑着看着她。 alisa的心，气绝了。 第三十三 饭局之三 斗不过的Bruce 他说，五年未见，见到你真好！ alisa彻底服了！ 她一下子怔住了，满桌上人的都怔住了！ alisa看着bruce毫不避讳的眼神，她心里狂奔了八百匹吃草的马。苍天啊，大神？！你就不能低调点嘛。 我也无非就是跟你开了个玩笑，你至于把我扔到着众人关注的旷野中吗？你这一句话看似简单，这帮人得怎么样想我啊？！ 我就是一介努力工作的小白丁，和皇亲国戚和外戚权贵可一点都不沾边儿！你这样，难不成以后批不了的case，他们也都觉得我说话你就能批吗？ 关键我昨天上了一个proposal，你也没批啊！你要真偏袒，我占点便宜也行！现在我像个打怪小白一样的拼搏努力，你在这甩出了这句片汤话，将我置于何地啊！ 真是要气死我了！ 八百匹吃草的马儿在她心里不断的狂奔，她忍着奔马掀起来的灰，微笑地看了一圈屋子里下巴都合不上的人们，淡定着说：“小师傅，五年未见，是徒弟造次了。还请师傅海涵，徒弟今天酒敬晚了，现在敬您一杯酒，感谢您当年带我入门之恩。” 她慢慢地拿起酒，干了一杯。回过身对大家说：“elton总知道，当年我还在大学的时候，在新加坡当交换生。在咱行的新加坡分行实习过一段，bruce总当时正好负责带我。算是我入门小师傅，刚才我一心着急敬elton总酒，忘了敬我这小师傅了，是我喜新厌旧、做事不周到了。 还请小师傅海涵。” “啊，原来是这样啊！吓死我们了，以为有什么意外收获呢。”kev吓得一直拍心口。 alisa心想，不应该你拍，应该我拍！一天天，吓死我得了！吃个饭，吃的心惊肉跳，真想赶紧付钱马上离开。 “啊，对，他俩这个渊源之前我知道。确实是最早的银行知识都是倪总教的。”elton说道。 “哎，也教得不怎么样，不如elton总点石成金。这徒弟都是一样的，效果差距挺大，还是师傅的功力不行。”bruce端起酒杯，冲着elton说：“感谢杨总辛苦，中区带的非常好，谢谢您，看到您让我对整个中区都有了无限的信心！”bruce一口干了这杯酒。 现场的氛围被成功地带到了别处，elton本来这顿饭吃的就开心，听完这番话，更是异常欣喜。往后的酒，没人敬他自己都能喝几杯。 alisa感叹道，再也不敢随意欺负bruce了。一句话，就能给她弄的如坐针毡，一句话又能扭转乾坤把事情变得风轻云淡。自己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比不了比不了，太累了。 她收心看着面前一桌子菜，想吃点什么定定神，又发觉什么都咽不下去。心情起起伏伏的吓得她食不知味，好痛苦啊！ 她突然间想吃面条，这是以前的旧习惯，只要喝酒了就不想吃东西，但彻底不喝酒了，便很想吃热面条。 她下意识的扒拉一下她的盘子，里面什么面都没有。脑子里飘出来的是热汤面裹着葱花的香气，哇！舌尖上的味道，好诱人！ 她没注意到，bruce在侧眼看她。 “咳咳”，她听见bruce在她旁边说，“要不去唱歌？我怕分行的同事可能都在ktv等了。” “诶呀，还是倪总聪明，后台我们的同事都在饭店等半个小时了。”jane答道。 alisa开始深吸气，热汤面拜拜，二场要开始了。 二场纯纯是场体力活儿。 因为一般一场结束多在八点左右，这个时候正是普通人吃完饭，刷完碗，躺在床上刷手机的美好时光。所以如果这个时候回家，美好的夜晚仍在存在。 但二场要是开场，一切就不同了。基本上是奔着十一点去了。再进家门，就肯定十二点。哎！ 她很不想去，她觉得脚痛。脚已经在高跟鞋中闹革命了。 没办法，她站起来去结账，听见bruce说：“你们先去，我让alisa带我去买点药，早上着急赶飞机腿扭了一下，白天没什么感觉，晚上一坐下喝酒，反而开始疼了。” “啊？您没事？”jane马上关切地走过来问。 “没事，外伤。可能也是见完客户放松了，我去药店找点治疗跌打损伤的东西，你们先唱，我们一会儿就去。” alisa回头看了看他，腿扭了？什么情况？一路上都没听他提过一句啊？她看了看他笔直的大长腿，这么直，都能当电线杆，扭能扭到哪去。她累的很不想理他，她此刻只想坐着。 “那好，那我们送你们去药店？”jane说道。 “不用了，也想让alisa帮我找个中医看一下，现在八点，应该跌打损伤的师傅还都活跃。”bruce冲着jane作出了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 呃，alisa在心里直接呕了一下。这绝对的杀手锏，萌宠的眼神，中年妇女无人能敌。 “啊，真是看起来好严重啊！”jane长长的脱位音让alisa觉得，jane果然中招了！ 你俩直接演台湾剧得了。 你怎么这样了呀，好不安全的啊！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你好机车哦。 呕！alisa被脑补的画面，呕的快吐了一地。你俩要是换上一身白衬衫的校服，jane此刻完全可以做出装的气的原地跺脚的场面。 我就不该看见这一幕，让我眼睛瞎了。 alisa感觉她彻底无语了。 “alisa”，jane在嘱咐她。 “哦，我在，您说。”alisa回神过来，装作及其专注地听着。 “你是本地通，一会儿你好好找个地方给倪总看。那个私立医院的院长，你不是也熟悉嘛，叫过来给会诊一下。 这么年轻如果崴脚了治不好，以后会留下病根的！” 扭腿？扭脚？会诊？ 好！ “我知道了，您放心！”alisa继续微笑着。 “那你说你要去哪？我们先送你们去。” “哦，暂时不用，我叫了专车，不占用分行资源了。您帮我把杨总照顾好就行，他也是疫情后首次出来见客户，不容易。”bruce说道。 “那我先带着elton总和kev去大歌星了。alisa，你看完给我回个信儿，需要什么帮助，随时找我，咱们新成人多力量大，需要找谁，我给他们打电话。” “好的。”alisa强壮乖巧地点点头。 “那elton总？”她想和elton打个招呼，发觉elton走路已经有点晃了。kev站在elton的身后。 “kev哥。”alisa刚要说话。 kev马上说：“放心，有我呢。你先忙bruce总，有病要重视，好好看。有事随时电话联系。” “好。”alisa点点头。 “那我们先下去了。”jane也发现elton走路有些晃了，她和kev一起扶着elton先去乘电梯了。 alisa看着他们三个的背影，发自内心的说了一句：“都喝成这样，能唱了吗？” “你放心，elton总有名的唱神！只要ktv音响一起，他立马充电清醒，这点小酒对他来说不是事。”bruce站在她后面说。 “您这腿？我用扶嘛？”alisa小心地问了一下。 “必须扶啊，这多严重啊。”bruce睁大眼睛提高了声音。 “那？是这条腿嘛？”alisa指着bruce的右腿问。 “对，是这条。”bruce很诚恳地点了点头。 alisa用手扶住bruce的胳膊，“那您慢点。” “嗯，好，扶好一点啊。我今天喝的多，摔倒了我，你可就摊事了。”bruce严肃的说。 alisa满眼前出现jane鬼哭神嚎扑向她，要撕了她的画面。她立刻扶他的胳膊，靠的紧了一些。 你这尊大佛可别损毁在我手里，我可赔不起。摔也最好摔得远点。 她再度小心翼翼地靠近bruce，用心的扶住了他。 bruce笑了一下说：“走。”他俩慢慢乘了电梯，走到一楼，alisa问他，“你不应该走路一瘸一拐嘛？” “我不用啊，没到那个程度啊。”bruce真诚地说。 “你”alisa气的脸上三条黑线，要把他胳膊摔倒一边。 “诶，你松开我站不住啊。” alisa没办法，只能继续扶着一个完全可以正常行走的男人。 路过的服务生看到这一幕，摇着头说道：“现在这帅哥真难啊，在哪都被围追堵截。现在女孩也真是，人家没病，还硬扶啊？” alisa气的转身看着服务员说：“你说什么啊？” 服务员吓了一跳，觉得哪里来的母老虎，刚想要解释。bruce一把拽住她，对服务员笑着说：“她今天心情不好，见谅啊，平时她很温柔。” “你！你给我站住！你什么时候看我硬扶着他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围追堵截他了？什么叫现在的女孩真是的？我是什么女孩？你给我说清楚！” alisa这会儿把在bruce那受得憋屈气，全都发泄在服务生身上了。 服务生吓得一下子靠在了墙上！ bruce拖着她，向门口走，边走边说：“好啦好啦，消消气，知道你不愿意穿高跟鞋，所以才忍到这个点儿发脾气。 我给你买了一双运动鞋放在外面的车里，快走快走。出去就好了！不好意思啊！她今天确实脾气不太好。” 服务生看着被拖出去的alisa和大大笑脸的bruce，由衷地说：“哪找这么好的男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第三十四章 辛德瑞拉的水晶鞋 bruce拖着气的半死的alisa站在饭店门口，alisa气喘吁吁地看着里面的服务员，又回头看了看行动灵敏地bruce。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你腿好了？脚也不崴了？” “嗯，刚才挺疼，现在没事了。”bruce睁大眼睛认真地说。 “这么快就没事了？” “因为刚才拽你用的劲儿太大了，可能一下子扭到的地方，直接扭回来了，现在便好了。” “那就是我们现在不用去买跌打损伤药？也不用去找中医师傅了，是？” “不用去了，好了，干嘛还去？” “很好，倪总，请走！”alisa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一会儿jane的微信就会追过来，问我有没有给你找人会诊。 现在我赶紧给你送过去，我交差。” alisa开始四处看是否有停在门口的专车。 “好啊。”bruce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只见一位司机已经穿着黑西装，带着白手套站在一辆黑色奥迪车前。 alisa惊叹道：“现在专车，服务都这么好了吗？” “您好，先生，您的专车已到。请问您手机尾号是否是1111？”黑衣小哥开口问道。 “对，是我。”bruce双手插在裤兜说道。 alisa看了他一眼，“倪总，您真是有够浮夸的。居然是四个一。” “怎么样，很厉害。”bruce朝她挑了下眉毛。 厉害你个鬼啊！alisa在心里骂了一句。她想赶紧逃离，带着这尊金佛四处逛，太危险了，赶紧给送回众人的视线内，千万别出什么差错就好。 她赶忙上了车，跟司机说：“师傅，麻烦去大歌星。” “不”，bruce也坐上了车。“不去大歌星。去这个城市，做面食最好吃的夜市。” “二位？您看，我听谁的啊？”司机转头问道。 “听尾号四个一的啊。”bruce笑道。 司机看了一眼，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的alisa，转头对bruce说了一句：“好的，您坐好。”便快速发动了汽车。 alisa盯着bruce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热汤面？” bruce看着窗外的夜景，很自然的地说：“因为你之前说过，你一喝完酒，你就想吃热汤面。” “我说过吗？”alisa努力在脑海中搜寻她说过这句话的记忆。 “你说过”，bruce稳稳地说：“最后一次我们在大排档分别的时候，你说的。你还说，一般喝酒，你就不太能吃东西。喝完酒胃会不舒服，这个时候，你会想吃热汤面。” alisa听着bruce在话，她很震惊！五年了，她自己都快忘了，他居然还记得？！ “来来来，试穿一下这双鞋。我估计这个码数，你能穿。”bruce从旁边拎出来一个纸袋，里面是一个耐克的鞋盒。 “你什么时候买的？刚才我们不是在吃饭吗？” “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种东西叫跑腿代买吗？” alisa打开鞋盒，发觉里面的款式和bruce穿来的那双，是一模一样。同款？！ 她脸一下子红了，这不行！ 她马上扣上盖子说，“这个我不能收。” “为什么？” “太贵重了。” “那你可以微信转我鞋钱。” “但我不想买。” “可我退不了，发票都扔了。” “倪总，您这种行为，学名叫强买强卖！我是小白，买不起这双鞋。”alisa直接把鞋盒放到bruce腿上。 bruce看alisa的脸红色像苹果，气鼓鼓地坐在那，苹果都气大了一圈。他笑着说：“你现在工资这么低吗？一双鞋都买不起啦？” 他故意拖长慢音地说：“那我得打电话问问elton总，现在基层员工的收入水平怎样啊？怎么连买双鞋都这么难。这以后能专心的为银行工作嘛？”bruce认真的拿出手机，专心地找电话号码。 alisa一把按住他的手机，“诶，您别了！我怕了您了。我买的起，我买。” 然后她把鞋盒迅速地拿回来，重新放在自己腿上，苦着脸说：“我现在就转钱给你。” 她低头看看这鞋，预计着一千大洋即将在她账户上消失，好心痛！ 这个夜晚好贵啊，本来以为jane买单了饭钱，自己能省点。这可好，没离开饭店十分钟，便结结实实遇上截道的了！ 她有点无语，低头看着这双鞋，样式其实是她喜欢的款。但是这个购买体验，也太不愉悦了。她抬头看看bruce那张充满期待脸。 好好，这个世界上能收到你亲自买礼物的人，应该也没几个。 本姑娘勉为其难，就收了。 bruce看她苦着脸看着鞋发呆，轻推了她一下。“别想了，快试试！看看合不合适？” “不合适，能退吗？” “不能啊。” “那还试什么？试的意义不就是不适合可以退。你都退不了，不合适又能怎么样。” “你可以退给我，这样你的钱就省了。” “然后你再去询问elton总，现在基层员工做事情都这么不懂礼数嘛，开门e-learng的课，好好给大家讲一讲什么叫礼貌。 再把我不懂事的实例作为教材，分批讲给每期的学员听，我还活不活了。”alisa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bruce被她这番话说笑了，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你这小脑袋都想些什么啊？” alisa额前的碎发让他揉乱了，她本能地往后闪了下身体。“诶，君子动口不动手啊。文的不行改武的了是？一会儿你再碰瓷我，说我头发和您手划伤了。我可就百口莫辩了。 你这就是人身攻击，真是的。小师傅，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执念？我记得五年前您不这样啊。这五年，发生什么了啊，让你变化这么大？”alisa嘟嘟囔囔地翻着鞋盒，她在找金额发票单。 “这五年，你走了啊。”bruce的声音飘了过来。 alisa的手停住了，她不敢抬头了。因为抬头后，她不知道她应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词语来回应他。 她低着头半天，说了句：“您头能转那一边吗？我试一试鞋。” “哦，好。”bruce乖乖转过了头。 alisa看着这双鞋，她不知道穿上会意味着什么。这会是辛德瑞拉的水晶鞋吗？ 她的脑子有点不好用，刚才bruce那句话让她头晕目眩。她觉得她的耳朵都开始发热，幸好今天喝了酒，一切还可以归因于酒的身上。 好讨厌的酒，让人胡言乱语，又让人意乱情迷！ 她穿上后，抬头说“大小正合适。” bruce转过脸来说：“我就知道可以。” “你怎么知道的？”alisa低头看着鞋。 “我问了我妈。” “噗！”alisa又安静了。 她抬起头，礼貌地微笑着说：“你怎么不说问你前女友呢。” bruce思考了一下说：“这不太礼貌。” 那你丝毫没征求我的同意，问你妈这件事，对我礼貌吗？！alisa的内心在狂喊。 alisa突然觉得哪不太对劲，又继续问道 “令堂是如何猜出我鞋号码的？” “她没猜出来啊，她在冰岛旅游，一个人在一条长街喝咖啡，让我别影响她。”bruce一手倚在车门上，回头看着她认真地解释道。 “那你又是怎样，最终选了这个号码呢？”alisa的好奇心开始爆棚。 “我又问了我姐。” “你姐？令姐是神算子吗？没见过我就能猜出我鞋的号码？” “也不算完全没见过，我发了你照片给她。” “噗！”alisa彻底血呕干了。 她抬起头，咬着后槽牙说：“您知道偷拍犯法吗？” “我传的是之前我们在新加坡出去玩的合影，明明是你同意照的啊，你还比了一个yeah的手势，怎么能算偷拍呢。”bruce诧异地瞪大了双眼。 “行，非常好，无懈可击。” “我姐根据你身高大约判断出的，然后我根据我经验，觉得也差不多。” “你经验？” “这部分，不用详谈了。” “好”，alisa慢慢的呼出一口气，“谢谢你，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买鞋。其实穿高跟鞋见客户，也是常事，您以后不用太客气。”alisa低着头看着脚上的小白鞋安静地说。 她的耳朵非常红，bruce看地出来，她也许有点害怕？ “你不用恐慌。”bruce轻轻地说。 “呃我没有恐慌。” “我只是做了一件我想做的事情。一件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很想很想做的事情。” 车窗外的光影在闪动，alisa把头望向车外。她感觉她心里的土地被什么东西拱破了土。啊！是嫩芽！破土的瞬间，她的心里疼了一下。 她现在要把这嫩芽按回去，手放上去的瞬间，根茎像长了眼睛一样，轻轻地贴在alisa的手上蹭了一下。 好可爱啊。 alisa舍不得，她决定把这个嫩芽留在那。就当是个美好的梦，反正长在我心里，也没有人知道。 她没有注意到，bruce的手在车座上距离她的手，仅仅不到五厘米的距离。他的手在缓慢的轻敲着座椅，好像是打着拍子，又好像他的心也在起起伏伏。 一下、一下、再一下，如果可以，他的手可以再向她移动一点点，仅移动一点点也是好的。 他可以吗？ 第三十五章 有你的热汤面 alisa看着眼前的这碗热汤面，她觉得这面看起来不错！ 浓浓的骨汤，圆柱体形状的面条，上面撒着葱花。alisa想这是今天晚上最让她心动的一道菜。 她刚要动筷子，只见坐在她对面的bruce，正嫌弃的看着这间小面馆，上下左右地挑剔着。现在的面馆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们两个。 主要原因是——这太普通了。这地方，估计点评网站上能有2颗星，都算给高了。 alisa看他嫌弃又不好意思说什么的表情，觉得很搞笑。她拿着筷子，敲了敲放在他面前的面说：“喂，你再不吃，面要凉了啊！” “点评网站上明明说，有一家超五星好评的面馆，就在夜市上。司机师傅也说那家面馆，夜晚非常火，很多人都是三场玩完，跑去吃碗面。你偏偏就不要去，为什么非要来这家？”bruce不悦地嘟囔着。 “因为这间面馆，对面就是大歌星，这个理由充分不？” “你现在怎么对美食一点追求没有，人生也太凑合了。” “倪总，您知道您选的那家面店，距离大歌星有多远吗？单程也要四十分钟。那是新成市最有名的夜晚步行街！即便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儿，开车去那儿，肯定也堵车，没有一个小时根本回不来。 咱们要是跑去那吃饭，几点回的来啊？你不怕jane打电话报失踪啊。有点大局观念好不好？”alisa边说边白了一眼他。 “你现在是有点被行里培养过头了，考虑问题太全面了。”bruce痛心疾首地说。 “那没办法，承蒙错爱，仰仗您一手调教。师傅领进门，徒弟现在出徒了，由不得师傅懒惰了。” bruce直接用手捂住了脸，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alisa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直接笑出了声。她抽出了一次性筷子，放在他手里，笑眯眯地说：“吃吃，再不吃，就不好吃了。” 然后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这碗面：“哇，不得不说，酒后的热汤面，人间极品啊！” bruce看她坐在他对面，吃的很开心的样子，感觉到了她的放松。他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起来，整个晚上，就在此刻，他们两个人最舒适。 “对了，您这次回来是调您来的，还是您主动要来的啊？”alisa抬头问。 “怎么？关心我的出处啊？” “没有，闲聊而已嘛，不方便说，可以不讲，我也不是那么有好奇心。” “上面也希望我来，我自己想了一下，也想来。” “为什么？” “你朋友圈什么时候发讯息，说你加入x行的？” “去年。” “嗯。” “嗯？？？”alisa突然意识到，她好像窥探了什么天机。“您别吓我啊？” “我没吓你啊，你问我的啊。” alisa入行时间三年多了，但确实是去年和sabra发了一张站在行门前的合影，才泄露了她加入了x行。那张照片，也是sabra硬拽着她合影的。 alisa有个习惯，她不太喜欢发单位的照片在朋友圈里，感觉上是个人生活产生了侵犯。她喜欢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虽然做不到下班后，就不再想上班的事情，但是自己能控制的，她还是尽力去控制。 “您”alisa在组织着语言。 “想问什么？”bruce笑着着她。 “没事了，我没有任何问题。不，我是说，我没问过这个问题。” “你现在这么怂吗？不像之前三个月，敢打敢拼的alisa啊。” “那个，吃面吃面。”alisa有些慌张。这个玩笑开的很大，她在内心说服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努力地在想接下来的台词，说什么能转移话题呢？这问题问的太愚蠢了！ “我”alisa张了半天口，也没说出一个字。 “想不出来话，可以不用说，我没有想在现在说什么。” “谢天谢地。”alisa脱口而出，又觉得不太合适，马上用手捂住了嘴。 bruce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有点尴尬地说：“那个，我，我还没吃饱。” “那你继续。” alisa低头往嘴里狂塞面条，这顿饭必须马上结束，不能再吃下去了。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都是幻灭，都是在她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的时候，一切就发生了。 昨天不知道今天的事，这一秒不知道下一秒的事，再这样下去，她的大脑储备就真的不够了！ 她现在只想听elton的，看看kev到底适不适合她工作，她的脑子里转不了那么多的问题，她越想越焦躁，越焦躁越往嘴里狂塞面条。 bruce在对面看着她，觉得她的额前的碎发都快嘣上面汤了。他伸出手，抽了一张纸。叫了一声：“alisa？” “唔？”alisa抬起头，嘴里塞满面条她，整个脸膨胀地像个大粽子。 bruce一下子笑出了声音，“你这是干嘛啊？到底想吃多快啊？你干脆把面都塞进嘴里得了。” “唔”alisa想说话解释一下，但是塞满面条的她，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别动啊。”bruce说道。 alisa看他伸手从纸抽中抽出了一张纸。他站起身，身体前倾向她躬身弯过来。她刚要躲，bruce用另一手轻轻地扶住了她的后脑，她僵直住了。 “别动。” bruce拿面巾纸擦掉了她嘴上的油渍，alisa感觉bruce此刻的脸距离她也就有不到10厘米。不，5厘米更精确，天啊，这么下去，她容易犯错误啊。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嘴里仍然全是面条，如果一下子都咽下去，会不会噎死？她彻底后悔自己刚才的愚蠢行为。 “你咽得下去吗？”他问她。 “唔！！”alisa用力点点头，粽子脸前后晃动着。 “照顾好自己，听懂了吗？一会儿我们走出去，我就是倪总，让你放心的倪总，让所有人放心的倪总。但是你，你要让我放心。 不能再一个天每天只休息几个小时，不能再每天三餐都吃的不定时，我们是希望你进步，但是我最希望看到得是健康的、有朝气的你。明白吗？” bruce绕过饭桌，蹲在alisa面前，他的眼神很清澈，清澈到alisa可以一下子看到他的心。但他的目光又很深邃，深邃到alisa看不到他的心里有多少个、多少年的她。 她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仰着脸对她说：“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单周加班破40个小时，可以吗！拜托了。” 他们回到大歌星包厢内的时候，elton正在和jane唱广岛之恋。kev走过来问道：“倪总你身体好点了吗？腿还舒适？” “挺好的，alisa找的地方，老师傅的功力了得，手到病除。” “还是本地人好啊，哪哪都熟悉。”kev对alisa竖起了大拇指。 “你未来要在这一个月？”bruce主动问道。 “是的，elton总的意思，希望我能切实的帮到alisa。” “嗯，有什么问题，多和alisa商量，头疼脑热的，她推荐的地方靠谱。” “好的，谢谢倪总先帮我探探路，alisa还真是信得过的人，做什么事情都那么靠谱。” “诶呀，倪总，您好点了吗？”jane的广岛之恋唱完了，快步走了过来。 “好多了，没事了，感谢alisa，感谢新成分行把员工带的这么好，医术精湛，经济实惠。” “啊，alisa办事我最放心了。您好了就行，那您要唱歌吗？alisa要不要帮你老板点一首，看他喜欢唱什么？” “让elton总先唱，我坐下来先休息一下，一会儿再凑热闹，有点累了。” “好，好，那您先休息。” elton基本的状态是，歌声响起他弹起，唱完歌他睡着。 神节奏！ alisa看着一屋子人，除了jane还有后台的几个同事们，男男女女5、6个人，jane真是安排的很快，大家的状态都很好，看着很热情。 她坐在ktv的一个角落，看着bruce跟所有的人相谈甚欢，还和后台同事们合影留念。她脑海中不断重复的是bruce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明天我要走了，有事打给我，任何时间对你都可以。听懂了吗？” 她的手心开始微微的出汗，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他，bruce在人群中也看了她一眼。他们两个像两颗树，地面上毫无交集，随风而动，毫无羁绊，而树根却在有序地一点一点靠近。 alisa觉得她今天有点累了，她穿着高跟鞋走了回来，明天开始、她要观察kev。 她觉得kev也在人群中，时不时的观察着她，她嗅到了好猎手之间的气味，一切又要开始了。 拭目以待，真精彩。 第三十六章 睡意朦胧的送别 wbruce和elton在的第二天，一天内见了4个重要的客户。当天晚上，两个人都选择乘晚班飞机离开。 jane听说他们要走的消息，特意在行里等着要他们。她站在分行门口，关切地说道：“这么赶啊？太辛苦了，要不再住一天明天走？” elton挥手道：“不了，明天那边的分行也有一个重要的客户要见，我今天得赶回去。” jane看向bruce问道：“那bruce总呢？” “我就给行里省点st？早点回去，明天早上我也有会，回去踏实。” “那这不在这住，晚饭我们也没安排一顿，就让你们去吃飞机餐了。” “没事的，赶飞机常有的事，我们吃飞机餐也都习惯了。”bruce答道。 “是啊，我觉得飞机餐也挺好的，赶上鸡肉饭配辣酱也不错。”elton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诶呀，老板们真是自律又克己，称当行内的表率。无论在品行上还是吃苦耐劳的精神上，都值得我们好好的学习。那就只能欢迎二位下次再来了。” “好，谢谢您昨天的款待。kev，我们就放这了。alisa还年轻，这两个人在这，业务上还需要您多支持。”elton伸出了手要和jane握手道别。 jane马上伸出手回应，“那是应该的，本来也是我们新成自己的业务，没有不全力以赴的道理。您放心。” “嗯，惹了什么祸，可以给我俩打电话。我能管得我管，我管不了的，倪总管。”elton说道。 “我看都别打给咱俩了，惹祸就直接交人力。”bruce笑道。 “诶呀，您二位领导多虑了，都是咱行的好员工，能惹什么祸。kev来到新成，我们会互相沟通学习的，一定能把新成的业务越做越好！”jane马上表态道。 “好，那下次见。”bruce摆了摆手，上了车。 elton跟着摆了摆手，随后上了车。 alisa回头看了一眼jane，jane忙说：“你俩去送送，行里没事。” “嗯”，alisa和kev都点点头，俩人先后上了车。bruce把车窗摇下来，和jane挥手道别。jane一直站在行门前，目送着他们的车离开。 车子行驶到看不见jane的位置，bruce转回头。 “这个副行长，挺通透的。”elton说道。 “嗯，是个聪明人。”bruce回应道。 “多和人家学学，alisa，人情世故滴水不漏。”elton说道。 “好好好，跟谁我都能学，每天学，不停的学。”alisa拉长音说。她这几天太累了，喝酒、忙碌外加熬夜，昨天她回家也快十二点了。今天见了一天的客户，状态也是一直调整到满级。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天都在鞍前马后的安排和察颜观色的揣度中，无限循环。她的大脑和神经，已经很疲倦了。困倦已经向她袭来。 “诶？这句话，我听出了厌烦的口吻啊。”elton笑道。 “嫌咱俩烦了，盼着咱俩赶紧走，这两天被教育多了，要造反了。”bruce接着说道。 “是啊”，alisa打了一个哈欠，“可把kev哥盼来了，又把二位送走了。我决定罢工了，明天请两天年假休息。” “这是你给我准备的见面礼吗？老板还没走呢，就给我下马威啊。”kev开玩笑地说。 “诶，kev，年假她想休可以休啊，我们得给员工休假的权利嘛。工作内容deadle我不会变的，明天下午pipele会议，alisa照旧汇报下周工作计划。”胖狐狸摇头晃脑地说。 kev冲着alisa大笑，“没办法，我来了也是一样，老板看中你，你忍着。” alisa看着窗外夜幕来临，光影在快速地移动着，她感觉很困。她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怎么不讲话啦？”bruce看了她一眼问道。 “不敢讲了呗。”elton说。 “公报私仇，委曲求全啊。”alisa的瞌睡虫已经跑出来了，她眯着眼睛强打着精神说。 “哇，你当着bruce总的面，说我的坏话啊，你这是越级上告、恃势凌人啊！” alisa用最后残存的意识，对了一句，“嗯，您当着bruce总的面，跑到新成指点我，还真是含蓼问疾、体恤下属啊！” “哈哈哈，这现在真是管不了了，眼看我要走了，真是像倪总说的那样，造反了造反了。” alisa没有了声音。 大家都面面相觑，怎么没声音了。苗哥也发觉谈话停止了。因为alisa坐在了前面的座位，其他人都在后面，看不到alisa的表情。 kev问了句：“苗哥？” 苗哥看了一眼alisa，松了一口气。回头说道：“睡着了。” “睡得真快啊。”kev笑着说。 “她平时也是路途一长，就很容易睡着。我们说她这种，其实是晕车的另一种表现，车一晃就睡着。老板们也休息一下，路上能有一个小时的路程呢，这两天也累了。”苗哥帮alisa解释道。 “嗯，还是她会偷懒，不用担心她不会照顾自己了，咱们也休息一会儿。”bruce说道。 安静的车厢，安静的空气，安静的时间。 alisa感觉睡了好久，时间被拉的很长很长，好放松。 她醒来，睁眼睛看看外面，张口问了句苗哥：“到哪了？苗哥，睡的太舒服了。” “都快又回行里了。”苗哥答道。 什么？！ alisa迅速弹了起来，她坐直了身体，回头看了一眼，只有kev在拨弄着手机。老板们没了？！ 什么情况？！ “咦，你醒了啊？”kev抬头看到一脸懵圈的alisa。 “kev哥，实在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没事，老板们看你太累了，就没叫醒你，车送到他俩自己下车了。” “啊，这样啊。那是不是不太好啊？”alisa窘迫地问了句。 你就不能坚持一会儿嘛，非现在睡！人家让你来送人的，结果自己做了次巡回车，连再见都没说上。 kev耸了一肩说：“没事的，这不是什么大事。正好，以后他们再来，我觉得也不用接送。他俩都挺务实的，咱们也不用主动提高接待规格。” “哦，这样啊！可以吗？那是我没经验了，听你这么说完，我还放心点。不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太丢脸。”alisa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哈，没事的，bruce总到飞机场就说，不用下来送了。老板们还是怜香惜玉的，觉得你太辛苦了。” “有这么笨的香和玉吗？我也是服了我自己了。” “没事没事，老板们都对你评价很高，不用担心。” “谢谢kev哥宽慰我，这次的教训一定记住，怎么能接送老板都掉以轻心的睡着了呢！办事太不靠谱了。” “这个接送，我刚才说的确实是真心话。我觉得以后，我们都不用送。以前在我们分行，老板们来了行长都不去接。都是司机自己接回来就行。咱们客户经理每天做业务，忙都忙不及，哪有时间跑去接他们啊。时间长了，他们也会觉得这样太兴师动众了，反而印象不好。” “哦，这样啊，受教了，kev哥。” “嗯，以后这种事，我多给你讲讲就知道了。” “啊，太感谢您了，您来我就有主心骨了！还是您有经验！” alisa真诚地看着kev，露出崇拜偶像的小女生眼神。她的表情无比诚恳，眼光里都是依赖的申请。但她心里浮现出来的是另一句话：你说的不对，你在撒谎。 第三十七章 关于Kevin时代的畅想 alisa为什么那么确定，kev讲的是谎话呢？ 因为但凡长点心的行长，就干不出来这种事。 像bruce和elton这种级别的老板，平时并不常来分行。elton一年兴许还会来两次，但也会附上他常说的那句话，“如果你需要我的话”。 像bruce的前任ada，alisa三年才见了一次，还是在年会上，和许许多多各个条线的老板一起，除了礼貌地敬酒，也没什么单独说话的机会。 所以，历任b（行长）一旦知道大老板要来，多数都是亲自接送。 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可以甩开所有的人，和老板面对面的沟通。如果有必要，他们甚至都不带司机。 就像刚才，alisa在行门口回头看jane，jane马上就说，快去送送，行里没事。 这就说明，有些话不用说，这是人尽皆知的行为准则。 但确实，人和人肯定是不一样的，林子大了，鸟就多了。也曾有不接送老板的行长，但大多都是脱不开身，天赋异禀的人太少了。 谁也不是明年就要退休了，怎么就能混的如此超脱呢？ alisa想起，昨天在ktv，jane和bruce还有elton都单独靠近交流过，嘈杂的喧闹声和微醺的酒意，可以自然地讲出平时不太方便说出的话。 这就是沟通的意义啊！一切1v1、1v多的职场团建，目的都在沟通。不然谁有功夫花时间，和你在一起打发时间。 道理都是相通的，alisa觉得，kev不可能不知道这点。 但到底他是故意说反，还是坦率直言，她暂时还无法判断。 所以，她没有直接反驳kev，她需要再看一看。 万一这真是个刚正不阿、尖刀不可夺其志的主儿，那她也要迅速调整思路啊！总不能一上来就说：主子，你脑袋好像不太好使。那她可真是活腻歪了。 kev抬起头，问她：“你找了几个新客户，是不是？” “是，有3个，上周都约上了。” “嗯，好，那我这周都陪你见见。” “好啊，需要我准备些什么吗？” “你先把客户资料发给我，我先自己看看，我估计客户基本的情况你都比我了解。” “嗯，好的，其实也没多了解，毕竟也就是一些网上能查到的基本信息，我明早把我整理好的资料发给你。” “好，还有，今天老板见的客户，他们的微信你推给我一下。你帮我先和客户沟通一下，我今晚会发申请，这样当天见面当天申请，客户印象会比较深刻。” “好，没问题。” “还有，所有新成分行的客户，有授信的和有大额存款的客户名单，你分别整理一份给我，我这周要看。下周你逐步的帮我约一下，我们都走走熟悉一下。” “好，都没问题。” alisa觉得，kev的思路很清晰，果然不是小菜鸟。这么主动地上手接触客户，态度十分端正。确实是来干活，不是来观摩的。 她觉得开心一点，也稍微放松了警惕，这样下去她应该会省少很多工作量。 “日常的客户维护还是要你做的啊”，kev仿佛看透了她的小心思，突然话锋一转，非常温柔地说，“老实讲，我入行就没做过基础的工作，之前一入职就是r，所以基础的活儿我都没干过。行内的那些系统啊，以前也都是同事负责，我就是负责专攻客户，做市场。 所以专业的问题啊，像业务知识、风险点、合规问题这些我都会帮你看的，但是基础的活儿，你还是要自己多上心，不然你指望我，我可能还不如你呢。” “哦，好的，我知道了kev哥，您放心，该我做的肯定会做好的。” “另外，我希望你有空的话，趁我在这的这段时间，你多看policy。里面不懂的问题，你都可以随时问我，我可以给你讲讲案例，加深你的理解。毕竟，我也不知道我能在这多久，但只要在一天，我就愿意给你讲一天。” “好，kev哥。”alisa有点感动，他自己也是前途未卜，从某种程度来说，kev现在处境也是进退两难。 alisa开始动了一丝丝同情的心理，她觉得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在此打拼挺不容易的。另外，万一最后没选他，他再回去，会不会也有一点灰溜溜的感觉，对他回去之后的事业发展，是不是也将产生不好的影响。 其实大家也都是探着石头过河，谁也不知道未来怎么样。但是能在自己的鞋已经湿了的情况下，还惦记着别人，alisa觉得kev这个人还是很仗义的。 “哦对了，我就是想到哪就说到哪啊，你记着点。见客户之前，要给客户准备洽谈文件，内容围绕：我方参会人员、对方参会人员、洽谈核心点和后续跟进事项，做一个统一的模版。 版本弄的漂亮一些，边框调整成适当的宽度，行距啊、字体啊都调整好。用咱行专有的抬头纸，彩印打出来。就选右上角有咱行行标的那款纸，那纸的厚度，质感都不错。全都弄好后，外面配一个透明的夹子，这样干干净净的，很清爽，给客户第一眼印象就很好。 缺什么东西，就提前准备好，以后我只要是第一次见客户都是这样的配置。” “好的，那我需要找elton总批一下，行里好像没那么多透明夹子了。”alisa说道。 “可以，该批批，钱该花花，elton总不会舍不得花那点钱的。咱们条线的风格，就是把钱花在值得地方，我们是讲投资回报率的，和那些一味省钱的后台部门不同，要先学会怎么花钱，再学会怎么赚钱。这个思想一定要有。” “好嘞！”alisa这么多年，一直在eric不停节省的理念下熏陶，出去吃饭都不敢去贵的饭店。这套先花钱，再赚钱的金句，瞬间深得她心，他瞬间觉得kev不仅人仗义，和她又很理念一致。 她心情更加好了起来，跟着大方的领导，小员工的日子好过！ “kev哥，你说的太对了，我非常认同您这个观点。” “嗯，咱条线不是葛朗台的风格，你应该和eric待的久了，现在遇到我，思路需要慢慢地回调一点。” “嘻嘻，看来eric声名远播，您也知道啊。” “嗯，有所耳闻。老板们来吃一顿饭，吃完都得aa，这种事，满x行也就他能做的出来。” 这件事，确实alisa也很shock（震惊）！ 但是，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她不在场，她也是听人转述的，据说从那之后elton总好久没来新成。alisa当时就很诧异，这种做事风格怎么能是前线的做事风格。 不过eric当时的口头禅就是，开源不行，就得节流。请不起客户吃饭，就去客户那去蹭饭。总之，业务也的做，钱也的省。 所以eric的时代，alisa她们非常艰苦朴素。 “这不是，kev哥来了嘛？我觉得以后，新成的对公业务部，会有一个新起色的！”alisa笑眯眯地说。 “嗯，共同努力，也不知道最终能不能真正留下，我也是听elton总指挥，看行里需要我在哪我就在哪。 对了，刚才我和你提的那个洽谈文件，最终打印之前，你一定反复多检查几遍！错别字啊、数量的单位，千万别错。上面是万元，下面是元这种低级错误不要有。错别字就更要注意，发邮件也是这样，我的经验是给老板的邮件，你都要先在word写，因为有自动纠错。 反复检查几遍，没问题再发。你现在是一个人忙，老板不挑剔你，你邮件发几次，老板批几次。以后不能总这样啊，总这样你没有提高，慢慢老板就会指责你这点的。 这次elton总临走前，嘱咐我好好训练你，希望再见到你，不要再出现一些小错误。所以你看，你会出现什么问题，老板心里都有数。” “嗯嗯，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kev这番细致入微的点拨，让alisa对他的形象产生了一个反转！ 如此细致的人，指导的这样清楚，还愿意教业务，真是又看大局又能把握关键点。alisa觉得elton的眼光还是可以的，这个人确实有可圈可点的地方。 工作做的是真细致！ alisa决定要好好和他学习，争取不浪费老板把这个人送来的这份苦心。 “kev哥，我一定好好跟您学习，珍惜这宝贵的机会！” “嗯，你好好休息！这段太累了，磨刀不误砍柴工。我的风格是，下了班我从不找同事。老板找我的电话，我也不接。都是打工人，都不容易，照顾好自己。” “好的，谢谢哥，我知道了。那我明天把文件准备完，我发给你看。” “好，休息，过六点了，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嗯嗯！” alisa转过头，觉得这样一个有责任心、有行动力、有想法、又大方又体恤下属的妇女之友做新老板，真是好运气！ 她看着外面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夜幕，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也许从这一刻开始，新成分行未来的发展，即将产生根本性的变化。 她开始期待着kev时代，在那个时代里一定有山、有水、有瀑布，她和行里的所有人一定能每天开心的工作，又能不断的提升业务水平。 太美好了！ 她已经开始在心里预演如何和elton说：“老板，我觉得kev哥不错，就选他留下来。” 她怀着美好的憧憬，开始畅想着未来。kev也看着窗外，微微的笑了。 也许，他也在畅想着他的美好的未来。 第三十八章 一个硬币的两面 kev来的这一个月，alisa的心态经历了几个不同阶段的变化。 最开始，她觉得非常的舒适。 舒适到什么程度呢？就感觉，她带了一个“妈”上班！ 比如说，她不想和lda沟通，她就喊一声“妈”，“妈”自然就出现了。 alisa第一次出现“啃老”的心态，她还略微有些忐忑。但当她听过kev和lda对话后，她果断的觉得，她不应该有任何忐忑。因为她压根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场景中。 面对kev的lda，变成了一只温顺的猫。 而面对lda的kev，把自己变成了一只温顺的“母猫”。 她们好像午后夕阳下，推着毛球，追逐跑跳的两只猫姐妹。你打打我的头，我扑扑你的尾巴。两人在阳光的余晖下，互相摸着头，梳着毛，画面好不温馨。 lda说：“诶呀，你去新成辛不辛苦的呀？” kev回：“还是你关心我啊，这几天天气有点干燥，我的脸都起皮了。” lda说：“哦呦，那你多喝点玫瑰花茶呀，那个补水效果很好的。” kev回：“我喝的啊，每个月都有几天特别想喝，但是连续喝过几天，我就会起痘，好烦的啊。” “呕”，alisa忍无可忍，疾行而去。 跟她们比起来，她就是个纯纯的鲁智深，大大的糙汉子！ 手里拎着个倒拔出来的垂杨柳，泥土从杨柳树上抖落，彰显着她的粗旷和壮硕，她大喊道“哥哥，我的哥哥”。整条长街的人们，都恨不得躲起来，何况两只阳光下嬉戏的猫，早就躲着她绕道走。 她摇着头，产生着疑虑：难道我不是个女的吗？ 她一手摸了摸下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是女的啊！回头又看见腻腻歪歪的她俩。她用力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说了句：“呸，你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你就不是个女的！” 从那之后，她就彻底开始了“自卑”心态，把风控这帮人，完全扔给了这个“妈”。 而且，“妈”也确实是母仪天下。 每次kev和lda腻歪完，这个项目的批复就都让alisa非常舒爽。回想她以前和lda相爱相杀的日子，对比后她确定，lda就干脆没正眼看过她。 面对她，lda批完项目也会留一堆venants（契约条款），意思是我虽然批给你了，但是我是有条件的！我需要你怎么做、怎么做、怎么做，才能确定这个批复是有效的。 反之，即便我批给你了，我也随时可以收回这个批复。 并且，一旦有问题，也和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告诉你了，你应该怎么去关注客户，你没关注明白，风险发生后没及时上报，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但是“妈”出场后，结果就完全不同了！alisa第一次发现，居然可以几乎没有venant！！或者即便有，也就只有一条。假假的放在那，感觉就是风控说我确实看了，这个项目一点问题没有。 venant的减少，这大大消减了alisa的工作量。 她对kev的能力又增加了一重佩服！果然是个业务水平厉害的人，居然能让风控看脸给批复，果然不是一般菜鸟可以匹及的。 就连alisa见过的一众r，也没有一个有kev这个实力的。 kev曾经戏言，之前风控的head挖过kev去做风控，觉得他的风控意识非常好，十分欣赏他。 alisa觉得，她捞到宝了！elton的眼光绝对毒辣，这个人果然非常好！ 但是，时间长了，“妈”的另一面的显示出来了。 有妈的人都知道，妈虽然是好。但是，妈有妈的可怕的地方。一个硬币两个面，优点的地方，有时候恰恰就是缺点。 “妈妈”的特点？磨叽！ 这个“假妈妈”的特点，绝绝的磨叽！ 当alisa发觉他这一特质开始，她的心态开始进入了第二阶段：烦躁！ 她每天不断地用细心、细致、周到、完美等一系列美好的形容词，来修饰“磨叽”这个词在她心中的杀伤力，但是sabra一句：“你老板刚才又走进来说，你又用错他擦桌子的湿巾了。” alisa的脑袋就“哐”的一下，砸到了桌子上。 无言以对！ kev的湿巾可以分好多种，擦手的、擦脸的、擦桌子的、擦鞋的、还有那个上厕所的。 alisa本不想知道那么多，但是kev会一样一样讲给她听。然后告诉她，千万不要用错，或者千万不用拿错。 alisa的包里，只有一种湿巾，那就是酒精杀菌湿巾。但是她不敢说，她只有一种。因为她怕“假妈妈”喷她。 “你一个女孩子，做事要细心，你看看你这个衣服啊，你这个衣服能不能配得上你这双鞋，你这双鞋能不能配得上你这个包，你这个包能不能配得上你的丝巾，咦？你没有带手表啊？见客户带块手表好看的呀。” alisa点头点地脸都要僵了，心里说了句：“能不能你妹啊，我这是简约风。” 但她不敢这么对“假妈妈”说话，是妈妈就喜欢孝顺，孝顺是职场第一传统美德。 于是她开始忍。 可她很快觉得，kev快要碰触她的底线了。 你在行里磨叽磨叽给我pua也就算了，见客户更pua！ alisa自己觉得，她是大刀阔斧、开门见山的沟通风格。而kev那算沟通风格吗？那种前言后语、后语前言、百转千回、千回百转、前言再后语、后语再前言无限循环的pua磨叽大神，能在职场混迹这么久，alisa当真佩服！ 她肯定，kev的客户肯定是被他磨叽得来的，绕晕了，绕吐了，绕烦了，算了算了，答应他得要求。 她常常在陪同kev去和客户会面中，出现神游。她可以安稳地回想完小学的事，再回忆初中的事情，所有的回忆都想完一半，她再回神听kev在说什么，几乎还是她神游前听到的那个点。 感觉就一个70集的电视剧，她看了前2集，然后直接看最后1集，惊奇的发现：刚好能接上！一点都不差！ 所以，她最喜欢的客户会面环节，也快被kev祸害没了。 她觉得这个“假妈妈”很烦，非常烦！ 她和sabra仰天长叹：“世界上为什么没有完美的领导？非要有这么明显的缺点吗！” sabra说：“是啊！有爱心的没韬略、有韬略的太冷酷、太冷酷的不得人心、得人心的又那么磨叽？这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领导都上哪去了？！” 哎！！！她俩两个一起哀嚎。 正在alisa烦躁的时候，她的电话响起，她趴在桌子上，歪头看了一眼名字——嫂子。 eric的爱人？ 她马上坐直身体，接起了电话。 第三十九张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喂，嫂子？”alisa接起了电话。 “alisa，你现在忙吗？好久没联系了。”嫂子温柔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alisa听这个开头，就感觉嫂子今天找她有事，这个电话是带着期许来的。 “嫂子，我现在还行，不太忙，是好久没联系了，eric行这段身体怎么样？我这段行里特别忙，没来得及问候他。” “哎，你客气了，我们都知道你忙。现在行里前线就你自己，能不忙吗？” “嗯，谢谢嫂子关心。eric哥还在化疗吗？”alisa问道。 “他化疗已经结束了，现在在休养，一天比一天好了。” “诶呀，那可太好了！现在所有的治疗都结束了是？终于熬过来了！”alisa庆幸道，听到这个消息alisa很开心，她是真心希望eric可以康复。 “是啊，都结束了。这次啊，可把我吓坏了，我现在都一直在害怕中，总怕一切都没有结束，哪天会重新开始。” alisa知道，嫂子担心eric的病复发。是啊，虽然说肿瘤处于早期阶段，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是毕竟也是免疫系统出现问题才得的病。嫂子担心他，其实怕他的免疫系统已经脆弱了，免疫系统有问题了，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嫂子，你也别太担心，eric福大命大，没事的！现在疫情也控制住了，忙完这段，我还想去看看您和eric行呢。”alisa安慰道。 “难为你了，alisa，自己忙成这样，还惦记我们，谢谢你了！” “诶呀，嫂子您这是哪里话啊，我什么都没做，谢什么啊。我们才应该谢谢你呢，把eric行照顾的这么好，以后好继续作为我们领导，领导我们啊！” alisa其实在心里，已经倾向让eric回来了，虽然eric人情世故差一点，但是这个kev也不是让人省心的主，alisa觉得还是熟人靠谱。 “哎，你提到这，那我就往下说一句。也不知道找你来说，合不合适？” “什么事啊，嫂子，您说。” alisa觉得，肯定和eric是否回来当b有关系。 “你eric哥想回新成分行，我不想让他回去，哎，僵持在这了，你能不能帮我给他打电话，劝劝他？” “啊？我打电话啊？嫂子，我打是可以，但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力度啊。” “哎，是啊，我也知道，找你也不一定就合适，但是我现在，我我没什么办法了。” alisa听出，嫂子的声音开始有点哽咽。 “嫂子，你别着急，咱慢慢说。”alisa起身往行外走去，她不想在屋里打完这个电话，因为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向她侧目，她不想对eric造成什么不良的影响。 “我这么多年，就是跟着他，他啊，他就是他永远都不听我的。”嫂子的声音开始提高。 “那年过年，大年三十，都下午4点半了，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一起包饺子。他非在行里弄方案，说客户晚上八点的火车回家，一定要赶在客户回家之前把方案给客户送过去。我一个人，包饺子，边包边哭。你说，我就想不明白，一年忙到头，怎么就最后一天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忙活呢。就不能回来帮帮我吗？ 家里啊，这么多年啊，什么事都指不上他。 我家水费、电费、煤气费、孩子上小学几年级了，班主任是谁，没有一件事他知道。 这几年，家里环境好了，有地热了还好。前几年，就那个暖气片，年年有问题！一到冬天，不折腾一次，屋内的温度就不到20度！ 有一年，暖气片直接炸了。水一个劲的往出喷，我跑过去，怎么按都按不住。孩子要跑过来帮我，我就冲孩子喊，别过来，千万别过来。孩子就站在客厅哭着说，妈妈，你浑身都湿透了。 哎，alisa，嫂子没想和你说这些，但是，但是以后你要是找老公啊，千万找个在本地工作的，两个人异地工作生活，再有孩子，真是太难了！” alisa第一次听人说这么说生活的不易，她被这些细节给震慑住了。 她总听说两个人异地不容易，但是没想到，生活这么不容易！之前听eric说，我老婆很厉害，家里什么都是她。她也没想到，现实中的女性真的需要像超人一样去解决问题。 她由衷地说了句：“嫂子，难为你了，太不容易了！” “哎，这些难都熬过来了，虽然苦点，但是最起码人在，我心里安稳、有底气。这次他有病，躺在那，我看着他，我感觉我心都空了。我我没有主心骨了。” 嫂子啜泣声从听筒那边传递了过来，alisa的心也跟着碎了，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嫂子，你别担心，医生不是说，没什么大事吗？现在治的也很好，eric身体底子好，这次就算遭逢大难，必有后福，以后肯定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 “我也不敢想那么远，我就想守着他几年！我、孩子、他，我们三口人一起在，待那么几年，比什么都强！嫂子真的就这点心愿！” alisa明白嫂子为什么给她打电话了，她拿着电话笃定地说。 “嫂子，我觉得你的心愿肯定能达成！” “真的吗？alisa？你说的是真的吗？eric老倔了！说这次是个意外，他在新成的时间还没待够，他不能换分行，不想给行里添麻烦，张不了那个口。” “嫂子，老板们肯定会考虑他的情况，我觉得不是没有机会的。您放宽心，我给eric哥打电话劝劝他。万一杨总问我，作为同为前线的基层员工，我也是希望，行内能给eric一个好的安排，毕竟为行里工作了这么多年，居功至伟，应该照顾的啊。” “诶呀，alisa，你这句话说的，嫂子感动了！” “嫂子，你也知道我，在行里级别很低，说话没什么分量，但是如果杨总问我，我一定怎么想的我就怎么说。至于其他的，就看老板安排了。” “嗯嗯嗯，好好好，我相信行里，咱行是个有人情味儿的银行，一定能妥善处理这个事情。总会给老员工一个合适的安排的。就是你eric哥啊，能认清自己比啥都强，有病不好好休息，你说那能行吗？” “是，确实，嫂子，我打电话也劝劝他，您也在家放宽心，我觉得有希望的！” “好，我知道了。你是个好孩子，真是难为你了！等eric完全好了，你来嫂子这，嫂子给你做好吃的，让你eric哥敬你酒。” “嫂子，你们好了，我比什么都高兴，eric是带着我成长的人，虽然以前他对我很严厉，但我也知道他是个有责任心的领导，一切为了行里，他也是希望我好！再说，他对我有多严格，就对自己更严格，这些我都明白。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和杨总提一提eric哥之前的表现，确实值得所有前线人员学习！” “好，诶呀，难怪你哥夸你，说知道你能干，没想到你这么能干！做的太好了！这么一听，还真是人又聪明，又善良，看问题看的准，嫂子谢谢你啊！”嫂子的语气很雀跃。 “没事，嫂子，您看您客气了，我说的都是心里话。” “我明白了，谢谢你alisa。那嫂子不打扰你了，我还得去接孩子放学，再去市场买只鸡，晚上给你eric哥熬汤补身体。我现在去忙了，有空你给嫂子打电话啊。” “好！嫂子，你放心，再联系。” alisa挂完电话，抬头看了看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她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这些行色匆匆的人们，是不是也扛着那么多生活的苦楚？她们终点是不是有没有人为她们守候？家里的人是不是也盼着她们回来？ alisa心里已经做了决定，成全eric。 虽然kev并不是完美的领导，但是她不能因为她自己的选择，剥夺另一位女性的希望。尤其是在听了那么一段感人之深的发言后，她的心也已经都难过了。 她决定，她要把难过了碎了的心，重新捏在一起变成城墙，她要变成抵御风寒的重器，保护着她想要保护的人们。 一月之期已经到了。 她想起邮件上的会议日程安排，明天上午是elton和她的1v1会议，她会告诉elton，她的真实感受。新成的大门向kev打开，她觉得新的时代真的要来了。 她转身，走进行里，和站在她身后的kev撞了一个照面。 “你在门口干嘛？我看你的接电话。” “没事，aanda提醒我明天和elton总开会，我出来整理下思路，透透气。” “哦，准备的都好？需要我帮忙吗？” “没事，我准备好了。” “好，那有事随时找我。” “好。”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点了点头。 是啊，所有人都准备好了，那么，所有人都会如愿吗？ 第一章 说个情可好？ alisa坐在她家书桌前，耳朵上扣着耳机，手中不停地揉搓着白色的橡皮泥小球。揉好的小球有大有小，散落在笔记本电脑前。 她拿起桌上一个回形针，用翘出来一边在小球上勾出几条线。 “弯弯的眼睛和笑嘻嘻的嘴，嗯很好很好，搞定。” 一张白色的笑脸，出现在她手中。 她把小球和大球上下摞在一起，轻轻地捏了一下，一个胖墩墩的小雪人就出现了。她拎着小胖墩，把它放到书桌右上角的仙人掌上。 五六个胖墩墩，一起立在仙人掌的顶端，一簇簇地。乍一看，以为是仙人掌长出了花，又像是仙人掌上拱出了多肉植物。 “变异体啊”，alisa感慨道。 “alisa，你说什么？”耳机中传来了声音。 是elton。 “老板早上好！” 她赶忙回神，把桌上的小球推到一边，拿起准备好的碳素笔和笔记本。 “嗯，你也早啊。你是在做什么？很专注的样子。我登录会议室有两分钟，看你都没发现我。” “啊，不好意思老板，在家等着开会无聊，做了会儿手工。” “手工？做的什么啊？” alisa把笔记本电脑的镜头转向了仙人掌，一堆胖守卫对着elton笑。 “哇，看得出来你心情不错啊，这群是什么东西，好像一堆肥螳螂。” alisa听见肥螳螂三个字，立马倒胃了一下。什么审美啊？！这么可爱的东西，让他讲得如此恶心。 “老板，您还真是审美清奇，看事物独树一帜。” “哈哈，好像猜的不对，你的脸突然拉得很长。我早上让aanda给你发微信，让你在家等着开会，你有没有很诧异？” “还好，可能是老板想批评我，不想在行里直接批评，怕万一让大家听到影响不好。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嗯，挺有自知之明，还挺乐观。不错，经常自省是好事。知道自己哪不好，才好改正提高。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啊。” alisa正襟危坐，拿着笔开始记录。 “先说两件好事。 一、你们业务做的好，总部给你们批了一个iddleoffice的名额，band7。这是个专门做贸易类的中台审核岗位，属于咱们前线的中台，看行内有没有合适的人，我可以帮忙推荐。” alisa脑海里立马浮现出一个人。 “老板，我们pasabra，您觉得可以吗？” “可以啊，你问问她如果感兴趣，可以过几天报名。这个正式的招聘简章下周会放出来。 不过，这个岗位和pa不太一样，工作量很大。而且非常重视细节，最少的出错率比什么都重要。您觉得她适合吗？” “嗯！我觉得她非常适合的，她本人就很细心。之前分行的一些前线数据，也是她负责汇总的，几乎没出过错。 而且，这个岗位我觉得对知识要求会更具体，对于她个人来说是个提高。她现在band8，提到band7，又没离开本分行，是个挺好的机会。” alisa知道，sabra一定喜欢这个机会。熬了这么多年，等到一个升职的位置，很不容易。而且没出前线，属于前线的中台，收入也会不错。她很想为sabra抓住这个机会，于是像倒豆子一样的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想法。 半天，才意识到可能有点冒失了。 她马上解释了一句：“当然，还是应该先问问她的个人意见，我再找您帮忙推荐。毕竟，个人发展还是要以个人选择为第一要素。非常感谢您第一时间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alisa她非常开心！最开始，她担心行内裁员，怕兄弟姐妹被自己连累，拼命干活。干到现在业务起来了，没想到还获得了意外惊喜！ 她很骄傲，尤其能让sabra升职，她觉得格外欣喜！ 似乎羊肉馅饼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elton看到她大大的笑脸充斥着满脸，很有感触的说了一句：“你看，这就是做业务的成就感！业务好，整个行才生生不息。” “嗯嗯，老板说的对，这个消息真是让人觉得振奋。那第二个好消息是什么啊？” alisa堆着笑脸，她隐隐觉得也许会自己有关系。 “你的off-cycle提职申请我递上去了。” “哇！谢谢老板，感谢您的鼓励和言出必行。”alisa拍手叫好。 “哈哈，你这是点评我的节奏啊，好，我言出必行。感谢你坚持到现在，让我有机会言出必行的机会！” “真的谢谢老板，上周我听别的区的同事说，他们都没有这个名额了。你居然还帮我抢到一个，太厉害了。”她伸出了大拇指，做了一个点赞的手势。 “也没有那么夸张，实际上每个区都有，但非常非常少是真的！倪总明示，一定要真的有特别突出表现的人，才可以报上去。所以整个中区我就报了一个你。” “老板，您这，我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没关系，我既然能报，我心就坦然。我看了你们行这个月的业绩，你一个人超30完成任务。这个工作量和结果，足以说明一切问题，实至名归。” “谢谢老板！” alisa觉得自己很幸运，elton通达的做事风格，让她很安慰。她很庆幸，遇到了elton。如果不是这种沟通和管理方式，也许现在的局面未必如此。 她在心里为elton的个人管理风格，认真地点了一个大大的赞！ “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我报上去，未必一定批的下来。因为要汇总全国各个区的人，放到全国的维度看。你也知道，所有的人都是努力的！所以，我们也要等最后，才知道到底批不批的下来。 这个申请在倪总那呢，再往下就看他了。” alisa觉得，elton的这句话，其实是一句暗示。我告诉你这个申请在谁那，你要是觉得想推动，自己去找喽。 她想起面馆里，蹲在她面前的明艳男子，她觉得这件事情她要当做不知道，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老板，我相信行里，批不批的下来，我都非常感谢您！” “嗯，好！那好事说完了，再说正事，kev你觉得怎么样？一个月之期到了，你的选择结果是？” “我选kev哥。”alisa郑重地说道。 “为什么？具体讲讲。” “kev哥工作态度好，工作细心。做事情身先士卒，重点的客户一个月都跑了一圈了。” “嗯，这是基础，其他呢？有什么特点让你觉得他适合这间分行？” “他对风控有优势！不夸张地讲，是特别有优势！”alisa想起了他和lda的腻歪，“自从他来，lda变回了一个女的。哦不，我想说的是，她变回了优雅，再没喷过我。proposal批得也干干净净，venants留的非常少。 kev哥确实功不可没！” “哈哈，那有什么缺点吗？”elton在听到alisa说“她变回了一个女的”，便开始发笑。 “缺点的话”，alisa停顿一下，“太瘦了，身体貌似不太好，一个月感冒了两次。非要提的话，就这一点。” “如果合作的话，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啊，我支援他，我没问题的。” “学得到东西？” “嗯”，alisa想起kev这一个月的碎碎念，心有戚戚的说：“再学不到东西，我就是傻子了。kev哥的要求，事无巨细。他让你干完活儿，会问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干？答得对还好，不会便会从头讲一遍。 都说水牛喝水不能强按头，我这一个月，喝水都要喝呛死了。确实，学到东西了！” “好，看起来，是非常有感触啊。我看你发的邮件，确实比之前规整和专业许多。之前找我批申请，写得是记叙文，现在变成议论文了。” “嗯，感激老板之前的海涵。客观地说，确实我自己也感受到每天在进步。” “好，那他比eric强在哪？” 胖狐狸果然又开始使坏，alisa想，你的特点我已经掌握了。永远没有单一的好，总得时不时给我挖个坑，这次本姑娘肯定不跳！ “从分行业务出发，无论是开发客户、控制风险还是团队发展，他们两不分伯仲。从我个人的工作视角出发，哪个老板我都可以合作。 但是，从个人的人性来看，我是真的希望他身体好，希望他过得好。我就是这么想的。” 怎么样，讲的很务实？从人性来看，就看您怎么接招了。总不能说，您——不是个人？alisa暗自发笑。 她觉得自己选得理由，无懈可击。 “嗯”，elton沉吟了一下，“你讲的确实是实话，总结得也很全面。”胖狐狸慢慢地抬起头，眼角闪出狡黠的光芒。 “那，如此善良的alisa，你是否愿意为了分行和你的人性，给倪总打个电话，为kev说个情可好啊？” 扑腾！alisa感觉她被胖狐狸一脚踹进了坑底。 第二章 耍无赖 alisa苦着脸在思考。 胖狐狸歪着脑袋在微笑。 这是什么情况？哪跟哪啊？让我去找倪总说情？！ what理由？what立场？what身份？ whoai啊？！ alisa直接开腔喷胖狐狸：“老板！您这是强人所难啊！您也太高看我了！而且，您不能套路我啊，您再这样以后我拒绝和您沟通了！”她的脸气得鼓鼓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粗线。 “哈哈，怎么能叫我套路你呢？咱们是在交谈？一问一答聊成这样的啊，哪句也不是我逼你说的啊。” 对，哪句也不是逼着我说的。是诱拐！是诱拐！alisa在心里呐喊着。 不能再和这胖狐狸说话了，从他开始发问，就设计这个局。步步把她骗到陷阱。现在她骑虎难下，进退两难。 不帮，她不是人；帮，她也太把自己当个人了！在高层那，她的话，也可以视作不是人话。 但是现在，她很快就的弄的，里外不是人。她觉得很愤怒！胖狐狸的面子，掘不了。bruce的想法，也要提前顾忌。怎么选个行长，把她搅和进来了？！这什么剧情啊！ 这是六月吗？漫天飞雪，窦娥都没这个冤？！ “是您一步步诱导我说的啊！” “我诱导你说的，从人性的角度？”胖狐狸用了夸张的疑问语气。 “老板，这个，可能确实是我用词太过露骨，也不是露骨，我的意思是，太直白了。对，太直白了！就是那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 “诶呀，你这就是小人度我君子之腹了，我真的觉得你说的很好！从人性的角度，我也是这么想的。” 你你你！！！alisa的内心仰天吐出一万口血。就你还舔着脸说自己是君子！君子有欺负女人的吗？ “elton总，您这我啊”alisa干脆结巴。 耍无赖！只能用这招了。 “好好好，我们从头捋一下思路。我再问一遍，你刚才撒谎了？” “没有，我发誓我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 “那，后悔了？” “不后悔，除了那几个字，从人性的角度，我收回。其余，只字不改。” “那还是选kev？” “对，选kev。” “那你要不要给倪总打个电话，帮kev说个情可好？” 又来了！好，alisa决定不能再迂回作战了！软的不行就正面刚。 她直接拒绝道：“老板，我认可他，选择他，不代表我可以开口去说情啊？这不是1+1=2的关系。这太不合适了。而且，我说话，bruce总也未见的会听啊。” “不，只有你，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在现在可以为kev说话了。” alisa愣住了，她看着elton的表情。elton的表情严肃又真诚，alisa突然明白，胖狐狸没有在跟她开玩笑。这里面应该是产生了什么变故。 她认真的问：“elton总，是kev哥这次来的决定，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嗯，是的。倪总sayno了。”elton沉痛地点了一下头。 bruce？sayno？这不是开玩笑！ alisa非常诧异。她认为这件事应该在很早很早之前，也就是kev被安排过来支援前，老板们就应该统一战线。 怎么临秋末晚还产生了，本质上的分歧？那之前你们都沟通什么了？！ “老板，那个，恕我唐突，这件事情” “确实，是我们沟通出现了歧义。”elton率先接过了话，“因为之前kev来到时候，我问过倪总的意见。他说kev来支援你，他同意。我就理解成，kev留在这他也同意。 但这次我明确问他意见时，他说，kev升当行长，他sayno。这，我尴尬了。” “确实尴尬。” “那倪总的意思，是让eric回来？”alisa试探道。 “这倒也不是，他也知道eric爱人想让他回家，他并没有坚持一定让eric回来。但是他坚持kev不适合提行长。” “呃倪总有什么具体的点评吗？是有什么误会吗？”alisa猜测道，按照她对bruce的了解，他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下判断的。尤其是，挡人家升职，这么重要的人生选择。 “bruce说，这个人有disciple（纪律）的问题。” 啊，原来如此！ 但，alisa觉得，bruce说的没错。 对这一点，她有所察觉。为什么在说缺点的部分，她说kev容易生病，就是这个原因。 其实，人人都会生病，这是一个常识。但只要kev生病，基本上每天就能看见他三个小时。下午2点到分行来，5点走。而且这种状态一旦出来，一般最少三天。偶尔会延长到一周。 最开始alisa觉得，kev有点过于懒散了。但她很快发觉，kev有个习惯，晚上工作。 他一般都会下午6-9点，给alisa打电话讲业务，所以alisa觉得这个人可能就是作息有些奇怪，但工作还是尽职尽责的，毕竟活儿干的确实明白，她也就没跟elton提这个细节。 难道，bruce也是看到了这个细节？ alisa记得，他们之前认识，并且在一起工作过一段。这种工作的关系，其实应该是加分的。现在混成了减分，alisa觉得这有点麻烦。 如果bruce不发表意见，那一切还好说。但他已经sayno，想扭转局面，alisa觉得可能性几乎为零。 “elton总，我们可否换个思路？除了kev哥，您有pnb吗？”alisa直言她的顾虑。 “哎，我没有。因为我确实没想到他会说不，所以我完全没准备别的方案。而且，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时间了！之前报备给监管，行长回来的时间，最迟在下个月中旬。距离现在也就14天的时间。 临阵换帅，我实在没有合适人选。如果再早一个月，一切还来得及。大不了走公开招聘，现在是真的来不及。所以如果不行，就只能让eric回来。一切各归各位。” 啊！原来如此，她隐约想起来，之前jane提过什么监管报告，确实是有这么个机制。但是一个由“误会”引发的惨案。走到现在，好像每个人回旋的余地都很小了。 让eric回来？ 其实让eric回来，她最轻松。但她想起了嫂子，想起了昨天嫂子电话中的啜泣声。她脑海满是她和孩子站在屋里，一个浑身湿淋淋，一个站在不远处大哭的场景。 她纠结了。 “很纠结是？”elton问道。 “是，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哎，我也没想到。” 他们两个面面相觑。 “我？我觉得我说话，bruce总未必听，太没规矩了。最主要，我觉得我不应该知道他和您的对话。这如何开口啊？” alisa踌躇道。 “确实，你不能显示出，是我让你去的。”胖狐狸摸着下巴很笃定地说。 这句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alisa的内心开始发飙。 “要不然，我安排你很自然的和倪总见一面？” 什么？你安排？很自然？你是月老吗？！ “我想想啊，后天，周五上海有个培训，好像给了中区两个名额，本来我不打算让你去的，因为你们行你走了，行里的事就完全扔给kev了，我还不太放心。 现在来看，你去！就是你去！天赐良机！这个培训就一天，你周五去，当天就可以和bruce面对面聊一聊。剩下就看你的了。”胖狐狸开心地看着她说。 嗯，验明正身，你还真是个月老。你这安排是不是bruce私下塞钱给你了？金牛座的alisa在不停地怀疑着。怎么感觉这整件事情都是在套路她。 “我能说我不想去吗？”alisa又恢复最开始苦着的脸。 “那你是想连zoo会议吗？那样也行，更快，不用等到周五了，一会儿咱俩挂完电话，你就可以。”胖狐狸笑嘻嘻的拍着手。 “那个，我的意思是，周五可以！trag嘛，学点东西也是好的，机会难得。” alisa彻底挠头了，这个架势就是她无论怎样都要开这个口，胖狐狸是想好了，才来找她的。她说不得不。但是她去劝说了，就真的有用吗？面对一场毫无胜算的沟通，还要开口吗？ “alisa，不要有那么大的负担，我们尽力就好！结果怎么样，不需要想。就好比，我第一次打电话给你，我也不知道你到底能做成什么样子。但当时，那是我能做的最好的选择，所以，也就试试了。 你可以不张这个口，我完全尊重你！我仍然坚持一个月前我对你说的那句话。对eric，行里有行里的考量。对kev，他有自己的职业打算。你，我们希望，你能真的选择一个能带着你努力的同路人，一起努力打拼，好好做业务。 我们希望看到的是新成未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发展。所以，对于新成的发展，现在你还有选择权。 我坦白讲，现在除了你，再不会有任何人，可以为kev开口了。因为，你在最前线。bruce太知道你的不容易了，他不会对你说不的，他一定会耐心的听你讲完，你想说的每一个字。 此时此刻，你一句顶所有人无数句！了解了吗？” alisa看着对面的胖狐狸，心里由衷地觉得，再聊n次，她也斗不过他。 “好，老板，我试一试，不敢有什么期待。” “你去就好，等你消息。哦，对了，倪总也许马上要批你的提职申请了，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出镜在他面前转一圈，也是好事。” 胖狐狸保持着他的本色，果然是一个算计套着另一个算计。 “老板，这个其实”alisa想解释一句，elton快速打断了她的话。 “我知道你的为人，你去不是为了你自己！我只是希望，看到这两件事都成功而已！毕竟，哎，太想看着你们好了！” 胖狐狸露出一种无可奈何的局促感啊，这种感觉和alisa的感觉一模一样！ 哎，好。原来，他也有他的无可奈何和他的小执着啊！好，既然都不容易，那就小蚂蚁和小蚂蚁之间的联合，我们一起努努力！ alisa郑重的朝他点了点头。 合上电脑，她发觉一堆白色的小雪人在憨憨地对着她笑。 她摸了摸他们，说了句：“你们哪知道职场的无奈啊！哎！”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打开窗的一瞬间，风灌满了她的衣衫。 大风起兮云飞扬，让一切都飞舞起来。 第三章 下决心 分行后面的胡同，柳树下蝉鸣声阵阵。两个女孩站在树下，一个在兴奋地抱着另一个乱晃，而另一个在不停地原地挣扎。 “诶、诶、诶，你轻点抱、轻点行不行勒死我了。”alisa的脖子卡在sabra的手臂中来回荡漾。 “啊！！！dear，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你也太可爱了！”sabra完全没听到alisa的话，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 “不是你抱归抱，你别晃悠行不行？我中午吃的牛腩面，都要吐出来了。” 啵，sabra的嘴凑过来要亲吻她。alisa赶紧用手挡住了嘴。“你干嘛你，非礼啊你！初吻啊，你离我远我。” “哈哈哈，是初吻嘛？那我也太荣幸了，快让姐姐亲一口。” 咦，alisa一脸厌恶，赶忙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你别过来啊，女流氓！你到底想不想去，给句痛快话。杨总那边，我还没回呢。” “当然去啊，我傻啊我不去！多好的机会啊，混了这么多年才碰见，怎么能错过。机不可失，必须抓住！” “嗯，用不用和家里商量下，过去的话，可能比之前忙了。” “忙也的去啊，想升职不就是比之前忙吗？这不是个问题。” alisa看她正常了一点，往回窜了一步。 “那我就回给杨总了，你别又后悔啊，我微信发过去，开弓没有回头箭。” “不后悔不后悔，快发快发！” alisa快速地给elton发了条微信，不到一分钟，elton回了个ok的手势。 她把手机立起来给sabra看了一眼，“搞定了啊。” “嗯，很好很好！来姐姐接着抱！”大手又向alisa伸过来。 “你算了，别蹂躏我，我晚上飞上海。你再勒我，我真要吐了。” “飞上海？干嘛？”sabra的小眉毛一下子跳了起来。她凑过来，很自然地挎上alisa的胳膊，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alisa指了一下前方，意思是，绕圈走不？ sabra直接点了下头，二人开始压马路。 “咱行长的人选，可能出了点麻烦。” “你别告诉我eric要回来！” “现在不好说啊！” “不要啊！我不希望他回来！” “诶，老实说，你这次提职你应该感谢他。” “不是你干得好，行内给的名额吗？跟他有什么关系？” “哎，话不能这么说的。你想想，我干得好了，还不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去年，他已经把业绩干上来了，客户的数量，批下来的贷款额度，这些硬件都已经搭出来了。 我只是稳定住了这个盘子。所以呢，你感谢我，我也受之无愧，但是呢，你最应该感谢的是他！” “啊，照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但是，我就是讨厌他，所以也不想感激他。” “女人啊，永远喜欢嘴上说好听的人，都给你涨工资了，还不能赢得你的芳心嘛。” “好啦好啦，你这么说，我就领他一份人情。但是他真的要回来吗？那kev怎么办，戳这一个月了。不提人家，把他调来干嘛！” “这个，老板说，理解错了。”alisa捂住了脸。 “理解错了，一共就俩选项，行或者不行，还能理解错了。” “这个我没法细说。总之，就是现在kev未必能提职了。” “依你这么说，我感觉我已经看到eric回来的脚步了。” “那你去上海干嘛，跟这事有关系？” “杨总想让我借着去培训，把新成最新的情况和kev这一个月的表现再和倪总讲讲。看看是不是之前有点什么误会，毕竟日新月异了，假如可以以发展的眼光看问题，是不是可以再帮kev争取一下。” “啊！！！这样啊，那你这次去，任务很艰巨啊！” “是啊，但是太难聊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张口。” “确实是块硬骨头。帮不了你，没有任何意见可以给，你这都是高尖端的活儿，你随机应变。”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alisa和sabra转回到分行门口，发觉kev在办公室还在忙碌。她俩互换了一下眼神，sabra先进入分行后台。 alisa走到kev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kev哥？” “咦，alisa，进来。” “吃饭了吗？” “还没。” “怎么不吃啊？”alisa坐到了kev的对面。 “咱上次见的客户，我昨天和lda提了一下，探了一个她的口风，她觉得有戏。我在这赶授信报告呢。” alisa看着满桌子的文件和一个超大杯咖啡。感觉kev应该从早到现在，也就喝了这么一杯东西。 “写报告也得吃饭啊，不差这一时。” “上周我感冒，可能水土不服，耽误了不少工作。这周赶紧补上来，关键还不止你这个，我自己的客户也需要年审，两边一起忙，得加快速度了。”kev边看着电脑边回应alisa。 alisa看到kev脸上的胡茬，他忘记刮了。他这么在意形象一个人，居然没刮胡子，alisa觉得她可能对kev的了解也并不多，是不是有一些判断也下早了。 “辛苦您了，要是不是为了赶速度，其实可以预约rau写的。或者，我写也行。” “下次你来，这次毕竟抢时间，新客户嘛，第一版proposal写的明白，lda也能少点问题。” kev还是眼睛一直盯着电脑。alisa看到他的衣服，松松垮垮的，感觉他又瘦了。 “kev哥，你想家吗？” “啊？”kev抬起头，很诧异地看着她。感觉这个问题，问在现在这个时点，非常不合时宜。 “呃，不好意思啊，问得有点唐突，感觉您来一个月了，时间过的真快。” “啊！我妈想我了！你不提醒我，我还真没注意，是有一个月了啊，时间真快。怪不得我妈昨天说我再不回去，她想跟过来看看我。老太太知道我身体弱，听说我来了发了两次烧，着急了。” “啊？你都发烧了啊？” “嗯，烧了几天。没敢告诉你，怕你让我去做核酸检测。哈哈，没事，开玩笑的，小事，我这都好了，不要担心。” alisa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感觉这个人虽然瘦瘦的，但是自从来了到现在，也给了她很多温暖。她有点莫名的自责，居然都不知道他发烧。眼睛就盯着人家出勤了，怎么她也变成了资本家。 “哥，我下午去上海培训。” “嗯，你之前和我说了，去。打车走，别坐地铁了，一个人在外不容易。小女孩注意安全。” “好，谢谢哥。那我先出去了。” “嗯，你去，我接着写报告，行里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明天都在，有事电话。” “好！” alisa走到门口，停顿可以下，回身说了一句：“kev哥，我去上海，如果碰见倪总，会问声好的。也给您带声好？” “好啊，辛苦你了！谢谢！” kev给了她大大的微笑。 alisa从办公室走出来，用力地呼了一口气。 好，就是他了！ 再难，我也试试看。 第四章 意外的馈赠 “你好，请问金枪鱼饭团还有吗？”alisa站在seven-eleven便利店里，期待地问着收银员。 现在是早上8:00，她在世纪大道地铁站出口的seven-eleven。x行总部就在她的正前方，她到早了。 上海的上班时间虽然和全国是一致在8点30。但大多数的上海同事都是9：00或者9：30上班。 主要原因是为了错峰。这是行内给予员工的一种福利，也是员工比较喜爱的一种弹性管理的方式。 因为大部分员工下班都很晚，7、8点是常态。上海早高峰又堵的夸张，所以错峰上班既可以保证员工的休息时间，也能更好地保证员工的上班状态。 alisa这种培训人员，是被要求住在行内指定的协议酒店。位置多半都离公司非常近，步行十五分钟内均可到达。 早上七点，她早早地起来。 没有吃早饭，套了身休闲西装，脖子上挂着x行的工卡，checkout之后，便拉着行李奔向seven-eleven。 金枪鱼饭团，金枪鱼饭团！希望今天可以买得到。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她一直非常喜欢吃这种饭团。 刚毕业的时候，她曾在上海实习过半年。那时候刚工作，收入也不多，房租又贵。早上起来，上班族很少自己起火做饭，大部分会就近去地铁站的便利店，买这种新鲜的饭团当早餐。 正因为如此，金枪鱼饭团越发抢手。有时候，运气不好，天都抢不到。 现在她的收入提高了，便利店的选择也越来越多了，但她仍然很迷恋这款饭团的味道。吃起来感觉在吃一种亲切感，这么多年你依然没有变，这么多年我依然那么爱你。 嗯，好甜蜜。 “女士，您仔细看看货架上，如果有，就是有。不然，可能就卖没了。”店员礼貌地回答着。 “这一款比较抢手。”店员又笑着跟了一句。alisa和她对视了一下，满脸的担忧。 她踱步回货架，其他品种的早餐都剩下很多，独独这款的位置是空的。 啊！会不会是今天的还没送来？alisa抱着最后残存的幻想又折回来问收银员。 “请问，是不是今天的还没送来啊？我看它的位置是空空的。” “不会的，我们都会很早就送货的。一般都在早上五点前。所以，货架上如果没有，那就是卖光了。” “啊——”，她失望地发出了叹息。 要是以往，她多住几天，没有也无所谓，反正第二天还可以来找。但是，这次她就选择住一天，今天找不到就错过了。 她吃货的本性上线！ 她执着地撅着嘴站在收银台前面，东张西望。总觉得会不会有某个饭团被店员忘记放上去了。 她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在收银台后面的小架子上，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赫然放着一个金枪鱼饭团。 她兴奋地指着袋子说：“咦，还有一个？那个有人买吗？是不是谁拿来但是最后没买？你还没来得及放回去？” 店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啊，这个是预留款。别人已经付过钱了。” “啊——” alisa彻底死心了，看来这次来是没这个口福了。 “小姑娘啊，能不能略微快一点啊。就一个饭团嘛，明天买就好了啊，非要今天买到啊。”排队在她后面的大姐抱怨道。 “啊，不好意思啊，耽误您结账了。主要我今天是来培训的，晚上就飞走了。所以明天就买不到了。” 她解释道，赶紧给大姐让出了路。 大姐没想到她如此客气，感觉刚才自己的态度也不太好。又和缓地说道：“小姑娘，来我们上海，干嘛不多住几天啊？这几天上海附近有音乐节，很多人都往这玩的。大周五的，玩个周末再回去。” “谢谢您的建议啊，还是回去，给公司省点钱，少花点住宿费。”她笑眯眯地说着。 “诶呀，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很少喽。都是想着占公司便宜。”大姐拿起结账后的东西要走。 alisa转身要离开。 “同事？”一个女人优雅的声音响起。 “嗯？”alisa抬起了头。 一位身穿黑色长裤，红色上衣的职业女性，站在了她面前。这个人背着一个爱马仕的kelly包，踩着一双rv的方扣鞋，一看就贵气十足。 alisa仔细了看了一下面前的人，整个人的身材很匀称，身高在165左右，面部保养得很好，整个人散发着成熟气息，但猜不出年龄。 “您叫我？”alisa诧异地指指自己。 “对。”她拿出她的工牌在手里晃了一下。一样的工牌外套，一看就是本行员工。 “啊，您好，应该是同事。有什么事吗？”alisa问道。 “那个金枪鱼饭团是我订的，送给你了。” “啊？那个？让您见笑了。大早上因为一个饭团，两个人问我了，实在是有点失礼。我不要啦，谢谢您。” “没关系，我就在这工作。不像你就来这一天。” “呃，您听见了啊？太尴尬了。”alisa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没关系，谁碰见自己喜欢的东西，都会争取一下的。这很正常！” 红衣女子走到店员面前，店员很热情地说，“您好，装好了。” “谢谢，麻烦了，如果不预留还真是吃不到。” “是啊，给您。” 饭团递到了红衣女子手里，她转头把饭团递给alisa。 “拿着，希望你今天有个好心情，同事。” “这个？不太合适？”alisa有点犹豫。 “对于适时的友善馈赠，只需要开心的接受就好，祝你此行来上海愉快。” 红衣女子把饭团塞到alisa手里。转身要离开。 “那谢谢您，我转款给您。” “饭团有价，情义无价，你确定你要付钱给我吗？”红衣女子歪头微笑了看着他。 “那您至少告诉我，您的名字啊？不然，岂不是妈妈不让我收陌生人的礼物的这条规矩，犯规啦。” “哈哈，你这个小女孩有点意思，我叫annie。” “你好，annie姐，我叫alisa。谢谢您的早餐，上海同事真热情。” alisa接过饭团，很开心的道谢。 “嗯，alisa？你哪个条线的啊？” “对公业务部。” “啊！你是新成分行的？” “您怎么知道？！我是新成分行的啊！” alisa惊讶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嗯，咱俩同部门。” alisa心里暗想，难道自己现在都如此有名，连上海的一个普通同事都知道她的名字了。她刚想再问一下，如何知道她的。 红衣女子看了一下手机，忽然着急说：“dear，我先不和你说了啊。我还要去拿个东西，你好好享受饭团！既然都是本条线同事，更不要客气，祝培训顺利！” 说完，她就转身快步离开便利店。 alisa拿着饭团站在那，觉得这个人虽然气场很出挑，但周身散发着一种非常舒服的气息。给人感觉既高贵又亲民，衣品又这么好，alisa猜测这可能是个神仙人物，她很想进一步接触一下，这样就交到一个她喜欢的朋友。 她决定一会儿培训完，去上海分行对公业务部转一圈，也许便能看见她的工位。她要给她买个咖啡作为回礼，回馈她的善心和友好。 她拿着饭团乐颠儿地走出便利店，觉得这将是非常顺利的一天。 看来晚上和bruce的会面，应该也会顺利，没有的饭团，都能变出来。 爱吃的人，不会运气太差的。 第五章 你说谁怂呢 走进20楼的培训室，alisa仍然处于饭团带来的喜悦中。 她望着窗外的黄浦江，觉得高处的视角确实宽阔。站在这，看着外面，会觉得风都格外清爽。 每个人的桌上摆放着今天的培训材料。 alisa昨天在邮件中粗略看了一下，这个培训是一个针对疫情时期，如何防范风险的专题课程。 因为各地在疫情时期，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不良贷款的。总行安排这个课程，也是应时应景。 估计elton之前，并没真想让她来，可能是觉得她可学可不学，毕竟新成整体的表现还是很稳定的。 此时，大部分同事在培训室。 alisa坐在教室的角落，她不太喜欢坐太明显的地方。 忽然，她发现，红衣女子也走入了教室！好心的饭团姐姐？！ alisa很兴奋的和她挥了挥手。 饭团姐姐看到了她，微笑地点了一下头。她也选了一个培训室里很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 alisa想蹿过去，跟她聊几句。但是，她发觉培训老师走进来了。 这个老师，叫aywu，年龄应该至少在40岁，香港女人。这个人alisa认识，之前只要涉及到风险的课程都是她教。她是行内的老员工了，一直负责培训。讲的课程条理清晰，案例准备十足，看得出来，每次课程她都准备充分。 在行内培训界的老师中，员工对于她的反馈一直很好。 但这个人有个特点，脾气不好。上课基本上全程没有笑脸，并且非常注意上课纪律。 谁上她的课如果不好好听讲，或者迟到早退，轻则被点名批评的，重则直接给你挂科。你挂科的邮件会直接发送给您直线经理那，详细写你的上课表现，以及你挂科的理由。 所以，上过她课的人，都知道这个老师不好惹，千万要重视她！大家养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只要看见她进入课堂，无论是否上课，马上进入安静状态。 alisa看到ay走进来，她已经抬起来的屁股，立马坐回了凳子上。 不能惹这个老师，等课间再说把。她暗暗地想。 她用力的朝饭团姐姐挥了一下手，又拿眼睛看了看老师。 意思就是，我怕她，不敢过去。 饭团姐姐看到她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来，微笑的点了点头。 表示，十分理解。 两个人，达成共识，alisa坐正身体，乖乖等待上课。 ay走进来，靠在讲台上，面无表情地开始环顾屋子查人数。她的眼光落在饭团姐姐坐的那个区域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她的身体立马站直，笑容浮现在脸上，一条腿已经迈出，感觉要走过去打招呼。但饭团姐姐仅用两个手指轻轻地摆了一下手，示意她不要。 这个微小地动作，被alisa捕捉到了。 咦？难道是这个人不是培训人员，而是来蹭课的。她在心里偷偷的想。 要不然这个人就是这个ay的老板，感觉过来是考核她的，不然ay的表情为什么如此讨好？以前没看到她上课笑。 alisa又重新看一下饭团姐姐，感觉这个人，有点来头。 ay站直身体，眼神收回来，咳嗽了一下，进入上课状态。 “大家好，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这个培训。疫情之下，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今天我们主要是讲一些案例，都是针对疫情期间，会产生的一些特有风险。这些也是，之前我们没有预计到的一些问题。 大家都是各地的前线人员，这次是外地分行的专场，希望大家可以好好听，并把今天学到的知识带回分行，讲给没来参加培训的人。 讲完我们准备的ppt，我们会让同事分享一下在疫情之下，这段时间工作的心德。毕竟互相学习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希望大家经历学习培训完可以有收获。” alisa听完这番话，变环顾了一下屋内的其他人，发现很多人确实都带着行李。果然，都和她一样，大家都是从外地赶来的。 她又眼睛看向饭团姐姐，只见她气定神闲地看着前方，手里拿着笔记本在默默记录着什么。 这么努力听讲。好，那我也不能输啊，alisa回过神，好好上课。 一上午的时间，ay讲2个小时。 alisa看到了很多触目惊心的骗局，和疫情之下各地的企业遇到的一些困难。 她有点后怕，自己当时一个人守着行，万一也遇到了这些情况，可能也未见得能察觉。接着，她又产生了感激的心里，觉得自己的客户还都是很优质的客户，虽然在疫情之下非常艰难，但都积极面对压力，想办法解决问题。没有走歪门邪道的路线。 alisa为她们很骄傲，她想起了这些人的脸庞，觉得心里暖暖的。 “alisa？” 她听见有人喊了她的名字，是ay。 这个女人，果然，只要有人溜号，就逃不出她的眼睛。 “老师。”alisa抬眼睛回应了一下。 “我的案例讲完了，你能不能分享一下，在疫情之下你们做业务的感受和心得？我们现在进入分享环节了，从你开始，我按名字顺序点的。” 啊！她是a开头，原来如此，还好不是有什么让她不满意的地方，alisa心略微放下了一点。 alisa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在转头看她。看的出来，她是人群中，最年轻的一个人。饭团姐姐也在人群中，歪头看着她。 alisa想了想说：“在座各位都是前辈，感觉经验都比我资深。我们分行到现在为止，也没出现不良贷款，所以这方面的感触不深。刚才上课期间听老师讲的内容，很受启发。 反观自己，觉得自己碰见的客户都太好了，没有出现您ppt里遇到的那些弄虚作假的问题。所以很庆幸。 暂时没有什么值得和大家分享的，希望多听听大家的分享，向大家学习。” 她回答得中规中矩，很得体。 老师点了点头，说：“那我叫下一个。” “请稍等一下。” alisa听到了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饭团姐姐举起了手。 “请问这位同事，老师ppt里讲的东西，你都认可吗？” 所有人都看向饭团姐姐，又看向alisa。 “嗯，基本上都认可。”alisa留有余地的回答道。 “基本上？那具体讲讲哪不认可呢？”饭团姐姐继续发问。 alisa觉得有点尴尬，这等于当场让她挑剔ay的不足。她觉得如果真说了，一定会得罪ay。 这个姐姐到底什么人物？考察老师，就直接给老师打分就可以了，怎么还现场拉个垫背的吗？！ alisa回头看了一眼老师，ay脸上满是尴尬。她坐在她的电脑端，一直滑动鼠标，似乎是在自我检查漏洞。 alisa在犹豫要不要说。 “同事，如果我们前线的同事都是含糊其辞，90就是对，那是不是我们这个条线的人，都太怂，太没原则了？” 饭团姐姐向alisa挑了挑眉毛。 alisa看着饭团姐姐的无事生非的挑衅表情，又看着疯狂滑鼠标的面露难色的老师。 她看着饭团姐姐，一字一句的说：“你说谁怂呢？” 第六章 正面刚 培训室内的气氛有点尴尬。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说和说和，还是保持安静不要趟这趟浑水。 两个女人在屋内针尖儿对麦芒的杠上了，他们不知道该不该装做没看到。 “我说的是你啊，这上面有一个明显的错误，你看不出来吗？” 饭团姐姐黑化了。 alisa觉得她碰见了一个精神分裂的人。 这和早上大度地给她饭团的人，截然不同。现在的饭团姐姐，战斗指数直升饭团妈妈。一副人间清醒看破红尘的态度，对着alisa紧追不舍。 alisa心想，你至于吗？就上了一个课，人家老师讲了俩小时，对不对也不至于当场点评啊。 “我知道您说的是哪里，但我不想当场讲出来。” “为什么？” “起码的尊重。” “你是说你会下课去找老师，告诉她，哪哪哪你错了？” “嗯——未必，但我知道哪里错了。” “那你就是自私啊。” “这怎么能叫自私呢？” “这怎么不是自私？不是自私就是你怂，你不想惹她。怕她不高兴，给你挂科？” “当然不是啊，我说了她也未必会给我挂科啊。” “对啊，那你为什么不说呢？” 饭团姐姐对alisa穷追不舍。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 那你觉得那是她的错，和你没有关系；还是你觉得其他人听不听得懂，和你没有关系；或者你觉得你认为的点，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对的，其实没有关系。 说白了，你就是来打酱油的，逛了一圈。老板让来参加培训就来了。至于，你到底想不想来，你其实没有关系。 你在意培训分数高不高、会不会得罪老师、最终成绩好不好，发给老板有没有面子的人，对不对呀？ 现在的前线人员都是这么浑浑噩噩的状态吗？你刚才刨根究底找饭团的状态我还比较欣赏，怎么一到上课，这点刨根究底的认真精神就一点都没有了呢？” 饭团姐姐化身成非洲大草鱼的鳄鱼，粗暴地咬住了悠闲自得的小羚羊。鳄鱼的牙齿深深的陷入羚羊的皮肤，羚羊在齿吓不停地挣扎。旁边是一群受惊的羚羊群，惊恐地看着这残忍的场面，每个羚羊都恐惧万分不知所措。很怕下一个倒霉的人，就是自己。 这个人是谁？何方神圣？！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人要么就是业内大佬，要么是情商小白，怎么能这么说话呢？第一次见面的同事，如此刁难，大家都觉得这段话有些重了。 可没有人敢说话，老师的头要低到笔记本后离去！ alisa明白，这会是碰见硬茬子了！她思考了一下，看见一屋子担忧的眼光，突然觉得坦然。 反正都被数落成这样了，就算你是行长，又怎么样，躲也没地方躲了。 小羚羊看着洋洋自得的鳄鱼，它呼哧呼哧的嘴巴里已经散发着嚣张的气息。我就是这么强悍，你们都把我怎么样？小羚羊看到鳄鱼滚圆的眼睛，瞳孔中反射出对面的羚羊们在一步一步退却。就这样，就是这了，小羚羊的羚羊角超着鳄鱼的眼睛刺了过去。 “感谢您能对一个仅一面之缘的后辈，有如此多真诚发问。基于我们饭团的情谊，现在我真诚地回复您我的想法。 请问基层员工有点评老师的机制吗？基层员工有没有点评老板的机制吗？行内是否有监督机制去监督老板，对员工提出问题是否给出了反馈意见？给出的意见又是否能落实？ 您反复问我，无非是指责我混日子，混时间，没有拿出我的认真。我的认真都就这饭团吃了。但是，我认真的提问，您能否认真的回答呢？ 您的认真精神，是否只集中在关注我，这个普通员工到底认不认真？还是，去关注机制，体制，系统，平台，层级，是都自上而下的去支持您的认真？ 您是只想让我不怂？还是，您想让所有人都认真的不怂？还是，为了只是为了显得您不怂，要让所有人装作怂？” 啊？！鳄鱼疼痛的张开了嘴巴，它的眼睛都划伤了。它张着大嘴巴，迅速的后撤几步。小羚羊顺势站了起来，它身上的皮毛已经产生的划痕，但依然无法掩饰它挺拔的身材。它回头，看了看后面的羚羊群，羚羊群一个个的投来兴奋的眼神。它转过身，看着面前的大鳄鱼，它站直了身体，一步也没有退！ 培训室内瞬间安静到了顶点，连咽口水的声音都听得见。alisa看着饭团姐姐继续说道。 “抱歉，作为同为对公业务的同事，您毕竟是前辈，我刚才的话有点失礼了。 我没有考虑到您，是否能认真的想不想听，要不要听，敢不敢听。 尽管我谦逊有礼、事事通达也有如此冒昧的时候。因此，我原谅您，谁都有失态的时刻。 但，我看没看到那个错的的地方，都不应该受到您如此的态度的质问。我也完全有理由，可以不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我不需要认真的讨好你，来认真的证明我不怂。因为我知道我的认真，用在了什么地方。很客观的说，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怂。” 屋内发出了一些惊呼声，哇哦！这女孩也太酷了！正面刚啊！ ay站起身，看着她们俩，很尴尬的说了句：“annie，您看这” “没关系，ay，我喜欢这个孩子。” 饭团妈妈站起来，走到alisa面前，伸出手。 “你好，alisa，我是新任的对公业务部总监，annie，上周上任的。之前，我就听说过你，年纪轻轻，独自撑着新成分行三个月，业绩指标超30完成。 觉得是一个拼命三郎的性格，见到本人后，果然更不寻常！感谢你所有的付出。今天我来，本来是想听听培训，也更想默默地认识一下大家。毕竟分行员工是我们条线的主力。你们每一个人对我们条线，都很重要。 刚才一时间，没忍住，想逗逗你，结果被反噬了。你的问题我认真的听到了，我也认真的记住了。 作为新的前线领导，我会努力让你看到机制，体制，系统，平台，层级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我们认真的关注你们所有的人！希望下次，你就可以放心的问出你所有想问的问题，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你好，alisa，认识你很高兴。” 饭团妈妈，啊不，饭团姐姐伸出了手，alisa机械式回握了一下。糟糕，豁出去之后，果然惹祸了！超级大boss！ annie，对公业务部一把手，全国业务总监比bruce级别都高。这真是得罪人捅到天了。 教室内大家都纷纷站起来。 “annie总您好，听说咱们条线一把手换了，说从国外回来在隔离阶段，所以没有见到本人。没想到在这见到您了，你好！” “annie总您好，我是来自常州分行的。” “您好，annie总，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漂亮，我们条件还真是人才辈出。” “听说您经验非常丰富，会英、法、的三国语言，数学还出奇的好，真是文理全面发展啊！” “annie总，我是——” “我是——” 自我介绍和赞美的声音，此起彼伏。 alisa看着人群，心里沉沉地叹了口气。 啥命啊，这是。 人家见大老板，妙语连珠。她可好，当着这么多人面，硬刚啊！ 是不是虎、是不是虎？！ 都猜到可能是个领导，忍一句不就完了，这可好。 有没有对领导的反馈评价机制，跟你关系大吗？！这话也轮的上你说吗？给你个话筒，采访你，你还真敢说哪个领导有啥问题啊？！ alisa想捂住脸，找个地缝溜走。她看annie已经被人群团团围住，觉得自己在不在也没有人关注了。料想十分钟，这个桥段就会在整个条线流传开来，有个傻子当面顶撞一把手。 若干年后，再加一句，挖坟掘墓！ 她默默向门走，想借机出去上厕所，透透气。咳咳咳，无法呼吸。ay看她移动到门口，投以同情的眼神，并点点头，示意她可以出去。 alisa拉开了门。 “alisa，我和你一起。”annie的声音又响起。 “辛苦老师了，继续上课，我一会儿也有会议，打扰你们了。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继续。” annie回头看着大家，“辛苦大家帮我们控制住风险，还在疫情期限，不断拓宽领域。感谢大家的付出。我已经和总部和食堂沟通过了，你们今天都可以去总部的食堂吃。 今天时间太紧张了，下次有机会，我再好好请大家吃饭！” “谢谢annie总———” 感谢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你们继续。”annie和ay说了一句，就拉着alisa出去了。 alisa被annie拉出来，一直到电梯口的位置。 “那个，老板，刚才。”alisa想解释一下。 “加个微信。” 啊？！ alisa呆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加个微信啊，先给你一个可以对上沟通的渠道，行内意见反馈通道已经在搭建了。之前也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但是没像你说的那么透。 说得很好。” “老板？” “手机拿出来啊。” alisa机械地拿出手机，annie扫了她的二维码。 “我——”alisa想说饭团钱转你，不不不，其实真的想说的是，刚才的一幕您能不能忘了。 但她不知道如何开口。 “我——”她终于鼓起勇气。 “alisa？”bruce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alisa回头，看到bruce站在距离他俩很近的地方。 “倪总？” “咦，bruce，上午好。”annie向bruce摆了摆手。 “annie姐，您这是？”bruce看annie在扫微信，alisa面如菜色呆呆的拿着手机。 “我挖到一个喜欢的人，加了微信保持长期联系。” “啊？抢人啊，这是我的人。”bruce回道。 “知道是你地盘的人，alisa，想来集团吗？” 啊？！工作邀约？！ “我？”她刚要说话。 “什么部门啊？什么发展路线？级别多少？” bruce问道。 “你是她经纪人啊，什么都管。闪开。”annie对alisa说。 “你老板在这，怕我抢人，稍后我找你啊，绕开他，碍事鬼。” “啊——嗯”，alisa点点头。 “什么啊？明显就是甩开我的节奏啊。 “不甩开你，我抢得到人吗？alisa，稍后联系啊。我有会议，我先去开会了。” annie转身离开了。 剩下alisa和bruce站在原地。 alisa觉得这个饭团的后劲儿肯定是吃大了，魔法饭团！一上午就变得如此玄幻。 她看看bruce。 “我先回去培训了，没下课。” “嗯，你们四点结束，我来接你。” “好。”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elton告诉我的啊！” 好，elton、bruce、annie，一个比一个不好搞，服了。 alisa觉得自己太弱小了，战斗系数太低，智商指数也不够，她要平复一下心情，下午还要和bruce说kev的事。 被这个annie，把她的心绪彻底打乱了。 “那下午四点见，我需要和您聊半个小时。” “我不会放你半个小时走的。”bruce笑眯眯的说。 “那四点再说。” 又是一个夜叉，alisa突然觉得她这个条线的人，怎么都这么不好对付，每个人都极其有个人想法。 既然各路神仙都飘出来了，她也只能把自己也变成小神仙跟着一起飘了。 小神仙丧气的飘回屋。bruce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你车借我？” “干嘛借车？” “追女孩啊！” 第七章 乖，别闹。 “你在哪？”alisa在3：50分的时候，发微信给bruce。 她很怕她走出培训室门的时候，他就门口站着等她。那她今天就彻底在集团出名了。 顶撞了条线一把手的大傻子，被条线二把手在培训师门口，当场拎走。 什么破剧情。 “我准备上楼去接你啊。” 果不其然。 “不用，万万使不得！” “为什么。” “影响不好。” “谁认识你啊？有什么影响的？” 噗！alisa吐了一口血，你们村儿的人都这么唠嗑嘛。 “认不认识我不重要，主要都认识你。” “我不在意。” 我在意！alisa在心里默默的喊着。 “万一有追求你的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怕误会。” “咱俩之间是误会嘛？” 完了。这货自从上次她俩一起吃完面，就好像被按下了启动按钮，无法控制，异常活跃。 “那个，我想申请和您聊半个小时，我今天晚上8点的飞机，一会儿聊完我还要走。” “没事，我帮你改飞机行程，我现在给携程打电话。” 你帮我改？！ “我酒店都退了，今天必须要走！” “酒店退了？” “嗯！” “这么好！” 什么叫这么好？！我我我—— “那个，不开玩笑啊。我真的今天要走，麻烦您就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有业务上的事要说。” “你谈业务啊，应该找elton啊。你找我算越级，不成体统啊。” 你这样成体统啊？！ 她本来想把这句话打过去，但是想了一下，还是忍住了。她是来替kev说情的，如果真的弄到最后没聊成，那岂不是白来了。 而且，还特意让她来培训的，如果话都没说，无法回去了elton交代啊。 想来想去，既然一定让bruce能听进她说的话。 拼了，开始美人计。 “bruce哥哥，最好了！拜托拜托，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可好？” 后跟发了一堆小红心和眼泪汪汪恳求的表情。 等了一分钟，bruce没回微信，什么情况？ 她看了一眼手机3:58。还有两分钟四点。 “今天的课程，就到这了。希望大家回去好好整理今天的知识点，并且把这节课学到的知识，传递给分行没来的同事们。” ay在做收尾了。 大家也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alisa看着手机，怎么没回复呢？难道这招用错啦？ “扣扣扣。”门声响起，有人在敲培训室的门。 “哪位？”ay问道。 “扣扣扣”的敲门声在继续。 “谁啊这是，大家先稍等，下午的签道同事们都再看看签没签上，传阅一下再走。”ay把签到单，递给了坐在第一排的人。 她走过去开门。 “哪位啊？”她打开了门，头探了出去。大家都在等着签字和收拾东西。 alisa一边看着手机，一边望着签到单。她余光扫了一下老师，只见老师头探出去之后，立马整个人闪出去了。 一分钟后，老师走进来。 “alisa？过来一下。” alisa诧异地看着老师，老师的脸上满是同情和歉意。 “alisa，不好意思啊，那个，ppt的事情今天给你添麻烦了。annie才走，但是，倪总过来问这个事了，我解释了一下，但是，好像他还是想亲自问问你，实在不好意思啊。” ay满脸不好意思。 alisa抬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bruce。他穿了一条蓝色牛仔裤，上身是一个白的t恤。背了一个i的双肩包，脚上穿的是和她同款的白色板鞋。 这明明就是一副要出去玩的打扮，居然还装作认真工作来问责，也就是ay能相信。 “倪总，您这一身打扮，是从外滩逛完街回来的吗？”alisa反击道。 “ay，我今天本来休假了，听说了这件事，觉得可能还是需要我过问一下。毕竟是我们条线的人，给您添麻烦了。” bruce礼貌十足地说。 “倪总，您太客气了，可能是今天我没注意，出了一点小问题。alisa一直也没说我什么，对我也非常有礼貌，这个事情引起两位领导关注，实在不好意了。” “不是您的错，她是这段在分行，没有行长管着，作威作福惯了。annie姐才上任一周，就碰见这么个砸场子的人。我虽然休假，听说了这个事情，特意返回来看看。要不然不问清楚，不知道怎么处理。” “诶呀，您这个处理实在没必要，您要这样，我这以后工作也没办法做了。这女孩我非常喜欢，真的！请您务必照顾一下这个女孩。” alisa看着bruce假惺惺的在和ay沟通，觉得这家伙简直吃饱了撑的。你回个微信，约个地方，见半个小时得了。干嘛还杀上来啊。 “我知道您的意思了，那这样，麻烦您把她行李拿出来，再拖一会儿堂，省的让其他的同事看到我训斥她，对她影响不好。” “行李我去拿，那个，您看您要不要带她去办公室问问，或者就别在行里，这在楼道里您要是说她点什么，我觉得对一个女孩子影响太不好了。 我真的觉得，今天这个事情，是我的不好，无端地给alisa带来麻烦了，不希望这个影响再扩大化。alisa，不好意思，我现在进去给你拿行李。” “老师都给你说情了，快谢谢老师。”bruce面无表情说道。 “谢谢老师。” “不用谢，都怪我，我现在给你进去拿行李啊。” ay推门进了屋子。 “老板，您这是唱哪出戏啊？戏过了啊。” “我这在帮你啊。” “帮我？什么意思？” bruce拿出手机，“你自己看看。” 上面是一条bob发的微信，alisa超燃！ 好嘛，课都没上完，消息就传出来了，果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什么鬼啊这是？” “没事，你也别太在意。我觉得你说的挺好啊！annie姐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好歹面上的功夫要做一做，我站在这，和ay聊了一句，大家就知道这个事情有人介入关注了，就不会再有人找你八卦，或者公开提这件事情了。”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这家伙不是新加坡人吗？怎么对中国文化，还挺了解。 “好，谢谢您出手相助。” ay把她的行李送了出来。 “倪总，麻烦您了。” 她把行李递给了alisa。 alisa点点头说：“谢谢老师。” “欢迎你下次再选我的课啊，我一定好好准备。倪总，那我先进去了啊。” ay一溜烟跑了。 “走，行李拿到了，我带你走。” “去哪啊？” “下课了吗，当然是走啊。” bruce转身向电梯，按了下降按钮。 alisa跟上他问。 “我微信发给您的话，您没看吗？” “你说的哪句啊，你发了那么多。” “就是那一句啊。” “那一句是哪一句！” “最后一句。” “最后一句是什么？” 电梯到了。里面站着一位老先生，和一位老太太。bruce拉着她的行李，走进了电梯。 “就是bruce哥哥，最好了！那一句！” alisa脱口而出，电梯里的两位老人，眼光同时看向她。 囧。 bruce低着头在笑，alisa知道她又上当了。 “你——你自己下去，我坐下班电梯。”她的手气的握成了拳头。 bruce伸出手，一把她拽进了电梯，alisa的头啪的一下，撞到了他的前胸上。她想要挣扎，但是余光看到两位老人惊恐的表情。她犹豫了，停在那，没敢动。 “乖，别闹。” 第八章 因为本来、一直、都是你 alisa拉着行李，飞速地在马路上走着。 “你到底要去哪啊？”bruce在她后面跟着问道。 马路上的行人，看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孩和玩世不恭的男子，一前一后在马路上急行着。都不自觉的给他俩让路，并且驻足看着他们，这绝对是一出好戏。 她注意到身旁两侧，不断驻足的行人。觉得再走下去，也不无法躲避被围观的情况。回身指着他大声道：“你！你！你！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那是行内电梯！幸亏从上到下，只有那两位老人家，不然那么高的楼下来，但凡上来一个认识你的人，多尴尬！” “尴尬吗？我没觉得啊。你看你站着一动都没动，觉得你内心也坦然啊。”bruce笑眯眯的地说。 “我那叫坦然嘛？我那是惴惴不安！我敢动吗？我都恨不得脸上带个面具。你那个姿势，好歹还能挡住我的脸。” “哦。原来是这个原因啊！我说你怎么那么乖，安静的站着，一动都不懂。我听说，你怼annie姐的时候，眼睛也是一直着看着她的眼睛，寸步不让嘛。怎么到我这就怕成这个样子。” “你跟她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啊。” “因为你是你啊！” “bruce哥哥，你最好了！这种话，只对我一个人说过喽？” “当！然！了！” alisa说完这句话，她突然愣住了。 周围的人，“哇哦”的发出了惊呼。看着bruce，突然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丝求证的申请，又瞬间闪过了一丝释然。 啊！原来你才是惴惴不安、不知所措的。 这才是你急吼吼跑上楼的原因，什么平衡一下支援我，谎话，大谎话！ 明明就是，突然间的不知所措，才导致电梯内的言行无状。 她突然间，不想再发火数落他了。看着他闪亮的眼睛，她觉得有点不忍心。 到底是她用错了方法，才把他吓成这个样子。看来美人计是不能随便用，掌握不好尺度，容易惹翻他。 她用力地呼出一口气，决定放过他了。 “不生气啦？” “嗯。” “那走，难得我今天请假，我推了三个会。” “我需要半个小时，我要和您谈一下。” “行，可以。” “真的吗？你说可以？” “对啊，我说可以！” “太好了，那。”alisa左顾右盼，“最近的星巴克在哪？好像咱行楼下有一个。” “你还能更俗点嘛？” “聊个业务，星巴克俗吗？” “上车。” “车？” alisa这才发觉，一台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路边，后面跟着停着一辆奔腾迈巴赫。 刚才一路上都顾着生气了，根本就没看见这辆车。 alisa颤抖的说指着车，问道：“你说的是哪辆啊？” “你喜欢哪辆？” “你是抢的吗？” “我至于吗？我抢车？”bruce笑出了声。 “这是传说中的兰博基尼reventon吗？蝙蝠侠？”alisa的手直接捂住了嘴。 “嗯，对啊，看来我选的还不错。” bruce拿过alisa的行李，走到后面那辆奔驰迈巴赫面前，用手轻轻的敲了敲车窗。 后车门打开了，走下来一位阳光的少年。身高180左右，看起来应该在20岁左右。 “bruce哥。”他满脸笑容。 “你哥呢？” “他晚上的飞机，9点左右到。让我务必留您和这位姐姐吃饭。” “我没时间搭理他啊。” “哥说了，百年难遇的场面，不能不看。我中午接到您电话，就买了飞机票从深圳往回赶。幸亏现在深圳没有疫情，不然赶回来也见不到呢。” “他不是在弄上市吗？抽的出身吗？” “他讲的，再忙，也不能不看铁树开花。姐姐好！” 阳光少年跟alisa热情的打着招呼。 “你好。”alisa连忙摆了摆手。 “那行李放你车上。”bruce要把行李交给少年，司机马上从车上下来了。“倪少爷，东西给我给。”司机绕过来，来过行李。 “诶？不用了，我的行李——”alisa走过来要打断bruce。 “这辆蝙蝠侠，不够放下你这个行李。” “啊？？” alisa她回头看了看这辆兰博基尼，这车没有后背箱吗？ “姐姐，这车的储物箱在前面。”阳光少年说道。 “哦！不好意思啊，这个——” “没关系，知不知道无所谓。”bruce直接说道。 “嗯，是，姐姐，其实这小破车也不太实用。”阳光少年笑嘻嘻道。 这小破车——alisa在心里默默感叹道。 “敬宗，你今天是一直跟着我啊？还是看一眼就可以走啊？”bruce冲着阳光少年问道。 “必须你走哪，我跟哪。我哥千叮咛万嘱咐，到了就发定位，直接开车过来，李叔现在就飞机场等着呢。再说，我的帮姐姐看行李啊。” “嗯，随便你。钥匙给我。” “给。” “走。”bruce回头对着alisa说。 “真坐这辆车吗？”alisa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啊！” bruce走到她面前，手摸到车门凹槽的位置，轻轻一拉，再向上一推。车门果然推了起来。 alisa看了他一眼。 bruce靠近她一步，说了句。 “想说什么，可以说。” “这也太酷了！” “快上车。” alisa坐在车里，感觉到跑车的位置，座位非常低。她看了看车窗外，马路边上，很多人在看着她。她觉得有点脸红，感觉有点像小偷。 “这个，是不是有点太浮夸了。”她用手轻轻摸了摸车门内饰。 “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跟着我就对了！” “跟着你——但是我踩在我1500万的车上？！！” “你刚才指着的我在马路上大骂，我应该不止1500万的价值。” “呃——那个，其实，我们要去哪？”alisa有点结巴。 “苏州。” “为什么要去苏州？” “因为我放松就回苏州。” “苏州有什么？” “苏州有家啊？” “家？”alisa的眼睛突然间睁的超级大。“你什么意思？” “带你回家看看。” bruce转头看了她一眼。 她被吓得不敢说话了。 “乖”，他用手放在她头上拍了一下。 “有我呢，不用怕。” 她坐在那，感觉大脑有点发木。她看着车窗外快速移动的风景。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现在跳车，还来不来得及？ 她把手悄悄的放在车门上，一寸一寸在寻找。是这个位置吗？按下去，车门会不会被推起？ “别费力气了，我之所以选这款车，就是知道，你打不开车门。” bruce转头朝她鬼魅的笑了一下。 你这个人—— 也太欺负人了—— 我——确实不会开车门，alisa气的坐那，双手插在手肘中，一动不动。 “既然跳不了车，就乖乖欣赏外面的风景。”bruce悠悠地说道。 她侧过脸去看他，满怀敌意。这个家伙怎么熟悉又陌生？原来他不是这样的！吃错药了吗？ 这次感觉他回来就变了一个人，怎么回事？！如此千机算尽，难道真的喜欢上了她？！ 哇哦！他喜欢上她了？？！！ 几个字在她的大脑中划过，瞬间划伤了她的神经，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 这几个字太狡猾了。 在alisa眼里，喜欢是被天神收走了耳朵的妖怪。 天神收走了喜欢的耳朵，让他们学会了迷恋，把他们变成了呆瓜，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守在爱人身边，痴痴傻傻地学着爱。 可，如果天神还给了他们耳朵呢？她们会不会变得聪明了起来，像蛇一样溜走？ 好迷惑啊。 alisa觉得想不清楚，她的大脑在打结。 “你这么一直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bruce边开车边说道。 “你会吗？我以为你早就习惯大家，一直看着你了。” “我是习惯大家一直看着我啊。但我刚才说的是，你这么一直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为什么这次是我？” bruce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地说。 “因为本来、一直、都是你。” 第九章 山间小屋 上海到苏州的开车时长在一个半小时左右，alisa在车上望着窗外，望着望着，就进入她惯常的状态——睡着了。 逢车启动必睡着，有人说这是一种晕车的表现。车子行驶中，昏昏欲睡之前，她和自己挣扎了一下，不要睡不要睡，bruce在身边，这车超级贵。 但是，下一秒，她还是识金钱和帅哥如粪土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道。盘山道的左侧临山，树木茂盛，郁郁葱葱。 盘山道的右手边，是一个深深的池塘，如果说是湖，也不为过。湖边修建的是一个亭子又一个亭子，亭子的前端是一条甬道，直直的伸进湖中。在甬道的尽头，停着一条乌篷船。 alisa抬眼望向上方，隐隐约约在路的尽头，是一座青石色的三层楼宇，在竹林中若隐若现。 她把车窗的玻璃按了下来，探出头，风撩动了她的头发。盘山道上五米一个的小石狮子们，好像在向她问好。她指着远方的楼宇说。 “哇！竹林！” “是，我也爱这片竹林。” 两辆车一前一后，停在小楼面前。楼的正面，先看到得是一面青色的墙，两侧各修了三阶楼梯。右手边的楼梯上去，可以看到一个中式的门楼。这应该是入口。 一位身穿中山装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青石墙外等着他们。 bruce下了车，绕过来帮alisa打开车门。男人往前走了两步。 “慕雨少爷，您回来了？” “李叔，辛苦你在这等了。” 阳光少年也从车上跟下来。 “李叔，我也来了！” “敬宗少爷也来了啊？”李叔显得很兴奋。“今天很热闹啊。” “我哥一会儿也到，飞机应该还有一个小时落。”阳光少年笑眯眯地说。 司机把alisa的行李拿了下来，李叔赶忙去接。“给我。” “不用了，我可以拿的。”alisa伸手要过去接。 “帮你拿进去，再还给你。”bruce打断了她的动作。 “我帮您拿进去。”李叔热情地说着。 “走。”bruce走在前头。 “姐姐，我和你一起。”阳光少年热情的走道了alisa身边。 alisa觉得这个人很可爱。他给人的感觉，很像邻居家乖乖上学的弟弟，非常乖巧又看起来没有任何烦恼，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无害的状态，毫无任何攻击性。 她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陌生人，回给了他一个自然的微笑，“走。” “哇，姐姐你喜欢我是？你笑起来真好看。” “是吗？谢谢你。”alisa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敬宗，你很呱噪啊。再这样，你在门外等你哥啊。”bruce边往前走边说。 “哇！bruce哥，你突然变小气了啊。以前你从来不管我的。” “你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女朋友都快累计到三位数了？” “哥，你这是有点为难我了。很多人都不算是女朋友，女性朋友肯定是三位数了，女朋友至今都是零。” “看出来他多恐怖了。” “你这明显是炸我啊，是用我来烘托你的苦行僧般的形象。”阳光少年在乐颠颠地反驳着。 alisa没有仔细听他们说话，她在看路。 确切的说，是看路上的风景。 她随着李叔和bruce，走上了三阶楼梯。她看过一本书，讲的是苏州园林。这种三阶楼梯的设计，是古人取意“步步高升。” 转上去之后，看到一个铜制作的对开的中式大门。整个门楼并不是很宽，代表苏杭商人的儒商风雅。低调，且不浮夸。 大门上，两个蝙蝠的装饰在门环上，有很多小的蝙蝠图样雕刻在门的四周。 “百福（蝠）盈门”，alisa脱口而出。 “哇！姐姐，你居然知道这个啊？！我第一次来，以为是雕刻错了呢，什么不吉利的东西，趴在门上。” alisa轻笑了一下。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石面的屏风隔断。前面立着一块不大不小的太湖石。屏风的右手边，是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上布满了竹子。竹子高高低低，层叠错落，像一面屏障，让外面的人无法望到里面的风景。 转进去的右手边，是一个正方型的开阔区域。区域的左侧坐落着一个小型的假山，假山上有水，水边是各种园林绿植。 一条鹅卵石铺着的小径通向前方。 bruce回头和少年说：“你想在哪待着等你哥？” “我都行啊。”少年左右看看。 “那你自己逛逛，我先把她送上去休息。她也忙一天了。” “好。” “我，其实也不用休息。”alisa觉得自己待在一个陌生的空间，有点不太安全，很想和大家待在一起。 “你先上楼自己休息一会，我要回几个电话，一路过来的时候，我看有几个是从英国打过来的，好像挺急。” “哦，好的！那你忙！”她连忙点头。 “李叔，你给她送上去。房间你让她挑，选哪间都行。” “好的，您放心。” 李叔带着alisa在园里七拐八拐，alisa基本上就一个感觉——迷路了。好在，李叔最后带她拐进主楼后，这里面是一个现代风格装修的别墅。 alisa呼了一口气，幸亏是现在装修风格。要是古装版本，恐怕她一会儿就要偷偷叫滴滴专车来把她接走。这么人迹罕见的区域，再配上一个古色古香的床。 她很怕半夜在床前出现一双绣花鞋。 哇！太恐怖了！ “小姐。” “李叔，您叫我小娆，您这句小姐，我有点受不起啊。” “我带您住二楼的房间，这个房型的大小和三楼是一样的，少爷住在三楼，我们住在一楼。这样有事，您喊谁都方便。”李叔恭敬地说道。 “好啊，麻烦您了，我都可以。” 李叔把她送到门口，放下行李。 “您请便，有事可以随时喊我。一会儿，晚餐准备好，我再叫您。” “谢谢。” 李叔转身离开。 alisa推开门，里面是一个大大的套房。她把行李放在沙发边，径直走到窗户前，推开玻璃门，是一个阳台。 她靠在栏杆上，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整个外面的风景。原来这是一个山间的小屋，山内有湖水，远处是密林，密林的另一边才是星星灯火。 与世隔绝。 alisa靠在栏杆上感受着空气中，树木的味道。 “总有一种被人卖了的感觉！”alisa自言自语。 她从行李中翻出电脑，连上wi-fi后，打开邮箱，四十多封未读邮件蓝色海洋般的冲入眼帘。 “好，社畜回到人间。还是看到邮件，活得才真实。” 啪嗒啪嗒的在打字。 她在楼上回复着邮件，bruce站在楼下。 阳光少年问他：“bruce哥，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他回了一句。 他自己走在鹅卵石的路上，穿过甬道，走进主楼，李叔告诉他，她在二楼。他走上楼梯，走到二楼的时候，向这边望了一眼。脚步停顿了一下。 他不知道这一眼，望了多久。好像望在了几年前，又好像望在了现在。他低下头浅笑了一下，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 你在真好。 第十章 我愿意为你 接下来的时光，alisa把它归为行内组织旅游，唯一的特点就是人少。 最开始，她还有点忐忑。但自从她回了四十多封单位邮件，又接了客户的两个电话之后。她就觉得，在哪都无所谓。 总之都是干活。 当天晚上，bruce和她吃饭的时候，问了她这两天她想干嘛。她想了一下，问道：“我必须在这两天吗？周日下午我想回到新成。” “新的飞机票，订在周日中午。” “哦，那就好。那做什么我无所谓，别太累就行。我就当行内强制休假了。” “噗”，阳光少年一口汤差点呛到。“她还真是一点都不留恋你啊，bruce哥，一般女孩都恨不得请假，她不仅惦记着走，还丝毫没把你放在眼里。” “嗯，她历来都这么样子。”bruce头都没抬，低头喝汤。 “不不不，这个，好像显得我不太礼貌。我是想说，一切听领导安排。” alisa调整了一下她的状态，变回了貌似听话的兔子。 “哈哈哈哈，不行，我听不下去了，我吃完了，我上楼去了。”阳光少年看着bruce铁青的脸笑着放心筷子离开了。 “呃——要不，我也吃完了？”alisa边说边眼睛一直看着眼前那盘红烧肉。 bruce抬头看她眼睛黏在红烧肉身上。 “你吃你的。不用管他。” “好嘞。”她喜滋滋地舞动着筷子。 吃完饭，bruce问她：“想休息？” 她已经觉得累了。困得直点头。 “好，那休息。” “明天需要早起吗？” “不用，你想睡到几点就几点。” “靠谱！”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不想回忆之前的事，也不想想以后的事，这段时间她太累了，一直隐约感觉有种感冒的错觉，好像喝酒喝上头。 她看了一眼行李，ipad在里面，想蹭过去拿出来刷个剧。但困意袭来，眼皮便自动地合上了。 再睁开眼，不知道是几点。 窗外雾蒙蒙的，是灰蓝色。有六点吗？可能是。 她伸出手去摸手机，看了一眼，五点整，好早。果然换床睡得不太好。 她很想翻个身，再睡一下。但是听见外面有哐当一下的声音。好像是架子鼓发生的撞击声。 “轻一点，很贵的。”是李叔的声音。 她感到外面可能有事，想起来看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推门出去。昨晚睡前，李叔送来了一个厚披肩。 “山里冷，您收着点，用得上。”她还觉得有点多余。 现在发觉，用起来正合适。 她走下楼，外面的空气很潮湿。湿凉的空气贴在脸上，感觉像女人的手，粘粘的有点腻。周围弥散着淡淡的雾气，她走在路上，感觉很像迪斯尼的动画片。 “这鬼地方，能不能像《简爱》的小说一样，一下子跑出一个疯女人。”她越想越觉得四下无人，很恐怖。不免的脚步加快。 “咦———” “我———” “不对呀，您这个还是在跑啊。” 什么鬼？她听见墙那边有细碎的说话声。难不成。真的又要逃跑的人？ 她本能的又靠墙近了一点，千万别一下子窜出来一个长头发的，那就可怕了！ 她贴着墙走，看到前方有一个小门，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哥，不行放弃？” “你少说话。”一个低声男低音，她之前没听过。 是阳光少年，所有人在晨练吗？ 她快步跑了过去。 跑到门的位置，她轻轻地探了一下头。 天啊！飞驰乐队！！！ 当今最火的乐团，她最喜欢的乐团！！！ 尽管隔得那么远，她也能一下子看出来，主唱消瘦的身影，和标志性的一身黑色衣服。 等等，旁边是谁？！ 她看见bruce站在乐团主唱旁边，他身后站着阳光少年和一个瘦高的男子。 乐团的阵仗已经拉开，在一片大大青草地的中间。所有人背对她的，面向正前方是一片湖水。啊！这是搭在后花园的一个舞台。 她慢慢走进去，她能看见所有人，但没有人注意到她。 “我觉得要不您就别学四句了，五个字得了。”主唱说。 “五个字？能保证不跑调吗？”旁边瘦高的男人很认真的问。 “哈哈哈哈，不行，我实在受不了了，太搞笑了。”阳光男孩笑的前仰后合。 bruce站在那，手里拿着手机，感觉很执拗。 “要不然，再试一次？” “我们都行，都来给您帮忙了，多少遍我们哥儿几个都可以。” “那辛苦了。” “那吉他手再轻弹一下。”主唱回头说道。 alisa刚听了两个音，她就知道这是一首什么歌。她的音乐很好，曾经家里人，想让她走艺术专业路线。但因为没什么引路人，就放弃了。 但在她的印象中，bruce从来没唱过歌。 bob曾经和她提过一次，“老大什么都好，只可惜一点。” “什么？” “五音不全。” “五音不全，那应酬的二场怎么办？” “一首一瓶酒！” “海量啊。” 有一次alisa好信儿问过：“如果有人非要他唱怎么办？” bob回：“我建议他唱霍元甲，但他没同意。” “霍元甲？” “对啊，嚯嚯哈嘿！” alisa差点笑岔了气。 从那以后，她知道，没有人听过他唱歌。 乐曲的前奏走完一半了，他奇奇怪怪的音调飘了出来。 键盘手痛苦地低声说了句：“这练到明年应该也难。” 她已经走到台下了，弹吉他的哥们也开始晃头。 “没事没事，您就听我的，就五个字。我唱，你跟着我就行。”主唱提议道。 “要不然，您唱，我和他一起唱？”alisa在台下说道。 所有人转过头来看她，因为她的位置正好在一个柱子后面。 “姐姐你醒了？”阳光少年跑了过来。 “吵醒你了吗？”bruce红着脸问了她一句。 “没有啊，睡到自然醒。” “你好，我是黎敬业。”瘦高的男人走了过来。 “你好，见到你很高兴。” 她转头看向主唱，“要不我带着他练练，你们休息会？” 主唱看了看黎敬业。 “咱们去喝个早茶，你们连夜赶过来，也什么都没吃呢。我带着一个厨子过来，做得不错。”黎敬业说道。 “好啊。”主唱转头看着alisa。 整个乐队的人都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他们站起来，感觉一个个都很疲惫。 “他们昨天参加的草莓节，演出完直接就过来了。”黎敬业说。 “辛苦你们了。”alisa说道。 “没事，小美女，那你带着他先练，遇到问题随时找我们。” “好。” “把我们先走了。”黎敬人拍了一下bruce的肩膀。带着乐队和敬宗向小门的方向走去。 “姐姐，你们好好练哦。” “好，你帮我多吃点早茶。” alisa冲他摆摆手。 人群消失在小门处，整个草地是完全空旷的。雾气感觉在围绕着他们，时而远时而近。 “我——”bruce刚要说话。 “嘘——” alisa做出一个小声的动作，她拿出手机，点了一下。王菲的《我愿意》在空旷的草地上飘荡。 “不用怕，我陪你。” 她站在他，很笃定地说。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触摸在心底，转眼，淹没我在寂寞里。” alisa感到她的心在空中飞。 “你好，我是倪慕雨。” “alisa，好久不见。” “从来也没有什么人，本来、一直、都是你。” 她记住了他刚才歪歪扭扭，曲曲折折的声音。 “我愿意为你——”唱的真难听。 乐曲演奏到了中段。 “大声地告诉你——” 她看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你听，快开始了。” “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 空气中，只有王菲的声音。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开口。 因为开不了口了。 第十一章 约定 bruce送alisa回上海的路上，alisa一直犹犹豫豫。她魂不守舍、坐立难安，几次想张口，但都觉得不太合适，话又吞回去了。 bruce看着她，进退维谷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本来想一直不理她，看她到底能自己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但见她眉头越皱越紧，他又于心不忍。 “你是不是很想找我谈？” 他率先开口。 “是”，她像看到了出口的光，赶忙抬起了头。 但刚想有一说一，坦诚相见，又觉得开不了口。嘴巴张了又张，说了句：“之前是很想谈，现在也想谈，但不知道怎么谈。” “嗯，这样，你先说，我先听听。” 她想，马上就要分开了。再不开口，就要zoo说这个事了，更不合适。她咬咬牙，开了口。 “我想说，这个事情有点复杂，复杂到我可能会控制的不太好。” bruce挑了一下眉，有趣地看着她。 “嗯，然后呢？” “然后，我现在要回家了。” “嗯，结果呢？” “结果，要不然——”alisa脑袋中，出现了一个伟大的想法。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她转身做出了一个祈求bruce的手势。 “你看——” 他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你不会想和我说，这两天的事，就让我忘了？” “你怎么那么聪明！”alisa的眼睛满是光芒，这是她思来想去最好的办法。她不想感情也谈不好，工作又做不好。 尤其，elton还提了一个升职。她很害怕bruce会误会，她为了一个升职，跑到了这。那就让她觉得，这一切都太恶心了。 “这样，我不帮你整理一下思路，可以吗？” “好，你说。”她竖起耳朵安静的听。 bruce把车停在了路边。 “首先，我帮你理顺一下现在的情况。现在的我，你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现在你要回家了，让我把这一切都忘了。是这样的吗？” 她的头恨不得埋到了土里，啊！是这样！但是她也不想的，她有苦衷。那天，清晨，雾气缭绕，绿草如茵。他那几句跑调的“我愿意”有如靡靡之音，钻进了她的心，瓦解了她的意志。 本来她是想，任尔东西南北，我自一路去。熬到周日我就走。可第一天，就缴械投降了。 她痛苦地低下了头说：“是我冲动了！” “你是说你在哪冲动了？好，我一个男子汉，也不能说你冲动一次。我就抓着你不放。是我小气。那下午我们在乌篷船上，你为什么又冲动了？” 乌篷船！你还好意思说。 alisa很想大声的控诉他。 你说下午要去钓鱼，让我陪你钓鱼。我坐在船上刷剧，那船晃晃悠悠。本来我早上已经头晕目眩，神志不清，下午刚想恢复正常。 你又弄条船？！ 曹操火烧赤壁都失败在，北方人不识水性，坐不得船。我一个非沿海长大的孩子，当然也是这样的啊！ 本来我还想勉强自己坚持一下，你却拿出了你的画板，上面居然有五年前我的样子。这谁受的了！ 那我冲动，可以理解嘛！ 她看着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乌篷船的事确实怪我。” “那晚上，在北极星下，天气那么冷，你总不能又埋怨空气，让你又冲动了？” 北极星！你真好意思提北极星！ alisa叹为观止的捶胸顿足。 那天，她本来想反思一下自己，觉得一天都太不冷静了，想早点睡。谁知晚上他拉着她说要提高一下科普能力。 漫天星空下，他给她指着北极星，说：“看，那是北极星。最亮的那一颗星星就行。以前有人和我说，北极星可以许愿，我曾对着这星星许了一个愿，今天实现了。” 这谁能熬得住啊！这能怪我嘛？！ 她彻底不想再回忆了。 “我想说，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意乱情迷。”她捂住了脸。 “那我再说下一次——” “诶！你别说了！”她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你别回忆了！你说点有建设性的提议？揭老底这种行为，就到这。” 他看着她红透了的脸，轻轻拿下她的手说。 “那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拿出个态度，解决以后的事情好不好？” 她的脑袋点的像捣蒜的小棍子。 “我说，同意你点点头。不同意你摇摇头，可不可以？” 点头点头。 “第一、你不和我谈工作，我不问你任何和工作相关的事。” 点头点头。 “第二、我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问了，我可以不回答。” 点头点头，超级点头！ “你要记住，条线不是我说的算的，所有的人事动迁，一定会到annie姐那。所以，如果你变好了，去谢谢annie姐，如果你变得不好，去问elton，你需要改变什么。怎么样，你的洽谈对象，都不应该是我。” 她好像明白了，他想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无论你想怎么样，一定和我商量。不要自己胡思乱想，以后的打算，你给我点时间。可以吗？” “我——”她想解释一下。 bruce一把把她拉入怀中。 “第三、我一个字都不想听到，有关分开这两个字。好不好？” 她被他拥在怀里，感受她揉进了他的身体。她想挣扎一下，但她听见了他超快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他一定很害怕？ 她轻轻的把手环上了他的肩膀，把自己变成了他的肋骨，好像只有这样才可以安抚他不安的心情。 “好！” 她给了他许诺。 这是第几次呢？在车里。好，又冲动了。 在飞机场临别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她有件正事，她还没办。 她急忙拉住他的手。 “老板，我申请和您谈10分钟行吗？” “我以为你忘了呢。” 这么大的正事不办，她怎么敢忘。 “您能不能考虑一下kev哥。他真的挺努力的。” “你这说的也太直白了，你不应该先铺垫一下嘛。” “那我换一句说，他是有能力的。” “这点我知道。” “而且兢兢业业。” “这点我持怀疑态度。” “就不能给他个机会？” “理由呢？” “如果不是他，eric就会回来。” “就这个理由，单薄了点。” “不不不，事实上，工作，他俩不相上下。我跟着他们谁学，都能学到知识。对于我来说，他们都只是我职业生涯中的一段。但是对于eric的爱人来说，这也许是她人生中，最想和eric在一起的时光，我真的很想成全她。” “alisa，世界上不止只有你们，行里有行里考虑的点。” alisa看到他重新表现出他的坚决，他彻底变回了倪总。 “好，该说的我都说过了，老板再见。”她转过头，垂头丧气往安检口走。 bruce看着她丧气的背影，说了句：“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和annie还有elton再商量下看看。” “好！谢谢老板！”alisa开心的点了一下头。 她转身拉着行李走向安检口走去。 边走边想，终于该带的话都带好了，这一次任务顺利完成。 她想给elton抱个喜讯，告诉他她和倪总沟通了，可能未来还会找您。 她的手机在此时响了起来。 是elton。 “喂，alisa？” “老板，您说。” “明天我早上我十点到新成，麻烦你自己开车，到飞机场接我。” “好。知道了。” “不要带任何人。” “好！” 一定是要发生些什么，或者已经发生了什么。alisa在猜测着。她不知道，在新成分行的办公室里，此刻有一个人正在电话。 “对对对！我按照您的建议，申请我已经发了。是是是，确实是千载难逢、百年难遇。我自己都没想到，后续还指望您继续支持。我一定全力以赴。” 混战，逐鹿中原。 第十二章 意外的新候选人 alisa接到elton的时候，他的脸拧巴成了大酱块子，又臭又硬。 她看见他气呼呼地从飞机场走出来，两人目光接触后，他仅略微点了点头，便快步奔向停车场。 怎么气成这样？alisa很诧异。 认识elton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他是出了名的佛系管理者。前几年一个分行出了不良贷款，他当天飞到分行所在的城市，同事们都吓的不行，以为他要横刀立马、血溅当场，起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谁知他去了以后，就是和大家一起吃个顿饭，顺便分享了本心灵鸡汤，就悠闲地飘回来了，活脱脱一个老神仙。 当时同事们就私下说，能把elton弄生气的凡人，世界上没有。 可看现在的他，每走一步都恨不得把地上砸出一个坑，他整个人好似一个活火山，随时都有可能喷发炙热的岩浆。 坐上车后，alisa偷瞄了他几眼。她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开始这场对话。她可不想一下子就触个大霉头。 “我要告诉你个不太好的消息。”elton开口了。 “您说。” “jane已经申请加入你们b的竞选了。” “谁？”alisa没反应过来。 “jane。” “哪个jane啊？” “你认识几个jane啊。” “jane，难道您说的是——不会？” “会！竟然会、居然会、就是会。真是气死我了。”elton气鼓鼓地说。 alisa终于知道elton为什么变成酱块子脸了。这种事情，无论结果如何，能出现，就让人觉得——他们条线丢脸了。 “怎么会这样呢？我记得历来b不都是我们条线出去的吗？怎么还会有其他条线的人，加入竞选呢？而且，毫无相关工作经验，又是这么重要的role，人力那关应该就过不了啊。怎么居然会到您这，竟然还要面试？！” alisa在层层递进地分析着。 “老板，我很不能理解啊！” “被动了！太被动了！”elton拍了一下大腿。 “呃—是发生了什么事吗？”alisa觉得一定还有更深刻的原因。 “我以为，这无非就是eric和kev之间的选择，怎么还会有别人？而且，居然是从后台来的人，一个毫无任何前线经验的人，升过来当行长。真可笑。” “对！就是这三个字，真可笑！昨天总行和我说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说。真可笑，太可笑了！就这种手底下人如果说业务都听不懂的人，怎么带团队？怎么做业务？怎么干啊！” “那您没和总行提嘛？咱们条线有候选人啊。” “我当然提了啊，我就差点越过倪总提了。真是愁人。不知道谁去总行说了什么。我听到的版本就是，说eric身体不行。而且也不知道谁把annie的电话给了eric老婆，传说她老婆哭哭啼啼地找了annie几天。 annie虽然没直接答应她，但是这个影响很不好。我现在担心，kev未必提的上来，eric也未必回得去，真是麻烦。” alisa脑海中，想起了annie的样子。她觉得annie也未必真的会不成全eric。 “老板，annie姐是讲理的领导，其实嫂子去沟通下，效果也未必就不好。” “那个先不提，一个一个来。现在是怎么分行怎么办。别的不说，eric再回这间分行难了。” “那kev哥一点希望没有吗？倪总的态度还是那么固执吗？”alisa试探地问一下。昨天bruce说考虑下，不知道到现在考虑出了结果没。 “这点我正要问你，你周五见到倪总了吗？聊得怎么样？” alisa想说，托您的福，聊的太好了，好到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呃，我沟通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他的风格您也知道，他不会和我多说什么的。” “嗯，那有什么倾向性的语句吗？” “他说他考虑一下，他会找annie姐和您后续沟通的。” “嗯，他肯沟通最好。诶呀，可给我点希望。我岁数大了，经不起这么吓唬啊。” elton拍着自己的心脏，alisa觉得有点好笑。 “老板，到底为什么会出现现在的情况？jane不是合适的人选啊。” “哎，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半年前，行里就有风声，要多元化行长的构成，未必一定要从咱们条线出人，如果其他条线有适合的人选，也是可以竞聘这个角色的。 毕竟一个行里，不仅仅只有对公业务部才出人才，对私业务、产品条线、哪怕是审计、运营都有很多优秀的人才。 但我们最主要考虑的点是，这个人到底适不合适。 现在来看，因为现在所有的行长都是我们条线出的。如果有别的条线的人来，是不是要加入我们条线，这些细节都没有具体设定。大家都知道这可能是个风向，可没想到，这风刮咱这儿了。 哎——” alisa很理解elton的这句“哎——”，这句哎里面有很多无奈。 作为一个条线的高级领导，他有义务带领团队进步。他希望他手底下的人都好，这是他的人之常情，也是他的责任心。 就像他教她怎样面对困难，怎样勇往直前。他把kev派到这儿来，希望kev步步高升。他希望eric身体好，能回家工作如愿以偿。 他已经尽了他能想的所有的办法，但是，没想到第一个无法升职的人，居然就发生在他做管理的分行。 这消息如果传出去，恐怕全国的对公业务部都能为之一振。再说，输给别人也就算了，还输给了一个根本做没做业务的人。 alisa也在心里愤愤不平地想，早知这样，我去后台数单子多好！还受lda这么长时间的折磨干嘛，真是滑稽之极。 她突然转念一想。咦—— “老板，您这次不是来面试的吗？您一个主考官，现在心情紧张的应该是应聘者才对啊。”alisa朝他挑了一下眉。 “应聘者可能也紧张，但我也紧张。” “为什么？” “因为，不止我一个面试官。”elton低下了头。 “什么？”alisa的下巴又快惊掉了。 “总行会再来一个面试官。” “不会是jane的人？” “这么说，也谈不上，秦总。你知道总行有一个看全国分行业绩的部门。” “知道啊，但那个部门不就是天天做点统筹工作嘛？我以为他们就统计个数据。” “那你可就想错了。他们是看全国各个分行表现的，行长是全国各个分行的代表，所以，他们这个部门的领导是可以对行长打分数的。” “啊！这样啊。” “对于行长来说，他们是双leanar。我只是他们的其中之一。” “那明白了，两个老板都来了！” “那老板，您之前打探过秦总对jane的意见吗？” “没有，我暂时还没来得及。” “好，那您随机应变。”alisa有点失望。 “我已经随机应变了啊，我这不是安排你来接我了嘛？” alisa转头看向elton，她突然间意识到，胖狐狸永远是胖狐狸！他永远不可能真的坐以待毙，也不可能束手就擒！ 关键您有点什么计谋，能不能不光用在我身上？！在这么下去，我可不可以理解，您这是有点针对我？alisa心里开始七荤八素的骂着他的狡猾，嘴上乖乖地问着。 “老板，您不会又有什么指示？”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眼镜上闪过了一丝光芒。 “没啥大事，很小很小！我需要你帮我，去跟秦总说，kev适合，jane不适合。就这么简单！” 第十三章 痛苦的开始 “老板，请问您说的没啥大事，很小很小的事，是让一个分行基层工作band7人员去和一位素未谋面的总行领导，秦总级别多少？band4？” “band3。” “啊，好，您让一位分行基层的band7员工，去和总行一位band3素未谋面的的领导，堂而皇之地说，现在我们行选行长，你呢，大老远来了，最主要呢要听我的意见，我的意见呢，选他不选她，你听懂了吗？ 您是这个意思吗？” “你这情绪就有点太饱满了，我觉得还得收着点。这个应该是什么呢，我想想啊。 你应该处理成，不是堂而皇之。而是旁敲侧击地、真情流露，表达的最高境界呢，最好是实则苦口婆心但却风轻云淡，你懂不？你再揣摩揣摩。” 我踹你一下还差不多，我还揣摩一下去。你这是论演员的自我修养吗？还情绪太饱满了，你还真绷的住啊。 “那我踹一下，啊不，我揣摩一下。不堂而皇之，侧重点在态度要虔诚，不能假大空，片偏离身份对？旁敲侧击呢，意指说话要有技巧，别噼里啪啦地一下子把实话说出来了，要说一半留一半。 真情流露呢，是指我自己需要安排点剧情，比如我前期设计我看见个石头，后面我一下子绊了一跤，正好就是因为这块石头，这样我嚎啕大哭也是顺承章，不会平底摔跤，看着太假。 实则苦口婆心但却风轻云淡，我想您的侧重点应该在，眼神掌控上。就是我从头到尾，别看你一眼。这样秦总再怎么理解，也理解不出是您让我说的。这个风轻云淡就淡得刚刚合适。 您看我理解的还准确吗？” 胖狐狸啪啪地拍起了手。 “很好很好！不愧是我选的人啊，这理解能力、这语言概括，这逻辑顺序，堪称完美啊，甚合我意！可以可以，我现在就可以预见，这件事情你一定能做得非常好！” alisa当场翻了给了胖狐狸一个白眼。 “老板，您每次出现，都是难为我啊！就刚才那些条件，我怎么可能做到啊！我也不是电影学院毕业的。” “为什么做不到？这不是电影学院，恰似电影学院，这不正是r应有的基本素质嘛，知行合一啊！”胖狐狸一副认真提问的样子。 诶呀，知行合一这话你居然也说得出口。alisa心里开始暴躁。我名不正、言不顺、我知这关就过不去。根本都过度不到行！合不合得，也就更谈不上了。 “可我不是r，老板。我做不到知行合一。” “你现在是了啊。” “是什么啊，您别开玩笑了。”等等，alisa突然意识到。难道是？ 昨天bruce没有告诉她已经是了啊，批复批了？什么时候批的？她非常关心这一点。 “您的意思是我的prootionapplication批了？” “对。” “什么时候？” “上周啊，我建议你去上海那天，我就收到批复。” “那您为什么才告诉我？” “我这也是私下告诉你的啊，理论上，你不应该知道，因为人力会给你出正式的文件，以邮件为准。” 啊！好！上周就批了，那就是说，bruce早就批了，annie早也批了。所以，annie才会对她有印象。才会弄出那么一个突然袭击。她对annie的傻壮举，不知道传没传出上海。 alisa专注地在思考。胖狐狸看着她呆呆地不说话，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开心傻了。 “喂，高兴过头了啊？” 诶呀，高兴过头了，谢恩都忘了。看了那么久的宫斗戏，怎么这么经典桥段的精髓都没拿捏好。 alisa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谢谢您，老板，我只是一直在想，这很不容易，非常不容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我现在的心情，我只能说，我谢谢您！ 非常非常感谢您。如果不是您在这几个月中，对我的鼓励，我可能坚持不到现在，也等不来这个结果。 对于这个结果，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开心！” elton听她这样说，他知道她的情感是真的。 band7到band6，对于基层员工来说，是最难跨越地一道鸿沟！他看着alisa今天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穿了一件黑色西装，但其实看起来，她仍然很像一个刚毕业22岁的学生。 她开着车，眼睛看向前方。车在高速路上，飞速的行驶，周围的树木在向后方狂奔，好像我们每天经历着的历久弥新的岁月。 你不知道它哪天来了，也不知道它哪天走了。周遭的一切东西都在变，又好像都没有变。唯一留给我们的，是那些好像经历了一些什么，又好像没经历什么的经验。 就像桌上的水痕，存在，擦掉，以为干净了，淡还会留有一个淡淡的印记，需要等时间把它完全蒸发，或者渗入到木头里。 elton突然很感慨，他回想到之前种种的这样的场景，这样的对话。 “恭喜你，你升职了。好好努力。” 但此刻，他看着她的侧脸，感觉这个女孩有点像他女儿。他突然不想跟她说这些，他想说点别的。 “alisa，每一个前进都是痛苦的。我想说的是，这也许是你痛苦的开始。 但所有的人，都是这么痛苦过来的。或许，我们现在仍然正经历着痛苦。因为很多时候，没有人会告诉你应该要怎么做，但你要去想，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这很孤独的，甚至让人恐惧。 可能再过一段，我也不能评价你了。因为你慢慢地你也不会再相信我，你只会相信你自己。这个时候，你更痛苦。” alisa在思考elton说的话，这番话她好像听明白了一些，又好像没听明白。 “别担心，dotherightthgsandnevergiveup。跟着你的心走，总达到你心中的彼岸。” 胖狐狸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她从心里感激这个坦白又率性的胖子，他永远不是告诉她，下雨了那有一把伞。他是告诉你，别怕，也无非就是雨而已。能怎么样，总之会有晴天。 只要我心有光，无谓黑暗。 她在心里感动着，想再说几句感谢的话。 “那个，晚上秦总那，我会安排个饭局，你好好想想怎么说啊。”胖狐狸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眼看激动的泪水，喷涌而出，又憋了回去。 “老板——” “那个，我有点累啊，刚才这一路啊，给我气的啊。我都没睡好。你先开啊，我睡一会。再聊。” 他从包里掏出一个眼罩，很认真的带上。然后，居然就安静了。 alisa看了看他，一个黑色眼罩无比质朴，衬托着这个渔夫般的中年男子，无比踏实、毫无任何心机。 服！ 彻底服！ 论套人入局哪家强，中区北帝狐狸胖！ 叹为观止！ alisa彻底放弃和他纠缠了。好，既然要开口和秦总过招，她得好好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开口才好啊。 车辆继续再往前行驶，她的思绪飘向远方。 第十四章 火力全开 alisa开车要驶入分行的时候，胖狐狸睡醒了。 “这一觉睡的真舒服，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好了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神情凝重的alisa。她依旧皱着个眉头，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这个表情好像和他刚入睡之前看她的表情一样。 这丫头不会是眉头皱了一路？ “诶呀，你不要一直皱着眉嘛，放轻松点。”胖狐狸劝道。 “我也很想放轻松啊，可是每次您找我，都是给我扔个大活儿。我怎么轻松的下来呢，实力不支撑我轻松。” “你把该你说的话，说了就好。” 该我说的话，她觉得没什么是该她说的话。 “这次面试是只面试jane吗？”alisa想问问细节。 “kev也会加入面试的，这就是正式的面试，他们两位都会参加。” “那也就是说，kev哥，现在已经知道，jane会参加？” “嗯。我告诉他了。” alisa觉得，听到这个消息，kev一定觉得超级尴尬。除了尴尬，应该还很恼火。 这种百年难遇的事情，居然就让自己赶上了。传出去可真是丢脸！ 如果输给eric，也无非就是一个技不如人。 但，最终输给了一个完全没干过业务的人，alisa在想，这对任何一位有着充分前线工作经验的工作人员来说，都难以让人接受。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毫无疑问，奇耻大辱。 “老板，你告诉他的时候，他平静吗？”alisa问道。 “也还好，他只是说，他没想到。” “我也没想到。作为一名前线的工作人员，我不太懂。” “我明白。” “我觉得我们加入一个条线，努力地去学习适合这个工作岗位应具备的知识，是真的很希望可以做好这份工作。当然，对于现在这个年代，谁也不会说，就一定会从一而终。对于，新的知识，新的领域，跨界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这是一个变化的年底啊，一切都在变化。 但是，毫无任何关联的跨界，毫无任何知识背景的升迁，而且，还要领导我们去在我们熟悉的赛道上奔腾。这不是让人觉得太搞笑了吗？ 我们整个条线都没人了吗？真让人寒心。” alisa边想边说，但最后一句话说完，她觉得她可能有点说过了。 她说出了实话，说了实话的臣子，会不会被斩了？ “我”她想往回拉一拉她刚才说地话。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力不让这件事情发生。” “那如果…尽力了，也发生了呢？”alisa小心翼翼的问道。 elton没有回答。 分行已经在前方出现了。 “我们到了。”alisa指了一下。 “嗯。” alisa把车停好，下车帮elton拿行李。她把后备箱打开，elton拽出行李。在她把后备箱关上的瞬间，elton说：“alisa？” “嗯？老板，怎么了？” “如果，最后，我们失败了…” alisa抬头看elton，他推了一下眼镜，神秘兮兮地说：”咱俩一起哭怎么样？” “啊？”alisa长大嘴巴惊讶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好骗。”elton指着她张大的嘴巴，哈哈大笑起来。 “逗你一句，居然还真信了。” “老板，马上就要会豺狼了，你怎么还笑的出来啊？” “什么会豺狼啊？我是豺狼吗？我是考官啊，你忘了吗？有点信心。”elton拍了一个她的后背。 “但你不是说，你只是二分之一考官嘛？” “二分之一还不够牛气啊？一件事情，已经有50确定的结果，还有什么可怕的。放心放心，你现在就去给我选个好饭店，晚上我要点好吃的。”elton冲她扬了扬头 alisa真诚地说了一句。“老板，您还真是死鸭子嘴硬。” “说什么啊你。”胖狐狸出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哦，好痛。”alisa揉着头。 “这是惩罚你不尊重老人。” “您老吗？” “离退休还有10年。” “那岂不是年轻力壮。” “哈哈哈，谢谢你这个评价。” alisa看着elton，他站在阳光下，他胖胖的身躯真的很像功夫熊猫。之前alisa遇到困难，elton都会明确地给她指了一个方向，但是这次，alisa觉得，elton的心里也是没有底的。 他也不知道，结果到底会怎么样。 他这次，是找她来求救的！ 那好，那携手向前的试一试好了。 “alisa，放心，我会火力全开的。” “我知道，老板，大不了，你就是输了。你哭，我给你拍照。” alisa调皮地冲elton眨了一下眼。 胖狐狸愣了一下，忽然哈哈起来。 “好！一言为定！” 他们两个率先走进jane的办公室。 打开门的瞬间，他们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短发女性坐在jane的对面，这个女性背对着他们。她的面前，放着一个大果盘，切的漂亮的香蕉、火龙果、葡萄、还有哈密瓜，旁边放着一杯星巴克咖啡。 毫无疑问，这杯咖啡是从星巴克特意买回来的。 真是下功夫，alisa想。 这个人不用怀疑了，一定就是秦总。 “诶呀，杨总来了啊。”jane连忙站起，伸出手想要和elton握手。 jane对面的女性也跟着站了起来，转过身，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性。 “秦总好，jane好，见到你们很高兴。”elton伸手回应了jane的握手。“秦总，这是alisa，我们对公业务部的女战士。”elton主动介绍了alisa。 “秦总好，我是alisa，欢迎你来新成。” “你好！”秦总主动伸手拉住了alisa的手。“我听说过你，一个人守分行三个月，还超额完成的任务，真是不容易！没想到这么年轻，看起来还这么漂亮，杨总，你们对公业务部人才济济啊，这人我看着很喜欢啊。” 秦总的热情让alisa很惊讶，但是这话听着让人心里很舒服。 “秦总，你别太夸她，容易飘。不过飘也行，比凶起来强。上周去上海培训，把annie怼了。”elton说道。 啊！！老板，你果真听说了？ 但是，刚才在车上你不说，见秦总的时候说了，这是什么操作？ “呃…我…那天…” “啊，没关系，annie和我夸过你，说那天你的建议很好，我听了以后也和有启发。我们近期可能会有一个项目，主题应该就是围绕如何完善反馈和监督机制。我觉得你很适合这个项目，有没有想加入的想法？” 什么？新项目？怼人的新项目？ alisa觉得有点发懵。 “呃，秦总，谢谢您。” “秦总，您这是当面抢人啊，我要告诉annie啊。”胖狐狸拿出了手机。 “杨总，您告状告得很及时啊。”秦总笑道。 “我哪敢告您的状的。不过，您这个计划嘛，以后再商量啊。”胖狐狸话锋一转， “我们条线培养出一个用的顺手的人不容易，这业绩等着她不断的努力呢。那个，你快点，赶紧去工位干活，快去快去。”胖狐狸把alisa推了出去。 “诶——杨总，您这是耍无赖的行径啊。”秦总说道。 “黑猫白猫，能抓住耗子就是好猫，我们条线一直是这个风格。”胖狐狸边说，边打开了门。 “去，拜拜，拜拜。” 嘭，门关上了。 alisa看着屋内的胖狐狸，还给了她一个眼色，快走快走。 她觉得很搞笑，她笑着转过身，结果迎面是—— kev的一脸冷漠的脸。 “诶！kev哥，你吓我一跳。” alisa吓的向后退了一步。 “哦，不好意思，我可能走路太轻了。” alisa在想，kev是站在这很久了吗？在偷听？不至于。 “没事，也是我出来急了。” “杨总和秦总在里面？” “嗯。” “你跟我来。” kev带着alisa走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的脸非常黑。 alisa感觉出来他的怒气。 “你有听说，为什么会这样吗？”kev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他的五官都揪在了一起。这是alisa一次看到他情绪失态。 “听说是个计划。也许可能以后每个行都是这样。” “杨总这个傻子，还能干点什么。” 什么？杨总，这个傻子？ alisa呆住了。 第十五章 是失态还是现了原形 kev的脸臭的像路边的一坨便便。 alisa还停留在刚才的惊讶之中。 什么叫，杨总这个傻子？ 这种话，也是你能说出口的？ kev完全没有注意到，alisa对他惊讶的表情。“杨总，之前和我信誓旦旦的说，这次让我来没有任何其他的候选人。我想着，如果是条线内谁想来，肯定也必须要过杨总这一关，起码会先私下打探一下。再怎么样，杨总已经选了我，谁还能那么没有眼力见儿。 没想到，千算万算，居然跳出一个别的条线的人？你听说了吗？居然是jane？杨总告诉我的时候，我觉得这简直是扯淡！” alisa很想装作她没长耳朵，她觉得整个这番对话，她都不应该听到。 kev不满的情绪，是在她意料中的，但是他如此激动的情绪，让她完全没想到。 这不是一次发泄，alisa觉得他失态了。 “kev哥，你先冷静一下啊，我觉得这件事情，现在也还没确定嘛。jane就是参加，也未必就是她，杨总本身也是考官，他一定会向着你的啊。”她试图安抚他的情绪。 “他向着我？向着我向出一个外条线的人来和我竞争？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丢人现眼！外面的人，会怎么想我？会怎么想我们条线，这点事都处理不好，选的人都定不下来？人家都会笑掉大牙。” “我在想，毕竟行长这个为止，职位重大，而且应该也是少有的双leanar的role，涉及的人员太多了，杨总也是要考虑整体的影响。” “什么影响，到底有什么影响，你和我说，我觉得这里面，这就是问题！”kev突然炸了起来，他站起来，指着alisa的鼻子说：“你看不出来吗？为什么jane会出现？你没想过吗？” alisa看着凶神恶煞的kev，她的情绪也开始有些激动。她的内心在大口地喘着气。 我怎么会没想过，我当然想过了！为了这个我想过，我都把自己搭进去了。她的呐喊声，充斥着她的内心。 但她表面上，她没用动，她坐着，kev站着。她有点急，她不知道如何控制kev的情绪。 她不能告诉kev，你上不去是倪总不喜欢你，那样以现在kev，估计会摔门而去。 “kev哥，这也许是个巧合。”她想转移kev的注意力。 “不可能是巧合，怎么会是巧合呢？选行长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会在这产生巧合？” “也许行里在考虑报名率的问题，总不能就报了一个人，就上了一个人。” “eric应该也是一个候选人啊，也不光是我一个。而且，咱们分行，向来不衡定这个指标。咱们又不是中资行，还需要弄个应聘比率。” kev开始在屋里踱步，他觉得alisa无法给他一个他满意的回答。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是哪儿呢？问题会不会出在咱们条线？” “我觉得不是，如果是条线不支持你，那就再选一个人就好了。到现在为止，没有第二人出现，就说明，咱们条线没有推选第二个人，所以问题肯定不出在我们这。” 听完这句，kev的神情变的放松了一些。 “嗯，你说的也有点道理。不在咱们条线，那就是在总行，可总行为什么要选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人？这，让我想不通啊。” 因为，咱们条线来不及推第二个人了。alisa暗自挠头。她突然灵机一动。 “会不会是jane的个人选择？” jane是一个很希望向上走的人，其实这一点，alisa开口后，就意识到，没准儿这就是真的。可能就是她很想抓住这个机会，私下运作了，才出现了这个局面。 “你这么说也有这个可能，你们这个jane看着就不像消停的人。”kev恶狠狠地说。 “对啊对啊”，alisa顺着kev的话往下说，“你看的很准。” “可按理说，如果条线内意见一致推选了一个人，到总行不可能过不去啊？怎么还会让jane出现了参选？从来没有这种先例，是不是还是条线内对我的意见不统一？” kev提出这个假象，突然转过头看直直的看着alisa。 alisa感觉到，如果他真的抓住这点往下想，她可能就再也无法控制他了。她一时间也有点慌张，她躲避了他的眼睛，很怕他在她的眼睛中，看到本来的答案。 kev看到愣神的alisa，他下意识的觉得，也许就是这个原因！alisa的呆住，一定是她知道什么，又无法反驳。 kev彻底激动了起来！ 他伸手去摸烟，烟从烟盒里掉出来，他捡起来，不顾身在办公室，直接点了起来。alisa记得她们办公室是有烟感器的，如果在行内吸烟，是会响警报的。 必须赶紧制止他！ 她一下子站起来。“kev哥，烟感器。”她慌忙地指着上方。 “见鬼！”，kev也意识到这点，如果烟不掐掉，一会儿警报响起，全楼都会冲出来人，那脸可就丢大了。 他想赶紧把烟掐掉，但是屋内根本没有烟灰缸。地上铺的全是地毯，如果把烟扔在地上，一定会给烫出一个窟窿，到时候，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刚才在办公室点了一只烟。 他四处张望地慌忙在找可以掐灭烟的地方，可桌面上除了桌子、电脑、再就是一些文件和笔记本。眼看烟飘出来了，越飘越高，他突然看到了喝了一半的咖啡，烟一下子扔进了咖啡杯里。 咝——熄灭了。 飘飘浮浮的烟游荡在杯子里，像是丢盔卸甲的kev本尊。阵亡的咖啡，因为kev仍烟的动作太大，太撒出来一半。 咖啡洒在了键盘和文件上，连笔上都是咖啡点。 满屋子的尴尬和狼藉。 alisa抽出面巾纸想擦一擦咖啡字。 “你别动！你听我说，我不是非要当这个行长，你懂吗？我是觉得这件事情，太丢人了！ 杨总作为条线的高层领导，他应该把这些问题都处理好，再让下属去做具体的事情。他怎么能在不知道行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安排的情况下，就让我来了呢？” kev站在她对面，无力地质问着。 “他是答应您，一定是您吗？”alisa试探地问了一下。 “当然不是！但是，也不能，是个jane啊。” kev大喊了一句。 alisa赶紧向外望了一眼，没有人经过。又看了一眼jane的办公室，没有任何动静。 还好，应该是没人听见。 alisa转过头，诚恳地对着kev说。 “哥，刚才这一路，杨总一直都在和我说，让我晚上在秦总面前想办法为你说话！他也说了，他的意见很明确，他会火力全开的！他其实很努力的想改变这个局面的。” “是吗？有这回事？”kev的表情出现了疑惑。 “真的！！”alisa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kev直直地看着alisa。 “我当然会想办法帮你啊。我这不是正在想台词嘛，就被你拽过来了。” kev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伸手拿起了飘着香烟的咖啡。 “你先坐一会儿，我把这本咖啡倒了。” “我去。” “不不，我去。你开车开了一路了，很辛苦的。” alisa感觉，他有点恢复了平日的淡定。 kev走出去，alisa站在原地等他回来，到她再看见他的时候。她觉得kev变回了第一次她看到他的样子。 “刚才咖啡喝多了，兴奋了，果然不能连续喝四杯，后劲真大，吓到你了？”他笑着问alisa。 “没关系的，我有时候喝杯奶茶都上头！现在这些东西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喝完都跟喝酒一样。” “是啊，现在食品安全是没法解决。”kev大笑了一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他抽出一张纸巾在擦桌子。alisa看他这个样子，觉得问题可能不大了，她想走。 “辛苦你了alisa。我来的这段日子，很多时候都是你在照顾我。非常感谢！”kev边擦边说。 “哪有啊哥，要是没有你带着我见客户，教了我那么多东西，我还不是菜鸟一枚。是我应该感谢你啊！”alisa连忙回应道。 “嗯，你快去休息一下，我还要回个邮件，一会儿可能要面试呢。”kev朝jane的办公室看了一眼。 “好的，你好好准备！加油！”alisa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 “嗯！”kev的绅士感觉伴随着微笑一起飘了出来。 alisa走出kev的办公室，感觉刚才她经历了一场浩劫。 伴君如伴虎。 走了一个孙悟空，来了一个猴。 涉及到谁切身的利益，都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都说kev情商高，比eric强，可是那一瞬间，alisa觉得，kev甚至都不如eric。 alisa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她回身看了看kev的办公室。 kev平静地坐在办公室前看着电脑，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alisa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是刚才的你是真的？还是现在的你是真的？ 到底是单纯的一次性失态，还是真实地现了原形？ 到底他的人品怎么样？她四处帮着说好话的人，真的有那么好吗？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原地打了一个寒噤，转身向后台走去。 屋子里的kev，抬头看了看走远的alisa。他整个人仰面瘫倒进椅子里，松开的手心里面全是汗。他用手捏了一下自己脸，用力的呼出一口气，重新坐直身体。 负责收拾屋子的保洁阿姨轻轻的敲了敲门，“您好，这是jane给您留的咖啡，说您今天生病了，上午不来。让我们看您回来，再给您送进来。” “嗯，放着，正好我今天还没喝呢。”kev礼貌地说了一句。 “好。”阿姨放下咖啡出去了。 kev看了看那杯jane留给他的咖啡，一下也没有动。 第十六章 团庆 alisa心有余悸地的从门口走进后台，她觉得她在kev的办公室受到了惊吓，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好。 她刚走进办公室，迎面一个庞然大物一下子扑了过来。 哐，把她壁咚到了墙上。 什么东西啊？！ 她感觉这个毛乎乎的东西，在她脸上乱撞。右侧的脸颊，一下子湿湿的， 完了，她被强亲了！ “什么玩意啊你！”alisa用力推了一下。 是sabra！ “哇，亲爱的！你回来了，羊咩咩说在监控室看到了你，我就在这等你，你怎么这么久才进来，我等半天了！” sabra的大脑袋，是一团乱草。alisa感觉她被一只松狮在侵犯。 “你给我起来啊！怎么回事啊你！”她奋力的挣扎着。 “我面试过了，我升职了！！！”sabra大声说道。“太开心了！！你知道吗？就在你去上海培训那天，面试完当天，我收到了回复！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我，是trade条线的iddleofficer，band7哦！” 她笑迷迷的抱着alisa。 alisa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下子暖了起来。 终于有好事发生了！！！ 太她母亲的好了！！！ 这个消息比她听到她自己升职都令她开心！ “那恭喜你了啊！升职了，是不是要请客啊？” “请客算什么啊，小菜一碟啊！谢谢你亲爱的，这是我宝宝出生后，我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alisa感受着这头松狮温暖的怀抱和软绵的话语，自己的徜徉在她的幸福里，也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恭喜你，真为你开心！” “你什么时候能升职啊？我好希望和你一起升职啊！”sabra边说边摇晃着她。 alisa想着之前elton的话，她今天还没看邮件，也许通知已经到了。 “咳咳咳，也许，没准，你先让我查个邮件呗。”alisa小声地说。 “什么？你的意思是？真的嘛？” sabra松开她，睁大眼睛看着她。 “我还不知道，我需要查查邮件。” “快快快！！！快去查！”sabra拉起她的手，把她按到座位上。站在她后面，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的显示屏。 alisa发觉她一直站在她后面，想着万一打开电话，收到某人闲来无事发来的情书，那就麻烦了，赶紧推她。 “喂！你不要站在我后面啊，你离我远一点，我要自己先看。” “诶你很小气啊！切，好，那我闪一步，你赶快看！”sabra撅着嘴左挪了一步。 “你回去”alisa手指着sabra的座位，坚决地不输入开机密码。 “诶呀，好好好，真是够小气的。那你快点看啊，我等着呢。” sabra回到了她的座位，大脑袋盯盯地看着alisa这边。 alisa深吸了一口气，输入了开机密码。 打开邮件。 一堆蓝色的邮件涌入。 寻找、再寻找、咦？ hrdirector开头的邮件。 打开。 “ngrantutions，issxiaorao，l” “有吗？有吗，有吗？”sabra在焦急的问着。 这时，宁姐也从外面走了进来，听到她们这边的声音。 “alisa回来了啊，你们在找什么呢？什么有吗？” sabra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指了指alisa。 alisa抬头看着sabra，“批了。” “真的吗？”sabra的嘴张地大大的。 “什么批了？”宁姐走过来问道。 “她的prootionapplication批了！”sabra大喊道。 “真的啊？那可太好了。”宁姐连忙走过贺喜。 真的批了。alisa的内心看着这一行字，她心中的湖泊掀起了涟漪。 从头到结尾，应该不超过20个单词。这20个单词，她走了多久，又盼了多久？ 她自己知道。 她站起来，看到宁姐和sabra都欣喜的站在她身边。 “真的批了。”她又怔怔地说了一句。 “哇！太好了，我们都升职了，我们是不是会永远在一起？再过几年，你再继续升职，我也继续升职，我们就可以在这件分行变牛，变老，然后变得倚老卖老，最后退休。哇！！！太开心了！！！”sabra跳起来，一下子抱住了alisa。 宁姐笑着看着她们说：“诶呀，什么年龄可以倚老卖老啊，你们得告诉我一下，我看看我现在可不可以，够不够资格啊？” “太够了啊宁姐，您就什么都不做，看谁敢说你一句，咱就吃饭，谁觉，待着，怎么滴怎么滴，就这么开心！！！”sabra继续鬼叫道。 宁姐说：“是吗？我享受那么大的权利呢？怎么我一点都没感觉到啊！” “不管了，宁姐，咱就享受一天行不行，有点魄力！” sabra抱着alisa在原地晃。 “行行行，一天的自由我还是有的，大不了我就休一天假呗。咱们可以称王称霸一天！”宁姐附和sabra道。 ”太好了，我真没想到，3个月前听说行里这个局面，以为今年肯定年终奖都废了呢，没想大你居然还给我干出一个升职，小福星小福星！”sabra松开alisa，双手捧着她的脸一直揉。 “诶呀，姐姐，你轻一点行不行啊，我这还没嫁人呢，脸上都出褶了。”alisa被她揉着支支吾吾地说着。 “好好好，放过你，放过你。留着你的脸面去骗男人。”sabra终于放开了alisa。 alisa的脸被揉成了包子，即使松开，也出了一些褶皱。 “对了，楼下来人是干嘛的？”sabra问道。 “面试jane当行长。” “什么？！”sabra和宁姐都齐齐发问。 “冷静点，我刚听到也是这样，但这是事实。” “怎么可能出现了一个不是咱们条线的人当行长？这是什么骚气的操作啊？”sabra惊声尖叫道。 “jane真是厉害啊，手眼通天，这种事居然都能发生。”宁姐感叹道。 “到现在为止，这还只是一个意向，她们在楼下面试呢，结果现在还确定不了，也未必就是jane。”alisa解释道。 “一件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发生了，必有蹊跷啊。”宁姐拍了拍alisa的肩膀。 “我不希望她上来啊，她要是领导咱们，那苦日子可就来了。你看看后台那些人被她管的。”sabra边说边摇头。 “走走看，先别太担心。”alisa安慰她道。 “还能有转机吗？”sabra问道。 sabra的这句话，alisa也一直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还有转机吗？ 她不知道啊。 “走走看。”她说完这句话，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bruce。 “我去接电话。”alisa说这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喂？” “ngratution！小娆。” 她们在一起后，bruce就开始叫她中文名字了。因为他告诉alisa，他奶奶就是中国人江浙人，小时候奶奶就给他讲了很多中国文化，他本能对中国文字比英文要亲切。 “谢谢老板”，alisa拿着电话笑眯眯地说。 “应该晚上请你吃顿饭啊，可惜我不在。” “没关系，你早就批了，这顿饭在上海的时候，你已经请我了啊。我吃的挺好，感激涕零。” “哈哈，是早就批了，但还是觉得应该elton来告诉你，我想你也希望这样。” “嗯，确实，谢谢您的鼓励和认可。” “晚上你加不加班啊？下班和你视频？” “今天不行。” “怎么了？行内庆祝吗？” “秦总在。” “秦总？哦，我知道了。” “你知道现在楼下在发生什么对？” “我知道。” “我有点疑问。” “她报名，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别想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 alisa听到bruce说句“她报名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更确定了，也许真的就是jane自己的行为，也未见得纯碎是总行的安排。 或者说就算是安排，也应该是一拍即合。jane个人的想法，在这场面试中，可能占到了90以上权重。 alisa对jane产生了厌烦的情绪。 这个女人是不是疯了，对权利欲望渴望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还真是哪的饭碗都敢端啊。 她斗志的小火苗在这一刻被点燃了。 “好，我知道了。” “晚上少喝点酒，你喝不过杨总的。” bruce在嘱咐她。 “我知道啦。”她撒着娇拖着长音。 “那照顾自己，到家给我发个微信。” “嗯，好。” alisa挂断电话，往屋里走去。推门的一瞬间，她听见sabra在打电话。 “你知道吗？我和alisa都升职了，那是啊！我们alisa可厉害了，不过以后，我也会很厉害的！哈哈哈，当然了，以后我就前途无量了，咱家就靠我！一点没问都没有！嗯！哈哈哈！” sabra应该是在给她老公打电话。 alisa的微笑止不住的爬上了她的嘴角，就是这种感觉，温暖的生活其实是在每一天的，让你再难再累都不觉得苦。 好！晚上她要努力地为kev争取下，斗斗这个丧心病狂的疯女人。 她想了想，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居酒屋的电话。 “喂，你好，我要订一个6人的包厢。” 喝点小清酒，追忆一下似水“枯”年。 让我们一起，忆苦思个甜！ 第十七章 设局 alisa一直等到晚上六点，前台才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下楼，几位领导已经都在门口等她了。 她抓起包，走了出去。临行前，sabra和她说了一声：“加油，别放弃！我可不想我刚升上来，就归入她麾下。” 她点点说头说：“放心，就你这么懒，我看她也未必愿意一升上来，就领导你。” 她看到他们几位的时候，这几位正站在门口闲聊。 她的眼神先对上了elton，elton神色坦荡。她的眼神又寻觅kev，kev的表情也很自然。他们的站法是，elton在和秦总聊，kev在和jane聊。 真是大将风采，kev和jane此刻一定是烦透了对方，居然还可以保持彬彬有礼、泰然自若。 alisa在心里给kev点了一个赞！果然都是在江湖飘的高手，虚伪的很。 她走过去，热情地说道：“各位老板们，咱们晚上吃点小肉，喝点小酒可好？” “那是太可以啊，我是无肉不欢啊。”elton说道。 “我们都是外地人，就你一个本地人，你看着安排，把我们拉到哪去，再拉回来就行，不丢不报警。”kev开玩笑道。 alisa看了一圈，果然！这一群人，还真就是她一个本地人。 “居酒屋，小清酒，晚上吃个串串。”她俏皮地说道 “可以可以，清酒不容易醉，挺好。”秦总开口，这饭店基本就定了。 居酒屋选在离她们住的不远的酒店，吃完饭，她们步行应该不到十分钟就可以走回去。 挑开门帘走进去，一个胖胖的老板娘站在收银台的后面。 “你好，我订了233，林女士。”alisa率先开了口。 “林女士啊”，她查了一下桌子上的簿子，“哦，找到了，快上去，上去以后左转第三个屋子就是。” “好，知道啦。” 她们走上去，看到桌子是一个简单的长条桌。一边3个座位，正好6个，和alisa的预计是一样的，今晚的出席人员是：秦总、elton、jane、kev、宁姐还有她。 其他的人都是必然要出席的，宁姐是因为，负责监管的人是行内的核心位置，而且秦总本身就是在看分行的整体表现，业绩只是分行表现的一个方面，监管和内控也是她很看中的一个方面。 所以，alisa猜测，jane一定会主动提出让宁姐出席，果然在吃饭前，jane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叫宁姐一起去。 下楼之前，宁姐就对alisa私下说，“小娆，你小心点，毕竟以后谁是老板我们都不知道，说话一定要注意轻重。” alisa知道，宁姐肯定是中立派，她既不会站在jane那边，也不会站在kev这边，她一定会给自己留足余地的。 “我知道宁姐，放心，我有分寸。” 她看了看现在的座位，她在想怎么坐合适。 她是带着任务来的，她要坐在离秦总很近的位置，才好说话。 “我先坐进去，我胖，剩下的女士好坐一点。”elton率先坐到了最里面的位置。 “那我我陪着杨总。”秦总自动的坐在了杨总对面，也是最里面的位置。 alisa觉得，这个安排最好，她立马窜进去，乖巧的坐到了elton的旁边。 “那我挨着我老板坐，顺便帮老板烤个肉。” “行，这个位置找的挺准。”胖狐狸笑了一下。 alisa顺利的坐在了elton旁边，秦总的斜对面。 她觉得这是今天晚上，最适合她的位置。既方便她娓娓道来，又适合她眼泪婆娑。 这个递眼神的绝佳位置！很有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jane笑着说了句：“你这个位置选的好啊。”边说边坐在了秦总的旁边，alisa的对面。 alisa心想，你这个位置选的也挺好啊，和我不是一个路子嘛。我挨着我老板坐，你也挨着你希望的老板坐。 她转过脸看了一眼elton，又快速用眼睛扫了一眼jane。 elton侧脸看了她一眼，云带风清的没有任何表情，脚下却发力踩了她一下。 alisa觉得脚疼了一下，但是没敢动。这只老狐狸，真好意思下脚啊。 老狐狸是在警告她：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都在桌子上，飞什么眼。 alisa也知道她被警告了。她稍微安静了一点，表面更加强装镇定。 她转过脸，看宁姐和kev。她俩还没有落座，还在桌边站着。 alisa很自然的拉kev坐在了她旁边，”kev哥，干脆咱对公业务部坐一排。” “好啊，我听你的。”kev坐在了alisa的右边。 “alisa，在新成还真是团宠啊。”秦总开口道。 “也不算是，领导，就是kev哥让着我，来的这段日子也特别照顾我，我在杨总那不享受宠的地位，不拿鞭子抽我让我干活就不错啦。”alisa回应道。 “我怎么听出了告状的味道，这才看见老板，就开始吐槽嘛。”elton说。 “岂敢岂敢，但我说的也是实话啊，是kev。” “老板是对你寄予厚望，当然对你也是严格要求。我们想要这待遇，还难呢。” “看看，听没听出来，这就是差距。”elton说道，“学学人家就觉悟。” “学着呢啊，一直学，就是kev哥，知识渊博，不是我一下两下学得完的。” “这人都给你派来了，你就好好学，着什么急。” alisa感觉到，elton这句话，是在提点她，可以顺着这个方向说了。 “哎，确实，我也很珍惜机会！就是有时候kev哥太忙了，累的直发烧，我也不好再给他添麻烦。” alisa故做痛苦状。眼含感激地回头看着kev，“哥，苦了你了。” 服务员开始上菜，都是alisa之前订好的。 alisa心里想，你们上菜，我这也得上来了。得先铺垫一下，才好接后面的情绪。 “你好好跟kev学，这个人啊，我很难才动员来你们新成的。”elton说道。 “是吗？还有这故事呢，怎么kev还不想来啊？”jane突然接起了话。 “诶呀，哪有不想来啊。杨总您这就是开玩笑了，一定是很多人想来，杨总还是看上了我。”kev此时也是当仁不让。 他们几个心里明白，面试之后，也就这一顿酒了。话必须要说透，这个时候装钱谦让，以后真的是saygoodbye了。 “你们新成对公业务部的氛围真不错，我最近走的几间分行，你们的氛围最和谐有爱。也是杨总带的好，每个人都很乐观和积极！”秦总讲道。 “嗯，秦总，您这句话说得好，队伍好不好全靠领导带啊！您还记得jack赵吗？” alisa突然进入正题。 这个人就是alisa今天准备放的大招。 jack赵，前前任新成分行行长，这是一个厄运连连的人物，业绩掉的让领导们闻风丧胆。 “我记得啊，你想说什么？”秦总突然托着下巴，精明地抬起了头。 记得就好，我当然是要说了，坐在这还不就是为了说嘛。 “他现在过得不好，非常不好。”alisa转过头直直地对着jane讲出了这句话。 秦总愣住了，jane也愣住了。 elton先愣住了，随即低头笑了一下。 alisa很平静的看着jane，她没有看秦总。 你以为我要说服的仅仅是个你吗？ 笑话！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今天，我就找这个正主，把她吓得知难而退，看你们还能找谁。 第十八章 装可怜 饭桌上，jane愣愣的看着alisa，秦总愣愣地看着jane和alisa。elton小胖手托着下巴，略有思索地看着jane、alisa和秦总。宁姐惊恐的看这边，kev咬着筷子。 刚刚坐下来还不到几分钟，这么快就步入正题啦？ alisa感觉胖狐狸在下面轻轻地踢了她一下。 alisa抬头看了一眼elton：怎么？你让我说的，我上来就开始说，还嫌弃我快了？ “诶，清酒到了。”elton指着上来的服务生说道。 “来，快快，分一下分一下。”宁姐张罗着。 alisa接过宁姐递给她的酒，感觉宁姐的眼神透着警告。 第一次试探好像不太完美，看样子，大家都是觉得，直截了当的正面刚不是一个好的方法。容易让在座的各位都下不来台。 alisa想了一下，好，正面不行，那就迂回。 装可怜！ “秦总，给您一壶可以吗？多不多啊？”alisa突然开始变得温柔起来。 “可以啊，你先给我一壶，我酒量和你们对公业务部比不了，但是一壶还是可以的。”秦总客气地接过来。 “好的好的，您慢点倒。诶呀，我摸一摸杯子，哦呦，这个酒好像有点凉了。服务员，咱们能热一下嘛，冰的喝完身体不太舒服啊。”alisa开始碎碎念。 “那个，我觉得还行，常温也还可以。”秦总摸了摸酒壶。 “别别别，您第一顿酒在新成要是喝躺下了，或者喝个胃疼，那是我们没招待好，当着杨总的面，表现成这样，这不是给我们自己上眼药嘛，这可不行。来来来，我们给您换一下。服务员，去热一下。” alisa拿起了秦总的酒壶，递给了服务员。 “啊，好的，您稍等，我们热完再送上来。”服务员接过酒走了。 “好，那，谢谢啊。”秦总说道。 alisa刚才一番碎碎念，活脱脱就是唐僧上身，坐在那一副佛光普照的友好，脑门上都透着光。 “我们alisa还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啊。见客户的时候，杀伐决断。这照顾起人来，也是体贴入微啊。”jane笑道。 “嗯，别看alisa年纪小，我们平时在行里也是多亏alisa照顾。谁有病啊，谁家里有什么事啊，alisa都特别的热情。”宁姐说道。 alisa看宁姐的表情开始慢慢舒缓，看起来自己刚才这波操作还挺成功。 “您好，您的酒我们给您换了一壶热得暖一点的，您看看这次怎么样。”服务员又送上来另一壶酒。 alisa主动接过来，摸了摸酒壶的温度。 “嗯，我觉得这个比刚刚好。秦总，您试试看？” 她客气的递给了秦总。 “挺好挺好，这次我觉得这个温度正好。”秦总接过了酒。 胖狐狸看着alisa这轮假模假式的贤惠，憋的很想笑。 他坐直身子，撸了一下袖子说。 “这样，酒都到了，咱们碰一杯，欢迎杨总，欢迎我自己。感谢kev，感谢alisa，感谢新成分行的同事们，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谢谢大家！” elton举起了酒杯。 大家都赶忙端起了酒。 “秦总，我酒量还可以，这杯我就直接干了，您随意。alisa跟着我一起喝，其他人你们随意。”elton说完，直接一杯喝了下去。 alisa赶忙也跟了一杯。 “诶呀，杨总您是好酒量，这样，前三杯我跟着喝，后面我就跟不了了，酒量不济，大家海涵。杨总刚才的话，说了我最想表达的情绪，感谢你们，坚守了最难的三个月。大家都辛苦了！谢谢大家！” 大家都纷纷干了酒杯里的酒。jane抬头看见kev的杯子里，还剩下很多。 笑问道，“kev，你酒量如何啊？怎么第一杯就没跟上节奏啊。” “我酒量不行，跟不上节奏啊。”kev回应道。 “听闻对公业务部，都是酒神，还真是少有看到不能喝的。”jane笑着说。 “嗯，确实不多。”kev说。 “那和客户应酬怎么办啊？”jane继续追问道。 “其实我们的客户，见我们聊的是业务，喝不喝酒，影响不大。毕竟沟通多了，谁寻找的都是真正能解决问题的人。 这点可能和你们后台不同，你们可能专注于服务，我们更看重技术。” kev礼貌地捅了jane一刀。 咝，alisa感觉jane的脸上，疼了一下，因为她的表情僵硬了。 你攻击我不能喝酒，我就说你没文化。怎么滴，合情合理。 jane低头浅笑了一下，回应道：“有道理，确实有道理。” “我们这个条线，确实是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大一样，但是像kev这种的也确实不多。”elton接了一句。 “嗯，花开千多，各自妖娆。各种风格的客户经理都有，我们才能让客户更好的满意嘛。”秦总说道。 “是，是，确实是。”jane附和道。 “那，我接着秦总这句花开千朵，提一杯酒。”alisa说道。 “行啊，你看哪朵花好，你就敬哪朵。”elton笑道。 “那我要先敬一个胖花，再敬一朵瘦花。谢谢杨总一直对我的关照，谢谢杨总选了kev，把这个业务能手送了过来，这段时间受了kev哥很多指教，心生感激！非常开心能在新成和你相逢，希望这种日子，源远流长！”alisa笑着说道。 “嗯，这话说得够喜庆，秦总，我僭越了，您陪一杯。”elton说道。 “这必须的，您不说，我也得陪。alisa和kev是我最近在这么多分行里看到同盟友情最好的，确实默契，希望你俩双剑合璧，把业务越做越好！” 秦总举起了杯。 咦？希望你俩双剑合璧？这是有戏啊！ alisa看了一眼elton，elton没什么表情，她在想是不是下午面试发生了什么？ 风向变了嘛？ 最开始饭局，胖狐狸踩了她一下，让她收敛一点，现在秦总又提了一句，双剑合璧。 难道是已经定下来了，不用再帮着kev说话了？ alisa脑子转动着，手里的酒杯没停下来。一饮而尽。 “alisa，你刚才说的那个jack赵，是什么意思啊？”秦总问道。 “这个人，我之前听说过，具体什么情况，我还真不清楚，要不然，你讲讲？” alisa看了看胖狐狸，本来她想收兵作罢，不趟这趟浑水了。 结果刚才判断失误，先把她想好的台词漏出去了。 现在被人家直接点名，肯定是说也得说，不说也的说。 alisa看着秦总，深吸了口气说：“那我给您讲个故事。这个故事的名字叫——惨！” “咳咳咳”，胖狐狸直接呛了一口酒。 “诶，杨总，您没事？”秦总问道。 “没事，没事，你说你说，我——就是呛了” 第十九章 变革 “杨总，您没事？”宁姐和jane看着胖狐狸不停的咳嗽，都关切地问道。 alisa抬头看看他，内心中充满了狐疑。 这家伙摆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太不合情理。说好了让我传递信息，我一说话他就如此打的反应，很明显是不想让我按照原计划进行。 可如果是不需要我说，在来时的路上，他和我说一句“不说了”，或者发个微信告诉我“计划有边”就可以了，为什么没有明确的指示，还一直干扰呢？ alisa的脑子在转动。 “杨总，要不给您点瓶水。”kev在旁边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听alisa说，我——我就是，咳咳，呛了一口酒。”胖狐狸的小胖手开始在挥动，他挥手的姿势顺着秦总的方向，意思是alisa可以讲了。 alisa看着胖狐狸的小眼神儿和小手势，看样子说是一定要说的。秦总已经发问了，不回答也不行。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改变了一下自己之前咄咄逼人的语气，诚恳地说：“秦总，可能是我经过了这几个月的锻炼，产生了些感触。但是这感悟不太成体系，这些感触就像六脉神剑，真气在我体内乱窜，窜到哪了就喷出来哪个词，我自己控制得也不太好，让您见笑了。” “哈哈，没关系的”，秦总摆手道，“我们在喝酒嘛，也不是开会。而且谁都不是事先准备了发言稿，就是想到哪里，聊到哪里。你不要有顾虑，随意说就好。 我这次来本来也是想做一次exchanetg，我很想听听同事们的心声，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对了，想问什么也可以问，只要我能回答的，都没问题。” 秦总大度地讲道。 想问什么，都可以问问题？这可是个好消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机会alisa觉得是千载难逢，因为很早之前她就想问一个问题。现在胖狐狸还一直提示，她对她自己准备好的台词很是吃不准。 正好先问问题，转移一下秦总的注意力，再伺机而动。 她想好后，便说：“秦总您大度，谢谢您的刚才的那番话，那我就先问一个问题了。” “请说。” “现在中国区有没有人裁员的计划？ 这一段一直看见外资行在国外，宣布裁员的消息，人数都在万元。亚洲区一直没有过，但是之前听杨总说，现在各个条线都在陆续review的工作量，不达标的人，可能会面临裁员，我想知道这件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亚洲区会不会有大规模的裁员？” 这就是一直萦绕在alisa心头的问题，也是所有基层的员工最想问的问题。 “看来我当时和你说的这句话，对你触动很大啊。”胖狐狸说道。 alisa心想，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我会没日没夜的努力工作嘛，那么多人的温饱，你就压在我身上了，我能不害怕嘛！ “杨总的话是真的，但是，只是这场活动的开始。 后续我们会有一系列的改革的举动。但是，你刚才问的大规模的裁员不会，条线的review会一直在继续，甚至变成一种常态化。” “您指的后续改革举动和常态化？我不太明白。” “这个东西，现在说还有点早。但是，也可以说还不算早。因为再过半年左右的时间，详细的计划就会公布。简单来说，我们的组织结构需要进行调整，内控方法也会有很多升级。举个例子，比如行章的权限。 我们会给行长更多的权限，主要集中在调节各个条线的关系上。我想你也明白，咱们行是垂直管理，每个条线都有自己的老板，前后台互不干涉。行长当然也有自己的条线，理论上来说，他们管理本条线的人，会更容易管理一些。” alisa明白秦总的意思，现行的人力评价制度，行长只能跟自己条线的手下做年底测评。比如，eric虽然是行长，但是只能给前线人员打分。后台的员工，他无法给人家做测评的。 如果他非常不满意某个人，也可以和他们直线领导沟通，但是如果直线领导力挺这个员工，分行的行长拿这个人也没办法。 这就是，外资行和中资行在管理体系中最大的区别。 秦总的话还在继续：“现在是强监管的形式，我想你们在分行，感受也很明显。监管对银行的力度，也越来越强。我们需要给行长更多的权限，让他可以更好的协调行内方方面面的关系。就比如，以后你们分行员工的年底测评，就会有两个老板打分。 一个是他本条线的老板，另一个就是分行的行长。当然这只是一个小的变化。” alisa心想，这不是一个小的变化，绝对不是！ 这对于基层工作人员来说，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事情。 因为年底测评的分数，影响着员工的方方面面。小到年底奖金，大到升级升迁。这个变化，会明显给大家传递一个信息——行长对所有人的未来有话语权。 alisa隐隐的感觉到，这也许才是未来最大的变化，这会比裁员的影响更深远。 “所以，我们现在选行长会更慎重。 我们希望未来的行长是真的能做到对整个行负责，在业绩、风险、内控、管理，方方面面都能做得更好！” alisa听完这番话，抬头看了一眼胖狐狸，胖狐狸回看了一眼她。 胖狐狸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咳嗽了？ 这个变革的信息，一定是在他们准备面试时候，胖狐狸才得到。 他这么提醒她，是怕她准备的发言把方向弄偏了。 但是他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她，身边都是人。幸好alisa提了问题，误打误撞把这个信息套出来了。 “很多制度和政策也会配合改革陆续出台。很多东西还在筹备中，我就不说太细了。总之，未来我们每个人都将在变革之中，你会清晰的感受到，改革的风将越吹越大。” alisa在想，也许就是，在选择kev是否能当行长如此艰难的原因。 秦总刚才的话，明显的指出业绩只是行长的一个方面，后面那些内控、管理都是更倾向于一个人的综合能力。就kev现在表现出来的东西，alisa觉得，可能并不够。 但是，她能放弃这个人选吗？她抬头看了看胖狐狸，胖狐狸回看了她一眼。 说道：“怎么？听到这么多东西，吓傻了啊？变革永远在继续，关键是专注于自己应该做的好的事。” 哦！好，我明白了。 alisa深吸了口气，说道：“谢谢您秦总。谢谢您愿意分享的这些，您这番话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杨总之前没撒谎。那我之前拼死拼活的努力，不算杨总忽悠我。” “你这当面crosscheck求证啊，当我不在是？”胖狐狸开玩笑说道。 “不敢不敢，小人物有小人物的顾忌嘛，好容易看到大领导，当然要问一问了，是？”alisa在旁边耍乖卖萌了一下。 “确实，问题问的没毛病。那在我想知道，在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后，你还想分享你的想法吗？”秦总饶有兴趣的问道。 alisa看着秦总的眼睛说道：“想啊，现在我更想讲那个叫惨的故事。那个不适合人做在不适合的位置然后惨不忍睹的故事。” 第二十章 明示 秦总看着alisa坚定的眼神，说道：”那你讲，我听着。” “我想先问问，在秦总眼里jack是个什么样的人？”alisa问道。 “他——挺努力的，谦虚，对人也很和善。” “嗯，您说得很对，他非常努力，我猜想您每次见他时，他一定是谦虚有礼。即便——他决定辞职的时候，已经有严重的植物神经紊乱和抑郁症，他依然能保持着成年人的自控力，给您留下了一个对人和善的印象。” “他有植物神经紊乱和抑郁症吗？那我真的不知道。”秦总惊诧地问。 “他有非常严重的植物神经紊乱，每天没由来的发烧。他曾经说过：不走到现在，真不知道原来人是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伤心，什么时候难过，什么时候发烧，都控制不了。 我记得他还说过，这也挺好，这样我就不仅仅只是业务控制不好，而是什么都控制不好，还说的过去。” alisa这句话说完，一桌子人都有些悲伤了。jack业绩做的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他背后的艰难，大家并不知道那么细。只有真正和他在一起工作过的人，才知道这些苦楚。 “他之前好像是在另一家银行，做专门对监管的行长。”jane突然说道。 “对，我记得他是跳槽过来的。”秦总说。 “他那个银行的行长，虽然也是一把行长，但是主要工作其实负责做监管关系。业务方面，有专门的业务行长在看。他本人早年也是做合规出身，所以他并没有真刀真枪的去干过业务。 新成的这几年，是他的滑铁卢，是他的走麦城。”alisa说道这，自己没忍住地喝了一杯酒。 “其实每个人在发展的时候，都会遇到一些困难，我们很多时候也会遇到不容易克服的挑战。都是在力不从心和奋力拼搏之年来回摇摆的，重要的还是心态的调整。”秦总看alisa的情绪，主动安慰她道。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这段自己真正去做业务，也觉得除了不断得调整自己，其余的因素都很难控制了。但是，调整不是一个单项的过程啊。 比如我，杨总、倪总、lda、kev哥、甚至所有的productpartners，这些人都在不停的帮我调整。 jack当年不是这样的，他就好像狮子王生下的小狮子，在什么都不会的时候，狮子王就死了。猴子举起了他，说这是王者。谁信呢？ 我们都低头说着，啊，狮子王你好。心里想的是这孙子什么时候能帮我们捕到猎物。一个个都饿的直叫唤呢，干点正事。 后面的事，就可想而之了。” alisa说完这个例子，一桌子的人都低头笑了一下，这个讽刺的例子让大家瞬间感受到，jack当年的处境和所有人看他的心态。 alisa继续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说，我真的、真的很怕再回到那种没招没落的日子。 害怕我的领导问我，你觉得我今天见客户，表现的怎么样？害怕他每次开会前，先问我们，一会儿开会需要他怎么说。更害怕他天天坐在办公室就不停的叹气。 就那种哎——哎——一声声的往你脑子里钻，搅得你心烦气躁，五内郁结，只想躲出去。我曾经在他哎了十声之后，直接跑到厕所，在厕所占了半个多小时，无处可逃。 您刚才说的内控啊、管理啊、风险啊这些都很重要。我猜想，改革的重点也是为了让我们这间银行更加稳健的发展。无论选谁当行长，选什么类型的人当行长，业务的维度一定要控制好，不然就是舍本逐末，不知所云。 这不仅仅是对每个员工负责，也是对接任的行长负责。 我不想再看见一个jack，也不想又回到当时的新成，如果是那样，我觉得杨总最开始和我说坚持住，让我努力奋斗，就没有多大意义。 我想一个能让我无比珍视的东西，大家一定都是无比珍视的。这样才能像钻石一样，一颗恒久远、相爱永流传。 这就是我片面的，毫无逻辑的感想，如果您觉得我说的不对，请您海涵。” alisa说完了整篇话，感觉自己的心很平静。她开口前还在想，以什么神态、什么腔调开始这场表达，但是临张口之前一分钟，她选择用最诚恳的态度。 道理其实很简单，她其实也不是只想对jane说什么，她也想让kev听听。 你觉得你可以，挑得起大梁，你就来。如果觉得自己技不如人，不要在意那看起来的权利和不长久的名声。还是源远流长、细水长流是人间正道。 她是真的不想任何人出现问题。 这几年她一直忘不掉jack后期的状态，忘不掉那些叹息。老实说，她能咬着牙坚持下来，也是不想自己日后，没完没了的叹气。 有苦就早点吃，别到后期再重新选赛道。 她看了看jane和kev，这两个人谁都没有投回坚定的目光，两个人的眼神都在酒杯和菜之年来回游荡。 alisa心里就有点失望，她没有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胖狐狸好想看懂了alisa在观察jane和kev。他端起酒杯说：“秦总，我们的小将怎么样？初生牛犊不怕虎，可能话说的冲了。” “没事！没事！现在总行就喜欢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人，比温吞水喝着给劲儿！杨总，之前就听闻就对公业务部的人，果然口才了得。 今日一见，果然了得。也看得出来，杨总带出来的人，思想上也是高屋建瓴，正能量很足。怪不得annie姐，一见倾心。 alisa，今天你的话我都听懂了。谢谢你想了这么多，和我说了这么多。我希望你可以从考虑，是否愿意将来去总行发展。这是我这次见到你后，最想和你说的话。” “我这人还在，就公然抢人啊。”胖狐狸说道。 “annie姐，据说在总行当着倪总的面抢得人。我当着你的面抢人，不算欺负你哦。alisa，你可以先来总行做个短期实习，三个月那种，你能感受的更清楚。” “嗯，实习没问题。等我调走你再去，不然我不批。诶呀，这肉烤的真不错，快吃快吃，别饿到。”胖狐狸开始给alisa夹肉，小胖手开始忙叨起来。 “秦总——” “诶呀，这个肋条不错，来来来，别光说话，该吃吃。” alisa刚要谢谢秦总，碗里多了一块牛肋条。 “秦总——” “诶，这个牛舌也不错，我们天天见客户，太费嘴。那个kev你也多吃点，alisa再给你加一块。” 碗里又多了一块牛舌。 “秦总——我——” “诶，来，咱喝一个。”胖狐狸小胖手刚举起来。alisa直接一下子按住他，“杨总，别给您累着，菜我自己能加。我就想说一句话。” “你说。”胖狐狸眯着小眼睛说。 “秦总我数3、2、1，咱俩一起手机摇一摇，哪位勤劳的胖子也拦不住。” “哈哈哈哈”，秦总开心地笑个不停。包厢里传出来晃啊晃啊，咔嚓咔嚓的声音。 “翻天了啊——”胖狐狸的哀嚎声，传了出来。 jane看了看kev，kev也在抬头看看jane，她们都默默轻笑了一下，低下头什么话也没说。他们两个也许谁也没赢，又或者谁也没输。 jane拿起酒杯示意kev，她要敬他一杯。kev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也自然地举起了酒杯。 alisa回头，看到这两个人捧杯。她突然有种感觉，就在刚才，也许更早，他们二人的战争的这场战争已经打完了。 结果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第二十一章 调任 酒宴之后，他们一行人微醺地往门口走。 秦总说：“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我也去。”jane和宁姐都跟着去了。 “我去结账。”kev主动说道，奔向了老板娘的收银台。 “那我先出去站一会透透气，感觉有点闷。”elton说。 “我跟您一起，我也觉得闷闷的。喝完酒还感觉有点热。”alisa随着elton走了出去。 他们两个人站在路边，elton轻轻的前后晃动着身体，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地说：“尽管表现的如此刻意，但说的还是不错。” “老板，我有没有给你添麻烦，把你漏出去？”alisa没有看elton，而是眼睛看着前方说道。 “不重要，你要知道你说就等于我说。我们是一个条线的，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呃——我以为您很介意——” “我介意的是我团队中的成员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以及后续这件事情会对我们团队有什么影响。 其他的事情，我无所谓。只要动就会显示出立场和态度，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我想让你们看出我的态度。” 胖狐狸低头看着alisa说：“我不想你们伤心。” “确实。”alisa心想，胖狐狸还是明白他们的。如果他什么都不做，恐怕他们也早就放弃了。 伤着心放弃了。 “您觉得，我今天说的这些有用吗？”alisa有点担心的问道。 “我不知道。”胖狐狸呼出了一口气。“但是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都说了，不留后悔就是了。” “那——秦总怎么评价kev哥？” “她觉得，jane比kev成熟。”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只能等？” “我会再单独和秦总谈一次的，如果没有kev，新成的前线就剩下你自己了。annie批了你的off-cycle的提职申请，按照行里现在的设置，不会再允许另一个客户经理回来了。 你们现在休产假的客户经理，产假休完会被调走。你们pa的任职也批了，现在升去做审核单据的iddleofficer了。这就意味着——又剩下你自己了。” alisa才意识到，这波操作的背后，还有这么大隐忧在冲着自己。以为刚爬了上来，又被踹回坑里了。 “我一个人扛不住这盘棋，之前也是大家一起帮我。” 胖狐狸突然停顿了一下，他好像在看远方的树。alisa转头看他，感觉到了他的安静。 “我的任期很快要到了。可能还有几个月，可能没有。” “杨总——” “都是正常的调动，不用紧张。” 她想说其实很早就听说过这件事，只是一直在听说的阶段。没有确切的消息。elton这句话，说的她很惊诧，她没想到胖狐狸对她如此坦诚。 “走之前，你这不稳定，不放心啊。” 胖狐狸看着远方慢慢说道。 alisa看着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们两个人站在路边，路灯的颜色是暗黄色，昏黄的灯光把她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老板，人都说骑马送一程，我这马都是您给的，您要走，我心里没底。”她低声地说。 “你不都摇一摇了嘛？”胖狐狸做着手机摇动的样子。alisa一下子笑了出来。 “你现在是飞马，伯乐一堆，用不着我了。”胖狐狸站在路边突然伸个了懒腰。 “我是对公业务部的人，没有想走的心。” “不要这么想，往前看。” “您这是不要我了，准备推我出条线啊。” “你记住，你不是jack，不用害怕。” alisa看着elton的胖胖的身躯，摇摇晃晃地居然很像伟岸的山，又很像弯曲的水。山水相依，这种厚实感把她团团围住。 “杨总——”kev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他从屋里走出来了。 后面还跟着秦总她们一行人。 他们两个彼此看了一眼，都很自然地收住了刚才的对话。 “我给大苗打电话过来。”alisa主动说道。 “不用，我打完了，看应该过来。”jane说道。 远处，一辆黑色的奥迪a6开了过来。 “秦总、杨总你们先上车。kev也住这个酒店，一起上车走。”jane说道。 “那你怎么办？”秦总问道。 “这离酒店步行不到十分钟，我和alisa溜达一下，司机送完你们，再原路回来接我俩。alisa你冷吗？可以走几步吗？”jane问道。 “我不冷，我可以的。” “那你们快上车。”jane热情地打开了车门。 “好，那我们上车，我累了。”elton说道。他的脸有点红，好像酒劲儿上来了。人也开始有点晃动。 “那好，谢谢大家了”，秦总说道，“alisa，认识你很高兴，有空联系。”秦总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冲着alisa。 “嗯，谢谢秦总，我一定会骚扰您的。” “随时欢迎！” 车载着一堆人离开，alisa看着渐渐开远的汽车。她回头看看jane。jane的脸喝酒喝的红扑扑的，眼睛闪烁着看着她。 “您是有话要说吗？” alisa开门见山。 jane微微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手机。 “我想给你看样东西。” alisa接过手机，只撇了一眼，眼睛忽然睁得很大。 上面微信里是一句话： 大家好，有意去新成当b的小伙伴，私聊我啊。 这段话发送的时间是上周五，来自整个中国区的后台条线副行长微信群！ alisa抬头惊讶地看着jane。 jane平静的对她说。 “明白了吗？不是我，也绝对不会是他。” 第二十二章 拉票 alisa瞠目结舌的看着手机，抬起头惊愕地看着jane。 “为什么会这样？” “你现在懂了吗？就算不是我，也一定不是他。”jane平静地说。 “怎么会这么坚决？”alisa脱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大上周就有总行的人，单线问过我，想不想争取一下做咱行的b。我当时拒绝了，我知道你们已经推kev了。 可是到上周五，在群里的这条消息，把我震惊到了。我才知道，到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谁，肯定不会是他。” “所以，你就当仁不让了？”alisa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您是客气了，总行亲自来找，又出现了这次面试。已然十拿九稳。” alisa此刻的心情非常气愤！ 总行的态度其实就是拒绝kev了，那为什么还要走面试呢？就是为了走流程？还是为了选jane，顺便来面试了kev凑数。 这个死bruce，为什么那么容不下kev？容不下也行，那倒是安排另一个人来啊！干脆没人，高层直接从另一个条线找人啊，那直接说不就好了。 耍人玩嘛！ 再说，就不能内部先告诉杨总一下吗？还让杨总和她殚精竭虑一天，策划了这些行动，简直像跳梁小丑。 alisa气得想直接拿起电话打bruce质问。 jane看alisa的脸色非常不好看，她试探着说。 “alisa，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 “您讲，不用那么客气。” “我有难处。” alisa抬头看着她。“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怎么能说是个难处呢。”alisa直言不讳道。 她想到以后她又到一个人面对这个摊子，自己辛苦了这么久，自己条线的人没上去，jane这几个月，都没来上过几次班，天天在家howork，最后还可能提一个行长。 这也太讽刺了！ 就是给人做嫁衣，也不能做的这么合体啊！太不公平了！她越想越生气，顾不得语气，直接话顶了回去。 “alisa，我在新成干了一年多。我的为人处事，你应该是了解。你异地而处，现在一个机会，主动找我我不同意。从外地，我们自己条线调一个人过来，压在我头上，那我未来的职业生涯怎么办呢？ 以后，我是准备就定在这不动了吗？如果是你，你会直接和总行说不吗？” alisa听到jane这番话，略微安静了一点。 她确实很生气，气的要炸掉。但是jane的话很质朴，那句“如果你异地而处”让alisa没有办法说jane说得不对。 如果是她，面对这种局面，也一定是要试一试的。 “如果你们能说服你们条线的高层，改变这个结果，我就当陪跑人员，最后kev上我无话可说，绝无异议。 可如果格局没有变化，我不知道该怎么说，alisa！我真的希望你能支持我！” jane站在她对面，诚恳地看着她。 “您高看我了，我怎么样，对您没影响。对您能不能竞选成功，一点影响都没有。” “不，你是有影响的！” “你刚才没看到我跳梁小丑的在帮kev吗？成功了吗？” alisa大声质问道。 “今日还只是面试，没人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而且，今天你讲的事情，我相信秦总听懂了，我也听懂了。” “你听懂了吗？”alisa打断了jane的话。 “我刚才说的，你听懂了？你确定？”她又重复了一遍。 “我听懂了，你是为我好。”jane深吸一口气说。jane看了一下四周，“我们能不能往前走几步，不然一会儿大苗回来，我们还在原地，很奇怪。” alisa点了点头，同意了jane的提议。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一定要把自己变得那么辛苦吗？”alisa边走边低着头说。 “总行跟我聊，说现在在改革，也许我未必需要管业务。” “行长不管业务？好，这波操作我看不懂。” “秦总刚才讲的，行长的权利会加大，会让行长更好地管理分行，更好的和各个条线协调，这是未来发展的一个趋势。” “嗯，再改革，一个不管业务的行长，做公关吗？” “以前我们x行就是这样的。就像jack之前的银行，行长侧重于对监管和全行的管理。业务条线有自己的行长，专门抓业务。其实，早十年我们也是这个格局。” alisa更诧异了，那改革的意义难道就是十年一个轮回？从左改成右？再从右改向左？ “你知道我们行现在面临很大的监管挑战吗？今年到现在，总行已经收到的四个要来检查的监管通知了。 以往两年一次、甚至三年一次的检查，现在变成一年一次是常态化。而且，碰到罚点就真罚钱。我们现在对监管的重视程度，与日俱增。 这次改革也是希望，行长可以真的协调各个条线。通力合作，把行内管理好，能应对现在强监管的态势。” “所以，你的意思是以后，所有的行长也是都是您这个条线出来的了？” “我不确定，但是招聘的端口一定会打开，不仅仅只局限于前线。” “我想不明白这个格局，我不发表感想。” “如果放了业务条线的行长——” “怎么放呢？留kev吗？” alisa想起之前kev在办公室的发飙，如果真的竞选不成功，她不知道kev会怎么选。 “老实说，我真的无法判断他的行为轨迹。” “alisa，你要相信我！我爱这间分行。” alisa停下来，抬头看着jane。 “不管怎么说，我在这一年多了。我熟悉这所有的人。我是真的希望这好，这一点毋庸置疑。” 毋庸置疑？真的吗？ “你想想，如果不是我，来一个别的后台的行长，我们这就会有两个后台出身的行长。对你的业务线，能有多少帮助？ 一个毫无感情基础的人来，和我比起来，难道会比我更适合这间分行里所有的人吗？无论是情感还是业务模式，如果从我们条线出，我都是最好的人选！ 你想想啊！” alisa看着她，她不知道这个答案对不对。她看见马路对面奥迪车向她们驶来。 “车来了。” “你好好想想我刚才说的所有的话，我是认真的！” jane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觉有些局促。 车停下来，jane优雅地打开车门。稳稳地j和大苗说了句：“先送alisa回家。” alisa拿出手机，看到微信里有bruce的未读消息。 “回家了吗？” 她回了句：“半小时后电话，行吗？” 必须得麻烦他了，不然她觉得她和胖狐狸就要被这帮人欺负死了。 “好。”bruce回了信息。 alisa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这个晚上到现在还没结束，太累了。她陷入了愤怒和忧伤。 第二十三章 求助 alisa回到家里，已经晚上九点半了。她风尘仆仆的冲进屋子，打门的瞬间，妈妈便闻到了她的一身酒气。 “诶呀！你这是喝了多少啊？”妈妈皱着眉头问道。 “没多少，就是味大而已。”她笑嘻嘻地哄着妈妈答道，手上快速地脱着鞋。 “小姑娘家家，总喝什么酒。这要让别人看到，不知道以为你什么工种呢，干脆以后换换工作干。” “哇，妈！您这要求难度系数太高了，我暂时无法解决，以后再说啊。” “诶——”妈妈还要说，alisa着急往屋里跑。 “我有会啊，细节以后再说啊。” “真是的，慌慌张张，毛毛躁躁。”妈妈在她身后抱怨道。 她跑进房间，一边脱外衣衣服，一边打开ipad登陆微信，迅速地点开了bruce的视频电话。 “嘟——嘟——” “hello——”bruce的声音出现了。 镜头里的bruce刚洗了头发，毛巾还搭在肩膀上，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他看到alisa脸上红扑扑的，笑了一下说。 “喝酒了？没少喝啊，今天跟谁啊？” “秦总。” “秦总去你们那了？干嘛？” “面试啊。” “面kev？” “面kev和jane。” “谁？” “jane！d！” “这是什么情况？”bruce显然不知道这个情况。 “你也不知道吗？” “我只是知道咱们条线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但我没想到从后台找了。” “今天——”alisa正说着，她的房门这个时候被推开了，妈妈端了一杯蜂蜜水进来。 轻声说道：“你喝点，解酒。” 水杯放到桌上的瞬间，妈妈抬起头看了一下屏幕，一下子被屏幕中的人吸引了。 “这是谁啊？”妈妈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啊——我领导。” “挺精神的啊。” 妈妈八卦的精神显现出来，脸越发凑到了屏幕前。bruce在镜头里也看到了她。 “啊——”alisa左右看看，一时没反应过来。 “阿姨好！”bruce在镜头里主动打着招呼。 “您好！” alisa这才意识到，这俩人已经说话对上了。她慌忙把妈妈往外推。 “诶呀，我在开会啊，妈你先出去好不好啊？” “啊？我看他穿的也不是工装，不像开会啊。”妈妈显然不想走。 “加班开会，就不是工装。”alisa赶忙解释道。 “啊——是加班开会吗？”妈妈还是身体没动。 “阿姨，是有点小事情，要沟通一下。算开会也不算开会。”bruce在里面回答道。 “啊——这样啊。” “你看我领导都回答你了，你快点出去。别影响我工作。”alisa装作生气的样子推着妈妈往外走。 “好好，我不打扰你了。真是的——” “阿姨再见！”bruce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诶——再见。你看你们领导多有礼貌，你看看你——”妈妈被alisa推出了门。 “我有正事，下次再礼貌啊，不叫你别进来啊。” “你这孩子——” 哐——门关上了。 “你还真是暴力啊”，bruce边说边摇头。 “我不暴力你俩聊上了，我还能聊正事嘛。” “这个点儿有什么正事啊？”他坏笑道。 “你少不正经啊。我这正着急呢。” “好好好，你想问什么，你问。” “kev哥是不是真的没机会？” bruce正色道：“在我这是。” “为什么？”她直接问道。 bruce诧异地问道：“你从来没问过，为什么今天一定要问？” “因为jane面试了啊！而且她给我看了一个群信息，来自于全国的后台d群。总行在d当中挑来新成做行长，你觉得这合适吗？”她倒豆子一般的把今天她看到的事情讲给他听。 bruce听完这个消息，他略陷入了沉思。“按照你说的，可能我们要做好准备，要给新成安排一个业务条线的副行长了。” alisa听完这句话，她明白了！jane有一句话说对了，“无论是谁，肯定不是他。” 她小声地说道：“你就这么讨厌他？” “他的事情我没法明说，因为之前有很多东西没办法验证了，但是那些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而且曾经有个人，因为他的关系引咎辞职了。 我觉得他的人品和职业操守，提到行长的位置，我不太放心。尤其，放在你那，我更不放心。” “如果按照你这么说，我觉得你应该直接杨总说，当初就干脆不让他来。” “其实我更倾向于让eric回去，但是你们都想成全他回家，我觉得如果杨总安排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杨总对团队整体的把控，一直都很好。中区的业绩也一直都不错。 再没有明显漏洞的时候，我都可以接受。但是，对于kev这个人，我从开始表达的就是支援我没问题。杨总并没问过我他提职我的看法。可能也是我们刚开始合作，他还不太熟悉我的表达方式。 这确实是个理解问题，到现在再说，也有点晚了。可是他真的有一些隐形的问题，我是真的对他很担心。” bruce的这番话，明确地表达了他的看法，alisa明白想改变已经很难了。他有清晰的理由，而且还不太想直接讲。她开始担心她自己，如果kev不提又拒绝来，她怎么办？ “你会去想办法，安排一个业务副行长？” “按照你给我反馈的信息，确实应该。留你自己一直扛着新成，肯定是不行的。” “我想再问一句，你觉得人会不会变？”alisa想试探地再为kev争取一下。 “你是让我赌吗？”bruce直接问道。 alisa语塞了。 确实，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呢？如果不变，吃苦的就是她了。 但是，谁又知道他不会变呢？alisa有一种冲动，想说出她最想对bruce说的话。 “我只是觉得，因为一件已经过去的事情，甚至是一件没有足够证据的事情，给一个人下定性，会不会太武断了。 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他职业生涯的终结。已经经历总行面试的人，失败了，以后很难再有机会了。如果不行，就不要让他试啊，走到现在这步，一口咬定说不行。这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 alisa说完，bruce略微安静了一下。 “嗯——这个事情，你让我想想。” alisa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她只能努力到这了。她突然觉得很累，这句最想她说的话说完，感觉困意袭来。 “啊——”她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了？林总，困了啊？”bruce开玩笑地问她。 林总？alisa意识到，她可能刚才太强势了。 “那个——倪总，您看怎样对新成最好，请帮我们好好想想，我们期待一个强有力人leader，带着我们向前走。给领导添麻烦了，辛苦您了。”alisa又恢复了往日的哈士奇状，迅速变脸变成了乖乖的样子。 “哈哈，你现在才想起来我是倪总啊？” “从来也没有忘记了，我家倪总最好了，又体贴下属，又明晰事理，一顶一的好老板！” “哈哈，你这是换路数了，威胁不行还是忽悠我了是？不过，话说的还挺好听的，我就受领了！” “老板，我说的是真的，你务必要想一想，到底怎样对新成的业务最好，我不是开玩笑的。从这件事上，我很理解杨总，他也是负责人的。”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刚才说的我听懂了，我答应你，我好好想一想。” “嗯嗯嗯！”alisa开心地狂点头。 “你今天都干嘛了？感觉很累的样子？” “早上开车去接杨总，晚上和秦总吃饭，又被jane抓着说了那么多，现在又和你视频。我感觉我的大脑，一直在头脑风暴，有点缺氧。” “哎，难为你了。其实这件事情，我不想你走的那么深，但是已然这样了，也只能靠你尽快消化这些消息，快速地调整自己了。” bruce皱着眉头，alisa感觉到他的焦虑，怕他因此对胖狐狸产生怨念，马上说道。 “嗯，其实也还好。大家都是希望把事情做到最好，所以就比较在意基层的声音。也都是用心良苦，是我自己心思重，没处理好。我会尽快调整的。”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大家都不会不管你的，也不会不管新成的。放松点。” alisa听到这句，她知道，是不是kev上位对于她这，已经没什么影响了。bruce能这样说，就肯定会安排人来负责业务。至于是直接派来，还是跨行共管，这就不是她能选的了。 她略微放松了一些，但脑子里有一句话，一直飘来飘去。到底问还是不问呢？她想了半天，觉得今天再不开口，应该不能再有这么合适的机会和bruce问这个问题了。 她壮着胆子，清一清嗓子说道。 “您觉得如果是jane来当行长，和kev相比，就真的更适合新成吗？？” 第二十四章 交心 “你就是因为这个点，你才全力帮kev对不对？”他问道。 alisa点点头说：“嗯。” “只想着她不是咱们条线的？” 她迟疑了一下：“嗯，也不全是。” “秦总有没有和你讲总行未来的改革计划？” “讲了一些，讲了行长以后是对所有条线open，不会仅仅是从前线来的，行长的职能会更倾向于管理。” “那你听的很明白啊，既然是这样，以后一定是会有从别的条线上来的行长，所有的人都要接受这个事实。我们要open的心态，去开放的选最合适的人，而不是单纯为了保自己条线，上去一个不适合的人啊。 上去了有问题，我们自己的风险不是更大嘛？” 他能有什么问题啊——她在心里想着，一个娘们儿式的男性，能掀起多大的浪？ 算了，大老板们，既然如此坚决，她再说下去就是不识相了。bruce能容忍她到现在，已经是因为她是她了，不然根本不会有人敢问他这个问题。 即使有不知死活的人问了，他也会礼貌地微笑，然后飘然远去。 能回答就见了鬼了！ 见好就收。 “我知道了，我尽快调整心态，老板。” “诶呀，你还真是拉着我纯纯地谈了一个晚上的业务啊，好无趣啊。” 他抱怨道。 “我也是被人占着私人时间，谈了一晚上的业务啊，我也觉得好无趣啊——” 他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问道。 “你现在觉不觉得我比杨总对你好，我从来不下班和你谈业务。” 她一下子笑了，你还真是脸皮厚得出奇。这种事也和杨总比，本来你就不该和我谈业务啊，中间跨着多少级呢。 她想了想，故意说了一句。 “我记得，每次杨总加强攻势逼迫我做业务的时候，旁边好像总有一个你。” “有吗？诶呀，我忘了。” 他马上拿起毛巾开始擦头发，故作镇定的好像刚才的对话都不存在。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倪总怎么能做呢。 她托着脑袋想要看他刷什么花招。 “对了，我想这周末飞过去看你。” 花招果然来了。 “这周末不行，周末客户的饭局已经约了。”她不接招。 “嗯，那下周。我下个月要飞去一次英国，需要待半个月。按照现在的隔离政策，估计我回来，一定是14+7的隔离，算起来应该快两个月出不来。” 居然不是花招，是正经事，她马上提了精神。 “你要去英国？开会？” “嗯，有点事。” 吞吞吐吐，一定有隐情。她试探地问道。 “方便说是什么事吗？” “有点公事，也有点私事。” 越发神秘了。 “私事？和女人有关吗？挥泪斩情丝？” “你这联想力真丰富啊，我实在接不下去。” 居然给我玩儿拒绝沟通，好，装生气。 她撅起嘴巴，鼓起了腮帮子。满满的怨念，要溢出屏幕。 “小林总，不高兴了？好好，我告诉你。公事不能说，私事的话呢。本来是打算做好了再告诉你的。” “什么啊？你不要又给我搞突然袭击！” “我是要去拜访几个人，有我的老师，还有一些叔伯。毕竟我们两个人同在一间分行的前线长期是不行的。调动是早晚的事，金融行业是有保密机制的，这个问题一定要解决。” “啊——谈恋爱不可以吗？” “谈恋爱啊？法规貌似没有说，接吻不可以。”他故意逗她说。 “啊——你别说了。”她赶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是你问的啊——” “那你不要说得那么具体好不好。” “其实呢，谈恋爱可不可以我不确定，但结婚肯定是不可以。” “呃——”alisa一下子语塞了。她鼓起腮帮子，伪装着她的局促。 “怎么，你占有了我的肉体，就想不负责任抛弃我吗？”他低头佯装着悲伤。 “我哪有占有你身体，你不要毁我名声啊。”她着急地指着他。 “毁，毁彻底了，正好我接着。” 耍无赖！ “你———等等，你不是要辞职？” 她突然反应过来说要调动。 “你做什么一定要先告诉我，不能自己自作主张的！”她紧张地说着。 “我知道，我只是先去见见朋友。万一，以后哪天，我就想跪了，我要跪得下去。” “我不想你为了我，舍弃那么多。”她担心地说。 “只要是为了我们，没有舍弃这个词。只是选择。” 选择，真动听，她很想拥抱他。 “可以想拥抱你吗？”她直接问道。 “那我现在去买飞机票？” 傻瓜。 “开玩笑的。” “我从来不开玩笑。” “你别闹。”她看了一下表，快十点半了。 “周末我去看你，好不好？” “好。” “你这次答得很干脆啊。” “因为，我就是很想你。” “我也是。” 第一次直接的告诉他，她也很想他。不想左顾右盼的眺望，对面这个把一切都做足的男人，值得她告诉他，她真实的想法。 就是爱了，怎么样。 说完之后，她觉得一切突然变得很坦然。 她平静地关掉电脑，整个人陷入床垫里。 她突然觉得，在她说出“我就是很想你”的时候，她根本不在乎到底谁当行长。 是谁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有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 她什么都不用怕。 她沉沉地睡去，酒意和困意双重袭来。 第二十五章 人与人之间的误解 alisa坐在行车里，现在的时间是下午4点30分。 早上她收到了sabra给她发的微信，说jane中午要张罗全行吃饭，主题是给sabra和alisa庆祝升职。 alisa觉得在kev的前途尚未明朗的情况下，大张旗鼓的庆祝她们的升迁，太不合适了。而且jane的这种行为，是拉拢！太明显了。 她觉得她直接拒绝出席，又传递出一个姿态，自己拒绝站队。 未来的形势还不清晰，现在拒绝站队，对将来也没好处。 于是，她决定，委婉的推脱。她微信回sabra，说今天一天都在外面见客户，时间冲突了，说下次找机会再庆祝。 做戏要做足，她设计了一天的逃亡式的见客户行程。上午见两个，下午见两个，中午午休都赖在客户的食堂。 她此刻非常不想见行内的任何人！ 对！是任何人！包括elton，包括bruce。 整个的这个事件，其实和她并没有直接的关系。选谁不选谁，这是老板的事情。但是老板们不商量好，弄的后来怎么补救都别别扭扭。还裹挟着她加入了这场乱局，她觉得她很无辜。 这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就算她这条鱼大了一点，能抵御风险，但总这么一会儿向东，一会儿向西，也耍嬉的让鱼觉得很烦躁。该怎么就怎么样，好不好。 你们大老板们，把一切商量好，告诉下面一声就行。 是谁不得老实的干活儿啊！ 她决定逃离，哪怕是短暂的逃离，也是值得的！ 此刻，她整个人蜷缩在车座里，一句话也不想说话。一个耳朵上挂着耳机在听歌。 耳机中李健舒缓的歌声响起，她的肌肉放松在《贝加尔湖畔》中。 “还去别的地方嘛？”苗哥问她。 “不去了，今天一天见了4个客户，累了。”她懒懒答道。 “是啊，今天是跑得凶。咱们开到行里也快6:00，赶上下班高峰期了。” “嗯，先往那个方向开。”alisa知道，苗哥是想问她，要不要干脆送她回家，好好休息休息。反正也是错过下班时间了。 但她刚才收到了sabra的微信：咱俩不和她们吃，单独吃个饭，高兴一下呗。 她回了句：ok。 她不想让苗哥知道，她单独约了sabra，避开了jane的邀约。所以，她才让苗哥向分行的方向开，但是没有告诉他，她的目的地是什么。她担心，jane会偷偷问苗哥，她的行程。 她看向外面，马路上的人熙熙攘攘的多了起来。摩肩擦踵的没有一丝沟通，大家都在行色匆匆地赶路。 alisa心里觉得累，这种要防着某人查岗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但是聚都聚在一起了，难道就不能坦诚相待吗？ 这种时刻，感觉人和人的距离太远了。远得放不下一个，我相信你，我理解你。 她干脆闭上了眼睛，逼迫自己大脑放空。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了。 时钟显示5:40，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 “苗哥，我想去小钢管吃串串，你送我去啊，就在前面那条街。” “行！没问题。这是睡醒了，饿了！” 车很快来到了小钢管串串的门口，她闻到了辣椒的香味，飞速的跳下了车，走进屋子里。看到了已经等在角落里的sabra。 “我来了。”她一屁股坐在sabra对面，整个人像个大树懒，慢悠悠的、粘塌塌的。 “你怎么看起来这么丧气啊？见了一天客户，不顺利吗？” sabra穿了一件很休闲牛仔长裙，坐在那吃炸小酥肉。 “不，挺顺利的。不是因为客户累，是觉得行里累。” “诶呀，别烦了，都下班了，再想单位的事就是自己变成给自己变成996了。单位让你996还能给你加班费，现在你自己996，那可是什么都没有。快去拿点你喜欢吃的，我挑了我喜欢吃的。没拿你的。” “好。”alisa站起来，深呼了一口气。 sabra看她这幅好像要上刑场的样子，一下子笑出了声：“你至于不至于啊，就是一个行长的人选，关你什么事？又不是选你，我看候选人都没你这么进展，你这是多余了啊。” alisa听完以后，楞了一下。突然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 是啊，她又不是候选人，这么忧国忧民干嘛，天也塌不下来。 “你这句话，说得很通透。我要向你学习，立马改正我的观点，让这帮人爱谁谁，都玩儿去。” “对！你这么想就对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快拿点好吃的去。” “遵命。” alisa做了一个拱手的手势，奔向了她爱吃的血豆腐和腊肠。反复折腾了几回，才把她喜欢吃的东西，都搬到了桌子上。 血豆腐、腊肠、毛肚、鹌鹑蛋、贡菜，基本可以了。她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儿塞进圆圆的红汤锅底。红色的泡泡在翻滚，她觉得这一刻的她的魂儿回来了。 “好香的锅底啊。”她趴在锅边上，闻着辣椒的香气。 “嗯，怎么样，我就知道现在你想吃这个。” “知我者，你也！” “你是不是一直担心kev不能成功？” “嗯。确实。” “他如果不成功，未来是对你影响吗？再选行长，就不是你了吗？” 这是什么逻辑啊？就是现在再选行长，也未必是我啊。 alisa赶忙解释道：“这事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干嘛那么活跃，一直帮kev？”sabra捞出了血豆腐。“你快吃，熟了。” “我帮kev，不是我想的。难道你们觉得，我帮他是为了将来我选行长吗？这也太扯了？” “也不扯啊，我觉得大家也许都这么想，只不过是咱俩关系好，我直接说出来了。” “那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一件完全和你没关系的事，你干嘛那么积极，又那么走心？” 真是没完的逻辑链！ alisa一时无力解释，她嘴张了半天，她想说杨总和她说的话，又想说jane和她讲的话。但是她又不知道这么说出去好不好。毕竟知道这件事的人内幕的人，并不多。 “我——” 她着急手都握成了小拳头。 第二十六章 感谢一路有你！ 她的手握成小拳头，紧了又紧。张着的嘴巴，紧张地合了又合。心里想着，快找个理由啊，快找个理由啊，却就是找不到。 竟一下子语塞了。 “你别着急啊，先吃饭，我就是随便说了一句，你不用这么着急的解释。”sabra看出来她的尴尬，赶紧给她夹菜。 “诶呀，有些事情我不能说，但是我能说的是，我真的不是为了我！一点点都不是！如果说非要找那么一点点，就是我希望咱行的业务好，真的！就这么一点点！” 她一下子把这一串话像机关枪一样说了出来。 “好好好，我知道，我也就是随便一说。你看你，我又不是审你，还真着急了！” sabra安慰她道。 “这是诬陷啊，大白天冤枉我，我当然不能接受啊。” “现在晚上了，大妹子，什么大白天。”sabra逗她。“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你快吃快吃，咱不说这个事了！” alisa呼出一口气，夹起了一块毛肚，塞进嘴里刚要品尝。 sabra又说自言自语道：“不过我相信你，别人是不是也相信你，我就不知道了。” “咳咳咳咳——”alisa一下子呛到了，狂咳不止。 “你看看你，吃东西也不小心点，快点喝点酸梅汤。”sabra赶忙给她倒酸梅汤。 alisa手忙脚乱的喝酸梅汤，又狂咳了半天，脸咳得通红通红，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哑了。 “你这是要气死我啊，非的冤枉我点啥，让我闹心，你才高兴是。”她有点不满地说道。 “诶呀，我是没拿你当外人，我才提醒你。你小心一点，你现在在行里风头这么盛，比那两位候选人都火，你小心枪打出头鸟。” “不至于，他俩选他俩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怎么不至于啊，你说这个事情走到现在，谁最出风头啊。是kev还是jane啊？还不是你！你现在，还涉及到一个站队的问题。站谁不站谁，都得罪另一方。到头来，人家必然有一个上去了，怎么样你都得罪人，你说你图什么。” alisa听明白了sabra的话，这也许才是sabra今天找她吃饭的原因。 来自姐妹淘的关心。 她突然有点感动，也同时却很烦躁。 本来也不是她想动的，是杨总找她，她不得不动。后来是kev和jane都分别找她，弄得跟拉票一样，本身她就烦透了。 现在又让其他人觉得，她有所图，不然不会如此上心。 闹半天，折腾了一圈，自己一点好处没有不说，得罪了人，还让人觉得她都是为了自己。 这都哪跟哪啊，做人也太难了，怎么做都不行。 她一生气，直接说道：“我心清明。” sabra悠悠的说了句：“对，死的早的大臣没死之前，说的都是这句话！这就是句躺平的话，意思是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老子就这样。” “那你说我怎么办啊？这还让不让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了，就是我现在没路走了呗？”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我的意思是，你自己啊别都为了别人，想着点你自己，还是那句话，枪打出头鸟，你来回飞，哪天既惊动了猎人，也惊醒了老鹰。” alisa坐在那没说话。她其实早就知道这些，但是她不喜欢这种文化。 这种文化对不对呢？在某种处世哲学上，可能是对的。但她现在是特殊时期，如果她想着权衡利弊，脑子里只想着自己，行里的业务都走不到现在。 她不知道她要不要和sabra争辩，她知道对方是为了她好。她坐在那，想来想去，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以后我注意点。” “其实我这么说，可能也是瞎操心。你上面有人罩着你啊，有杨总在，猎人和老鹰都动不了你。” sabra说完，自己对这着自己点了点头，好像想明白了这个局面。 alisa想起了昨天夜晚的路灯，路灯下elton慢慢晃动地身影。 她悠悠的叹了口气。“杨总要走了。” “啊？真的假的啊？这不坑人呢吗？”sabra一下子把筷子放了一下。 啪的一声，吓的alisa一个激灵。 “这跟坑人有关系吗——你这也太激动了！” “他把你推起来了，他就要走了？那你怎么办啊？” “这个——都是自然的调动啊，而且，我也确实升职了，你这不是也升职了嘛。” “我升职是你努力做业务的结果啊！” “那我能升职，也是他努力带我做业务的结果啊！” “哎，你这么说也对，但我的意思是，他带着你进步啊这些都没问题，但是这个行长选举，把你推到一个风口浪尖，结果他走了，那这俩人以后肯定给你穿小鞋啊。” “其实，我真的不怕他们给我穿小鞋，我说的那句，我心清明，也不是乱说的。你也知道，band6这步是非常难的，没有杨总，没有我现在。何况我还学了那么多的东西，杨总是我的伯乐啊。扶上马，送一程，以后的路还是要我自己走的嘛。”alisa为杨总解释道。 “嗯，话是这么说，但是要是这种情况，你不要介入他们选择太深。反正也不是选你，你自己保护着点自己，总没错。”sabra俨然一副阿姨的样子，拍板定了这个基调。 “我知道了，神算子。”alisa主动给sabra夹了一块肉，“快吃，别激动了，我心里有数。” 她心里感激sabra，sabra的激动表现，她觉得是发自内心的。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总之不能最后，咱们付出了那么多，反过来挨欺负！” “人哪有那么坏啊，我对得起kev，他干嘛要欺负我。要真是jane上来，指着谁做业务啊，我是唯一的r，她欺负我我就不干活呗，咱不怕她。” alisa拍着胸脯说道。 “嗯，这么说也对，好，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退一步海阔天空。” “嗯，记住了！”alisa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这帮人啊，整整就走了，调动的真频繁。”sabra低头嘟嘟囔囔道。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领导，习惯了。对了，你提职薪资怎么样？方便说吗？涨得你还满意不？”alisa抛饿一个飞眼过去。 “哎，这个嘛——”sabra卖了一个关子，慢慢的伸出了三根手指。 “哇——涨了30啊！厉害啊！” “不到不到啊，接近，我还是很满意的！谢谢你啊！你是我的小福星，今天我请你吃这顿饭，就是为了感谢你嘛。” “挺好，总算有点好事听到，开心开心！不过，新工作累不累，我这几天去上海，也不知道你的工作量。” “每天必加班，哎，这点真是，这点钱不是白拿的。” “这么忙啊？” “是啊，你自己忙活出来的摊子，你不知道嘛，我接手才发现，真的是活儿非常多！” “那——孩子那，家里忙得过来吗？有没有太累了？”alisa知道sabra孩子小，现在还在母乳，这么加班，可能对她家里影响很大。 “忠孝还不能两全呢，钱和时间也不能两全。没事的，家里看到我工作有长进，他们也很开心。我妈现在就在这帮我带孩子呢，孩子奶奶周六走日偶尔也能帮忙，暂时我这还可以，没那么累。” “好，你满意就好，别觉得我拖你入火坑就行。”alisa松了一口气。 “你拖我入哪我也得入啊，这间分行我就信得过你，再就是宁姐，其他人就是告诉我往这条路走啊，这条路有金子，我都不信。” alisa看着边说话边往嘴里塞毛肚的sabra，突然间很感触。 三年了，她升职了，她也升职了，还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说着彼此没有一点隐瞒的话。 真好！ 她举起杯子，大声地说：”来！干一个，祝福我们！希望以后，我们一直能在一起！” sabra满嘴的毛肚，用力的点点头，“靠谱啊，磕cp！干杯！” 两个人的杯子高高的举起，笑容映射在杯子上，杯子碰在一起的同时，脸庞也靠在了一起！ 感谢一路有你！ 第二十七章 顿点 alisa和sabra吃完饭，已经晚上八点多了。 alisa想去买点面包，作为明天的早饭。 刚才在和sabra闲聊的时候，她提到了她俩最喜欢吃的梦龙卷、法棍面包还有桃子味儿的大福。alisa在听的时候便觉得口水直流。 尽管吃的已经酒足饭饱，但是辣是辣、甜是甜，完全不冲突啊！她想着干脆当饭后消食，散步去买面包。 她一路向闹市区走去，路旁的年轻人多了起来，一对对黏在一起的恋人，仿佛是一对对连体婴。她看了看他们，心里有点酸楚。 哎—— 谈了恋爱，也还是自己一个人压马路，真不痛快。掏出手机，翻出她和bruce在一起的合照，两个人靠在一起看夕阳，她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 呼——她呼出一口酸气，好！看在你够帅的份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她整理心情背着小包，继续着向面包店走去。 嗡—— 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这个点儿打过来，应该是妈妈问她几点回家。 她看了一眼电话上的名字——elton？！ 她有点奇怪，现在应该是八点多了，这么晚发过来干嘛。 是不是行长的任命有消息了？ 是胜利的消息吗？ “喂，杨总？”她接起了电话。 “alisa，在家还是在外面啊？” “我在外面。” “哦，怪不得有点吵。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想和你聊几句。” elton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不紧也不慢。听不出个的大概。 “老板您说，我一个人在马上走，很方便。”alisa停住了脚步，站在了马路边。 “一个人压马路啊，失恋啊？听起来很凄凉。”elton开玩笑道。 alisa想，elton能这么开玩笑，一定不是什么太不好的事情。 “酒足饭饱，饭后百步。您多虑啦。” “啊，哈哈——好，闲言少絮，我想和你说说你们b的事情。” “您请。” “今天——这个位置定下来了。”elton在今天之后，空了一下，才说后面的话。alisa觉得jane可能成功了。她脱口问道。 “是jane吗？” “嗯，是她。” “哎，好！我们输了老板。” “不算输，看怎么理解。” “怎么理解能是没输呢？” “输是他输了，不是我们输了。”elton说完这句话，alisa觉得这话听着有点残忍。她一直没有单独割裂的看kev和他们的关系，说是一个tea，不足为过。 “从条线看上，我们没赢。”alisa换了一个词，她觉得elton可能不喜欢这个输字，太敏感了。 “这正是我打给你的原因，我要和你讲一下，日后的工作安排。” “您这句话，我好像一下子穿越到几个月前，您第一次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是这个语气，也是这个基调。” “但你不是曾经的你了。新成也不是曾经的新成了。现在的新成，有一个有经验的你，怎么能和那个时候比呢。” “您可能把我想的太好了，您先说工作安排，我别和您互相客气了。”alisa笑着说。 “jane会是你们的b，负责全行的工作。但是——她不管业务。” “不管业务？” “对，就是她不进入我们对公业务部，她的身份，是行长和分行的后台副行长，两个职务同时兼任的概念。她的工作重心是对外的监管和对内地管理。” “啊，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和kev，不归她管，你们就专心的做业务。这一点没有变，所以我说从条线上看，我们没输。因为没有乱七八糟的人，莫名其妙的进来。” “哈哈，您这话，真敢说。我都敢应个嗯。” “alisa，这个局面我想了一下，对条线，对业务，对你，没有影响。 今天在上海，倪总、秦总、我还有秦总的上级，坐在一起讨论这个行长的事情。倪总对kev非常不放心，他提出了这个构想，我马上就附和了。这很好，非常好，比你直接对jane汇报业务好太多了。” “您这点说的对，她虽然工作经验很多，但毕竟没做过前线。贸然进来，她痛苦，我们跟着她更痛苦。” “是啊！现在她不来掺合，发挥她的长处对外，挺高的。你和kev就专心工作，她不影响你们。就放她在那，不用在意的。”elton说的很坦白，alisa觉得如果真这样也可以，是个权宜之计。 她没直接开口，她想说句谢谢。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 elton的声音再次响起。 “alisa，今天倪总问我，如果kev出了什么问题，我能不能给他做保。” 什么？连坐机制啊？ alisa在心里狐疑。bruce这是给杨总施压了。 elton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敢给他做保，如果我同意，那一旦kev有问题，我就完了。这是我的苦衷。” alisa感觉在周围的人好像都不存在了，她拿着电话，心里不停地反复着那句，这是我的苦衷。 既然是苦衷，怎么能如此宣之于口。alisa觉得，她不该听到这句elton的心里话。 “老板，谢谢您主动和我讲这么多，您本可以什么都不跟我讲的。我真的很感动！ 如果今天被问的是我，也会和您做出一样的选择，甚至也许早一个月我就放弃了。您已经很为我们着想了，并且做了那么多。还争取到了现在的权益，已经是非常不易了。我心里都明白，谢谢您！” “谢谢你，alisa。”elton轻轻的呼出一口气。“那你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还是否希望kev留下来当副行长？你想好，回答我。” 我想，他就能吗？ alisa在心里怀疑着。 她犹豫着说：“他未必愿意留下来的，他之前，没想过会输给jane。” “你不要管可能性的问题，可能性的问题我去争取。你就想是否是他，如果不是他，我要重新找人，因为确定了jane，周行就回不来了。我们需要重新寻找下一位了，但是你也不要太担心，如果你觉得他不行，或者我没说服他，也是要换人的。” “他留下的话，他能有一个副行长的高管身份是？”alisa问道。 “对。” alisa在思考，kev在这半年了，如果什么职位都没有，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对于他来说，再继续呆在这个行里，脸面上太过意不去了。 “我都可以老板，如果他还想留下来，我没有理由不欢迎。” “哎，我也是惜才，不想他提出辞职。” “咱俩想到一起去了。” “那——你真的想好了？”elton又再问他了一次。 “嗯，行长我都力推了他，何况乎一个副行长。只要他觉得心里满意，我都可以。” “好，我知道了。” elton想要挂断电话，alisa突然说了一句。 “老板——” “嗯？还有什么事？” “您注意身体。想的太多，人老得快。” “我本来就老了。”elton一字一句地回答。 “那——老年人别太累，一下子老小的我们还都指望着您呢。”alisa想了想，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回答着。 “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明天我找kev谈。” “好，辛苦您了！” alisa挂上电话的瞬间，感觉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出现了顿点。 没有一个人赢，也没有一个人输。 也许此刻jane在狂欢，kev在失意。但是她觉得，这是一个艰难的开始。 这场争斗感觉无法停止，所有的人都见着剑拔弩张都要偃旗息鼓，并且相亲相爱。除了爱人和父母，alisa想不出还有怎样的组合，能演变出和谐的发展。 这是一次中场休息！ 一个顿点！后面是惊叹号，还是省略号，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定不是句号。 第二十八章 原来他才是媚娘临朝 第二天上班，alisa早上推门之前，心里真真的做了一番心理斗争。 她在犹豫看到jane的时候，要不要装作冷漠一些？在看到kev的时候，要不要装得什么都不知道。 她觉得elton应该会很快联系kev，这个事情不会拖太久。她在祈祷，elton别在上班的时候，直接打电话和kev说这件事。 那样的话，办公室就会是他的第一发泄现场。她则一定是固定的首位发泄对象。 她没想好，她要不要和kev一起骂elton。因为她心里，实在觉得elton尽力了。虽然在最开始的沟通上，确实出现了一点误差。但是后续，elton把能做的都做了。 在alisa心里，elton现在就是她的一个资深男闺蜜。 和同事骂闺蜜，她干不出来这种出来。 如果不骂elton，那就一定是骂bruce。 不知道kev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症结，其实是bruce坚持对他的不信任。她觉得这件事情，最好还是不要告诉kev，不然在这个条线，要如何在未来自处，她也实在想不出来。 所以，这样分析来，也许kev未必知道是bruce不喜欢他。那风向又指回了elton，啊—— 她实在觉得她的男闺蜜冤的很！ 她一路上就在思考这些罗生门的破逻辑，最后车停在了行里门口，她都没有下车。 在车上坐了20分钟，看到上班时间马上要到了，才磨磨唧唧的下了车。 推开行门后，她探着脑袋向kev的办公室望了一眼。 没有人？！ 好，这家伙没准又生病了。要么就是ho work了？ 好好好！最好是今天一天都不要来，这个容易炸庙的日子，她就安全躲过去了！ 她呼了一口气，转过头来，迎面站着的是jane。 “干嘛呢？探头探脑呢？”jane爽朗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就中气十足，痛快的不行。 “啊，看看领导行程，时刻揣摩领导意图。”alisa开玩笑的回了一句。 alisa注意到，jane今天穿了一身非常高档的职业装，脖子上系的丝巾都是lv，脚上踩的高跟鞋基本上也已经是恨天高的高度，一看就是气势非凡。 今非昔比！ “alisa”，jane好像看到了alisa在打量她的妆容，她的声音柔软了下来。“我想最近选一个日子，给你和sabra办一次升职的party。这对于咱们行来说，是个喜事！让这些本土工作的同事，也能看到努力工作升职的希望。之前我提，你都很忙，这次日子你们两个选。怎么样？” 橄榄枝递了过来，绿油油的在alisa面前招手。 “可以啊，谢谢您惦记我们！我和kev碰一碰，万一他要回家，可能就不太好。毕竟升迁的两个人，都是他条线的人。” alisa回的很含蓄，她的意思是，她真实的想法是看看kev留不留下。 如果留下，就一起吃。也算是个欢迎。如果他不留下，那其实什么时候吃，就都无所谓了。 “啊！好啊，还是你想的周到，那你先和他商量一下。我等你们回信儿。” jane的眼睛亮了一下，很明显她明白了alisa的意图。 这样也好，大家都不得罪，大家都自在。 “那我先去工作了。” “好，你忙！” alisa向后台走去。 “alisa？” jane突然又叫住了她。 “什么？” alisa回过头来。 “今后时日还长，新成希望看到你更荣光的时刻！” jane看着alisa，满脸笃定地说。 “jane，我想说，我希望看到新城更荣光的时刻！” jane的表情，木了一下。 “一起努力！”alisa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向jane做出了一个握拳加油的手势。 “嗯！一起努力！” 这个新的篇章，揭开了！ 无论你是否愿意接受，世界不会因为你的扭捏而停下脚步。 alisa转过头，向屋内走去，她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神情安稳的掏出工卡，刷开了后台的门。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她没有看到kev。 再，接下来的一周，她仍然没有看到kev。 期间，她甚至没有收到kev的微信。只是在邮件中，她得知kev休假了。 这是在博弈吗？ 耍脾气？ 玩失踪了？ 不会是在投简历，找工作？ 她咬着笔，默默的想着这一系列的猜想。 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三个月前的无政府时期，现在不仅仅是无政府，是朝代更替！媚娘临朝！ 哎，她默默叹气，谁临朝无所谓，好歹配一个首府大臣啊！ 人都气走了，不知道会不会从什么番邦小国派来又派来一个阴阳怪气的使者。 “你好，我远道而来，还不熟悉本土情况，这段时间业务还是要指望您了。” 啊—— alisa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未来一个月的时光，肯定又是一个人干这么多活儿。 这elton和bruce到底知不知道，kev已经休了两周了。 生死未卜，是不是应该来个远程关怀？ alisa想到这，掏出手机，给elton发了一个微信。 “老板，kev哥那，您有没有问问他什么时候休假结束啊？” 隔了五分钟，elton回了一句：“应该是下周，我没记准。你自己问问他。” 我自己问问他？这不是让我自己触碰霉头嘛。我才不想自己问他。 她想着，你倒是告诉我，你有没有和他谈好啊，就让我自己问，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就乱问这不是找撅嘛。 她又拿手机问了句：“老板，您和他沟通的还好吗？” 反正你要告诉我结果，我才好去推进事情。alisa倔强得看着手机，等着elton的回复。 “一切顺利。” elton回了四个字。 啊！这就好，那就是说，kev最后还是准备留下来了。那接下来就是人们内部矛盾了，好解决了。 alisa抄起电话，直接拨了过去找kev，电话响了一会儿嘟嘟声。 “喂——”kev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边响起。 alisa听着这一声喂，就感觉那边是块冰坨子，离的这么远，语气都透着寒气。 “kev哥，我想问问您什么时候休假结束？” “怎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这叫什么话？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 “那个——”，alisa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觉得对方很没有礼貌，但她没想好要不要直接对抗回去。 “jane想请全行吃饭，让我问问您，您什么时候休假结束？” 什么烂理由，这句话一说话，alisa就后悔了。 “哼”，kev轻笑了一下。“我下周回去，但是我身体这段不太好，肠胃也一般，油腻的东西也吃不太了，不适合和你们聚餐？”他淡淡得说道。 “啊，那我把你的意思回给她。” “好。” 双方都没有声音了。 alisa觉得非常尴尬，她想还是快点挂断，可能对方心情不是很好。 “那我先挂了，kev哥。” “嗯，好。对了，alisa。”kev的声音停顿了一次。 alisa的心中开始升起了一丝希望。 “kev哥，我在，您说。”她快速地回答着。 “你记住。以后我休假，没有急事，不要打给我。” alisa的世界一下子安静了。 “好。”她干瘪地回答了一句。 啪，电话挂断了。 alisa拿着手机，呆呆的坐着，面如土色。 sabra走过来，“你想什么那？表情那么可怕。” “我在想，原来他才是媚娘临朝，天要变。” “什么？什么媚娘？武媚娘？你说女人上位吗？你在映射jane啊？”sabra问道。 我多么希望，我映射的是jane。 alisa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也许现在，一切都晚了！ 第一章 监管检查 “你的意思是，kev是个酸娘们儿？”sabra的声音大到震得旁边桌的人都向这边看来。 “你能不能小点声”alisa用手挡住脸，瞪着sabra说。 “啊——对不起啊！我刚才激动了，不好意思，你说——你觉得他什么？” sabra赶忙做出作揖的动作表示道歉。 “我说——我觉得他不像我之前判断的，可能要变身。” “变身？变成什么？武媚娘吗？” “说不好，我觉得他怪怪的”，alisa在大脑里不断的搜寻一个词语来形容kev，“很冷漠。” 她找到了这个词。 “很冷漠？好嘛，你人都没见到他，就能感觉到他冷漠。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sabra皱着眉毛回应道。 “也许，我也希望是。”alisa轻轻的呼出一口气。 她们两个人此刻在离行里最近的食堂吃午饭，这个时间段，来饭堂吃饭的都是附近的上班族。 看着桌子上摆的小份的四菜一汤，alisa扒拉着米饭，显然没有什么心情在吃饭上。 sabra看出了她的焦虑，想宽慰她，主动说道：“诶呀，你别太紧张了，既然已经走成这个格局了，咱就好好干活呗。 咱就是小喽啰，根本不用想那么多。elton总不是说过嘛，jane不管业务，业务还是你俩说了算。kev就算再冷漠，他也知道你和elton关系好，不敢太过放肆的。难道他不怕你背后告他的状，说他坏话吗？你现在是elton总面前的红人啊，谁不知道啊。 而且，就你为他升职这件事情，说了多少次好话。能在领导们的面前说这么多次好话的人。我觉得这种人，就是恩人。人都应该感激自己的恩人，你说呢？” “嗯，你讲得也很有道理。我就是觉得他突然变得有点冷漠，那天居然和我说，平时没事别给他打电话。这么能装大尾巴狼，听完我就来气。” “那这人是挺讨厌的，不过——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也许就是这个风格。真这样也挺好的，以前eric，不管几点都发微信，我也是烦得很。有一次半夜凌晨3点半，我收到他微信，从那以后我电话就总静音。”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行，见着拆招，我也不想那么多了。行！我好好吃饭！”alisa拿起筷子，把红烧肉整块塞到了嘴里。 “诶！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认识的alisa。有什么好怕的，你自己一个人熬了三个月你都怕，一个kev有什么可怕的。什么媚娘临朝，我看就是个武小姐，事事儿的小娘们。” 武小姐？ 这个名字真绝，太贴切了！ “就是武小姐了，我喜欢这个名字！以后咱俩私下就叫他武小姐，这样在单位说他坏话，别人还听不出来。” “嗯，好！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笑咪咪地看着彼此，感觉吐槽变成了一种力量，让两个人都身心愉快。 “对了，有件事，我要告诉你。”sabra突然抬起头，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事啊？”alisa一边嚼着红烧肉一边问道。 “前几天你忙，我就没和你说，之前jane提了一句，银监局可能要来检查。” “真的假的啊？” “真的，听说怕今年会抽到我们。” “银监局检查，还抽签吗？” “听说是查总行，抽签选全中国10间分行。” “那什么时候抽签啊？” “那还不知道呢。就说有这么一个事儿，最好是抽不到我们，这样咱就省事了。” “嗯，那确实是。不过，jane说这个事情，是不是？” “你也想到了对不对？” alisa想到了一个词——自查。 银监局要来检查，多半会提前告诉银行，给银行一个自查的阶段。如果有什么问题，尽快整改。现在这种情况，虽然银监局来与不来不确定，但是自查一定是会进行。 “说了自查的力度有多大了吗？”alisa问道。 “这次是总行带着检查，分行这边以尊重总行的力度为主，我听说是倒查2年的。” “2年啊，虽然是应该的，但是整体的量也不少啊。” “是啊”，sabra一下子把筷子放到碗上，忧心忡忡地说：“我真正还犯愁呢！你说，我刚接手这个工作，现在就要来检查！我也她背了，你知道吗？以前这些活儿都是外地银行的同事做的，现在要倒查，他们会把所有的文件邮寄给我，我重新看一遍。这就相当于，我一个人重新做一遍，你知道这有多恐怖吗？” alisa明白sabra说的点，现在sabra每天的工作已经加班到7点了。上班中间，毫无夸张地讲，她为了节省时间都尽量不上厕所。如果现在再倒查2年的，意味着她每天9点下班，可能都算早的了，根本干不完。 “我明白你说得意思，这确实是个问题。要不你看看，和你们老板商量一下呢，看看能不能现有的业务，让同事帮忙一下，你专心做自查？”alisa提出了一个构想。 “这件事我现在不敢提，我刚到这个岗位来。和我老板的磨合期还没结束呢。现在不夸张的讲，就是他说什么，我都回好的老板。别的我啥也不敢说。” 这也确实是个实情，刚进入一个新岗位的新人，谁敢和老板讨价还价。 “行，走一步看一步。做到什么程度再看。” “嗯，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你知道吗？宁姐那天私下对我说，这jane也是够倒霉的，上任第一件事赶上检查，这分行如果有什么处罚，行长就是第一责任人。啧啧啧，你说说，多吓人。所以呢，后来我就安慰自己，我现在虽然苦点倒查两年的业务，但是好在活儿都不是我做的啊！即便有事，我也不会有什么责任。从这个角度看，没风险也挺好。” sabra这番话，引起了alisa的思考。 第一责任人？ 那如果业务出现问题，她会不会也有责任？ 这就是升职的苦恼了，职位提高了，风险和责任也随之提高了。 她暗暗下决心，虽然这次检查，追责追不到她身上，但是毕竟她干了三个月。一定要好好自查，千万别出什么问题。 她催促sabra道：“快，吃完没，赶紧回去。这么一听，感觉一堆活儿要干，抓紧时间。” “行，马上。”sabra用筷子快速把碗里的省饭，扒拉到自己嘴里。用手抹了一下嘴，赶忙站起来和alisa走了出去。 kev的微信在这个时候冲进了alisa的手机。 “明天我上午到，安排车接我。” 呦！武小姐，终于回来了！ 第二章 第一次的拒绝 alisa在收到kev的微信后，喜悦的心情好像自己中了彩票。 她兴冲冲地跨着sabra往行里走，一路上感觉脚下踩的都是地，是等飘起的风火轮。 “这么开心啊？”sabra侧目看着她揶揄道。 “无法言语啊！这种心里没招没落的日子，可算结束了。” 她们两个走进行里，看着jane的屋子里有声音。alisa看了一眼，原来是jane在走步。轰隆隆的声音是走步机发出的声音。 这个走步机应该是前天才邮寄到行里的，本来以为jane要拿回家，没想到直接放在行里了。安放的时候，行里的同事帮忙调了好几个角度，最终把走步机放到了靠近窗户的地方。每天中午jane走步的时候，只需把百叶窗扭转一下，外面的人就看不到里面的场景。这样她就不需要去健身房，也可以保证每天至少半个小时的运动。 alisa一下子推开jane办公室的门，兴冲冲地走了进去。 “亲爱的，kev要回来了！”她的声音很雀跃，好像自己种了彩票。 “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jane边走步边回答。她换了一身运动穿，脖子上搭了一条白色的毛巾。手臂摆动的幅度非常大，整个人的状态活力四射。 “是啊！”，alisa边说边晃动着手机，“刚刚给我发的微信，说明天到。这不，让我订车去接他呢。估计行李一定不少。” jane听到订车，她的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她按了一下暂停键，走步机的履带停了下来。 “你不用停止，dear，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一下好消息我就出去了，你运动，中午时间宝贵。”alisa笑眯眯地说完，准备转身离开。 “alisa，稍等一下。你刚才说到订车，我想和你聊一下这个事情。” jane用毛巾擦了擦她略红的脸，坐在了她的办公椅上，示意alisa坐在她对面的位子。 alisa觉得有些奇怪，订车怎么了？难道现在jane也管订车了？ “亲爱的，你们现在的订车是elton总在批吗？” jane认真地问道。 “对啊，现在是elton总批，以前是eric批。” “嗯，我想和你讲一下，我希望以后再批用车，把用车人改成我。” 改成您？alisa在心里狐疑了一下。正常来说，都是自己条线的领导批自己员工的用车。改成jane，那就出现跨部门了，不太合规矩。 “技术上，能实现吗？这个跨条线？” “嗯，我知道，我也是今天上午才有的这个想法。不瞒你说，现在总行对费用看的非常紧。你也知道，疫情之后经济形势的转好需要时间。如果不能开源，我们就要做到时时截流。现在来看，就你们前线用车最多，当然你们见客户跑市场，这都是在所难免，应该的。但是你要知道，现在除了你们，其他条线的人都是互相问，今天要去哪，大家有没有顺路的？都是非常节俭的。 你看，你现在订车要接kev，这个不合规啊。他级别不够啊。” jane说完这句话，alisa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她把一件尽管司空见惯的事情，抬到了新领导的面前，还不是自己条线的领导面前，触了对方的霉头。她开始后悔自己说这句话之前，完全没动脑子。现在让人家抓住自己的错处，自己除了道歉，没什么好讲的了。 “这个——其实——我——” alisa起了三次头都没说下去，她的原句子是这样的：这个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您上个月还让后来帮忙订车接你妈妈和女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这件事情是不成文的规定，您现在这幅嘴脸，就是您小题大作。我一个下属，领导让我订车，我还能直接回我不能订，违规操作啊领导。合适吗？ 但是她知道，如果这样说出去是什么后果，尝试再三，她最后说了句：“是我大意了，您看这件事情，我直接拒绝他，可好？” jane坐在对面，在她纠结了半天，说出这句话，低下头轻轻的笑了笑。 “我也知道你直接决绝他不适合，毕竟是你领导。但是，他提出了不合理的要求，咱们也不能因为抹不开面子，就不决绝他。 你要知道，你是新成分行的人，新成的成本控制影响着整个行里的利润。你们前线确实是搂钱的耙子，但是我希望你们也能成为存钱的匣子。毕竟行里其他的兄弟姐妹都过着紧巴巴的日子呢，现在打印纸的采购都是个个条线轮流采买了。 可能以前你们的老板，关注点都在赚钱上。但是现在的形势，以及总行对我的要求，是我必须知道行里每一分钱花在哪了。alisa，每一分钱。我听到这话的时候，我压力很大！老实说，只有你们条线花费是最大的，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条线花的每一分钱，我都会注意查看。 所以，这次我直言相告，就是希望以后再不要有这种事情发生。你告诉kev，这个目的的车，订不了。行里不能出这个油钱。” “我知道，我和他说。” “好，那我就继续走步了。”jane看了一下时间，“还能走20分钟，现在这身体啊不运动是真不行，年纪大了，也发福。我前几天发觉很多衣服都穿不上了，必须身材管理了。像你多好，我看你也挺能吃，一点都不胖。” jane又重新点开了走步机，履带发生的轰隆声再次响起。alisa浅笑了一下，说了句“那您先忙。”便退出了办公室。 她轻轻的把门把手带上，确保没有发生任何声音，门确实关上了。 她知道，里面的人已经是一个有想法有行动力敢于说不的新行长了。 这并不是一个只管行业管理的人，而是管着所有行里人的人。 alisa后悔今天她走进屋子发生的一切，她无所顾忌的推门而入和毫无防备的据实相告。昨天的种种，已如昨日去。但她又很庆幸，刚才她走进屋子后发生的一切，让她第一时间就认清了“人”的变化。 她默默掏出手机，回了一句微信：kev哥，jane不同意订车。 既然人已经变了，就尽快让所有人都知道。 她回头隔着玻璃看了一眼jane，履带哐啷哐啷的在原地转动，jane像攀登者一样在履带上行走。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好像履带会带领她到她心中的远方。 从现在开始，她走在了她自己的路上，不再停止。 第三章 监听 第二天，alisa看到kev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 因为jane不允许行车去接kev，kev只能自己一个人忙活着4个行李箱先回了酒店。下午的时候，alisa打电话过去问要不要帮忙，kev没好气的说：“帮什么忙啊，我这个级别用车用不了；你这个级别，翘班也挨收拾。都消停点得了。” alisa咧了一下嘴，感觉自己拿起电话，就是在自找没趣的触霉头。 她没敢说什么，因为她理解kev怒气冲冲的原因。 jane在上个月还让他们帮忙订车，以见客户的名义去高铁站接她的女儿和妈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一个批复公布的时间，她就摇身变身了正义的扞卫者，而他们在她圣母的光辉下，都显出了贪图小利的原型。 kev的感觉，其实和alisa差不多，都有一种喝奶茶喝出了苍蝇的感觉。 alisa挂断电话，sabra凑过来想问她一下刚才打电话的情况。alisa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过来。她突然间觉得，这间分行在某些地方已经变了，好像一切都不那么安全了。 sabra一看她的眼神，很识相的留在了自己的位置，没有过来。 alisa抬头看了看上方的监控，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她放下手机，依然选择了沉默。 晚上快5点的时候，她收到了kev的微信：我这边收拾完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随后，她收到了一个日料店的定位。 再看见kev的时候，他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坐在一个小包厢里面等alisa。 alisa拉开拉门的瞬间，发现kev把自己收拾的很干净。没有一点胡子，尽管是晚上7点，他的头发也梳的很规整。他的手机放在桌面上，手机外套着墨绿色的扣盖手机壳，旁边是一个长款的皮夹。 alisa很久没看到皮夹这种东西了，因为现在人都习惯手机扫一扫。 kev坐在那，alisa也能闻到淡淡的香水味道，这个味道像早上5点的青草。alisa坐下来的瞬间，就感觉她和kev坐在一大片青草地上，心情莫名的通透了起来。 “kev哥，您到很久了？不好意思让您等我。”alisa边说边坐了下来。 “没关系，我也是刚到。没等多久。” 他淡淡着喝着茶。 服务员推开拉滑门问是否可以起菜了。kev点点头，“我饿了，等你来先点了。” “哦，没事，本身也可以不用等我都的，我晚上一般吃的很少。”alisa连忙摆手。 “嗯，一会儿上上来再看，如果有你不喜欢吃的，你再点你喜欢吃的。” kev说话的表情，有点冷冷地，看的出来他的情绪并不是很好。 “好，没事，以后再说。”alisa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今天累到了。”他抻了一个懒腰，整个人的状态像一个在伸懒腰的猫。 “嗯，四个行李，确实需要搬一会。” “是啊，本来都不想带了，我妈非要我拿着，不然她要给我邮寄。我觉得邮寄更加麻烦，算了折腾一下还是带过来了。”他边说话边用一只手慢慢的揉着自己的颈椎，揉完颈椎又揉着太阳穴。眉头时而皱的紧一点，时而放松一下，感觉到他可能是在头痛中。 “你头痛吗？”alisa问道。 “嗯，我前两年做过一个小型的开颅手术，所以留下点后遗症。经常头痛。” “啊？都开颅手术了，还小型？你这也太勇敢了？”alisa惊讶地回应道。 “准备做手术前，我也很害怕。但是现在时间长了，觉得自己有点像科学怪人。” “科学怪人？”她不懂他的意思。 “对，科学怪人。你看这！”kev低下头，alisa可以在他的头顶看到一小块不长头发的地方。仅是头皮。 “哦，看到了，是这个位置做的手术吗？”alisa此时其实很想伸手摸一下。 “对，这个位置我觉得大夫没把我的头骨合好。我每天晚上睡觉翻身，都会听见卡拉卡拉的声音，就好像我压住了一个位置，衔接处翘了起来。我再翻过来，另一边的衔接处又翘起。很想跷跷板。” “啊——”alisa用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做出了一个安抚自己的表情。“kev哥，你其实不用讲的那么细。” “哈哈，听起来挺恐怖的。我每天这样，也都习惯了。”kev笑了一下，继续用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平时还行，就是怕着急，怕生气，怕上火。” 怕着急、怕生气、怕上火？alisa想着这三个排比句。这不就是他最近经历的事吗？多么着急、多么让人生气、多么的让人上了很大的火。 “kev哥，我以为尽量好好工作，不在我这让人着急、生气、上火。”alisa连忙见缝插针地讲道。 kev抬眼睛看了下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到底是elton总看上的人，待人接物就是让人这么舒服。谢谢你说这句话。”他说完放下了手。整个人正面对着alisa，不再有任何动作。 alisa感觉到了正面而来的压迫感，她知道kev今天叫她来，绝对不是为了单纯见面叙旧说个hi。他是要和她谈未来的工作事项和注意事项的。 她也坐直了身体，正面看着kev，准备接受kev的要求和训导。 “alisa，其实这顿饭，早就应该吃，吃晚了。” “没有，kev哥，没有晚不晚的概念，你自我要求太高了，有年假请年假修整，这是常规举动，和晚没有任何关系。”alisa看着kev的眼睛回应道。 “嗯，谢谢你的理解。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说说未来我们的规划。毕竟，我来了，已经来了。”kev看着alisa郑重地讲着。 “您讲，我听着。”alisa再次正了正身体，表示对kev接下来说地话的重视。她觉得kev应该会给她讲未来的工作规划了。她竖起耳朵，准备好记住kev讲的每一个字。 “你记住，不要在行里说任何和工作无关的话，因为jane会看监控，偷听我们说的每一句话，记住，是每一句。” “你说什么？！” alisa啪的一下双手拍在桌子上，她的身体前项，好像要直接站起身来。 服务员在此时推开了拉门，“您的寿喜锅和寿司好了。” kev没有理服务员，而是眼睛直直的看着alisa，稳稳地点了点头。 第四章 傻傻的狼 “你说什么？她去看监控录像？”alisa震惊地又问了一遍，完全不顾服务员端着寿喜锅尴尬地站在包厢门口。 “请放，没事的。”kev抬头微笑了一下，淡淡地对服务员说。 alisa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震惊的程度有些失态了。她赶紧坐回自己的座位，尴尬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杯，用茶杯挡住了自己脸。 服务员很识相地把菜迅速的摆在了桌子上，便关上拉门退了出去。 alisa连忙放下了茶杯，大声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她什么时候去查的监控？她为什么要查监控？” kev悠闲地拿起面前烤银杏开始扒，慢悠悠地说道：“你告诉我她不允许我订车，我就对她的行事作风产生了怀疑。按理说，合规没问题。合规嘛，大家都合规就是了。可她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做事合规，大家心里清楚。 据我所知，我没来之前的日子，也都是你一个人守在这。她女儿和妈妈来到新成市，一待就是小三个月。她除了行里开非要露脸的视频会，从来不来行里。就在家待着，守着她女儿，到是把小女孩的英语提高了一大截。这事全行谁不知道啊。你们新成分行的人是真老实，竟然没有一个人举报她。 就说这个订车，上个月她还让咱们订车接过她女儿，这个月就开始全行紧巴巴地过日子了。真好意思开得了口，就算新官上任三把火，燃地也太六亲不认了。 所以你和我说完，我就找了新成分行前台的女孩，和她微信闲聊了一会儿。她告诉我，jane前一段每天都早上5点来，让这个女孩来给她开门，她一个人在监控室查了之前3个月的监控，居然还拿了一个本子。所以，我提醒你，如果你在行里曾经说过什么话，要小心了。恐怕，如此不合规的我们条线，是她审核的重点。” kev说完，歪着头看了一眼alisa。这个眼神，让alisa的背后除了一层细细的汗水。 这是什么情况？jane查了监控，kev和前台女孩套话？ 这两个人的行动力都很快啊！ 可jane查监控的目的为了什么？为了看每个人上班的表现？为了查大家的打卡记录？为了看大家是否背后说她坏话吗？我有没有在上班的时候在后台说过jane的坏话？sabra又有没有呢？ alisa的脑海中浮想联翩，她抬头看着kev，眼睛虽然看着他，但是思绪穿回了三个月前。 “怎么？在回忆自己的有没有说过她坏话啊？”kev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打趣她问道。 “是啊！这也太恐怖了，这真是有一种背后有个偷窥者的感觉，毫无安全感啊！”alisa高声地表达着不满。 “嗯，确实！我听说之后，我也回忆了半天。但我回忆的不是说没说她坏话，我回忆的是我是否有举止不合规的。比如传递东西的东西，东西放没放到袋子里。放到袋子里的东西，带没带锁。”kev耸了一下肩回答道。 银行对员工有很多细节要求，这一点alisa刚才还没有想到，经过kev这么一提醒，后背出的汗更多了。 “诶呀！真是麻烦，平时工作的时候肯定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了。你这么说，那我肯定也有这种场景出现。”她后悔地抱怨道。 这个jane真是讨厌，具体查监控，监控也是随便能查的吗？ “诶！不对啊，kev哥，我记得依照行里的规矩，监控不是想查就能查的。查监控是需要打报告批准的，除非有内审或者外审要求。不然没事查什么监控啊，这不侵犯个人隐私吗？” alisa拍着桌子说道。 “你别逗我了行不行？你也太天真了！你那是正常情况，确实查监控需要批的。那你觉得jane走审批了吗？就算必须需要审批，她可以有很多理由啊。她现在是行长啊，内控需要，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就看了。 而且，怎么侵犯个人隐私了呢？你这是上班，除了厕所、更衣室不放监控，其他都是可以的啊！现在分给你的柜子，你里面装了你的东西，你就以为柜子是你的了吗？不是啊！柜子是银行的柜子，里面东西是银行的东西，你只是有使用权而已。 那内审来检查，不是站在你身边说请你打开，你得打开嘛。你还能说你别侵犯我隐私？” 好，kev的话彻底把alisa的情绪拍灭了。看来，现在除了被人踩在脚下摩擦，也没什么选择了。 alisa生气的噘着嘴，闷声地一句话没说。 “怎么了？无言以对了？” “嗯！无言以对。” “认输了？” alisa听到这个词，直接抬起了头：“不认输怎么办啊。人家有资格查，有能力查。我不让人家查，人家能听我的吗？不认输怎么办？” “你这太缺乏斗争经验了，这就等于躺平了。”kev直接摆摆手，打开寿喜锅的盖子，开始夹里面的牛肉。 alisa看他衣服胸有成足的样子，诧异地问道：“难道你还有什么方法，可以遏制了她吗？” kev边挑牛肉边说：“我是没有方法能遏制她，但我有方法，让她查完之后跟我没关系。” “你的意思是？” “从现在开始，我们条线的事情，不要和她讲。” 不要和她讲？alisa品味着这句话。这应该很容易，人家不管业务啊。 “你这点，我觉得很容易达到啊！她不管业务，只管管理，我估计人家都不会问咱们条线的事。” “不可能！你看着，她都去查监控了，就是要全行严格管理。我们俩是行内之前唯一不归她管的部门，她不可能对我们没有要求。” “那——”alisa在想，kev提的会不会是发票报销。 “你指的是报销吗？”她试着问了一下。 “不止报销，还有行程轨迹。比如见客户。” 啊！alisa这才明白，kev的点其实在这里。他不想他被jane实际的监管，他看得主要是钱和自由。确实一下子切中要害。 “我有点明白了。” “你快吃！自从我说完她监控，筷子你就放下了。赶快吃，这个牛肉现在煮的正好。”kev用下巴指了指寿喜锅。 alisa其实早就闻到了寿喜锅甜甜的味道，只是听到这个糟心的消息让她提不起胃口。 她用力叹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莫名的肩膀上沉了起来。 “诶呀，你不用怕她。我们两个人一条心，她拿我们没有办法。” kev给了alisa坚定地一个表情。 alisa在这个表情中，感觉到她是不是变成了前台女孩？ 她这种感觉，是传说中的职场pua吗？ 一瞬间，她觉得她身体很不舒服。 哪里出了问题，她自己一时也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总不是像她和sabra在一起，两个人互相分享着小秘密。 也许其实是一个道理，但是为什么alisa看着kev就感觉整体的气氛怪怪地呢？ “我知道了，kev哥。” 她老实地答应了下来，再怎样心里不舒服，在这种场合下，也不能说不。 她慢慢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牛肉塞到了嘴里。嚼着牛肉，肉汁在嘴里蔓延开来，看着坐在对面的kev满是满意的神情，alisa觉得她坐在了一个圈里，对面的是一只无腿的狈，在试图驯化她这只傻傻的狼。 第五章 Surprise check 到整个饭局吃完，kev没有再提任何和工作相关的事情。 alisa试图问了几次日后的工作安排。kev都说：“你办事我放心，该怎么干怎么干就好。” alisa觉得，虽然kev没有提出明确的要求，但业务上的事情，她确实也清楚。新老板不提，她也就没必要自讨没趣的苦苦纠缠，继续老实工作就好。 而且现在jane像个疯婆子，行为让人无法理解，要是kev也让提出很多要求，那就真是腹背受敌。日子将难过许多。 还是这样好，一个稳定的没变化，还好腾出力气偶尔去应对一下疯婆子。 想到这，她在心里彻底放松下来，在闲聊中地和kev吃完了这顿饭。 第二天早上起床，alisa因为昨天和kev聊的不错，导致她早上起来比平时要早醒来半个小时。她的心情很好，画了一个淡妆，便哼着轻快的歌曲走出了门。 走进办公室的瞬间，她就发现气氛和平时不大一样。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互相也没有任何交流。晨起惯常的互相问候都消失不见了。 什么情况？ alisa拿着笔记本电脑包向自己的工位走去，迎面经过的人，都没有任何表情上的变化。大家都看了一下对方，就赶忙向自己的工位走去。 alisa诧异地走道自己的工位前，转头用眼神去搜寻sabra。sabra的书包和午饭盒在她的工位上，但人不在。 alisa边取出笔记本电脑，边拿出手机想问问sabra，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在哪？她打了几个字在微信中。 另一边，她迅速打开电脑，点开了邮箱界面。 几分钟后，一封红色名头的的邮件，跃入眼帘。 surprise check!!! 糟糕！ alisa看到这封邮件，便知道大家今天为什么这个神情了。她迅速去拽她的抽屉，没有拽开。还好还好，说明昨天她记住锁柜子了！她又赶忙看了一圈桌面，没有任何有客户信息的东西，出现在上面。 她瞬间呼出了一口气。过关了。 忽然又觉得哪有点问题，她赶紧跑到sabra的工位面前，拽了一下她的抽屉。 唰！拽开了！ 完了！她仿佛知道sabra不在工位的原因。但是——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sabra早上来了之后，自己把抽屉的锁打开的呢？可按照要求，只要银行工作人员离开自己的工位，便要求锁抽屉柜。 为什么柜子没锁呢？她有点着急，四处眺望行内的其他通道，努力地寻觅sabra的身影。 正在她眼睛搜寻到茶水间的时候，只见sabra穿着宽大的裙子，晃晃悠悠的拎着吸奶袋向这边走来。她赶紧站起来，快步向sabra走去。 “诶！早上好啊！”sabra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 她神色紧张，走过去抓sabra的手，脸贴近她用低沉的声音快速地问道：“你昨天锁没锁柜子？” “什么？你说什么？”sabra没听清她说在说什么。 “我问你，昨天锁没锁柜子。”她用局促地语气，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sabra这次听明白她的话，她刚要回答。 “她没锁，jane让我和她一起去一次她办公室。” 是羊咩咩！ 羊咩咩垂头丧气的站在她俩身后，整个人的肩膀都耷拉下来，像一个丧气的瘪皮球。 alisa看着羊咩咩又转头看看sabra。 sabra这次明白alisa为什么走过来问她这个问题了。 她把装奶袋递给alisa，笑了笑说：“没事，就是忘锁一次柜子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挨批是肯定的了，我道个歉，表表态度，下不为例，没事的。” 她用眼神安慰着alisa，转头对羊咩咩说：“走，难兄难弟。” alisa看着她俩说：“千万别顶嘴，说什么听着就是了。” “那肯定啊，都犯错了，谁敢顶嘴。”sabra回应道。 “现在不是顶嘴不顶嘴的问题了。”羊咩咩有气无力的说道，“你没看邮件吗？jane把我俩的这次违规，直接邮件发出，to 我俩，人力和我们各自条线的regional anar了。” “什么？！”sabra和alisa一起大声喊道，声音大到整个后台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她们。 “至于吗？！抄送人力和regional anar了？！”alisa重复了一遍羊咩咩刚才的话，仿佛不相信这个是真的。 “哎——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因为电脑升级，我没锁电脑。我今天名字就上邮件了。”羊咩咩哀怨地说道。 “升级没锁电脑，这不是正常嘛。正常电脑升级，都是总行晚上推安装包，本来就不让锁电脑啊。”sabra惊讶地问道。 “对啊——但是，我没和领导说这个事啊，it通知我不让我锁电脑，我就没锁。”羊咩咩越说越委屈，眼泪快流出来。 “这也太扯了！你因为这个跟我成为难兄难弟，太为难你了！”sabra用手拍了拍羊咩咩的肩膀。 “哎——”羊咩咩无语了。 alisa在心里想：这也太绝了！哪个行也没听说，因为不锁柜子就直接通知人力！还同时邮件抄送regional anar，一点情面不给留啊。 这边sabra直接喊了起来：“我都怀疑我regional anar都不知道我是谁！我这也太火了，第一次在老板面前的露面因为这个？太过分了！” 行内其他的人，全都向这边看来，有一些人还站了起来。 alisa注意到了大家的表现。 她想这样喊下来，事情也不会有结论。她用力握了一下sabra的手臂，声音略收了收，“你俩快去jane办公室，看看事情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啊？人力人家也通报了，大老板也知会了，还能怎么样啊！”sabra不满的说道，她完全没有要去jane办公室的意思，杵在原地，像一个残缺的木桩子，尽管已经没有了上面枝干，但是底部依旧顽固的坚若磐石。 alisa想起昨天kev告诉她的事情，她的脑海中产生了另一种担心。 sabra在之前的三个月会不会有迟到或早退？ 行内的考勤制度是弹性的。因为行内允许弹性工作，早上8：30或者9：00到单位都是可以的。有的人会早一点到，晚上5点30下班。一些经常加班的人，会申请弹性办公，略微晚一点到，这样晚上6：00以后走。 这种申请多数都是跟直线经理口头沟通。 le anar只要知道这件事，允许便可以。多数不会以邮件的形式保留沟通过程。 但是—— 现在就碰上这个疯婆子，就不一定了。 alisa知道sabra肯定是属于晚到晚走型，她猜测sabra不会跟le anar以邮件留痕。她很怕今天sabra会多次触碰到jane的霉头，这件事没完，下件事再叠加。 到时候又闹到人力呢，再来个考勤有问题，那就更是大事了！ 她赶紧推着sabra和羊咩咩往外走，“快去快去，别耍小性子，去认个错再说，怎么也是被领导抓到错处了。” sabra用力甩开alisa的手：“我不去！她都这样了，还谈啥啊。我上午有业务，着急报表！她想谈，等我忙完再说。我报表都是报给银监局的，每天9：30之前必须完成，我去和她谈，业务做晚了，出错了，又是我的毛病！到时候她再一封邮件，直接告到我条线的头，我更不能干了！我要去做业务，让她等着！哼！” sabra气呼呼地向她工位走去，一步步的力道感觉能把地砸出一个个深坑。 羊咩咩看着她离去的背景，又看了看alisa，憋着嘴委屈的说：“那——我先自己去了。我——我也没啥表要报。” “嗯嗯！你快去！麻烦和jane说一声，她报完表马上就去。实在是怕给行里填新的麻烦，外部报表等不了。” “嗯，我知道了，我去了。”羊咩咩转身向外走去，边走边发出一声声叹息。 jane是直接管理羊咩咩，羊咩咩不敢像sabra一样，时不时发脾气。 alisa看着羊咩咩的背影，也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她转身走回来，看到sabra坐下来，把桌面的包重重的摔到地上。饭盒一下子推到旁边的工位上，拿起鼠标，啪啪的摔了几下。“什么破鼠标，不好用！” alisa抬头看了看sabra头上的监控器，正直直地对着她。 alisa拿出手机，在手机上打下几个字：jane会查监控。 她走到sabra身边，转身背对着监控，把手机放在自己胃的地方，让sabra可以看到手机上的字，又不会被监控看到。 sabra刚想推开alisa，但是她手还没接触到alisa，便停在半空中。 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骂人的话呼之欲出。 alisa收回手机，揣进自己的裤兜里。用手放在sabra的肩膀上，用了按了按，“赶快报表，报完快去jane办公室。” sabra在这一瞬间，眼神和alisa交汇在一起，alisa发现sabra的脸红红的，眼睛有一点湿。 一切都不是偶然，她们都意识到了。 sabra的眼睛睁地圆圆的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她看回alisa的眼神开始变得机警，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场纷争在一场毫无征兆的早晨发生，也许已经酝酿很久了。 alisa走回自己的工位，坐了下来，点开邮件。 邮件里是sabra抽屉里的照片，每一张文件都单独拍了一张照片，一些不是客户的文件，仅仅是sabra的一些私人物品，也都单独拍了照片，包括护手霜和卫生巾。 alisa的鼠标在下滑，照片一共有30多张，她边看边觉得胸口很闷。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看这封邮件。因为邮件同时全行的员工，每一名女员工和男员工。 她不想回头再看sabra。 眼前的一切都让人想呕吐，她希望一切都根本没发生。 sabra那边没有摔鼠标的声音，只有偶尔的打字声。 整个后台更是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声音，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没有。 这就是你要的吗？ 这就是你要的世界？ alisa的心寒冷并愤怒着。 第六章 真是个坏女人 sabra是十点走进jane办公室的，出来的时候是十点半。 当她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时候，她整个人的状态像被框进了架子了，板板正正的没有一丝棱角。她的步子迈的不大也不小，没有哼歌也不再晃晃悠悠，她从衣帽间中拿了她放了许久有点落灰的西装外套，套在了她宽大的hip-pop裙子外面。由于外套紧，里面的裙子厚，后背胳膊的位置，堆起了一个包，显得后背有些肿胀。 她坐下之后，开始收拾桌面。从便利贴、订书器到小架子，都一一收入抽屉中。抽屉里原有的文件，被一一检查了一遍，不需要的文件整齐地摞成一叠，再一起抱到碎纸机前，一张一张的碎掉。 伴随着碎纸机滋滋的声音，alisa歪头看向sabra，sabra先看了一眼左上方的监控，又冲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alisa把头转了回来，眼睛直直地对着屏幕，再也没有动。 屏幕上显示的是企业的财务报表，alisa觉得那么多数字变成一团团小蚂蚁，爬进她的心里让她心烦。 大家都像产生了心灵感应一样，都在默默收拾桌面。一些细碎的声音在后台慢慢的传播。这一声拉开抽屉的声音、那一声收起照片架的声音。 怪不得猴子能进化，只要一个踩雷，其他猴子就会避免这个动作。如此的审时度势，怪不得走到了食物链的顶端。 alisa看了看她的桌面，她的桌面一面化妆镜。她凝视了一会儿化妆镜中的自己，把头转过来。什么也没有动。 下午六点，sabra站起来收拾包，alisa已经站在她旁边等待了。两个人一起走出的办公室，胳膊牢牢地挎到一起，径直向分行门口走去。 走出分行100米后，sabra眼睛仍然直直地看着前方，小声地问道：“这儿监控应该看不到了？” “我觉得——”alisa沉吟了一下，“应该看不到了。” “啊！！！这个坏女人！！！”sabra抽出胳膊，大声地喊着。 alisa想到sabra会非常不高兴，但是她这样怒吼，还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怎么了你？这么夸张吗？气成这样了？”alisa感叹道。 “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坏啊！！！你先等等，一会儿我具体跟你说，我先给我老公打电话。” sabra拿出手机，快速地拨通了号码：“喂，老公，诶呀别提了今天，气死我了，那个坏女人！啊？哪个坏女人？坏女人的事我晚上跟你说！总之今天，我是倒大霉了！我现在要去和alisa晚上吃个饭，你早点回家照看宝宝，妈累一天了啊。我是不行了，我要释放！嗯，行行，好，晚上再说。” sabra挂掉电话看回alisa，手舞足蹈地说：“我以前只是觉得eric讨厌，现在我觉得，我当时真是太天真了！！！和jane相比，eric就是天使。不，是愚蠢的天使，对，这样说就没有漏洞了！”sabra说完，开始大口的呼吸着。 alisa听完这句，愚蠢的天使，实在憋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气成这样，你的逻辑居然还这么清晰啊！给你点赞啊！” “你还笑话我？！真是的，你是没体会啊，气死我了今天，啊！！！我要大口地呼吸，我太需要氧气了！” alisa看了看道旁的三个并排的垃圾桶，心里不禁出现三条黑线。 “你能正常点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啊？你具体说说！”她用手拽了拽sabra，想把sabra拽的离垃圾桶远一点。 “你知道吗？她把我这三个月，上班时间看手机、看我儿子视频、给我老公打电话的片段都截取下来了，每段视频都是2-3分钟。3个月我所有的打卡记录，也都调出来了。有2次是超过9：00到分行，一次是9：01分、一次是9：03分。还有她还查了我每天是不是6：00以后下班的，有没有提前离开的。所有的记录都细化到什么呢？哦对了，秒！细化到秒！你能想象吗？ 我坐在她对面，她指着我的每一段视频说，诶呀，sabra，这也太恐怖了，这要不是我第一查，我都不敢相信我看到的这一切。真是太让人失望了。要不是念在认识了一年的份上，我肯定止不住的正义冲动，直接发给你老板了。你听听这话，正义的冲动，呸！！！真是气死我了！” sabra呸得很大声，连路旁的行人都看向她们。 alisa没有搭理路人，她理解sabra的愤怒。 什么叫正义的冲动？什么意思？sabra一天天都没干活吗？谁不是在休息的中途看一眼手机。如果要是严抓这个动作，也就每个人都抓，顺便调一下她自己的监控，看看她自己是怎么做的，能不能做到。 而且sabra的工作量其实很大，要比单位绝大多数人都忙，为什么不截取别人的，偏偏截取了她？什么意思，杀鸡儆猴，专挑别的条线的软柿子鸡杀吗？ 怎么不查alisa，怎么不查kev？ alisa的内心听到这儿已经愤怒了。sabra还在她对面滔滔不绝。 “你知道吗？你的位置不错，我今天回来看了一下，你不是操作岗，你的附近没有摄像头。因为我是操作岗，我头上的摄像头，你知道清晰程度有多高吗？就是如果我站起来，手里拿着手机，这个摄像头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我手机上的字！” “清晰到这个程度？”alisa皱褶眉头问道。 “对！”sabra斩钉截铁的说，“没想到？我要不是今天看见，我也想不到！真是太恐怖了，那视频上，都能看到我微信里打出来的字！我今天有一度都想说，你们这么看，这是不是侵犯我个人隐私，真是要气死我了！” “那你在里面有反抗吗？”alisa试探地问道。 “我当然没有啊！给我弄出这么多视频，我现在跟人家叫嚣，能有我好果子吃吗？”sabra犯了一个白眼，“我今天算是认识她了。幸亏以前没给我们当老板，如果咱俩一直跟着她干，不知道会被她欺负成什么样子呢？ 怪不得后台的那些人，那么怕她。肯定一个个都被她收拾过。这招数这么阴损，大家一定个个吃过暗亏。” alisa认同这个观点，jane守着道德的制高点，打sabra不敢还击。 哪个领导看到自己的手下这么多的视频，都是在刷手机，第一时间便会觉得这个员工在偷懒。尽管一上午四个小时，她工作了三个小时五十分钟，只休息了十分钟。 可没有规定会写这分钟你可以看手机。 jane花了巨大的力气，整理了三个月的视频，就是要弄出一种错觉，你每天都在偷懒。让员工尽管干了很多，也没办法讲这个理，有苦说不出。 “真毒啊！”alisa脱口而出。 “是啊！真毒啊！这个坏女人，真的是坏女人！”sabra在马路上气地大喊。 alisa听着她愤怒的怒吼，心里默默有些发寒。她觉得这一切仅是一个开始，后面的好戏还没上演呢。jane这么花力气，肯定不只是为了一个sabra。 “你放心，你不会孤单的。”alisa平静地说。 “什么意思？” “拿着利剑的人不肆意的砍透，怎么舍得收手呢。”alisa冷笑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 “都小心点，我不知道接下来是谁，但是这个整风运动肯定不会始于你，终于你。”alisa笃定地说。 她们两个感觉到阴云布满在自己头顶，能透出来的是令人心寒的风。 第七章 这一切是对的 自从sabra被修理，行里所有人都陷入一种自我保护的状态。 好像猴群，一只猴子被猴王打了一个巴掌，其他猴子便会反思自己有没有和这只猴子相同的地方。于是从衣着、行为到她周边的环境，大家都会默默遵守一条准则——我们一定不要和她一样。 于是，有一段时间，sabra的衣着变得如此特立独行。尽管她不停地调整自己，希望穿的和大家一样，但大家就是能做到，就是和她穿的不一样。 你就是你，但——我们不是你。 态度就是这样决绝。 可jane的刀剑，并不是只指sabra。 你要是能猜到领导在想什么，那你岂不是就是领导了。 七天，后台中有一半的人陆续接到不同明目的邮件。各种指责和建议，匪夷所思。 桌面放了没有来得及拿走的快递、水杯没有放在右上角离屏幕最好20厘米的位置显得桌子好乱、笔放在了键盘上没有放在笔筒里、桌上放了纸抽，桌上能放纸抽吗？桌上不能放纸抽吗？桌上放了纸抽，纸张被抽出来的样子乱不乱？ 每个人看到邮件的表情都在思考。 这个问题——是怎么被提出来的呢？ 这审美——也太刁钻了。 alisa的桌面照片在某天的清晨也出现在邮件里，理由是水杯放在了左手边。邮件的原文是一句建议，希望和旁边其他同事一致。 她看到这句话，手指放在鼠标上停住了。 希望和其他同事一致。 她在品味这句话。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一致呢？ 她的脑子里在不停的飞舞着这个建议。 她从小最不喜欢和大家一致，穿的衣服、选的物品，只要一致，她就会放弃。 她看着水杯，水杯放在她的左手边。她喜欢水杯放在她的左手边。 为什么就要为了一致而建议呢？这玩意也不是工装，这是部队吗？ alisa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 “为什么要一致？” 她看着这几个字，她很想点发送键。她的手在前后摩擦着鼠标，滚轮被前后滑来滑去，好像她的心也在滑来滑去。 “alisa”，是aren ng，宋天妮，jane的铁杆狗腿子。她突然站在alisa的身后，手搭在了alisa的肩膀上。 “我想用你的咖啡机打杯咖啡，可以吗？” aren问道。 “啊。可以啊，就在茶水间，你随意。”alisa回头回答她。 “你帮我一下啊，我不太会胶囊咖啡，之前都是用挂耳式的，怕把你的咖啡机弄坏了。” “哦，好，那一起。”alisa锁上电脑屏幕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向茶水间走去。 进了茶水间，alisa拿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这个是星巴克的新款，我也是刚买的，你要不要试试？” “嗯，好啊，我反正对咖啡也不懂，就喝个热闹，什么都行。” “先接点水，这个位置不能没有水。” alisa随手拿起一个空的一次性杯子，从净水器中弯腰接水。 “你桌面的照片是我拍的。” “哦。”alisa没有抬头，她继续接着水。 “我不是有意的，就是——jane有要求。”aren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alisa接完水，抬起身，拿着水杯看着aren。aren的脸色满是难色，她左右手的两根食指纠缠在一起，显得很紧张。 “所以——邮件不是你写的？”alisa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逼近aren，忽然抬起头俏皮地问道。 “不不不！邮件不是我写的，我就负责拍照。”aren不停地摆手，急于从这件事中把自己撇清。 “诶呀，没事啦，是你照得就是你。其实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没事的。”alisa笑着拍了拍aren的手臂，绕过她继续去弄咖啡。 “不是我，就是alv。那天就让我俩照，我就是想帮你挪到右边的，但是，就是jane其实要求挺多的，我也吃不准是不是就这一个点。所以——” “嗯，我知道，谢谢你告诉我。”alisa按下了咖啡制作键，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一致？”alisa轻声说着。 “你说什么？”aren问道。 咖啡机的声音有点大，盖住了这句话。 算了，还能为什么？ 你想问个究竟，也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何必这么纠结呢？alisa在心里劝着自己。 “其实——jane也有苦衷。”aren怯怯地说。 alisa装作没听见，她没动。 “总行前几天在后台的大会上，批评了岭南分行的副班长，放了一张照片，桌面凌乱。我们头上的摄像头，总行都会时不时地抓取照片的。jane是不想咱行有问题，所以才加大整理力度的。总行现在的管理力度加强了，她也是无可奈何，不希望咱行挨说而已，要是被批评也会计入年底测评的，影响咱行的声誉。” aren一口气讲完，小心翼翼地看着alisa。咖啡接完了，alice拿起咖啡杯，递给aren。 “尝尝这个，我刚才闻了一下，味道还行，你试试。” 她把咖啡递到aren手里，转身离开了。 “挺好喝的。非常香。”aren在她身后喊道。 alisa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丝心酸，除了面对客户，她没有这样故意讨好过某个人。她转过来，正对了aren微笑着说：“一会儿我把杯子放到右手边，谢谢你的建议。” “嗯！右手边也挺好的，右手边右手拿着方便。”aren满脸笑容地说道。 alisa回到座位，坐下来，轻轻地叹了口气。 sabra转头问她：“怎么了？” alisa的眼睛和手停留在她的杯子上，良久，她拿起杯子放在了自己的右手边。 这一切都是对的吗？这一切都是对的。 alisa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她解开屏幕锁，看到之前她打下的那句话，“为什么要一致？”她轻轻地删掉这几个字，她感觉她的心被人捏紧了一下，又被往下按了按。 没有缝隙了。 “这一切是对的”，她默默地对自己说。 第八章 Alisa炸了 连续半个月的整治，行里的每个人变得规规矩矩。 alisa和sabra现在改成每天中午必须到外面走走，这是她们两个人最喜欢的放风时间。两个人时常打趣对方。 “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进去可就不能说话了啊？” 两个人像在监狱高墙中，飞舞的小鸟，虽然关的不是她们，但就是那巴掌大的天空，飞也飞不高。 “你今天在我旁边走路，是不是应该跟我迈同一条腿，这样显得咱俩走路齐。”sabra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说。 alisa想的是，那我真想把咱俩的腿都踹折，宁死我也不想再多一点点和你整齐划一。她翻了下白眼，没有告诉sabra她仍然在内心深处抵触着这种盲目的屈从性，哪怕力量可能微乎其微。 她觉得自己是条鱼，办公室是一张大大的渔网，渔网上的绳结是每一个坐在电脑前规矩的同事。她们的表现规矩着彼此，让其中一些人偶尔想跃起，变自动被压制住。 就先这样，什么都不想，alisa不断的强化着自己的意识。她努力的拾起自己不羁的思想，用力地塞回他的脑子里。 后几天的日子，真的安静了许多。aren和alv的抓拍照片再也没有出现在任何人邮件中。 直到——3天后。 行内颁布了新规定，取消了座机变为网络电话。 然后，alisa炸了！ 那天早上，雨很大。 八点，alisa开车行驶在城市的主干道上。大雨中，上班族的车辆挪动地很缓慢。雨刷在哗啦哗啦的滑动着，分行已经在眼睛能看到的前方。 “还好今天走的早，不然这么大的雨堵车的话，弄不好要迟到了。”alisa在心里想着。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时不时拿起咖啡喝一口，整个人松弛着在听app里的节目。 《西方艺术史》，最近她很喜欢这个课程。她有一段很想着油画，油画老师说：画画，最重要的就是审美。技术可以慢慢提高，审美一定要提高。 从那天之后，她开始听艺术史。 当她开始听之后，她才意识到，其实听的不是审美，是蹉跎人生。 每一个艺术家的故事，都让人唏嘘。她开始听上之后，再去看艺术家的名作，那画布上便不仅仅是颜料和技术的堆砌。而是一种人生视角，你会感到这个人隔着颜色，就站在离你不远的地方，你甚至能穿过迷雾看到他的眼睛中的执着和癫狂。 alisa惬意地听着，车窗外的雨噼里啪啦地敲打着车窗。车里满是拿铁的香味，一切都那么和谐。 “嗡——”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低头一看，是荣源的财务部长张姐。 “喂，张部——”alisa按下了接听键。 “小娆啊，我们要增额啊。你方不方便，我和你讲一下。” alisa的电话连上蓝牙到车上，电话进来后，车载蓝牙同时出来了两个声音，张姐和app。链接可能出现问题了。 alisa赶紧放下咖啡把手机拿下来，想要关掉蓝牙。 “姐，您说，我听着。”她一边回应着张部，一边赶忙去找设置关闭蓝牙。按完之后，刚想把手机放到耳边，抬眼看到不远处二十米，一位交警正站在那向这边看来。 她慌忙把手机放低，按下了公放键。“小娆，我们新签了一个采购合同，是一种高端的白酒——”张部的声音从公放里传了出来。 alisa边听着张部的需求，车跟着车流向前移动着。 “这次的采购任务很急，我们这个月需要一下子付款四千万，而后两个月后再付五千万。我看我们的额度还剩下两千万就满了。能不能提额啊？前一段很多银行主动提出给我们增额，我这不是先想到你了吗？你看看你们能做吗？” alisa知道，这是个好事。荣源的实力没问题，现在这个时候增额，也过了年初的疫情最严重的时候，内需和消费都有所提高，企业的房贷风险不大。 “好啊，张部，这是您给我们机会，没问题。我回去先和我们行长汇报下，再和风控口头沟通下，尽快给您反馈啊。” “好，那你有信儿马上告诉我啊。” “嗯嗯，好，您放心，我尽快。” alisa快速地回应着张部想赶忙挂掉电话，因为交警已经离她不到五米了。 “诶，小娆，还一个小事啊我要找你帮忙。”她刚要挂电话，张部的声音又在听筒处响起。 糟糕。alisa心中念叨。 “小娆啊，我表姐最近身体不太好，在家那边的医院检查说可能甲状腺需要做个手术。你也知道，外面的小医院大夫水平不行，我想让你联系下院长，能不能麻烦他亲自上手操刀啊。费用什么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姐肯定不差事。” 咳咳咳—— 交警了一个礼，敲了alisa的车窗。 “对不起，请您出示您驾照。” “好，姐，没问题，我给您联系，费用什么的好说，这点事不用您费心。” 已然这样了，好歹安稳住一头。alisa这边应和着张部，另一边把玻璃按钮按了下来。 “好，好，我就知道小娆办事最让人放心。那姐等你信儿啊。” 张姐脆脆的声音响起，听得出来非常满意。 “您好，请您出示您的驾照。”交警又一次重复着提示。 “小娆啊，你那边是不是有事啊，诶呀你看——” “没事没事，姐，我先忙了，您等我信儿就行，我先挂了点。” “啊，好好，谢谢小娆啊。业务这我肯定帮你们盯着啊。你先忙，再见。” 张姐的电话终于挂了。 “您好，请——” “我马上，不好意思啊，让你说了这么多次。”alice挂掉电话，连忙对交警陪着笑脸。 “工作紧张都理解，但行车中不能用通信设备。”交警穿着雨衣，雨水从他的头顶滴落，像是一面雨帘。 “嗯嗯，您说的对，蓝牙连接出了点问题。实在是万不得已，不好意思啊。”alice把驾照递给了交警。 “扣200，记两分。下次一定注意。” “哥哥，您能手下留情，罚款不计分吗？”她记得好像今年的分扣的不少了。 “诶呀，你说晚了，单子我这都出了。”交警递了一张小票给她。 alisa看着小票上粘着的雨水，想想这么大的雨，人家站了那么久，就抓住这一个不守规矩的，不罚你罚谁。 “好——谢谢警察叔叔。”她接过了小票。 “不给减免就从哥哥变成叔叔了是？注意安全，工作再忙，也不能不注意交通规则，生命安全第一位。这是警察叔叔说的。”交警说完转身离开了。 alisa看着他离开的背景，撇了撇嘴。这是碰到硬茬了。她看了看周围，哎——这鬼天气，好脾气也磨完了。算了，为了业务，2分就2分。大不了借爸爸的驾照。 她想着一脚油开向银行，想赶紧回去跟kev商量荣源增额的事情。 谁知，她还没有走进办公室，她的邮箱已经涌入了一封邮件。 “dear，alisa，你今天没有登陆网络电话，警告，请马上登陆。”落款alv。 十分钟后，alisa炸了。 第九章 你是不是瞎 alisa顶着雨水下车，一路快跑跑进了行里，她直接进了kev的办公室。 “kev哥，荣源找咱增额。”她边说边掸掸头上的雨水。 “诶，快给你擦擦，你别甩，甩我屋子都是水点。”kev赶忙抽了一张纸巾给她，“你说荣源增额啊？那是好事啊！之前咱动员他们都不提，这次主动提了，怎么疫情受影响了？还是扩大规模啊？” alisa接过纸巾擦着头发的水，“说是新接了一个着名的白酒，着急采购，这个月要用四千万，之后再用五千万。” “这可是好事。我没意见！你赶快弄报告，我和lda一会儿电话沟通一下。尽快过。”kev开心地说道，“这可是个好消息，这一下子增量的指标就能完成一部分了。挺好挺好！”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觉得这件事是个好事，那我抓紧做了。”alisa刚想转身离开。 “诶——”kev叫住了她。 “怎么了，kev哥，有别的事？” “业务上我对你一百个放心，你关注下考勤和管理细节啊。”kev好言提醒道。 考勤？！alisa看了一下手表，八点四十。晚了十分钟。 “啊！我刚才因为接张部电话，被交警开罚单了，你看。”她从兜里把罚单小票掏了出来，小票粘着水，软塌塌地躺在她手心里。 “诶呀？还被罚款啊？这应该给你报销啊！”kev接过小票看了看，小票的时间确显示在8点25分。 “那您报销我当然高兴了，主要扣了两分，我这分我得查查，我这12份可能扣的差不多了，不知道够不够扣。”alisa笑着回答。 “这样，这次放款了我请你吃饭，当给你补偿损失了，怎么样？” alisa心想，扣分走不了报销的账，但吃饭却可以走报销，你这还真是会做人啊。两头都不吃亏。 她心里虽然吐槽，脸上却满是笑容，一口答应道：“好啊好啊，我努力，等着领导请吃饭。” “对了，alisa，你也知道，我不太在意你几点到。咱们做前线的，本身就是经常跑外勤，对于打卡这种事儿要求不是那么严格。但是，你也知道，那位盯着呢——”kev指了指jane屋子的方向。 “我知道kev哥。”alisa心领神会地笑笑。 “一会儿你看看邮件，我早上收到提醒你行为举止的邮件。我的。” 提醒我的行为举止？什么鬼？还他？alisa马上判断出，肯定和jane有关系。即便不是她直接发的，也是她支使手下人干的。 alisa心里不太舒服，思考了一下说道：“按照我的级别，也不需要八点半到，行内的制度是band6之上，核心时间在行里就行。也就是上午十点到下午四点。就算必须，之前也一直是弹性管理。我基本上是按照九点到六点，保持基本的八小时工作。 再说，咱们基本上一周要加班六次。按点走的时候都没有。我这一不算迟到、二不算翘班，提醒我什么行为举止啊？” kev听得出来，alisa很不高兴。他知道这段时间，行内因为这种事情被jane抓得够呛。kev本身也不喜欢这种做作的管理，但他不想因为这个和jane起争执。总之，抓的人也不是他。jane这点还是很给他面子的，jane的邮件从来没出现过kev的照片。 kev因此更喜欢息事宁人，不想把这件事情扩大化。于是，他安抚alisa道：“你回去看看邮件，我也没仔细看，抄送我的，我就扫了一眼。 估计就是强调纪律，你也别生气，可能下面的人不知道你应该几点到。你的弹性办公就我知道，他们都不知道。可能是误会了。 你也别太生气，这次好像说的不是迟到，好像是和网络电话有关系。”kev边说边用手去解锁屏幕，他想找这封邮件给alisa看看。 “网络电话？！我人都没坐到座位上，和网络电话有关系？”alisa听完是网络电话的问题，更是气不打一出来。自己人才进门，怎么能和网络电话连上线。 “诶呀，我这邮件太多了，天天一会不看就堆积如山。你看，这又不知道被挤到什么地方了。你自己回去看看，看看是不是常规提醒。咱们自己注意点，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事跟他们犯口舌，你说呢？”kev抬起脸，笑着对alisa说。 “啊，行，我知道，kev哥，我先去忙了。一会儿我看看这封邮件。” 她站起来，快步向外走去。她脑子里转着kev的那句，行为举止的提醒，着急想知道结果。 她快步走到自己的工位，旁边的sabra和她热情地打招呼：“早啊！” “嗯，早。”她敷衍地回了一句，注意力都在电脑上。邮箱打开，她看到了kev提到的邮件。 “dear，alisa，你今天没有登陆网络电话，警告，请马上登陆。”发件人，alv。 果然，这帮人真是奇怪。 alisa觉得她再不说话，以后她都无法做到人不在，还要登陆网络电话。 她快速地回复了这封邮件： dear alv，刚才我人还不在行里，无法登陆网络电话，请下次在我在的时候，再做提醒。 她看alv之前的邮件了kev和jane，她回复这封邮件的时候同时也了这两个人。 这帮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根本是人做不到的事情，也是人没有必要要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做这个要求？还假惺惺地提醒，这也太形而上了。 alisa讨厌这种做法，她生气地关掉了邮件。不想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或者莫名其妙地改正根本都不存在的错误。 这一次，她直接表达着她的态度。 “你干嘛呢啊？那么关注。”sabra问道。 “啊，没事，表达一下我的观点而已。” “什么观点啊？”sabra想看看刚才那封邮件。 “啊——没事，小事，不值一提。”alisa把她推了回去。她只是想让alv和jane知道，你们这么做不对。但她还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她不想在人群中削弱jane的权威，尤其是来自于她的削弱。 “什么啊？这么小气，还不让看啊。”sabra嘟囔道。 alisa笑笑没说话，她转过头来，准备弄荣源的增额。 另一封邮件弹了出来。 来自于alv。alisa看完这封邮件，直接站了起来。因为alv就坐在她的背后一排的位子。 她走过去，在alv对面停了下来。 “alv。”她的声音冷冷的。 alv抬起头看她，表情显得很不自在，呼吸略微有一些局促。 “怎么了？alisa。”他紧张地回答道。 sabra转过头来看他们，尽管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能感受到alisa整个人的气场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瞎？”alisa一字一句问道。 半个后台的人，都惊讶地抬起头看这边。 alv今年已经三十五岁，alisa小了她快十岁。他整个人愣在alisa对面，alisa又往前走了一步，丝毫没有任何犹豫的意思。 “我问你呢？alv，你是不是瞎？” alv一下子站了起来，sabra赶忙也站起来说：“诶呀，有事好好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宁姐也走过来：“alisa，别着急，是不是遇到什么着急的事了？有事慢慢说。” “没有什么误会，不存在着急不着急。我在问他，你是不是瞎。”alisa眼睛直直的盯着alv。 alv一下子站了起来，和alisa就这样面对面站着。 alisa背后的电脑上是一封来自alv的邮件。 “dear alisa， 一、我看了你的请加记录，你没请假； 二、我看了行车的订车记录，你没订车； 三、我看了你的邮箱设定，你没设置外出设定。 我不确定，你在不在行里。你没按要求登陆网络电话，我的检举没有问题。” alisa决定——开战！ 第十章 Alisa的反击 alv涨红了脸站在alisa对面，“alisa，你别说话这么过分，太没礼貌了。” 周围站着的sabra和宁姐看出alisa决绝的态度，宁姐的手刚要伸出来，便停留在了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sabra的眼神则在两个人之间来来回回的转动，不知道该不该阻止这一切。后台其他的人，有一些已经站起来往这边看了。 火药味充满了整个后台，alv和alisa之间像被太阳烤干透的火药芯子，不用搓，碰一下便会燃烧。 “你一直不回答我你是不是瞎这个问题，又站起来得这么迅速，我判断你眼睛应该没瞎。那我再请问你第二个问题，你眼睛刚才睁开了吗？”alisa一字一句地问道。 “你——”alv气的用手指着alisa，“你别仗着你是前线人员，说话这么没有分寸。大家都听着，看着呢——” “首先，不用说我仗着我是前线人员，我是前线人员，但这仅仅是个工作性质，我没觉得前线人员这个身份，有什么好依仗。”alisa打断了alv的话，“其次，不用说什么大家都听着、看着呢，这多没有震慑我的力度啊。” alisa的眼睛转向监控摄像头，直直地盯着说：“你就直接说，监控看着呢！多好！” “哇哦——”后台开始有人起哄了。 “这也太酷了！” “太敢说了。”起哄声在四处响起。 “你——”alv手指着alisa气得有些发抖，“你可以啊！算你厉害！”他抱着笔记本电脑，起身要离开。 “你站住。”alisa继续发难。 “干什么？还不让人走了？”alv背对着她说。 “话还没说完呢，跑什么啊？我问你的话，你到现在都没有回答。你给我发邮件的时候，你眼睛睁开了吗？” alv直接转过身，“alisa，你别不识好歹。我好男不跟女斗，你年龄小，我不和你一般计较。” “你算好男吗？睁眼说瞎话的人，也算好男？不识好歹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还叫不和我一般计较，还真是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什么礼都让你占了。”alisa讥笑道。 “你今天是没完了是？”alv大声的问道 “啪——” alv一下子把电脑和手机摔倒了桌上，“你想怎么样，你说。”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alisa说道。 “小时候看鲁迅的小说，说叉着腰的女人像一个圆规，今天看到你才发觉，男人叉腰也像个圆规，看来圆规不分男女。”alisa撇着嘴，轻轻的摇着头感叹道。 “哈哈——” 讥笑声在后台传开，sabra站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都绷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 “alisa，你看，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大家都是一个行的，何必呢？”aren走过来想当和事佬。她伸手想捋一捋alisa的后背，让她消消气。 alisa直接闪开了，aren的手尴尬地停留在那。 “aren，我看邮件里没有你出现，这件事跟你没问题，你不要管。” aren尴尬的站在原地，灿笑了一下。“你看你，至于吗？” “alv，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原因，写下的这封邮件。既然你说让大家都看看，都听听。那好，那我今天要让所有人都看看，都听听。监控里不是有那么多关心着我们日常工作生活的同事吗？那好啊，大家都来看看，都来听听，集思广益，看看到底你没睁开眼睛，还是你瞎了？” alisa变成了凶狠的狼，亮出了锋利的牙齿和尖锐的爪子。 仅仅这几分钟，所有人都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我们座位之间的距离如果说有5米远，都是太看得起这间办公室了。最多3米，你只要抬头就可以看到我在不在，我在干什么，甚至你眼神如果好的话，都可以看到我屏幕上的字。 你说我没开网络电话，是我违背了行里的规矩，你提醒的一定问题都没有。 你写了三句理由，作为你的推论依据。一、你查了我的请假记录，我没有请假。我想请问你，你凭什么查我的请假记录。你是我le anar吗？谁给你的资格和权限让你查我的请假记录，你是hr吗？ 二、你说你查了订车记录，没有我的订车记录。我订不订车和你有关系吗？我个人的车，是签过行内私车公用认同书的，我出去一定需要订车吗？ 三、你说查了我的邮箱设置记录，我没有设置外出通知。你有给我打电话求证我为什么没设置吗？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急事发生？我有没有能力做到，任何事情下，我都设置这个记录？我有没有当下的苦衷？” “诶！alisa，jane曾经给我们发过邮件，按照行内的要求，任何情况！任何情况只要我们不在岗位，都要求设置邮件设置，你没收到这封提醒吗？”alv突然接过alisa的话，像抓到alisa痛点一样，使劲的踩。 “行内的要求？行内的什么要求？哪一封邮件，哪一条规定，你给我找找。”alisa突然皱着眉头，面露疑问地看着alv。 “难道你都不仔细看邮件吗？jane前天发的邮件啊。”alv高扬的声音配合着他高昂的头，哼，他的哼声从鼻子里传了出来，他躬身打开电脑，快速地划着鼠标。 后台所有的人已经都围了过来。sabra贴近alisa，担心地用手拽了拽alisa。alisa轻轻的握了一下她的手，没回头。 “看看看，就是这条。你看！这上面写了，遇到任何事情都需要在邮箱设置。大家也来看看！”alv用力电脑推到alisa面前。 alisa低头扫了一眼上面的英文，表情皱了一下，随机，笑容爬上了脸。 “我请问，哪个英文单词，可以翻译成任何情况？”alisa认真地问道。 “哪个词？还用看词吗？意思就是意思啊，cdg but no liited——”alv蹩脚地读着句子。 “包括但不限于，看来这是你后台理解的意思，但恐怕不是总行的意思。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这不是你的错。只要是从jane发出来的邮件，你当然理解成你最希望理解的意思？”alisa微笑道。 哼—— 很多人都低声哼了一下。 这段时间，alv和aren的代言人，在后台肆意地说着，“总行的意思，总行的意思。”其实在大家心里，早已经种了令人厌恶的种子，长出了令人作呕的果实。 jane的意思，你们的意思。 真搞笑！ 屋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帮着alv，alv环顾着屋子，所有的人都看着他。 他突然有点害怕，他咽了一下口水，没说一个字。 alisa看他面容惨淡，眼睛盯着自己的鞋一句话也不说。她转身走到自己电脑面前，按下了一个号码，直接点开了公放键。 “嘟嘟嘟——喂，您好，这里是x行的人力中心，我是chris，请问有什么能帮你的？” 人力中心？ alisa找人力了！ 第十一章 呼叫人力 人力介入，这在x行是很非常严重的事情。 一般的小打小闹是不会经过人力的。alisa选择打这个电话，看得出她是下定决定，这次一定要有个说法。 人力介入，最麻烦的事情就是留痕。 无论过了多少年，这个记录都会留下来。alv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意识到alisa这次不是开玩笑的，她是咬住自己，跟自己彻底耗上了。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今天如此冲动的发了邮件，为什么没有在刚才，alisa最开始向他发难的时候，就赶紧求和。走到现在，所有人都围了过来，又惊动了人力。alv不知道下一步alisa会去找哪位老板，毕竟alisa跟条线老板的关系好，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alv觉得他的头非常大，他脑子很乱。他站在原地，进退两难，急的双手握拳，把手心都攥出了指甲印。 其他人也都感觉到这一次alisa是认真的，不分辩出个所以然，她是不会罢休的。所有人都看着alisa，由于这段时期大家都被jane修理的够呛，本来一个个便是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 这下，所有人伸张正义的心，在此刻通过alisa的决绝表现了出来。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是你就是能感觉到。屋子里，除了alv和aren，所有人都站在alisa的身后。 alisa像女王一样，从容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慢慢地说道：“你好，chris，我是alisa，我要报一下我的工号吗？” “你好，alisa，可以，请报一下工号，我这边开始记录。” 人力开始记录了。 “我的工号是——”alisa报出了一串数字。 “好的，alisa，请问有什么能帮助你的吗？”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的同事针对我行的一个法条有不同的理解，并且对查询的权限有很多问题。我们想请人力给予解释。” “哦，好的，我听懂了，请问是哪一个法条，什么权限？” “alv，你要不要拿着你找到的这条，读一读，问一问？要不这样，法条你问，权限的事情，一会儿我问，一人问一个，公平。你说呢？”alisa转过头看向alv。 alv像钉子一样搐在原地原地，什么话也不敢说。 alisa提到的权限、法条，这都是在x行非常敏感的词。 仅凭这两点，alisa便可以无限的向上反映，从而掀起一阵有关隐私轩然大波。 这件事情在外资的文化中，可大可小。 alv此刻知道轻重，他干脆缄默不语，装怂也好，认怂也罢，他不敢说话了。因为只要他讲话，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将被记录。 “喂，alisa，你在吗？请问是哪一条。” 人力的问题像锤子一样，在击打着在场所有人的心，大家都看着alisa和alv，似乎每个人都在为她们两个人紧张。 “alv，chris在问你，是哪一条？”alisa问着alv，但眼睛却一直看着监控摄像头。她的意志仿佛穿过了监控摄像头，像尖刀刺向盯着监控的人。 你在吗？ alisa在心里默默的问着。 我多么希望，此刻你就在那背后。 大家都顺着alisa的眼神，看向了监控。所有人的申请都像追寻者，又像寻觅人，答案到底是什么？你在吗？每个人的心里都在问着。 “喂，是alv吗？我是chris，请问是哪一条，我在听，您说？” 啊—— alv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人看着他的嘴巴，仿佛听得见他的呐喊声。 他抬眼看着alisa，眼神中满是求饶。 非要这样吗？就这样算了。 alisa的眼睛根本就不看他，她知道她为什么今天要这样做，她知道她为什么抓住alv死不放手。太过分了，无稽之谈，out of le，完全、彻底地过界了！ 如果我们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没有道理，形式主义，那往后的工作到底还有没有意义要即系？ 今天，我不想迂回地去找老板帮忙，不想辗转的去向jane商讨。你们错了！你们就是错了！ 对就是对，不对就是不对，你们毫无底线的践踏每个人的正义感，对个头！ 老子再也不能惯着你们了！ alisa就那样直直的盯着监控摄像头，她看到aren在几分钟前就开始偷偷的发微信，她知道那个人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这一次，就是拿我身上所有的骨头，砸一砸正义的门，我倒要看看，新成分行的天是不是蓝的！ 她不说话，眼睛望向后台门口的位置，这里是前台进入后台的唯一通道。 嘀—— 门禁卡刷开门禁的声音。 咔—— 后台的门被推开了。 jane的身影出现在门的位置。 alisa是第一个看见jane的人，她们两个在这一瞬间的眼神交汇在一起。 jane看着她，她看着jane。 这一刻，她毫无避让。 “喂，alv，alisa你们在吗？请问是要问什么权限和法规的问题？” “咳咳咳——大家围着这儿干什么呢啊？”jane发出的声音。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jane，alv的脸上浮现出了喜色，aren也开心的看着门口。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有些惊恐，好像所有人不应该站在这。 “你好，jane，大家在跟我学习，什么是行里的制度，比如授权和权限。”alisa平静地说着。 “啊！这是在培训啊，怪不得这么多人想听。”jane面带微笑的走了过来。 所有人看到她，本能地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她走过来，走到alisa面前。她要张口，alisa说了句：“坐。”alisa指了指旁边的座位，jane看了看椅子，看了看alisa，所有的人都站着，站的最直的是alv。 只有alisa静静地坐在那，jane看着椅子，略微思考了一下。 “啪——” “啊——” 所有人在惊呼。 屋子里断电了。 “诶呀，这是怎么回事啊？停电了！”大家在惊呼。 所有人在慌乱地问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怎么停电了啊。” “诶呀，吓死我了！” “咱们要不要出去看看啊？” “快去看看控电室，主机有没有问题？我们的电脑连着外部监管的那些，出没出现数据终端。” “好好，我们去查一下。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 大家都在慌乱的移动着，只有jane站在原地没动。她慢慢的拉过椅子，不紧不慢的坐下来。 alisa也没有动，透过安全门的微弱的绿色光芒，她看见jane的脸。 jane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alisa。 “一会儿我们出去说。”jane说道。 alisa点了点头。 jane向alisa伸出了手，“要不，我们现在走？” “好——”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alisa感觉到jane的手心里有一层汗，滑腻的沾满了alisa的手。 alisa满意地笑了，她知道，这一局她赢了。 第十二章 正面对攻 alisa和jane两个人一起站在行门口。alisa站在右边，jane站在左边。 七月的新成市只要不下雨，气温会瞬间上升，直至人们的汗腺蒸腾。 现在是上午9点多，热浪在她们推开行门的瞬间，席卷了她们的全身。细汗瞬间爬上了这两个人的鼻头，衬衫也变得黏黏的粘在她们的后背上。 “好热啊。”jane感叹着。她用手不停地抖着衬衫的前胸位置，希望可以制造点微风让自己凉快些。 “确实很热。”alisa皱了皱眉头说道。她其实很怕热，像这种天气她绝不会走出屋子，恨不得一直待在空调下。 现在，她们两个人有默契的一前一后走出了分行，是因为她们不想接下来的对话被行内的监控记录下来。 “你今天的脾气好大啊，alv被吓坏了。”jane笑着说。 “是的，他应该害怕。”alisa肯定地说道，她的眼神看向远处在马路上奔走的人们，好像一只只辛勤的蚂蚁。是啊，像蚂蚁，她自己也是蚂蚁。作为蚂蚁，她肯定地感叹道：“太过分了，不是吗？” “嗯——确实欠妥当，但我觉得这件事情毕竟是人们内部矛盾，没有必要这么剑拔弩张嘛。” jane试图用轻松的语调掩饰今天的事件，alisa撇了她一眼，你还真是想得美啊！ “当然有必要这样剑拔弩张。如果不需要剑拔弩张，那为什么要发邮件提醒呢？打电话问问我很难吗？没有我电话号吗？第一天认识我吗？那时候怎么不想着我们是一个分行工作了三年的同事呢？ 对一个不在屋子里的人，提醒她做应该在屋子里的事，不夸张吗？不滑稽吗？不过分吗？居然还脸大到邮件留痕？什么用意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alisa一点没有个jane留情面，她选择直接撕开了jane的伪面具。事情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下决定要得到她要想的东西。 不然抗争有什么意义？ 你们以为我只是喊一喊，哄着你们玩呢吗？ “哎呀，这件事情呢，是alv做的不对！我听说之后，也觉得太奇特了，真是无法评论。但是——怎么说也是同一间分行的兄弟姐妹，你看能不能看在大家在一起工作三年的份上，有问题咱内部解决，别牵扯人力进来了。” 你也还是晓得轻重的，知道人力的介入，后续会对你有多么不利。alisa暗暗想道。 “我有一件事情，是一定要让人力给我一个正式的回复。以邮件的形式，白纸黑字的写出来。到底谁有权限，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对员工进行监视一类的行为？在什么环境下，可以查我的行为轨迹？查到什么程度？谁能查？ 不能说，后台出了一个行长，全后台的人都是行长了，你说对？孙悟空拔了一根毫毛，这毫毛就真当自己就是孙悟空了？真搞笑！” jane的脸色僵硬了。 这段时间她指示alv和aren对分行进行了n轮检查，她和alv一起看监控的次数也不在少数。如果真是调动总行调查这件事情，她就是再打着整顿管理的大旗，一个月查了10次以上的监控，也足以让人脸面无光。 在管理层，靠密集盯梢的管理方法太不入流，上不了台面。 这种东西就像阴谋摆在了太阳下变成了阳谋，所有人都无比的尴尬。 更何况个人隐私这个论点在外企，可大可小。往大了说，这就是侵犯人权。alisa一旦捅破这个天，这不是jane要不要脸面的问题，任何问题都可以延展出来，jane完全控制不了。 以alisa现在和高层领导的熟悉程度，jane完全相信，她可以引发一系列她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出现。 “alisa，这件事情我现在就替alv给你道歉。确实是寒了同事的心，太过分了！怎么能这么办事呢？太不尊重大家了。哎，我这是跟你说，这件事情我有责任。但是我很亏啊！ 我让alv提醒大家登陆网络电话，这件事情我是好心！你也清楚，现在不登陆网络电话，其他分行的人互相找人难找。我说让他密集地提醒几天，让大家养成这个习惯，以后自然就好了。就刚开始几天，怕大家忽视了。 他可好，我让他提醒，他给我弄成打小报告。这完全改变了我的初衷啊！” jane噼里啪啦地解释着，alisa的看的出来她着急了，她知道alisa不是闹闹脾气，她必须赶忙把自己从这件事情摘出来。 “按照您这么说，以邮件的形式抓当然谁没上线，不是您的意思了？是他自己主动发挥的吗？” alisa认真地问道。她不相信，jane没有下明确的指令。如果没有老板的指令，谁愿意这么毫无遮掩的得罪人？ “我是让他写邮件提醒，但那是为了让大家重视。alisa你是聪明人，你应该明白，工作方法这种事情，每个人的做法足以体现这个人的聪明才智。我让他提醒，邮件提醒，但是他完全可以在发邮件前和这个人说，诶，你没登录呢，快登陆，我这边要截取登陆的截屏了，别把你抓到。这样的话，同事还能记个人情。你说对不对？ 我又不是为了真的让他抓谁！你说说，就是这种事，抓了能怎么样。就是截屏了，人家也不犯什么条令和规定，没有什么意义嘛，弄成这个样子，打着我的大旗，弄的大家都觉得我怎么样了一样！我也很火大啊！我这火大我还没办法解释，我这是跟你说，我要是和别人说我都怕大家以为我在胡扯。” jane把错误完美的推到了alv身上，alisa第一直觉就是好清晰的思路，把自己摘的真干净。 但室外的高温没有阻挡alisa的思考。jane有一半的论点，她是相信的。做成这样，肯定是alv处理不当。如果他不想故意抓谁，他有很多方法可以妥善的处理这个问题，不会引起这个局面的发生。 但是—— alisa突然觉得，会不会是jane不让他用别的方式提醒？又或者，这段时间他跟着jane，四处地对同事挥鞭子，挥得顺手了，太沉迷于这种快感了。 这场国王动动手指，手下人便张牙舞爪的践踏着平民的戏码，不是第一次产生了。 alisa愤怒了。 并且从本质上让她对这些人的初衷产生了怀疑。 民不聊生，她无法不想起诛心论。 她忘不了行内的人变得不敢谈话小心翼翼的样子、忘不了sabra在默默地冲她摇头又看了看监控摄像头、忘不了她无奈地从左边挪到右边的水杯、更忘不了刚才她打开电脑就收到的无稽之谈的邮件！ 这是干什么呢？这些人都在干吗呢？这还是她心中的x行吗？ “我不信任你。”她脱口说出这句话，转头直视jane惊讶的脸庞。 “对不起，我不想骗你，也不能骗我自己。” jane看着alisa决绝的面庞，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第十三章 小胜利 jane深吸一口气候，缓缓地说。 “alisa，这段时间我确实看了咱行的监控视频。也确实让很多人过去谈话，但是无论怎么样，我没有把这些东西散布出咱行这个范围。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明白，如果我这么做了，一定会有人被更高级别的、更严厉的对谈，不会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 jane提到这点alisa是相信的，只要她再有动作，不可能大家不知道。 “我也敢在这保证，以后这种事情，我会更加谨慎的。不会查的让大家这样焦虑。并且，我拿出来跟大家公开谈的东西，只要大家改了，这个问题不再出现了，我不会把这些东西再提起，在日后的年中评定和年底评级中，我保证我不会写一个字。” jane这句话说完，alisa略微心定了一下。 她要的就是这个！ 不要无端的、肆意的监控，或者说任意这种监控。监控只是一种手段，不是抽在人脸上的鞭子。行为本身没有好坏之分，而行为谁做，如何做，给行为蒙上了特有的色彩。 jane这句我会更加谨慎，不让大家焦虑。alisa知道，她今天最想获得事情达到了。 随后的保证，说过即翻篇，让alisa更加满意。 基层员工为什么怕老板？无非就是你掌握着人家的职级评定和奖金分布。如果真的是有问题便只说问题，不揪辫子、不打棍子，那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alisa，我请你相信我一点，之前我任职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一句都没有忘记！我对这间分行有感情，对分行里的每个人都有感情，我不是乱说的。你不在我的位置，不知道现在总行的风气变得有多快，后台副行长大会，o拿着分行不整洁的照片批评副行长。 是，确实挨说的就是她自己。但是只是她自己吗？每年分行都有会分数评定的，这种东西都在评定内，你不希望咱们分行好吗？分数高一点，分行在高层的印象好，以后机会也多啊。 你现在上来了，你不希望行内更多的人上来吗？你要知道，你作为前线人员你可以拼业绩，她们后台的同事拼什么？不拼准确度、不拼自律性，她们有什么能得拿出来的数据、讲的出来的升迁依据？ 到时候弄一张行内乱七八糟的照片，说她们准确度高谁相信啊？连最基本的整洁都做不到。这不是给自己无端的抹黑嘛。本来她们机会就很少，还不好好珍惜，日后怎么办？我干了太多年后台了，太知道后台是怎么看一个人的，太知道后台的人想有一个机会有多难！我是真的希望能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带着大家更好一点！这是我真实的想法，我请你相信我。” jane的话在热气中蒸腾进了alisa心里。 alisa看着jane的眼神，jane的眼睛睁的很大，当中有无数的执拗和委屈。 这真的是你的真心话吗？alisa在心里默默的疑惑着。 “对不起，jane，让你说了这么多话。我觉得我把老板逼到这个份儿上，有点过分了。”alisa决定退让一下。 “诶呀！你能理解我，比什么都强！我算不上你老板，你的bess le anar和functionle anar都不是我，我不敢称你老板啊。” “jane，我对新成分行有感情，对新成分行的人更有感情。这一点当初你在你和我说的时候，我就深深认可了这段话。因为我很难理解，在一起工作过的人，怎么会没有感情。那才是让人很难理解的。所以，当时你和我说完这番话，我就一下子认可你了你，我也相信你会做好的，会是一名很优秀的行长的。” “alisa，我需要你支持我啊！” “你就是我们的大家长，对于孩子，再不听话，自己的孩子也比别人的好，不是吗？” “你这个人啊，没生过孩子，说出的话还挺有道理的。”jane被alisa说笑了。 “我是想说，希望以后这些孩子有哪做的不对了，请温柔一点。毕竟，只要是人，都要有最起码的尊严。小孩子也有。” jane的脸微微怔住了一下。 “小孩子也知道哪个人对他们最好，不是吗？” alisa冲着jane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在太阳直射下，她们两个人的影子都很短，但缺重合砸一起。 还是要一起往前走的啊。 jane看着alisa轻轻地点了点头。 推门回到分行的屋内，空调倾斜而下。 “太舒服了！”alisa感叹道。 “哈哈，你小心点，别感冒，咱俩身上都出了不少汗，汗毛孔都开着呢。”jane笑道。 “嗯好，我知道，一会儿我找个小披肩搭一下，谢谢您。”alisa笑着回应。 alisa注意到，sabra站在前台女孩的旁边，在翻邮寄记录。alisa知道，sabra是担心她，偷偷出来盯梢的。她的心暖了一下，觉得浑身更舒服了。 jane转身要离开回自己的办公室，alisa赶忙在她后来喊道。 “对了，领导，有个事我想申请一下。” “什么啊？你讲。”jane回身看她。 “我觉得大家对flexible workg hours理解的有问题，这个我之前咨询过人力，每名x行的员工只要获得le anar的同意，无论什么形式的，都可以享受这个待遇。毕竟这个对于长期加班的同事，是很好的帮助她们恢复体能的办法，可以真的做到长久让员工为咱行效力。如果您不是很介意的话，这个福利可不可以延续下去？” 谋福利，sabra在听到alisa提完这点后，欣喜地抬头看着她俩。她太希望这点可以执行了。因为早上8：30到分行和9：00到分行，对人的考验，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早高峰差10分钟，到单位的时间实际能差出半个小时。对此，sabra深有体会。 之前几任行长都不太在意这个事情，大家有需求自己和自己le anar沟通就行。自从jane上来之后，几乎已经没有人敢flexible workg。 alisa希望一切可以回到正轨。 jane也看到了sabra欣喜着、期待着的脸庞。她微微的笑了一笑说：“好啊，你可以和大家说一声，真有需要的就和le anar聊就行了。但是我需要有一个邮件留痕，毕竟以后谁检查起来都方便。你不知道现在ternal audit有多严厉，以前不提的事情，并不代表以后不提。咱们把基础的工作做好，以后省的罗乱，你说呢？”jane温柔地应道。 “好的，没问题，我会和大家说您的仁义善举的，谢谢您！”alisa嘴甜的哄着jane高兴。 “好，那我先回办公室了。”jane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您忙。” alisa看jane走向办公室，路走得摇曳生姿。 她也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能为大家真的要到实惠，这才是她今天想获得另一件东西。 她转头看向sabra，sabra向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整个脸上都是开心的笑容。 alisa走过去一下子挎住sabra的脖子，“开心了？” “那可是太开心了啊！” 两个人开心地笑道一起，笑容像蜜糖沾满了她们两个人的全身。 第十四章 跨越时空的小爱恋 自从alisa和jane在行门外“对决”之后，新成分行迎来了一段祥和美好的时光，alisa也因此一战成名。 说也奇怪，当时在场只有她们两个人，但传出来的版本好像无数个人在现场一样。 而且，内容十分玄幻。 什么alisa轻轻掸了掸烟灰，吐了一下烟。jane就吓得一哆嗦，一下子靠在门上，面无血色。 午休时分，sabra眉飞色舞地讲着她听到的传闻，alisa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她赶忙去拿餐巾纸，一手慌忙的捂住自己的嘴，一手急忙擦桌子上喷出的水儿点。 “她们也太有想象力了，我是谁啊？我说还叼根烟、一说话jane还靠在门上？你们以为我是ceo啊？” sabra也帮忙活擦着桌子，边擦边说：“是啊，我也没想到群众的想象力这么不靠谱啊！这真是，我听说这些传言我当时也喷了一口水。你和我一样！你知道吗？你现在可是人民群众中的战士的啊？” “什么战士啊？”alisa扭过头诧异地问道。 “刚上来就把新行长给战了啊！那还不是战士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sabra挥舞着双手，像是一只兴奋的螳螂。 alisa直接捂住自己的脸，这不靠谱的八卦没法听了。她不在意别人怎么评论她，她只想享受这份平静。 人与人默契好似破防的洪水，在她从行外和jane谈完走入后台的一瞬间，便破防般地喷涌而出。 大家像久违见面的挚友和叽叽喳喳的儿时玩伴，争相看着彼此的样子，找着不同，抒发着自己的感情。 “哇！你的杯子真好看，我也想买一个。” “诶呀，你的眼影是什么啊？推荐我看看啊。” “我昨天累坏了，我的宝宝把我折腾了半死。” 大家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忽而开怀大笑、忽而低声浅谈，有在某一个时刻出奇地安静。 alisa坐在那感受着周遭变化的一切，空气是有温度的。她缓慢的趴下，她疲劳的颈椎和紧绷的肩部在温暖的空气中，慢慢舒缓开来，整个人变得轻快起来。 她饶有兴趣地拿出手机给bruce发微信，“度假啊度假，想你了。” 手机没一会儿便回震响起，“什么事让你这样开心，隔着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你的快乐。” alisa甜甜地笑了，她庆幸着对方和自己的心有灵犀，想逗一逗他，“哪有什么开心的事，我前几天惹祸了。” bruce秒回道：“惹惹，不怕，有我呢。” alisa看着这几个字，慢慢地趴下把满坑满谷的笑意连忙藏在手臂中，生怕笑容就跳出去了，让周围的人发现。 “诶？怎么听着听着还睡着了啊？那我不是白讲了吗？喂？喂？”sabra推了推alisa，alisa轻微地晃动着没有什么反应。 “这个家伙，睡地也太快了！”sabra停止了八卦，坐在椅子滑行到自己的位置，拿起耳机塞住耳朵，也闭目养神起来。 alisa的头深深的埋在自己的臂弯里，心里欢喜地念着什么都不问，就说“不怕，有我呢”的男人。一起去旅行，把一切都抛在脑后，她在心里做了决定。 他们两个人相约在月末一起请5天年假，连同前后两个周六周日一共有9天时间，足够他们选一个小岛来一个悠闲的小长假。 但在alisa憧憬着海岛之行，犹豫地要选什么泳衣的时候，突然在深夜接到bruce电话，“小娆，行内有紧急事项，我明天要紧急出差一下去香港。实在对不起，度假要推迟了。” alisa知道bruce定是有了推不掉的行程，否则不会轻易推迟她们的假期。听筒中，他的声音又非常急促，alisa判定那边肯定是出了什么急事。 “明早的飞机吗？”alisa猜道。 “对，明早的飞机， 6点的飞机我明天4点就要起来。”bruce在那边略微有些头痛地说道，听他的声音就满是疲惫。 “这么早啊？”她抬头看了一眼始终，11：30。“你这也睡不了几个小时啊。”她心疼地说道。 “哎，没办法，有点急事，就这班飞机最早，还是早点去。” 她赶忙说道：“那你别打电话，去去去，早点睡。度假的事，不着急的，等有空再说。” “我是有件事我要告诉你，怕一忙起来忘记了，就打过来了。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啊！没事，我也没睡呢，今天白天有点事，晚上想放松下，刷着刷着手机就这么晚了。” alisa没有告诉bruce，她在头痛泳衣。在一件连体的和一件分体的之间反复游移，想在看看其他的款式，刷着淘宝就过了平时睡觉的点。 “我刚得到的消息，监管监察抽到你们分行了。” “什么？！真的假的啊？！”alisa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估计你们行长得等几天知道，但是应该也很快。” bruce收到的消息一定比下面的人要快，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个消息会不会还有变化的可能？alisa在心里还保有着最后一丝希望。 她试探地问道：“还有可能变化吗？” “机会不大了，这次是总会抽签，你们那边的银监局明天一定会得到总会的通知。全国一起协同检查，再变化可能性不大了。” bruce的话彻底把alisa的幻想打灭了。全国协同检查，还同时？这规格很高啊。 这就相当于这边检查你的本地银监局，也许会和其他所属地银监局沟通检查情况。几方在一起沟通检查成果，对检查的准确性和精准度会更高。 好比一个大面包，n个人拿着放大镜在看你。一个人看走眼，其他人还复盘讨论。这么多人一起看，看走眼的可能性就很低了。这就要求这个面白必须经得起看，不然所有的芝麻恐怕都能被查的出来。 她感慨道：“听起来这件事挺恐怖的。” “确实是来势汹汹。”bruce平静地说。 “我知道领导意思了，老板放心，我们明天就开始制定自查范围。” “哎，你办事我放心。我打给你，一个是我明天到香港后可能就有很多事很忙，我怕我忘记了，收到消息赶快告诉你一下。再一个，我是想告诉你，尽力就好！不要强人所难，对自己别太狠。领导是你亲领导，不会黄世仁般的胁迫你。” bruce的这番话，让alisa一下子愣住了，很快便涌动出感动。感动后，又窜出了些许不安。 “老板，您这样，我怕您对我太惯着了，影响工作成果啊，再说对别人也不公平啊。” “我是你亲领导，对别人也自然都是亲的啊。对所有人我都会这么说的。过几天我会给被抽到的我负责的分行进行统一开会的，所说的还是这句话，尽力就好！ 我之所以单独打给你，我是担心你别觉得我是在讲面子话。你要相信我，因为我充分地相信你们每个人。” alisa拿着手机，心里对远方的这个男人产生了佩服的心态。 她心目中的领导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士为知己者死，你越相信我，我越倾囊相授。 “放心，我心里有数。”alisa诚恳地说着。 “嗯，那好，那你早点睡！尽管我非常非常非常的想你，但是，也只能10天后再见了。”他整个人的状态开始有点撒娇，让alisa对他也忍不住同样撒娇。 “我也是啊，我非常非常非常地想你，我等你。”她有些害羞，整个人窝在枕头里，恨不得陷入被子中。 “好——有你这句话，我今天可以睡得好！” 两个人见不到彼此的人，在深夜里情感穿越距离紧紧的缠在了一起。 “晚安——”alisa甜甜地说着。 “晚安，好梦——” 挂上电话的alisa，想着这个消息要第一时间告诉jane和kev，但是看了看表觉得这个时候发微信给别人太残忍了。她躺在枕头上，双手握着手机放在自己胸前的位置。 “就让你俩再睡一个好觉，这种让人彻夜难眠的消息还是明天还坑害你们。” 她索性放下手机，躺在床上发呆。 监管监察来了，这是alisa的第一场直面监管的锻炼，alisa知道，这将是一场冰与火的考验。 第十五章 汇报 第二天一早，alisa就把这个让人十分不开心的消息告诉了kev和jane。 她是在行内上班汇报的，早期的时候本想起床电话就打过去，但想想谁也不差两个小时的时间去准备这件事情。 干脆，上班再汇报，省的耽误大家早上的时间。当面汇报，领导们还能更好的安排后续的工作。 她到行里的时候，kev还没到，jane已经到了。她看到jane的办公室开着门，直接径直走了进去。 “亲爱的，早啊。”她敲了敲jane办公室敞开的门。 “早啊！”jane的声音很喜悦，她在给她桌上的发财竹换水，桌上放着一块小抹布，用来擦意外崩出的水点。 “用帮忙吗？”她走进去，把包放在了jane对面椅子上。 “不用啊，就换个水。之前阿姨帮忙换，这几天这竹子感觉状态不好，我找朋友问给了点治疗的方法，我这今天试试。”jane边说边指指竹子的叶子，确实有几片有一些黄了。 alisa记得这竹子是jane特意从外地带过来的，象征着事业蒸蒸向上。现在叶子都黄了，恐怕还真有点邪门的暗示。 alisa看着叶子，脱口说道：“原来它也知道啦。” “你说什么？什么原来知道啦？”jane的目光从竹子身上收回来，抬头看着alisa。 “啊——我是想说，这个竹子可能很灵。它也感知到了危机，吓黄了。”alisa云里雾里地解释道。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什么危机啊？还很灵，你都给我说糊涂了。”jane笑道。 “怪我怪我，我没说明白。昨天条线紧急通知我，我们被这次监管监察抽到了。”alisa不再打哑谜，直接公布了答案。 “什么？！” 果然，jane的反应和她昨天一摸一样。 “真的假的啊？”jane的注意力彻底从竹子身上移开，全神贯注地盯着alisa。 “真的啊！我多希望是假的啊！”alisa苦笑着回答着，“你别说，咱俩反应完全一致。昨天晚上条线老板传递出来消息，我也试着问了下，还有可能翻盘吗？换其他的分行。得到的反馈是，你死了这条心。” “天啊！”jane整个人的神情即可变得有些惊慌，“这是很大很大的事啊！我们也太背了，这点儿也太高了！全国抽签抽10家，就能抽到我们。我这上任才几点啊，一个月都没出呢，就摊上这么大的事，这也太考验我了！” 她越说越激动，整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 alisa看出了她的焦虑，马上安慰道：“别上火！咱们一起努力，银监局来的重点肯定是信贷业务。我会全力做好自查准备的！昨天我们老板还说，尽力就好，平常心，不要太焦虑。” “诶呀！老板们那是体面话啊！这能不焦虑吗？这就是绝对绝对不能有事，你知道吗？”jane的语气开始加重，对alisa那句尽力就好完全嗤之以鼻。 alisa想到jane会着急，但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她看着jane瞪大地双眼盯着她，很像一只受惊的野猫。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如何安抚这只受惊的猫。 “我——”alisa试着张口，jane直接接过了话。 “你知道吗？这次检查规格很高的！而且对方就是抱着严查的态度，这跟一般检查都不一样！我前几天还见到我银监局的朋友，人家私下和我说，这次的风格就是严格再严格，别碰到罚点，碰见就罚款。 你知道这要是罚款是多严重的事啊！不光丢人，总行很多部门会一直找你问你到底哪出了问题。外部处理完，内部也要处理。 直接责任人和直属领导会直接进入银行业通报系统的，这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待啊。我前几天还在想，到现在都没有风声，这次可能没有咱们。这可好，真是什么事情都不禁念叨。一下子就中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jane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的输出着她得知的消息。alisa听着听着压力也跟着大了起来，她感到自己肩膀一下子沉了，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这么严重啊！”alisa感叹了一句。 “当然了！你不知道这当中的厉害，当然是觉得尽力就好！这可不是尽力的事情，是不容有失！老板们当然都是客气，你们尽力就好，真有事了就完全不是这个态度了！”jane说完，开始在屋内踱步。 “这一下子完全打破了我的计划，诶呀，我的改变计划要搁置了，还是这个至高无上的事情最重要啊。”她边走边说，alisa听了个真切。 改变计划？ jane这是真的想大干特干啊。alisa想起之前jane和她在马上的谈话，那种不得已的接任和时局下借势，全然没有一丝个人欲望的女性，和眼前这个有着无数计划的新行长，alisa开始恍惚。 这是一个人吗？ jane没有注意道alisa复杂的神情，她还在屋里走来走去。“这个真的要好好计划一下，你先回去，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总行会有计划的。而且，速度应该非常快。我先想想具体怎么自查，这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必须有详细的计划表和自查区间。 我先想，也问问曾经被检查的一些有经验的分行。我们等等看总行的计划，再结合我们打听的情况，再制定最完全的计划。” jane走回来，直面alisa。alisa赶忙认可道：“好，没问题，我自己也会想想哪有问题，尽快补齐。” jane不是业务条线行长出身，虽然也做个宁姐的位置，直接对监管，对业务容易出问题的罚点有一定知识储备。但毕竟不是前线出身，很多业务的细节她了解的不那么透彻。 “好的！辛苦你了！能准备什么咱们心里有数，该补得补，该修得修。这次肯定是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jane表明着态度，alisa也知道她担心在意什么。 “我知道，您放心。” “哎呀——eric好幸运啊！他在的两年，银监局都没来了。这我一上来就赶上了，我真应该去买彩票啊！”jane无奈地摇着头自嘲道。 “您也别太着急，没准也是好事，这一下子总行的领导就认识您了！多劳多得，能者居之！”alisa鼓励着jane，她已经及时修正了她之前的判断，她相信jane是利益屈从者，这么努力肯定也是为了日后的发展。 “哎——行，借你吉言！我其实没那么多想法，就是对得起分行，希望大家都能在这有所发展，有所收获。怎么都是一天，何不活得绚丽一点。 你说要是真摊上什么罚款，我肯定是跑不了，你们谁有事我都有事，但我还真不怕，对你们未来的影响更大嘛。你说对不对？” jane这句话一半真一半假，她肯定是怕影响她自己。但是她家里的经济条件突出也是事实，也有就不工作，回家享福的能力。和其他小孩比起来，jane确实也是不怕。 但，她到底欲望有多少，alisa现在还判定不出来。影响也不光是物质上的，所以很多人来说，精神影响也许更大。 “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alisa回应道。 “你理解我就好，我都是为了你们。”jane看着alisa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是！我们也是希望跟着您好好干，大家都好。” 这一瞬间的她们，像两只小狐狸。alisa甚至觉得她们的影子，也许就是两只狐狸在斗法。看是你忽悠我成功，还是我忽悠你彻底。 “好！那你快去忙！后面的事再商量！”jane呼出一口气，“这真是盛夏未过，必是多事之秋。我刚想请假回家陪陪孩子，这计划赶不上变化。” “嗯，谁说不是呢。我本来也想休假休一周，这也不敢请假了。” “咱们alisa就是有自觉性，要是人人都像你，我就省心了。” alisa听着这句话，总感觉哪有点别扭，她们两个人之前的谈话刚结束没多久，人人都像我。你就省心？alisa觉得jane也许在敲打她。 “谢谢您的认可啊！那我去忙了。”她也想从这个屋子中走出去，和jane聊天她也有点心理阴影。 “好，你去。”jane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感觉到她再无心思对着她的竹子，她自己已经变成一根焦虑的竹子。 alisa退出办公室，看到kev的办公室还没人。想了想，自己走回自己的工位。 该来的总会来的，谁也躲不了。她一步一步走着，在自己路上慢慢地走远。 第十六章 Kevin的冷漠 相比起jane的紧张，kev的反应让alisa很不舒服。 这一上午alisa都没有看到kev，她中间出去几次看kev的办公室，灯都没有亮过。 又去哪了？ 行内的沟通软件上他也不在线，alisa猜测可能又偷懒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kev来了之后，保持着一贯对她宽松的态度。你做什么我信什么，业务上的事什么都不问。 坚持把work fro ho坚持到底，能在家就在家。他这点曾引起过jane的不满，但是因为每次他都说他身体不适，jane也不好直接说他什么。 直到上个月行会，jane在行会上公开说，不管级别高低，身体不好就请病假，超过两天的病假必须好三甲医院的病假条作为辅助证据，kev才因此收敛一些。 但他很快开启了另一种模式——见客户。 常常一出去就小半天，前线人员见客户无可厚非。jane看着他虽然不太顺眼，但也挑不出来直接的毛病。暂时，他们两个还相安无事。 alisa等了他一上午也没见他身影就判断，肯定又是去“见客户”了。她撇撇嘴，回忆起eric在时的勤奋，心里不是滋味。 中午时分，她、sabra和宁姐一起吃饭。刚走出行门，远远看到kev背着一个双肩包晃晃悠悠地走过来。他手里拿着一张纸巾在擦嘴，看样子是刚吃完饭。 “诶，你找的人来了。”sabra指了一下kev。alisa看到他这副休闲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出来。她压着心头的怒火，说了句，“我去说句话。”便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kev哥。” “hi，alisa，吃了吗？”kev悠闲地问道。 “还没，您这是见客户？”alisa问了一句。 “嗯，我上去见了俩客户。今天见得挺累，赶着回来的。” 真是撒谎也不脸红。 作为同一个条线的同事，他见客户一点招呼都不打，到现在连个名字也不说。alisa明白，这就是妥妥的不要脸。 她不想管他的行事作风，直接讲道：“有个事我要和您说一声。” “你先吃饭，一会儿午休完回我办公室讲。” kev这个人是个非常愿意摆谱的人。这一点，alisa是在他这次来分行正式报道才发现的。 有任何事你想和他沟通，他都希望你能给他一个场景，彰显他是副行长的身份。 比如他不喜欢你随时和他讲业务，他需要你先和他预约时间，然后在办公室，拿着小本子和笔坐在他对面。此时的他正襟危坐，冲一杯咖啡，翘起二郎腿，正视着你。这场对谈才可以开始。哪怕你其实需要和他说的，仅仅是一句话。 alisa这段因为他这个特质，多次挨呲。 因为之前eric及历任b的风格都是有事说事，越简便越好。很多业务上的事重点在时效性，很多时候就是一句两句的信息。快、准确是最重要的，至于你怎么说、在什么地方说，不重要。 养成alisa的习惯就是有事马上沟通，但是kev显然很讨厌这样。表现出来的就是微信沟通不回、电话沟通摆臭脸。 有一次kev直接和alisa讲，“你要有规矩，规矩懂不懂？” alisa从那以后便得安静了起来，和kev的距离也变得远了。 但今天，这件事情她很急。她不想走这个预约的流程，她坚持着对kev说“就一句，不长。” kev抬头看了一眼她，眉头轻挑了一下，显示了些不满。他刚要开口，看到后面sabra和宁姐一起走来，他按捺住自己的脾气说道：“那就说。” alisa脱口说出：“咱行被抽到监管监察了。” “啊？真的假的啊？这么背吗？”kev竟然笑了出来。 alisa看到他的反应，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幸灾乐祸也不能笑自己？怎么一点觉悟都没有。 她的不满情绪开始缓慢升起，点了点头说：“是真的。” “好，那可够你喝一壶的。监管监察事老多了。”kev继续笑着。 alisa此时已经完全空白他的立场了，这件事和人家没关系。 确实是这样，人家刚来，业务也不是人家做的。又不是一把手，但责任也不是人家。跟人家有什么关系呢。 alisa想去bruce的话，“你和kev好好准备一下”她赌气地说道，“老板让咱俩好好准备，别给条线丢脸。” “老板？”kev眉毛挑得更高了，“哪个老板啊？老板有指示怎么不找我啊？和你直接说的吗？” 他明白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alisa看到他皱起的眉毛心里的火更烧得旺了。 “咱自己的老板啊！有几个老板啊。”她生硬地撅了回去。 kev听后不满地说道：“elton总也真是过分了，越级下指示，什么意思。行了，我知道这件事了，你好好准备，别有什么事抓住咱条线。对了，日常业务也别放松，别到时候监管走了，业务没了，老板又都跳出来了。现在这老板，一时一个令。” kev的声音不小，sabra和宁姐已经走过来了。两个人仿佛听到了一些对话，看kev不满的脸儿，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识趣儿地停止了脚步，站在离他俩一米远的对方等alisa。 alisa觉得她和kev的这场对话，已经到不愉快的尽头了。她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应付地回了句：“我知道了，我先去吃饭了。”便想转身离开。 kev哼了一声：“真是不知道elton总的办事风格，让我来了，又跟没来一样。我手底下的人，快成他秘书了。” alisa知道，本来这件事情就和elton一点关系都没有。elton总出现在此次对话是挡枪的。她听到kev如此不满意，知道这个举动是触碰到他逆鳞了。 他来了之后，被jane看着的火儿发泄在这了。 alisa压着自己的不满，努力地挤出了一了笑脸说：“kev哥，其实不是，杨总是正好批我的授信申请，我们在电话顺便说的这件事。他说后续会给手底下所有他管的分行开会，重点说这件事情。所以他是准备正式和您说的。我这纯粹是顺便。” alisa软化的态度让kev停止了抱怨，他点了下头说：“行，老板的行为咱也不好评价。都有自己的主张，你先准备，后续听老板要求再说。” “嗯嗯！”alisa用力点着头，希望把自己的不满都伪装在乖巧中。 “行，那你去吃饭，我回去休息了。”kev看了一眼sabra和宁姐，微微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向分行走去。 sabra和宁姐挥手和他打招呼，看他离开赶忙跟了上来。 “聊完了？怎么感觉他中途不太高兴呢？”sabra问道。 “哎——”alisa深深地叹了口气，不想过多解释。 宁姐看着alisa的表情，猜出了七八分，打圆场地说道：“业务上的事别着急，都是为了行好。咱去吃饭，别饿到自己。” alisa看着kev远去的背景，迈着四方步悠闲得很，她气愤的小火苗又一次燃起，很想跑过去踹他一脚。 她转过头看了看sabra和宁姐关心的脸庞，她一肚子的话涌到嘴边，还是压了回去。 算了，工作嘛！和这种人犯不上。 当她脑海中出现这种人三个字，她心里更加烦躁。之前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呢，还是自己太年轻了。她低头，踢了几下地上石子。又想说点什么。 宁姐一下子挎住她的胳膊，亲切地说：“走走，一切伤害自己身体的事儿都犯不上。” sabra也识相地跨上她另一边的胳膊：“是啊是啊，走走，我都饿了。” 两个人一左一右地跨着她往前走，alisa怒火被她们两个人的善意给夹没了。 好，你爱怎样怎样，反正也就是痛快一下子嘴，亮你也不敢什么都不管。 alisa撅着嘴巴，哼了一声，向食堂走去。 鼓着莫名的勇气往前冲，总能看到点什么！ 第十七章 来自爸爸的劝告（一） 夜晚，霓虹初上。 小贩们都走了出来，开始沿街摆摊进行叫卖。吃过晚饭的人们熙熙攘攘地穿着家居服，悠闲地走出家门散步消食，有骑车的小孩、怀孕的孕妇、还有年龄较高的爷爷奶奶们。 七点钟多，是悠闲时光的开始。 友谊公园是新城最大的不收费的公园。每到夏季的夜晚，这里是广场舞的天下。 “你是我的小苹果”、“冬天里的一把火”、“燃烧我的卡里路”三种不同的舞曲在广场上空交织着，好一副群魔乱舞又井然有序地的怪异场面。 “真是厉害啊！”alisa边舔着冰淇淋边说，“这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么乱居然能不听窜？跳舞还能跟上拍？” “这就是我们国家广场舞的魅力？俄罗斯大妈都得服，国粹啊！”爸爸和她一起站在广场舞的最外围，前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群。 alisa是被爸爸拽出来散步的，经过一天的洗礼，她的心情非常不好。到了晚上，刚一过五点半，她便起身拎包要离开。 sabra吓了一跳，看着她诧异的说道：“咦？你今天怎么收拾得比我都快啊。” 她胡乱地点个头应付，脚步没停，直接冲了出去。 一般最早也要八点到家的她，今天不到六点就回来了。爸爸妈妈都很诧异，纷纷问道：“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alisa没好气地边脱衣服边说：“你们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爸妈啊？我早点回来不好吗？平时想让我回来早，嫌弃我回来晚。今天早回来还问我怎么这么早？真是难伺候啊你们。” 她拖着包，包垂到地上，哐啷哐啷的在地上被拖拽着走。她的两只脚踩在拖鞋上，没有好好穿好，一蹭一蹭地向前摩擦行走。爸妈互看一眼，不用猜，这丫头肯定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晚饭时，alisa拿着筷子在四个菜之间来回戳，她面前的那份凉菜，拍黄瓜被戳得最是惨目忍睹。黄瓜被戳地水分流出一片，东倒西歪的横在盘中，一副破败不堪的样子。 妈妈用脚在桌下，偷偷踢了下爸爸，拿眼睛扫了一眼alisa。爸爸马上把嘴里的饭，快咀了几下便吞了下去。 “咳咳咳，我说姑娘啊，你这么拔啦这盘菜，这菜都要被拔啦熟了。” “老林，你要不要那么夸张啊？这盘凉菜怎么可能熟啊？”她眼睛都没抬的继续虐待着菜。 “你今天怎么心情这么down？”爸爸继续问道。 “您连down都学会了啊？最近英语造诣很高啊？”她终于抬眼看了看爸爸，放过了面前那盘凉菜。 爸爸是学化学的出身，妥妥的理工科研究型人才。英语基础应该除了化学元素周期表，也不认识更多的了。能说出这个词，还是很让alisa意外的。 “诶？你看，门缝里看看人了？一句down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还知道 you are be。”爸爸一字一句地说道，发音不准，南腔北调地逗笑了alisa。 “哇！”alisa直接坐直了身体，“老林，你这句语法一点没错啊，场景用的也很对！可以可以！佩服佩服！失敬失敬！”alisa做了一个拱手的姿势。 “你看你看，女儿夸我了。我的美国大片没白看！”爸爸冲着妈妈得意地飞了一个眼儿。 “行行行，你厉害你厉害！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赶紧吃饭。”妈妈看alisa露出了笑模样，心也跟着放松下来。忙给alisa夹菜，“你吃点肉，一直吃凉菜吃不饱。” “诶呀妈，我肚子都圆一圈了，还吃肉啊！”alisa虽然抱怨着，但是还是很开心地把肉塞进了嘴里。 “一点都不胖，我大姑娘多好看，胖瘦正好。吃吃，以后谁娶我们谁享福。”爸爸在一旁帮腔道。 “你俩别催婚啊，我好容易提前回来，要好好休息。没有力气应付二位的夹击。” alisa又把脑袋扎回了菜里，不正面和他们产生眼神交流。妈妈看alisa这个样子，又拿脚踩了一下爸爸。 “诶呀——”爸爸喊了一声。 “怎么了？”alisa抬眼看他。 “啊，没事没事。刚才有只蟑螂咬了我一口。”爸爸边揉脚边说。 “什么啊？哪里有蟑螂啊？”alisa朝桌下看去。 “诶呀，没有没有！你爸开玩笑呢，咱家哪有蟑螂啊。”妈妈赶忙把alisa拽起来，狠狠地瞪了爸爸一眼。 爸爸尴尬地笑了一下，“那个，大姑娘，最近工作忙不忙啊？这刚升职完，一切还顺利吗？” “还好啊，还那样。”alisa一听到工作两个字，马上又开始眼睛无神的盯着凉菜，手里筷子也开始又戳回黄瓜。 爸妈互看一眼，确定孩子应该是工作上遇上不顺心的事。老规矩，生活上的事妈妈帮忙，工作上的事，爸爸出面。 于是，吃完饭alisa刚要回屋，爸爸就以她肥硕的小肚子为名，生拉硬拽地把她拽了出来。 广场上的人越来越多起来，已然成了规模。alisa轻轻数着：“十三、十四、十五。好家伙！八排十五列，就是一个小部队啊！” “热闹？！”爸爸说道。 “热闹。”alisa眺望着人群回答着。 她好久没出来散步了，每天她回来的时间太晚了，不够时间在公园遛弯了。 “我才忙了几个月，这儿的人就多成这样了！”她不经意地感慨着。 “是啊，你这段忙，也不总出来，都不知道现在跳舞的人跳得有多好！诶，大姑娘，你看那个领舞的老头儿，爸最喜欢看他，这扭的！魂都能飞出来。”爸爸指着那个领舞老头地说。 alisa看着领悟的老头一直和另一位年龄相当的大妈艳丽地扭动着，俩人一会儿互相飞眼儿、一会儿来回招手，不由地说：“这俩是两口子？跳的这样默契。我觉得她们的生活应该很顺利，看扭动的幅度，都没啥操心事啊。” “谁说啊？谁能没有操心事啊？”爸爸听完她这句话，一下子笑了出来。 “心烦就不会这么乐呵了呀？” “来来来，老爸给你八卦一下啊。你看看第一排最左手边那个，就蓝色上衣的那个男的。” alisa的眼神在人群中搜索左侧蓝色的男人。 “找了？” “嗯嗯。看到了，我好像和他偶遇过几次。” “这个人疫情一开始公司就黄了，之前有一个文案类的公司。听他妈说以前还是老板，手底下养活十多个人呢。创业的，现在一下子没收入了。家里商量着和朋友合伙投资开了一个茶室。 这刚开没一个月，这又关门了。疫情又反复了。给他妈愁的不行啊，现在他妈养老金支援他呢。你再看这男的后面那个穿黄裙子的，你看看。” 第十八章 来自爸爸的劝告（二） alisa的眼神又像后移动，这个女人有点熟悉，好想在哪里见过。 “爸，这个人好眼熟了。” “那是爸爸同事啊——你邱姐，年前还来咱家窜门呢。你当然眼熟了啊。她其实年龄没大你多少，今年39？” “爸，那39大我不少呢。”alisa不高兴地说道。 “你别打岔啊，听人说话没个重点。你邱姐去年刚要完二胎，孩子生完腰坏了，在床上躺了两个月一动不能动。我们单位工会特意去慰问的。一年多身体才慢慢见好，那时候她就说只要能自己上厕所就行。 刚好点，又发现自己得肾炎了。这家伙小姑娘哭的啊，给我们书记都哭怕了。回家休假很久，孩子也带不了，老上火了。” “你再看最右边那个女孩”，爸爸指着一个穿连衣裙的女孩。 “爸，你这么指人家容易被发现。”alisa吐槽道。 爸爸赶紧把手放下，“我这不是怕你看不到嘛。那个是咱后楼的，孩子有抑郁症，有时候她妈妈帮她看孩子，就在小区推孩子走。我们都看见过很多次。” alisa越听越害怕，“老林啊，你这么讲完，我觉得他们心挺大啊！生活都这样了，还跳呢啊？心也太大了啊。” “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就这样才应该跳啊，天天发愁，日子就能过吗？” “但这都是很让人愁人的事儿啊，生活都看不见亮。这怎么能跳得下去啊？” “怎么就不见亮呢？挺亮的啊！你看第一个男的，投资一直失败，但听说最近又投资一个熟食店，有现金流了，虽然少但是有收入了啊。那个肾炎的，单位允许在家上班，吃了一段中药，现在指标还行。 抑郁症孩子那个人，虽然孩子不好，但是老公对她特别好。每次两个人都是形影不离的，再说抑郁症也不是不能治，那不都说那是沉默的天使，还有卖花的呢！”爸爸绘声绘色地讲着，alisa抬头看他感觉中了他的计。 “老林啊，你这讲故事是不是大喘气啊！怎么都是先说不好的，再说好的。又给我使用什么连环计呢啊？” “我可没有，你别诬陷我。我是让你换个角度，看到生活的全貌！生活没有永远好，也没有永远不好，都是看当事人对待生活的态度。你不放弃，事就永远有转机。你放弃了，这个事就完了。” alisa想起了急功近利的jane和玩世不恭的kev，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说：“老林，有时候事情不以你的好坏为转移啊。它是座山，就戳在那；它像座城，就立在那。我们丝毫撼动不了它啊！” “你为什么要做什么呢？你想改变它？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爸爸又一次笑道。 “爸，你是不是想说我笨。你选的这些人物都是死心眼的表率。”alisa没好气地回了句。 “没有，我想说我女儿很勇敢！勇敢到敢正视有人就是不好，有事就是不对！没有自欺欺人！爸爸觉得很骄傲！” alisa一下子愣住了，她没想到爸爸会说这句话。 “老林——你说是不是真的是我傻？我有问题？” alisa试探地问道。 爸爸提到了精卫填海、愚公移山，难道真的是自己痴人说梦，妄图改天换地。但天知道，她什么都没想。 她就是，觉得，他们不对。 爸爸眼含温度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地对她说：“我女儿向来是不怕苦不怕累，疫情最难的时候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儿，怎么能傻呢？我们要是傻，全天下九成的人都是傻子。” 爸爸强有力的肯定让alisa心花怒放。她挺直了胸，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略微放松点说：“其实之前，我那么努力是因为杨总。我想您也知道杨总？” “那个香港老板，有点胖眼睛小的那个？” 爸爸说完，alisa直接笑出了声。 “您不用描绘地那么具体，对，就是他。他就是很信任我，很支持我。我的优点人家无限度鼓励，我的缺点他能无条件包容。曾经我也不会写邮件，有时候一封邮件要发三四次，他就是不论你发多少次，他都批多少次。从不提问题，从不批评。我每次都是颤颤巍巍地怕他问，他什么都不问，弄得我后来更加认真。每次都得再三检查、再进一步再三检查。就是不能辜负他。 士为知己者死嘛，您懂吗？” “嗯，我懂。确实遇到这样的领导不容易。” “对啊，所以我就非常努力、非常非常努力！确实也做出了一点成绩。但现在——” alisa突然停了下来，跳舞的声音越来越大，她欲言又止地在想要不要说。 “知己走了是吗？”爸爸看着她窘迫的样子猜测着。 “知己——倒是没走。但是人多了。” “人多了？” “嗯——”alisa犹豫了一下，她要不要告诉爸爸，这么小的问题她怕说了，显得自己非常不成熟。但是她又很想说，那俩人太烦人了。弄得她心烦意乱。 她试着忍耐了一下，但是最终忍无可忍：“诶呀！我就直说了，就是新的领导我都不喜欢，也不认同。您说怎么办？他们和我第一个领导差距太大了，压根就不是一个水平线。” 爸爸看她气得鼓鼓的，像一只河豚。不禁偷偷地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啊，那你们杨总能一直当你老板嘛？你们行你可以永远跟着他吗？” “当然不可能啊！他——”alisa刚想解释，抬眼看到爸爸狡黠地目光，突然明白了。“您这是让我想开点是吗？” “不是，我觉得你刚才说的事情只表达了一半。不是士为知己者死，是你和你们杨总，都为了你们心目中的真理而奋斗。” alisa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三个月前，你每天点灯熬油的奋斗是为了工资吗？” “当然不是啊，我干不干都有工资啊！” “那你只是为了杨总吗？为了他夸你啊？你也不是暗恋他？” “当然也不是啊！他都老头了好不好？我怎么会暗恋他啊？而且他眼睛那么小。”alisa跳着脚解释着。 “那你为了什么？”爸爸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alisa脱口而出：“我有我的理想啊！” “那现在你的理想呢？没了吗？随知己而去了吗？你不能选择你的生活了吗？你失去你生活的选择权了吗？你连理想都没有了吗？”爸爸突然变得严肃，连珠炮一样的问题轰得alisa有点反应不过来。她脑袋有点木，说话磕磕巴巴。 “我——当然没有啊！” “那为什么不坚持呢？没有了知己的肯定，梦想就没了吗？那梦想是不是太轻了。你还对得起知己吗？” 爸爸的这个问题，直击了alisa的内心。 是啊！ 我的理想呢？我的追求呢？ 让这两个人搅得我心烦气躁，我只想逃离什么都不管了。那，我的理想岂不是也不好了吗？ 她瞬间明白了爸爸的意思。 在前进的道路上，她只是走了一点点顺境的小路，现在出现了荆棘，就想换赛道，根本忘了为什么要出发。她自己，也是个懦夫。 “爸爸——” 她拖长音，慢慢地靠在了爸爸的身上。 “我——” “孩子，累了可以靠一会儿，怒了可以骂一会儿，该走得路还得走啊，是不是？” 她的心平静了，平静成了一滩水。 曾经有人说，水是最弱小的，也是最强大的。它能乘在任何小的容器里，也能聚少成多成为滔天巨浪。它柔顺的润物细无声、又刚烈的水滴石穿。 alisa知道，她需要修炼，把自己变成水，可以应对任何情况，然后向着自己认为对的方向奋斗。 她靠在爸爸的身上，轻轻地说了句：“爸爸，我想我能。” 爸爸的手扣在她的头顶，慢慢地说了声：“我知道。” 第十九章 倒查五年 alisa被爸爸鼓励之后，心态调平了一些。不去管jane和kev，只一心奔的是她心中的盛世太平。 总行的自查清单和进程表在第三天早上如期而至。 jane看着密密麻麻的清单，高兴地说：“诶呀！真是解决咱的大问题了！这种东西啊，就应该听组织的。跟着做最省心，最全面、也做安全。你说是不是？” 她抬眼看着坐在她对面的alisa，满脸的笑容憋都憋不住。 alisa不太在意这些，她虽然没经过监管监察，但是日常的工作就是那些。虽然没对着清单看，但是该查的范围也出不了日常业务的圈子。有清单也不过多一个指导意见，查缺补漏罢了。 她象征性地点点，“嗯，弄得细挺好的，咱跟着做省心。” jane看出来她的敷衍，放下清单，双手叠加在做桌面上，看着alisa说：“妹妹啊，姐和你说，这清单可真是太有意义了，你要知道，每次监管监察的侧重点都是不同的。他们不来，你永远不知道他们要查什么。你可别觉得业务就是这么回事，我都好了，你肯定查不出什么。人毕竟是人，不是神。你只是只要你每天做的，但是你能保证你每天做的就都是全的吗？ 这是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没有查不出问题的检查，就看人家手高手低。当然了，咱们自己准备的越充足，对检查越有利。但是一旦真有什么问题，有清单，咱好交代啊！” jane说得这番话，让alisa对自己的业务经验产生了怀疑。她确实从没对过监管简单，经验属实是不够。看起来，还是应该多听听jane的，这样对她自己也没有坏处。 她端正了一下态度，认真地回道：“姐，我明白了。” jane看她重视起来自己说得话，十分开心。她进一步对alisa说：“dear，我其中有了一个想法。前几天就想和你商量，但总感觉得应该先等行里的要求下了再确定。今天这清单也正式发下来了，正好我和你商量下。我觉得这清单上列明的方向没有问题，整体的覆盖面也很全面。 但是唯一就是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时间——短了点。” 行内给出的时间，是倒查过去两年的业务。因为按照惯例，监管都会主要检查本年和前一年的业务，行里给出2年的时间，实际上已经打出了一年的富余量。 但jane的意思明显是超过2年，那长应该有多长呢？ alisa猜测地说道：“您的意思是——” jane看着alisa的眼睛，慢慢地伸出了一只手，五根手指全部竖了起来。alisa微微等了几秒，发觉jane没动，一根也没有倒下。 五年？ 天啊！这是非常大的工作量啊！alisa心里一惊。 “您想倒查五年？”她有抱有幻想地再次问了一遍。 “对！我想倒查五年。” alisa心里不禁在心里大大的喊了一声，这是不是也太过于重视了。五年时间啊，比她在这间分行的时间都长。也许比银监局某个处室的领导时间都长。一般高管轮岗都没有超过五年的，这一下子要查五年，太狠了？ alisa轻轻晃了晃头，有点担心地说道：“这是很大的任务量啊！我想不仅仅我这一个部门，所有的部门都会有这个想法的。尤其是后台，那单据量得查多少啊，封装翻起来。纸能不能碎啊。” “哎——alisa，实不相瞒，我也是斟酌这个问题斟酌了许久。你说，你来这间分行也就3年时间。我呢，也就1年多。这5年的时间，比咱俩加起来工作的时间都长。文件年久落灰，估计查起来也确实要遭一些罪。但是，我觉得别人可能只想到难处，你不同，咱俩肯定能想到一块去。” jane的话让alisa有点进退两难，这人家把自己捧得这么高，alisa不知道，她应不应该认可。 jane看alisa没再表示决绝，又继续说道：“你看，咱们都刚刚接这个盘子，就赶上这么大的检查。这可不是一般检查，我不是跟你透漏过吗，这次人家是列架子来查的。业务啊，谁敢说自己做过的一点毛病没有？对自己尚且不能说完全有信心，那对别人之前做的业务，岂不是需要更加担心？ 所以我想啊，既然要查，那咱就好好辛苦一次。咱查得彻底一点！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咱俩才能彻底放心啊，你说呢？” alisa明白了jane的意思，她是想借着这次监管检查，彻底把所有业务过一遍。决了日后有问题的隐患。 这么想也没什么不对，反正都是要自查，咬咬牙，把之前的都查清楚，以后确实省心。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领导放心，我这没问题，保证好好查。”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后台那边我去做工作，大家一起辛苦辛苦。一定熬过这个难关。你那呢，如果自己觉得自查得太累，有什么需要你就和我讲，咱们虽然人少，但是真遇到困难，咱一起想办法。 姐啊，最信任你。有的人呢，毕竟刚来。业务不是人家做的，出了问题直接操作责任和间接管理责任人家都沾不上边。没压力就没动力。所以，你就多上点心，也都是给自己查的，务必检查细点。” alisa知道jane的暗指，低头浅笑了一下，“我知道了，姐，您放心。” jane亲切低拍了拍alisa的手，“放心，放心！”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大家都在没日没夜的自查。五年的时间跨度，很多文件从档案室搬出来就带着一层厚厚的灰。大家晚上一起加班，翻着冒灰的文件。每天离开的时间都要到十点。 kev没参与检查，基本上他每天和alisa沟通的都是新业务。偶尔他觉得有些过分了，便会给alisa买点星巴克的咖啡和蛋糕。alisa把这理解为一种掩饰的补偿。 但她也很自然地接受这种补偿，你脸这么脸大的人都能自然地活着，我有啥不好意思的呢？ 他堂而皇之地回避着工作，她也欣然接受着他的破费。 jane和kev比起来，要勤奋非常多。 基本上这半个月她都和大家一起加班。偶尔，还会自掏腰包请大家吃完饭。披萨、肯德基炸鸡桶、饺子都是经常会出现在她们后台的晚餐。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喝着领导亲自破费的奶茶，谁又能不努力工作呢？ 她们撸胳膊挽袖子干了半个月，进度还真快。 前三年的文件就这样都检查完了。 第二十章 矮子朴 到今天晚上，她们已经坚持加班15天了，alisa看了看sabra，“今天你那怎么样？” “已经开始进入倒数2年的了。”sabra头不太眼不睁地翻着文件。 “你今天没带口罩啊？” “文件灰没那么大了，不用带了。”sabra抬起头呼了口气，“可算有点见亮了，这半个月给我累的。我的颈椎啊、腰椎啊，哪哪都疼啊。” alisa捏了捏自己的脖颈，她脖子后面的肌肉也是紧的不行，整个肩膀的部门像一块铁板。因为白天的时间都用来做新业务，自查都放在晚上，确实挺累人的。 她看了看表，差15分晚上9点。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今天也是全员都在，不禁感慨道：“哎，你还别说，咱们行的人啊，心真齐！人也是真老实！说要自查，都留下来干，真不错！” “那是啊，咱新成人都厚道啊！谁能看着困难不上啊！咱可没外省人脸那么大——”sabra托着长音说。后台听到她这句话的人，都笑了起来。 alisa听着大家笑，自己笑不出来。kev再讨厌，毕竟是她条线的领导，大家都在笑他，她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她低头整理着档案，没接话。 “咦？这个人是谁啊？”羊咩咩看着监控器说道。 “什么啊？”有人聚集在屏幕前。 “这人站在咱们楼内的侧门玻璃门在敲门。”羊咩咩盯着屏幕说。 “谁啊？这都9点了？大厦保安？” alisa顺着声音走过去看屏幕，屏幕中的是一个穿了一身西装的男人，看不清脸。他背了一个双肩膀，手里提了一个保温杯。 这人一看就不像行里的保安。这人是谁呢？ 屏幕中，jane走了过去。因为jane的办公室在外面，会离着侧门近一点。 “alv，你老板亲自去开门了，你不护花使者去看看啊？这门口就是一个男的，对应咱一个女的。”sabra也过来看热闹。 “诶呀，你说得真对，我赶紧出去看看。”alv一溜快跑闪了出去。 只见jane走到门前，先是犹疑了一下，紧接着，她非常快速低打开了玻璃门，张开手臂做了一个拥抱的东西，又亲昵地接过了男人的双肩包。 这俩人认识啊？ “这不是她老公？”sabra说道。 她们在监控屏幕前，一直盯着这俩人。只见alv跑出去，看到他们刚要问，jane手指了一下男人，alv马上站住躬身打了一个招呼。 “这alv，这是一条好——哇吼——”sabra学了一声犬吠，大家都笑做一团。 “就一个姐夫，至不至于啊。”有人说道。 alisa讥笑了一下，这年月，没有底线。 她们继续看着屏幕，只见这两个人直接穿过安全门，走过甬道，按开了进入后台的密码。 这是要进来啊？ 是夫妻俩人怎么不去jane办公室说说私房话，直接进后台了呢？要给大家介绍一下吗？ alisa正在想着，门打开了。 “大家快来，我介绍一下，这是总行专门负责这次监管监察的老板，朴总。”jane热情地声音传了过来。 总行？ 后天的同事听到这个词，一下子都站了起来。 “诶，不对。jane这是太热情了，介绍地不具体。我是专门负责咱们区的监管检查的一名同事。我叫朴英男，wrence。” “您就是太谦虚了，什么专负责咱们区啊，那半个中国还不是您负责啊？”jane在旁边谄媚地笑着。 alisa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强忍着厌恶，带头说了句：“朴总您好，披星戴月、远道而来，您辛苦了！” 大家跟跟着说了句：“您辛苦了，朴总。” 男人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眼神穿过人群看向alisa。“你就是alisa？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啊。疫情之下，一人撑死了一个行。让人佩服！这一见面，也是冰雪聪明，没想到还这么漂亮。新成分行都是人才济济啊！” “那您看，我们新成绝对是人才济济啊。这么晚了，我们还全员都在加班准备监管检查呢，足见我们分行对工作的热情和敬业精神啊！”jane恰到好处的表达了大家都在加班的事实，这让专门负责检查的朴总更加心花怒放。 “是啊！我看到这种情况也很感动，本来是想碰碰运气来的，没想到见到这么多人在这么努力地工作。我回总行得把我在这见到的场景宣传回去，我们这工作热情，比总行那都是有过之无不及啊！” jane听到总行宣传几个人，表情更加荡漾：“诶呀，那可不敢当啊！总行都是天子脚下，一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我们都以总行为表率，不断鞭策自己，拉短和总行之间的距离呢。” “jane还是这么谦虚，之前我做b的时候，她做我rc就是这么谦虚能干。现在都荣升为b了，还是这么以身作则。员工不走，你也不走。真有点我当年的样子啊，全行每次都是我锁门。看到你这样，我真是欣慰啊！” alisa和sabra互看了一眼，原来是她俩是这么认识的！之前的同事。 怪不得见面就来了一个拥抱呢。 “这小矬子也太矮了，我看jane穿高跟鞋都快比他高了。他有169啊？”sabra凑近alisa小声的说。 “应该能有。”alisa小声地回答着。 “矬子朴，这货是少数民族吗？好像韩剧中的老爷爷走出来了，现实生活中头一次看见这么矮的人。这还是在前线的？”sabra继续说道。 alisa强忍着不发笑。 矬子朴，她脑海中给这个新领导起得也是这个名字。 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朴总，能有一点点像您就对了！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偶像，不断地模仿您啊！要不然我也不能有今天的小成绩。” “哪里哪里。”矮子朴客气地摆着手。 “领导，您这次怎么事先不说，直接就来了啊？你说一声，我好派行的车去接您啊？” “我这次来，我来查岗的。”矮子朴不经意地说着。 “什么？”jane好像没听清，又重复的问了一遍。 “我——是来查岗的。”矮子朴一字一句地说道。 啊？！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矮子朴眼睛环顾了行内所有的人，笑着说了句：“怎么样？怕了？” 第二十一章 暗访 听完矮子朴的问题，大家面面相觑没人敢说话。大家都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回答怕啊，还是就不怕啊。 jane扬起的侧脸偷偷打量着矮子朴的表情，小心地赔着笑问道：“朴总，您这是逗我们的？” “哈哈哈，看你们给吓得！当然是逗你们的啊！你们在不在我还心里没数吗？当然都是天天努力工作的加班狂人啊！ 全行几乎全员到齐，真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啊！这我没抓到你们，反而让你们把我给抓到了。你们说这尴尬不尴尬，哈哈哈哈——” 矮子朴的笑声在后台上方回响，大家一时间愣了一下，也想跟着哈哈笑几声，但又实在笑出不来。每个人都尽力挤出一个微笑，便原地着站着不动。 全场只有jane和alv大声地跟着哈哈哈的着。三个人笑地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其他人看得认认真真。 alisa在心里苦笑着，果然是那句话说得对：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她轻轻地清了清嗓子，看着矮子朴说道：“朴总，我们也不是抓您，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我们今天能在此相逢，只能说明一件事，咱们是——同道中人！” alisa在咱们是的位置停顿了一下。矮子朴有些紧张地看着alisa，当他听到同道中人几个字。一下子高兴地拍了下大腿。 “诶呀！alisa，说得太对了。就是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是啊，这都不用检验，妥妥的同道中人，同道中的同道啊！”jane也高兴地附和着，眼睛看着alisa满是感激。 alisa看现场气氛缓和了，想着最重要的是赶紧送走这个钦差。现在已经九点了，连续的加班已经让她身心俱疲。还要在这站场子，陪领导说话。真是耗掉了她今天最后的热情。 她的耐心已经不多了，踩了一天高跟鞋的小腿也开始要闹革命了。 alisa提议道：“朴总，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您先移步回酒店休息？” “是啊！朴总，您酒店订得哪啊？吃饭了吗？我们晚上安排个夜灼日料怎么样？” jane边说眼神再次飘向alisa，意思是想让alisa陪同一起去吃夜宵。 她此时急需这个会说话懂分寸，又聪明有眼力见儿的alisa。 但alisa直接选择眼神避开。 她穿过她们，眼睛看向他们后面的门。她的意图也很明显。她要休息！ jane看alisa没回应自己，又转头看向aren。 没有聪明的，怎么也得有个艳丽的。聪明和美丽好歹占一头。总不能光杆司令她自己陪领导去吃饭。 aren不是alisa，她的腿在高跟鞋的压力下瑟瑟发抖。但她也不敢说她不去。 她看懂了jane的意图，咬着牙往前迈了一步，刚要开口。 矮子朴直接说道：“今天不了，太晚了，我也累了。本来是想陪着大家一起加班的，但是实在旅途劳顿。明天！明天中午我专门备好时间，准备好精力，和大家好好聊聊。” 矮子朴的话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其实每个人都很疲劳了。jane佯装可惜地说道：“哎呀，那没办法同您讲人生哲学了，我可知道，您喝点酒后更是金句频发。今天是没这个学习的福气了。” “明天明天！一定有机会。”矮子朴很受用这几个词，推说着不行但却笑开了花。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硬请您吃饭了。耽误您休息，咱来日方长，那明天我安排一次exchan etg，让您给我们讲讲总行的new policy。” “好！就这么定了！那大家再见，我走了。” 矮子朴挥舞着手，和大家道别，转身向门外走去。 人群跟着老板的步伐向外走去，jane回头看了一眼，非常满意。她就喜欢这种大家都跟随的热情礼貌的态度。 “真够奴才的。”sabra嘟囔道。 她慢慢地磨蹭着，走在人群的最后面。alisa也跟她一起，缓慢地走在后面。 “你再坚持一会儿，笑半天了，也不差一会儿。”alisa小声地说。 “我知道，你没看我的脸都笑僵了吗？”sabra笑得像个木偶。alisa看她的样子，觉得十分搞笑。 jane带领着人群把矮子朴送到玻璃门门口，矮子朴回身对大家说道：“就到这，好吗？不用送到外面了。谢谢大家！” jane一直拎着矮子朴的包，“我和司机出去，以我们的交情，您必须让我送到车上。” 矮子朴犹豫了一下，jane直接轻推了一下他：“诶呀，老领导，走走！” “好——”矮子朴无奈地笑了一下，和jane一起走了出去。在玻璃门关上的瞬间，又向里面的人群挥了挥手：“大家再见！” “再见朴总！”大家识相地、热情地挥舞着手臂，回应着远方来的钦差。 直到她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大家才互相看了对方，向后台走去。 “对了，那个朴总叫什么名？”有人问道。 “什么丝好像。”不知道谁回了一句。 “好像是捞什么丝。”另一个人补充道。 “装了半天孙子，都不知道爷爷叫啥名。” “哎，那你着急啥，你爷爷那么多，你不记住一个两个正常。” “捞什么丝来着？”最开始提问的人又问道。 “捞不起来的丝。”sabra说道。 人群开始哄笑。 “对了，矮子朴没发现kev今天不在啊。”sabra凑到alisa身边说。 “他不会没发现的。”alisa笃定地说。 “你怎么知道，咱们二楼也有人啊。没准以为他在二楼呢。”sabra问道。 “因为jane一定会告诉他。”alisa转过头看sabra，狡黠地一笑。 “有道理——”sabra点着头说。 果然—— 第二天—— kev在行里看见wrence的时候，wrence双手插着裤兜，看似轻松地对kev说：“kev，你最近好像胖了一点啊，我昨天来没看到你，你休息的不错啊！” kev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机恢复了正常，笑意融融地说：“朴总，昨天我身体不太好。走的早，这水土不服啊，真不是假的。我知道有人和我说水土不服，我还不信。觉得是一种唯心的说法。真出来之后，我才知道。以前我那么想是太武断了，真是有一到这就生病这回事！我这到现在，还没完全好利索呢。不是今天头痛、就是明天腹泻。真是给我折腾够呛啊！” alisa听到kev这番话，咧嘴轻笑了一下。 矮子朴听后，直接说了句：“那可得注意身体，更得注意纪律。现在总行管得严，可不像之前了。有病就休息，该提假提假。你这副行长得给大家做个表率作用，身体力行、言传身教，更有说服力啊！” kev的表情又愣住了一下，旋即笑着猛点头：“确实确实，应该的。” alisa就知道，jane肯定不会放过告状的机会。果然，开头就是告状开始。 “等会exchan etg，我给你好好讲讲总行的形势，今天是人齐了，如果你昨天晚上在，我昨天晚上就直接讲了，这可是为了你，真真地等了一天啊！”矮子朴在继续施压。 kev笑得更加尴尬，“朴总，一会儿您讲，我一定站在第一排听。辛苦您了！” kev的气势被压制了下来。矮子朴看kev示弱的态度，非常满意。他拍了拍kev的肩膀，抬腿向会议室走去。 exchan etg的会议已经准备好，宣讲即将开始。 第二十二章 Exchange Meeting wrence此时正站在，行里为他进行exchan etg特意准备的会议室。 他站在正中间的位置。 这个会议室平时用于开会或者培训。屋子的正面是一个大型的玻璃板，上方是卷起的幕布。所有的椅子都附带小桌板，所以椅子的拜访形状可以根据会议的主题而摆放。 大家可以围坐成圆形，也可以摆放成方方正正的矩阵形。 今天大家走进来，就有点诧异。 屋子中除了最中心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摆放了各式的饮料、小蛋糕和水果拼盘。 其他，没有一张椅子。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今天exchan etg改成酒会了？ 现在的时间是上午10点。 除了必须坚守岗位的同事，能召集过来的都参加这场会议。 现在屋内已经站有约30人左右，大家不约而同地站成一个扇形，冲着站在屋子正中间的矮子朴和jane。 jane环顾四周，往前迈了一步。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气宇轩昂的嘉宾是来自总行专门负责咱们分行监管专项检查的朴总，wrence朴。请大家热烈欢迎！” 掌声响起，朴总在掌声中向前迈了一步。 “昨天朴总深夜来访，先视察了我们行的监管检查工作。对大家加班加点的工作态度表达了肯定。今天朴总来给我们做exchan etg宣讲，把行内最新的形势和总行的政策给大家分享一下。在他分享完后，大家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哦。 机会难得，大家踊跃参与！那朴总，请！” jane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自己往后退了一步，乖巧地站在了矮子朴的身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矮子朴身上。 “大家好，我是wrence朴。” wrence 朴，alisa认识。 在电脑屏幕里，他们见过很多次面。 wrence的前一个职位是在elton管理的分行做行长。alisa之前代替行长参加每周的行长会议时，都能见到他。 elton有固定顺序点名发言的习惯，alisa的发言顺序是第四个，wrence是第一个。 wrence能得到第一的位置，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wrence所在的分行，是elton所管理的分行中，业务体量最大的一个。 另一个原因，是alisa的猜想，因为wrence太能说了，如果放到最后一个，总给大家一种会议永远不知何时能开完的感觉。 但如果放到第一个发言，只要熬过他的发言，今天这场会议基本就完成三分之二了。 老板也是人，elton也需要心理建设和心理预期。alisa猜测过。 所以，alisa对wrence印象深刻，她总是在他说话的时候让自己偷偷的休息，尽管看着他的嘴一开一合，但alisa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他说，“今天我就说这些。”alisa紧张的神经才会再次绷紧，因为她知道尽管他们中间差了2个人，但是她马上就会发言了。 alisa对他的另一个印象，是很积极的。 他刻苦。 听说在他管理过的分行，每天都是他锁行门。 因为他是全行最后一个走的人。他住在酒店里，分行在3楼，酒店在10楼。 “就是7层楼的距离，他在哪坐着不是坐着。”之前他们分行的人经常按这样评价他。 但无论大家说得有多么随意，大家对这样一个勤奋的领导，都是很尊敬的。 所以，在alisa心中，这是一个在前线中很耀眼的行长。 “大家看到这种无糖的饮料是我儿子的最爱。曾经我问他，这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他看了一眼我，他的眼神回答了我，这个老头，怎么问题这么多。让买什么，付钱就好了。 我想大家和儿子听我说话的心情是一样的，为了能让大家能忍受听我说话，我自费给大家买了这些饮料和小蛋糕，希望大家可以坚持到最后，不要中途离场！” 他说完，在场的很多人都自然地被他逗笑了。 “来，大家上手自己先拿，我是认真的，边听边喝。吸收的更好！” 他主动拿起几瓶水，送给站在最前排的几个人。 “其他人自己来拿，就别让我这个老头，一个一个送啦。”他向后排的人群招手，jane赶忙说：“您真是能开玩笑，您哪是老头！正是行内的中流砥柱！” jane看向后台，手虽然没动，眼睛缺在不停地释放信号。 后排的同事都积极地到前面取饮品或食物。一会儿的功夫，桌面就空了。 “好，大家吃着，我跟大家先套套近乎。在场的很多人，有些人和我是旧相识，比如jane、kev，还有我们常在屏幕里相逢的alisa。我之前是南州的行长，主管公司业务。上个月，行内管理层决定设置几个专门看着行长和分行表现的人，侧重点在监管监察。大家也都明白，现在是强监管时代，今年我们还被抽到监管检查全国联动。 可见，现在强监管的态势已经显现。行内为了应对这种转变，设置我们这个行位。全国共有3位同事，共同管理全国的分行。一个人负责10间分行左右。我呢，负责管理中区和北区。所以，咱们行在我的管辖范围内。 咱们这是我突然袭击的第1站，所以，你们很荣幸在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接受了我的暗访。你们的表现让我印象深刻，昨天，几乎全员到齐。我觉得在座各位都很棒！我们先为自己鼓鼓掌。” 掌声响起，笑语嫣然。 alisa在掌声中，偷偷瞥了kev一眼。他此刻面不改色地站在人群第一排的位置。真诚地鼓着掌，脸上的笑容好像也在接受着表彰。自己这段，真是辛苦了！ alisa在心里无奈地笑了一下，手上鼓掌的力道也弱了下来。 “我呢，大家也知道，我之前是做前线部门的行长。到现在的这个位置，我觉得有行里的选择也有我个人的意志。我觉得我很适合这个位置，这个位置需要有业务背景的人，也需要有和监管有沟通经验的人。我的年龄和阅历也帮助我，可以更好的胜利这份工作。那干一行，爱一行，我既然在现在的位置，我肯定是想说，我这个职位好，我做的工作重要！ 有多重要呢？我们在总行和ceo在一起开会，ceo会说我希望，我希望，所有的人都去重视监管。监管的事情，没有小事，没有可有可无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大事。这是一个基调，我想如此高级别的人都这样关注一件事情，我们基层的员工，当然也更好重视。” wrence突然话锋一转，“有些话，我要今天和大家好好说清楚。” 第二十三章 我感谢你个头 “很多道理啊，说出来不好听，但是实际就是这样的。”wrence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 “我希望大家从心里明白一个道理！监管是谁啊，监管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为什么这么说呢？ 如果没有监管下发的执照，我们的业务能做吗？不能！kev在这，我就问kev，你们对公业务部是做业务的部门，牛的不行。行里的钱都是你们努力赚来的，你们一笔业务能赚多少钱啊？啊？kev？” kev被问得略有些尴尬，他低头浅笑了一下，没说话。 wrence看kev不说话，又继续道：“你不说，我也心里有数。我做了多少年行长啊，你们做一笔业务，赚个几百万美元，顶天了？牛死了？但是如果你惹怒了监管，监管吊销了你从事业务的牌照，你到哪里去牛，你还有什么资格牛？你说对不对？” alisa听完这句，她的眉毛不自觉地皱起，眼睛眯成了缝。 寒光出现。 “再说，很多监管制定的法规，都是为了你们饭碗，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如果没有属地化原则，你们这种城市根本不用设置分行。广州的客户经理、上海的客户经理、北京的客户经理，只要勤劳愿意跑外地的客户经理，都可以来着做业务，那么还需要你们这些人吗？需要吗？不需要啊！ 再说说后台，有的后台的人在想。我也不是前线，业务和我关系不大。那我想说，为什么要双人临柜，为什么要双人见证？为了什么？为了俩人站着好看吗？如果没有监管，你们觉得资本家会傻到会多雇佣一个人吗？不会的！ 所以，我希望在座所有人，都意识到监管的重要！监管，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这一点，丝毫不夸张！所以，面对这种级别的管理机构，我们能做的是什么呢？重视！我要求你们每一个人，把心里最重要的事情，放成监管！第一位，永远的nuber one！大家听懂了吗？” alisa开始向后窜，她本来就站在靠后的位置，现在更是一点一点的窜到了最后一排。 会议室的后门，就在她右手距离3米左右的地方。她开始向螃蟹一样，向门窜去。 “我讲的清楚吗？请问大家都明白了吗？”wrence继续在发问。 alisa向门又窜了步，还有5步就到了。 “大家说，我们应该感谢谁？” 4步。 “监管。”alv第一个在人群中喊道。 3步。 “那行里什么工作最重要？” “监管工作！”alv继续喊道。 2步。 “谁能把监管工作和行里工作都安排的最清楚？” “朴总！”alv的小拳头在飞舞。 1步。 “好，我感谢大家的感谢，我感谢大家的明事理，我感谢大家——” 啪！ 门关上了。 “呼——”alisa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拽了拽自己的衣角让衣服更加笔挺。她站直了身体，后背挺的直直的。她背对着会议室的门，咬牙切齿地说。 “我感谢你个头！” exchan etg继续开了多久，alisa不知道。 她联系了一个客户，去拜访客户了。走的时候她给kev发了一条信息，“客户急找。”便开车离开了分行。 她很想安慰自己，这是一场闹剧。她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 但她的脑子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 她脑海中出现着一个又一个身影，是elton、lda还有eric。 “你知道你努力做业务为了什么吗？” “你想让你们分行的兄弟姐妹失业吗？” “你要尊重业务本身啊！尊重客户，这是一个前线业务人员应有的职业尊严啊。” alisa开车的速度开始加快，她感觉她在飞驰。 “我们要感谢监管，没有监管，谁给我们饭吃，监管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矮子朴在她面前比比划划。 “我是个要饭的吗？” 这个问题终于从alisa脑海中喷射出来。 我努力工作了三年，今天我才知道，我是个要饭的。要饭还要饭的不称职，天天学什么业务啊，做什么客户啊，把手洗干净努力鞠躬不就好了。 车速再进一步加快，alisa的愤怒在燃烧。 这算不算怪力乱神？这是不是煽动群众？如此的言之凿凿我为什么没有勇气直接就说，你在说什么屁话？ alisa开始生气，她在生她自己的气。她关上会议室门的一瞬间，她听得见屋内的人在鼓掌，在喊着朴总的名字。 这哪是什么钦差大臣啊？这不是谋朝篡位吗？这是什么鬼啊？ alisa眼睛起了雾，天也起了雾。所有的雨珠在飞舞，一定是雨太大了，大到湿了自己的眼眶。 马路上没有什么车，好像也没有什么人。 alisa的油门还在踩，她看到远处的红绿灯是绿色。 她想冲过去。 她快速的踩着油门，闯过去，也许能闯过雨水。这雨水太讨厌了，它黏得起了腻，死死的扒在alisa的眼睛上，渗进alisa心里。 心好沉，沉地让人觉得委屈。 这才是委屈，alisa第一次感到了委屈。 一肚子的话，她说不出口。她不敢说，好像也不能说。 远处的红绿灯还是绿色，突然在马路对面等车的几个老年人携手开始闯红灯。 alisa的车速的指针指导60，离老人们的距离至少还有600米。 她马上踩下了刹车，以她的经验，车会迅速的减速。 但是一脚后，车辆完全没有减速，车执拗地像前飞驰着。 糟了！ alisa慌了，一定是下雨，路面湿滑导致的。对面的老人，最靠近她的一个已经看到她的车在向她们驶来。她在朝alisa挥手，边挥手边点头，示意alisa，谢谢alisa减速，他们要闯红灯了，他们要过马路。 alisa的车里喊了出来，我停不下来啊。 车还在往前冲着。 她快速看向马路牙子，如果再停不下来，她就向撞到路旁的石头上，也比伤人好。 何况如此高的车速，她判断如果冲过去，这四五个老人会直接被撞飞。 她眼睛迅速在马路边和老人们两者之间犹疑，现在要撞吗？停的下来吗？ 忽然！她想起之前爸爸和她讲过的话，如果遇到雨雪天气，点刹比长按有用。 她快速的踩着刹车，一下、两下、七八下 刹—— 车停了下来，老人们在她车前挨着她的前车牌走过。 “谢谢啊！丫头！”老人们在向她致谢。 她的前胸在起伏，呼吸——呼吸——呼吸—— 她大口地在喘着气。 老人们已经完全从她车前走了过去，她扶着键盘的手已经发麻。 腿在抖。 红绿灯还是绿灯，她没有启动汽车。 距离这边5米左右有两个交警在闲聊，其中1个人看到了这边的场景，他的眼睛盯在alisa的车上。绿灯，停车线第一个车的位置。alisa停在原地没动。 一个交警在和另一个说着什么，然后向她走来。 她坐在车内，听得见她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 车没动。 交警已经走到她的车窗前，看着车内坐着的满是泪痕的女人。向她行了一个礼，“你好，女士，请问需要帮忙吗？” 她低头，感受着自己整个人在颤抖，低下头，轻轻地说了句：“我需要。” 第二十四章 难过 alisa不知道当天是怎么把车开回家的，她的脚一直发软，耳朵里嗡嗡的一直是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她打电话给行里，如实说了下午的惊险。现在她手脚发软，看见路上的行人就心跳加快，她申请请半天假，这样下去，今天她车也开不了了。 jane听说alisa请加后，本想让alisa打车回去。晚上，行里高管要和朴总吃饭。jane希望alisa也能参加。alisa正在犹豫的之后，wrence的声音直接响起。 “就让她休息，交通事故啊，可大可小。小姑娘年纪轻轻，没经过什么事情。估计是吓到了，让她休息一下定定神比较重要。晚上就别再折腾她了。” alisa想，矮子朴果然是不喜欢自己。 演讲到最后的关键时刻，全场只有她一个人提前离开。这么不给老板面子，老板怎么会看得上眼。此时听说她的遭遇，恐怕心里正在幸灾乐祸呢。 总之，jane很听新老板的话，自然地放过了她。她也就乐得清静。干脆消停在家休息。 她走进家，一头扎到床上睡着了。 妈妈和爸爸出去旅游。疫情这段时间，把人憋坏了。两个人去附近的小镇放松，alisa双手支持。算算时间，估计也要后天才回来。 家里就她一个人，正好适合她清空大脑，蒙头大睡。 一下午的梦，乱七八糟的缠绕着她。她甚至没有记清楚梦的场景，唯一记住的是每个出现她能力人的表演。都是一副龇牙咧嘴的怨念像，她惊醒了看着窗外。 一片漆黑，是入夜了吗？ 天黑的如此早？ 她闭着眼睛在床上摸手机。摸到后，举到眼睛前看时间，显示屏的光晃得她眼睛睁不开。她只好闭上一只眼睛，眯缝着另一只眼睛，6:55分。还没到七点？ 怎么没到7点天就黑了，真是天开始变短了。连天也不想睁着眼睛看着一堆让人闹眼睛的人，是不是？ 她望着窗外的夜幕，自言自语道。 滴滴滴—— 手机微信的提示音。 是谁？她又把手机举到眼前。 sabra？！ 她略有些诧异，怎么这个点找她？有急事？ sabra向来下班后就不再给她打电话。难道是孩子发烧，让她帮忙找大夫？之前晚上sabra找过她几次，都是这个原因。 她赶忙打开微信，里面是一段话：elton要离开了，邮件公示了，交接在这个月月底。 该死的！ 不好的事情非都要在一天发生吗？！ 她直接大喊了一声！ 啊——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她用力用拳头捶了几下床。 尽管她之前已经知道elton要走的消息，但是真到面对的时候，她的心情还是无比低落。 她太难了！ kev的到来让她非常不适。 jane的上任也已然让她吃了一些苦头。 今天，矮子朴的演讲势必会在未来产生更大的压力。矮子朴是jane的新老板，这老板都是这个死样子，jane又能好到哪里？本来就是讨人厌的体质，再碰到上同磁场的老板，肯定是变本加厉、雪上加霜！ alisa已经想到，未来的jane会是哪一种做派。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她的脑袋开始疼痛，这都是什么组合？怎么一下子就凑成这样了？在她的印象中，这些彬彬有礼的人都是在一夜间就撕下了伪装。 这本性暴露得也太快了。权利真好啊，权利可以让人在追逐的时，紧贴在地下。也可以让人在拥有后，迅速的昂起，头扬得那样高。 alisa今天才开始明白这个道理，这些在她眼里一文不值的东西。开始反复把玩她，把她揉得体无完肤。 烦躁的气愤在她体内开始蒸腾，急躁的血开始向头上涌去。 她拿起手机，找到bruce的微信号。打了几个字。 “在干吗？” 对方等了一会儿回复，“还在开会中。” 她盯着手机，很想问一句：喂！你还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赶快和我说。我现在已经想好了，反正都这么不好了，我也不怕再有点什么更不好的事情发生。就让所有不好的事情都一天来，本小姐挺得住！ 她打上几个字，“你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告诉我。” 刚想要发送，残存的理智拦住了她的鲁莽。人家又没招惹你，这么发过去，bruce肯定会一脸懵，这丫头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气！ 她忍了半天，还是把这几个字删掉了。 换个三个字打了上去，“不高兴。” “怎么了？”bruce回道。 杨总离开了啊，她扁着嘴趴在枕头上可怜兮兮地说。 但是她没敢把这几个字打上去。 她不怕bruce说她小孩子气，怕她没头没脑的话，反而影响elton。毕竟bruce还是elton的老板，这样发过去，万一在elton的去向上出现什么偏差，她可不想给elton惹麻烦。 她看了半天手机，打上几个字：“监管检查，压力大。” 便把手机放下，看着漆黑的天棚发呆。 第二十五章 I will always be there 我没有可以说真话的人，我真悲哀。她忍着委屈悄悄地说。 滴滴——微信又进来了。 又是sabra？ “你知道吗？我现在还在单位加班呢？”sabra发了一个大大的哭的表情。 啊—— alisa连忙坐起来，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慌忙想站起来，因为没开灯，脚一下踩到了不知道什么尖尖的东西。 诶呀—— 她一下子又坐回了床上，突然好想哭。太疼了，可能是发卡。她抱着脚，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 你个傻子，你跑下去，你还能跑回行里加班吗？她边哭边打开微信，点进和bruce的聊天界面，点了撤回按键。 眼泪大滴大滴的打到手机屏上，她点回和sabra的对话框，点了一个拥抱的表情。 太难过了，不应该哭。她已经在这个行里获得很多东西了，自己的朋友们还在单位加班，她睡了一下子，坐在这儿哭。有什么好哭的，哭有什么用。 她把脸整个压在被子里，肩膀在一下一下抖动，她想把眼泪都压回去，快点压回去。手机电量已经在1，之后，屋内的唯一一点亮光消失了。 发泄过后的她，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但是脑袋沉了许多。 她终于站起来，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随后向浴室走去。打开淋浴头，哗哗的水声带着温度灌注在她头顶，她想把今天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封存在这雾气里。 她就这样赤着脚，站在那，任由水流将自己凌乱的头发冲乱，她闭着眼睛，感受自己的细胞在激活。 铃铃铃—— 外面的座机响起。 谁啊？是妈妈吗？ 她拉开浴室门，随手拽过来一件浴衣把自己包裹上，湿漉漉的往出跑去。 “喂——”她接起了电话，气喘吁吁地说。 “啊？太好了接通了，请问是alisa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像alv。 “我是alisa，是——alv吗？”她猜测道。 “对！是我，我是alv。”那边的声音有点急切，又很雀跃。 “哦，还真是alv啊，怎么打到这来了啊？” “诶呀，alisa，你手机怎么关机了啊！我是找了最开始你入职的资料，幸亏有个你家里的座机号码，想着打打试试的，可算是找到你了！”alv絮絮叨叨兴奋地说。 啊！对了，她手机没电了！ “诶呀，实在对不起alv，我手机没电了。这下午回来睡着了，手机也忘记充电了。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alisa看向钟表的方向，现在是时间快9点，有什么急事这么晚的时候找她？ “啊，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接到总行指示，call tree启动了！全行都回复了，就剩下一个你。总行让我们问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这不就找你嘛。” “call tree？啊！我知道了，那我现在赶快手机充上电回！” “好的好的！你回完告诉我一下啊！” “放心！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找到你就好。” 她跑回屋里，打开灯去找手机。找到枕头边的手机，连忙插上充电线，按了开机键。随着手机移动信号的回复，她在等待call tree的短信冲入。 嗡—— bruce的视频电话！ “喂——”她点了接通按钮。 “诶呀，小祖宗，我可找到你了！急死我了！” bruce急切的脸出现在视频里，alisa注意到他身后的环境，有行里的标志。 他还在办公室吗？ “啊，我手机没电了，你还在行里吗？” “当然啊，你就说了句不高兴，人就没了。我以为你怎么了呢！这顿找你！为了找你，我都启动call tree了，不然我能这个点儿还在行里吗？上海那边的it大佬都让我找到总行了！” alisa第一次看到bruce如此急躁的表情，他启动了call tree？这次call tree是为了找她？it的大佬在上海总行？这都什么神剧情啊？！ “你不会是说你找不到我了？”她颤颤巍巍地问道。按照这哥们现在的急切程度，alisa觉得他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当然没有啊！我就说香港这边又发现疫情了，觉得你们那边也不太安全，动员他们紧急展开一次调研，看看大家都在不在家？是不是在本地？有没有发烧？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新成，这一个人在外地要出点什么事儿可怎么办！” bruce急得说话都有些打结，有几个字发音都不太标准。alisa看着他面红耳赤的脸，心里满是蜜糖。 这个傻瓜—— “那个，要不然，我回一下call tree，好像我们行就我自己没回了。行里的人刚才来找我了，现在还等着呢。”alisa不好意思地用手挠挠头。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浴袍松散的围在身上，肩膀露出一半，锁骨上粘着水。bruce的眼睛盯在她的脖子上，竟然有些出神。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她。 “那个——你衣服”bruce指了指她的肩膀。她这才注意，领口已经快开到胸前了。 她慌忙把电话按到床上，赶忙把自己的浴袍拽上来，一手紧紧的抓住领口。 “喂——你好像把我的脸按到床上了——”他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 “噗嗤——”alisa直接笑了出来。 “你讨厌啊，我先挂了啊，行里还等着回call tree呢。” 她挂断电话。去翻短信簿。 看到了call tree的短信调研：尊敬的同事，行内紧急调研，请回答两个问题： 1 你是否在现工作地？是还是不是？ 2 你的身体状态如何？发烧还是健康？ 3 你的精神状态如何？平静开心还是焦躁恐惧？ 4 你是否需要帮助？需要还是不需要？ 如果是前者，请扣1，如果是后者请扣2。 alisa直接笑出了声，她快速着打着，1、2、1、2，短信点了回复。 然后点开和bruce微信对话框，她回了一段话：1、2、1、1，i need you。 bruce快速地回了句：i will always be there! 她倒在床上，脸扎到被子里，不让任何人看到她此时的表情。 有你真好！有你，哪怕有一万个小鬼，我也什么都不怕！ 在他的疼惜里，她在这个还不算深夜的夜晚，满血复活了！ 第二十六章 借人 alisa再回到行里上班的时候，她捧着手机坐在座位上给elton发微信。 “老板，能不能给个机会给您送个行？”她发完这句话，长呼出一口气。她有点焦虑地用手点着桌面，等着elton的回复。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起来，她滑开一看。 “有心啦，谢谢alisa。” 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决定飞去elton在的城市看看他，怀着感激的心情以一个后辈送前辈对心态，好好感谢下这个给予自己很多点拨和支持的领导。她没有和elton敲定具体的时间，她想先把手里的自查工作忙完。 她看了看邮件，elton调离的期限是一个月后。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计算着她能不能把工作抢先做完。 她正扒拉着手指，在规划着自查日程，电话响了起来。 “喂，小娆，我们今天要提款啊，你能不能来一下取一下提款文件啊！” 是刘姐，最近刚给了三千万的存款支持的客户，是alisa的重点服务对象。 “姐，我看看时间来不来得及啊！我记得我今天有个会，我未必出的去。” 她快速的滑动着鼠标，眼睛在搜寻今天会议的日程安排。 电话那边，刘姐的声音很爽快。 “诶呀，没事，小娆，你来不了，让你们同事谁来取一下都行。下午两点前，款放得下来！今天用款着急，要付税款。” “啊，那我知道了姐，您等我消息，我马上安排。” 挂完电话，她立即起身去找司机苗哥，以往她有事去不了，都是苗哥帮她去客户那取文件。 苗哥正坐在会议室旁边的小屋里看手机，alisa推门进来就看见他穿了一身西装。 “苗哥，你这啥打扮啊？”她直接笑了起来。苗哥满脸乌黑，穿了一个白色的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个格子，脖子勒的通红。这套衣服看起来不是他的码数，不知道是他之前很早的时候买的，还是干脆就是别人的衣服。 他整个人蜷缩在这套西装里，像要快爆炸的茧蛹，黑黑地在蠕动。 “你快别提了，昨天那个什么朴总啊，说银行的司机也代表银行形象，不能每天穿的那么随意。jane马上就让我穿成这样了，我这衣服是我当年结婚的衣服，这都多少年没穿过这玩意了，真是勒死我了。”他边说边拽衣领，好像有点透不过气的样子。 “你可以把第一个扣子解开，也不用都系上。” “这让你捡笑话了是，这给我勒的。”他赶忙解开第一扣子。 “哇！我感觉，哇！”他用力的呼吸了一下，“感觉空气的含氧量都大了，真是憋死我了！” alisa实在看出来他的难受，于是建议道：“你要不然就穿个白色t恤，他们也不能太要求你。” 苗哥赶忙摆手，“算了，我可不想惹事。让干啥干啥，你是不知道昨天啊”苗哥想说更多，突然感觉门口有人走过。他立马闭上嘴，抻着脖子向外望。 alisa转头看了一下，是保洁阿姨。 咦？这个保洁阿姨好像不是之前的。alisa虽然和保洁阿姨不熟悉，但是这个之前的阿姨经常帮她拿东西，她对保洁阿姨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怎么今天换人了？ “是新的保洁阿姨，没别人。对了，怎么换人了？什么时候换的？”alisa回过头问苗哥。 “你过来。”苗哥摆动着小手，做出一个召唤alisa向前一步的手势。alisa靠近他，苗哥小声地说：“之前那个让jane炒鱿鱼了。” “为什么啊？” “昨天朴总让我穿西装，正式点嘛。jane就让保洁阿姨也穿正式点，让人家也穿的板板正正的。保洁阿姨说干了这么多家，哪也没有这个要求啊。人家不会了。jane就直接——” 苗哥的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咔！一剑封喉！ “至于吗？”alisa微微皱起眉头。 “咱不敢讨论这个了，让干啥干啥。”苗哥边唏嘘边说道。 哒哒哒—— jane高跟鞋的声音。 他俩同时听到了！ alisa适时地往后退了一步，苗哥赶忙去扣第一个扣子。他的脖子又被勒回了衣服中。 “诶？alisa，你在啊？” jane出现了。 “啊，我来找苗哥帮忙，今天有客户要提款，我有会议，不能去取提款文件了。想让苗哥帮我跑一趟。” jane的表情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alisa，这个事不行啊！这个是老规矩了，不能咱行的正式员工，不能随意接触客户的东西。” “我知道，但之前一直这么干的，咱人少嘛，确实走不开。” alisa没想让步，人少是事实，要是现在就一点不帮忙，以后有很多麻烦的事情。 jane听完，以前一直这么干，表情闪过一丝鄙夷。 “以前是以前嘛，这个，也不是我不近人情。昨天朴总说的话，你也都听见了，重制度、强监管！后来你有事走了，你不知道，朴总又再次强调了纪律，和监管风险。现在行里哪哪都有摄像头，要让人看见司机手里拿着客户的文件。司机立马就下岗。” jane装作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苗哥，苗哥吓得退了一步。 “诶呀领导，以前我去都是前行长让我去的啊，我就是个干活的，您别难为我啊。这——不能再追溯了？”苗哥吓得赶忙解释。 jane对苗哥的恐惧非常满意，佯装大度地讲道：“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毕竟，我也不能自己把自己的人交出去。但以后肯定不行了。” alisa略微沉默了一下，又说道：“那既然苗哥不行，我向领导借个后台的人，行吗？” 总不能说每个人都不是正式员工？如果是平常的事，alisa也是多一件不如少一件，但这涉及到客户服务，和行里收益。alisa不想退让！ 既然司机不行，那就借你正式的员工！ “这个——”jane眼睛转了一圈，看着alisa说道：“也不行！” 什么？！ alisa的眼睛直接立了起来！ 这就有些过分了！ 她看着jane，jane看着她，两个人的眼里像跑过一万战马，互相奔向了彼此。厮杀，在所难免。 第二十七章 争斗 “alisa，我想说的是，这本身就是你们前线的工作，对？”jane饶有兴趣地看着alisa说道。她的眼神像一把戏谑的刀，在alisa的脸上刮了一下。 alisa感到脸上出现一丝滑腻的尴尬，让自己都觉得可笑！ 什么意思？我们的工作？ 苍天啊！你还要不要脸了？！这也是你一个分行行长能说出来的话吗？ alisa在心里拿出了小尺，满脸问号地想着，你的心胸到底有几毫升？二两酒的杯子恐怕都有塞不进去您的脸。我们的工作？那你是干什么？你的工作是仅仅盯着厕所纸够不够吗？ alisa用奇怪的眼神，略歪些头看着jane，她感到她的七窍生了烟，五内乱焚成一团。 她强压着自己的怒火，死死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尽量维持着平静，一字一句地问道：“您的意思是，客户的事只是我们前线自己的工作，是吗？” 她在“只”上，用力的咬了一下。 她想看看，能不能要咬一个行长自尊的血。 jane的脸瞬间闪过了一丝慌乱，她“咳咳”了几声，用温柔但凝出冰的语气，冷下脸来说道：“我是想说，你有事，kev也有事吗？他如果能去取，也用不着我们的人？” 我们的人？好词语！ 是啊！ 我不是你们的人！ 我们都不是你们的人！ alisa的眼眸低垂，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真是抱歉，我都能参加的会，他必然会参加。我们两个，都有事！” 她抬头迎上jane怀疑的眼光，她没有闪躲。 jane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alisa，要是平日我们借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今天，不行！ 我刚刚接到的监管电话，要我们拍一个宣传片。你也不是不知道，别的大行拍宣传片，要经费有经费，有人有人。咱们这种小行，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就这么几个人，要是借给你了，我们怎么拍啊！我这才和aren商量好，我们要拍一个短剧，连大苗都得入画面，演个路人。我不让你来举着vcr拍，已经算是照顾你们了。现在你要我借人给你，还的让大苗开车去，真是不行，我们没有人能借给你们。既然是你们两个都参加的会议，我觉得一个人参加也没什么没问题。你们两个都那么冰雪聪明，一个人听回来传达一下精神就好了，老板还能说不理解你们吗？ 再说，这毕竟是你们条线的事情，后台的同事去取回来，如果弄错了，责任谁承担啊？我也是从后台基层做起来了，我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情。他们可不想有什么事情，让前线怪到他们身上。我们可是吃罪不起！而且——” jane眼睛不再看alisa，转过来看向苗哥，严厉地对说：“大苗，有些事情你一定要心里有数！之前监控没查到你拿文件，那是你命好！不然现在你能不能站在这里都不好说。到时候总行怪罪下来，你找我保你。我可是丑话说在前，我这级别不够保住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违规！” jane的脸彻底冷了，满脸的横纹中都挂着翻脸不认人的刀。alisa清晰的看见，刀背上反射出苗哥惊慌的脸。 他马上前仰后合地鞠着躬，“行长，您看我是真冤啊！我一直都是听行里的安排，那个——以前那个eric行长也不是这样说的。诶呀，我错了，我错了，您看我这个臭嘴。”他抬手冲着自己的左脸抽了一下，啪！声音非常响亮。 “我错了，我不该提eric，那那——我不说啥了，我老老实实工作，我表个态度！以后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alisa看着苗哥硕大的肚子和肥厚的屁股随着他的前仰后合，从紧身的西裤中马上就要挣脱出来。已经是一股酸水想要呕吐，刚才那啪的一声，更是震到她的胃上。 她强忍着自己的呕意，她转过头看着jane冷冷地说道：“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下午我们条线开会，我会说明白您的意思的，想必老板们能理解。” 她抬腿要离开这个让无底线的屋子，“你等等！”jane的声音再次响起。 “alisa，之前你不在的时候，朴总有一句话，我觉得说得挺好。他是对着kev说的，那时候你不在，不过今天，我觉得我应该转述一下给你。” alisa转过身看着jane洋洋得意的脸，“请赐教。” “朴总说，我就是从对公业务部出来的，你们那什么杨总啊，倪总啊，什么条线的新领军人annie姐，我都是很熟悉的。有什么事，我都可以打过去聊聊。alisa，你要是遇到什么问题，都可以让他们直接找你们条线的老板们聊聊。我觉得，什么事啊，应该——聊得清楚。” jane高昂着下巴看着alisa，最后一句话的语气甩出了一个珠穆拉玛峰的高度。她斜抬着眼睛，从下往上地打量着alisa。 你在等什么呢？ 在等我的恐惧吗？ 在等我的道歉吗？ alisa的心里升起了真正的寒意，她转过来，一步一步向jane走去。 一步、两步，再有一步，她和jane就只有一只手的距离。 苗哥的喉咙在颤抖，他莫名地感觉到害怕。他觉得alisa疯了，他想制止她，但是不知道他应不应该开口，能不能开口。 alisa的嘴角开始上扬，她轻轻地笑了一下，“jane——” “alisa！” kev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这是干嘛呢啊？” kev走进屋子，手一下子拽住alisa的胳膊，把她向后拽了一步。 “客户电话打到我这了，说找不到你了。我以为你干嘛去了呢？到后台看你包还在桌上，应该是没出去。找了一圈才看见你在这，可让我找半天。” kev站到alisa的前面，把alisa和jane隔开了。alisa的手臂有一点颤抖，她准备要喷出来的话，挡在了kev的背后。 “啊——那个alisa要我去取资料。”苗哥吓得脱口说出了这句话，似乎很想把这件事情快速地翻过去。 kev看了看苗哥惊慌的表情，温和地笑起来：“我以为什么事呢？我去取就是了。不是什么大事。” kev的手握住alisa的手臂没有拿下来，反倒用力紧了紧。他感觉到alisa的身体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强悍了。 alisa抬头看了看kev，嘲笑地讲道：“你要自己打车去吗？苗哥今天要拍监管的宣传视频。” “打车就打车，这点钱我有，你放心！” kev看着alisa露出了大大的笑脸，转头对jane说：“我有事找alisa，有点急，只能先把她拽走了，不好意思了，您等我和她说完再找她聊啊。” jane的神态瞬间松懈了下来，整个人格外的优雅，“好，你们忙。” 她仪态万千的走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她的脸冲外，冷冷地说：“大苗出来，我们拍vrc，行里，等不了闲人。” alisa的手握紧了，kev那拽住alisa的手，也跟着握紧了。 第二十八章 菜鸟的幼稚 “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喷她啊？” alisa和kev一前一后走进kev的办公室，还没等门关上，alisa的抱怨声就喷发而出。 “你要喷谁啊，消消气，火气太大。”kev嘴角轻微上扬，一手插着裤兜，一手去关门。整个人显得非常放松。 alisa看到他的状态，心中的火气更浓。碰上一个没正事的一把手，怎么地？还要再加上一个纨绔子弟的二把手吗？要是这样的话，那日子没法过了。 她直接开呛道：“你没听见她说什么吗？刚才要不是你，我直接就要怼她了！” kev绕到桌子正面坐下，看着alisa笑道：“看把你厉害的，你怼人家什么啊？人家说得没错啊，开会，既然两个人都必须参加的，一个人就好了，没有必要都出席啊。” 他弯腰从最下面的抽屉中，取出一瓶可乐，伸出递向alisa。 “来来来，去去火，犯不上。” alisa没有接可乐，她也不想自欺欺人，jane的话明明就是骗人的鬼话，摆明了就是看她俩不顺眼，一副不配合的样子，鸡蛋里挑骨头。放款文件都可以说，我们就不帮忙取，那以后这业务还做不做了？ “你一个堂堂副行长，让人家正行长指使地自己打车去客户那取东西。你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啊？尊严还要不要了啊？” alisa把她觉得最难以接受的点，直接抛了出来，准备让眼前这尊坐得住的大佛，认清楚自己的处境。 kev靠在椅背上，仰脸看着她，“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也知道我是个副行长啊。人家行长让我干嘛，我能不干吗？这个逻辑非常清楚啊，严丝合缝，你怎么这点道理都不懂呢？” kev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让alisa非常气愤。就是咱打不过人家，是不是也得试试啊？怎么能就这么一动不动的躺平了呢？ 她一下子双手拍在桌面上，恨铁不成钢的质问道：“你到底是你看破红尘，还是我小题大做啊？让干嘛就干嘛啊？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一点都不想反抗？！” “哈哈哈哈”，kev直接哈哈大笑起来，“alisa，你可真是太逗了！我生什么气啊？我不生气啊，我赚的是工资，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啊，这有什么的。再说，我去取得也是客户的资料，也不是jane的私人物品，人家也没指示我去给她家擦地。我有什么需要生气的？” “你——”alisa激动地一下子站起来看着kev，脸涨得通红，嘴却气的跟不上自己的怒气，竟然一时语塞。 kev看她这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整个人仰身靠在身后的椅背中，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你啊，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啊——” “怎么沉啊？往哪沉啊？人家是赤裸裸地威胁。你没听见那话吗？杨总也认识，倪总也认识，annie姐都熟得不行，那意思不就是你俩要是不听话，人家随时一纸状子告上天庭，有咱俩的好果子吃。你还听不出来吗？” “我听出来了啊，那你告诉我想怎么怼人家？我想想啊。”kev用手摸着下巴，装作思考的样子。“你刚刚是不是想说，你打！你打！有种你现在就打电话，我倒要听听杨总、倪总、annie姐会怎么说，对不对？” alisa一时愣住，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明白，她就是这么想的！她刚才就是想直接顶破天、告御状。本来她也是想去告状，正愁找不到什么由头，jane撞上来省去她自己打电话过去的力气。 “对啊，我就是这么想的啊，怎么你不认可吗？” “我当然不认可啊！你这是什么啊？小孩打架啊。她说你别不听话啊，不然我告诉你妈。你说，你告啊，你告啊，看看我妈到底向着谁。” 什么叫小孩打架啊？好，alisa也知道kev比喻得很形象。如果发展下去，场景确实是这样的，但—— 不小孩打架怎么办？人家玩的就是我告诉你妈的路子啊！ 她仰起头，倔强地说着：“是她不仁在先，就算我不义，也是逼不得已！” “你可别美化你俩了，你俩这种行为和不仁不义没什么关系，根本没高级到那个地步。你问我们可以吗？我们当然可以反击，但是反击的方式有很多种，一定要选择最简单粗暴的吗？你上来就把妈扔出去了，等于逼着你妈说，这就是我亲儿子亲姑娘，你们谁都不好使？你真的那么有信心，你妈就一定会像你一样无知，当场力挺你，和对方直接撕破脸吗？” kev的话语寒光四现，alisa突然语塞。 当场怒怼？她——没有信心。 她相信这几位妈一定是向着她的，但是kev这个“当场”，一下子让她冷静了。 这一点，她真的没想到。 她突然间后脊背有些发凉，比起她后悔自己的冲动，她更害怕自己的幼稚。她像一只横冲直闯的鸟，本以为自己是一只老鹰，突然发现自己是一只黄雀，叽叽喳喳地没有看到真正的危险，还自认为自己很强大。 她彻底安静了下来，抬头重新审视坐在对面的kev，自己眼神中的戾气一扫而空，剩下的是满脸的尴尬。 “明白自己傻在哪了是不是？”kev饶有兴趣地问道。 “嗯”，她轻轻点点头。 “那接下来，知道怎么办吗？” “不知道。”她摇摇头。 “你啊，白瞎elton总平时和你聊了那么多，这斗争的艺术，他是一点没传授啊。你看着点啊——” 第二十九章 密谋 他冲她扬了一下眉毛，伸手拿起了电话。 哒哒哒，kev按了一串数字，拿着听筒等电话那边的反应。 alisa点脚看了一下电话上的名字——elton。 “喂，elton总，我是kev。 诶——老板，我今天要请个假，下午的会，我参与不了了。我让alisa代替我发言，您看可以吗？ 啊——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们这边不是人还没招齐吗？这有业务，人手不够啊。对对对，今天后台要拍给监管的宣传片，让我们alisa去举摄像机了，是是是，就让她举着，没给我们个露脸的机会。哈哈哈，可能是怕我们alisa太好看了，这宣传片拍完，监管光看她，没看宣传内容了。哈哈哈，对，您猜想的有道理。 那个一会儿她要是开会没马上参加，就是一直举着摄像机呢！对对，我知道，咱们前线的人都明白事理，分行有事我们肯定全力配合啊。要不然能我俩一能个举着摄像机，一个自己跑到客户那去取提款单据嘛。 啊，是，那没什么，本来业务那，咱前线的人就应该更上心。我自己去取单据，也是正常。其他人啊？都抓去拍宣传片嘛，咱alisa都举着摄像机了，别说其他人了。嗯嗯嗯，今天我去，没事的。一会儿我自己打车，回到给您提报销申请。司机？哈哈哈，对，您猜到了啊，司机也入镜了。是是是是，确实重视，前几天朴总来了吗？给我们传达总行精神了，所有部门，所有人，一切以监管的事情为重！我们这马上就改变工作思路了。 啊？您不知道啊？听说他是计划中区和北区挨家分行走，传达这个新指示呢。您不知道他的行程啊？那正常，他都是明察暗访。哈哈哈，对，他说了，和您特别熟，要是我们哪做的不太合适，他直接和您反馈呢。 好，我明白了，我一会儿和alisa说，让她好好配合分行工作。好好——杨总再见。” 电话挂断了。 kev看着alisa邪邪地说，“听到了？” “杨总让我好好举着摄像机？”alisa重复道。 “对啊，他让你好好配合分行工作，好好举着摄像机。” “还真是妈没管孩子啊——” 她一下子坐在kev对面的椅子上，泄了气皮球一般没了生气。 “你啊——真是一点都不够老练。不不不。是我错了，我用老练这个词衡量过你，是我太幼稚了。” kev用手捂住了脸，alisa满脸疑惑，这俩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是我的理解出问题了吗？你们两个在摆什么迷魂阵。”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会议吗？” “咱们条线季度的全国会议啊。” “那你觉得，杨总在这种会议开会之前，让你好好举着摄像机，是为了让你好好举着摄像机吗？”kev的眼睛放射出光芒。 “难道是——”她突然开始有点明白。 “你好好跟着妈妈们学习，让你看看妈妈们的魅力——” kev得意洋洋地仰在椅背上，眼睛轻轻地闭上，好像在等待一场好戏。alisa微微皱眉看着他，她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 她转头望向窗外，窗外的小鸟在跳着向枝头上飞，跳上去又跳下来。枝头上斑驳的光影折射在地面上，一片阴凉。 她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好，让我们看一看，什么叫妈妈们—— 中午时分，分行的小门厅里就拥堵了10多个人。每个人都拿着剧本，嬉笑着练习着自己的角色。一共两个场景是一对老夫妻被高额理财产品所骗，银行的工作人员讲述正确的理财观念；另一个场景是抢劫演练，劫匪冲进屋子里，所有人员的反应。 拍摄的顺序是一个一个拍，先拍老夫妻后拍劫匪。一些员工会在两个场景中都担任角色。事先准备好的服装堆在会议室的椅子上，需要补妆的人会自行去补妆。 alisa站在会议室的门口，看着外面忙碌的人们，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sabra站在她旁边，靠着会议室的门问道：“一会儿你真去当拍摄人员啊？” alisa点点头，乐颠颠地说：“对，kev去沟通的，说我们愿意帮忙拍摄。会议已经和老板请假了。” “你是不是吃错药了啊？这事有这么让你高兴吗？你这表情也太雀跃了？”sabra诧异地看着alisa问道。 “有那么明显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掩饰一下，我调整一下啊。”alisa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强制性的僵硬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睛，“怎么样？现在再看呢？” “你——是不是犯病了啊？”sabra嫌弃地打了她一下，“你能正常点不？” “我挺正常的啊！”alisa笑眯眯地说。 “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如果你有什么阴谋，也请你克制一下你自己。你的表情总是雀跃，很容易让人怀疑，你另有搜图。” alisa忙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看了看自己，镜头中自己紧张的情绪在眉眼中跳动，果然她心中的藏着的秘密呼之欲出。她用力闭了下眼睛，甩了甩头，想把自己的面部神经放松。转身来再看向sabra，“现在怎么样？” “嗯，好一点了。你控制住啊！” “好哒！”alisa脆生地应着。 “诶，对了，一会儿我也会参加这会议，我帮你听着点都说了什么。” “不用——”alisa指了指自己的耳朵，sabra这才发觉，她的左耳中放了一个蓝牙耳机。 “你一会儿要自己听？” “是啊，我把笔记本电脑拿出来了，连接我的手机热点，就在这呢。”她指了指桌面的笔记本电脑。 “啊！我说嘛，这是谁的电脑放着了，好，但是——我还是帮你听着，万一一会儿你被叫走，可能就听不太清了。”sabra谨慎地说道。 “好——” alisa的脑海中，满是会议的猜想。kev和elton总的对话，她是听到的。一会儿会议elton总会怎么说呢？会点她名字吗？她有点兴奋。 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sabra的提示是对了，不要让周围人一下子看出自己的异样。 jane此时从人群中向她俩走了过来，alisa和sabra下意识站直了身体。 “辛苦你了，alisa，一会儿要帮我们拍摄。” “互相帮忙嘛，你们不是人也不够了吗？” “嗯，kev说咱们能帮忙，他自己去取单据，真的不得不说。这届前线人员的风控意识和互助意识是真的好，给我们省去了不少麻烦。”jane用手扬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满脸的满足感很是嚣张。 alisa低头笑了笑没说话，她越过jane向人群走去，从桌子上拿起了摄像机。“大家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 她的耳机中，传来了会议主持人的声音。 “大家好，我们annie，今天的会议现在开始。” 都开始了—— 第三十章 妈妈们的风采 第97章 妈妈们的风采 alisa的手举着摄像机，面前的aren妩媚温柔、大气可人。她大大的眼睛冲着摄像机不停的闪烁着，温柔的声线像魅惑的铃铛在alisa的心头动荡，“您好，请您仔细阅读我们的产品手册，警惕高额回报的产品——” “啧啧，电力十足，电的我的心脏小鹿乱撞啊！”alisa脱口而出。 “诶呀，alisa，你讨厌啊，你一发声，这条又过不去了！”aren佯装生气的撅起了嘴，但很显然，alisa的话让她很开心，她一边说着alisa的不是，脸上的笑容却止不住地开成了花。 alisa忙说：“不好意思啊，下次一定注意！” “嗯，你注意点，我们再来。” 他们身边围着一群，准备入戏的“演员”。alisa假装专注的看着摄像机镜头，心飘进了耳机里。 耳机里。 “大家好，请问各个区的区长都在吗？我们的会议马上开始了。” 这个声音像是annie的秘书，这声音很年轻。annie曾经在上海“难为”过alisa，alisa对annie的声音记忆非常深刻。 “南区在——” “西区在——” “中区在——” 随着陆续的发出的报道声，alisa听出了elton总的声音，她的心安稳了一些，手也渐渐稳了起来。摄像机中，aren的眼神再次开始放电，“大家好——” “annie总，各个区的区长都已经在线了，bruce总也已经登陆了。”annie的秘书说。 “hi bruce，你在香港还好吗？”annie的声音愉快地响起，听起来她的心情不错。 “还好，一切顺利annie。” 随着bruce的声音响起，alisa刚刚举稳的手又不经意的抖了一下，笑容不自觉的爬上了她的脸庞。这是我的男朋友——她在心里默默地开心着。 “我记得你之前说，今天你那边也有会议，未必能参加。” “是啊，本来是这样的。但是——太想念你们了，我特意申请改变了那边会议的开会时间，专心来参加您的会议。我知道这次您有很多新任务要指派，我不能缺席啊。你看，小本本都准备好了，准备开始记录了。” “哈哈——” 耳机中，传来了现场的哄笑声。 alisa在想象，他们那边一定是视频连线。bruce可能在镜头中调皮地摇晃这笔记本和钢笔，再配上他佯装认真的神情，又呆萌又可爱，怪不得会引起现场集体发笑。 多么美好的气氛—— alisa的笑容更大了，内心的温暖和自豪感肆无忌惮地溢出，把她自己团团围住。 “alisa，我表现有那么好吗？你怎么一直看着摄像机笑啊？呀！是不是我妆花了，脸上蹭上东西了啊？”aren被alisa笑毛了，忙去包里拿粉饼补妆。 alisa没理她，把摄像机放下来，干脆集中注意力在左耳的耳机中。 “感谢bruce总这么支持！那我们马上开始，不辜负bruce总的小本本，请问大家今天是不是没有缺席的同事？各个分行都有人出席在，对？”annie问道。 “应该是。我来看一看登陆的会议的人名——”秘书忙回答道。 “annie总，我是elton，很抱歉，我管理不善，我们区有一个分行没有一个人参加今天的会议。” elton发声了—— alisa的心里一抖，她下意识手攥得紧了紧。 “哦？杨总啊，您好，怎么用上管理不善这么严重的用词啊，请问是哪个分行啊？是有什么紧急的业务啊需要处理啊？”annie客气地问道。 elton要比annie年长，尽管annie的职位比elton要，但是听口气，感觉得到，她对他十分的尊敬。 “annie总，是新成分行。业务呢，也确实有点紧急，但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副行长kev打车去客户那取今天的提款文件了，现在应该正在路上。客户经理嘛——” elton的话停住了，他感觉有点犹豫，有点为难。 “新成分行？我想想，啊！那不是今年alisa一个人守成3个月的分行吗？我今天其实有计划，希望她单独她发言，给大家讲讲这段时间她的新的呢。她怎么了？”annie问道。 “她——”elton停顿了一下，“她现在应该举着摄像机，在帮助后台人员拍摄宣传片。人形立牌，非常关键。” “啊——” 这个声音不是annie总发出来的，是现场大家一起发出来的。 群众的疑问，是最最真实地表达着疑问和愤慨？ elton总，选得人形立牌的这四个，也十分精妙。 既表达了她现在做的行为，是一种摆拍。更表达了，她现在做的事情，本身，更是一种摆拍。 这个“妈妈”——犀利，alisa在心里默默地给了一个赞。 现场安静了下来，alisa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现场紧张的空气。 大家应该都在等大佬们的态度。 “咳咳，请问，elton总，alisa去之前，和您请假了吗？”bruce清了一下嗓子，不紧不慢地发问。 “她没有，kev和我请示了。”elton答道。 “elton总，麻烦您找一下alisa，条线开季度大会是大事，他们分行一个人不参加不合适。请叫她即可出席，想必分行，能找出另一双手来撑住摄像机。”bruce的话虽然语气很温柔，但是话已经说的很重了。 我就不信了，满行找不出一双手？ 见鬼！ “倪总，实在不好意思，可能现实和您想的大相径庭。kev请假的时候说，分行再也腾不出任何一双手，在这个时候撑住摄像机。除了——alisa。” 噗—— alisa在这边直接喷了。 elton这火上浇油的实力，真是太强了！ 再也腾不出任何一双手，这句话像在所有人的肺上，直接撒上一把辣椒，丝啦一声，呛得所有人都热血沸腾！ 这是什么话？这是什么态度？这帮人哪来的这自信啊？！ alisa在想，尽管她不在现场，也能想象到现场所有人和她的感觉是一样的。一屋子专注于做业务的人，所能产生的最大功效是贡献一双手，去做人形支架？ 匪夷所思，兼顾奇耻大辱！ 这要是辛苦加班做业务，忙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举着摄像机算哪门子的事？ 就是搞宣传，也不能放着正事不做，就一定要此时此地拍摄啊？ 下班不行吗？周六周末不行吗？就必须现在，就必须alisa？ 明眼人一下子就明白了alisa的处境，之前新成分行出了全国第一个后台上来的行长，刚刚引起热议。这可好，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先烧到业务部门了。 大家在心里都哼了一声，对这个上来就不务正业的新行长，全无好感。 alisa没有时间愤慨，她凝神专注地守着耳机，耳机里很安静，她的喉咙不自觉紧了一下，咽了下口水。 annie的声音再度响起，“elton总？请问他们分行这个安排是如何产生的？” “听说是朴总刚去过。”elton淡淡地说。 好！事情已经很明显了，还不光是一个不靠谱的分行行长的问题，上面这是一连串的问题。 annie总轻轻笑了一笑，“elton总，麻烦你让手下人联系一下新成分行，和新成分行的人说，全中国的业务条线，等着alisa分享她前一段一个人苦撑分行完成业务指标的事迹，请她快点。 今天在我的日程安排里，她是个必出项，我们向分行——要个人。” 哇！ 众人的感叹声，从耳机中传来。大家的后背都坐了直了直，感觉自己的脊梁又舒展了。 alisa轻轻地呼出口气，她慢慢地放下摄像机，对面aren已经补好妆站在她面前了。 “来啊，alisa，我们再来。”aren摆好了姿势，准备入镜。 alisa轻轻的把耳机从耳朵中取出，用手轻轻挽了一下她耳边的碎发，把头发掖在耳后。之前她一直垂着头发，挡住左耳，为了不让任何人看见左耳中的耳机。 这一刻，她觉得轻松。她释放了她的左耳，也释放了她自己。 这一刻，她感激kev。 论斗争经验她确实是个菜鸟。 她转头看向jane的办公室，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对不起，先让别人拍。我去接个电话。”她微笑着回aren，留下一屋子人错愕地看着她，转身向后台走去。 “怎么就这么走了？”行内的人群在发问。 她听见jane的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她感到jane在人群中寻找她的踪影。 然后，她找到了她。 她看着她背影，她的步伐走第很慢，但很坚决。她没有回头看任何人，好像她明白，此刻，jane会在她身后穿越所有人群来寻找她。 jane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插入手心，让她感到有一丝疼痛。 她手机上显示的是朴总的微信，前面开头的几个字是：你怎么做事的！你怎么能 jane咬着嘴唇，狠狠地说出几个字：“干得漂亮，alisa，干得漂亮。” 第三十一章 Jane的反击 第98章 jane的反击 alisa在会上的发言，表现的很成功。 她诙谐的风格，赢得了在场人的一致好评。她发言之后，相熟的同事在沟通软件上给她留言，讲得好！我们行长都说，让我们像你学习。 alisa心里美滋滋，嘴上却表示的很谦虚。“哪里，哪里，同事们不弃，没有拆我的台就是了。” “你们行长那，没什么？今天这形式，感觉不太好看。” alisa心里略闪过一丝担心，但很快觉得，自己有这么强大的后援队，不怕jane这条狡猾的地头蛇。她大着胆子回道：“没事的，靠老板照着！” “县官不如现管，你自己多加小心！” alisa心里想品味一下这句话，但是满脑子都是刚才几位妈妈强势的身影，她很快把这句话抛在脑后。快速地回着：“我知道了，谢谢亲的关心。” sabra走到她身边，兴奋地拍了她一下，“今天可真是牛气啊！” 她抬头迅速地向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任何后台的同事，才转头对sabra讲：”你小声一点啊，这么大的动静。小心人多嘴杂。” “你现在还怕什么人多嘴杂啊，根本就是咱们几个人的嘴，和其他所有人的嘴好不好。杂吗？一点也不杂啊？人家都是长着同样的舌头。” “反正，你注意点，别太嚣张。” “你现在意识到不嚣张啊？今天在咱们会上，这些大老板，一个比一个猛！我以为是你们之前套好招数的呢？” “你想的太多了，我这个级别，混不到有人来和我套招。” “行行行，那就是心有灵犀——总之今天啊，真让人痛快！”sabra手里拿了半瓶可乐，这句话说完，她抬起可乐瓶，一饮而尽。 “啧啧啧，你果然是江湖儿女！豪气冲天！” “多久没这么痛快了！当然要喝点水，顺顺气啊！” “你们在说什么呢啊？什么没那么痛快啊？顺顺气啊？”jane的声音随着门锁的声音一起，从后面传了过来。 alisa警惕地看向后面，只见jane带着aren一起走了进来。 “没什么，闲聊几句。”alisa站起身说道。 “我来找你们，是有件急事。我接收到银保监局的消息，说明天可能会提前进场，要一些我们的文件。”jane快速地走进来，几步走到她俩面前。 “啊？这么急吗？自查应该还差一点完成。”sabra说道。 “我知道，其实对于自查，你们就差今年最近这3个月还没查完，其余的你们都已经完成了。监管进场大概率会最先检查去年一整年的业务，尤其是去年年底时点有信贷余额的客户。审核完，如果他们觉得检查要点已经足够清晰了，应该就不会再增加文件了。如果觉得覆盖面还不够广，或者想查的东西还没太查出来，才会增加。 不过那也没问题，我们还有时间。现在主要是应对明天的检查。” “进场的消息准确吗？”alisa沉吟了一下问道。 “我也是找个朋友，私下问的。”jane回答道。 “那——”alisa看了一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距离明天上午8：30，也就还有20个小时。“这个时间，您看我们应该准备点什么？”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把之前查完的文件，都加上封皮。这样显得正轨一些。这一个晚上的时间，sabra负责装封皮，alisa你嘛？我们为保证安全，你辛苦一下，把剩余3个月的业务检查完。” alisa脑子迅速的过了一下，最近的3个月，正是她完全接受的三个月。这段时间，大部分的工作都是她从头到尾跟下来的，她自己做过的东西，她心里有数。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时间段不长，文件体量也没那么多。 这也是她之前，没着急检查这部分的原因。 但这里面，也不是所有的东西她都负责。kev过来帮她之后，有一些邮件是kev回的。alisa觉得依kev的工作能力，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那现在最大的难点就是——sabra！ 这个需要装封皮的文件，到底有多少啊？ alisa转过头问sabra，“你那的文件，多吗？” “当然多啊！！！”sabra着急的喊道，“我那边的文件有整整10个箱子呢！！！这要今天都装上封皮，就是一个一个打孔，封装，我估计也得弄到明天早上。” alisa马上问jane，“您看，能不能找全行的人一起干呢？这样是不是快点？” “全行的人？”jane直接捂着嘴笑出了声音，“alisa，你别逗我了，这点事让全行的人一起？也太兴师动众了？” 她花枝招展的摆动着身躯，夸张地笑的前后摆动，“alisa，你们前线各个都是拼命三郎，我是知道的！这点小活儿对于你们来说，那还不是手到擒来，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啊？” alisa一听jane这话，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你们前线人，这几个字明显就摆明的jane的立场。这是报复！明晃晃的报复！alisa马上开始怀疑，这个监管要进场的消息，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怎么早不进场，晚不进场，就偏偏今天，妈妈们喊了一嗓子就进场了？ alisa和sabra对视了一下，两个人的眼中都明确地传递出同一个信息：她俩挨整了！ 那么下一个问题就出现了，此时此刻，要不要继续反击？ alisa知道，sabra在等待她的决定。她的脑子在飞速地转动，她抬头看着jane，jane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身体向后倾斜，眼神中的挑衅毫无伪装，径直射向alisa。 alisa此时犹豫了几秒，她轻咬了一下嘴唇，笑着对jane说：“这倒不是我们前线是不是拼命三郎的问题，既然监管马上要进场，必然是东西准确的越快越好，也好多留一些时间准备其他东西。还是多一些人一起准备，是不是效果更好一点？” 她权衡利弊之后，选择了迂回妥协。 毕竟，监管监察，事情太大，她赌不起。 真要是因为她们没准备好，最后问题落在了她们条线，就是妈妈们再向着她，也会非常非常不高兴地。何况，也这不是谁能保谁的问题，真是监管进来，这就是工作，必须得扛过这一关。 她希望jane能看向大局，大家一起尽快把需要加上外皮的文件，赶快弄完才是正道。 说完，她看了一眼sabra，这是一个警告，她在暗示sabra，好汉不吃眼前亏，马上求jane帮忙才是正路。 jane却没有买她们的面子，她看着alisa，一字一句地说：“alisa，你这个提议，我真的觉得非常不合适！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合适！” 第三十二章 Sabrina的深明大义 第99章 sabra的深明大义 “alisa，你是知道咱行政策的，有一些文件，后台是不应该看到的。尤其是你们前线的文件，这个是铁律。我们怎么能随意就帮你们整理文件呢？这要是弄错了，弄乱了，倒还是小事，万一弄出个什么客户信息泄露，这个罪名，我们可担不起啊。”jane稳稳地笑着说。 “jane，我要是记错，您刚才说，这次就是一个装封皮对？”alisa问道。 “是啊。” “一个装封皮，涉及到信息泄露吗？我相信后台的同事在您的带领下，肯定是个人素质和团队精神都务必地高，专业角度也是数一数二的。这种低级错误，她们犯不了？” “alisa，我们后台所有的文件，都有封皮。你说哪一本是你们帮忙做的呢？” jane这句话问出来，alisa愣了一下，sabra的表情也有些尴尬。sabra忙说：“jane，我毕竟刚刚接受这个工作，之前这部分也不是我负责的。确实时间太紧张了，来不及整理。” “那是你的事情。”jane直接转过头，死盯着sabra，严厉地说着。“之前，你们没时间，这不是工作不到位的理由。既然接了这个工作，就要做好。这次是监管检查来了，如果没来，文件这么摊着，也不合适。” alisa看sabra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被逼得可怜兮兮，她心中的怒气开始在胸前涌动，脱口说出：“jane，这文件放着这么久，没有哪一条policy说一定要有封皮。这个东西，本身之前也没有要求过，你提出要加封皮也无非是给监管一个好印象。这是一个加分举动，不是一个必做举动。sabra也不是工作失职，犯不着这样说她。” “我没有说她啊，我是在和她讨论工作应该怎么样做合适？有什么不可以的吗？我本身也没有想和你们讨论，是你们拉着我不放，不然我说完要求早就走了，我很忙，有很多事情需要今天准备。老实说，这也就是你们，别人，我还未必会愿意在这个时候，和她们讨论如何工作呢？”jane的语气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alisa的心开始乱，她知道，现在找jane帮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她想到十大箱子的问题，这要是真让sabra自己弄，真是不知道会弄到几点。她有点后悔刚才和jane说话的态度，这个时候，还是求jane帮忙最重要。 她深吸了一口气，想说几句话，挽回局面，“jane——” “我自己可以做！” 什么？ 她惊讶的转头看向sabra，她后面的话被sabra的态度封在了喉咙里。 jane有些惊讶的看着sabra，她也没想到sabra这么快就答应了，一时弄得她有些错愕。但很快，她的表情就平静了下来，拉起sabra的手，笑眯眯地说：“我说什么来着，前线都是拼命三郎，这点事儿，拿不到我们sabra。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敞亮！” sabra直接把手从jane手里抽了出来，背在身后，平静地说：“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我做也是应该的。是加分项也好，是必选项项也罢，都是为了行里，我愿意。” jane的手略微尴尬在停在半空中一秒，马上合掌鼓掌起来，“诶呀，真是我们新成的好员工。好好好，我就愿意看到这种有责任感的员工。那你们就忙，我就不打扰了。” 她转身向外走去，走了几步转过头对aren说：“aren，你一会儿告诉大家，sabra自己可以把所有的文件整理完，无需任何人的帮忙，就说我讲的，倡导全行向sabra学习。” aren尴尬地看了看sabra，马上转过头，畏首畏尾的点头应和道：“明白，行长。我明白！” 哐—— 后台的门打开又关上。 jane彻底从后台离开了。 aren呼出一口气，赶忙走过来，面露难色地对着她们说：“你们也太倔了，说点软话多好，那么多箱子呢，这得弄到几点啊？” alisa的眉头紧皱，心中赞扬着sabra的畅快，也担心着未来几个小时，她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要陪sabra加班了，可是就算上她，又能提速多少呢？ “你说咱俩一起弄，能弄到几点啊？”alisa没顾上理aren，直接问sabra。 “谁知道？明天早上？可能。”sabra大咧咧的笑着说。 “你可真是心大啊，这都到什么了，你还可能呢？”alisa说。 “那怎么办啊？我哭啊，咱俩抱着哭，哭有用吗？就干活得了。”sabra拍了拍alisa的肩膀，给她抛了一个媚眼，宽慰着alisa的焦虑。 “你真是条汉子啊！”aren边说边竖起大拇指，“我真没想到，你这么刚！” “行了啊，怎么？担心我啊？要不，你帮我干两箱子？”sabra贴近aren，伸出了两根手指。 “你没听jane刚才说那句话吗？那就是让我们别帮你，这也还听不出来吗？”aren吓得直接推开sabra，向旁边跳了一步。 “那既然不帮忙，你在这干嘛？走开走开，不要影响我干活啦。” “我——我这不是——有点担心你嘛？”aren不好意思地说着。毕竟在一起工作了这么久，aren也不是坏人，这一点alisa和sabra心里也明白。“我是真的不敢，这要是让jane知道。我——” 她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不安地回头看了看门口，生怕这个时候有什么人听到。 alisa和sabra看她这个样子，俩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无奈。sabra拍了拍aren的肩膀，理解地说：“我们知道你的难处，算了，不说了，赶紧干活。” “好好好，那你们忙啊，我——我去给你们买点水，你们一会儿要是加班的时候可以喝。”aren转身向门口跑去。 “你买两包康师傅，我觉得我俩今天，肯定需要。”sabra说着。 “好好好！没问题，包我身上了！”aren雀跃地应着，脚步更加轻快，向门外跑去。 哐—— 后台再度又剩下她们两个人。 “这回是玩惨了——”sabra拽过来一个椅子，直接把一条腿搭载上面，整个人歪歪扭扭的横在椅子上，甚不美观。 “你这——注意点形象？” “这都什么时候了，没人来看我们，就咱俩要什么形象？” “你怎么知道没人来看我们？” “这还不懂吗？人家现在着急发布自己的懿旨呢！你刚才没听见吗？不让任何人帮我们，万一我们现在背着她找帮手，那不就起不到收拾我们的作用了吗？”她眼睛瞟了一眼门的方向，努努嘴。 “你这判断，有几分道理。”alisa点了点头。 “小鬼，你啊，对客户你是这个。”sabra竖起了大拇指，做出了一个点赞的手势。“但是，对女人，尤其是办公室里的老女人，你的情商是这个。”她伸出了她的小拇指，方向明显指着alisa。 “你这是不是个骂人的手势？” “小妹妹，骂人的手势是这个。”她直接竖起了中指，配上了一个凶狠的表情。逗得alisa直接笑了出来。 “你是要气死我是吗？现在就咱俩，就别苦中作乐了！” “你错了，这个时候，就是要苦中作乐。她既然不想我们好，我们就要活的好。既然她们给我们买水，那咱就继续吃面。只要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当然是能及时行乐就及时行乐啊。人家现在是赤裸裸的教训我们，我们只能熬过这次，才能过关！所有对我们现在有帮助的事，都应该做啊！不然，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啊！” 第三十三章 雪上加霜 第100章 雪上加霜 alisa听完sabra的话，心里明白，她说的没错。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她看着眼前的sabra，坦然地坐在她的面前。她突然内心有点后悔，自己之前是不是太冲动了。如果没有她的忍不了，是不是就不会有kev的告状？如果没有kev的告状，也许妈妈们也不会出手相助？如果没有妈妈们的出手相助，jane的权威得到了宣泄，是不是就不会把斧子波及旁人，砍伤坐在她面前无辜的sabra？ 她真的有些后悔，是自己拉sabra拉下水了。 “我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件事，是我让你跟着一起吃亏了。”她低下头有些难过得说。 “喂，你算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你还真往心里去了啊。”sabra在椅子上抻了一个懒腰，“全行都知道，咱俩关系好，而且还是一个部门的。除非咱俩都向她俯首称臣，否则，你以为就算你怂了，我的怂就躲的了吗？这个女人，就是想让我们一个一个都向她鞠躬，她才开心。以你对我的了解，姐姐我是那会鞠躬的人吗？” “我觉得你是——”alisa直接说道。 “你——sabra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啪的一声拍了一下alisa的后脑，“这时候轮上你抢答了是？我就那么没有节操是？” alisa眯着眼睛看向sabra，刚要开口。sabra赶忙用手势制止住了她，“诶——我和你说啊，之前我见咱条线老板逆来顺受，那是因为咱条线老板都长得帅。我见帅哥，那向来是无底线。这个我是承认的！但是——对于这种老女人，那我肯定是不惯着她的。我是坚决不会弯曲我的膝盖的！所以呢，我挨整也是早晚的事，你呢，就不要圣母心泛滥，感觉牵连我了！” alisa看着这个眼前大大圆圆胖胖的同伴，心中的温暖像泡泡机一样，在源源不断地涌动。这个家伙！到什么时候，还得是她，最懂她，也最能和她站在一起！ “好！既然如此，咱俩就干，早干完早回家！对了，你要不要和家里说一声，省的他们等你？” “嗯嗯嗯，你这个建议还是很及时的，我赶紧我家孩子她爸，今天晚上照顾孩子的事儿就他自己扛了。得做好通宵的准备了，我也不知道几点能弄完。” sabra说完，赶忙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alisa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也走了出去。她径直走向kev的办公室，推门而入，脱口问道：“你今天晚上有空吗？” kev惊讶地看着alisa的破门而入，听完她的来意之后，直接大笑起来：“你俩这也太好欺负额了，她说有人来就有人来啊？监管正式通知她了？有邮件吗？你们没问问宁姐吗？” “jane说是小道消息，说准确率很大。”alisa答道。 “我觉得这就是假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来。一般监管来，不会以这种形式的，怎么也会有个相对正式的通知。” “那会不会就是她们直接通知行长了呢？” “那倒是有可能，但是，按惯例，宁姐应该知道。” “可是，你的意思是，这就是她虚张声势，故意吓唬我们？” “也不能说百分之百，我觉得十有八九。” “但是——如果明天就是十分之一，监管真站在门口了呢？”alisa追问道。 “那——也不是一点可能性没有。” “kev，我觉得，监管检查毕竟是大事。我和sabra都不想给条线找麻烦，如果真是因为没有装封皮，让人家觉得不重视。造成不好的影响就不好了，你能不能晚上和我们一起，咱们一起弄，这样能快一点。” “alisa，这个——我觉得，恐怕不行。”kev的脸很自然地冷了下来。 “为什么？”alisa完全忽视了kev的表情，直接问道。 “因为，是你们自己惹的jane啊。我今天下午，一个堂堂副行长自己去客户那取得资料，已经很突破我的底线了。总不能说，什么活儿都让我干！”kev的表情满是排斥，眼神从上到下的打量着alisa，像是在看菜市场里坏掉的菜，厌弃得不行。 而且，他的眼神中透露得理直气壮，直接撞向alisa的大脑，让alisa瞬间晕头转向。 她站在那儿，眼前全是小星星，晃动得有些迷糊。她张了几次嘴，想说点什么，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十分尴尬。她脑海中飞奔出来一个小人，大声地问着她，这货到底是不是同伴？是同伴吗？ 她的心抖动几下，突然产生了大量的恐惧。 是同伴吗？ 是，还是不是。 她不知道。 kev看着呆若木鸡的她，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没什么别的事，你就快去弄文件夹，我还要给客户打个电话，你在这，我打不了。” “好。”她转身离开了屋子，手关上门的瞬间，碰到了从外面进来的sabra。 “你去kev办公室干嘛？”sabra问道。 “让他帮忙一起装封皮。”alisa机械地回答着。 “那他一会儿进来啊？”sabra边说边划着手机屏。 “他说是咱俩自己惹得jane，和他没关系。做封皮，他没法突破这个心里底线。” “什么？！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咱俩今天也是够背的，什么不好的事都能遇到。遇到一个老妖婆，又遇到一个翻脸不认人起内讧的，还有火上浇油的有病孩子！真是要多背有多背！” 孩子，病孩子？什么意思？ alisa回神过来，问sabra：“你说什么孩子？什么病孩子？” “我儿子！拉肚子了！” “拉肚子？严重嘛？” “拉脱水了！我老公说中午就开始了，家里人没敢告诉我，以为我正常下班就没打扰我，反正下午那阵子也不重。结果一下午，孩子拉了8次肚子！最后一次便便里有点红色，我妈就害怕了，赶忙打给我老公，我老公请假回家。现在他正拿着孩子的便便往医院跑呢，要化验！” “天啊！”alisa听到红色两个字，感觉到问题应该很严重。她忙推sabra，“那你别在这了，快走！回家看看！” 第三十四章 援手 第101章 援手 sabra连忙摇头，拒绝alisa的提议。 “我刚跟jane叫板完，现在怎么走啊？再说，就算我请假，她也未必准我的假啊！” “那——那怎么办？不严重嘛，这种情况？” alisa没有带孩子的经验，此刻，她觉得sabra的宝宝肯定菊花肿的通红，也许满屁股都是血迹，恐怖到不行。 “其实，也不一定有什么事。他之前肠炎也有一次这样的经验，也是拉肚子拉得不行，最后拉血丝了。但是，打打针也就好了。”sabra很淡定地说。 “你这也太平静了，真的没什么事吗？别有什么事，你不在身边后悔啊。”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什么后悔啊！瞎说什么！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刚才也给我妈打电话了，说孩子状态还行。一会儿去医院检查一下，实在不行就去打针，不会有什么危险的。”sabra着急地用手拍了几下自己的嘴，抬手又打了几下alisa。 她转身往后台快步走去，alisa慌忙跟了上来。 “你确定吗？真的没危险。” “我觉得没事，现在医学这个发达，他爸爸也回去了，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事，他爸也能处理。” alisa听到这，心略微安稳了一些。她看sabra速度奇快，又问道：“那你现在什么打算？” “当然是马上回去干活啊，赶紧去装封皮，早点干完，早结束早走！” alisa看sabra头也不回的决绝申请，恨不得一步就走到工位上的态度。alisa知道，sabra刚才那些话，都是咬着牙说的，其实心里已经着急不行。就算她坚持在这干完活，这心也一定是被揉捏的不行，煎熬的很。 alisa快走了几步，拦在sabra面前。 “你走！赶紧走！我自己干！我自己完全可以，不用你，你现在就去医院！” sabra抬眼看了一眼alisa，低头直接绕了过去。 “你算了，你没看那多少啊，就算咱俩一起弄，12点前也弄不完，你自己弄，通宵都有可能。” “通宵就通宵呗，我也不是没通宵过。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干到天亮，我认了，你——” “你认我不认！”sabra一下子喊了出来，她转过身来，震慑住alisa，眼睛里的红血丝好像要喷射而出，“你给我听着，你认，我不认！认什么？为什么要认？凭什么要认！就因为发生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遇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你就认了？怎么认啊？认什么啊？认怂吗？现在认怂了？你给我听着，现在，咱俩就回去装书皮！就装说皮！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看看，老子就装书皮，我就装说皮！” sabra整个人都在颤抖，alisa看着她，吓的一动都不敢动。 “听懂了吗？”sabra又问了一次。 “嗯——”alisa吓得呆呆地点了点头。 “听懂就给我走！” sabra转身向前走去，哐的一声，推开了进入后台的门。 alisa看着她凶猛的样子，站在原地没敢动。 “走不走？”sabra回身问她。 “走！走！”alisa赶紧跑了过去。 两个人一起消失在进入后台的甬道中。 甬道这边，是满手提了塑料袋的aren和宁姐。塑料袋中的方便面、火腿肠和可乐是刚才她俩一起在超市买的，买来给sabra和alisa加班用的。 她们刚才就站在甬道这边，听着sabra和alisa的争吵。 “宁姐——”aren抬脸看着宁姐，面露难色，“她们——” “孩子有病了，当妈的心急。能理解。”宁姐担忧地说。 “宁姐，刚才jane说——” “aren，咱们先快点把东西拎进去，让sabra喝点可乐，没准心情能好一点。你说呢？” “啊——好的好的，那我们快去。” 后面话，aren再也没开口。 零食包提进来的时候，sabra已经在急切的搬箱子了。 按照她的记忆，至少有十多个箱子。她想先把所有的文件都搬过来，这样心里知道，到底多少干完了，还需要干完多少。 alisa在抱空封皮。 她一次报一米多高的空封皮，把封皮搬到sabra旁边的桌子上。前后搬了有十多次。 她和sabra肩并肩坐着，alisa坐在sabra的左手边，她负责拿起空封皮，按压折叠，和给文件打孔。sabra负责把封皮装上，并在封面上写上文件名。 就这样，两个人的组合，也形成了一个微型流水线。 两个人低着头工作，从远看来，向是一座小山，很是坚定。 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两个人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格局。 中间，sabra接了几次她老公打来的电话。孩子是肠炎，需要打针。她妈妈已经抱着孩子打车往医院来了，她老公挂完号在医院等着她们。 sabra的神情略微有些紧张，alisa偷偷地瞄着她的表情，sabra的眉头一直皱着。 alisa想开口劝sabra几句，可刚要开口，sabra就说，“干活，快，少说话。” 就把alisa的话怼了回来。 alisa没敢再说什么，手下折腾封皮的速度，默默地又加快了。 到六点半，后台的人就开始陆续收拾东西了。 这是大家惯常下班的时间。 所有人经过她们的时候，都停顿了一下，想说点什么，最后谁也没敢说话。 这两个人的头发，都孤勇地立着，刺得所有人生疼。没有人想找这个不痛快。 大家都默默地路过她们的时候停顿一下，然后再默默走向门口。 aren走的时候，站在她们旁边轻轻地说了句，“记得吃面。” 两个人，一了点头，谁也没说什么话。aren便自知没趣地默默离开了。 快点，再快点。alisa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咳咳，alisa、sabra，我来帮你们写字，我感觉我的字好看一点。”宁姐的声音从她们身后响起。 她们两个人一起惊讶地回头。 只见，宁姐笑咪咪地站在她俩身后。“刚才太忙了，我着急交个表给外管局，弄晚了会挨通报批评的。来——” 宁姐自然的从sabra手里抽出笔，款款地坐在sabra的右边。 “我写得好看，我来。” “宁姐，jane——”alisa弯着身体，压低声音说。宁姐头也没抬，低着头说：“我最近中耳炎犯了，你们说话其实我也听不太清楚。alisa，快点干活，让sabra赶紧回家看娃。” 宁姐额前的碎发散落在额前，她稳稳地拿起笔，一笔一划地写着。 alisa和sabra感受着从宁姐身上散发出来的从容气息，好似一汪清泉，温润有力又沁人心脾。两个人的浮躁仿佛瞬间被洗净了，相互看着彼此笑笑，开始继续干活。 手上的动作仿佛都轻快了起来。 就这样，时间到了7点半。 铃—— sabra的手机响了起来。 “视频电话？怎么这么打过来了。”sabra直接站了起来。 第三十五章 伤痛中的下定决心 第102章 伤痛中的下定决心 “喂——” “喂，看得到吗？那个孩子要打针了，不敢去。他想看看你，说每次都是妈妈抱着打。”她老公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好啊！已经熬到打针这个步骤了，看来非常有效率啊！辛苦你们了啊！快，我看看我的大宝宝呢？在哪呢？”sabra的声音变得雀跃起来。 一个小小的脸庞出现在镜头中。 “妈妈，妈妈，肚肚，我肚肚疼——” 一个稚嫩的憨憨的小声音，传了出来。 sabra拿着手机，向更衣室走去，边走边说，“啊，妈妈知道，宝宝拉肚肚了，所以才肚子疼。不怕啊，一会儿你乖乖打针，一会儿就不疼了。” “啊，妈妈，打针，疼——” “就疼一小下下，大宝宝勇敢一下，就一下下就好了！” “啊，妈妈，糖——” “大宝宝想吃糖啊？上次打针的时候，妈妈给买糖了是？没问题，你乖乖打针，一会儿打上针了，爸爸会给你买糖的啊！加油！”sabra的声音很温柔，这是alisa第一次听她这么温柔的说话。她忍不住站起来，也向更衣室走去。 “好——”小孩好像答应的不是很痛快，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丝担心。 “好了，你也看见妈妈了，你要想吃糖，爸爸给我买。你快去打针，妈妈也要工作了。”sabra的老公说。 “嗯——我想看妈妈——” “诶呀，你这孩子，你就听爸爸的话，一会儿你妈就回来了啊，快点打针。” 应该是sabra的妈妈。 “啊！不要，我要让妈妈看，我要看妈妈——啊！”孩子的尖叫声从屏幕中传来。 “你看你这孩子，快给我！” “你们能不能哄好孩子啊，你们不来的话，就让下一个人打了。” 原来她们就在排队打针的位置，护士急躁地声音传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我们马上啊，我们马上。你——你快把手机给我！再不听话，我打你了啊！” “妈妈——”孩子的哭声凄惨地传了出来。 sabra的语气很急：“诶！你别打孩子啊，他发烧不舒服，你就举着手机，让他看着我，让我妈抱着他打还不行吗？”她焦急地拿着电话喊道。 “诶呀，那多费劲啊，真是的，行行行，我举着我举着，儿子你别哭了啊，快点打针，打上就不拉肚子了！” “妈妈，妈妈——” “嗯，妈妈在这看着你呢，打，打上针肚肚就不疼了。” “唔——唔——哇——妈妈——” 孩子尖锐的哭声传了出来。 alisa的脚步停了下来，她不敢往前走了。她没有接触过小孩子的经验，这种哭声都是在电视剧中才能听到。 之前也没觉得有什么，但此刻，她觉得，这哭声是人类最最脆弱的呼喊。 她五内俱焚，她此刻非常非常后悔，早知道她就应该坚持，让sabra走，也许这一切就不会有了。她停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往前走几步，去安慰一下sabra。 一双手，拉住了她的胳膊。 宁姐！ 她转头，宁姐站在她身后。 “不要去。”宁姐坚定地说。 “可是——”她回头看向更衣间的位置，孩子的哭声还在继续。 “如果是我，我不希望此刻有人看到我。” alisa楞在原地，她回头看向宁姐的眼睛。宁姐的眼神中，满是坚定，像磐石一样固执。 “alisa，相信我。” alisa的手垂了下来，她用力收拾着心里的苦涩，使着劲把这一切用力塞了回去，塞回她的心里。她随宁姐一步一步走了回去。 孩子的哭声，在几分钟后停止。 “好了好了，不疼了不疼了，扎进去了啊！谢谢，谢谢啊！” “好了好了，不哭了，姥姥抱抱啊，没事了！” “爸爸给你放动画片，别打扰妈妈工作了啊，我先挂着了啊，诶呀，这东西太多了——” 电话挂断了。 屋里所有的声音，都停止了。 不知道多久，sabra从更衣室走了出来。 她深深地呼吸着，眼角的细纹仿佛深了一点。她的眼睛很清澈，鼻尖有点红。 alisa小心地抬头看了看sabra，sabra放松地说了句：“没事了，打上针就好了。”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alisa轻轻握住了sabra的手。sabra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个白痴。” 但是她的手，也慢慢地和alisa握在了一起。 这个夜里，有我，有你们，没什么好怕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凌晨2点半，她们三个人一起从行里走了出来。 “还是有点冷啊。”宁姐说着缩了缩脖子。 “是啊，后半夜凉了。”alisa大力地呼吸一下空气，“午夜啊——自由的味道！” “你个白痴——”sabra冲着alisa说道。 “哎——我打的车到了，我先走了。”宁姐笑着对两个人说。 “宁姐您慢点，这个车的车牌号多少啊，我们看看，哦，好的，记住了。师傅你稳点开啊。”alisa对着司机师傅碎碎念道。 “放心，快回去。”宁姐笑眯眯地挥舞着手，坐上了出租车。 看着司机快速的离开，alisa转头对sabra说：“我送你啊。” sabra点点头，“走。” “你儿子打完针好点了吗？” “嗯，11点就打完了，他爸爸开车早回去了，估计现在一家人都呼呼大睡了。” alisa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sabra跟了上去。 “一会儿你好好开车啊，我睡了。就这一会儿，我也挺不了，太困。”sabra边扎安全带边说。 “你坐我车还用扎安全带吗？” alisa启动了油门。 “我可永远忘不了，你开手动挡的时候，我就坐你车的经验。那晃悠地我吐了2次。” “诶，你好话不说二遍啊。这黑历史，你就忘了。” “忘是忘不了了，啊——”sabra开始打哈欠，“我睡一会儿。” “嗯——到了我叫你。” sabra的眼睛很快就闭上了，alisa自己开着车，飞驰在午夜2点的主干道上。 几乎没有一辆车。 但是她此刻，一点都不害怕。 经过这一晚上，她知道，她有同伴。而且是那种，无论怎样，都会和她站在一起的同伴，哪怕这个同伴现在睡得有点流口水。 她看着sabra，微微笑了起来。 她拿出手机，滑动后，靠近嘴边说了一句，“我干完活了，现在回家。” 对方不到一分钟，回了一句：“干到这么晚？” 她没有回微信，她知道，bruce此时一定非常不高兴。如果明天，没有任何监管来，那么bruce一定更加不高兴。 既然你们每一个人，都那么好意思地露出自己真正的嘴脸。那么，也就别怪别人，拿出手机把你们的丑陋嘴脸录下来并且公布于众。 我们需要观众，才能评价这场戏好不好看，不是吗？ 第三十六章 一模一样的诡异邮件 第103章 一模一样的诡异邮件 alisa第二天早上，起的很早。 因为她一夜没睡。 昨晚到家，她先是和bruce聊了视频电话。全程的语气她都是用平静的态度，复述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bruce的表情则越来越黑，听到最后，他直接用手扶着头说：“你看，你要不要考虑现在休假，来香港休息几天假。” alisa听完之后，莞尔一笑，“怎么，怕我被他们欺负死啊？” “我真是无法理解这帮人脑子都在想什么，现在让我亲自骂他们一顿，我都不解恨！但是，问题的关键，我没办法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啊！按他们的路数，类似的事件以后一定还会发生。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要不然——” “要不然什么？把咱俩照片朋友圈发一下，吓死这些人啊？” “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这就看你了，我随时都可以做这个动作。只要你愿意！” alisa双手托着头，看着bruce闪烁的大眼睛。她的脑子熬到这个时候，已经发木了。 她现在想的不是公不公开的事情。她想的是，她还有3个月的自查，没有完成。这一晚上，都在弄sabra的封皮。自己的活儿一点都没干。 眼看现在已经凌晨3点了，离天亮也就2个小时。 她一咬，干脆不睡了！查，查完安心！ 她摇了摇头说：“算了，这事以后再说。既然日子还长，就有的是想办法的时间不是吗？现在我需要完成自查，我还有3个月的自查没完成。我要现在看，你去睡会，不用陪我了。” “小娆，不用这么拼，快去睡觉，银行再严格，也不能把员工逼死。你这么干活，容易出工伤啊。” “嗯，你好好衡量一下，是被监管检查出问题，罚扣的钱多；还是我工伤，你赔钱赔得多。”alisa边说边去拿电脑包，从电脑包里，把电脑拽了出来。 “不用衡量，任何伤害你的事都不行！之前遇到那种离谱的话，你都说什么来着？” “离谱的话？什么离谱的话？”alisa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想想啊！啊——我想起来了，呸呸呸！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啊，什么工伤，太不吉利了！呸呸呸！” “哈哈哈——”，alisa直接笑出了声儿，“对不起啊，我都差点忘了，您是位外国人！我说什么离谱的话呢，那不叫离谱的话，那叫不吉利的话！你可真是逗死我了！” “你也知道是不吉利的话啊，不吉利的话，你不要说！诶——你能不能不再输入密码了，听我说说话行不行！” “诶呀，老板，这件事，我真不能听你得。已经熬到现在了，不能功亏于溃。我真的不想有任何问题，发生在我身上。你快去睡，不要耽误我干活。也就3个月的业务，我全神贯注弄的话，一个小时够了。拜拜，拜拜，不要耽误我时间啦。” bruce知道，依据alisa的脾气，现在除非他在她旁边，强拉着她离开。不然他是根本无法阻止她了。 哎——真是气人！ 他第一次这么讨厌距离！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远，他也不会急成这样，但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凝神思考了几秒，终于还是用力叹了一口气，“你速战速决，我不打扰你了，弄完你尽快休息。” “好，我关视频了啊。”她对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迅速按掉了暂停键。 关掉视频后，屋子里一片寂静。 她全神贯注的盯着邮箱。这三个月，在她印象中，全部的文件都在邮件中留痕，只要复查邮件，就不会遗漏任何一项。所以，查邮箱是最全、最准备的方法。 这三个月，是她工作上最稚嫩的时期。当时，她写的所有的邮件，都是字斟句酌又反复修改。她到现在几乎还记得每一封她发出去的邮件。 她边看边自言自语道：“这些字母，都是我的心血啊！” 一个个字母，带着认真和希望，在她的心里泛着涟漪。她很感慨，居然，真的就这么熬过来了！ 太多事情，变化的太快了。 三个月前，她是个每天没什么想法的小姑娘。三个月后，她不仅成长了，恋爱了，还需要面对这么多事情和变化。如果再次回到三个月前，让她设想一万次，她也无法想到现在的境遇。 她不免自嘲地摇了摇头，“alisa，你是个幸运的家伙！感激生活！”她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 滑动的鼠标，突然停在了一封邮件上。 这是一个季度审核回顾，看日期，就是三个月前。她点开，这是一封对所有客户季度审核要点的邮件，这里面是对所有客户在本季度情况的回顾。一些关键的指标，需要客户经理去计算，看是否突破批授信时，设定的尺度。比如，资产负债率是不是超高？或者其他行的借款，有没有出现不良等。 这种审核，一个季度必须做一次。客户经理进行审核，之后发给行长审批，再最终发给区长。alisa往后追看了一下，elton总已经批了。看来，这是她接盘后，她遇到的第一次审核。 但是，为什么她一点印象没有呢？ 没道理啊！发给elton总的邮件，她怎么会毫无印象呢？ 她的眼睛追到发件人和时间：2个月前，是她自己。 她没有给任何人她的邮箱用户名和密码，那就说明，这封邮件确实是她发出去的。 好奇怪。 她盯着收件日期，对了！她想出来一个办法。 她可以去查查这个日子前后她收到所有邮件，也许就会有一些线索。她马上点击收件箱，鼠标快速的滚动，滚动到三个月前。在滑动中，突然，她看到了一封邮件，这封邮件的标题和她发出去的那封，一模一样！ 她马上点了进去，瞬间意识到，这封邮件里的内容和她发出求的那封，也是一模一样！ 这就意味着，她收到了一封邮件，然后她原文粘贴了这个邮件内容，再新建了一封邮件，原文不动的发了出去。 她马上看向这封邮件的发件人——kev。 啊！她一下子想起来了，那时她第一次遇到季度审核，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询问kev时，kev直接说：“这次我替你做，下个月我再好好给你讲讲，下次你自己做。” 她有点顾虑，刚想拒绝。kev又说：“你还信不过我啊！别担心，这点事是咱客户经理基本功，对于我来说，小菜一碟！你就放心！” 那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跟lda周旋上，心态也非常焦灼。kev这位被elton派下来的大神，本来就是帮助她业务的。既然人家大神都这样说了，她一个菜鸟，还信不过人家，实在多余！ 于是，她就欣然接受了。 她收到kev发给她的邮件，她看都没看，直接就复制、粘贴、发出去了。 “啊！那既然是这样，应该毫无问题！”，她心里安稳了下来。想关掉这封邮件，kev做的活儿，一定比自己更精致。不用怀疑！ 放到叉号的地方，她突然觉得，其实也可以自信学习一下。上次她看都没看，这个季度的审核，她是要自己做的。正好学习一下，大神是怎么写的，下个月她也又要写了。 “你还真是个工作狂，这大半夜的，还能有这热情啊！”她边表扬着自己，边盯着邮件学了起来。 几分钟后，她的眼睛呆住了—— “糟糕了！”她脱口喊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 黑手，你才是大黑手！ 第104章 黑手，你才是大黑手！ alisa几乎是以冲刺跑的速度，直接冲进行里，撞开了kev办公室的门。 kev此时应该也是刚刚进屋，背包松垮的放到桌上，西装外套脱了一半，一只手臂才从一个袖子中抽出，整个人身体的姿态有些扭曲。alisa的破门而入，把他吓了一跳。 “你干嘛？”他惊呼道。 alisa整个人跑得气喘吁吁，她呼哧带喘地抬起头，刚想要说话，便注意到kev今天穿得非常正式。一件暗红色的衬衫，配一条深紫色的领带，下身的黑色长裤紧贴在腰上。 显然，这条裤子是量体裁衣的定做款。 他这是要干嘛去？alisa的脑子里迅速划过这个问题。但很快，她就把这个问题在脑子里压下去了。 她着急地喊道：“出事了！” kev看她跑得满头是汗，辫子也有点歪，口红没擦，衣服也没有穿正装。他皱了皱眉头，极不满意地质问道：“你知道你刚才没敲门吗？” alisa没理会kev的不满，她着急地说道：“我知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重要是——你今天非常没有礼貌，也极其不得体！你出去，重新敲门再进来。”kev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整个脸彻底掉了下来，没有任何表情。 alisa看他的表情像块冰，顿时也开始生气。 她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没用的细节。一会儿你听完我的话，你就知道着急了！看你这没事就装优雅的气质，还能维持多久。 她原地转身，气呼呼地退到门边，重新敲门，强压着急性子说道：“扣扣扣——kev哥，我是alisa，请问您现在方便吗？我有事找您。” kev没抬头，径自脱下了西装外套，不紧不慢地转身把外套，挂到桌旁的衣服架上。转过身，重新坐回到椅子上，低着头，完全没看alisa冷冷地说：“进来。” 这谱让你摆的！算你厉害！alisa在心里咒骂道。 她重新走进来，站在kev面前，压着声音地说：“kev哥，我今天凌晨加班自查的时候发现，三个月前你发给我的季度审查，你做错了。” “你那么小声干嘛？这屋子隔音这么不好吗？”kev扫了她一眼，“你刚才说什么？我做错了？哼——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做错任何事情。” alisa听完这句话，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来不会做错任何事情”，这也是正常人应该说出来的话吗？以前听说，老板们都是无敌的，全部都是战士。但那也是能力无敌，也不是脸皮厚得无敌啊！ 而且，我都已经说了，自查出现了错误。自查啊！这是自查！这是多么重要的时刻。这是能开玩笑的时候吗？ 这家伙到底听没听明白，我说的话啊？！ alisa满脑子充斥着骂kev的话，她觉得，kev就是个大傻子。到现在，还搞明白未来的情况，会发展到多糟。 她深吸了口气，认真和kev说：“kev哥，今天早上，我复核过很多次。我觉得我肯定没有错，一定是你当时做错了。” kev盯着他，问道：“什么内容，你说具体点。” 她清了清嗓子说道：“上个季度的venant review，我们做得季度检查。上个季度是你做得，我把你发给我的邮件里所有的指标都重新算了一次。发现有很多指标的检查结果，都是错的。 有一些客户外部负债激增，明显资产负债率超过了风控给我们设置的条件。你却在检查中写，没有问题；还有的客户本月的回款，根本没有回，你也写成回款正常；里面最可笑的是，你明明知道我们上个月征信查询系统在对接中，根本无法查询征信报告，你也回复，征信检查，毫无问题。还有——” “行了”，kev打断了alisa的话，“我知道了，你先出去。”kev挥了下手，下了逐客令。 他这是要干吗？alisa在心里问道。难道他是在想如何应对？觉得我在这不方便他销毁证据？ 可是证据就在那摆着呢，elton总也批了，公盘上的记录也都保存着呢，现在想销毁证据那就是掩耳盗铃啊！根本实现不了的事！ 再说，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和她统一口径才对？他自己在这想，有什么用呢？ alisa疑惑着kev的做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kev伸手打开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蓝光闪烁，已经进入登陆界面。他手指触及到键盘，准备要输入开机密码。开头一看，alisa还杵在那，“怎么还不走？” alisa忍无可忍，她盯着kev，态度决绝地问道：“kev哥，事涉监管检查，后续的风险我无法估量。我觉得咱俩应该想想，下面应该怎么办，这才是正路。逃避是解决不了办法的。” kev听完，整个人靠在后面的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极其放松地说：“我没有逃避问题啊。你说的对，是应该想想怎么办。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但是，是你应该想想到底现在应该怎么办。不是我啊！既然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回你座位去想就可以了。难道你的脑子只在我办公室才能运转吗？” “我一个人的问题？”alisa重复了一句。 “是啊，你一个人的问题啊。你犯了这么大的错，马上就要被监管抓个正着，应该好好想想未来的出路才对啊。你现在找我，我有什么办法？我保不了你啊。”kev边说边摊开手，做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alisa的眼睛，越听睁得越大。我一个人的问题？我什么问题？你言下之意，就是这是我犯得错误了。可，就算是我的错误，也是咱俩一起犯得错误啊，这怎么能说这是我一个人的问题呢？ 她见kev一副装糊涂的模样，心里已经明白，kev这是想要把祸事都推到她一个人身上。 她清了清嗓子，紧盯着kev说道：“kev哥，我提醒您一下，这个检查从头到尾都是你做的，我只是发送了出去。如果你现在想抵赖，我觉得来不及了。我会和elton总一五一十说明，我想，你想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是不可能的。” 第三十八章 现原型 第105章 现原型 “哈哈”，kev直接大笑起来，“太搞笑了！你是在威胁我吗？alisa，你去说明情况好了。我会自辩告诉elton总，我发了一个draft forat给你，你就用这个草拟的版本，完全没复核的发了出去。你刚才那段话说的好啊，你昨晚一个一个复核的，那之前呢？之前你是瞎了吗？还是没带眼睛啊？之前为什么不复核呢？行里上个季度没给你发工资吗？你才加入x行呢？你这复核的反射弧挺长啊。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elton总听，看看到时候，他会说什么？” alisa此时感觉到浑身冰凉，她的手指不知道在kev讲到哪个词的时候，便开始感到寒冷。 是啊，你是个傻子吗？为什么当时就没复核呢？ 一股凉气，像毒气一般蔓延到她全身，所到之处，皆是冰凉。 她的心脏在哪呢？在跳着吗？平时她的伶牙俐齿的她，脑筋聪明的她，此刻被她自己的愚蠢彻彻底底地击败了。 她努力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是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人？ 这是elton总任命派来的人，这个人刚来的时候，他是温和的吗？他温和过吗？ 可是温和又怎么样呢？他就是一直笑着，难道他就不能骗你吗？ 你这个大傻子！！！ alisa突然在心中呐喊，你居然还为了眼前这个人去向bruce求情？alisa，你这个大傻帽！ 她深吸了一口气，迎着kev轻蔑的眼神说道：“我只想说一句，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我绝对能做到，我有任何问题，我也能让你有同样的问题！” kev看着她，半晌，从鼻子中哼了一声。 “你知道吗？我就欣赏你这种顽强不屈的精神，在这一点上，elton总没看错人。但是，我只想说，你把自己想的过于强大了。强大到，你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上的那种生物叫——老板。 老板只看利益，看得失。你那种小孩子般的冲动，在某个时刻，老板喜欢你的时候，是支持得。但是，在真正风险来临的时候，毫无用处。我们可以打个赌，看看到底，elton总愿不愿意保你？ 另外，我还想说，你说的所有的事情，我都觉得很奇怪。我不懂你在说的什么。在我的记忆中，那天，我按照你的要求，写了一个draft forat的邮件。里面所有的内容，都是你口述的。因为那天你很忙，你着急去见客户，这个东西，你又赶到最后一天要交差。所以，你在车上电话我，你口述我记录。就这么简单。至于那天，你答应我的，说你回去一定会复核。很显然，你欺骗了我。 至此，我深感痛心！但，看在银行综合成本的角度，培养一个你，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就比如这次，如果出现了罚款，银行要付出的代价更大。所以，如果银行愿意让你降薪留在这，补偿你的过失，我作为你的直属领导，我支持这种做法。 未来，我一定会加强对你的管理。绝对，不会再犯，之前在无政府时期你犯的错误。” 啪啪啪—— alisa用力的鼓起了掌。 真精彩！ 毫无破绽、严丝合缝、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她的身上，并且强调了发生这些错误的时候，他都不是这儿的管理者，他连个监督不力的罪名，都瓜不上边。 elton总啊，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就是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alisa终于找到她的心在哪儿了，那个全身最委屈憋闷的地方就是心。 太傻了！太二了！ 她很想现在就打电话给elton，不是想看老板的反应，而是道歉和提醒打！ 对不起，老板，由于我的幼稚，把你拉入一个监管不力，复核不严的境地中。 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让这样的人当你的下属，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他随时可以在后面捅你一刀，随时可以毫无责任心，阳奉阴违颠倒是非！随时可以毫无底线，欺骗和伤害所有他身边的人，哪怕是曾经提携他的领导和帮他说话的战友！ 这太扯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扯的人！alisa这一刻，终于明白了bruce的用心，明白了bruce为什么坚持不允许这个人上位。 如果他真成了这个行的一把手，那整个行以后没天理了。 alisa忍着怒火，盯着眼前这个让她彻底失望的人，问道：“我就是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说。”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不明白。” kev轻轻摇动座椅，看向窗外，悠悠地说：“想不明白，你就慢慢想，这是公司，我是你的上司。我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因为你，什么都不是。” alisa提起包，转身径自走了出去。 她穿过甬道，都回后台，看到sabra憔悴的面容正在喝牛奶。 “诶——你来了啊，我以为你今天起不来迟到了呢。” 她没有说话，默默从包里拿出一张湿巾，仔细地擦着她的背包。 sabra看她没反应，好奇的问道：“包怎么了？挺干净的啊。” alisa轻轻地回了句：“脏透了。” jane愉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一路走，一路说，一直走到sabra和alisa身边：“诶呀，你说说，昨天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人啊。这监管也是，说的来人，结果也没来。早上和我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还好你们又能干，又深明大义。不然还以为我故意的呢？sabra、alisa，吃早饭了吗？我那有星巴克的咖啡，一会儿我让alv送点过来。” sabra淡淡地说了句：“我不用了，我刚喝完牛奶，喝太多胃也不舒服。” “嗯，真是辛苦了啊！宝宝妈，还这么能干，真是我们的好员工！”jane轻抚sabra的后背，sabra马上闪身向alisa靠去，躲开了jane的手。 alisa一直在擦包，没抬头。 jane靠过来，说道：“你要咖啡吗？” alisa直接牵起jane的说，“要。” “啊——你，你说什？”jane有些失神，sabra的嘴张的很大。 alisa把湿巾用力扔到垃圾桶里，抬头看向jane，“去你办公室拿可以吗？” “啊——可，可以啊。”jane回应到。 “那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啊，好的。”jane磕巴一下，走了出去。期间，不免几次回头看这边，一副见鬼的表情。 jane刚离开后天，sabra就赶忙靠过来，“你干嘛啊？理她干嘛？” alisa没时间回应sabra，她快速的打开电脑，点下打印键，起身向打印进走去。 “你这是要干嘛？”sabra在她身后喊道。 “找盟友。”alisa冷静地说。 第三十九章 寻找盟友 第106章 寻找盟友 alisa坐在jane的对面，办公室里只有她们两个。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映衬着jane额前的碎发变成了红色。 jane紧低着头，手拿着黑色的马克笔，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滑动对照着她面前摆放的两份文件。 这是两份打印出来的邮件：一封是alisa发出去给elton的，另一封是kev发给alisa的。 alisa坐在她对面，觉得十分无奈。她感到身上出现了一种蒸腾感，她的自尊和傲气在这个早上，被kev的无耻和jane的怀疑给蒸腾走了。她觉得她的身体开始变轻，好像灵魂从身体中飞了出来，留下的躯壳没有任何的痛感神经，只有木讷的等待，等待着对方的审判。 她望向窗外，感到美好天气下的天空湛蓝的让人觉得很遥远，这是一种感觉呢？她在思考，啊，她明白了——疏离感。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太真实了。 她转过脸，发觉jane的马克笔，笔尖已经滑动到文件的下半部了。alisa不禁自嘲了一下，要对照到这个程度吗？一个标点符号都不放过。还真是认真啊。 她忍不住摇了摇头，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她不再是身上没有污点的人了，小辫子在人家手里抓着，想怎么揉捏都可以。她不敢拥有什么发言权，当然，更谈不上什么尊重。 她只能坐在那忍耐，等着对面的人，抬头，给她一个结果。 之前，bruce告诫过她多次，她都当耳旁风。是自己太傻了，才犯了错误。 她默默地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真是一地鸡毛，无力吐槽。 jane没有感受到alisa内心的崩溃，抬头说道：“确实是一模一样。” “嗯，我没必要撒谎。”alisa说。 jane略微皱了一下眉毛，仿佛对alisa这个态度，不太满意。alisa也注意到她细微的表情，于是，她马上又跟了一句，“啊——如果你不还存有什么疑虑，我可以把我笔记本电脑拿来，你直接到我电脑上查看我邮箱。” jane轻轻地摆手，“这倒不用，alisa，我还是很信任你的。” alisa听完”我还是信任你的”这几个字，一下没忍住，直接从鼻子里哼了一下。她淡淡地说了句：“谢谢你的信任。” jane看到alisa的表情，自己也略有些尴尬，赶忙岔开话题，说道：“这个东西是你们业务条线的东西，我不太懂。你觉得，这东西能不能改？” alisa略微思考了一下，答道：“怎么说呢，说改也能改，说不改也不能改。” “具体说说。” “其实，风控设置这些东西，目的是为了控制风险。前线依据风控的要求，做季度审查，终极目标也是监控风险。从流程上来说，kev把所有的条件都选成没问题，便只需要elton总审批。这个季度审查就可以完结。但如果他如实写，客户的审核条款不符合要求了，就需要针对每一个客户做单独的季度审核，写单独的分析报告，最后，需要风控审批，这个季度审核流程才算完结。 我说这个东西不能改，核心的原因是elton总已经批了。凡是老板批过的东西，总行在公盘里有备份。信贷系统中，我们也会留存备证。 我说这个东西能改，是因为这个事情的属性。客户经理对客户的风险控制是时时的。我现在发现了问题，我就可以立即启动审核流程，从当下开始重新做审批。无可厚非。 只是——” “只是，所有一切的动作都会留痕。”jane抢先说了这句话。 “对，就是这样。” alisa十分沮丧地说，“我们的运气不好，这种情况我想百年难遇。怎么会有这么菜的客户经理，自己不会做季度自查需要让别的客户经理做；又哪里会有那么不负责任又坏的客户经理，明明主动说他都能做好，却根本什么都没差，随意的胡写；最背的是，还遇到了这么高规格的监管检查。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扯，船急又遇打头风，要多背有多背啊！” jane听完alisa的话，略微思考了一下。她有问道：“你们做这些东西，是客户经理说对就是对吗？当时做的时候，不要求一些evidence做备证材料吗？” “evidence以前是不要求的，但是从上周起，我看条线新出的要求，从现在开始所有需要老板批的邮件，每一条完成的情况，都需要配evidence。之前我还觉得麻烦，现在来看，这东西确实有必要。这条就是防范像kev这种客户经理的，一点责任心没有。” ”嗯——那也就是说，其实，以前是你们客户经理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老板批了就完了，对？”jane再次揪着这个点问道。 alisa知道jane想说什么，但是她沉吟了一下，认真解释道：“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是，客户经理也不傻。大家做这个动作，一是职业责任感，二是自我保护。按照法规做事，一旦客户真出现风险，客户经理没有失职的问题。如果随性子来，就图省事。那如果真的遇到风险，客户还不上钱，就会有人去复核所有的流程。那岂不是自己害自己，一般客户经理不会做这种傻事的。这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挖坑。纯纯的害自己。” alisa说完害自己这件事，她的心突然抖动了一下。之前，她和kev对峙的时候，她更多偏向于kev是懒，所以才没有认真复核。但是现在，她提到“害自己”这几个字，她突然间觉得，会不会这件事情，从头开始就含着另一个意义？ 难道，从一开始，kev就盼着这件事发生？她越想越觉得恐惧，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你怎么了？感冒了？”jane看到了她的异常，直接问道。 “啊——没事，我没事，我没感冒，只是这件事，有点——接受不了。”alisa解释道。 “嗯，我明白，谁遇到这种事，都会想的比较多，我理解。我们还是先把这件事情分析完，我在想，其实，如果客户没事，平时也没人查这个东西，那大家就会你好我好，根本没人去翻这件事情，对？只是一旦有事，那就是锱铢必较，我这次理解得，对吗？” “对——差不多是这样。但也可能，是我孤陋寡闻。毕竟，我干的时间也很短。这你也知道。”alisa应道。 第四十章 靠你了，新大哥。 第107章 靠你了，新大哥。 jane和alisa的这番对话完成，jane的神情略微有些舒展。她歪着头，慢慢地说道：“那现在，其实这些客户，到现在为止，都是毫无问题的对不对？” “对，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客户出现还款问题。信贷风险其实不大，当然了，疫情之下，毫无经营风险的企业不存在。但，整体上来说，现在还都稳定。” “那我明白了，现在来说，整个事情的危险就是，监管会不会查最近三个月的业务？对不对？” “对，是这样的。”alisa回答道。她突然明白到，也许jane已经有了一个判断。她悄悄问道：“你是不想改了，是吗？” jane思考这说：“我现在倾向不要动。既然，客户没有实质风险，你也意识到问题在哪里了，以后注意就行了。如果你现在改动，那一定会被发现，结合现在的情况，太不安全了。” “可是，真的一点都不改吗？那——这个问题的性质可能会有点变化。”alisa有些犹豫。 “什么意思？” “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被kev欺骗了。但是，现在我已经知道了，我再继续什么都不做，就是我自欺欺人。现在，你也知道了，那如果以后真有问题，你说我们——”她没有把话说完。 jane立马明白她的顾虑，她马上点点头，说道：“这样，你先改完。把改完的正确的文件，放在自己手里。我们再做商量。” “好，我明白了。”alisa点点头。 “这件事情，真是麻烦。我万万没想到，你们怎么会出这种低级的问题。我一直以为最多是一些小错误，有个笔误算最多的了。你这——哎，我真是服了。”jane把笔撇到桌上，整个人扬到椅背中，气愤地地吐槽着。 “是啊，我也没想到。因为最近这三个月的业务，几乎都是我亲手做的，所以我心里有数。自查才放到最后，没想到，就是这一个漏洞，就炸庙了。我现在也是，浑身有嘴说不出啊！” “哎——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自己想想。再咨询一下别的分行相熟的同事，看看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好。” alisa一听要咨询别的分行的人，马上警觉起来，“jane，这个事情，我肯定是事涉其中，怎么处理我也认了。但是，事涉elton总，请你问的时候，还是技巧一点比较好。” “嗯嗯，我知道轻重。放心。” jane对alisa的反应略微有些惊讶，她本来以为，alisa所有的恐惧都是怕自己挨处分。刚才，alisa情急之下，只说了怕牵扯elton，确实有些超乎jane的意料之外。 她再度认真的观察alisa，觉得心中，涌出一丝安慰。 这个家伙，虽然平时有些棱角。但是，骨子里，是个信赖的朋友。 jane的语气变得有些温柔，安慰道alisa：“你也别太担心，也许，老天爷会站在我们这边。最后，没准，真的就没抽这几个月呢。” “你觉得可能性大吗？” “挺大的，因为一般情况她们会查去年的。也就是截止于去年12月31日，时点有业务的客户，这种她们最愿意查。只是——” “只是什么？” “因为现在才上半年，疫情之下，其实也没怎么做业务。就怕他们查完，想看看疫情之下，我们的业务处理有没有什么漏洞。不过，这个东西，其实就是运气。如果他们就是查了，查完觉得没什么问题，他们也会扩大检查范围的。” “你的意思是，必须查出来来什么？” “怎么说呢，也不是必须查出来点什么。你想想，开门做生意，怎么可能不犯任何错误。人家来查了，什么也没查出来，也不正常，你说对。所以，问题是一定会出现的，就看大还是小了。大的话，那就罚款，这就麻烦了。小的话，就是整改建议，这是最好的了。”jane细心地解释道。 “我想问个小问题，你觉得监管部门人员的英语水平怎么样？我们所有的报告都是英文的，她们能看得懂吗？” jane缓缓地摇摇头，“亲爱的，你不要太小瞧监管。我虽然不知道本地监管部门的人英文水平怎么样，但我知道，他们查到多细，不取决于她们认不认识英文。之前，在我工作的前一个银行，当地监管来检查，要求我们把所有的报告和制度，都翻译成中文了。” “什么？天啊！你这么说完，我更想把这个错误改正了。我可不想纯赌，还是有备无患的好。” “哈哈，你现在知道怕了，之前想什么来着。”jane笑道。 “哎——”alisa再次发出沉重的叹息声，“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大意失荆州——” jane看alisa此时，是完全放松的状态，她知道，alisa刚才说的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她这次，确实被阴了下。还是社会经验太少了，jane想提点她几句，但看alisa已经非常低落，突然想到这孩子也无非就二十多岁，让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对方四十多岁人的阴狠。确实是难为她了。 她想鼓励alisa一下，毕竟，这个人现在是行里的主力干将，“喂！你至不至于啊！你有那么迂腐吗？还大意失荆州！在我心里，你一向是个杀伐决断十分干脆的人啊！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嘛，不要碰到点事情，就吓成这个样子，这一封邮件而已，再说，我们也不是全无胜算。kev也未必就一定能摘得干净！” alisa轻轻摇摇头，：“说句心里话，我现在不怕我受处分。是怕牵连elton总和咱行。如果最后，给他扣了一个监管不力的帽子，再给咱行来个扣分罚款。你说我辛苦努力那么久，我图什么啊？赚的钱都未必够行里要承担的罚款。万死不能辞其疚！直接捅死我得了！” jane听完这番话，整个人安静了。她的眼睛看向她桌上的女儿照片，她最近，很久没见女儿了。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检查，她也不会熬在这儿这么久不回家。 谁不是为了心中的那点什么，才坚持着呢？ 她转过头看向alisa，说道：“不用太担心，依照我对行内的理解，追责也不会追到他老人家那层。你这么大的山芋立在这，足够吸引人目光了。至于咱行，我还是那句话，我们未必就那么不运气！老天爱笨小孩，乐观点！” alisa从早上走进kev的屋子到现在，整个人接触到所有的语言，都是让她痛心的。她听到jane的安慰，眼泪突然有点决堤。她强忍着泪水，声音带着哭腔，瘪着嘴巴说了句：“我对不起你。” “嗯——算你说了人话。”jane大气的回应道。 其实，她们两个都知道，依据现在监管的风格，但凡罚款，务必罚到个人和行长。jane是监管失职，alisa是操作失误。谁也跑不了。 这也是alisa决定，出了问题，第一个找寻jane的原因。同一条船上的蚂蚱，才可以当盟友。 已经这样了，赶忙报团取暖。 alisa看着jan的眼睛，由衷地说道：“辛苦你了——” jane愣住了，两个人就这样，互相望向对方，良久无言。 她们都同时将眼睛转向别处，都不容易，alisa在此刻，突然开始有点理解jane，这个人，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半晌，jane轻轻地咳了一下，“去工作。” “好——”alisa站起了身。 “不问问我接下来想怎么办？” “既然是要死一起死的关系，不问了。你往哪走，我跟着就是了。” “哈哈——”jane伸手指着alisa笑骂道：“你们前线的人啊，还是厚脸皮。” “嗯，领导，交给你了。”alisa望着jane，慢慢地倾斜上身，鞠躬示意。 jane缓缓站起来，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第四十一章 重聚 第108章 重聚 下班后的alisa，没有和任何人说话，直接拎包离开了。 她非常疲惫，疲惫到坐在那儿，她就能进入睡眠状态。 下午的时候，她其实一直觉得她已经睡着了。眼皮很沉，根本睁不开。大脑发木，感觉反应不到周遭发生的任何事情。 sabra和她说话，她只能看着sabra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真空了吗？难道我进入真空状态了？她有点自我怀疑。 我可能是病了。她在心里偷偷地说。 一定是病了，否则，谁能干出这么没有脑子的事情。 她懊悔着，无力地合上了眼睛。 眼前的黑色，像是一个黑洞，把她不停地往里吸，她想挣扎，但是外界的磁场太大，她无力还击。最终，她掉进了一个无边的空间，一直向下沉、一直向下沉。 如果这个时候，你问她，你害怕吗？ 她的答案其实是——不。 她其实很希望她可以沉进去，或者说，她自愿地沉了进去。 就让我躲起来，她心里清楚，她此刻，只想躲起来，躲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她才觉得最安全。 因为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是个傻子。 下午5点30分，到点了，傻子终于可以离开了。 她飞速地拎起包，逃野式地奔离了现场。 夜幕降临，她不知道她在街上走了多久，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们，都跟她毫无关系。她随性地走啊，走啊，很久之后，她抬起头，看到她家小区的大门。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说道：“你还真是毫无创意，如此乱走，居然也只能走回家。” 她看了看手表，不到八点，太早了。 这个时候，她走进去，需要陪父母闲聊。但她此刻真的没有心情，尤其是，如果迎上妈妈的眼睛，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忍住她那一直想要发泄的情感。 可是不回去，又能去哪呢？ 她觉得她走得有点累了，包里什么东西也没带，如果假装说出差了，躲出去明早也一定更加狼狈。总不能素颜去上班，哎，算了。 她丧气地摇了摇头，把手伸进包里，去摸包里的钥匙。 “啪”，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谁啊？物业吗？ “什么事？”她转头随口问道。 然后，她安静了。 好熟悉的感觉，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是你？她呆呆地站在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bruce略显疲倦的面容，出现在她的前面，“怎么？看到我不高兴啊？” 他单肩背了一个行李包，满脸倦意，“小祖宗，你知不知道你晚上没开手机啊？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在关机。急得我不行，逼得我没有办法，只能在这儿，守株待兔。” 她这才意识到，手机可能没电了。啊——怪不得一直这么安静，妈妈也没有给她打电话，问她是不是回家吃完饭。 她仍就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背着包走过来，关切地说道：“你这是真的难过了啊，吓傻了这是，看来今天打击不小。” “看来今天打击不小”，他知道这件事情了。消息传得可真快，还真是那句老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可是，谁告诉他的呢？算了，那不重要了。 总会有人告诉他的。 她想问问他，对方是用怎样的语气讲述的这件事情的呢？是不可思议、莫名其妙？还是，轻描淡写、云淡风轻？ 也许是很随意的。是啊，谁会对别人的事情，有多大的情绪起伏呢？ 谁又会去揣测主人公，到底是什么心情呢？ 没有会在意这些。 她的嘴角尝到了苦涩，心里也满是苦涩，咸咸的味道，该死的，还是这么不争气。 本来之前她都想好，如果他问她，她就很轻描淡写得说，她都已经解决了。 她找了jane，找到了新盟友，这一切都不是问题。这只是一个她无意间犯的小过失，她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力量解决。然后，给他一个非常傲气的笑容。 可是，真的见到他。所有的想法都白演习了。 此刻，眼泪已经不听话地流了下来，任她怎样死死撑着不眨眼，也还是夺眶而出。 她慌忙低下头，想让自己不要那么难堪。 bruce长长的臂膀环绕上来，她感到她的头，被他的大手轻轻按压到他的肩膀，她的脸朝下，湿湿的眼泪压在他的肩头。 “好了好了，没事了，都是我的错，之前，我说的更明白一些就好了。你就不会吃这个苦了。对不起啊。”他轻声温柔地念着。 啊——如果他骂她多好，骂她她还扛得住。他这样说，她更忍不住了。 她气的握紧了拳头，说道：“不怪你，怪我傻！kev这个王八蛋！” “我知道，我知道。没事了，都过去了。”他继续安抚她。 怎么能过去？她今天明明和jane商量了半天，也没个好头绪，怎么过去啊？ “我——今天——jane——”她边哭边语无伦次。 bruce赶忙更抱紧她，“好了好了，别着急，我知道，难为你了。四处找盟友，但其实，亲爱的，你不觉得你找我或者找elton总当盟友更合适吗？这么绕圈子，不怕把自己累死啊。” alisa听完这句，眼泪更是止不住。她哭得声更大了，“我哪有脸找elton总啊，我这次害死他了。” “哈哈”，bruce一下子笑出了声，“你也太小瞧elton总，这点小事，怎么会害死他。最多就是影响了一点而已，没有那么夸张。” 她抽泣地，抬起头看他，“真的吗？” “嗯，真的，没事的，你记得，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要相信老板们的实力，都不是吃素的。”他自信地笑笑。 “那——既然没事，你打个电话就回来不就得了。大老远跑回来干嘛？”她还是哭着抽着鼻子。 “你都这样了，我必须在你身边！” 她彻底安心了。 他像一堵墙，暂时挡住了外面的风。让她不用灰头土脸地面对这一切，她的心终于平静了，再也不用担心，再有人会骗她了。 啊！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难过，又为什么一个人瞎跑。 她只是害怕而已。怕再被欺骗，这一天，让她突然对一些事情，失去了信心。或者说，她对自己失去了信心。所以，她四处乱跑，胡乱躲藏。 第四十二章 哄哄你 第109章 哄哄你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样好？”她仰起脸问道。 他被她的问题，气笑了：“你这样说，我要好好反思自己啊。这说明，我以前做得不太好啊。” “也不是之前做的不好，是这次，有点做的太好了。”她认真的解释道。 “那——你见到我，有没有非常开心？” “非常开心！” 他突然表情变的很认真，“那我能不能提个小要求？” “什么？”她也跟着严肃起来。 “以后，这种可以让你非常开心的需求，请明示。” 他瞬间把她逗笑了，她摆着手拒绝了他的要求，“那怎么能行呢？我都告诉你了，岂不是帮你作弊。要你自己想的，才是考试的真答案啊。” 他松开她，仔细地问道：“你居然还在进行考试啊？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每个人都在考试啊，如同你每天也考验着我。” “我真的没有这种考验，对我来说，选完了就是选完了。还考验什么？” “你这就真的是，拿我当小孩子，哄我开心了。” “我是真的没有，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啊。”他开始有些着急，挠着头在想主意。 alisa看着他着急地样子，突然觉得他有点可爱，忙打断他：“诶呀，我开玩笑的，你不要那么认真嘛。”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窘迫，又好似经过一番挣扎。他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讲道：“小娆，其实，我的经验并不多。在猜你心思这部分，我确实是做的差了一点。我真诚地希望，以后如果你希望我做什么，你一定不要不好意思说。我不想你在我这儿，有任何的遗憾。” 她没想到她一句戏言，结果引得他如此正式的沟通。但此刻，她的心里被灌满了蜜糖，只能甜腻腻地回了句，“遵命，老板。” “算了，你也就是想把我当老板的时候，才当老板，根本就不怕我？” “那你可真是说错了，我其实超级怕你的，谁敢得罪大老板啊！得罪了老板，我还活不活了。” “是你要不好，我还活不活了。”他突然低声说道，眼睛看向远方，一副仓皇的模样。 她忽然被他的态度怔住了，调皮的状态瞬间收紧。再不能随意和这个家伙开玩笑了，说出来的话，都让她有点接不住。 她想，还是赶紧带他离开这个地方。她刚才已经意识到，她们斜后方的保安，已经看直播看了他们许久了。 这样，俊男美女的哭戏连天的戏码，谁能不八卦呢？ 她拽起他的手，赶忙向马路边走去。 “去哪啊？”他问道。 “酒店啊。” “哇，你这么直接啊？”他佯装惊讶地问道。 “你不要猥琐好不好，这么晚了，你不去酒店，难道还睡大街吗？”她白了一眼，四处张望着出租车。 “你需要买点什么东西吗？”他看她就背了一个包。 “嗯——我确实没带什么东西，不过，你介意我素颜吗？”她问道。 “你不是一直素着颜嘛？” 这个——她暗自想着，还是去商店买个旅行装，这家伙可能女性确实接受的少，素不素颜都判断不出来，真是醉了。她也不想做第一个吓到他的人，还是商务礼节，礼貌一点比较好。 “这个一会儿再说，对了，你酒店订哪了？” “你怎么知道我订酒店了，万一，我一着急直接就赶来，没订呢？” “你是一个办事这么周到的人，你怎么会连酒店都没订就跑来，这不是你的风格啊。”她看都没看他，直接说道。 他欣慰地笑了一下，回道：“我定了希尔顿。” “好地方。” “你喜欢吗？” “那酒店还不错，之前行里组织年会去过。那个酒店游泳池的灯光，超级酷啊！非常迷幻，上次去我看见一个美女在游泳，在灯光的映衬下，我一个女的我看她，我都走不动步。”她花痴着说。 他浅笑了一下，又问道：“那你今天要和我一起吗？” “对啊，你大老远回来，我总不能把你自己放在酒店。” “挺好，我今天订了套房，屋子足够大。” 套房，什么意思？ 她警觉道：“诶——你别多想啊，我只是刚好今天不想回家面对我妈。正愁没地方去，你就从天而降了。一会儿，你住你的套房，我再开一个房间就是了。” “你确定吗？套房有超高规格的客房服务，牛排是做好，直接推到屋子里。电视的也是选择很多元化的，貌似美剧也都没问题。”他认真地解释道。 牛排？无广告电视剧？天啊，这也太诱人了！ 不不不，她有笔记本电脑，她的小电脑功能也很强大。 但是，她的笔记本电脑在家里，行里的电脑无法登陆外网。刷剧的计划失败了！ 这段时间太累了，她除了上次和他在苏州一起休息了几天，几乎都没休息过，好多电影和电视剧想看都没看呢！ 她开始纠结，站在马路边思索。 “要不然，我住你套房，你再开一间，你觉得怎么样？”她提议道。 “那不行，我挑床。不好的，我睡不了。”他直接拒绝了她。 哎——她有点着急，好像想不出来办法了。 bruce看她自己纠结的样子，连出租车停下，她都没注意。他托起她的手，先把她拽上了车。 “上车再说，我们还有一路的时间可以思考。”他说道。 好，牛排、电视剧、超大床，她越想越觉得鸠占鹊巢是最合适的选择。 怎么把这货骗出屋子呢？她的小脑袋开始策划着下一个计划。 “咱去哪？”他问道，司机也在等着指令。 alisa说：“啊？什么？啊，那个师傅，咱去x行。” “好嘞。”师傅爽快地回应道。 “你要先回行里？”他有些诧异地问。 “嗯，我们先取笔记本电脑，然后，你陪我去买个旅行装的化妆包。再然后，我们就可以窝在屋子里等牛排啦。” 看来，牛排和电视是成功吸引她了。他偷偷笑了一下，放松地把一只手支在车窗上，问道：““嗯——计划地不错，不过按你的计划，你是打算明天不上班了，是？“ “对啊，你来了。我上什么班啊。再说，我现在也真的不想去上班。”她说道。 “好好好，不上班就不上班，你想怎样都行。” “真是从天而降的假期，之前想请假，一直考虑监管检查不敢请。现在好了，反正把自己都查出来了，也没啥怕的了。干脆先休息，祸福之后再说。”她露出了大大地笑脸。 “总算看到你露出大笑脸了，刚才看你，一副怨气上身的女鬼模样，以为你刚像井里爬出来的呢?” “诶呀，你能不能不要说什么井和女鬼。我没看过贞子！”她捂住了耳朵。 她其实就是看着胆子大，实际上，非常怕鬼这种生物。 他挑了下眉毛，原来你怕鬼啊？这就好办了。 第四十三章 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第110章 那些你不知道的事 他靠近她小声地说：“你知道吗？其实希尔顿的套房，住得人也不多。你说你晚上自己，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衣帽间里，和你聊天啊？” “啊！！！你别乱说啊！”她直接狂拍了他几下，然后死死得捂住耳朵。 司机在前面，透过后视镜看他们俩笑。眼神和bruce对上，冲着bruce挑了挑眉毛，似乎在说，哥们儿，这路子对啊，继续继续！ 他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行？” “嗯，算你识相，要是被你吓得，我今天再不睡。我可就两天两夜没合眼了，很容易心脏猝死的！”她吓唬着他，让他老实一点。 这招果然有用，他马上说：“那你快睡一会，你靠着我。快快快，身体最重要。” 他抱着她，把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嗯，那你别提那些东西了啊，我休息一会儿，我好累。”她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很快，就沉沉地进入了梦想。她太累了，确实也要坚持不住了。 他看着她睡着的面容，也许，她在做梦？她的睫毛在微微地抖动，他轻轻地笑了一下。 眼神看向窗外，“这帮王八蛋！”他地咬着牙说道。 眼神中射出杀气，寒光骤显。 他们两个并没有吃牛排，也没有使用特权去看美剧。 alisa的睡意，远比她自己想得深，她睡的很沉。bruce看她熟睡的样子，直接对司机说，去希尔顿，不用去x行了。 车到希尔顿门口，他先让门口的门童帮忙看着车和车里的行李。 他则快步先去前台，办好check 的入住手续，嘱咐酒店的服务员帮忙跟着他，配合帮他按电梯。他这才返回车里，抱起她直接走向套房。 进屋后，他直接把她放在大床上，盖好被子。自己则坐在外间的桌子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准备查邮件。虽然，他的手机也能看邮件，但是，他没有等到他最想看的那封。 他的心一直悬着。 他上飞机前，他只和annie、以及他秘书沟通了他的行程。 其他人，并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annie接到他要火速回来的电话，先是一愣，随后打趣他道：“你小子是不是在那惹了什么情债？人家姑娘在行门口堵你呢？不然，你怎么躲得如此急？” 他笑着回道：“annie姐，情债是没有，但招没招惹什么女孩儿，这点，我不敢保证。万一我觉得我没招惹，人家就觉得我招惹了怎么办？这种事，也挺主观的。” annie很识趣地说：“你还真是臭屁啊，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方面，你确实有经验。既然，你有自己的事情想处理，那就干脆多休几天。这次去的时间也不短了，现在那边，大多时间也是居家办公。干脆就回来，也不用回去了。” 他很高兴听到这一安排，马上和同事说，行李留着慢慢邮寄给他，不着急。他自己带着一些随身用的东西，飞奔飞机场。 他双手合十在思考，从中午得到消息，到现在，快8个小时了。 怎么一点事情的进展都没有，真是让人着急。 他有点焦躁。 他一直没有和alisa提，到底是谁告诉他，alisa这件事情。 因为，根本不用任何人告诉，他收到的是汇总自查的上报邮件。 每个航主动上报各自发现的问题。 她们行，把alisa的名字，放在了第一个位置。 邮件是kev发出来的。 当时，他就意识到，出事了。 他马上进一步判断，alisa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果alisa知道，刚才他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应该提这件事情，并且，应该着急的看邮件。她连电脑都没带回家，可见，她毫无任何准备。 他坐在飞机上的时候，还试图打电话给总行汇总部门的同事，想问这种自查汇总后，行内的安排。 对方，接起来之后，马上和他寒暄到：“倪总真是事无巨细啊，这种小事，您来亲自过问啊。” 接下来，他在和对方的沟通之后，才知道了，alisa原来是被坑了。 因为，上报的问题，多半都是失误，或者小误差。 像她这种，明显的人为主观错误，并不多。 这位同事在最初看见上报信息时，也非常奇怪。仗着这个人是和jane是曾经的同事，多少有些私教，她也是本着八卦和负责的双重心态，特意电联去问候。才得以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 bruce就是从这个渠道，明白了alisa的处境。 于是，他立马决定，必须回来。 在赶上这个风口浪尖，他不想她出任何问题，更不想她受任何伤害。 电脑已经成功联网，邮箱也登入了。他开始查看每一封邮件，会不会有后续的邮件，但是手机没有收到呢？他在思考着。 正在这个时，一封邮件，一下子冲了进来。 他看到邮件的发送人，他立马坐直了身体。 1分钟后，他终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抬起头看向远方熟睡的alisa，如释重负地说了句，“你还真是运气好。” 他拿出手机，踱步到沙发上，他坐下来，看了手机，好像等着它响起来。 10分钟、20分钟、30分钟，手机一直非常安静。 他看了看表，不到晚上9点。这个时间，对于他们来说，不算晚了。 看样子，对方是不会联系他了。 他靠在沙发上，拿着手机，闭上眼睛休息。 桌上的电脑屏幕中，闪烁的是来自elton的一封邮件，这是elton直接发给总行自查对接部门的邮件，bruce仅出现在抄送的名单上。 邮件里只有一句话：“please ntact at your earliest nvenience。“(请在方便时，第一时间联系我。” elton总，这是决定出手了。 bruce一直等待，正是elton的态度。 如果elton没有动作，他反而不方便直接出手。按流程，他要等elton的反应，看看elton是否需不需要和他沟通，寻求他的意见，他发声才自然。 他守着手机，不敢睡。 远处的alisa睡的很沉，她不知道，在外面，他一直守着她。 第四十四章 有你的清晨 第111章 有你的清晨 alisa这个晚上，睡得很好。 她晚上做了一些梦，梦里一些乱七八糟地脸出现在她面前，但又迅速的消散。好像有人赶过来，和她说一些事情，但是还没等讲完，人就又消失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没有心思去问。她很累，导致梦里的她，也很累。 她站在发呆，直到，她看到了bruce。 “小娆，不要乱走，跟着我。”他牵起她的手，向前方一片白光闪耀的地方移动。 她乖乖地跟着他走，一点也不想挣扎。梦里，bruce的手是温热的，她仿佛能感受到他手的力道。 真好，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真让人安心。她在心里默默说道。 然后，前方的白光越来越亮，亮到刺眼。她用手捂住眼睛，感觉bruce消失在白光中。 她有点害怕，赶忙喊道：“你在哪？” “小娆，再往前走，我在前面。”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赶忙快走几步，想要追上他。她义无反顾地进入了白光了，然后，强光晃开了她的眼睛。 一片朦胧，她揉了揉眼睛，天啊，梦里和现实居然能完美地无缝对接，她真是佩服起她的梦。 她歪着头向外看，好像是早上了？她怎么睡了这么久？ 她突然回头看向床的另一边，哦，还好！没有人。 她掀起被子看了看自己，衣服都穿得很好，她一夜没脱衣服。 好，这家伙还算自觉。她松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 她们不是说好，要回行里取电脑吗？怎么一下子就早上了。 可能是她太困了，睡晕过去了。 天啊，那她是怎么上来的？被他抱上来的？ 不是，这么an又劲爆的场面，自己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一张照片也没留下。 太可惜了！ 她仰天长叹道，感觉非常失望。 她坐起来，想走出去找手机，顺便看看，bruce在不在外面。她赤脚走出去，一眼就看见，bruce侧躺在套间的沙发上，双手抱在胸前，一只手里握着手机。身体略蜷缩在一起，什么都没盖。 这样会着凉的？她想着，她赶忙走到旁边的柜子里去翻被子。 “照顾我，照顾的挺好，对自己，怎么一点都不上心啊！这样要是感冒了怎么办，还不是要我照顾你。”她边说边抱着被子回来，轻轻地盖在他身上。 她盯着他看了看，说道：“你这家伙，还真是工作狂。居然睡觉，还抱着手机，还抱了一宿。佩服！” 她蹲在他面前，试图把手机从他手机拽出开。拽了一下，没成功。 “居然还握得挺紧！”她又使劲拽了拽，这次成功了。 “这多好，睡觉拿什么手机，哪有那么多业务，要看啊。一点没有好习惯。”她笑着把手机拿在手机，一下子不小心碰到手机屏，手机的手电筒被打开了。 一道强光，直接照射到bruce的脸上。 “啊！”他喊了出声音，用手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诶呀，对不起！”她慌忙划着屏幕，想把手电筒关掉，却怎么都不行。 他坐起来，把手机送她手里接过来，眯着眼睛关掉了手电筒。 “你干嘛？半夜查岗啊？翻我手机？”他揉着眼睛说道。 “谁要看你手机啊。是怕你睡不好，帮你拿下来而已，狗咬吕洞兵，不识好人心。哼！”她哼了他一下，要转身离开。 “诶呀，我的脖子。”她听见骨头咔咔的声音。 她回过头，看他痛苦地抚着脖子，不太敢动。 “你的颈椎怎么了？”她问道。 “不知道，但是今天不太舒服是真的。”他表情有点痛苦。 “是不是落枕了？”她走过来，摸了摸他颈后的肌肉。哇，好像一块铁板。 “你这肌肉太僵硬了，可能是昨天睡觉的姿势不好，落枕了。你坐下，我帮你揉一下。”她站到他身后，用手轻轻地揉着他的脖子。 “嗯，可能，大学毕业的野营后，应该就没这么睡过了。”他低着头，任由她揉捏他的脖子。 “嗯，大学毕业后，果然很久之前。你还真是老了点哈？”她使坏地打趣他道。 他想回过头瞪她，奈何一转脖子，咔的一声又把自己吓倒了。“诶呀——”他痛苦地喊了一声。 “你不要动好不好，脖子都这样了还动。说你老，怎么还不服是？再乱动，很可能彻底扭伤啊。”她在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后脑，让他老实一点。 居然说我老？ 他手上发力，一下子把她拽到身前。她完全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动作，身体即可失去平衡，直接跌入他怀里。 “啊！”她惊呼道，双手为了保护自己的平衡，只能被迫环上他的脖子。 “你干嘛？搞偷袭啊？”她刚想要凶他。 只见，他的脸已经贴上她的鼻子，低声问道：“你说谁老呢啊？” “我——你——你要干嘛？”她慌乱的问道。 他的鼻尖顶在她的鼻尖上，说：“我想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嫌弃我老。” 他乌黑的双眸，伴随他自身的气息进一步压了上来。脸上的青须蹭到她脸上，让她有点发痒。她连忙求饶道：“错了错了，再也不说了。” 她的锁骨在他眼前乱晃，脖颈贴着他的脸，忽然，将他自己也点燃了。 “今天不行，哦不，现在不行。”他脱口说道。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 “没事，你都求饶了，我也不能再欺负你，下不为例啊。”他松松手臂，让她站了起来。“ 她像兔子一样跳开，直接往屋里跑去。“你太讨厌了，我不要理你！我要睡回笼觉。” 她整个人跑回屋内，钻进被子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红得发烫的脸。 她听见，他从外面走进来。脚步声越来越逼近。 她抓住被子的手，更加紧张。夏天的被子，本就薄。早上的阳光洒进来，她躲在被子下，可以隐约看见他的身形。 她又把自己缩了缩，感觉对面的身影已经压了下来。 天啊，这家伙要干嘛？这可是床上啊，闹不得。 她赶忙喊道：“你要干嘛——” 影子完全没有停顿，她已经感觉到他的体重，她慌忙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轻轻的拉下被子，在她额头的位置，吻了下去。 一分钟、两分钟——砰砰、砰砰、她只能听到她心脏的跳动。 不知道多久，他离开了。她在被子下面轻轻地呼吸着。 “起来？快6六点了，再不回行里拿电脑，恐怕你就要和我一起走行里了。”他的声音从外间飘了出来。 “什么？快6点了？！”她从床上弹起来，顾不得她蓬乱的头发。 “你怎么不早说啊，天啊，快点快点，前台开门的女孩，每次都早到，我可不想任何人看到你。也不想跟你一起走进去——”她边说边向厕所跑去。 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已经响起。 bruce站在外面，会心地笑了。 他再度拿起手机，检查一下，仍然没有一条信息。 好，既然您已经准备好了，那我怎么样也要帮你们一下，否则，太不仗义了！ 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已经有早起的人出来买早点。他打开窗户，感觉到凉爽的风迎面吹来。他略有些兴奋，等着，一会儿我们看一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第四十五章 转角遇惊喜，猎头！ 第112章 转角遇惊喜，猎头！ alisa是自己一个人跑回行里去取笔记本电脑的，她洗漱完，盯着bruce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果断说，“还是我自己回去取电脑。” 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和他同屏出现，不然的话，太不容易解释了。 bruce听她语气坚定，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说，那你注意安全，我在这等你回来吃饭。 她打车跑回去，6：30分，今天的天气不错，也不算很热。她蹑手蹑脚的打开防火门，快速地进去拿了两件衣服、化妆包和笔记本电脑，便迅速退出来了。 幸亏之前行里年会，她准备了一些衣服放在行里，没拿走，备用的化妆品也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没想到，今天还派上用场了。 她重新锁上门，才意识到，其实也犯不上蹑手蹑脚，布防时间和监控记录都会清晰地显示她来过。她装得像个小偷，也很诡异。 “哎——你这脑子，好像还没睡醒，大大方方走进来再大大方方走出去就是了，怕什么怕！哼！本小姐今天就是不上班了，跑回来取个电脑难道不行啊！”她挺直了腰，给自己打气道。 “小娆？” 有人在后面叫她。 她吓得一抖，不会遇到行里的人了？这也太寸了！诶，等等，行里的人应该不会叫她小娆。 她谨慎地回过头，看见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孩站在离她2米的位置，她仔细看了看，呀！原来是她高中同学，张煜。当年，张煜这个煜字，经常被同学们叫错。张煜都会不厌其烦的解释，你们说得不对，我这个字同玉的音，但是，这个煜字，是火焰和照耀的意思。希望你们不要再念错。 从那个时候，小娆就对这个温柔有耐心的女孩产生了好感。 她们一度关系非常亲密，只是在高二的时候，张煜出国了，联系就断了。 这一晃，应该也有快10年没见了。眼前的这个女孩儿，脸型还是那个脸型，但是整个人，明媚了不少，倒是和她这个火焰的名字，更加相配。 alisa非常开心地跑过去，“张煜？是你吗？” “是我啊！真的是你啊，小娆，我刚才远远看着就像是你，就试着叫了一声，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张煜也非常开心，两个人马上拥抱在一起。 “天啊！好久没见了，应该也有十年了！”小娆激动地说。 “嗯，我算算啊，我高二走的，高中2年，大学4年，现在毕业也有3年多了，可不是快十年了吗！” “快让我看看，诶呀，真是现在变成大美女了啊，以前记得你性格温柔，现在也开始明艳动人了啊！” “你快别闹了，咱俩老同学就别在这互相商业吹捧了！对了，你这么早来着，是上班吗？”张煜抬头看了看x行的牌子。“你在x行上班啊？跨国银行，可以啊！” “哪里哪里。”她客气道。 “不过，这6点半你就来了，太早了？” alisa这才低头看自己，没化妆，还拎着衣服和笔记本电脑，活活一副逃荒的样子，哪里是外企的高端女职员。她赶忙不好意思地解释道：“那个——也不是，我昨天加班，加班。” “加班通宵了？你们这也太残忍了。”张煜惊呼道。 “啊——其实也不是啦，就是偶尔、偶尔。” “啊，我说嘛，就算你能干，也不能通宵这么干啊。花样年华的，这样下去，就老了呀。皮肤会坏掉的，我看你今天皮肤就有点干。”张煜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alisa慌忙用手挡住脸，“诶呀，我这都可怜的熬夜人了，你就别雪上加霜了啊！” “好的好的，我就是想提醒你多休息。”张煜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对了，小娆，你在银行做什么的？” “对公业务啊，怎么了？” “我现在是做hr的，你看，我就在你楼上。”张煜兴奋地指指上面。 “我在20层，我们公司也是刚搬过来。我今天早上来得这么早，也是公司让大家早点来整理，一会儿要有个小型的开业庆典。” alisa这才注意到，张煜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装得是一些红色的装饰物。看来，确实是人家公司大喜。 “诶呀，恭喜恭喜，你看我，光顾着和你聊天了，也没注意到你们有喜事，要不然你先上去忙，咱俩以后有时间再聊。省的你们公司领导和同事都在上面，就你不在也不好。” “嗯，那也好，小娆我们加微信，留电话，也许我马上就会联系你呢？”张煜眼睛放着光。 alisa边划开手机，找微信二维码，边问：“什么意思？要聚会吗？没问题啊，咱俩就楼上楼下，还不方便啊！”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公司刚接了一个新的活儿，一个很大的国际银行来新成筹建分行，昨天正式启动的招聘。你这x行的现任人才，正是我们要找的人才啊！我的运气太好了！”张煜开心地拍着手说。 “什么？新来的国际银行？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来来，我要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优选之尊，本地最大的猎头公司的猎头专员，上个月，刚刚晋升成小组组长。你要相信我啊，我的消息绝对准确！”张煜拍着胸口，正式地介绍着自己。 “兄台，失敬失敬。”alisa做了一个抱拳的姿势。 “我最近正愁这个国际银行希望找英语好的本地高管，我本来还多少有点担心，怕新成这个地方，英语人才不够。你这就出现在我面前了，加上你x行的工作背景经验，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高管？你别开玩笑了，哪有工作3年的高管啊。这可不行，我还是知道几斤几量的。” “诶呀，3年怎么了，英雄不问出处啊！再说了，就算中层也需要很好的人才嘛。你别谦虚，这样啊，我先上楼去，你一会儿整理一份你的简历发给我，我好好帮你看看，尽量帮你选一个最适合你的位置，好不好？” “可是——”alisa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我这个月刚刚升职了，现在就准备简历，这合适吗？” “你这都是什么老观念啊，还能在一个地方，一直干到退休嘛。当时要时不时的在市场上，看看自己的个人价值啊！而且，你刚升职完，说明你的能力在原单位也是非常受重视的！是人才哪里都喜欢！相信我！”张煜口若悬河地说着。 alisa还是有些犹豫，“你让我考虑考虑？我想想再说。” “诶呀，想什么啊，你先把简历发给我，不影响你想啊！就退一万步讲，你拿着新东家的offer，也可以去和老东家提涨价啊。涨工资哦，没准你今年二次涨工资的机会，就在现在！” “好，老同学，辛苦你了。”张煜终于说服了她，“我回去，整理一份简历发给你。” “非常好，来来来，快加微信！” 她们微信扫完，张煜看了一眼手表，“诶呀，亲爱的，我真要上去了啊，不然弄不好，我就是最后一个到的了。我赶紧上去了啊。” alisa也扫了一眼手表，快7点了，不行，这个时间，她也不太安全了。 “好，亲爱的，你快走，电话联系。” “发我简历啊！别忘了！”张煜边走边提醒着她。 “知道啦！”alisa挥舞着手，笑着道别。 她快速跑出大厦，打了一辆出租车，钻了进去。 “啊——还好，什么人也没遇到。” “您说什么？”出租车问道。 “啊，没什么师傅。希尔顿。” 她拿出手机，看到张煜的名字已经出现在微信中，她不禁莞尔，还真是人生处处有惊喜。 大早上起来偷偷摸摸地来了，没想到居然还遇到了有交情的猎头。 她转头，望向窗外，要是真成功了，要这个时候离开吗？ 她有点疑惑。 第四十六章 早餐 第113章 早餐 alisa在返回酒店的途中，收到了bruce的微信：八楼餐厅等。 她的心顿时安稳了。 不可置否，bruce空降之后，她整个人松弛了很多。这也许就是两个人最好的关系，互相心疼、互相体贴、互相支持。 她把脑袋轻松地斜靠在出租车的玻璃窗上，脸上洋溢出幸福的表情。 有你真好，你在真好。 回到房间后，她发现清扫人员已经在打扫了。 她决定收拾一下自己。 她从包里找出一条条黑白粗条纹的裙子，换下了昨天穿的紧身牛仔裤。 牛仔裤紧密的质地，把她捆绑住，再加上昨天的境遇让她更加想要挣脱。 今天，温柔的裙子，让她一下子变得妩媚且自由。她的精神变得像蝴蝶般飞舞，不想再管这些世俗的烦心事。 眼线笔勾勒出红棕色的眼线，最后用口红涂出一个烈焰的颜色。 她一下子变得鲜活起来。 她满意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拿着手机和房卡快乐地上楼去找bruce。 电梯停在8楼，打开门，是旋转餐厅的入口。 服务生恭敬地站在入口处登记，时不时地鞠躬。她游荡过去，递上房卡。 “您好。”服务生恭敬地说道。 “你好，6107。”她客气地回应道。 服务员看她的眼光突然变得热烈，“女士，你好，请这边走。” “啊？”她有点诧异。 “我吗？”她指着自己再次问道。 “对！就是您！请跟我来！” 服务生热情地引她向另一条通道走去。 她没好意思再问，礼貌地笑了一下，跟随向前。 他们一起穿过餐厅大堂，走过一个拐弯处，前面出现一个对开的通天实木门。 服务生率先走在前面，轻轻推开一侧的门，服务生的动作有些缓慢，看起来这门有点沉。她主动上前想过来帮忙，对方忙说道：“不用您，我可以的。” 门推开的瞬间，一片宽敞透亮的落地玻璃窗，首先映入眼帘。 “好明亮啊！”她脱口而出。 服务生转头向她微笑，有一些骄傲的表情。“您请。” 她走进去，看见这个区域，仅有三个桌子。屋内右手边是一个开放式厨房，左手边摆放了一台三角钢琴。 开放式厨房的后面，站着一个老外带着高高的厨师帽，旁边，跟着两位帮手，也是外国人。 alisa没有看其他人，一眼看见了bruce。 他端坐在落地窗前，白色的桌布上放了一束大大的玫瑰花束。他的眼睛望着外面，一只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放在桌上，手边放着一杯咖啡。 好干净的画面。 一如她第一次见到他，她们在x行的楼下见面，也是这个感觉。 服务生说：“女士，您好，倪先生特意订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是本酒店的特色，从这可以看到这个城市最好的风景。您请。” “好，谢谢。” 她径直向前走去。bruce抬头看到她，站起来，淡淡地笑了一下：“裙子真好看，早上好。”边说边捧起了鲜花。 她接过花束，低头闻了一下。百合的香气，白色的百合配上香槟色的玫瑰，给人的感觉格外温柔。 她接过玫瑰，轻声地说了句：“谢谢。” 服务生帮她把椅子向后挪开，她移步到座位前，把花放在餐桌上，自己款款坐下。 “倪先生，这花，我们先帮你放在一边可以吗？您看您的早餐可以上了吗？”服务生问道。 “可以。”他颔首。 服务生抱起花，向旁边的开放式厨房走去，和三个老外低语了几句，老外门开始忙碌起来。 她看着远去的花，抬头说道：“老板，这排场，大了一点？” “不喜欢啊？”他挑眉问道。 “到也不是，这东西？”她略沉吟了一次，指了指花，不太好意思地问：“这能报销吗？” “当然不能。我跑来看你，难道我还能算公出吗？那也太没有职业道德了。”他笑道。 “哦，好，那个——我很喜欢，只是——您破费了。” 他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本来昨天见你的时候就想买花了，可是你手机关机，我又找不到你。一时着急，就忘了这回事了。今天早上正好，我问了一个客房人员，有这项服务，我就近原则，立马解决。” 她低头想想，认真说道：“其实，你来我就很高兴了，这些东西——身外物。” 他再度被她的用词打败了，猜想着对方是不是觉得他老土，送的东西这么千篇一律，没什么诚意。他略思考一下说：“我其实，也不太会送礼物。” 她马上摆手：“不不不，已经很好了，真的很好了，我只是，不想你麻烦。” “小娆，再见到你后，一切都不麻烦。” 好，再推脱就矫揉造作了。索性大方的收下，回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我很喜欢！非常非常喜欢！现在，我饿了。” 他赶忙招呼服务生，取了餐牌过来，递到她手上。 “你想吃什么，我按照我喜欢吃的，选了我的早餐。你选选你的。” 她看了看餐牌，感觉都是非常健康的创意料理。随手点了几个图，抬头看看服务生，服务生马上会意，转身去准备。 她看了看四周，问道：“这个，是住套房的待遇吗？”她指了指周围。 “嗯，差不多，我有这的会员卡，级别不算低。” “啊——怪不得，常常到这儿来消遣啊，这位客官？”她打趣他说道。 “也不算，最近来得很少了，出差都住行内指定的酒店。这家酒店还是我大学期间，出去玩的时候，办的卡。一晃，也好多年了。” “哦，”回答地滴水不漏。她看向窗外，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她们这个城市的最大的公园。绿草如茵、水汽缭绕，这个季节，外面成片的绿色衬着水汽，很是妖娆。 “其实我很喜欢空气中有青草的味道，会让人感觉很清甜。让人毛孔中透着干净。” “嗯，我理解，我喜欢沿海跑步，略带腥味的海风柔和了氧气，让人清醒又自然。” 她继续歪头看着外面，略显的无奈地说：“好久没这么欣赏过清晨了——” “是我把你逼的太紧了是吗？活儿多的，累到了。”他很识趣地自告奋勇地请罪。 “嗯，是——”她扁起了嘴。 “一会儿，罚我给你买点衣服。我估计你换洗衣服，也没带多少？” “不用不用，不需要这么麻烦，一会儿我打车回家取也是一样的。” “方便吗？” “方便啊。白天家里也没有人。” “啊，那好，正好我上午开会，我也陪不了你。你自己休息一下，打发一下时间。” “行，你不用管我了，在这儿，我是主，你是客，我丢不了。” 服务生把她点的希腊酸奶、水果沙拉和小牛肉汉堡端了上来。 “哇——看着不错的样子。”她看着摆得漂亮的食物，眼睛露出了星星眼。 “快吃。”他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他也随之欢喜起来。 正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看了看，有点紧张的抬头说道：“是elton总。” 他马上示意她，先接电话。 她深吸了一口气，拿起电话，快步走了出去。 第四十七章 真相 第114章 真相 她拿着手机，一路小跑地奔出厅。 推开木门，看到长廊前方的一角是一片宽大的绿植区。她冲着绿植区跑去，在一株绿萝处停住了脚步。 她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讯速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通按钮：“喂，老板，早上好。” “alisa，早啊。”elton松弛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老板好，这个时间，您吃早饭了吗？” “嗯，吃过啦。你呢？” “我也吃过了。” elton轻轻嗯了一句，没有再往下说。怎么回事，开场就这么尴尬吗？alisa已经猜想到，elton这通电话是等着她自首，主动交代的。 她小心地问道：“老板，您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我以为——”他故意拉长了音，“是你应该找我有事，才对？” 完了，确定无疑。这通电话就是一个假意给你机会坦白自首，实则兴师问罪的电话。 她应该早就想到，连bruce这种根本没有任何八卦潜质的人，都能接收到这个消息。elton这种八面玲珑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她无处可逃，硬着头皮说道：“老板，对不起，我给您添麻烦了。” “嗯，认错态度很端正，还有什么别的想要说的吗？” “嗯——”，她犹豫了一下，“暂时没有。” elton在那边安静下来，仿佛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alisa感受到elton情绪上的转变，无可奈何地说道：“那个——老板，您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指示肯定是有的。但我想说的是，你的这个反应，让我有点失望，也有点担心啊。”elton的语气有些不甘。 alisa听完，内心五味杂陈。 是她的毫无经验把老板拖下水了，如今还需要有人帮她处理，抗责任。如果elton劈头盖脸骂过来，她反而释然。这样语重心长，她的心更加难受。 她想了想，尽量平静地说道：“老板，其实，事情发生之后，我做了一些举动尽量挽回这个损失。但是效果不太好。我先去找了kev，感觉沟通的挺艰难。我只能又找jane。沟通之后，jane的意思是，让我等一等，她需要时间想想，所以——我暂时就只能等着。” “你这话——还真是够窝囊。撒谎都不够把自己摘得干净。你说她没有任何反馈，你就不好有什么打算？这是什么逻辑？难道你给一个客户打电话，客户不再回复你了，你就当这个事情结束了？你平时是这么做业务的吗？这怎么和我了解的你不太一样啊。” alisa一时语塞，她知道她看似逻辑严密的推论，实则不堪一击。她就是退却了，躺平了。所以她什么都没做，就这么等着。 她不想再强词夺理了，尤其是面对elton。她诚恳地说：“对不起老板。我昨天——困了。” 对方听到她的回答，安静了一下。 “呃——我也听说了，你弄自查，一夜没睡，确实辛苦了。”面对一个20多岁女孩的这句朴实的回答，胖狐狸也不想再发难。 知道错了就行了，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老板，这段——我确实挺苦。”alisa憋着嘴说。 “哈哈，你想说的事，我也都听说了。总之，对于你——好，也算难为你了。” elton的笑声传了过来，两个人的沟通氛围又拉回了松弛的状态。 alisa觉得，还是老老实实地认错对后续的沟通更有利，“老板，对不起，事情发生的太急，我确实也没做个万无一失的pn b。” “你的pn a是万无一失的吗？”elton笑着问道。 “呃——也不是” “对啊，既然都不是，那就不用考虑是不是万无一失这个因素了。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啊。24小时了，你一点都没联系我，只找了kev和jane，你这个pn a的人选，也不太给力啊！” “老板，我是真的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 “alisa，该出现的麻烦，一定会出现。逃是逃不掉的，你不找我。你的pn a找我了，昨天jane主动给我打得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情。” alisa大惊失色：“什么？她打给您？” “对啊，这本身就是要塌的强，你还以为支根棍子就顶得住吗？昨天总行晚上发了邮件，给各个分行的业务条线的负责人。让汇总报自个自查的问题，你的名字出现在你们行所列的问题清单上，而且是唯一的一条。 邮件是kev发出去的，没有和jane有任何商量，仅仅jane。jane看到邮件后，第一时间找到了我。现在，你明白你的pn a想得有多不全面了？” 什么？！ alisa感觉从头到脚的发凉。elton的话犹如一盆凉水，从上倒下的浇到她头上。她想到她昨天肯定是和kev撕破脸了，但是他没想到kev做事这么小人。这种邮件也是上下都不商量就发出去的吗？还真是不把她踩死，心不甘啊！办事这么决？！ 她的愤怒滔滔不绝，咬牙切齿地说道：“老板，我觉得，就赶上这种le anar无论怎么的pn，都是这个鸟样子。” “哈哈哈哈！你这还是一个女孩子应该说出来的话吗？鸟样子这几个字都说出来了，看来真的是气死了。好好，有点血性才像真的你，比老老实实傻样子要好许多。” “我真是忍无可忍！要气死我了！”她直接喊了出来。 “确实，他这个办事风格有点out of le。你俩这个情况，我确实是没想到。这样，我先给你说一下，这件事情接下来怎么处理。你们的事，我以后再安排。 你今天就把整改计划给我提上来，我会在今天批掉。然后，你发给lda，lda那儿我已经沟通过了，她批应该没问题。” “您直接联系lda了？”她心一惊。 “对。” lda很震惊，elton的级别比lda高，一般情况下，都是她们去沟通，elton是不会轻易去的。遇到这种情况，本身就是她们做的不好，elton去肯定是求人的。让elton主动去求人，她真是觉得太对不起老板了。 “老板，我——” “行了，这件事情必须赶紧解决，有什么反思和感动的事项，后续你自己慢慢消化。” alisa捧着手机，被elton的快人快语逗笑了。“知道了，老板，我谢谢您。一会儿我和lda也好好道歉一下，这个事情是我没做好。” “嗯，该有的态度是必须有的，但是也不用太过纠结。我和lda联系的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大体的思路是很理解，毕竟刚刚接手，权责上你也不是真的客户经理，在那个时候。lda说了，人家能努力的做，就很好了。有点小问题，不是原则问题，赶快解决过去就是了。大家都理解。” “她真是这样说的？”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那个天天踩她的铁面无私的lda吗？ “对啊，怎么不信啊？” “不不，我信。就是真的很意外。” “你要相信，老板们的眼不瞎，risk也是一样的。哪个客户经理靠谱，哪个不靠谱，他们心里明白。” alisa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由衷地说：“谢谢您。” “好，那就这样，没别的事了。” “老板，我还有一个问题？”alisa深吸口气，问出了一直压在她心头的问题。 第四十八章 理解 第115章 理解 “你问。” “如果你真的重新批了，会不会你的有不好的影响？” 这件事情像一块石头，一直压在alisa心中，让她举棋不定。她就是很怕影响到elton，才一直迟迟不敢动。 elton听完她这句话，略微沉吟了一下，然后，用温厚地声音说：“这世上，本来就没有毫无影响的事情。我们谁也没办法确定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但是错了就是错了，必须要改。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一点勇敢。永远不要用一个错误掩盖另一个错误。那是真的会像滚雪球，到后来，更无法收拾。” “可是，也许真的抽不到——” elton直接打断了她，“我们要做的是自查，自查查的是错误，你查出来了，改正，无可厚非，再简单不过的逻辑的了。监管查也好，内审查也好，目的都是为了让我们合规。自己查不出来，人家查出来，是我们能力有问题，能力有问题，能力改进。你查出来，你不改，就是意识品德有问题，我们x行对于这种问题，是零容忍的。这一点，我记得之前我教过你们，如果忘了，那我就正好重教一次。” alisa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真挚地说：“我明白了，老板，谢谢您。” “不要太过于担心，这个后续的问题，我们会和总行沟通解决的。一般情况，监管进场之前，银行会提交自查报告，当中会把发现的问题和解决情况主动列明。相当于自首，对于自首的问题，监管一般不会罚。这就是我说的，检查的意义。谁也不是，就为了罚款的。都是为了，规避风险。” alisa的心里豁然开朗，她头一次听到这么清晰的论调，瞬间就拨开了压在他眼前的乌云。 “好，那我明白了!老板，真的非常谢谢你，有了你，让我心里安稳了很多。比那不靠谱的kev强多了！” “哈哈哈”，elton开怀大笑道，“还是好老板多！你看这次，我听说倪总看到邮件，直接去找总行的统筹部门。提出建议说，觉得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是识别风险，和如何规避。他建议在表格中，加入风险级别的判断、改进计划的完结时间等指标，删除责任人这项。说在这个阶段，外部还没有给任何认定，就自己先把自己员工的名字列出来，对于整体员工的积极性有所影响。总行今天会新出一个表格，发到各行重新填写。所以，我希望在再次填表前，你完成所有的整改。 你看，还是靠谱的老板多！” bruce去找总行了？ alisa的眼睛转向前方的木门，好像穿透木门可以望向里面的bruce。你居然背着我，立竿见影的做了那么多设身处地为我好的事情。居然还没有告诉我？ 她的眼睛有点湿润了，她紧了紧喉咙对elton说道：“老板，我明白了，真的真的非常谢谢有你们。我现在就去改资料，然后第一时间发给您。” “好，去。” 她挂点电话，一步一步向着木门走去。每一步，心里都涌现着数不清的情感。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起初jane的发难、无端的挑剔、kev的建议与jane的斗法、再到sabra的坚持、宁姐的帮助、自查的危机、kev的反水、再到bruce的出现、以及elton的电话。 她的心一直在一种不受任何控制的情况下。被反复地挤压和揉捏。她真的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甚至不理解之前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怎么会有那么多无聊的人，去关注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去撕扯那些仅仅是内耗的颜面？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好像权利就那么重要吗？就不能大家拧成一股绳去鞭策更美好的未来吗？ alisa的心游弋着，直到她的手触碰到木门，她缓缓地推开。 看见，bruce站在窗前，双手插在裤兜里，望着窗外。 他的肩膀肯定很紧张，因为他紧紧抱着双臂。感觉像在随时要出击的猎犬。已经严阵以待。 他警觉地看向她，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疑惑，又迅速调整成正常。他一定不想她知道，他是那么紧张着她。 “没事？”他问道。 她望向他，直直地向他走去。然后，她缓缓地用手臂环上他的腰，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刚想问什么。却感受到她的柔软和温度。 她的头发抵住他下颚，他用手轻轻抚摸一下她的后背，侧脸问道：“怎么了？没什么事？” 她趴在他怀里，耳朵里是他强有力地心跳声，喃喃道：“你把我保护地那样好，怎么会有什么事情。” 他轻轻一怔，“你说什么啊？我听不太懂啊。” “倪总，elton告诉我你找总行的事了。” 他笑了，环抱住她说道：“你可别臭美啊，这真不是单单为了你。我真的是那样想的。在这个阶段，让我们条线的人心里压力那么大，后续还怎么做整改，怎么继续做修整。我是真的觉得，这样不利于激发员工的积极性。” “嗯，老板，你想的对，我作为榜上员工，我非常认同您的想法。”她仰起脸，像小猫一样说道。 “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杨总有指示了？” “对，让我今天整改完。然后发给lda。” “嗯，早做打算是对的。lda那？需不需要我帮忙沟通。” “不用了，杨总给她打电话了，据说表示对我非常理解。”她微微地松开了手。 “杨总亲自打的电话？”他疑惑地重复道。 “是，elton说，lda表示很理解，毕竟新人，那个时候也无名无分，还是第一次做，难免有错漏。好在，没有什么实际伤害，把流程做好，她那也算可以过关。” “哇——那你运气真的很好啊。我学姐那个人，要求可是非常高的。那可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 “是啊，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看来，我之前天天摧残她，她老人家没记恨过我。” “嗯，其实咱行，大部分人还是看得清的，你努力付出，她们自然看得见。真有点什么问题，也不至于痛下杀手。” “嗯，这次是我第一次觉得，人间处处有真情！”alisa高兴地抬着脸看着他笑道。 “诶呀，这可是你这两天，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啊！真好，我以为我这次来看不到你这么笑了呢。我看到你这样，我就没白来。” “快吃饭，吃完饭，回去干活。” “好嘞！”她爽快地应道。 第四十九章 机会砸过来 第116章 机会砸过来 alisa和bruce快递地吃完饭，两个人双双跑回房间干活。 一个带着耳机开会，一个疯狂地打字，改方案。 弄到十点，alisa才把脑袋从笔记本电脑里拔出来。 她一手揉着脖子，反复读了几遍，觉得改得还是很满意的。便按了发送键给elton，elton以秒批做为给力的回应。 她笑了笑，又略有些忐忑地发给了lda。虽然知道对方肯定会批，但可能是被问怕了，变成条件反射，一给lda发邮件，便惴惴不安。 她站起来，伸伸懒腰。在做左右转体运动时，lda的回复出现了。 “i endorsed”她批了。 alisa终于呼出一口气。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总算结束了。 她感慨着这几天得无常。手滑着鼠标，在聊天软件上找寻lda的名字。 她想要去说声谢谢。谁知lda的头像先跳了出来。 “加油。” 屏幕上就这两个字。 真简单。 却又那么不简单。 所有情绪如潮水般，像她涌来。 她跑出去，看到bruce带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她冲过去猛地晃动着bruce的肩膀。 “lda对我说加油，加油，加油！” bruce被她吓得身体一歪，差点喊出声。 “啊，好——哦，哦，我明白了。你这突然，太火爆了，我在开会啊。”他的耳机被她晃得掉了下来，一只掉在了桌子上，一只掉在了桌角。 “啊！实在不好意思，就是太开心了。一时只想找人分享，谁让这屋子目之所及只有你，只能把我的喜悦分享给你了。”她开心地笑着说。 bruce用手揉了揉她的头，“这次彻底放心了？” “嗯！超级开心了。”她像只小兔子一样的雀跃。 “嗯，大小姐能不能让我把这个会议开完啊？虽然这个会议我已经发言结束了，但是也需要听完的。” “好好，你真是可怜，一天就一直在开会。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啧啧啧——”alisa边说边往外走。 留下bruce一脸窘迫，这丫头是不是忘了，之前她也是过得这种天天开会的日子，这今天可当真是放假了又心情好，居然都diss起大老板了。不过看她如此开心，他也便觉得随她好了。 谁让人家休假呢？又受了那么大委屈。 “你要出去吗？”bruce冲着屋内喊道。 “嗯，我要出去一下，我想回家拿点东西。”她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衣服不够了？” “好歹取点化妆品啊，这就算我再天生丽质，也不能这么随意啊。”她在心里默默说。嘴上却喊着：“我要拿双鞋，这鞋不配我的裙子。” “哦，好，那我要中午等你吃饭吗？” 她本来想回答：“当然啊，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但余光突然扫到她的手机，有n条微信未读。都是来自于张煜的。她只看了一条：十万火急，回复啊~~~ 她想要回复bruce的话，便吞在嘴边。“那个—我们看情况，如果我十二点没回来，你就先吃。” “哦，好的，我知道了。” bruce的声音消失了，估计是又带上耳机专心开会了。alisa打开微信，逐条读起来。一直读到，下午二点面试，你可以吗？ 她的眉头有点紧锁了。 这哪跟哪啊？下午刚见了一面，就给安排面试了。这都不算金牌猎头，这是神猎头啊。 她回了一条，“我连简历都没做呢。” 对方马上秒回：“我在人力市场搜你，搜到你曾经挂的简历，估计就是任职期那有点变化。反正是一直在职的。” “可是——我没有说我想面试啊。” “诶呀，亲，给自己一个拔高的机会嘛。我和对方沟通了一下你的情况，对方非常满意。他们想找外资背景的优质本土人才多难啊。而且这次是一个band5的role啊。你想想，你要是两个月连升2级，这是多少人不敢想得事啊。你试一试嘛。” 张煜的话，说得很到点子。 band6到band5，是很多retionship anar很难跨越的鸿沟。 这真不是靠年头就可以的。以前alisa就经常听见谁谁谁升职了，其他的客户经理便一脸酸楚。说这个5真是可望而不可及。 她有一丝犹豫，就是真要面试，也不能如此草率啊。好歹也要准备一些对方的资料和背景，学习一下才好。就这么赤膊上阵，也太过不重视了。 她斟酌着回答道：“今天不行了，我有事。这样，你把对方的职位简介和银行信息发给我。我好好看一下。” “啊——我是想着拣日不如撞日，他们也很着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差一日半日的。你给我几天时间，我这几天确实没时间。” 她打定主意，不能这么急三火四的。于是，坚持推掉了今天的面试安排。 “好，亲爱的，那约三天后？三天后行吗？他们业务老大正好在这，也是要现场处理租赁的事项。可以的话就可以直接面试，不然可能会远程。你也知道，现在疫情，面试都远程了。但是我个人觉得还是看见本人，感觉更好。不然看个屏幕，总是差一点。你说呢？” 张煜的态度很急切，alisa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就当是一次自我锻炼。在x行这么久，认识的人都变成圈里人，感觉鲶鱼效应要消失了。换个鱼塘刺激一下自己，没准可以调动更好的状态。至于准备嘛——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信心的，功夫不在一日。重视是应该的，准备也不能对付，但更多的是水到渠成的心态，和自我成全的勇气。 “好。”她终于答应了张煜，“老同学，这全是看你的面子啊。不然我肯定不能答应。” “太好了！相信我亲爱的，越跳越值钱，更配得上优秀的你。你等我给你发具体的面试时间啊！” 一堆亲吻的表情飘了过来，alisa看到了张煜心花怒放了。 “这挖一个人能赚多少钱啊，给激动成这样。”她边说边摇着头。 “你怎么还没走？”bruce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她抬起头，看见bruce站在她面前。 “你开完会了？” “对。我以为你早出发了。” “啊，客户微信，多聊了几句。”她自然地搪塞道。 “哦，好员工。优秀的客户经理。”bruce竖起大拇指。 “少忽悠我了，领导。我要走了——”她刚站起来，突然问道“要不，你和我一起？你一会儿还有会议吗？” “算你还有良心啊，这会儿想起我了啊？不过我下午还真有事，有会议。你先自己去，忙完了我们联系。” “哦，好，那我先走了。”她说完感受到她的手机在震，可能是张煜把资料发过来了。 正好，他没时间理她，给了她时间让她看对方银行资料。 她蹦蹦跳跳地出门，手里拿着手机，脑子里念着未来的面试。 bruce看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他拿起电话，直接打了一个号码，“喂，jane，你好。我是bruce。” 总有那么多的糟心事围绕着你，不为你披荆斩棘，怎么对得起是你男朋友这个身份。 第一章 在职场上，一切以利益说话。 第117章 在职场上，一切以利益说话。 alisa回家取了一些换洗衣物，便很快从家里退出来了。因为她接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的邀约。 “您这是唱的哪出啊？怎么突然从天而降了！”alisa气都没喘匀，一屁股坐在eric对面，惊奇地看着眼前这位离开还不太久的老领导。 这次的相聚是在eric之前租房子附近的咖啡厅，行里团建偶尔会来这儿。alisa看到这个邀约地址，就确定是eric无疑。 “怎么？我找你不行吗？你如此惊讶？”eric笑着看着她说。 “找我当然是行了，这都不是问题。主要是——”她上下打量了一下eric，吞吞吐吐了半天，挤出了几个字：“您的气色，也太好了。” “哈哈哈”，eric开怀大笑起来，“难道我应该面黄肌瘦吗？怎么你认为癌症病人，不能再痊愈啦？总是病恹恹的样子，好不了了啊。” alisa被eric的坦白刺了一下，略微有点尴尬，“老领导，我——不是那么意思。我看见您状态这么好，我挺开心的！” “嗯，我知道，我相信你。从我认识你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撒谎。”eric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面前的橙汁。 alisa眼光落到橙汁，眼神定住了几秒。eric看出了她的疑惑，主动说了句：“咖啡，你嫂子两年内不让我喝了。尤其是下午，这段对我的饮食看管得比的孩子都严格。” eric的语气听起来是无奈，实则是一重重的幸福感。alisa看出来了，嫂子的爱让eric的健康快速地恢复。 她不想戳破他这种秀恩爱的行为，绕开了另一个话题道：“啊——是好事！嫂子怎么样？孩子也还好？” “都挺好，我听说了，她给你打电话了。不好意思啊，哭哭啼啼的老娘们，让你见笑了。” “诶呀，您别这么说，嫂子很厉害的，我从她身上也学了很多东西。” eric低头笑了一下，脸上的红润在灯光下闪烁的像圆滚的苹果，满是健康的光泽。 果然——亲人在身边还是很有必要的。 她不仅想到了bruce，觉得她对他的关心太少了。 “您这次来新成市是为了什么？不是来抢我们客户的？偷偷打探客户消息的吗？”alisa俏皮的眨眼问道。 “你这真是小看我了，以我和客户的关系，我还需要偷偷打探吗？你手机里客户的电话，都未必有我多。”eric直接呛了她一句。 alisa撇了撇嘴，心想：你这个家伙，果然身体恢复了就开始本色回归了，说话还是这么猛。她不免觉得一下子回到了几个月前，感觉eric坐在办公室喷她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 “您这脾气还是这么直率呀！”alisa打太极地回了一句。她不是eric，她不喜欢攻击性那么强。“那您找我，是为了？” “我想拉你和我一起去z行。” “z行？” “对。” “我？你拉我？” “是的。” alisa看着eric兴奋睁大的眼睛，她想起了之前张煜疯狂的电话。 “今天面试行吗？”“简历我帮你做好了。”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直接问道：“您跳槽到了新成首家的z行？您是我的面试官？” “不愧是我带过的人，完全正确，就是这儿，首家，全球跨国银行，和x行齐名的z行。” 天啊！ 这也太反转了？ alisa皱着眉头看着对面的eric，想了许久，问了句：“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是你？” “哈哈哈哈哈，你这句话可是太逗了，为什么不能是我？” “嫂子明明说——” “我不是刚开始已经和你道歉了吗？不要被她干扰到。” “可是——” “有什么顾虑，直接说。” “你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一段吗？而且也应该首选回家那边才对啊。这次好容易给您争取回去，elton总如果知道——” “你怕他失望是？” “我——主要是，您想好了吗？”alisa的脑子里飞速地回想着之前嫂子给她打电话，电话里面的哭声。还有她想象中，eric虚弱的脸。 “我觉得——”她是想说点什么，劝劝对面这个男人。 “alisa，在职场上，一切以利益说话。”eric平静地看着她说。“z行这边的le anar是我老领导，在筹建的消息确定下来，我就知道消息。我有病之后，最开始不知道我的身体会恢复到什么情况，所以我也没正式回复。 老天爷照顾我，最初期的肿瘤，手术切得很好，补了两个化疗。熬过来了。现在我很健康，可以开始未来的路了。” “但是——” “alisa，机会难得，天时地利人和，几个月内可以连升两个band，我要是你，我不会拒绝的。” alisa安静了片刻，她缓缓抬头问了一句：“请问，这是您一个人的决定，还是您和嫂子一起的？” “alisa，我的工资翻了一倍，你嫂子没有理由拒绝我这个选择。毕竟，国际学校的学费，真心贵。” alisa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完全明白eric的选择，她也完全理解这个选择的内在驱动力。升职加薪，是每一个职场人奋斗的物质方向。 这个机会对她和对eric，都是千载难逢。毕竟band6升级到band5很难，以eric的水平，短期内薪资翻倍更难。 但她就是有点高兴不起来，她觉得这里面哪有些不对。她有些纠结的看着eric。脱口而出：“嫂子好可怜。” “哪里可怜了？”eric不明白得问道。 “就这点团聚的梦想，好难啊！”她沉吟了一会儿，抬头望着eric，鼓足勇气问道：“eric总，您这现在财大气粗了，可不能乱来找小三啊！” 第二章 真的是个机会 第118章 真的是个机会 “噗——”eric一口水喷了出来，“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怎么这么想我啊！” alisa赶忙从纸抽中，狂忙抽出一堆纸巾去擦桌上的水，“我是觉得，之前您身体不好，嫂子想让您回家，这是合情合理的想法。人嘛，赚钱固然重要，但是也要有目标。努力工作，也有全家人一起努力才好。如果您现在财源广进了，就抛妻弃子，或者pua嫂子，那我是万万不能助纣为虐的！” 她边说语气变得越来越坚硬，嘴巴也气鼓鼓的撅了起来。一方面她是真的觉得eric现在应该以身体为重，钱固然好，但也不能不要命！ 另一方面，嫂子的哭泣声，音犹在耳！eric一句我现在工资翻番了，就一言以概之了吗？翻番了你就可以不顾家里人的感受吗？翻番了你就牛起来了？！ 哼！这种态度，最最要不得！ alisa越想越觉得eric不对，擦完桌子抬起来，有些气愤地看着他，眼神像两把刀子，就差直接说：“你错没错？你给我好好反思反思！” eric被她的表情气笑了，“你还真是本性不改，我以为你一个人熬了一段，性子会有很大变化，没想到一到触碰你价值系统的点，你瞬间破防。 我没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这次生病也让我触动很多。躺在那，身体的难受很难让人忍受。但是，心里的负担更大。我的眼睛常常看着我的孩子，我还没有尽完父亲的义务。走都不放心走。 所以这次这个机会，虽然确实对我来说累了一点，但是——想趁着身体好，给孩子多奋斗出来一点。也给你嫂子多点保障！” “我——对不起啊，eric，我没想到这一层。”alisa略有些尴尬，她为自己刚才的莽撞有些后悔。 “没关系，你有这么考虑，我也很欣慰。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elton和我讲过，你能接受kev，很大程度是为了我，我很感谢你，真的。” eric真诚地看着alisa，诚恳地点了点头。 “哎——您别这么说，我是希望大家都好，elton总也是这样想的。” “你们都是善良的人，当然是这样。但我还是很感动，而且这次你放心，给我的待遇足够你嫂子辞职跟在我身边，孩子也会一起过来读国际学校。我们一家人也想了，尽量一直在一起。” “那真是太好了！”alisa开心地拍起了手，“这在外资行是很难得，您能有这么打算，我就放心了！” “嗯，那现在还有什么考虑吗？准备加入我吗？” alisa沉吟了一下，“eric，职业生涯对于我来说，是件大事！我感谢您信任我，选择我，您让我想想，我尽快回复您行吗？” “没问题，但是我想和你说我对kev这个人的品行也是略有耳闻，最近行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你们有了这个嫌隙，以后再相处也有隔阂。你不是那种腹黑的人，面和心不和的工作环境非常增加内耗，你想想，我虽然嘴黑，但是我还是心善的。” “哈哈，领导，您说的很坦白，感谢您跟我说得如此直白。” “我给你十天，在十天中我也会在看其他的候选人，但是你在我的第一位！” alisa看着对面的eric，感慨万千，如果是君子一诺，好像评价了有点高了。有些臭屁的成分，但是，至少是开诚布公的心心相惜。 不得不承认，兜兜转转，谁也没想到机会就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看来长久地根植在一个行业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alisa深呼了一口气：“等嫂子正式来了，咱们一起吃个饭。” “没问题，她最近心情也很好。” 他们站起来向咖啡厅外走去，eric的直率让alisa有种倾诉的冲动，但想起bruce，她还是忍住了。老板们为了她，做了很多努力。现在离开，不光是离开kev的问题。 对于bruce，elton，也都需要一个交待。尤其，是对她自己。 “老领导，我会认真考虑的，您应该了解，x行我毕竟奋斗了那么久，很多东西我也舍不得。” “我理解，但是人生是在不断的向前走，你扔下一些东西也是为了更多的获得，你说是？” “谢谢哥。” “好了，那想好了，打给我！我相信我的眼光，我对你有信心。”eric伸出手，做出等待握手的姿势。 alisa看着那只有力的手，像是迎风飞舞的橄榄枝。她想握住，又充满了犹豫。 握，还是不握呢？ 这是个问题。 再见到bruce的时候，是在晚上的酒席上。她非常惊讶，因为，她不仅仅见到了bruce，还见的另外两个人。 下午的时间，她本来过得很惬意。做了头发，买了几件衣服，又补了美甲，全副武装。准备给自己短暂的假期，一个完美的面貌出现。一扫之前，丢盔卸甲的邋遢样子。 昨天看到bruce的时候，她太窘迫了，丧到死不说，哭得眼睛像桃子一样肿。完全没有生气。 今天从早开始的强心剂，让她觉得她倍感重要，到哪里都有温暖的力量护航。她游移地丧气一扫而空，现在，神清气爽。 推开包厢的门，她本来先给bruce一个精彩大亮相。然后，开门的瞬间，她呆住了。 bruce坐在正中间的位置，旁边的位置是空出来的。 对面是微笑谦卑的jane和kev。 jane看到她，马上热情地站了起来，“alisa，来来来，快坐！” 她被jane拉着走了进来，身体有些抗拒。这是什么鬼？ 怎么搞出这个格局了？ 这帮人在这出现是什么意思？ 她被jane拉到bruce身边，“快坐，大老板来看你了！机会难得啊！” 她略微有些惊恐地坐下，尴尬地看向bruce，“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大老板来看员工，这段属你最辛苦！当然你应该坐在这儿啊！咱们新成这段多亏你了，没有你业务不知道会掉成什么样子。快，今天你是大功臣，快坐！” 今天你是大功臣？alisa心里默念这句话。这是什么论调，合着明天bruce走了，我就不是大功臣了？ 她眼神扫过kev，kev很自然地说道：“快坐，你来了，可以起菜了。” 你还好意思吃饭？alisa在心里默默骂道。 这是他俩正面刚之后，第一次见面，alisa觉得再见他，反感立即拉满级。她突然很想给eric打电话，告诉他，她同意了，她想去。 “坐，特意给你留的位置，不用紧张，本来我也想你坐在这。”bruce的声音飘来，让满屋子的人震了一下。 所有人都仿佛静止了一秒，又迅速恢复了常态。“你看大老板都发话了，快坐。我们alisa今天好漂亮啊，这个发型很适合你啊，指甲也很好看！”jane笑意盎然地说道。 “谢谢。”她想客气一句。 “嗯。是挺好看的。这次我来就是来看她的。”bruce说道。 她静止住了。 第三章 摆阵，吓唬吓唬人。 第119章 摆阵，吓唬吓唬人。 alisa有些惊恐地看着bruce，她不知道bruce这句话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或者说，会不会对bruce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她想制止他。 这个念头让她抓耳挠腮，用什么方式合适呢？这俩变态就在对面，不好做的完全不留痕迹啊。只能装作旁若无人了，有句老话说得好，越是害怕，越要装作若无其事。我越理直气壮，场面越无懈可击。 不反应，就是最自然的反应。 她从容地说道：“谢谢大老板来看我，可以点餐了吗？我有点饿了。” bruce把餐牌递过来，绅士地问道：“看看想吃什么？” 她装模作样地翻开第一页，“好的，老板，那我先看看今天的牛排是什么？” “你还真敢点啊，上来就奔着牛排去了。”kev打趣说道。 “她有自我选择的意识，并且勇于表达，这是最令我欣赏的地方。”bruce低着头说。他的眼神落在面前的水上，看也没看kev一眼。 kev的脸僵了一下，旋即附和道：“是，是，这也是我一直最欣赏她的地方。” 你最欣赏我？ 呕——— alisa在心里默默吐了一下，哼，真是撒谎脸都不红。 她不想抬头，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肋眼牛排，做出一副无声的抗议。 kev看alisa没说话，伸手拿水杯，喝了一口水，安静的房间，可以听见kev喉咙吞咽的声音。 jane率先打破了僵局，“alisa，这家的小羊排也很好，要不要也试试？” “好啊，我先看一看。”她抬头望着jane笑了笑。 “嗯，看到什么好吃的都点一点，大家一起尝尝。”bruce说。 “倪总，您这次突然来新成，是不是有什么指示啊？”jane看bruce的态度有所缓和，便试着岔开话题，毕竟她心里也知道，这一段她对前线也不是多支持。人家大老板来了，她多少有些心虚。 “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监管监察。之前alisa就自己在，我们调kev来，就是做万全的准备。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是啊，今年我们也是点真高，还真就被抽到了。” “alisa毕竟年轻，经验不足，当时我们就是对她不放心。说开了也没什么，不想条线把控不够，给分行添麻烦。还真是庆幸这个准备，现在监管监察撞上了，也毫不紧张。” “啊，您真是负责任，我们也是觉得条线当时这个安排是非常及时的，我也跟着放松了不少。”jane马上附和道。 “所以，这次我选了几个我比较关注的城市，基本也都是我管辖的区域，被抽到监管监察的，准备陆续走一走。你们比较幸运，第一站。”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还真是幸运。”jane说道。 “kev，这次监管监察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bruce问道。 kev谨慎地答道：“还挺顺利的，这块儿具体的事儿，都是alisa在做，alisa要不你汇报一下。” “我——”alisa刚想说。 bruce皱了下眉头，不高兴地说道：“我在问你，没有问她。难道她做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吗？你平时都这么工作的吗？她说什么你信什么？你就这样ana 团队的吗？” 气氛瞬间又冻住了。这次是寒点，非常低！ alisa抬头偷瞄kev的表情，他的脸彻底僵住，半天没有声音。等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说：“倪总，我们现在已经完成初步审查了。” bruce没想放过他，继续追问道：“你都复核了，是？” “啊，我抽查过，alisa活儿做的细，都挺好的。” “抽查我觉得不够，kev，现在你们的人没招上来，这儿就你和alisa。之前的业务我不担心，eric行非常稳妥。我比较担心就是之前你们在的三个月，不过好在所有的业务都是你们一起做的。你lead全场，应该也没什么问题，是？” bruce这话说完，alisa偷偷在心里笑翻了。这话的定性很明显，他想溜是溜不掉的。 kev咽了一下口水，“是，大部分我心里都知道。就是刚来也需要业务熟悉，可能最开始花了点时间适应。” “正常适应是可以理解的。人无完人，出点小错也难免，最主要马上改正。你说呢？” “是是，老板如此理解我们，我这心里也有底了。” “kev，比起监管监察，我更关注是团队协作力，1+1如果不能大于2，我觉得这更让我不能接受。这次监管监察是个机会，你们好好磨合一下。对你们这个新的组合有好处。 我最讨厌没有意义的内耗，好在这点，你们两个让我还比较放心。” bruce把kev架了起来，我就让你做个人，你只能、必须、做个人。 kev马上表态，“请老板放心，我们会一如既往发挥让您放心的优点，努力提高团队凝聚力！” “诶呀，真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之前就听说倪总又务实又有魄力，今天一见，果然是看的远又抓地细。要是每个条线的大老板都如此体恤我们分行，我这个行长的日子可真是爽歪歪啊！真是太感谢您了。我今天特意带了瓶红酒，一会儿好好敬倪总几杯酒。”jane喜滋滋地说道。 kev问道：“alisa，选好了吗？我来帮你叫服务生。” 她无奈地笑了一下，“我选好了。我自己叫。” “诶，我来我来。”kev抢先去按铃，“为女士服务，应该的。” alisa淡淡地笑了一下，“谢谢。” 服务生进来点菜，jane问道：“倪总，这次来待几天啊？” “我明天就走。” “这么快啊？待几天，现在天气好。我们这很凉快的，是避暑最好的时候。”jane说。 “算了，现在是st ntrol的时候，我就别在这给行里增加负担了。”bruce笑着挥挥手。 “诶呀，这是哪里话。怎么能是负担呢？您这是说得那里的话。和行里没关系，我个人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啊。”jane连忙说道。 “jane，两个家伙在您手底下还用得惯吗？没给您添什么麻烦？”bruce闪烁着大眼睛，指着他们两个问道。 “没有没有，这都是我们行里的精英，哪里有什么麻烦。再说是您手底下的兵，我哪里谈得上用。” “是分行的人，自然听分行的行长管。天经地义啊。辛苦你，好好在基层把关，督促他们多走走，见见客户。别舍不得花钱，该花的钱是要花的。虽然我也总开会说他们，但是毕竟离着远，我也不能总飞过来督战。您就在他俩身边，还希望帮我看住他们，别偷懒。” alisa听完这句，心里笑开了花，这番话真是说到痛点了。之前，一报销jane就四处挑毛病，害得她有几次都是自己垫钱，懒得报销。解释都解释不过来，恨不得全程录音才能证明确实见过客户了。 她有几次报销单填好了，一想到jane满是怀疑的脸，就干脆关掉了页面。实在让人倒胃口。bruce这么说，其实就是在敲打她。以后该怎么做。alisa觉得bruce这顿饭吃得太有必要了，每句话都说在她的心坎上。 “您真是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的。强将手下无弱兵，您放心，都是为了业务，该怎么推动业务，我心里有数。” “好，那就谢谢您了。” 服务员点完菜已经出去了，kev站起来去看醒酒器里的酒。 “老板，酒已经醒好了。” “那快分，一会儿咱们不醉不归。”jane说道。 alisa看着忙碌的两个人，她明白了bruce的用意，从战略层面敲打一下两个人。拱得你们一个个都飘飘然，又晃悠悠，以后的日子，前线才能好过。 她抬头看到bruce平静的侧脸，安静从容又如此有力量。谢谢你，她在心里悄悄说。 谢谢你为了我，做了这一切。 第四章 我就是偏向她 第120章 我就是偏向她 牛排的香气，夹杂着红酒的微醺，屋子里弥漫着恭维的话语和觥筹交错的碰杯声。 kev的神情随着酒精的挥发，开始变得有些放松，话也跟着多了起来：“倪总，我再敬您一杯，感谢领导莅临新成。” bruce挑了挑眉毛说：“是不是挑剔我来晚了？” “哪里啊！我在才来几个月啊，您就来了。我真是受宠若惊！多少客户经理盼着见您本人还见不到呢。” “我这么独裁吗？你这句话，真是给我提了个醒，要多和基层的客户经理多沟通。” “啊！是啊是啊，我们都盼着您呢。” bruce问道：“来这几个月了？感觉怎么样？” “我的感觉真是太喜欢这了！我这个人，本身适应性就很强！真的，我自己有时候都不敢相信！一来这儿，就感觉我回家了！见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觉得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了一样，我都觉得组织上真是太懂我了，派我来一个这么适合我的地方！” alisa脸上微笑有些尴尬，感觉擦在脸上的粉底都要尴尬地结块了。 她心里骂道：你还真是毫无底线，撒谎不仅脸不红，还这么虚伪和肉麻，太让人想吐了。 bruce风轻云淡地说道：“看到你这么喜欢这儿，我很欣慰。” “我以后一定好好干！请老板放心！老板，我敬您！”kev急切地表着衷心。 alisa看他举着杯子，担心bruce酒量不济。她端起了酒杯，说道：“我替倪总一杯。” “alisa，没喝几杯呢，就开始替啊？”jane笑着问道。 “嗯，我心疼我们老板啊。”alisa俏皮地歪了一下头。 “诶诶，你这话说得，好像我不心疼一样啊。”kev说道。 “你也心疼啊，你是心疼他喝得少。我是心疼他喝得多，咱俩心疼的方法各不相同啊。” “你还真是鬼扯的很，什么话都接得下去啊。”kev说道。 “诶呀，我还不是怕你把老板灌多了，到时候传出去，让别的行的人笑话我们不懂事啊。” “老板的酒量，你放心，我没看过他多过。”kev很笃定地说。 “那你这是夸张了，我哪有那么厉害。”bruce说道。 “老板的风格你不知道吗？江湖盛传四个特点，衣着光鲜、酒量惊人、吸花使者、不近女色。” “噗——什么？！”alisa问道，“什么使者？” “吸花使者啊！我们男人都知道，他在场，就不用在幻想艳遇了。女性基本都围着他，我们都变成绝缘体。”kev耸肩说道。 “你这么说，我感觉我今天坐这表现的还不太好，太不主动了，没做到被吸走的花迎风招展的状态。” “哈哈哈哈，alisa，你也太逗了。被吸走的花，迎风招展什么状态啊？”jane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 alisa微笑地看着jane心想：你不就是嘛。刚才明明坐在原地举杯就能敬酒，你偏偏站起来，蹭到bruce身边敬酒，还非趴在人耳边说话，有意无意地在人家身上蹭几下。不知道，以为下面要做什么现场直播呢。 她故作无辜地说道：“哎，我也是孤落寡闻，认识的人也不多，别人怎么样我没看到啊！但咱俩今天，可是表现的太淡定了！虽然您是领导，我也必须要说，咱俩应该反思。 对了，kev哥，你刚才说吸花使者，又不近女色。这俩词是相反的意思？并行出现，很奇怪啊。” “对啊，所以才说，倪总的境界高啊！值得我们每个人学习。alisa，说句真心话，你真的要珍惜和倪总吃饭的机会。你知道之前我们在新加坡的时候，每天倪总桌上几乎都有小礼物，乱花渐欲迷人眼，我们都羡慕的不行。倪总每次都淡淡的放在一边，真是很高冷。小女孩想和倪总说句话真心不易。” kev这句话这得alisa很开心，她看我一眼bruce，突然很想逗逗他。于是，她坐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故意呆萌地问道：“诶呀！你这么说，我还需要买点礼物，才能来吃饭。不然伪装迷妹，还不称职。” “对！你这是有点领悟上来了。”kev拍手叫好。 “诶呀，好了，好了！让你们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我不是什么正常人。听起来很像妖魔。”bruce赶忙挥手打断他们这个对话。 “那不行！我怎么也得当好迷妹！不然，岂不是坏了老板的江湖规矩？！”她痛定思痛的点点头，转头眼神诚恳地看向bruce。“老板，您让我替您喝杯酒，我特别想替您喝杯酒，您给个机会。” “别别。” “老板，真的，您给我一次机会。” “真不用。” “老板，您看，我真的可真诚了！” “那个，你——” “老板——”alisa越说，越靠近bruce。 “别闹了。” bruce的手环绕在alisa肩头，然后—— 他抱了她一下！ 什么？！ 这是什么？？ 这是在干什么？！ 倪总近女色？？！！ 所有人都安静了，包括alisa自己。 天啊！ “叹为观止！”kev惊呼道。 所有人都知道，bruce是看着亲切有礼，实则是非常不容易接触的类型。 很多人靠近他，他不躲不闪，但是态度很克制。彬彬有礼地恰到好处，让人说完话，多想留几秒都觉得自己是那么无理取闹。 这也是江湖上说他不近女色的真实原因。女色想近，因为贴不上。 但是今天，这是——怎么了？ kev惊叹着眼前的景象，听见耳边幽幽地飘来一句：“太让人羡慕了！” “噗——” kev不禁感慨，果然，吸花使者，名不虚传，老少通吃。 alisa没有注意到jane和kev的表情。 她涨红了脸，惊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bruce露出无辜的表情，很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实在不好意思，我没遇到像你扑得这么狠的，我也没想到我能这样，这可能是我的——本能反应。” 什么？！ 本能反应？！ 完了，找个地缝让我选。alisa慌忙说道：“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下，去一下洗手间。” 落荒而逃。 她打开门的瞬间，听见bruce说道：“诶呀，你们也看见了，这小妮子行事作风都很出格。我也拿她没办法，以后你们在一起工作，多让着她点。” 哐—— 她紧紧关上了门。 这一刻她才明白，这也许才是bruce今天来吃饭的真正用意，让所有人都明白——我就是偏向她，你们看着办。 第五章 只要你开心，一切都不重要。 第121章 只要你开心，一切都不重要。 alisa腮帮子鼓得肿肿的，盘着腿，抱着枕头坐在房间里，任凭bruce在外面的挠门，但却纹丝不动。 “小娆，让你进去，有话好商量嘛。”他主动讨好着她，声音温柔而鬼魅。 alisa心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美男计，在我这没有用。 哼，今天我要做一个有骨气的人。她不断地强化着自己的意念。 “进什么进啊！你说说你，是不是故意当众给我难堪！sabra刚才已经发截屏给我，说别的分行的人问她，我这个人平时正不正常？ 你听听，你听听！还正不正常，直接说我是花痴不就好啦。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欺负我！”她努力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可是这个登徒子脸皮厚起来比猪皮都厚，他满是委屈地诡辩道：“你这么说就冤枉我了，我怎么是故意欺负你呢？刚才是你步步紧逼，我只是审时度势。这是件水到渠成的事，明明是咱俩共同努力地成果。怎么功劳最后都给我自己了呢？” “你——”alisa气得说话都颤抖了，“你给我好好说话！什么步步紧逼、水到渠成！我只是顺着他们的话，逗你一下。你还就不知轻重的在外人面前拥——呸！ 我说不出口！气死我了，这下可好，本来你从天而降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你还这样不拘小节，肯定落了人家口实，你说怎么办！无端地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我有怕任何火的意思吗？我就是想让他们其他人都怕着点，省得以后我走了，他们再做什么小动作。” 看，原来他真的就是故意的！ alisa心中虽然感动着，但是还是怒气难消：“你隐晦点就好啦，至于这么轰轰烈烈的嘛，小女子受不起。” “你有那么脆弱吗？我记得之前你很主动啊…第一次……” alisa不等这个登徒子再说出什么污言秽语，直接跳下床，飞奔向门口，打开门的瞬间，捂住他的嘴巴。 却看见他满眼笑意地看着她：“你跑得很快啊。” “你还说！”alisa气得直跺脚。“你知不知道……”她话还没说完，人直接被拦腰抱起。 “啊——”她下意识抱紧他的脖子。 “你好吵啊，休息一下，不要说话。”他抱着她走进屋子，把她放在床上， 她马上全碎成一团，双手抱着腿。 “你要干嘛？”脸红成了兔子。 bruce蹲到alisa对面，他的眼神像一汪深潭，把alisa整个人往下吸。 “你开心点，好不好？”他温柔地问道。 asa 眼泪滴在他的肩膀上：“真的就是不开心啊，怎么办——” 他看到她这样，有些慌神了。 她如果火冒三丈、或者机关枪式的发泄，他反而不怕。就这样，一下子柔软下来，他反而不知道如何处置。 他抱着她，感受到自己的肩膀湿了。着急的心情充斥着身体，但落在嘴上，却一句话说不出来。 就只能这样抱着她，半晌说道：“我竟不知道，我还会有语塞的时刻。” “是不是我吓到你了。”她喃喃道。 “没有，我只是，没哄过女生，所以——不要会。”他笨拙地说道。 “你没哄过女生？”她一下子来了兴趣，擦干眼泪，坐直身体看向他。 “对啊，没哄过。” “怎么可能？客户也会千差万别。”她不信，追问道。 “但是——基本见到我就开心了，也不太用我哄啊。”他诚恳地说。 呕—— 这个时候来什么凡尔赛。她在心底里吐槽。 看着他诚恳地模样，她突然来了兴趣，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这位高级客户经理，都没处理过复杂情况的客户，我觉得，你的水平有待提高哦。” “啊——你说得是。”他承认了错误。 “那准备如何改进呢？” “你有什么建议？” “练习一下刁蛮客户，也许对你的沟通会有很大提高。” “好办法。有什么具体建议吗？” “每周找两个员工，一顿喷你，你见机行事我觉得应变能力，会提高得很快。” “你这么磨练过吗？” “有啊，elton会让我们做基础练习，分行和分行之间沟通协作，常做练习。”她胡遍道。 “还真是个好方法。” “要不今天就试试？” “你喷我吗？” “呃——可以吗？”她机警地问道。 “可以啊，你说。” “那——你要不要找个本子记一下？” “我拿电脑记录一下。这样不影响你发挥，我打字很快，可以记录你所有的话。” “好呀！”她的眼神彻底放光，哪有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随意pua他，又这样合情合理。她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想说什么说什么，这也太爽了？ 她激动拉着他坐在电脑面前，帮他打开了电脑。然后摇头晃脑的坐在他对面的位子，煞有介事地说。 “第一、没事打扮地这么帅气，合适吗？你们做领导的，长得这么帅，更要和员工保持距离，否则怎么以身作则啊？洁身自好啊，懂不懂啊倪总？” “第二、可以对外说有女朋友，不说是谁也没关系？黄金王老五的形象以崩塌，员工才能踏实地工作，不想东想西，明不明白？” “第三，发现别人看你的眼神热烈，就要礼貌地走开？什么？是客户没法走开，那也必须走开，啊——不对，等等，不走开，也可以更加礼貌地回应。距离产生美，主要有距离就完美啦。” …… “什么？你问距离多远？五米。嗯，五米最好，视力好的话，十米也可以。对啊，当然可以了。” …… “第八———你记好了吗？嗯，好得——这个态度好。” 她眉飞色舞的在他面前说着，他诚恳地眼神，专注地看向她。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敲着，一刻也没有停止。 电脑上，只有一行字在上面。 “你个小傻瓜。” 第六章 归来 第122章 归来 bruce哄了她好几天，才给她哄到每天一睁眼就是笑眯眯地状态。 他在沙发上就住了一天，便死活要睡在屋子里。她不愿意，想再开一间房间。却被他死死抓住，“这么大房间，你弃我而去，我多害怕啊，你说半夜会不会闹鬼？” “你——” 看着他神经兮兮地小表情，她着实觉得他装得很艰难。为了不想浪费他伪装的努力，她也只好勉为其难摸摸他的头，和他说：“乖——屋子里没有鬼。” 可是—— 还是在一个屋子同住了好几天。 这家伙居然一直规规矩矩，每天和衣而眠，除了第一天她紧张地没怎么睡着。后续几天，都两个人都睡得很舒适。 毕竟，一睁眼就能看见帅哥的待遇，还是很多女生的梦想的。 既然唾手可得，就不要左推右挡了，大大方方享受。 早晨、夜晚、夜晚、早晨，好像他们本就应该一直在一起。两个人仿佛和彼此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即可习惯了旁边有另一个人的存在。 时间在自然中，飞速地流失着。好像他还没来，便已经要离开。 飞机安检之前，他突然抱紧她，说道：“跟我回上海。” 她哑言，没有争辩。 她也是这样想的。 “我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机会，你答应我，如果有合适的机会你也考虑一下，好不好？” 他极其正式地撒娇，眼睛中全是可怜。她仰视他，望着他的心意，轻轻点点头。 这个被她无底线pua了好几天，对三从四德男友力文化有深刻认同感的男子，怎么能不占为己有呢？说了那么多的话，可不能浪费自己的口舌，绝不能干为人摘树的事情，调节只能是为了自己。 她抱着他，主动说道：“我知道了，有合适的机会，我会非常认真、非常认真考虑的。” 他开心起来，又不免担心。鼓励她道：“等待的时刻也不要害怕。万事有我。” “好——我知道啦。”她不想和他争辩，谁要靠他啊？ 之前，她只是略微稚嫩了一点，才着了这帮孙子的道儿，如果她的层层设防，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她的自信重新建立了起来，她要重新变回小超人了。 两个人粘在一起许久，最后熬不过时间。挥手道别。她喜滋滋地回去上班，一路上都是甜蜜的回忆。 推开行里的门，映入眼帘的是蓬松头发的sabra。 sabra坐在座位上，嘴里叼着一块香肠面包。咖啡好香，隔着这么远，香味她也闻得道。 “你回来了啊！”sabra惊喜道：“我就记着你今天回来，快，我今天煮了你最喜欢的咖啡。快来尝尝。” sabra拼命向她挥手。 她向sabra走去，一路上经过的同事都抬头和她打招呼，好像一朵朵盛开的小向日葵。 一朵、两朵、变成麦田，变成花海。 她走进去，一切变成金黄色，是向日葵和太阳在交相呼应，她陷在其中，周身温暖。 “放假回来了啊？alisa。” “我们都好想你啊——” “出去玩开心吗？回来和我们分享啊。” “你吃早餐了吗？来尝尝这个。” …… “我咖啡都冲好了，不吃那些碳水，保持身材最重要，来来来。” sabra的嗓门最大，她霸道地指指咖啡。 “来，喝——” 她把咖啡放到嘴边，还没入口，听见sabra小声地说：“猫屎咖啡哦——” 噗—— 你个傻瓜—— 两个人笑做一团。 一切都没有变，什么都不用怕。她偷偷对自己说。 “alisa，回来了啊，快，来我办公室。” 不知道何时，kev站在她身后。 “啊，好的。”她赶忙放下咖啡，回身地瞬间，进入了战备状态。 “看起来气色非常好，好让人羡慕啊！诶呀，你不在的日子，活儿都压得我不行。你看我是不是脸上都出皱纹了。”kev夸张地说道。 “辛苦你了。”她客气道。 “来，你回来就好了，来我办公室，我们说说日后的计划。” 她随手抓起桌上的本子和笔，给sabra递了一个我先去忙的眼神，便随kev向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kev优雅地坐在椅子上，说道：“你走这几天，我可真是挺着急的。alisa，我没想到，你会犯低级错误啊。” 她眉头皱了一下，什么意思？她心里想着，是哪里得罪他了。 “kev哥，您的意思是？” “邮件啊，你干脆不回了，这是职场大忌啊亲。”kev拖长音说道。 她稍微愣了一下，随机态度和善地回答：“不好意思，kev哥，我的手机信号不是很好。待得地方也没有网络，所以我干脆没带电脑。” “你可真是胆子大，这种地方也敢选来度假。这要是大老板找你开会，你这么回答，不知道你会得罪多少老板。哎——小孩子，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边摇头边去开电脑。 “kev哥，以后我一定注意。” “alisa，以前的事情可能是沟通问题，以后咱们重新开始。我觉得之前我也没和你正式聊聊，我得工作要求，这次干脆借着你回来，我和你好好讲一下，当我们第一次认识彼此。怎么样？” 第一次认识彼此？她在心里浅笑一下，手没停下来，慢慢打开笔记本。“您说。我记录。” “邮件，这就不用多讲了。所有直接给我的邮件，只要你了，都需要你draft。之前elton总讲过，让我带你，不练手永远不行。你想以后往上走，总要多做一些。之前你做的也很好，以后继续。这点，我是为了你好，累是累，但是进步快。” “好——”她乖巧地点头。 “业务上的事，钱款这儿你现在是客户经理了，该花花，该报报。我是做业务的人，该做的我肯定支持。这次倪总来也说了，让jane支持业务，估计这段报销应该不难。” “明白。” “对了，你不在这几天我给客户买了点水果。你帮我攒点发票。” “要多少？” “你看你能攒多少，这段我买了不少，只是很多你不知道。你找到以你的名义报，你申请我批，比较方便。” “知道了。”她规规矩矩地记录，像个听话的孩子。 “还有件事，最近我开发了一个客户，也是在你不在的日子。这老板昨天飞香港了，企业的资料我取回来了。你先写授信，做个基础的流动资金贷款。” “kev哥，需要把财务人员的电话给我吗？写到不会的地方，我问问。” “先写，小企业，都要听老板的，你问下面人也未见的知道细节。等他人回来的，我给你老板电话，带你见见本尊。资料在这，你先看。” 他递了一个袋子过来，alisa扫了一眼，感觉里面的东西并不多。袋子瘪瘪的，一点也不厚。 “好，我先准备。”她双手接了过来，毕恭毕敬。 “还有就是效率，我希望你速度，现在是监管监察是大事，准确效率，还是第一位的。不能有失。” “我懂，kev哥。” “嗯，好，那就这些，你是聪明人，好沟通。对了，你回来了，我要休假了。这次准备休息得久一点，半个月。这个客户，我希望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完成，让我看看你的实力和效率。” 他用手拍了拍文件，露出了希望的表情。 “哥，我自己完成审批啊？” “是啊，怎么怕了？这是你客户经理身份的第一个客户，这个客户是我托私人关系才弄来的。你今年的任务完成得挺好，只有新客户这项还是0分。我想等你回来送你份大礼，作为开门礼。怎么样？惊喜！别让我失望，好好做。” “呃——好的。我知道您的意思了。” “那去忙，我没别的事了。” “您哪天休息啊？”alisa问道。 “今天下午，见你一面我就走了。” “那——假期愉快。” 她抱着文件出门，关门的瞬间想说点什么。但kev没看她，她的手握在门上迟疑了一下，默默关上。 要真是装都懒得多装一秒。 她挺直后背，抱着文件袋，向前走去。 总之要往前走，别想那么多。她抱着文件夹的手臂紧了又紧，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