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医妃:霸道皇叔的心尖宠》 第一章 定亲信物被抢 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落下,徐依依脸上刚结痂的伤口再度被划开。 伤口裂开,疼得徐依依直接晕了过去。 见她晕厥,徐娉婷狠厉道:“别给我装死,快点说!定亲信物你放哪儿了?” 徐娉婷粗暴的揪起徐依依头发,逼问道,“贱人,你再不说,我就在你的脸上再划一刀,将你的脸浸在盐水里!” 徐依依失血过多浑身发软,对此只能苦笑。 她怎么知道定情信物在哪里?她又不是原主徐依依! 原来的徐依依,早就被她的好妹妹徐娉婷的折磨死了! 她才穿过来,就被人狠狠拽着头发,上一世作为医生她何时受过这种委屈? 思绪间,头皮再次传来拉扯的疼痛,这让她很不爽! “嘴巴这么硬?”徐娉婷面色狰狞,将匕首抵在徐依依脸上,破口大骂,“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配得上楚王殿下吗?!居然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徐娉婷口中的楚王殿下,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楚天玑,因其战功赫赫杀伐果断,素有鬼面将军之名。 原主徐依依是徐家嫡女,从小就跟他订有婚约,但怎奈娘亲早亡,父亲对她不管不顾,姨娘一上位就忙不迭给了她城外的一间破屋子,连夜把她赶出了徐家。 而这个不择手段逼问徐依依的徐娉婷,则是姨娘的女儿。 她这次之所以会纡尊降贵来找徐依依,完全是因为徐依依与楚王的婚期马上就要到了! 徐娉婷算盘打的好,凭借徐父对她的宠爱,只要让她拿到了定亲信物,还怕当不成这个楚王妃? “小米,给我搜搜这个贱人的身!。” “是,小姐!” 徐依依心道,原主怎么可能蠢到将这么贵重的信物放在身上,刚想伸手制止搜身的丫鬟,却听见小米惊喜的大叫:“找到了小姐!奴婢找到定亲信物了!” 徐依依:…… “真的?!”徐娉婷喜出望外。 便见小米双手摊开,一个边角绣着楚字的月牙色丝帕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 “这丝帕上绣有楚字!它肯定就是定亲信物!” 徐娉婷一把夺过丝帕,居高临下的看着徐依依,面露不屑道:“既然定亲信物已经找到,那你也没必要继续活着了!小米,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 小米眼中闪过一道恶毒的光芒,大声道:“放心小姐,奴婢一定会将事情办妥的!” 徐娉婷满意的带着丝帕离开了,她走后,小米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一步一步逼近徐依依,边走边笑道:“大小姐听话,乖乖吃下这药,奴婢好送你上西天!” 小米强硬的摁住徐依依脑袋,就在她要把药粉倒进徐依依嘴里时,徐依依突然发力,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小米大吃一惊,下一秒,徐依依手腕一翻,把一包药粉全部送进了小米嘴里! 药粉入水即化,小米连求救声都没来得及喊,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成一了滩脓水! 徐依依踉跄起身,打量着四周荒郊野岭,只得顺着河边走。 谁想,没走几步一把大刀猝不及防的架在了她脖子上。 徐依依无语,今天真是倒了大霉…… “壮士,有话好说!”徐依依吓得不敢动弹。。 持刀的少年,一脸杀气:“马上离开这里,扰了我家公子雅兴,小心我要你狗命!” 徐依依微微侧头向黑衣少年身后望去,只模糊的看见远处有一青衣男子临岸垂钓。 因隔的太远,徐依依没看清这男子长什么样。 “走走走,我现在就走,离你家公子远远的,保证不打扰到他行不行?”徐依依现在巴不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临风刚开口让徐依依滚,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临风,出什么事了?” 徐依依两眼盯着渐渐向这边走近的青衣男子,发现他模样长得甚是好看。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是徐依依这辈子见过长的最好看的男子了! 那青衣男子见徐依依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刀口又近了徐依依脖子一寸。 “姑娘,再不走,你的命就交代这里了!” !?徐依依彻底生气了,这些人真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徐依依冷笑,“让我离开,没有问题,但我怕我一离开,公子你不久以后就命丧黄泉,香消玉殒了!” 临风神色一厉,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诅咒我家公子!” 香消玉殒?这词能用到男子身上? 楚天玑眉梢微扬,并不打算跟眼前女子多做计较,只是眼神微动,示意临风赶紧将她赶走。 徐依依双手抱胸,悠然自得道:“我这话到底是不是诅咒,你家公子心里清楚得很,你可以问问你家公子,每逢月圆之夜,他的日子好不好过!” 听到月圆之夜四个字,楚天玑变了脸色,他阴恻恻道:“听上去姑娘倒是对我的身体状况了解得很。” 察觉到危险气息,徐依依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嘴上依旧趴趴趴道:“我能治好你身上的毒,但前提是你不能伤害我!而且除此之外你还得给我一笔银子!” 谈钱虽然粗俗,但徐依依明白,无论在哪里,钱都是必不可少的! 徐依依信心满满,坐等楚天玑答应自己的条件,但没想到的是楚天玑突然对她微微一笑,开口道:“姑娘,你可知道,你是这个月第三百六十七个对我说能治好我身上毒的人了。” 在她之前居然还有三百六十六个? 庸医害人呐!徐依依内心拔凉拔凉,冷得跟寒冬腊月似的。 楚天玑柔声道:“姑娘,你想知道那三百六十六个人现在都埋在哪里吗?” 徐依依不太想知道,撒腿就跑。 但她身上有伤,怎么可能跑的过楚天玑?! 楚天玑伸手一捞,轻轻松松就抓住了徐依依胳膊一把将她扯了回来。 啊啊啊,要死了!这人就是大魔王! 徐依依脸上面无表情,内心却鬼哭狼嚎。 第二章 摊牌了,其实我是楚王妃! 楚天玑抓徐依依,就跟抓小鸡崽子似的。 徐依依试图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大哥我帮您医治,银子我不要了成吗?我是真的能治好您身上的毒!大哥我怕死,求您别杀我呀大哥!” 认怂认得这么彻底?楚天玑突然觉得无趣起来,他抓着徐依依的手正要放下去,没想到徐依依却突然劈手夺过临风的刀,反身架在了他脖子上。 面对楚天玑诧异的眼神,徐依依哈哈大笑,得意洋洋无比膨胀:“大意了?我徐依依可不是你能随便欺负的人,快点给姑奶奶我道歉,态度好我就原谅你!” 楚天玑给临风使了个眼色,临风会意后,悄咪咪的就往徐依依视线死角里挪。 经过一番折腾,徐依依面上虽然生龙活虎,但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一时警惕性下降,竟没发现临风不知不觉间偷偷挪到她身后去了! 于是这就造成形式瞬间逆转,临风干净利落的往她胳膊上麻筋一敲,徐依依手臂一震,大刀瞬间落地! 眼看着刀又回到了临风手里,徐依依强行挤出两滴鳄鱼眼泪,一把扑上去抱住楚天玑大腿可怜兮兮道:“大哥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大哥您原谅我大哥!” 楚天玑活了二十七年,头一回见到徐依依这么能伸能屈的人,竟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玩。 楚天玑有心吓一吓她,便板着脸道:“像你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临风,杀了她!” 临风从小就跟在楚天玑身边,自然知道楚天玑的意思,他抬起大刀,作势要砍徐依依脑袋。 刀就悬在脖颈处,徐依依大脑飞速运转思考对策,突然眼前一亮。 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她可以扯着虎皮做大旗! “我不装了,摊牌了!” 徐依依一屁股坐在地上高深莫测道,“其实我是楚王妃,当今楚王殿下未过门的妻子!” 临风:“………” 楚天玑:“………” 这么能装居然还说不装了? 楚天玑敲敲她脑袋,提醒道:“方才未来的楚王妃就已经拿着定亲信物到楚王府里商量婚事了。” 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有家不回跑这荒郊野岭来钓鱼? 还不是为了图个清净?! 徐依依摆摆手,一脸的痛心疾首:“那是假的,是骗子,其实我才是真正的楚王妃!你们要是杀了我,楚王殿下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见徐依依说的信誓旦旦,楚天玑皱眉道:“那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真正的楚王妃?人家可是有定亲信物为证!” “定亲信物?”徐依依冷笑道,“你说的那个定亲信物是不是一张绣有楚字的月牙色丝帕?你要知道,那张丝帕就是骗子从我这抢的!” 丝帕? 楚天玑眉头皱的更紧了:“定亲信物不是丝帕。” 不是丝帕?!徐依依目瞪口呆。 那徐娉婷来抢她抢了个寂寞?还为了那块丝帕搭上了一条人命?!若是小米知道自己居然是因为一件假的定亲信物搭上一条命,怕是要吐出二两血。 徐依依有些咋舌。 这女人可真是能扯,楚天玑内心有些烦躁,他正要开口嘲讽徐依依两句,却见万里无云的晴空中炸开了一朵绿色烟花。 临风面色凝重:“公子,那边出事了。” 楚天玑面无表情瞥了徐依依两眼,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后气冲冲的甩袖走了。 徐依依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沉思,如果定亲信物不是丝帕的话,那会是什么呢? 看来有必要回小破屋好好找一找了。 徐依依倒不是想找到定亲信物后去当什么楚王妃,她就是单纯不想让害原主,害原主娘亲的人好过而已。 要知道,当年原主娘亲不是因病而亡,是被姨娘下药害死的! 而在原主娘亲逝去之后,姨娘更是侵占了原主娘亲留给原主的全部嫁妆! 这些帐,徐依依要替原主她一笔一笔讨回来! 徐依依来到刚刚楚天玑钓鱼的湖边察看自己脸上的伤口,那些被匕首划出来的口子深可见骨,看上去极其恐怖。 徐依依从衣角撕下一块布简单处理后把脸遮住,她可不想吓到别人!让别人把她当成什么怪物! 难得刚才那两个男的没给吓死。 “啧,这徐娉婷真狠,不过我可都会讨回来的。” 收拾好后,徐依依正要动身回小破屋,突然一阵短兵相接,喊打喊杀声从远处传来,并且离这里越来越近! 徐依依借着地势,迅速藏在了一丛灌木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外面形式。 只见一个贵公子打扮的少年被一群黑衣人追着向这边狂奔而来,好几次险些被那群黑衣人的剑刺中,很是狼狈! 救不救?怎么救?他是坏人的话岂不是助纣为虐? 这边徐依依纠结着,那边少年脚一滑,一头栽进了水潭里! 令徐依依目瞪口呆的是,那几个黑衣人竟然提剑走了! 这是什么操作?还兴杀一半放生一半的? 再一看,原来是少年不会游泳!在水潭里不停的扑腾着喊救命。 黑衣人估计是笃定这荒郊野岭不会有人来救他! 然而……… 徐依依默默从树上扯下藤条,飞奔到水潭边把藤条向少年甩去。 “使劲拉住它!” 看见徐依依,少年激动的差点没当场掉下眼泪,他冲徐依依大喊道:“恩人,我会报答你的!” 徐依依满头大汗,麻烦您先上来再说好吗?! 少年被救上来后,跟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扭头看向徐依依道:“恩人,我叫楚天玉,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徐依依……等等你姓楚?”徐依依说到一半突然记起在这里楚字是国姓! 楚天玉哈哈大笑道:“对呀,我姓楚,我叫楚天玉,是当朝皇太子!” 能有你这么傻白甜的皇太子?徐依依以怀疑的目光看着楚天玉。 见她不信,楚天玉从腰间扯下一块玉佩递给她。 那玉佩上赫然精心雕刻着一个楚字! 第三章 恩人,我娶你做太子妃吧! “你还真是当朝皇太子啊。”徐依依嘟囔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楚天玉认真执着的盯着徐依依,“恩人,父皇教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说着,他忽然拉起徐依依手兴高采烈道,“我娶你做我的太子妃好不好?!” 徐依依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 什么玩意儿?太子妃?! 正想拒绝,徐依依突然就想起她那个未婚夫楚天玑了。 徐依依摸摸下巴,揪着楚天玉问道:“既然你是当朝皇太子,那你一定见过成王殿下楚天玑咯?” “恩人你问我皇叔干嘛?”楚天玉有些不高兴,“你不会喜欢他?!” “当然不是了!”徐依依随手一巴掌呼在楚天玉后脑勺上,解释道:“连长啥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喜欢!” “这样啊。”楚天玉眼珠一转,心中做出了决定,他道,“我皇叔他才不帅呢!他人长的丑死了!” 丑死了吗?徐依依对楚天玉说的话半信半疑。 “真的丑死了!不仅丑而且我皇叔他…”为了娶徐依依为太子妃,断绝她对楚天玑的念想,楚天玉决定给徐依依下剂猛药,于是他凶巴巴道,“而且我皇叔他还不举!” 徐依依:“………”哇哦,楚天玑他不举吗?如此宫闱秘事居然被我知道了!好刺激啊! 经过楚天玉一番绘声绘色的描述,成王楚天玑他是一个大腹便便,满脸猥琐的中年油腻男这件事已经深深刻在了徐依依的脑海里。 徐依依心中暗暗思量。 要不就别回去找定亲信物了! 这万一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成王楚天玑他脑袋被驴踢了非要娶自己当楚王妃怎么办? 楚天玉凑到徐依依面前,眼巴巴道:“恩人你考虑一下我,我长的很俊的!” 徐依依被他给逗笑了,但可惜她不喜欢小奶狗。 徐依依把他提溜的离自己远了些,问道:“太子殿下,你知道进城的路怎么走吗?” 闻言,楚天玉热情的表示自己可以给她带路。 两人一路顺利的来到了城门口处。 高大的城门巍峨屹立,戒备森严。 徐依依直接分道扬镳:“咱们以后就有缘再见!” 见徐依依抬脚要走,楚天玑急了,伸手去拦她。 却不小心把徐依依遮脸的布给扯掉了! 四周的人连同楚天玉在内都惊住了! 徐依依却跟没事人似的把布捡起来重新遮住脸,悠哉悠哉的直奔徐府。 楚天玉反应过来,还想跟上,却被赶来的士兵给拦下了。 为首之人满头大汗,翻身下马后对楚天玉行了一礼:“末将该死,还请……” 徐依依一路问着人找到了徐府,正想进去,却被门口的小厮给拦着,“哪来不长眼的乞丐婆子,也不看看这是哪?快点麻溜的滚!” 徐依依的额头顿时拉下三条黑线,乞丐婆子? 去你大爷的,你才是乞丐婆子,你全家都是乞丐婆子! 还别说,原主的衣服虽不说是粗布麻衣,但都很廉价,加上刚刚折腾了半天,浑身脏兮兮的,衣角还被她扯了,也难怪会被认作乞丐婆子。 “让我滚?我可是徐家大小姐!” 而此时的徐府内正鸡飞狗跳,哭声震天。 “爹呀,女儿不活了!女儿再也没脸活在这个世上了!” 面对哭着喊着要闹自杀的徐娉婷,徐有年头大如斗。 今天上午他和徐娉婷拿着月牙色丝帕去楚王府商量迎亲事宜,可没想到却被楚王府的人告知这张月牙色丝帕根本就不是定亲信物! 两人在楚王府里闹了好大一个笑话,最后只能灰溜溜头也不抬的离开。 见徐娉婷哭的这么伤心,徐有年只能出声安慰道:“乖女儿呀,没事没事,那楚王娶不到你,是他没这个福气,爹以后给你找个更好的!爹想办法把你嫁给当朝皇太子,让你做太子妃好不好?” 徐有年话说的好听,但他自己心里明白。 徐家与楚王楚天玑的婚事本就是徐家高攀,现在要让徐娉婷嫁给当朝皇太子楚天玉做太子妃,那更是难上加难! 对于今天上午自己在楚王府里闹出的笑话,徐有年心里越想越气,他大骂道:“徐依依真是太不懂事了,居然拿个假的定亲信物哄骗你!” 徐娉婷哭哭啼啼,柔柔弱弱道:“是女儿大意,亲信了她!女儿心想依依姐姐虽从小不与女儿生活在一起,但好歹还有几分姐妹情谊在,她应当不会害女儿才是,但谁料到!” 徐娉婷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往徐有年怀里一扑,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娉婷她真的是太善良,太容易被人骗了!徐有年心疼无比,保证道:“女儿你放心,爹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会让你嫁个好人家的!” 徐娉婷依偎在徐有年怀里,脸上露出狡黠的笑。 她徐娉婷就算是庶女,这辈子也注定是人上人!徐依依是嫡女又怎样?现在还不是化成了一摊脓水?! 想到徐依依,徐娉婷不禁皱眉心生疑虑。 小米她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按理说事情早就应该已经办完了才对! 就在徐娉婷思考要不要出城找找小米时,门口家丁突然传来通报,说是大小姐回来了。 “大小姐?!”徐娉婷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忙问道,“哪个大小姐回来了?” 家丁一脸莫名其妙:“就是咱们徐府的大小姐徐依依呀。” 没有注意到徐娉婷脸上的震惊,徐有年义愤填膺道:“她回来的正好,我正要找她算账!我这次非要狠狠教训教训她不可!” 徐有年说着,挽起袖子就冲了出去。 当他怒气冲冲跑到徐府大门口时,一眼就瞧见了徐依依。 徐有年现在对徐依依恨之入骨,别说徐依依蒙着脸了,就算是她化成一把灰 ,徐有年也能认得出来! “徐依依你个贱人你还有脸…”脏话骂到一半,徐有年突然骂不出口了。 这倒不是因为他良心突然发现,而是因为他看到徐依依摘下了脸上的布! 第四章 依依她是微臣家中嫡女 吓得他一哆嗦。 下意识问徐依依,“你这脸是上哪弄成这样的?” 话落,徐依依还没说啥,徐有年脸上的神色更加震惊。 他竟然看见了楚天玉! 而且一上来就和徐依依相谈甚欢! 徐依依万万没有想到,楚天玉在看见她脸后,居然还会追过来! 徐依依刚要说话,就见一个中年男人突然满脸堆笑的挤到了楚天玉面前,跪地行礼道:“微臣户部提举徐有年拜见太子殿下!” 户部提举徐有年?楚天玉眨了眨眼睛,想半天也没想出来。 不怪楚天玉记性不好,是徐有年官职太低,连上朝的资格都没有。 楚天玉想半天才有点印象,“原来是徐大人你呀!徐大人快请起。” 徐有年麻利的一股脑从地上爬起来,讨好的冲楚天玉笑道:“太子殿下,微臣小女年幼无知,没有冒犯到殿下您?” 楚天玉扭头看向徐依依,诧异道:“依依原来你是徐大人的女儿呀?” 楚天玉急了,他气冲冲指责徐有年道:“既然依依是你女儿,那就应该好生照料才对,怎么能让她被别人毁容呢!” 徐依依似笑非笑的看着徐有年,其实在来徐府之前,徐依依心里就已经有了报仇计划,不过现在既然能借助楚天玉的力量,那又何乐而不为呢? 徐有年眼中流下两行清泪,皱起一张苦瓜脸道:“殿下您有所不知,依依她在她娘亲去世后,就一直哭着闹着要去寺庙里修行为她娘亲祈福,如果微臣早知道她会造人毒手被人毁容,那无论她说什么微臣也绝对不会让她去的!” 楚天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他看看徐有年,再看看徐依依,颤抖发问:“徐家以前是不是与本殿下的皇叔订有娃娃亲?” 徐依依感慨万分的点了点头,少年,你终于记起这件事了! 楚天玉要崩溃了,他指着徐依依道:“本殿下未来的皇嫂不会是你?!” 见楚天玉情绪越来越激动,徐依依慢悠悠道:“未来的楚王妃不是我,是我妹妹徐娉婷。” 徐依依话音一落,徐有年一脸诧异。 他完全没有料到徐依依会这么说! 难道是徐依依她突然良心发现想成全娉婷了? 看出徐有年的想法,徐依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不是因为她想成全徐娉婷,而是因为她觉得徐娉婷嫁给一个大腹便便,满脸猥琐且不举的中年油腻男这件事情很不错而已。 听徐依依这么说,楚天玉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还没等他这口气完全松下去,心又马上提了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为楚天玉在徐依依背后看见了他皇叔! 楚天玑一身杀气,就跟刚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似的,他看着徐依依背影,阴恻恻道:“姑娘,骗本王骗的开心吗?” 当徐依依听到姑娘那两个字时,心中就已经警铃大作了。 等她再听到本王那个自称时,徐依依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没了。 要知道,先帝子嗣稀薄,整个楚国就只有楚天玑一个王爷! 徐依依心中哀嚎,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虽然生活很艰难,但徐依依依旧坚强的转过身,挤出两滴鳄鱼眼泪对楚天玑道:“大哥你好,大哥这事我其实是可以解释的!” 楚天玑并不想听许依依解释,他目光凌厉的看向楚天玉。 楚天玉本来就害怕楚天玑这个皇叔,现在被楚天玑这么一盯,顿时就更怂了。 他弱弱道:“皇叔你好,皇叔其实私自出宫这事我也是可以解释的。” 徐依依苦哈哈的看楚天玉一眼,少年,你这机灵抖的好像有些不太合适。 果然,楚天玑理都不理楚天玉,他广袖一甩,一张纸顺风飞到了徐有年脸上。 徐有年连忙把纸从脸上扒拉下来,他定睛一看,发现这是一张退婚书。 徐有年急了,一时也顾不上什么尊卑大声道:“楚王殿下您可不能这样啊!这门婚事可是太后赐的!就算退也理当由太后下旨才对!” 楚天玑冷冷道:“徐大人无须多虑,今夜宫中举办游园会,本王自会去向太后请旨解除婚约。” 楚天玑说完后,看都不看许依依一眼,揪着楚天玉的后衣领就走了。 徐依依望着楚天玑的背影,若有所思。 大腹便便是假的,满脸猥琐是假的,那不举会是真的吗? 总不可能楚天玉这小子都是骗她的?! 徐有年颓废无比的坐在地上,一副大势已去之相,嘴里不停着念叨完了,完了这两个字。 徐依依踢了他一脚,开始出损招:“什么完了,还没完呢!爹你要坚强!爹你还有希望!” 徐有年呆呆的望着她。 徐依依一脸恨铁不成钢道:“这婚事是太后赐下的,他楚天玑想退婚,必须得经过太后的同意,咱想办法让太后不同意不就完了!” 徐有年眼睛一亮,心道是这个理。 他从地上爬起来,满脸讪笑着对徐依依道:“依依呀,爹知道错了,爹知道自己以前对不起你,爹保证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你就给爹想想办法呗,要怎样才能让太后不同意退婚,帮娉婷她成功嫁入楚王府呢?” 徐依依冷眼打量徐有年,发现他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徐娉婷对自己下毒手的事。 要不然他怎么敢求自己,让自己帮徐娉婷嫁入楚王府的? 徐依依清了清嗓子道:“很简单呐,你让娉婷妹妹她去讨太后欢心,博得太后喜欢就好啦!娉婷妹妹她乖巧听话,太后她一定会喜欢娉婷妹妹的!” 徐依依冲徐有年眨眨眼,提醒道:“明夜宫中举办游园会,不论品阶高低,文武百官皆可参加,爹你可千万不要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呀!” 对呀!徐有年一拍脑袋,自己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那时太后会一起出席游园会,到时候自己想办法让娉婷上去献舞不就行了! 娉婷她那么乖巧听话,太后不可能不喜欢她! 第五章 站的越高,摔的越惨! 眼看问题即将得到解决,徐有年颓废之气一扫而空,他拍拍徐依依肩感叹道:“依依你可真是爹的福星呀!” 福星吗? 徐依依面带浅笑。 既然今天姑奶奶我这个福星回到了徐家,那你真正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毕竟站的越高,摔的越惨! 徐有年完全想不到徐依依的笑里充满多少危险,他热情拉着徐依依进徐府。 在踏进徐府大门口的前一刻,徐有年突然停住脚步,为难的对徐依依道:“依依,要不你还是用布把脸遮住,你说万一要是吓到了别人,你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对不对?” 徐依依心中冷笑不止,徐有年他可真是一个好爹。 对自己女儿脸上的伤不闻不问,反而还担心自己女儿脸上的伤会吓到别人! 当初要不是原主徐依依娘亲与太后有私交,他徐有年连户部提举这个官都当不了!更别说什么徐府与楚王府的婚约了! 徐依依与楚天玑的娃娃亲,那是徐依依娘亲向太后求来的! 如今不仅对她这个女儿不关心,竟还想着把这门娃娃亲给徐娉婷! 虽然愤怒,但徐依依还是听徐有年话,用布把脸遮了起来。 徐有年满意了,拉着她进了徐府。 当徐娉婷看到徐有年一脸亲热的拉着徐依依手时,整个人差点当场疯掉! 现在这是怎么了?!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徐依依她不但没死,现在反而还大摇大摆的回来了?! 为什么她爹明明是去狠狠教训徐依依,现在反而亲亲热热的牵着她的手将她领进了徐府?! “爹你这是……”徐娉婷一句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被徐有年硬生生打断了。 徐有年对徐娉婷吩咐道:“娉婷,你依依姐姐回来了,快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让你依依姐姐好好休息休息。” 我让她好好休息个屁!徐娉婷刚要说话,就见许依依指着南边最大的那间屋子道:“我想睡那。” 那是我的房间!徐娉婷气的都快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 徐依依皮笑肉不笑,看着徐娉婷道:“娉婷妹妹,那间屋子没人住?” 若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原主母亲生前住的屋子,这母亲不在了,女儿自然理所当然可以住进去的,当然这些都不是理由,而是那间本属于原主的屋子,徐娉婷正住着。 “不行!你不能住那!”徐娉婷话音一落,就发觉自己本性暴露了,转而脸上挂起为难的神色,“姐姐,你多年未归家,不清楚,那间屋子现在我在住,我让母亲另外给你按排一间。” 徐依依暗暗翻了个白眼,这变脸速度恐怕比唱戏的还快。 说着,徐娉婷牵起徐依依的手楚楚可怜的说,“姐姐,你不会……” 徐依依见状,反握住她的手,“妹妹,那间房间是我娘留给我的,我不在,你住着也就算了,现在我回来了,让你把房门还给我住,你应该不会介意?” 一边说一边,徐依依一边暗戳戳的捏了两下大腿,勉强挤出两滴眼泪,“那间屋子,是娘留给我的,里面有我和娘珍贵的回忆,我才想着住那间房,要不然,我也不会和妹妹你抢……” 徐依依声泪俱下,闻者悲伤,连徐有年这个不称职的爹也动容了。是啊,依依也只是因为挂念已逝的母亲,才想住那个房间! “娉婷,你把房间腾出来给你依依姐姐。” 徐娉婷不可置信,毕竟徐有年一向是向着她的,今儿却帮着徐依依这个贱人说话! 徐依依乐得看徐娉婷吃瘪,她的嘴角微扬,对付绿茶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肯定是走绿茶的路,让她无路可走啊! 她故意问徐娉婷,“妹妹,我知道让你把房间还给我,你心里肯定是不乐意的,就当我求求你了……” 徐娉婷一看徐有年的脸色果然变难看了,她一口银牙差点咬碎,眼中含泪,“姐姐,虽然我们感情不深,但再怎么样,你我也是亲姐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 “不是我不肯把房间让出来,而是就像姐姐你说的那样,你要是再住进去,肯定会睹物思人,我怕你难受,才想给你安排别的房间的……” 到她手里的东西就是她的,她怎么可能让给徐依依!再说,那间房间可是房里最好的! 徐有年摸了摸徐娉婷的头,欣慰的说,“原来如此,娉婷真乖,处处都为你姐姐着想,这事我都没想到。” “依依啊……” 他一开口,徐依依就知道他要说啥,跟个墙头草似的,风吹哪边就往哪边倒。怎么没有主见,难怪这么多年了还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官! 真不知道原身的娘当初是怎么看上这货的。 “爹爹,妹妹为我着想,我很开心,但是我还是想住原来的房间。”徐依依强忍着恶心抱着徐有年的手撒娇,“爹爹,我把楚王妃的名分都让给妹妹了,现在我就这一个小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徐有年顿时又动摇了,“娉婷,你姐姐都那么说了,你就把房间让出来。” 徐娉婷不服气,还想说话,却见徐有年已经沉下脸色。咬了咬牙,算了,给她就给她,不过是她住腻了的房间!等她成了王妃,有这贱人好受的! “既然姐姐喜欢,那妹妹自然不会和你抢,我这就让下人把房间腾出来。” 说到这,她想起了迟迟未归的小米,“姐姐,我今天去找你的时候让我的丫鬟小米留下伺候你,怎么你回来了却没见着她?” 我呸!睁眼说瞎话! “什么小米?我没见过啊,妹妹,你记错了?”徐依依暗暗翻白眼,伺候她,谋杀她还差不多! 不过她可不是那么好惹的,要害她还得掂量掂量自己。 见徐娉婷还想不依不饶的追问,徐依依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妹妹,当初我娘在我房间里留了几箱珠宝首饰给我当嫁妆,这些年过去了,应该都还在?” 第六章 妹妹不会是私吞了吧? 徐娉婷听见这句话之后,心头的警铃大作。 徐依依所说的那些珠宝,她自然是知道的,那些东西在她房里呆了那么多年,她早就已经眼热的不行,但她也懂得才不外露,这些年她早就将那些东西据为己有,又怎么可能还会继续摆在房间里面。 而如今徐依依却突然之间在父亲面前提及这些珠宝,徐娉婷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徐依依想要把那些珠宝要回去! 不,那些华贵的珠宝早就是自己的东西了,她怎么可能让徐依依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眼眸微转,房间里有这么多人在,她就是再厚的脸皮也不能说没有,只得扬起一个假笑:“姐姐所说的那些珠宝,许是放的久了,就连我也有些记不清了呢。” 她本来想着自己都已经想出来记不清楚这么一个借口,当着她爹的面,徐依依总不能咄咄逼人,让自己一定给她找出来! 可她又哪里知道,早就已经换了芯子的徐依依可不是往日那个软弱可欺的怂包蛋。 所以,在她天真的以为自己的话,完美的没有一丝破绽的时候,徐依依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假笑,带着一丝逼仄的说道:“如果是平常的东西也就罢了,可那些东西毕竟都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说是遗物也不为过,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太过重要,所以妹妹还是好好想想。” 说这些话的时候,徐依依的眼神之中十分巧妙的露出了一丝威胁,除了徐娉婷没有人看到。 你装,你继续装,看谁玩得过谁,欸,就是玩儿! 徐娉婷看见那徐依依的眼神之后,心中一紧,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徐依依话锋一转,脸上挂上了一副伪善的微笑:“母亲留给我的那些珠宝也不过是做个念想罢了,属实不算是很珍贵的东西,想来那些玩意儿妹妹应该不会放在眼里,不会起了私吞的心思才对。” 呵,还敢跟我装,小样,也不看看你几斤几两,我既然敢回这徐府,就是打定主意,要把属于原主的东西一点一点全部都给夺回来,现在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徐依依的这些话说得就另含深意,若是徐娉婷真的拿了那些珠宝也就算了,偏偏徐娉婷有贼心没贼胆,还没真敢对那些珠宝下手,不过只占着不想还罢了。 所以她听见这些话之后,自然是想要反驳,可惜的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她那个憨憨的老爹就又站了出来:“都是自家姐妹计较这些干什么,你放心,你娘留给你的东西谁也不敢动,肯定还在。” 别看徐有年耳根子软,可他这人也最要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怎么可能让自己亲亲宝贝女儿有了贪污正室母亲首饰的污名。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别人在外面说,他徐有年管教不力,连自己的女儿都管教不好。 徐娉婷尬笑两声,也只能点点头。 徐娉婷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啊!自己眼热了这么多年的珠宝不能落入自己的口袋,就连自己的房间也要被别人抢走,而平时最宠自己的爹现在还不帮自己,让自己承认那些珠宝依旧在。 徐依依可是将徐娉婷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 小样和我斗,要了我的,一分不少也要给我还回来! 可惜她这些心思都是歪心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敢说出来,所以这个苦水她也只能够自己咽了下去。 徐依依自打归府以来,算是一路顺遂,处处开绿灯,尤其是看着徐娉婷那一脸便秘,有苦说不出的模样,她就更加开心。 本着拔毛不能逮着一只薅的道理,徐依依很聪明的结束了这一场战争。 “哼,跟我斗,以后有你受的,徐娉婷啊徐娉婷,这都是我替她还给你的,你可要慢慢忍着才行呢。” 这个院子原本是徐娉婷居住的,即使是许依依要搬进这所院子里,也要等徐娉婷将她的东西全部带走之后才能够入驻。 徐依依也无所谓,她才不想用徐娉婷用过的东西。 但徐依依知道徐娉婷绝对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让自己得偿所愿,她一定会在离开的时候玩一些小伎俩。 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她回到自己母亲原本居住的院子时,所看到的并不是满目狼藉,而是空荡荡的。 “呵,这个徐娉婷还真是够毒的呀,连被子都不给我留,这是想冻死我。” 没错,徐依依回到院子之后,第一时间检查了屋子里面所缺的东西,那些摆件,家具通通不见,而自己母亲所离留下来的那些珠宝都如数尘封在那些箱子里,只是那床上本应该铺着的被褥却席卷一空,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一个光床板。 看见这一幕的徐依依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方法很无耻,但是却意外的有效。 但是她徐依依就会这样子吃下这个闷亏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人都是要讲仁义道德的,不过既然你不仁,也就怪不得我不义了。”徐依依嘴巴里面嘀咕着这一句,不声不响的离开院子,摸索着进了莫姨娘的院子。 因为徐依依要回了自己母亲的院子,现在徐娉婷也只能够和自己的姨娘窝在一个地方。 徐依依一路上都很小心,没有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很快她就来到了莫姨娘的房间,看着莫姨娘床上铺着的被褥,徐依依感慨一声:“这个徐有年还真是偏心眼啊。” 是啊,如果不偏心眼的话,又怎么会对自己这个嫡出长女视而不见,将一个妾室生的孩子捧在手心里。 不过她的心里并没有过多的怨恨,毕竟自己不是原主,对于原主所受到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她也没有感同身受。 打开一旁的衣柜,丛里挑出了一套自己比较喜欢的被褥带走,而其他的被褥包括床上的也都被徐依依藏了起来。 不是想让我睡光床板吗?那就让你们试试睡光床板是什么滋味!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被徐依依用的是炉火纯青,将被褥藏好之后,她就心满意足的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徐依依就听见院子外面莫姨娘以及徐娉婷气冲冲的吵闹声。 第七章 你没安排好我不怪你 徐娉婷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来都没有吃过这种苦,昨天在徐依依手里吃了亏,她本想在临走之前故意让人带走了她院子里面所有的被褥,让徐依依因为没有被褥睡一夜的光床板。 可就在回她娘的院子之前,她还在兴高采烈地幻想着徐依依因为没有被褥睡在光床板上面瑟瑟发抖,第二天腰酸背痛的画面。 这种高兴的情绪也只维持了几刻钟而已,因为在她到达了她娘的房间之后,惊讶的发现她娘的床上居然空无一物! 徐娉婷一脸疑惑的退出了房间,认真的看了一下周围,没错,就是自己母亲的房间没错呀。 “怎么回事?房间里的被褥都到哪里去了?” 这是个问题,但是徐娉婷想不通,她想不通徐依依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将她娘房间里的被褥通通变没了。 看着光溜溜的床板母女两人对视一眼,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这些年来,这母女两人早已是身娇肉贵,受不得半丝的委屈。 “娘,没有被褥怎么睡呀?”看着丫鬟在房间里翻找,依旧没有找出合适的被褥,徐娉婷大小姐脾气发作,对着莫姨娘撒娇。 莫姨娘心里苦,关自己什么事,自己简直就是受了无妄之灾,不过对面可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她也只能够安慰:“没事的,凑合凑合。” 在发现被褥不见的时候,丫鬟就已经在房间里寻找过,无果,那时候丫鬟曾经提议可以将自己的被褥拿来给两位,但是这两位是什么人,宁愿没有被子也不愿意用下人的东西,用他 她们的话来说,那她们是什么身份,丫头又是什么身份,想让她们用下人的东西,那不是拉低了她的身价? 一夜终于过去,天将蒙蒙亮的时候,莫姨娘母女两人就早早的起床,可以说这一夜她们都没有睡好,在光床板上躺了一夜,只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厉害。 想着自己有如今这个后果,全部都是因为徐依依,这俩人心中的怒火就按捺不住,这不,一大早就过来找人麻烦。 当这母女两人看见徐依依身下铺着那两床被褥的时候,莫姨娘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呵呵,大小姐身子底下这被褥好生熟悉,哦,看我这记性,这不是我的被褥吗?我说昨天我的被褥怎么都不见了,原来跑到大小姐这来了。” 徐依依这才懒洋洋地坐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漫不经心的道:“这一大早的,扰人清梦,万一太子殿下过来找我的时候,发现我睡眠不足,怪罪起来,谁能担待的起。” 哼,一个小妾也想要爬到我这个嫡女头上拉屎撒尿,看把你给能耐的。 果然太子殿下这尊大神一般出来之后,对面那母女两人都是一抖,随即又是敢怒不敢言的状态。 不过这可没完,徐依依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道:“你刚才说啥?你说这是你的?我没记错的话,你不过是一个妾室,我身为嫡出的小姐,睡了你的被褥,睡就睡了。”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语气之中仿佛是在说,像我这种身份的人肯睡你的被子,那简直就是给你的恩赐啊。 徐依依觉得,自己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又有所增长。 “你说你也是的,爹将这么大一个家交给你管,你看你管的这都是啥,明知道昨天我才刚搬回来,结果连被褥都不给我安排,还要我自己去找这可是你的失职。”徐依依一本正经的说着,随即话锋一转,语气之中满含嘲讽:“不过也是,想你以前是个什么身份,做着这正头娘子该做的事情,自然是有所不足的,罢了,我也不怪你。” 莫姨娘母女两人离开的时候,脸上都是一脸懵逼的状态,她们不是过来找麻烦的吗?怎么被骂的头破血流还不知道咋还嘴? 被徐依依点名批评了一番的莫姨娘,很快就安排了人来给徐依依整理房间,毕竟她现在有徐有年宠着她,又有仗着自己有太子当后台,莫姨娘到底是不敢亏待的。 等到整理房间的人离开之后,徐依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自己母亲所离留下来的那批珠宝,不出她所料,这些珠宝里果然少了东西。 今天有游园会,徐依依身为徐府的嫡女,自然是也要去的,因为今天早上在徐依依的手里吃了亏,莫姨娘母女两人也都有所收敛,不敢太过放肆。 就在宴会开始之前,莫姨娘让丫鬟给徐依依送了一件朴素致极的衣服,而她和徐娉婷两个人则是极尽华丽。 不得不说,莫姨娘这些年来的确受宠,恐怕徐家这大半的身家都在她的手中。 徐娉婷原本就想嫁入天家,这一次的游园会自然是竭尽所能的拿出自己最宝贝的饰品以及衣服来打扮自己。 她相信凭借着这一身光彩夺目的装扮,再加上自己这副容颜,哪怕是皇上看见了都要为她折服。 不过,她可不想成为后宫佳丽三千里的其中之一,她的目标是成为楚王妃,嗯,实在不行,像自己爹说的那样,当太子妃也不错。 她对自己可是自信得不得了。 果然,这母女二人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众人的确被母女二人的装扮所惊艳到。 受着二人极尽奢华的装扮所赐,周围的人都在议论着,母女二人的雍容华贵。 不过当这些人的目光触及到他们旁边那个素净的小姑娘之后,又觉得看见了清水芙蓉。 游园会上众人别出心裁地打扮自己,对于这种奢华之风早就已经审美疲劳,在看见这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的打扮自然是更感新奇。 一时之间众人都被徐依依那干净的气质所吸引,尤其是她和游园会上最为奢华的两人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周围的人不停地议论着。 徐依依不在他们对自己的评价,更重要得,是她见徐娉婷母女的脸气成猪肝色,光这一点她就高兴。 “依依,你终于来了。” 第八章 关我什么事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众人都对徐依依感到新奇的话,那么现在太子殿下的出现,更是让众人惊讶。 他们的这位太子殿下为人十分天真,只不过到底是天家的人,就算是再天真,也从来没有见过他和谁这样亲密,尤其是看起来太子殿下似乎是一直在缠着那位姑娘,对那位姑娘颇为上心的样子,众人心中疑云满布,不知道那位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 就在所有人心头都泛起这一丝好奇的时候,不远处太监尖锐的声音恰到好处的响起:“太后驾到。”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也顾不得再好奇,立马朝着太后的方向行礼。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徐娉婷居然还往前站,想要站在最前面,好让太后一眼就注意到自己。 太后叫了平身后,徐娉婷更是仰着小脸,心里不断地叫嚣着:“我一定要让太后娘娘看到我,我就不信我这一身装扮还比不过徐依依!” 徐依依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看看这一园子的姑娘哪一个不貌美如画?又有哪一个不穿金戴银?凭什么她能从众人之间一跃而出,让太后娘娘注意到。 莫姨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徐娉婷的身边,徐依依就在她们身后,看着这母女两人想要表现的样子,徐依依觉得,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助,人,为,乐。 所以,徐依依毫不手软且动作隐秘的在莫姨娘的一个穴位上点了一下。 不是想要在太后面前表现表现嘛,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不要太感谢我哟。 只听得莫姨娘哎吆一声,随即就向前倒了下去,她这一倒不要紧,偏偏她还因为有些紧张,正紧紧地拉着自己女儿的胳膊。 这母女俩原本就因为睡了一夜的光床板身体酸痛不已,被点了这个穴位之后,更是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软了下去。 看着突如其来扑倒在地的两人,太后眉头微簇:“是什么人,在哀家的游园会上,居然如此不成体统。” 母女二人是想要出风头,但是也不是这样子出风头,尤其是太后娘娘的威严的声音响起,这母女二人只觉得自己的浑身都颤了颤,一时间话也说不出口了。 “回太后娘娘,下面是徐大人的家眷。”莫姨娘母女还没有开口,一旁的太监就爆出了她们的身份。 母女两人连忙告罪,太后也不想扰了众人的兴致,只得挥手作罢,不过明显对这母女两人已经很不待见了。 有了这一个小波折,母女两人就是在想表现也只能把那个欲望给压了下去,生怕再出什么事。 表现什么的都是小事,自己的小命要紧,要是惹恼了太后,她们俩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这点见识她们还是有的。 等到这母女二人稍微退后一点之后,徐依依就在了前排的位置。 她有些无聊的四下扭头就看到了一双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而这眼睛的主人自己也颇为熟悉。 这不是自己,哦,不,原主的那位不举的未婚夫吗? 真是冤家路窄。 “姑娘果然是深藏不露。”接触到徐依依的目光之后,楚天玑开口嘲讽的。 本来昨天的那件事情他就对徐依依有所不满,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让他亲眼目睹到徐依依对自己的继母下手。 真是心思歹毒。 听到这句话之后,徐依依立马反应过来,想来是自己放在点了莫姨娘穴位的这件事情被楚天玑看在了眼里。 徐依依眉头皱了皱,随即一副听不懂的表情:“楚王殿下过誉了。” 过誉了?楚天玑表示没有人夸赞你,请你搞清楚状况。 楚天玑现在脑海里面只有一句话,装,真能装,同时也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昨天就拿了退婚书给她,否则以后要和她结为夫妻的话,不知道自己要用多少心思来防备她。 想到这里,楚天玑又道:“姑娘舌若灿莲。” “彼此彼此,楚王殿下也不赖嘛。”徐依依表示听不懂,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俩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一旁的太子殿下在旁边一句话都插不上。 鬼知道楚天玉多想插上一两句话,可是为啥不给他这个机会呢?自己皇叔说的话,他好不容易想到了下文,结果徐依依就说到了另一句。 这还怎么接?没法玩了。 然而这两个人针尖对麦芒的行为落在别人眼中就像是在打情骂俏,不知为何,在场的众人只觉得自己眼前的这两人十分的般配。 因为有史以来,见了楚王殿下这冷脸煞神,还没有几个姑娘能够像眼前这位姑娘一样一勇敢。 一想起以往出现在楚王面前的那些姑娘,都是一副悬然若泣,小鸟依人的模样,再看看自己眼前这个和楚王殿下不依不饶的姑娘,他们只觉得,嗯,磕到了。 因着这两个人的行为在一群人中显得鹤立鸡群,使得坐于高位之上的太后都有所感应。 微微侧头,立于太后身后的宫女立马上前。 “于楚王相谈甚欢的那位姑娘是哪家的?” 太后是什么人?她的儿子可是皇上,这千金小姐,大家闺秀,若是细数起来没有上千,那也有八百,这些人她可是记不住的。 只不过,今日出现的这位姑娘,她觉得格外的眼生,再加上她和楚天玑交流,这才起了好奇的心思。 宫女抬头看了一眼,随即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徐大人家的嫡出小姐。” “徐大人?刚才犯错的不也是徐大人的家眷和她可是一家的?”太后想起来那母女就有些厌烦。 宫女点了点头:“是,那两位是徐大人的姨娘和姨娘所出的二小姐,而这一位则是嫡出的大小姐。” “嗯。”太后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宫女也立马识趣的退了回去。 这徐家二小姐从见自己开始就仰着小脸,那副模样自己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是想要做什么,最终还闹出了那样子的糗事,相较于这二小姐的模样,这徐家的大小姐倒是更加稳重。 有了徐娉婷失礼在前,太后对于这位徐家的大小姐十分满意了。 第九章 不就是装白莲花吗 有了自己的思量之后,太后娘娘也没有再端着架子,随意的对着自己身边的宫女招招手,宫女立马上前,低眉顺眼,等候吩咐。 “去把那徐家大小姐请过来,让哀家好生看看。” 就在那宫女到达徐依依面前时,徐依依依旧在和楚天玑进行着唇枪舌战。 “徐大小姐,太后娘娘有请。” 不得不说,徐依依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拜托,那可是太后娘娘,是这个国家最为尊贵的女人之一,如此位高权重之人,怎么会突然要见自己,难道刚才她做的小动作被发现了? 不过,也仅仅是几秒而已,她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行礼,对着自己面前的宫女颔首:“劳烦了。” 宫女点点头,觉得这徐家大小姐知书达理,只是她没有看见,就在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徐依依对着自己身后坐在原位上的楚天玑翻了一个白眼。 等到了太后面前的时候,她就完全收敛了自己浑身的刺,端的一副贤良淑德。 好,其实也不是贤良淑德,就是心里有点怕怕的,不敢太放肆,生怕惹恼了太后娘娘,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这副模样倒是讨好了太后,毕竟长辈都喜欢看着晚辈乖巧懂事的模样。 在徐依依对着自己行了大礼,头依旧点在地上的时候,太后娘娘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快起来,本该让你在下面自由自在的,不过听说你来参加宴会了,就想着见你一面,倒是哀家这一把老骨头耽误了你和天玑了。”太后眉眼含笑,一副慈祥的模样。 “说了也怪,天玑这孩子和其他的姑娘都说不上三句话,今日哀家看他和你到时聊得投缘。”太后道。 徐家和楚天玑之间原本就是有着婚约存在的,徐家那个二小姐,太后是断断看不上眼的,所以就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了大小姐这里。 然而任凭太后娘娘怎么费尽心思把话题往楚天玑身上扯,不开窍的徐依依都没有明白太后娘娘话中的深意。 只见徐依依自动忽略了太后娘娘的后半句话,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太后娘娘说的哪里话,太后娘娘身体好着呢,怎么就是老骨头了,我看呀,太后娘娘还能再活个百八十年呢。不是我吹啊,就太后娘娘这皮肤和我们又有什么区别?简直都是要遭人嫉妒的,若不是害怕逾越的话,臣女还想问太后娘娘要一些保养的法子呢。” 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女人在被别人夸赞肤白貌美的时候,能够稳如泰山。没有,绝对没有。 所以尽管是历经了许多沧桑大浪的太后娘娘,一时之间也被这些马屁拍得合不拢嘴。 楚天玑就是在徐依依夸赞太后娘娘皮肤娇嫩的时候过来的,他本来是想着过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没有想到就遇到了这么一幕。 诚然,太后娘娘皮肤很好,但是把它比作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的皮肤是不是有些太鬼扯了。 简直是虚假至极。 太后娘娘看到楚天玑之后,眼神一亮:“怎么,哀家刚把徐姑娘叫过来,你就迫不及待的跟过来了。” 好家伙,太后娘娘这是觉得月老的工作太忙,自己都想牵桥搭线了。 然而楚天玑并不按他的套数走,毕竟他可不想和徐依依这个虚假的女人有任何关系。 “天玑是来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既然这里有女眷,委实不便,那天玑就先退下了。”说完之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徐依依这个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太后心中所想,那她真的是缺心眼了。 “这孩子,永远都是这样,哀家看他就是担心你才过来的。”太后丝毫没有别人不捧场的尴尬,依旧唱着自己的独角戏。 徐依依头颅微垂,沉眼道:“太后娘娘,臣女容貌丑陋,断然是配不上楚王殿下的。” 太后娘娘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的如同一只花孔雀一般的女子往这边来了,昂着头颅,显得无比自信,走到自己面前对自己行了一礼:“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臣女是徐依依的妹妹。” 本来之前逾矩,让她不敢再出风头,可是看到太后娘娘的人居然叫了徐依依,她又怎么能够忍受徐依依一个人独揽风采。 徐依依叹了一口气,倒霉孩子。 果然, 只听见太后不悦的声音响起:“哦,依依的妹妹,你说这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区别就这么大,哦,哀家倒是忘记了,虽然是一个爹可不是一个娘,这妾生子果然是妾生子哪,哪都比不得正头夫人所出。” 太后娘娘位高权重,她说话,自然不会顾及徐娉婷的面子,加上徐娉婷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确是有些惹人恼怒,所以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太后娘娘的声音不自觉的加大,使得周围的那些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虽穿着华丽,可这周身的气度可是比不得你姐姐的,还有啊,未得哀家传召居然私自上前,也未免太过失礼,这些你可都要跟你姐姐好好学学才是。” 听到这里徐依依觉得这刚好是一个机会,立马开口道:“太后娘娘此言差矣,要说是礼仪这方面应该是依依向妹妹学习才是,依依不才,这些年身居府外,无人教导,并没有什么礼仪,今日没能在太后娘娘面前失礼纯属是依依幸运而已。”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又假装说错了话,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太后娘娘可莫要将这些话放再心上,毕竟当初莫姨娘进门,也是想着我是正头娘子生的,不想让我在府里面也是正常的,我从未怪过他们,毕竟在府外让我变得更加独立坚强。”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太后娘娘那么聪明的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好啊,果然是好的很啊,正头娘子没了,身为一个妾室竟将嫡出的小姐赶出家门,可真是够好的呀。” 此时莫姨娘着急忙慌地拉着徐娉婷跪在地上,奢求可以逃过一劫。 太后娘娘并没有放过他们,而是对着手下人吩咐,把他们拉出去打了板子。 随后还叫来了徐有年,敲打道:“什么是嫡出,什么是庶出,你可要分得清啊。” 第十章 藏药阁 什么叫做有权有势的人说一句话,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态度,显然徐有年就身体力行了。 在被太后如此敲打了一番之后,待徐有年回到了徐府之后,太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赏给了徐依依许多珍贵的东西。 对于这些东西到底有多么珍贵,以前的徐依依也许是会不屑一顾,可是现在的徐依依就不一样了,她需要这些珍贵的东西办事,毕竟她得活命呀。 自从游园会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莫姨娘和徐娉婷两个人也吃了亏,被打了板子,身有了伤,最近这段时间也都算是老实下来了。 而徐有年也因为太后娘娘,对徐依依多了几分重视。 房间里,徐依依看着眼前铜镜所印照出自己现在的这副容颜,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手也抚上了刀口:“这么深的伤,徐娉婷可真够狠的。” 过去了一段时间,脸上的这些伤也都有些想要结疤的迹象,要是不尽快医治的话,等结了疤就没办法了。 徐依依想着,无比庆幸,还好自己懂医术,不然的话就要有这么一张丑陋的脸,陪伴自己终生。 虽然说她并不是很在意自己长什么样,但是谁不想自己长得好看一点呢,更何况原主也不是这副模样,这些全部都是受外力才改变的。 既然想要根治自己脸上的这些伤口,那么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出去买药。 徐府里面有没有药材她不知道,不过她也不打算在徐府里面找,而是出了门准备去外面的药铺里面看看。 结果才出了门没有多久,她就发现自己身后似乎有人正在跟踪自己,不过这跟踪的人技术可真够烂的。 她都已经转过身了,那人却只背过身去,也不知道他觉得自己骗到了谁,反正没有骗到徐依依。 徐依依眼眸微转,原本应该直行的路,她却偏偏快走几步钻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她这一走,身后那人明显就有些着急了,也顾不得想这是不是阴谋,就直接跟着钻了进来。 然后,徐依依就抓住了太子殿下的胳膊。 没错,跟踪徐依依的不是别人,而是太子殿下,楚天玉。 “你跟踪我干什么?”徐依依有些无语的松开了手:“还以为是什么图谋不轨之人,没有想到居然是你。” “啊?什么图谋不轨?”傻白甜的楚天玉一脸认真的问道。 好,徐依依服了,她应该明白的,和楚天玉说,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用:“没什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要去药铺里面抓药了。” “抓药?抓药干什么?你生病了吗?”楚天玉略有些紧张的拉住了徐依依的胳膊,上下打量。 徐依依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我这副鬼样子,还不得赶紧抓点药啊。” 楚天玉看了一眼徐依依,然后点了点头,也是,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谁又能够忍受自己一脸的伤疤。 旋即他又想到徐依依说要去抓药,看着徐依依要走,他又一把扯住了徐依依的衣袖:“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面的药可不是外面这些药铺里能比的。” 徐依依原本想要拒绝,但是她一想,楚天玉是什么人,那可是楚国的太子,他说的那个地方好,那就一定是好地方了。 没过多久,楚天玉便带着徐依依来到了宫里的藏药阁,这种地方楚天玉也没有来过几次,看着这里面的那些药材,他也没有什么惊讶的,毕竟他不认识里面的东西。 而徐依依到了藏药阁的门口,就闻到了里面中草药独特的香气,甚至她还看见里面有一些不可多得的药材,对于一个会医术的人来讲,这个藏药阁简直可以被称作为天堂。 看着眼神之中都快要绽放出光芒的徐依依,楚天玉有些不懂:“你怎么看起来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能不激动吗?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吗?千年人参,人形何首乌,啊,妈妈,我出息了。 楚天玉没等徐依依回答自己,又一脸认真的说道:“我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地方,那,你不是要药材吗?这里面的东西你随便拿。” “真的?”徐依依兴奋的问了一句,楚天玉点了点头:“当然了。” 然后他就看见,徐依依如同一阵旋风一般冲进了藏药阁里,将那些垂涎已久的药材通通收入囊中。 不仅如此,看到那副模样,似有想要将藏药阁搬空的打算。 李太医看见这幅场景,悄悄的来到一处药架旁边,不着痕迹地想要将一株草药塞到了自己的衣袖之中。 他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有想到这一幕居然落到了徐依依的眼中。 哟,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让这太医有了藏起来的心思,不行,我可一定要把它拿到手。 “拿来你。”就在草药即将进入李太医衣袖里的时候,一只手直接将那草药给拦了下来。 李太医顿时大惊失色,自己之所以想要将这一株草药藏起来,就是不想被发现,毕竟这株安神草可有着大用处。 “姑娘,不可啊。”李太医立马就开口道,想要看看自己是否能够挽回。 “不可?什么不可,太子殿下都开口了,说这里的草药我随便拿,你还想要藏起来,我都没说你不可呢,你倒是说我不可了。”徐依依巧舌如簧,一边查看着自己手中刚刚抢来的那株草药,一边怼道。 虽然目前她还没能发现这株草药有什么神奇之处,不过能够被藏起来就说明这一定是有大用处的,所以这种草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还给李太医的。 李太医也生怕自己单独点明要这株草药,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只能够退而求其次,希望能够将藏药阁里的其他药材留下一部分。 “你,姑娘,这藏药阁立于皇宫之中,服侍着宫里的主子,要是你将这药材都给搬空了,宫里的主子要是有个什么问题,一时之间找不到药材,那可如何是好,所以姑娘,三思啊。” 他这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徐依依也知道不能把事情做绝了,所以就在李太医的恳求下,徐依依勉强放过了其他的药材,只不过这一株安神草,她是绝对不会再还给李太医了。 第十一章 贪图珍宝,玩弄太子 一道身影悄悄的躲过宫里的众多视线,东拐西拐来到了藏药阁。 在到达了藏药阁之后,他也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窗户外,对着里面发出了几声鸟叫,没过多久一位太医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太医一脸愁容的走到了他们约好的地方,就看见临风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李太医,我来取药。”临风看着李太医空手出来也没有惊讶,毕竟他们要拿的东西是背着所有人的,李太医往常也是把它藏起来带出来的。 而李太医听见了这句话之后,叹了一口气:“唉,你来晚了,药已经被人抢走了。” “什么?”听见这个消息,临风一脸的不敢置信,毕竟安神草这种东西只有他家主子在用,今日突然被人抢走,难道是他家主的病情被别人发现了吗? 然后他就听见李太医说道:“就在一炷香之前,太子殿下带着徐家的大小姐来到了藏药阁,让她随便拿,这徐家大小姐可真够心大的,差点没把藏药房给搬空了。” 一说起来这件事情,李太医只觉得自己心口都在生疼,藏药阁里那些珍贵的药材自己都不舍得用,结果就这样子被一个小丫头给全搬走了,他怎么能不心疼呢? 得知了事情经过的临风眉头微皱,不过他也不能再次耽搁太久,只得和李太医告别,回去见自家主子。 “公子,药没拿到。”临风对着楚天玑抱拳道。 楚天玑搁下手中的笔,看向临风。 临风不敢隐瞒,把从李太医那里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一遍。 “你是说这个徐依依差点把藏药阁给搬空了?”楚天玑问道。 因为安神草被徐依依抢走这件事情,临风心中十分不高兴,听到自家主子提起这个名字,哼了一声,回道:“哼,您是不知道,若不是李太医极力劝阻,求着徐依依,恐怕徐依依真的要将那藏药阁给搬空了呢。真是的,那么多草药也不知道干什么用。” 他只是想要发泄一下情绪,随意地嘟囔了几句,却让楚天玑上了心。 是啊,到底是什么病,可能需要那么多草药? 脸伤?不,治病可不是看药材多少的。 思来想去,他觉得徐依依拿这些药材并不是为了自己用,而是为了想要将这些药材倒卖出去换取金银。 如果真的是这样子的话,那徐依依可真的是糟糕透了。 本来以为她只是谎话连篇,还有暗地里算计人,但好歹能屈能伸,可没有想到她居然还是一个贪图珠宝,玩弄太子感情的坏女人。 也是,像她那样子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只是贪图珠宝也就算了,要是玩弄太子的感情,以太子那纯良的性子,岂不是要哭瞎了眼。 楚天玑觉得太子是否会被别人玩弄感情这件事情并不应该让自己操心,毕竟他才是太子。 他再一次将自己的心思放到了那些药材身上。 这么多的药材,若真的是想要把这些药材全部倒卖出去的话,恐怕也不可能,毕竟其中有些药材已经有价无市,她徐依依再傻,也不可能就这样子给卖出去。 更何况,她也不傻。 可是,如果不是想要倒卖药材从中赚去金银财宝的话,那她为什么又要将藏药阁里这么多珍稀药材全部揽走? 临风看着自家主子陷入沉思之中,也渐渐冷静下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楚天玑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我怀疑徐依依拿那么多药材,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倒卖,恐怕还有其他的目的,你去调查一下,看她拿那么多药材都要弄到哪里去。” 思来想去,楚天玑还是觉得要把这件事弄清楚,若是为个人小利他可以不管,但若是与他国勾结贪图宝物,那事情可就不简单了。 夜,吃过晚饭之后,楚依依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紧闭,旁边的架子上有一个铜盆,铜盆里面有一盆清澈的水。 用帕子将自己的脸打湿,仔细的清理干净之后,徐依依再一次坐到了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脸庞映入铜镜,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反而是十分认真的观察着自己脸上的伤口。 还好对自己下手的是个女人,年纪小力气小,虽然心中对自己有恨,但是能造成的伤害也是有限的。 刚开始的时候皮肉有些翻卷,经过这两天皮肉已经渐渐的愈合,只不过如果不用药的话,终究是要留疤的。 徐依依检查了自己的伤口,确定没有发炎,就开始安心的制造一些能够去疤的药膏。 “这些都是好东西,用在脸上一定能够让脸庞恢复如初。”徐依依将自己白天从藏药阁里拿出来的能用的上的草药通通拿了出来,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原本他还是有些忐忑,外面那些普通的药材是否能够将自己的脸庞恢复如初,可是现在有了宫里藏药阁里的这些好东西,她就完全不担心了。 想着很快自己的脸就会恢复,徐依依就开心的研磨药膏,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房顶上,此时居然还有一个人在。 临风得了楚天玑的令,过来调查徐依依今天所拿的这些药材究竟要流往何处,没想到发现徐依依居然会制药。 在他看见徐依依仔细的清理自己的脸庞,并且拿着铜镜认真查看的时候,他有些持之以鼻。 脸都已经被别人划成了这副模样,居然还能够看得下去。 可是当徐依依开始给自己研磨药膏,他才发现明白徐依依并不是想要孤哀自怜,而是在查看自己的伤口。 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一个从小就被姨娘赶出家门的大家小姐居然会医术。 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徐家的这位小姐被赶出家门,能够活到现在都是一个奇迹,更不要说学医了。 临风顾不得再看,连忙回去向楚天玑禀报了这个消息。 “你可看清楚了?”楚天玑也不太相信这个消息。 临风把头点的如同捣蒜一般:“当然了,公子,你还不相信我吗?” “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太奇怪了。”楚天玑一只手抚摸着下巴:“无人问津的大家小姐居然学会了医术,徐依依,你到底是何许人也?” 第十二章 你就不怕是别人 这边的楚天玑对徐依依的身份起疑,而另一边的徐依依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原本她正在集精会神地研磨着自己的草药,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关注其他的事情,可是在她把草药研磨好了之后,却发现在房梁下面却突然多出来一些灰尘。 徐依依仰头看着房顶房梁的位置:“啧,这以前可是徐娉婷住的地方,应该不会有老鼠?” 其实她这句话完全就是随口说说罢了,做过军医的她,虽然没能及时发现临风的存在,可是那些灰尘已经说明在自己的房梁上曾经有个人蹲在那里静静的注视着自己,而自己却没有发现。 而自己在研磨药之前还没有这些灰尘,在自己研磨好了药之后,地上却突然多出来这些灰尘,只能够说明那人是在自己磨药的这段时间内监视着自己。 不过现在房梁之上已经没有了身影,就说明那人已经离开,徐依依再一次看了一眼房顶,又看了一下自己研磨的药,然后走到桌子旁边,将自己研磨好的药拿起来放到一个柜子里,随后还颇为不放心的用一把锁把它锁了起来。 夜已经深了,她刚才做了这么多事情,也已经疲惫不堪。所以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她居然径直朝着自己的床走了过去,然后直接躺了上去,丝毫不顾及形象,也没有任何担心。 也是,现在人都已经走了,她就是担心也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放松放松休息一下。 她已经进入了梦乡之中,而临风这个时候却接到自家主人的命令:“从明日开始,你要看住徐依依。” 楚天玑觉得,这个徐依依越来越复杂,让人有些看不透,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派人盯着她比较好。 临风自然没有拒绝自家主子的命令,爽快的应了一声。 等到第二天,他如同前一天一样出现在房梁上的时候,却与一双明亮的眼睛撞了个正着。 别看徐依依昨天睡得安稳,不过她早就已经打定主意,想着,如果那人还来的话,自己不如就在这里等着,来一个守株待兔。 在看清楚了那双眼睛的主人之后,临风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谁能告诉他这个徐依依是怎么爬上房梁来的?不对,她怎么会在这?! 没错,本来他以为今天会像昨天一样轻松,他在房梁上面一如既往的窥视,而徐依依则是在下面做着自己的事情。 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自己到达房梁上的时候,徐徐依依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你怎么在这里?”毕竟是自己闯入了别人的地盘,临风还是颇为尴尬的主动开口问道。 “这句话不应该是我问你吗?”徐依依不答反问。 也是,临风尴尬的挠了挠头,毅然决定放弃这个有些愚笨的问题。 “你也真是够胆大的,难道你就不怕是别人吗?”还好来偷窥的人是自己,如果是别人的话,看见徐依依在房梁上面等待,说不定直接就给她一刀,结束了她的性命。 这样子一想,临风又觉得自己方才被吓得差点站不稳,实在是有些太丢人了。 徐依依却一本正经的回答:“怕什么,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毒粉和毒药,如果那人想要对我动手的话,我就会把毒粉撒出去,恐怕他还没有动手就先去见了阎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临风,意思就像是再说你应该感觉庆幸,因为我没有对你下毒手。 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临风并没有怀疑徐依依所说的话之中有多少水分,毕竟昨天他是亲自看着徐依依研磨药材,对于药物这些方面,他相信徐依依自然是了解的,想要制造一些让人顷刻之间毙命的毒药,应该也是手到擒来的。 只不过他看徐依依说送人去见阎王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表情,又觉得徐依依这人着实有些心狠手辣。 一想起之前徐依依所做过的那些事情,他又觉得也没什么了,毕竟徐依依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子吗?贪图荣华富贵,甚至都敢戏弄太子的感情,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现在不过是想要给别人下个毒,害人性命罢了。 说到底,徐依依还是一个女孩子,年龄又小,有如此手段,哪怕是临风一个大男人也觉得她太过歹毒,十分可怕。 徐依依看着自己对面的临风眼睛转来转去,时不时的打量着自己,知道他心中一定在想什么,不过她并不在意临风心中是如何看待自己。 没有了下文,徐依依也不在等待,而是继续抛出了自己的问题:“昨天来的人也是你,你一而再的来我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和面前这位以及他的主子虽然有一些小过节,但是也没有必要过来监视自己。 徐依依觉得,除非这主仆俩人脑子里面有病,才会闲着没事跑来监视自己,否则的话就一定有他的目的。 临风现在已经被抓了一个现行,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对着徐依依道:“你以为谁稀罕你这里,还不是因为你从藏药阁里拿走了安神草,现在我就是过来向你讨要安神草的。” 听到安神草这三个字,徐依依的脑海之中立马就浮现出李太医想要藏起来的那株药草。 原来李太医想要藏起来那株药草是因为楚天玑。 在徐依依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就想要说一句:“你想要我就要给你吗?你以为你是谁呀?” 不过,她很快就忍住了,脑海之中浮现出她和楚天玑第一次见面时,在那时她就发现了楚天玑的身体有问题,拿了别人治病的药,说到底理亏的还是她。 那是虽只是大略的扫了一眼,不过对于他的病情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自己所拿到的这株安神草对他的病来说的确是有着一定压制的作用,怪不得他一而再地派人来自己这里监视自己。 “我知道了,不过现在我没有办法把安神草给你,过几天的时候你过来这里拿药好了。” 第十三章 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临风听了这句话之后,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不过很快他的眼底又升起一抹怀疑:“真的?你愿意把药还给我们?” 徐依依点了点头:“废话,不是说了让你过几天过来拿嘛,还怕我跑了不成?你只管过来拿就是怎么那么多废话。” 临风无语的看了徐依依一眼:“那好,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临风也不等徐依依有什么反应,直接翻身从窗户溜了出去。 等到离开了徐府之后,临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泄气的神情,安神草只是个幌子,他不可能将自己真正的目的暴露出来,徐依依狡猾,他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不过,看样子徐依依没有多想。 毕竟,身为楚天玑身边的侍卫居然监视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就算有婚约,到底传出去也不好,徐依依这女人风,临风也不敢肯定她会不会又做出什么事。 等到他回到王府之后,立马就去了楚天玑的房间,今天他办事不力,被别人发现怎么说也要跟自家主子报告领罚。 “主子,我回来了。”临风进了门,恭敬的开口说道。 楚天玑听见临风的声音,扭过头,有些意外。 临风有些心虚,解释道:“主子,我被发现了,您是不知道,我上房梁时,居然发现徐依依在梁顶上面等着我,而且她之前居然已经发现我了,她一个姑娘有这样的洞察和举动,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楚天玑听见这些之后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临风立马一五一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还有这种事。”楚天玑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惊讶。 楚天玑不算了解女人,但徐依依这种做派的简直闻所未闻。 如此看来,这个徐依依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只不过,再怎么有意思也改变不了她骨子里贪图荣华富贵的丑陋嘴脸。 看着自家主子,临风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我临走之前,徐依依曾说让我过几天去拿药,少爷,你看这个药到底要不要拿?” 他有些犹豫,毕竟安神草对自家主子到底有多么重要,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拿,为什么不拿,我倒是想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楚天玑觉得徐依依肯主动把药给他们的举动或许不简单,一定是又打着什么算盘,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另一边的徐依依送走了临风之后,有些艰难得从房梁上面翻了下来,毕竟她可没有什么武功。 拍拍手上得灰尘,徐依依吐出一口气,没想到她也会做一次字面上的梁上君子,不,是女子。 她从柜子里拿出自己昨日研磨好的药膏。 这膏药她昨天就已经研磨好了,只不过昨天太晚就先睡了,今天解决了这些事情之后,她也应该试试这些药的效果如何了。 药膏是湿乎乎的状态,徐依依自然不能随便抹,抱着药膏来到了梳妆台前,再一次从铜镜中看到自己那可怖的面容。 “这张脸看习惯还挺好看的。”徐依依说了一句,随后也觉得自己的这个笑话有些冷,忍不住笑了出来。 只见徐依依从药罐里面挖出来一些药膏,放置在左手的手心里,用右手小心翼翼的沾起一些,对着铜镜,敷在自己伤口的位置,一点一点涂抹均匀。 药膏接触到伤口之后,传来了清凉的感觉,徐依依觉得,原本有些生疼的脸,此时好像也没有那么疼了。 “不愧是费了我一番心血的来的,有了这个东西,这张脸想要恢复如初,也不是什么难事嘛。”徐依依一边抹着药膏,感受着药膏,带给自己的清凉感觉,一边喃喃自语。 就在她敷药膏的时候,心里面还想着临风所给自己说的那一株安神草,,虽然临风并没有告知自己安神草到底要用到哪里,但是她知道,绝对是给楚天玑用的。 回想起楚天玑的病情,徐依依眉头紧皱,说起来他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自己对他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她徐依依说到做到。 徐依依在心里劝了自己一番之后,点了点头:“不过,还需要用晨露给安神草入药,明日再去采集。” 晨露顾名思义就是清晨的露水,看似普通无奇的东西,其实作用可大着,别的不说,但是用晨露泡茶,就能够起到清神静气的功效,所以用在安神草制药上最合适不过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徐依依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早起,然后收集晨露用于入药。 药膏并不像是其他东西,能在脸上待的时间越长,药性也就越能发挥出来,自然是越好的,所以哪怕是在睡觉的时候,徐依依也没有将这些药膏清洗干净,而是带着这些药膏入睡。 因为心里记着要收集晨露这件事情,所以第二天,徐依依起得格外的早。 清洗掉了自己脸上遗留的药膏之后,徐依依便带着收集晨露的器皿出了房间。 想要收集晨露,自然要去有花有草的地方,徐府的花园本是不二之选,不过已有下人已经起床,她摸不清底细,也不想让徐娉婷莫姨娘母子生坏心,所有干脆换了个地方。 无奈,徐依依离开徐府,来到靠近郊外一个花草较多的地方,清晨的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头,花草之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深吸一口气,都能够感觉到空气里的水分子弥漫。 对于这样子的场景,徐依依十分满意。水分子充足就代表着今天的晨露数量一定是可观的。 太阳已经有了露头的趋势,很快水分子就会因为温度的上升而蒸发,徐依依没有浪费时间,而是快速的将自己手中的器皿拿好,然后走到距离自己最近的花草,开始收集上面的露水。 就在她专心致志的收集着露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又被跟踪了。 第十四章 以毒攻毒 自出了被临风监视的事情之后,即使徐依依在专心的做着一件事情的时候,也会下意识的分出一丝心神,注意着自己周遭的事物。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做着收集晨露这么一件需要集中注意力的事情的时候,也能够发现自己被跟踪的原因。 发现自己被跟踪之后,徐依依不慌不忙,丝毫没有表现出来,虽已经发现了有人跟踪自己,也装作不知道如同之前一般收集着晨露,在收集露水的时候趁机打量了一下跟踪自己的人。 然而就在她的偷偷打量时却发现这人自己似乎有些熟悉啊。 不得不说一句,跟踪自己这人也未免太过张狂,跟踪也就罢了,可是你这跟踪还穿着一身华丽的衣袍,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你着身后还跟着一群的侍从,又是怎么回事? 当她瞎吗? 认出了那人之后,徐依依颇为无奈的将晨露密封好,然后站直身子转身对着身后那人挥了挥手打招呼道:“太子殿下好巧呀,你又在跟踪我吗?” “啊,什么跟踪?没有啊,我是特地来找你玩的。”太子殿下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嗯,他真的没有跟踪,这不是正大光明的来找人的吗? 徐依依一脸无语,拜托,太子殿下,您能不能要点脸,哪有人过来找别人玩的时候,还偷偷摸摸躲躲闪闪的。 看着楚依依的这幅表情,楚天玉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被发现了。 不过,他丝毫没有跟踪别人被发现时的尴尬和窘迫,反而是觉得省事不少。 毕竟他跟踪徐依依的时候,只能远远地跟在徐依依的后面,也看不清徐依依做什么,现在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躲躲藏藏,所以楚天玉快走几步来到徐依依身边。 “你怎么起这么早?这一大早的天都还没有完全亮呢,怎么一个人就跑出来了,也不带个人,这样子很不安全的。”楚天玉到了徐依依身旁,说道。 徐依依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只是敷衍的说自己睡不着,出来走走。 天真的太子殿下丝毫没有感觉这大清早的睡不着,出来走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是一脸认真的说道:“那你下次出来一定要带个人,不然遇到了什么事情就麻烦了。” 这不,看他多聪明,自从经历了上一次被追杀的事情之后,他现在出来都要带着一大群人。 是啊,所有这不就暴露了? 太阳已经露出了半边脸,晨露也开始了蒸发,徐依依有些无奈,太子殿下絮絮叨叨的,如同一个话唠一般,她委实有些心烦。 “太子殿下这么早出门就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要是跟上次一样再遇到有人追杀,可不会像上次那样有人救你了。” 徐依依干脆恐吓起楚天玉,想这件事情能够在楚天玉那里留下一些阴影,这样就不会有人耽误她做事了。 楚天玉天真,徐依依倒是不必太防备,就是这孩子说起话来喋喋不休,让人头疼。 然而楚天玉听到这些之后,不仅没有感觉害怕,反而是觉得徐依依十分有趣。 要知道他可是楚国的太子殿下,在楚国地位尊贵,许多人都是顺着他的,而徐依依不仅不顺从他,还敢开这种玩笑。 这种玩笑虽然说起来无伤大雅,可是无论是什么人都是不敢在他面前开这种玩笑,毕竟太子殿下的生命安危举国轻重,没有人敢拿太子殿下的安危开玩笑。 等回到徐府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突破了地平线,徐依依带着今日的收获回了徐府,楚天玉执拗着要送,徐依依也不矫情,坐了个顺风车。 不过这难免又落到了徐府仆人的眼里,很快就传了个遍。 徐依依也不在乎,等回到房间之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将晨露和需要用到的药材全部拿了出来。 徐依依医术精明,虽然只是看了楚天玑一眼,并没有给把脉,却对于他的病情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此时她就准备依靠自己的医术,用晨露和药材制作药物,采用以毒攻毒的法子,将楚天玑体内的毒素压制住。 想要制作出一种既能压毒,又不会伤害人性命的药物,自然是需要不断的试验。 徐依依的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在她的桌子上就出现了几枚药丸,不过这些药丸的效果如何,还需要试试才知道。 既然想要试试这药的效果,自然免不了需要有人来试药。 徐依依在这个家中孤立无援,根本没有人给自己试药,再者说了,就算有人给她试药,她也不会直接用活人试药。 将桌子上的药丸收了起来,徐依依再一次出了府,等她回府的时候就悄悄的带了不少的东西。 拜徐有年所赐,连这个家的主人对自己这个女儿都不是很上心,府里面的那些下人对自己自然也不会有多看重。 自己一天之内连续出了两次府,都仿佛没有人发现,在自己回来的时候,也没有人将注意力多给予自己一分,不过这也方便自己将这些活物带回来。 回到房间之后,徐依依把门关好,确定外面的人不会轻易的推开房门之后,再一次回到了自己制药的地方。 随后她便将自己逮到的一些兔子,老鼠之类的东西拿了出来。 说起来想试药,老鼠兔子这些东西才是最好的选择。 徐依依从笼子里拿出来一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将它放置在一个框内,免得跑出来,随后将自己制造出来的药丸塞到兔子的嘴里,强迫兔子吃了下去。 接下来就需要静静的等待。结果还没过多久,只见兔子似乎是有些烦躁,不停的蹦达着,蹦着蹦着两腿一伸,直接挺了下去,徐依依伸手一摸,兔子的心脏已经不再跳动,显然是死了。 “看来这个不行啊。”徐依依一边说着,一边回到制药台前,将自己的身上的药丸掏出来,又加入一些其他的药材。 等到她调整好药丸之后,又一次来,到了笼子面前,没有如上次一般从中抓出,而是拿来一些饼渣将药物混合其中,一只老鼠吃下药,可是结果依旧没有改变,没过多久老鼠也没了气息。 第十五章 制药成功 “唉。” 再一次看着一只兔子因为喂下了自己改良的药后,扑通了几下就没了气息的尸体,徐依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几天来她添加或减少了许多药材,就是希望能够实验成功,可是这段时间她已经不知道偷偷的往府里的花园里埋了多少个小兔子和老鼠的尸体。 虽为实验经历失败再正常不过,可她到底也是个女孩子,心肠软。 再一次掀开自己的药盒,徐依依发现自己所制的药只剩下这两颗了:“得,做了那么多实验,药都快用没了,要是再不成功的话,就得想想别的办法了。” 这是她目前所剩下来的最后两颗药丸,自然是要好好想想需要添加或减少什么药材。 想了一会儿之后,她才想起来一株药草,随后她就将那株药草翻找出来,正准备将那颗药草切开入药的时候,小刀却一不小心划过了自己的手。 “嘶。”疼痛使徐依依瞬间丢下刀,将自己的手给捂起来,不过这刀实在是太过锋利,只是轻轻的一滑就让她的手指上见了血。 虽然她动作极快,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有几滴血液滴落,甚至还有两滴血液滴到了放置在桌面上的药丸上。 看见这一幕,徐依依有些头疼,这药沾了自己的血液还能用吗? 就在她思考这药是否要丢掉的时候,盒子里的一只小兔子却突然蹦达出来,窜到药丸面前,鼻头耸动,努力的嗅了嗅药丸的味道,然后就将其中一枚药丸给吞吃入腹。 “等等!” 要再阻止已经晚了,徐依依扶额,感叹自己又要作孽了。 徐依依张大眼睛,静静的等待兔子死亡时的画面,可没有想到过了许久许久,兔子依旧活蹦乱跳的在桌子上跳来跳去。 奇怪,这兔子所吃的药丸依旧是原先的方子,可是之前的试验对象都死了,为何这只兔子却活了下来? 思来想去,徐依依想到药丸上滴落了自己的血,难道是因为自己血融入了药中,所以误打误撞成功了。 可是,普通的人血,又怎么可能会解毒? 虽然药丸制作成功实属意外,但是徐依依却觉得这件事情似乎看起来并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 既然自己的血液是制作药丸的关键,那么,自己就该好好研究研究自己的血液和这些药物才混到一起,到底起到了怎样的效果? 徐依依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桌面上,唯一的那一颗药丸,刚拿起来正准备研究研究的时候,却听到自己的窗户一阵响动。 将药丸放置于手心之中,徐依依微微扭头就看到临风此时已经站在自己面前。 见徐依依注视到自己,临风面无表情的开口:“几天前你说让我来拿药,我来了,药呢?” 临风一直觉得徐依依不是什么好人,心里自然也喜欢不起来,所以即便现在是他有求于人,他也依旧是冷着一张脸,那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徐依依欠了他八百两一样。 看见他这副表情,徐依依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明明就是想要求我,却摆出来一副大爷的姿态,搞什么啊。 不过她眼眸微微一转,一个计谋跃上心头,只见徐依依叹了一口气:“唉,本来是想要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不过,你家主子呢身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想要完全治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她这话说的吞吞吐吐,时不时还露出一个犹豫的表情看着临风,临风不悦:“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扭扭捏捏的做什么,跟个娘们似的。” 说完之后他才噎了一下,嗯,跟自己说话的的确是个娘们儿。 徐依依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话里的漏洞,又是叹了一口气:“行,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我就实话跟你说,你家主子身上的毒我能解,但是我得要有个人帮我试药。” 临风一听,自然就明白徐依依是什么意思,他二话不说就将手伸了出来:“不就是试药吗?给我。” “你确定?”徐依依眨巴眨巴眼睛,她一直都知道眼前的这人十分在意他的主子,可没有想到居然可以为了他的主子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废话,快点。” “好。”听到确定的答案之后,徐依依转身从桌面上的盒子里拿出一枚红色的丸子:“呐,就是这个。” 临风接过,一句话没说,就直接给吞了下去。 可他刚把药吃下去,就看见自己面前的小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哈哈,你上当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解药而是毒药。没有我给你解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毒发身亡。” 听见这句话之后,临风的神色一凛:“你骗我?” “对啊。”徐依依脸上挂着笑:“谁让你对我态度这么差,只要你以后对我态度好一点,我就会考虑考虑给你解药。” “痴心妄想。”临风冷冷的看了一眼徐依依,虽然心中也无比后悔,就这样轻易的上了徐依依的当,但是想要一次拿捏他,让他给徐依依认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对不住了,王爷,恐怕以后属下不能再陪在你身边了。 带着这个想法,临风的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 看着他这副表情,原本是想要教训教训临风的徐依依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 如果不是他对他家主子忠心耿耿,而自己就拿她家主子做惶子,他又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上当。 “行了,骗你的,不过是颗山楂丸罢了。”徐依依说道:“但是,我还是要警告你以后对我客气一点,不然的话下一次就是真正的毒药了,你就是后悔都来不及。” 临风听见这话,心里面七上八下的,他都快要分不清楚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时候说的话是真的,什么时候说的话是假的了? 不过,看她现在说话的表情,似乎不再作假,而且仔细回想自己吃那颗丸子的时候,的确是有些酸酸甜甜的味道。 被戏耍了一番,临风有些不太高兴,没有人愿意被别人拿自己的生死开玩笑。 不过下一秒,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枚药丸:“这个是给你家主子的药。” 第十六章 徐依依杀了我男人 看到了这颗药丸之后,临风脸上的表情才稍微有所好转,他下意识的就想要怼徐依依,不过在接触到徐依依脸上的笑容以及想起来徐依依方才说的话的时候,他居然莫名地闭了嘴。 算了,人家会制药,重要的是人家会做毒药,而且还诡计多端,说不定真的给自己吃下一颗毒药那就完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他手中也有了给自家主子的药,在这里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虽然徐依依警告临风要对自己客气一点,不过临风心里面还是有些生气,所以他从徐依依的手中拿过了那颗药丸之后,粗声粗气地对着徐依依道:“别以为给了我这药,我就会感谢你,想让我感谢你,等下辈子。” 说完这句话之后,临风似乎是害怕徐依依的身上有毒粉,立马就翻身从窗户离开了。 身上怀揣着药丸,临风心里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毕竟徐依依在医术这方面到底怎么样,他也不甚了解,万一这颗药没有办法帮助王爷该怎么办? 带着忐忑的心情,临风终于回到了王府之中,等到他回到王府的时候,才发现自家主子已经发病了。 临风带着药,本来是想和楚天玑说这件事情,他敲了敲门房间,里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临风有些好奇,这个时候王爷应该在房间里才对。 就在他怀疑楚天玑是否不在的时候,房间里面却传来东西摔倒在地的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之后,临风也顾不得自家主子没有开口说话,立马打开门冲了进去。 随后映入他的眼帘的便是楚天玑病发,因为疼痛的原因,楚天玑脸色通红,额头,脖颈以及手上的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汗珠滴落在地上。 楚天玑牙关紧闭,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不让自己痛呼出声,甚至因为这个原因,他的眼珠都有些充血发红。 而临风这个时候突然进来,分散了楚天玑一部分的注意力,使得他原本能够克制的心绪有些发散。 情况瞬间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楚天玑脸色通红,在临风向前一步想要靠近自己的时候,猛地窜了出去,直扑临风的门面。 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碰到临风的瞬间,他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清明,制止了自己的动作,可他的掌挥得太急,无奈他只能转手将掌拍向了自己。 因为发狂,他用了十足的力气,这一掌拍到自己身上一些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淌出来。 临风看见这一幕心有不忍,也顾不得徐依依是否可靠,立马就将徐依依给自己的那颗药丸拿了出来:“王爷,这是我从徐依依那拿来的药丸,你快吃了。” 因为方才的这些事情,楚天玑现在已经很清醒了,只不过病痛依旧在折磨着他,他喘着气,缓缓地将自己的视线放到临风手指捏着的的那一颗药上。 徐依依?自己的病痛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问题,她做出来的解药能吃吗? 因为内心里面对徐依依不放心,所以楚天玑接过药后并没有吃,而是从敞开的大门直接丢了出去。 “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临风吓了一跳,立马就想要出去寻找那一枚药丸。 “不许去。”楚天玑立马开口阻止了临风的动作:“已经快过去了,就算不吃也没什么的。” 临风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此时主子的脸色苍白,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可终究还是没过去,还是吃了。”临风劝道,与此同时又迈开脚步就准备出去。 体内折磨自己的痛苦感觉已经渐渐的消散下去,身体里也多了一些力气,楚天玑强撑着让自己站了起来:“你放心让我吃?” 听到这句话,临风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自家主子,的确比之前好多了,之前的担忧再次浮现在自己心头。 是啊,在回来的路上,自己不就是一直在担心,这药到底有没有问题吗? 怪他,因为看见自家主子发病一时情急,才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让主子把那药吃下去缓解疼痛。 这一边主仆两人对徐依依所制作出来的药丸不放心,而另一边的徐依依这几天来一直在费心费力的帮助楚天玑制作解药,不停的试验,然后改进。 这几天来,她所花费的心思不少,甚至因为压制的药没有制作出来,她也极少休息。 而现在终于制作出来压制的药,她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 送走了临风之后,她就觉得困倦立刻席卷而来,毫不在意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一个懒腰,徐依依便开始往床的方向前进:“这几天可真是累死我了,明天不睡到太阳晒屁股,我才不起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一倒头歪倒在床上,闭着眼睛将自己的鞋子脱掉,然后摸索着将被子盖到自己的身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本来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应该睡得很沉,可在夜里的时候,她却突然听到自己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悉悉嗦嗦的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之后,她迷迷糊糊的把自己沉重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黑暗中她似乎看见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只不过她实在是太不困乏,即使眼睛已经睁开了一条缝,可是大脑还没有运作起来。 再加上那道身影一闪而过,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就没有多想什么,又闭上眼睛继续陷入沉睡之中。 徐依依睡觉之前还在想着,不睡到日上三竿是绝对不会起来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危机已经悄悄靠经。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个妇人带着一句尸体来到了徐府大门口。 那妇人来到了徐府大门口之后,将那尸体摆放好,然后就开始嚎啕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老天爷呀,你怎么不睁眼呢?” 只见这妇人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骂着:“有没有人能够给民妇做主啊?民妇委屈啊,快来个青天大老爷,给民妇和民妇的丈夫申冤,我可怜的夫君啊,就这样被那毒妇徐依依给杀了啊。” 第十七章 一定是误会 这妇人所选择的时间及其的巧,正是趁着大早上,所有人刚刚出门的时候,她这几声嚎啕,立马就吸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她一边哭着擦眼泪,一边偷偷的看着周围的动静,看人群越来越聚拢,她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这样子一来,即使不是在最前面的人,也能够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而在最前面的人已经看了好一会子的戏,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忍不住和身边的人唠嗑。 “哎哎哟,我的乖乖耶,这是多大的胆子,光天化日居然还敢杀人。” “这谁知道呢?不过这妇人所说的徐依依应该就是徐府从小被赶出家门的大小姐。” “对,就是她,本来还觉得她从小被赶出家门挺可怜的,现在想想,恐怕是徐家人早就看出了她的丑恶嘴脸,不希望她在家里惹事生非才把她送出去,以求她能够修身养性,没有想到这才回了徐府就惹出了人命。” “要真的是这样子的话,只能说这个大小姐也未免太恶毒了一些,连人敢杀,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呢?” 一时之间这样子的言论比比皆是,仿佛已经认定徐依依就是杀人凶手。 徐府在发生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就关上了大门,不过还是在偷偷的看着事态的发展。 现在看到所有的人都在议论她家大小姐如何如何,家里面的那些下人就是再怎么样不重视徐依依,也不能够再继续沉默,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了人命非同小可。 几个丫鬟小厮对视一眼,最终选择出来一个腿脚比较快的人,让他去给徐依依通风报信,说一下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那小厮看见自己被认定,虽然有所不悦,不过还是一跺脚转身离开。 等到小厮敲响徐依依房门的时候,徐依依还在睡梦之中,睁开朦胧的双眼,徐依依问了一句:“怎么了?” 她回府的这一段时间作息全凭自己爱好,想什么时候起床就什么时候起,还从来没有人来敲自己的门,今日有人来敲门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厮听见她的声音,心里有些无语,我的大小姐呀,都火烧屁股了,你居然还能睡得着。 事态紧急,小厮三两句就将前面所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徐依依应了一声便开始穿衣起床。 然而她这紧赶慢赶的,等她到达大门口的时候,却发现一抹许久未见的身影,已经站立在那里。 徐娉婷的脸上带着一抹单纯,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不敢置信,微微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不可能的,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姐姐怎么可能会是杀人凶手呢?” 提及徐依依的时候,她的身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又继续说道:“虽然姐姐平时有些做得不对的地方,对我也有些误会,有时候做事情欠考虑一些,可是无论她怎么对我,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也相信姐姐是一个善良的人,杀人这种事情姐姐绝对做不出来。” 徐依依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徐娉婷的这一句话,顿时有些忍不住,快走几步出现在众人面前。 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她第一时间并没有看向一直叫冤的妇人,也没有看着旁边躺下的尸体,而是对着白莲花附身的徐娉婷露出一抹一位身长的笑:“哟,刚才在院子里就听到有人讲话,没有想到原来居然是妹妹,就是没有想到现在妹妹居然对我的事情这么上心。” 言下之意就是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多管闲事了。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她并没有等待徐娉婷会有怎样的反应,而是隐秘的翻了一个白眼,随后转身看向旁边一直叫冤的夫人:“你说你夫君是被我杀死的?” 那夫人听见这话,自然知道面前之人就是自己方才一直要寻找的杀人凶手,忙不跌的点了点了点头:“对,就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终于出来了。” 徐依依有些无语,杀没杀过人,她自己难道不清楚吗?这人一上来就先攀咬自己,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你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不过你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就让我看看你丈夫的尸体。” 没有见到尸体之前,徐依依也没有办法确定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死亡的。 然而妇人听了这话之后,眼睛瞪得如铜铃,头摇的像一只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会医术的,要是让你见了我丈夫的尸体,你到时候做了什么手脚我们可不知道。” 徐依依双眼微眯,没错,她的确是会医术,可是这个世界上知道她会医术的,不过寥寥数人,可是眼前这个从未蒙面的妇人,居然直接点出了自己会医。 一开始的时候,徐依依就觉得这件事情事发突然有些蹊跷,到了现在,如果她再看不出来这件事情绝对是有所图谋的话,那她就是个傻子了。 那妇人对于自己想要看尸体的反对很强烈,而自己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子被别人泼了脏水。 思及此,徐依依决定要教教这个妇人做人的道理。 “你不让我看尸体,到底是害怕我会动手脚还是你心里有鬼?” 妇人听见这话之后,又立马嚎啕大哭起来:“各位街坊邻居,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丈夫不明不白被杀死,结果现在杀人凶手还要看我是丈夫的尸体,这是个什么道理?她一个会医之人,想要在我丈夫的尸体上动些手脚,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她这样子一说,周围的人也忍不住附和:“是啊,死都死了,难道还要再打扰人家亡者吗?” “谁知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说不定就像那妇人说的一样,就是想要在身体上动手脚来洗脱自己的罪名。” 这样子的声音被大家一致认同,妇人有些得意的冲徐依依挑了挑眉。 徐依依眉头轻挑:“既然你要这样子干的话,那我也不给你留面子了,就直接公堂上见好了。” 第十八章 说不定是看上他了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徐依依也不废话,直接让徐府里的一个下人去公堂击鼓鸣冤。 一旁看热闹的人看见事情都已经闹到了公堂上去,也顾不得自己手上的活计,一个个都跟着到了公堂上。 很快,身为当事人的徐依依以及那位妇人就到了公堂上,县令大人公事公办的坐在桌子前,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徐依依还没有来得及讲话,那妇人就立马抢先开口:“青天大老爷呀,民妇要状告徐依依,杀了民妇的丈夫。可怜我的丈夫,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这辈子还没有好好享过福,就这样早早的去了。” 听见这话之后,县令眉头微皱,这里是天子脚下,偶尔会发生一些偷抢事件,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发生了人命关司,这件事情自己必须要严办才行,随即拍了一下惊堂木:“徐依依,这妇人所说你可认?” 徐依依不慌不忙的摇了摇头:“不认,还有,击鼓之人是我,我还要告她诬陷呢。” 这样子一来,县令顿时就有些蒙了,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害人者告被害人者,属实少见。 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之后,县令又开口向那妇人问道:“你说你丈夫是被徐依依所杀,你可有证据?” 那妇人连连应道:“有有有,事情是这样子,那一天,天才蒙蒙亮,民妇的丈夫就早早起床,说要去临近城郊的地方,看看有没有早起的小动物,想着要打一些来补贴家用,像我们这些普通人家总是要想办法赚一些钱来补贴家用的,可没有想到,钱没有赚到,却遇到了徐依依,还被她给毒杀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那妇人脸上又挂上了泪珠,看起来是真的为自己的意外逝去的丈夫感到难过不已。 徐依依眸光一缩,自己去采露这件事情,没有几个人知道,可这妇人却知道,看来事情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 就在公堂上一阵扑朔迷离之时,仵作也已经检查完了尸体,走了上来对着县令大人一拱手道:“大人,死者的确是中毒身亡。” 只是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仿佛已经笃定了徐依依杀人的事实,妇人涕泗横流的哭着说:“夫君,你在天有灵,保佑苍天有眼啊,今日定要徐依依这个杀人凶手给你赔命。” 徐依依翻了一个白眼,仵作只是确定了死者的死因,并不能代表这件事情和自己有关系。 “喂,别哭了,你嚎什么呀?”徐依依开口制止了妇人的啼哭声:“现在只是确定了他的确是死于中毒,又没说是我下的毒。” 妇人原本正在哭泣,听见这句话之后顿时愣住了,都已经确定了自己夫君是中毒身亡,难道还不能确定凶手吗? 随即她就反应过来,凶巴巴的骂道:“不是你?不是你还有谁,那天我夫君除了你就没有见过别人了。” 然而下一秒,徐依依却吐出了一句话,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哦,他见过我,我就是杀人凶手了?那我今天见了这么多人,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是不是你们这些人合谋害了我呢?拜托你长长脑子好不好?我跟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他?”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那些人也有些愣住了,是啊,徐依依为什么要杀他?又有什么东西驱使徐依依非杀人不可。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只顾的看热闹,根本就没有思考太多,直到现在徐依依向他们讨要原因,他们才发现根本人家就没有要杀人的动机。 妇人脑筋飞快旋转,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个,说不定是因为你本性嗜血残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看起来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内心里面可阴暗着呢,谁知道你是不是一时本相毕露,在看见我夫君是一个人的时候,心性暴露就把他给杀了。” “或者,或者,是因为你看上了我夫君,而我夫君抵死不从,对,我夫君对我很忠心,你看上了我夫君,我夫君不愿意,你觉得自己没面子,所以就把我夫君给杀了,想着就此一了百了,一定是这样真的。” 说了这句话之后,妇人似乎觉得自己所说出来的这些话,可信度还不够,又加了一句:“我告诉你,你不要想着狡辩了,我还见过我夫君最后一面,就是你杀的我夫君,就是你给他下的毒。” 徐依依只觉得无语至极,直接开口怼了一句:“你觉得你夫君长得很帅吗?行,就当他长得很帅好了,但是你觉得我的眼光有这么差吗?居然会看上一个已经成了亲的男人。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你方才说你夫君还要去打一些小动物补贴家用,由此可见你们家的情况也不怎么样,以我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找一个已经成了亲,一日三餐都没有着落的男人,你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些。” 这些话说的虽然有些不太好听,但是周围的那些人仔细想想好像也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一时之间别说周围的那些群众,就连县令都有一些不解,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妇人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夫君是遭受了徐依依的毒手,而徐依依也的确没有杀人的动机。 就在县令踌躇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徐依依再一次开口道:“县令大人,方才仵作说,死者的确是死于毒发,不知我是否能够亲自检验一下尸体?” 听见这句话的时候,县令被惊讶到了,瞪大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那个姑娘,这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大的姑娘,一开口居然就是想要去见见尸体。 不过很快县令就回想起之前那妇人所说的徐依依会医术的这件事情,既然如此,县令觉得也许让徐依依去看一下,对于这件事情来说会有一定的突破。 想到这里,县令便点了点头:“可。” 第十九章 王爷你可别多想 得到了县令大人的许可,那妇人就是再想阻拦,也只能够乖乖的跪在堂下。 尸体已经被抬进了府衙的停尸间里,徐依依想要去查看尸体,自然也只能够去停尸间查看。 仵作身为专业人员,自然是要陪同,亦步亦趋的跟着徐依依来到了停尸房里,仵作一路上欲言又止,直到看到徐依依的手伸到了掩盖尸体的白布之上,这才犹豫着开口:“姑娘,检查尸体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这死者的死相可不好看,您可要想清楚了。” 见仵作好意提醒自己,徐依依对着仵作露出了一个友好的笑容:“多谢提醒,不过如果不亲眼看看,我是不会安心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不待仵作再次开口,直接伸手掀开了白布,死者就瞬间呈现在徐依依面前。 只见死者脸色青紫,两只眼睛瞪得老大,仿佛不甘心就此死去,眼睛两边两行血泪早就已经干涸。 五官微微有些扭曲,仔细看能够看到在他脖颈的位置,甚至还有一些抓痕,可想这人在生前曾经遭遇过怎样的痛苦。 往下打量,只见死者的两只手成爪状,想来是因为死亡的时候,手还在挠着脖颈上的皮肤,而又没有及时发现造成尸僵,等发现的时候才强行将他的手臂掰得平直。 看见了死者的尸体之后,徐依依眸光微变,这副死状和自己之前用来给楚天玑研制解药时用来试药的那些小动物死状相同。 换一句话,也就是说,自己面前死亡的这个男人,的确是吃了自己之前的药才会毒发身亡。 可是不管怎么说,她是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更不可能让这个男人吃下自己所制造出来的药。 真相到底如何,徐依依现在还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这件事情绝对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 将白布再次覆盖在尸体上之后,徐依依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停尸房。 仵作一直在旁边看着,发现徐依依只是揭开白布观察了一番之后,就将白布盖上,心里也有些好奇,这姑娘这么淡定,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徐依依转身就走,就说明她没有想要和自己交流的欲望,于是仵作也跟着徐依依再次来到了公堂之上。 等到了公堂上之后,徐依依率先开口:“县令大人,尸体我已经看过了,但是现在事情的真相如何,谁也不能下定论。” 妇人一听,急了:“怎么就不能下定论,事情的真相就是你给我夫君下了毒。” 徐依依淡淡的撇了她一眼,又扭头对着县令道:“可这位夫人一口咬死就是我杀害了她的夫君,不如这样,若真的有证据证明我就是杀人凶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不过,若是没有证据证明我是杀人凶手,那么污蔑我的人,自然也是要受到相应的惩罚。” 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徐依依冷冷的盯着那妇人,妇人觉得似有一阵寒风吹过,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这样的建议,也算是合情合理,县令大人自然点点头,立马就同意了。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之外,突然传来一声楚王到,人群立马自发的让开一条道,随即跪倒在地。 楚天玑穿过人群,来到公堂上,随意的坐在县令的椅子上,看着跪倒在地的县令,以及众人淡淡的说了一声:“都起来。” 等到所有人都起来之后,楚天玑又对着县令道:“本王听说京城之中发生了命案,甚至还牵连到了徐府的一位千金,就过来看看,县令大人该如何就如何,当本王不存在就好。” 本来京城发生命案这种事情根本不足以惊动楚天玑,但是他听到这件事情涉及到徐依依的时候,就想着过来看看热闹,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个向来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会不会吓破了胆。 不过,好像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画面。 县令大人还是第一次和名扬四海的楚王殿下近距离接触,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素来有鬼面将军之名,他就觉得自己的双腿忍不住的想发抖。 县令大人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另一边的徐娉婷一看见自己朝思暮想的楚王,出现在自己面前,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毕竟,嫁入楚王府,成为楚王妃,可是她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不想办法在楚王面前刷些好感,又怎么能够打动楚王的心呢? 只见她一步三摇地走到楚天玑的面前,一脸关怀的说道:“多谢楚王殿下关心姐姐,不过楚王殿下也不要多想,虽然这件事情涉及到了姐姐,但是臣女相信姐姐一定是清白的,这件事情一定有隐情。” 徐依依无语,怎么哪都有她,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用得她来废话。 听着徐娉婷那做作的声音,徐依依一脸不耐烦的道:“你可闭嘴你,关你屁事?” 她这一吼不要紧,府衙外面站着的那些围观群众,顿时就一脸鄙夷的看着她。 “看看,她这妹妹明明就是好心为她着想,她却还吼人家,真是狗咬吕洞宾,不知好人心。” “谁说不是呢,我要是有这么一个闺女,我早就把她的腿给打断了,也省得她出去祸害别人。” “说不定她真的是杀人凶手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这么凶,背地里不一定成什么模样的,反正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时之间,众人众说纷纭,躲在人群之中,他们也不害怕徐依依会记下他们的面貌。 徐依依听见这些话,翻了一个白眼,果然,人啊,只知道看自己所看见的事情,却从来不会去了解事情的经过。 这些人真的知道事情的经过是什么样的吗?仅仅是因为自己吼了徐娉婷一句,就认定自己是一个坏女人,也未免太过于片面了些。 不过对于这些无知之人,她也懒过多争辩,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行了,闭上你们的嘴巴,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 第二十章 我有证人 她这一句话一出口,下面又顿时是一片议论之声。 这个时候,徐娉婷又开始剧自己的存在感,只见她如同弱柳扶风一般缓缓向前几步,拉住徐依依的衣袖,眉头微蹙:“姐姐,事情的真相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就是再否认也没有什么用了,不如你就直接认了,县令大人也能够看在你认错积极的份上轻饶了你。” 徐娉婷劝自己姐姐伏法的行为,遭到了周围的看众一致的认可,这些人大都是平头百姓,是对于权贵没有什么好感,现在听到有权贵杀人之事,自然巴不得这权贵吃些苦头,与此同时也觉得徐娉婷虽然也是权贵,但是她与那些骄纵之人是不一样的。 只能说,徐娉婷的这一个做法,拉到了不少人的好感。 而身为当事人的徐依依,毫不留情地将自己的衣袖从徐娉婷的手中解救出来:“放手,事情本来就不是我做的,你要我怎么承认?还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就在方才你还在劝楚王殿下,还说你是相信我的,可现在不过片刻而已,你就劝我认罪,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她这样一说,原本还赞同徐娉婷做法的众人,顿时都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距离徐娉婷说自己相信徐依依,还没有过去一炷香的时间,这期间也没有发生什么事,她怎么就突然之间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他们先前并没有多想,现在被徐依依这么一提醒之后,仔细回想徐娉婷的所作所为,突然发现,徐娉婷虽然看似在为自己的姐姐说话,可是,最终的目的,都是想让自己的姐姐承认自己杀人的事实。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或者是自己的兄弟姐妹,沾染上了杀人的事情,身为亲人的他们,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找不到对自己亲人最有力的证据来摆脱嫌疑。 可是自己面前这位就在方才还让自己觉得清新脱俗的权贵,明显不是这样子做的。 周围的这些人,虽然都是想看热闹,但也都有自己的想法,纷纷觉得徐娉婷有些奇怪。 面对着这么多质疑的目光,徐娉婷心都是虚的,不过很快就强迫自己挂上了一张笑脸:“妹妹能安什么心,自然是为姐姐着想的心,妹妹也是太过心急,才会想差了,妹妹也不是故意的,还希望姐姐能够原谅妹妹。” 徐娉婷到底怎么回事,徐依依并不在意,反正她本来就不想看自己好过,火上浇油也是正常的。 忽略了徐娉婷以后,徐依依对着县令道:“县令大人,我承认那一日我的确去临近的郊外采过露,不过,我也有证人能够证明我从来没有见过死者。” 沉默了许久的妇人,听见这句话之后,立马嚷嚷道:“县令大人你听见了,她承认自己去过郊外,就是她杀了我夫君,还不快把她抓起来,将杀人凶手绳之以法。” 县令大人默默的看了那妇人一眼:“人家说有证人可以证明他没有见过你丈夫。” 他真想敲开这夫人的脑壳,看看她是不是有选择性视听,要不然她怎么连话里最重要的意思都没有听出来。 “有证人,有什么证人,谁知道是不是她早就已经串通好了的,到时候就算是来了,他说的话能不能信还是两码事呢。”妇人不悦:“再说,我夫君是被毒死这件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你要是说跟她没关系,我可不相信。” 徐依依早就知道有人会说出来这样子的话,不过她既然敢说自己有证人,那自然就是有的,所以她并不着急,继续说道:“就算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你们的太子殿下吗?你们的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就不需要我多说了,他说的话难道你们也不相信吗?还是你们觉得我能够串通太子殿下,让他为我做伪证?” 没错,她所说的证人就是那一日自己采露时所遇见的太子殿下以及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些随从。 她来到这里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跟楚天玉也接触了几次,在这期间她已经发现了楚天玉品行如何。 如果说这个国家还有人如同孩童一般纯真善良,那么这人就一定是他们的太子殿下楚天玉了。 只不过,听到这里的众人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徐依依,这个被状告是杀人犯的人,真的认识他们的太子殿下吗? 他们在太子殿下是多么纯真善良,走在路上怕是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估计这辈子都没有说过一句谎话,怎么可能和这个杀人如切菜,又凶巴巴的坏女人认识? “她说太子殿下,她和太子殿下很熟吗?” “不熟,太子殿下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熟悉呢?” “该不会是她知道太子殿下的品性,知道如果有太子殿下作证的话,我们就一定会相信,所以故意拿太子殿下来糊弄我们?” 人群之中,一阵讨论之后,众人纷纷表示,根本不相信徐依依认识太子殿下。 外面围观的这些人大多是平头百姓,也有一些做生意的,但是他们和太子殿下之间的距离颇为遥远,根本就不知道徐依依和太子殿下之间到底是否认识,不过他们认为徐依依只不过是拿太子殿下的名头来糊弄他们。 徐依依知道,空口无凭眼见为实,如果,没有看见太子殿下,任凭她说破了大天,也没有人会相信。 现在她缠上了人命官司,不能轻易离开,但是这并不代表的她就只能这样子,束手无策。 只见她眸光微转,就将自己的视线放到了坐在大堂中间的楚天玑身上:“楚王殿下,你也听到了,这些人不相信我说的话,现在只有请太子殿下过来一趟,为我作证才能够让大家相信。不过,你也应该明白,我现在是没有办法进宫寻找太子殿下的,所以就麻烦楚王殿下去请太子殿下前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似乎是害怕楚天玑拒绝自己,又补了一句:“楚王殿下身为太子皇叔,肯定是不会容忍欺骗,也会还小女子一个公道。” 第二十一章 碰了就会中毒 楚天玑眉头微挑,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见一个身影又急忙拉住了徐依依的胳膊。 凝眸望去,就看见徐娉婷似有一些紧张的说道:“姐姐,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要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惊动太子殿下,是不是不太好呀?” 徐依依有些无奈,小事?都他喵的人命关天了,还管这叫小事,她真想问问在徐娉婷眼中到底什么才叫大事。 楚天玑觉得事情似乎是越来越好玩了,这个徐家二小姐从一开始,就有些不太对劲。 他轻咳一声,道:“太子殿下身为未来的皇,自然是要爱民如子,现在出了这样子的案件,又牵扯到他,他自然是要来一趟。” 这样一说,就代表楚天玑同意了,只见他依旧悠哉悠哉的坐在高位之上,挥了挥手,他身后的一个侍卫立马领命下去。 就在等候太子殿下到来的这段时间里,周围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而公堂之上的那些人,脸色变幻莫测,有人紧张,也有人轻松。 而楚天玉那边,得知了这件消息之后,这位太子殿下居然直接摆出了仪仗,大摇大摆,极其引人夺目的来到了公堂。 徐依依看着楚天玉坐在轿撵之中,前前后后不知有多少侍卫,仪仗,那阵仗,都快赶上皇上出宫了。 众人行礼之时,楚天玉一脸得意的来,到了徐依依的身旁,徐依依小声说道:“你来就来,搞那么大的阵仗干什么?” 楚天玉见状,也压低了声音:“当然是给你撑腰啊,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你绝对不会是杀人凶手,这不明摆着是有人欺负你吗?我就是故意要让他们知道,有我罩着你,看以后谁还敢如此。” 原来,楚天玉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因为知道了徐依依被人欺负了,才故意而为之。 此时所有的人都已经起身,群众之中还偶尔有几个人议论,似乎不敢相信徐依依真的请来了太子殿下。 楚天玉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我不管到底是什么人想要诬陷依依,但是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在,就不允许你们欺负依依。” 众人低头不语,楚天玉又看向公堂上的几人,尤其是着重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妇人:“就是你污蔑依依是杀了你夫君的凶手的?我听说你还说依依是因为看上了你夫君爱而不得才会动手,你是觉得她瞎吗?她可是要成为我太子妃的人,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夫君?” 楚天玉只想着推翻这妇人之前的言论,并没有意料到自己说出来的最后一句话,将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他最后一句话出口之后,原本沉默的众人顿时又沸腾起来。 “好嘛,我说她怎么能够请得动太子殿下,原来是要成为太子妃的。” “看的出来太子殿下是喜欢她的,可是,太子殿下说的话还能够相信吗?” “是啊,谁知道太子殿下是不是因为太过喜爱徐依依,才过来作证,就是为了包庇她。” 好家伙,徐依依只想拍手称赞,原本她想让楚天玉来给自己做个证,结果这傻狍子一句话出来之后,不仅没有能够帮助自己证明,还让他自己的声誉造到了质疑。 就在众人怀疑太子殿下是否在包庇徐依依的时候。徐有年和莫姨娘也终于知道了这件事情,姗姗来迟。 一进到公堂之上,徐有年看着自己从小被赶出家门的大女儿,眼神之中喷薄着怒火。 家门不幸,真是家门不幸啊,果然不是在自己身边养大的,小小的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那可是一条人命。 徐有年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只是府里的下人报告他的时候,就说是徐依依犯了命案,拒不承认,现在已经告到了公堂之上。 身为徐依依的父亲,徐有年对于自己的女儿并不相信,所以一上来他就指着徐依依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丧门星,我供你吃供你穿,有什么是你不满足的?居然干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一想到有人说自己的女儿是因为看上了死者,然而死者不同意才会杀了死者,徐有年又骂道:“你才多大,就这么想把自己给嫁出去吗?你想要找什么样的人家,你爹我不能给你找,偏偏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吊就吊,你怎么还把人给杀了呢。” 徐依依就这样子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的心都凉了,这大概是原主残留的意识。 看看,这就是所谓的父亲,按道理来说是自己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了,可是这个时候自己的父亲并没有询问自己事情的经过,而是听信谗言,一上来就指责自己,明显是不相信自己的。 原本,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太后的敲打,徐有年对待自己还算上心,她还以为这个爹真的能够浪子回头。 如今看来一切都不过只是假象罢了,想到这里,徐依依也开口了:“供我吃,供我穿?从小把我赶出家门,就是所谓的对我好?” 徐有年听见这话有些沉默,把人赶出去应该算不上好,莫姨娘却开口道:“老爷还不是为你着想,想要磨练磨练你的性子,没有想到就把你磨练出了这个模样,杀人,杀人啊,你怎么下得去手呢?” “是啊,我怎么能下得去手呢?当初你们又怎么忍心把我给赶出去呢?为你们赶出去的这些年,如果不是因为我学了一些医术,用来保全性命,再赚一些钱的话,恐怕我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徐依依笑着说道,可是眼睛里笑意全无。 “行了,也别说这些废话了,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不过,我还是要说,我没有杀人,而是有人偷偷拿了我的药,然后杀害了死者。”徐依依道:“而想要找到偷走我要的人其实也很简单,因为接触过我那枚药丸的人也会中毒,不过因为毒性比较小,会过几天才发现,到时候啊,那全身的皮肤溃烂,乌紫烂青的,啧啧啧,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恶心。至于疼痛,那可是如同抽骨挖髓一般,非常人能忍。” 第二十二章 骗你们的 “不,不!” 就在徐依依讲述中毒之人将会有忍受怎样的痛苦时,徐娉婷忍不住大声叫了起来:“解药,你一定有解药是不是?快把解药给我。” 她没有看见那男人死时的模样,只不过现在听到这讲述都有些害怕,心中恐惧,也没有过脑子就把这些话给说出来。 原本,周围的众人听见徐依依讲述中毒时的画面,都觉得徐依依过于心狠手辣,可是此时事情突然发生了反转,顿时目瞪口呆。 乖乖,他们没有听错,徐家二小姐居然在向徐家大小姐索要解药,那是不是证明徐家二小姐曾经接触过毒药?那,杀害死者的凶手是否真的不是徐家大小姐。 跪在地上的妇人,原本在听见徐依依话的时候,身体就一直忍不住的在颤抖,现在看到徐娉婷暴露了自己,也立马崩不住了。 只见那妇人涕泗横流,跑上前来拉住徐依依的衣袖:“求求你了,把解药给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看见这个状况,徐依依没有丝毫的意外,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妇人听见这话,看也不看徐娉婷,直接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道了出来。 而那日徐依依去踩晨露的时候,以为自己起得早没有人发现,可是她并不知道在某个角落里,起早的徐娉婷发现了自己。 不过她也没有过多注意,只是吩咐自己的丫鬟,看徐依依从外面带回来什么东西。 后面的时候,徐依依因为要试药,抓了不少的动物,这种举动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在徐娉婷看见一只只死亡的动物被徐依依埋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明白了大概。 好巧不巧,有一次徐依依埋了一只死亡的兔子,离开的时候一枚药丸掉了下来。 待她离开之后,徐娉婷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走到方才埋兔子的地方,将那枚药丸捡了起来,看着那枚药丸,徐娉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随后,她就找到了这个妇人,把自己捡来的那枚药丸交给妇人:“这是毒药,只要你把它给你的丈夫喂下去,然后再将杀人的罪名推给徐依依,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俗话说,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病就是穷病,那妇人这半辈子吃糠咽菜,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尝过一口荤腥,身上的衣服也是洗得发白的,可依旧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这样的日子她早就过够了,她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有一天能够有一大笔财产从天而降砸到她的头上。 而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面前,可是,要杀害自己最为亲近的丈夫,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妇人的心中有些矛盾,一会儿想着只要把这枚药给自己的丈夫吃下去,她就能够过上有钱人的生活,可过一会儿她又想,这样穷苦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最终想要有钱的念头占了上风,她想,如果她的丈夫知道,用自己的一条命可以换她半辈子的富饶,丈夫应该也是愿意的。 妇人咬咬牙道:“行,不过,那毕竟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所以这个钱你要多给一点。” 徐娉婷只是想让徐依依身败名裂,只要徐依依背上的杀人犯这个名头,徐家的那些财产以及楚王妃的名头不都是她的了,到时候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 所以,她同意了。 “事情就是这样,就是她给我钱,让我污蔑你,所以我才杀了我的丈夫,还把事情推到你的头上,这一切跟我没关系,所以求求你来把解药给我好不好?我不想死。”妇人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像自己的丈夫一样毒发身亡,她可是亲眼看着自己丈夫死亡的那个过程,的确很痛苦。 然而徐依依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没有解药,我是骗你们的,接触药的人并不会中毒。” 徐娉婷瞳孔震惊,立马如同一个泼妇一般,大喊大叫起来:“不,你骗我,徐依依你个贱人。楚王殿下,太子殿下,那妇人说的都是假的,这事情跟我没关系,徐依依和那个妇人串通好了的,我是冤枉的。” 可是她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徐依依忽略掉如同疯子一般的徐娉婷,对着站在一旁许久不曾出声的县令大人说道:“大人可还记得,当初我说若是有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就应得到相应的处罚,而若有人污蔑我自然也应该得到她的惩罚。” 原本县令大人只想当一个吃瓜群众,可是现在人家都指名掉姓的叫自己了,他也不能够装傻:“是,确有此事。” 事情的一再反转,不仅是公堂外看热闹的那些群众懵了,就连许有年也愣在当场不知该做何反应。 还是莫姨娘反应比较快,一听到要处罚自己的女儿,就立马开口道:“俗话说得好,养不教父之过,是我没有教育和我的女儿,我愿意代替我的女儿受惩罚。”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莫姨娘一脸的哀哀戚戚,随后就一头朝着旁边的柱子撞去。 徐娉婷立马跑过去,一把将自己的姨娘抱住,但还是让莫姨娘撞到了一旁的柱子:“娘,你就是干什么呀。” 经过这母女二人的折腾,徐有年也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碰了一下柱子,额头上却只有轻微血迹的莫姨娘揽在怀里,说道:“楚王殿下,太子殿下,我这女儿年纪较小,还不懂事,小孩子,生性顽劣,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这才做了一些错事,还希望各位能看见她年幼的份上,能够饶她一回,只要你们能够饶了她这一次,我保证回去以后好好的教育她,绝对不会再犯这样子的错误了。” 徐依依觉得可笑之极,竟也没有忍耐,就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父亲,方才在知道我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怎么换成了你的小女儿就是年幼无知,难道因为她年纪小就可以逃脱律法的刑法了吗?” 县令大人左右为难,不过也觉得,既然做了错事那就要接受惩罚,最终还是将徐娉婷收押。 第二十三章 分家 眼看着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儿被衙役押着离开,徐有年目呲欲裂,等到完全看不见自己小女儿的身影之后,他又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大女儿。 他怀里,莫姨娘缓缓张开眼睛,开口就问:“婷婷呢?婷婷到哪里去了?” 没有看见自己的女儿,她心里有些慌,她方才撞柱子,其实只不过是演戏罢了,只是想着用一下苦肉计,让那些人不好再对自己的女儿咄咄相逼。 可她却完全忘记了,有太子殿下以及楚王殿下在这里,小小的县令又怎么敢徇私枉法。 得知了自己的女儿被关押的消息,莫姨娘眼中带泪,小鸟依人地窝在徐有年的怀中:“老爷,你一定要救救婷婷啊,我们就这一个女儿,她从小娇生惯养,那里吃过这些苦。”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我相信,这件事情一定和婷婷没有关系。”徐有年低声安慰。 一旁,徐依依听着这两人的对话,心下一片寒凉,这两个人一字一句,字里行间全都是为了徐娉婷着想。 尤其是徐有年,身为她的父亲,对待两个女儿却是完全不同的态度。事情和自己有关系的时候,不听任何解释就认定是自己做错的事,而这件事情落到徐娉婷的头上,他又毫不犹豫的相信了徐娉婷。 原来,偏爱真的很明显。 原本现在的徐依依就不是原主,对徐家也没有什么期待,不过经历了这件事情之后,她也算是彻底的对许家人失望了。 “父亲,趁着现在太子殿下以及楚王殿下,还有许多人在这里,女儿还有一件事情想说。”徐依依淡淡开口,打断了那夫妻两人的对话。 因为自己怀中的美人哭的徐有年的心都碎了,再加上自己心疼的小女儿方才才被押了下去,心里正烦躁的不行,听见徐依依的声音,自然就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了徐依依的身上:“闭嘴,你这个逆女,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你高兴了?” 徐依依无语挑眉:“你觉得我高兴就当我高兴,我想跟你说的是,女儿不孝,恐怕日后无法在你跟前伺候了。” 徐有年烦躁的霸道:“你是死了还是要嫁人了?没有办法伺候我,我是你爹。” “都不是,是我要分家,刚才你和莫姨娘还在说,你们就只有那一个女儿,而爹你也把我视为扫把星,既然如此,还不如我们分家以后各过各的日子。” 徐依依不慌不忙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无视了自己这句话说出口之后震惊的众人。 现在她已经想明白了,既然徐家人没有把她当做一家人,那么她也就没有必要死皮赖脸的赖在徐家,还不如从徐家分得一份家产,然后过自己的小日子。 而徐有年听见这话之后,也顾不得在自己怀里依偎着的莫姨娘,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的骂道:“你老子我还没死呢,分哪门子的家。” 楚国也不是没有分家的先例,只不过分家的那些人家大多是父母不慈,弟友不恭,而他徐有年没有儿子,若是分了家外面只会说他这个当父亲的不够仁慈。 这种丢面子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徐有年看了看一旁的太子和楚王,心道,再者说了,他这个大女儿与太子关系匪浅,和楚王殿下似乎也是旧识,他的宝贝女儿还在等着他救命呢,他可没有办法,只能把主意打到徐依依身上,可若是分了家,他又怎么能够让徐依依帮忙呢? 然而不管他的心里到底是做何打算,对于分家这件事情,徐依依的态度非常坚决。 虽然这是别人的家里事,身为太子殿下也不好插手,但是楚天玉还是稍微给了徐有年一些压力,徐有年不得不松口。 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徐有年也不敢太过于亏待徐依依,这一分家,徐依依也分到了不少的财产。 一件命案最终以徐依依成功分家落下了帷幕。 走在大街上,楚天玉跟在徐依依身边,殷勤地说道:“你这分了家自然是不能再回徐府了,不如我帮你安置家具和人手。” 徐依依点了点头,道:“行,那你就帮我安置家具,至于人手还是我自己选。” 自己要用的人自然是自己选的,用着比较放心。 徐天玉听到她这样说,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那行,不如现在我带你去奴隶市场看看,买几个丫鬟伺候,要不然你这两天的日子也不方便。” 本来徐依依对买丫鬟这件事情并不着急,毕竟以前她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不过现在听楚天玉这样讲,她也不好拒绝,于是两人便来到了奴隶市场。 奴隶市场的伢婆子一看见这两个身着富贵的人,就立马笑逐颜开地迎了上来:“两位贵客,是要买下人还是要买宅子?” 徐依依说了自己要买下人,伢婆子一边把人迎进客厅,一边问了徐依依的要求,命令下人上了茶之后,伢婆子笑呵呵的说道:“贵人可是来的巧了,这几天刚好来了一批新人,里面就有一些符合您的要求的,我这就把人领来给你们瞧瞧。” 过了没多久,伢婆子再一次出现在徐依依两人面前,同时身后还跟来了一排人。 就在这些人走上来的时候,徐依依的眼睛就在打量着这些人,等人排队站好之后,徐依依又问了他们一些问题。 最后,徐依依选择了两个,脚步轻盈,和其他人有些不同气质的丫鬟,给他们起名叫翠竹和翠枝,然后又挑选了一些用得到的下人。 买好了奴仆之后,徐依依就回了今天分家分给自己的那一套房屋。 不得不说,太子殿下手下人的速度的确很快,他们不过是去买了奴仆而已,这一回来,家具就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 站在新府门前,楚天玉对徐依依道:“明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到时候会在宫里举办宴会,你也一起来。” 这种事情,徐依依本来是想要拒绝的,可是想到楚天玉这段时间对自己帮助颇多,她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十四章 参加生辰宴 第二天,关于徐娉婷下毒杀人企图诬陷他人这件事情,终于有了结果,尽管徐有年一直在从中周旋,但是县令大人早就已经明白这事情的严重性,这件事情已经惊动了太子殿下和楚王大人,应该给予怎样的惩罚,想必这二位也是心知肚明。 自己若是处罚的轻了,万一日后这二位给自己使绊子,那就不好了,县令大人纠结了一天,最终在第二天的时候,判了徐娉婷流放。 杀人偿命,按照楚国的律法,故意杀人是要判处秋后问斩,自己看在徐有年的面子上,给她女儿一条活路,这应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这样子做已经是给了徐有年面子,可谁知道,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徐有年和莫姨娘,两个人却不乐意了。 “怎么办啊,老爷,再不想想办法,女儿就要流放边疆了。”莫姨娘头上的伤已经被包扎好了,只不过流了些血,脸色还是有些苍白。 徐有年也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不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办法想办法,难道我就不想想办法吗?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他这一吼,莫姨娘又小声的啜泣起来,徐有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的拍了拍莫姨娘的肩膀:“别哭了,我也不是故意那么大声音的。” 莫姨娘眸子一转,用帕子擦干了眼泪:“老爷,我有一个办法,也许能够救我们的女儿。” 随即她伏在徐有年的耳边嘀咕了一番,徐有年眉头紧皱:“这样子能行吗?” “怎么不行?别忘了你可是她爹,只要你求求她,难道她还真的能不管你吗?”莫姨娘道。 徐有年叹了一口气,最终敲定主意。 没过多久,徐依依新府门前就出现了徐有年,以及头上带着伤的莫姨娘的身影。 徐依依还没有出现,两个人就调整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悲悲戚戚的道:“依依啊,我知道你听得见,你妹妹知道错了你就放过她,我和你爹给你赔礼道歉行不行?就当是我们求求你了。” 像徐有年这样的三尺男儿,为了自己的女儿装成一副可怜的模样,着实是做到了极点。 这两个人把身段放得极低,涕泗横流,把自己说的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身为当事人的徐依依还没有出现,一边看热闹的人就有些蠢蠢欲动了。 “真是可怜,身为父亲居然要求自己的女儿,而这女儿却死活不松口,那毕竟是她爹,不管当初做了什么事,现在都已经过来跟她认错了,她都不应该这样子不依不饶的。” “哼,这还看不出来吗?这女人心肠冷得很呢,别说是她爹了,恐怕就是她娘出现在这里,她也不会有一丝心软。” “不孝女,这要是我女儿,我早就一棍子把她给打死了,还要老子给她赔礼道歉,算个什么东西。”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徐依依姗姗来迟,在那些辱骂自己的话,全部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脸色未变,只不过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等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就直接开口道:“刚才各位的话我都已经听见了,我倒是想问问各位知道事情的经过吗?如果你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还会这样子说吗?” 现在看热闹的这些人和昨天在公堂看热闹的明显不是一群人,听到徐依依的话,他们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依然有人在叫嚣着:“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毕竟是你爹,你怎么能够让你爹这样子求你呢?你就是个不孝女。” 徐依依冷笑一声,扭头看向声音的方向,人太多,她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爹?那你们见过把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赶出家门的爹吗?见过宁愿相信一个陌生人,也不相信自己女儿的爹吗?我见过,这个人正站在你们面前,求我放过他女儿。” 人群之中顿时鸦雀无声,只听到徐依依继续道:“还有他女儿,你们知道他女儿做过什么吗?平时排挤我也就罢了,可是为了诬陷我,她竟不惜下毒杀人,这样子的人凭什么值得被原谅?我又凭什么要去救她?” 这一番话说完,人群之中落针可闻,只一瞬,指责的声音就全部倒向了徐有年夫妇。 而徐依依全程没有看过两人,把所有的难堪留给两人 解决了这件事情之后,徐依依返回府中,让翠竹和翠枝两个丫鬟给自己打扮,。 今日就是楚天玉的生日了,那可是要进宫的,就算是不想打扮,也不能失了礼数。 等到徐依依离开的时候,徐有年和莫姨娘居然还在府门口。? 本来经历了这么丢人的事,徐有年是想要走的,但是莫姨娘却劝他说,他们现在已经拉下了面子,要是不坚持的话一切就付诸东流,没办法,他只能够在此等着。 徐依依可不管他们心中有什么想法,直接无视了这两个人的存在,坐上马车一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 等到了生日宴会上的时候,迎接徐依依的那个宫女,一路带着徐依依来到宴会最为引人注目的位置上。 已经到场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看着徐依依眼生的紧,可偏偏一个小姑娘却坐在了那么引人瞩目的位置,不得不让人多想。 正在这些人悄咪咪的讨论着这突然出现的小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的时候,宴会也宣布了开始。 丞相大人率先出列,对着上方一拱手:“今日是太子殿下生辰,臣特送苴却砚一块,祝太子殿下心存华文以穆清兮,盖钟灵而敏秀。” 有了丞相大人做表,其他大臣也不甘落后,纷纷对着楚天玉送上祝福。 “臣前些时日得了深海红珊瑚,体型巨大,价值万金,今日特送于太子殿下,还望太子殿下喜爱。” “臣没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家中祖传一支近万年的人参,送于太子殿下,望太子殿下抬爱。” 这些大臣一个接着一个,送出的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终于轮到了徐依依的时候,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 第二十五章 礼轻情意重 看到徐依依所掏出来的是个普通的荷包,原本对徐依依身份就有诸多猜测的众位大臣里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只听得有人嗤笑一声:“呵,这不会就是她送给太子殿下的礼物,这是个什么东西?也送的出手?真是难登大雅之堂!” “也不知道这女子是什么身份,难道她不知道今日过生辰的是太子殿下,送这么一个拿不出手的玩意儿?难道不怕惹怒了太子殿下吗?” “丢人现眼,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 虽然话说的不一样,但是话里的意思却都是一样的,一致认为徐依依所拿出来的这个荷包作为礼物的话,实在是有些太拿不出手。 徐依依不为所动,在别人看来,也许那些大臣送的价值千金的珍稀物品,的确是有心的,但是她个人并不觉得自己送一个荷包就比别人低贱。 眼看着徐依依没有反应,还一步一步的上前,就有一个离她比较近的大臣,按捺不住了:“我说这位姑娘,虽然不知道你是谁家的姑娘,但是,看你穿着也应该是个大家闺秀,难道连礼仪都不知晓?太子殿下的生辰,你却送如此粗鄙不堪的礼物,难道是看不起太子殿下吗?” 这句话说的就有些过分了,要知道,如果计较一点,就可以治徐依依一个藐视皇族之罪。 这位大臣话音落下之后,还一脸得意的看着徐依依,心想看徐依依能有什么解释,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高位之上的皇上,皇后以及太后三人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 看起来他只是在针对徐依依,殊不知他刚才所说的那句话,也极不给天家脸面。 徐依依停下自己的脚步,扭头看向那位大臣,原本她是不想计较的,但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如果她不说些什么的话,是否也太好欺负了些。 只见徐依依不卑不亢的对那大臣道:“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大人,首先在我看来,众位大人所送的物品的确都是价值连城之物,可是,纵使那些东西再有价值,也终究是个死物,这送礼嘛,自然是心意和实用并集才叫好,我这荷包虽然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是我这荷包之中配了药材,长时间佩戴,可起强身健体之功效,难道大人觉得这样的东西也叫粗鄙不堪吗?” 她这一番话说的既有礼貌又有道理,那大人一时之间居然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得讪讪的垂下头不再言语。 一个大臣落了下风,其他的大臣也不敢横冲乱撞,毕竟,那起冲突的大臣没有注意到皇上和太后的脸色,他们可是注意到了。 只不过那位大人平时在朝堂之上也较为心之口快,所以此时皇上以及太后才没有发作,而是一直隐忍。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如果他们也做出头鸟的话,皇上就会继续忍耐。 一旁的楚天玑一直在静静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发现徐依依不仅没有因为这些大臣都是朝之重臣而感到胆怯,反而是有理有据的和那大臣理论,只觉得徐依依伶牙俐齿,不肯吃一点的亏。 徐依依扫视一圈,见没有人在开口,这才缓缓上前,来到楚天玉面前:“太子殿下生辰快乐,我这礼物虽然看起来着实是普通的些,不过我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只要太子殿下长期佩戴就一定会对身体好的,还希望太子殿下莫要嫌弃才是。” 楚天玉又怎么会嫌弃呢?只见他眉眼带笑,满心欢喜的接过了荷包,翻来覆去的看着:“怎么会,别说你送我的是个荷包的,就是你送我一根狗尾巴草,我都不会嫌弃,礼轻情意重嘛,再者说了,我也不觉得这荷包不好,身体才是人的本钱,身体好了,一切都好,还是你想的周到啊。” 听了楚天玉的话,徐依依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笑容,这就好,虽然她在怼那个大臣的时候怼得很开心,但其实她也知道,她的礼物着实有些寒酸了。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分了家,但是她的财产有数,那些东西她可有大用处,再者说了,要过生辰的人,可是太子殿下,人太子殿下什么没见过,自己要是带了自己的那些破玩意儿来,恐怕会比现在更难堪。 不过她这荷包也是费了一番心意,本来她还在为了要送什么礼物感到发愁,就这样子想啊想的。 就在她捣鼓之前,从藏药阁里拿出来的那些药材的时候,一个主意就立马浮现。 那些用金钱来衡量的东西都太过于普通,自己何不配一些能够随身携带,强身健体的药材。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她立马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买了一只荷包,还特意嘱咐要买那些绣花精美的荷包。 楚天玉这边对拿到手里的荷包爱不释手,高台之上的皇上和太后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好一个礼轻情意重,玉儿这话说的好,要先有一个好身体,才会有其他的东西。”皇上点了点头,眼神之中满含笑意:“这份礼物别出心裁又十分实用,不铺张浪费,希望这位爱卿也能够和这位姑娘学学,多做一些实用的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又看着徐依依道:“你送的太子殿下一份特殊的礼物,不仅太子殿下喜欢,就连朕也很喜欢,赏。” 徐依依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送的太子殿下一个可以强身健体的荷包,就得到了皇上赏赐的的百两黄金。 一想到那黄澄澄的金子,徐依依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着高台之上的皇上行礼:“臣女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本来以为这就完了,谁知道在皇上赏赐了百两黄金之后,太后又开口了:“嗯,不错,哀家看见你这丫头就觉得疼爱的紧,呐,这块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宫的令牌,你拿着,什么时候想进宫就进来陪陪哀家。” 如果说黄金百两已经出乎了众人的意料,那么现在这块可以出入皇宫的令牌,更是让众位大臣直接震惊。 第二十六章 无心情爱 要知道,在座的这些大臣,皆为朝中重臣,更有甚者在这朝中已经待了二三十年的光景,可是这出入皇宫的令牌还从来没有见过几块,可如今这块令牌却落到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家闺秀手中,他们怎么能够不震惊? 不过也没有多少人在意他们的震惊,因为这个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 “户部尚书之女连笙笙,特献舞一曲,祝太子殿下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随着这个声音响起,一个身穿桃粉色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女子身材纤细,穿着衣服也挡不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莲步轻移间,如弱柳扶风,环钗轻轻晃动,却未发出丝毫响声。 往上看去,只见女子一张小脸,白里透红,标准的瓜子脸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巧的鼻头微微有些发红,樱桃般的小嘴不点而朱,因唇形的关系,似乎无论她是什么表情,都像是在微笑。 因要表演舞蹈,连笙笙身上的这件衣服明显就有些不太合适,说了一声之后,她便下去换衣服。 没过多久,只听的音乐声起,一道纤细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连笙笙依旧是一身桃粉,只不过这件衣服多了长长的水袖。? 随着乐声,连笙笙旋转,跳跃,做着不同的动作,脸上也一直挂着笑容。到了尾声的时候,连笙笙背对高台,随着乐声渐落,下了一个腰,模模糊糊间,她看到一道明黄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 一舞终了,皇上的眼睛都快要看直了:“好,好,不愧是有着第一才女之称的连笙笙,不仅文采出众,就连舞姿也这么勾人夺目。” 没错,连笙笙不仅长得极美,也极具文采,可以说是京都公认的第一才女。 连笙笙听到这话之后,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羞涩表情:“谢皇上夸赞,才女之名不过是承蒙大家看得起,玩笑罢了,当不得真。” 皇上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如此纯真,且长相极美之人,加上方才看的那舞蹈,心中早就有了想法,三两句话下去,连笙笙就被封了莲捷妤。 这边皇上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心仪的美人,心中正是高兴的时候,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他儿子的生辰,恐怕他现在就要丢下这一众大臣,回后宫荒唐去了。 坐在他身边的太后,看见这幅场景也是呵呵一笑:“连皇上都得到了一个美人,要不要趁着这个各位大臣之女也都尽数在此的机会,给太子殿下也选一位太子妃?” 太子殿下年纪已经不小了,跟他同龄的人有的都已经当了爹了,可这太子殿下洁身如玉,别说是正妻,哪怕是连一位通房都没有。 太后身为太子殿下的皇祖母,自然是有些着急的,巴不得早点给自己这个孙儿找一个合适的人。 高台之下的徐依依听见这话之后心里顿时就是咯噔一下。 太子殿下性子纯真是纯真,可是也未免纯真的有些过头,她真害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太子殿下会口无遮拦。 毕竟,太子殿下一而再地向她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也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过自己将来是要做他的太子妃的,可是那都是在一些平民面前说,跟现在的情况不一样,平时说说也就罢了,若是这个时候说出来那可就不太好了。 与此同时,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她也知道了太后有意撮合自己和楚天玑。 所以她很担心,如果太子殿下说出了什么想要自己做他太子妃这种话之后,那么自己就会夹杂在两位权贵之间,届时一定风波不断。 她这样子的小人物,只想要平平安安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可不想经历这些无故的风雨。 就在她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太子殿下也终于开口了,只见太子殿下一脸认真的道:“回父皇,回皇祖母,儿臣现在年纪尚小,无心情爱,只一心想要学习政务,日后好为父皇分忧解难。” 皇上听到这话之后,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嗯,不错,玉儿现在的确还小,的确是应该一心用在学习政务之事上,毕竟待到朕百年之后,这大好的河山都将交于皇儿,若是不好好学习勤政,毁了这百年基业,才是真的不孝,玉儿现在有这个心,朕心甚悦。” 没错,帝王最是无情,皇上虽在刚刚收了一个美人,可什么情情爱爱皆是身外之物,唯有学习好为君之道,勤政爱民才是重要的。 他早晚是要退位的,既如此还不如让自己的儿子多学习一些君王之道,也免得将来这江山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会出了什么乱子。 宴会继续进行,徐依依看着那些大臣三三两两杯筹交错,而自己一个人在这里谁都不认识,着实有些无聊。 再说了,宴客厅里这么多人,空气也有些燥热,虽然她在这里谁都不认识,但时不时的与别人的视线有接触,她就要保持一副微笑的模样,实在是太累了。 她觉得有些闷,四下看了看,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悄悄的站起身,离开了宴客厅。 一离开宴客厅,外面清新的空气就立马扑面而来。 徐依依深吸了一口气,感觉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啊,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比较舒服啊。” 她暂时不想回到那个闷闷的宴客厅中,看着周围的景色还不错,就想着四处逛逛,也算是解解闷,透透气。 她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的景色,正怡然自得,就听见自己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声音距离自己很近,她微微扭头,就看到今天刚刚被封为莲捷妤的连笙笙已经出现在自己身后。 徐依依看着美人,主动打了一个招呼,谁知道连笙笙像是没有看见一般,脸上的表情也不像是在宴客厅里时那般乖巧,反而是带着一脸高傲。 “让一下。”连笙笙在路过徐依依身边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撞上了徐依依的肩膀。 第二十七章 初遇楚天菲 对于连笙笙这样的态度,徐依依有些不解,路这么宽,根本不存在无意之说,可这明明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徐依依不明白,她为何要故意撞自己。 徐依依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连笙笙却率先开口了:“哼,真是不好意思,可我明明都已经说了让一下了。” 嘴巴里说着不好意思,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徐依依疑惑的看了看连笙笙,脑海之中回想着原主和她是否有什么不愉快的过往。 可无论她怎么想,原主都是一个从小被赶出家门受尽苦难的女子,根本没有和被誉为第一才女的连笙笙有过接触。 既然如此,她也不是一个甘愿吃亏的人:“你都看到前面有人了,不知道走慢一点吗?” 连笙笙翻了一个白眼,没有搭理徐依依,倒是她身后的侍女站了出来:“实在是抱歉,徐小姐,我家主子有要事在身,希望徐小姐行个方便。” 好家伙,主子懒得搭理就让自己的下人来打发自己。 不过人家可是刚刚被封了婕妤,她虽然得了皇帝和太后得赏识却也不敢太过放肆,要是再揪着这件事情不放,未免就显得有些不自量力了。 于是她便只是说了一句:“就是在有事在身,也应该注意一下,眼睛可不是白长的。”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她也懒得在继续待在这里,远离是非之地。 离开了是非之地,徐依依又四处闲逛起来,皇宫可是一个朝代的代表,现世时她连故宫都没有去过,没想到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她倒是有机会欣赏一番皇宫的辉煌。 这逛着逛着,徐依依就发现天色渐晚,想来宴会应该也已经到了快结束的时候。 过了这么久,周围的景色,她也已经看够了,就想着回去宴会厅,可是她这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居然已经走到了一处偏僻陌生之地,而且她根本记不得自己来时的路。 这让徐依依有些犯难。 看了看自己前面的路,很眼熟,扭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路,还是眼熟。 “完了,一时逛的太入迷了。”徐依依说道,然后选择了一个方向:“算了,往前走,看能不能遇到宫里的人。” 没走多久,她就看到前面远远的在地上蹲着一个人,那人身穿宫装,看穿着打扮应该不是宫里的宫女。 徐依依不动声色向前几步,这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在救一只受了伤的小鸟。 “?姑娘你心地真好,这小鸟受的伤,若没有人救治的话,怕是再无办法回归于天空的怀抱之中的。” 徐依依感慨道,可自己突然出声,吓到了面前姑娘。 那女子听见声音猛地转头,见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这才放松了警惕:“没什么,若是我能帮得上忙我也愿意帮一帮。” 两个人聊了几句之后,徐依依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救助小鸟的这人,居然是长公主楚天菲。 楚天菲得知徐依依迷路之后,主动说道:“宫里我熟的很,我带你过去。” 徐依依高兴的应下,跟着楚天菲,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结果还没有离开这个院子,就遇到了楚天玑和楚天玉。 “依依,你在这里啊,我说怎么突然就找不到你了呢。”楚天玉一看见徐依依就立马冲了过来。 徐依依应了一声,就看见楚天菲脸色微红,莲步轻移的来到了楚天玑的面前,行了一礼:“菲儿见过哥哥。” 楚天菲行礼的时候,一旁的徐依依就发现楚天菲在面对楚天玑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有些羞涩。 这种场景,没有古板思想的徐依依顿时明了,怕是这位长公主殿下对她的这位哥哥动了心思。 说起来这两人也与兄妹相称,动了这样的心思怕是会不得善终,不过这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徐依依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目光都不再往那里瞟。 “依依,宴会都已经快要结束了,不如我送你出宫,宫中地形复杂,要是再迷路就不好了。” 当太子殿下知道徐依依这么长时间没有回到宴会厅的原因是迷路了之后,太子殿下毫不犹豫的提出了想要送徐依依出宫的要求。 本来他就是有这个打算,如今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借口罢了。 徐依依发现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此时正想要离开,楚天玉的提议正中下怀,便立马点头答应。 他们此时距离宫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只不过楚天玉很享受和徐依依在一起的这段时光,竟然舍弃轿撵,跟着徐依依一路步行。 到了宫门口的时候,翠枝带着马夫已经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了。 今天晚上参加宴会,徐依依也觉得有些乏了,跟楚天玉告别之后,就毫不留念的坐上了自己的马车。 而楚天玉则是看着徐依依的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才转过身,然而他一转过身就发现自己的皇叔楚天玑正站在自己身后,不知来了多长时间。 “皇叔,你什么时候来的?” 楚天玑微微抬头:“刚到。” 皇叔的话太少,楚天玉有些心慌慌,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他方才又没干什么事情,就算是被皇叔发现了又能怎样? 不过,也许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皇叔说一些事情。 “皇叔,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楚天玉开口道。 楚天玑点了点头:“这里不方便,找个地方。” 也是,现在他们叔侄二人正站在宫门口的位置,由于今日有宴会,人来人往,确实不是一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等到两人找到了一个相对比较安静的地方之后,楚天玉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皇叔,我想娶徐依依。” 楚天玑听见这话之后,头也不抬的嗯了一声:“你想娶就娶。” 楚天玉是知道自己皇叔和徐依依之间是有婚约的,只要没正式迎娶,他倒也不拘于这些,可他到底是要问一问楚天玑的意见。 如今得到了同意,他自然是欣喜万分,居然直接对着楚天玑道:“多谢皇叔成全,待有朝一日,侄儿登上皇位之后,定封皇叔为一字并肩王。” 第二十八章 闺中好友 时间一晃而过,一夜的时间悄然而逝,徐依依因为搬入新宅之中自然也不用顾及他人,想睡到什么的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 可是今天当她起床之后,她的丫鬟翠竹匆匆忙忙来告诉她:“小姐,听说您家的那位二小姐被保释出来了。” 徐依依当时正在吃饭,听见这个消息愣了一下:“二小姐?徐娉婷?不是昨天才传出来消息要判她流放边疆,怎么今天就被保释出来了?”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徐依依着实有些懵逼,昨天才判了流放,今日就被保释,就算是朝令夕改,也未免有些太快了些。 翠竹点了点头:“是,正是徐娉婷,奴婢今早出去买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听得街坊传得沸沸扬扬,奴婢害怕是搞错了,特意到衙门打听了一番,确定这个消息属实无误。” 听到这些话之后,徐依依眉头微皱:“她犯的可是故意杀人罪,她被保释出来,那这个罪名总要有人承担?” “嗯,据奴婢打听来的消息,杀人的这个罪名已经被推到了一个耕夫身上去了。”提及这件事情,翠竹也有些唏嘘。 果然,即使是在京城脚下,畏惧强权之人也比比皆是。 徐依依已经吃完了,最后一口早餐,擦了擦嘴,有些可惜的说道:“真是可惜了一个无辜人。” 至于徐娉婷被保释出来这件事情,徐依依不置可否,她们两个人之间早就已经没办法和平了,不过希望现在徐娉婷能够吃一堑长一智,好好长长记性,以后不要主动招惹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小厮,说是宫里面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想要见徐依依,让徐依依即刻进宫。 徐依依有些无奈,明明昨天晚上她和太后娘娘还着见面,今天就说想念了,不过,她也知道太后娘娘对她好,也很是疼爱她,就让人回禀自己知道了,自己换一件衣服之后就去进宫。 等打扮好了之后,徐依依再一次让翠枝以及车夫送自己到了宫门口,给宫门口的侍卫看了昨日太后娘娘赏赐的随意出宫的令牌之后,顺利的进了宫。 虽然宫里面道路复杂,但是有了昨天的教训之后,她在出宫的时候也好好的记了路,所以没有让人带领,就自己一个人朝着太后的宫殿过去了。 结果这还没有到达太后的宫殿,在半路上的时候就遇到了一个自己的老熟人。 “哟,这不是姐姐吗?哦,不对,你都已经跟爹分家了那我就叫你的名字好了,徐依依。”徐娉婷迎面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骄傲。 徐依依有些厌恶的看了她一眼,本来以为她能够长点记性,没有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怎么了,徐依依,你是因为看见我吓得不敢讲话了吗?也是,本来此时应该在大牢里等待流放边疆的人却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确是有些让人惊讶。” 徐娉婷道,随即声音变得有些恶狠狠:“徐依依,你以为你会赢的吗?是不是觉得现实狠狠的给了你一个巴掌?恐怕你怎么也想不到,新晋为皇上捷妤的连笙笙居然是我的闺中好友,徐依依,我告诉你,这就是权贵的力量,是你这辈子都得不到的。” 在牢里的这段日子,天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在她看来,这一切全都是拜徐依依所赐,在牢里的时候她就发誓,如果有一天她能够从牢里出来的话,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让徐依依知道惹了自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的确是挺意外的,不过,看你这样子恐怕是不打算悔过自新了。”徐依依耸了耸肩,无所谓的说道。 得知她和连笙笙是闺中好友,她的确是有些意外,不过同时也有了一些然,这也就能够说明,为什么昨天连笙笙对自己抱有莫名的敌意。 徐娉婷觉得徐依依就是在装,毕竟在她刚看见徐依依的时候,脑海里面就已经想到徐依依看见自己的时候,会有多么的惊讶,恐慌,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害怕的地方。 如果没有她父亲的话,她什么都不是,虽她们两个同父异母,可徐依依的母亲是正室,徐依依又为什么要怕她? “悔过自新?我又没做错,为什么要悔过之心?要悔过自新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你吗?是你破坏了我的家庭,你羡慕我有这么好的家庭,所以才会回来。”徐娉婷冷嘲热讽。 徐依依看了看天色,觉得自己在这里似乎耽误了太长的时间:“行了,我不管你想要说些什么,现在给我让开,我要走了,太后可是亲自点名要见我的,你们耽误得起吗?” 徐娉婷原本还想在徐依依面前展示一下自己的优越感,可没想到人家不仅不把这当回事,反而还把太后娘娘给搬了出来。 “你……”徐娉婷这么多年和徐依依不合,再加上因为徐依依自己锒铛入狱这件事情,她心中早就积怨已久,此时听到徐依依把太后娘娘搬出来,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只见她抬起手臂,想象之前一般给徐依依一个巴掌,可是她的手还没有落下,就被徐依依用手握住了手腕,随即一个巴掌就落在了徐娉婷的脸上:“怎么,还想打我?” 徐娉婷微微侧头,一只手捂着脸,想要打人的那只手也已经被徐依依给甩开。 这如同水火的姐妹二人根本没顾及周围的人,在宫里打人都没有丝毫顾忌。 可是她们不知道,就在离她们不远的地方,楚天玑站在一棵树后面,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站在那里的两人,也将刚才所发生的事看了个完全。 这本来这是人家的家里事,无论如何发展,都跟他没有关系,他也只不过是路过而已,可就在他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看到徐依依动手了。 楚天玑眸中微光闪动,以前他总觉得徐依依是一个贪财,狡猾之人,没想到她居然还如此雷厉风行。 突然之间,楚天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欣赏这徐依依这雷厉风行,不卑不亢的性格了。 第二十九章 为了公道而已 连笙笙过来的时候,徐娉婷已经把手从脸上拿开了,只不过,依然目光狠毒地盯着徐依依。 她在一旁也大致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她没想到徐依依如此大胆,连笙笙双眼微眯,看着徐依依骂道:“放肆,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宫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虽然她刚入宫,可既已入了宫这宫里便有了她一席之地,自己的好朋友在自己的地盘上挨了欺负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连笙笙很不高兴,甚至不想听徐依依说一句话,就立马吩咐自己手下的宫女把徐依依给押起来。 楚天玑眸子微眯,女人可真不能看表面。 短短几刻事情发生了完全不一样的转变,想起方才徐依依果断的模样,楚天玑原本隐秘的身影往前一步,同时发出了清嗓子的声音。 这一声立马引起了那边扭作一团的人的注意,连笙笙一看见楚天玑,吓了一跳,不过还是没当一回事,她只是有些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传到皇上的耳朵中。 徐娉婷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楚天玑出现在自己面前,脸上的疼痛感仿佛在一瞬间完全消失。 本来是想笑,但是想到了什么,又强忍着做出一副委屈的姿态,一步步靠近楚天玑:“楚王殿下,你可要给臣女做主啊,姐姐真是好狠的心啊,臣女什么都没有做,姐姐这一巴掌打的臣女好痛,那一天楚王殿下在公堂之上应该也是看见了的,姐姐对我向来都是凶巴巴的,但这还是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打臣女,臣女真的好委屈,就算臣女真的做错了什么,回家的时候再打不行吗?就当是留个面子。” 看看什么叫白莲花,绿茶婊,明明是徐娉婷找事在先,可此时却将自己塑造成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楚天玑沉眼看着徐娉婷一步步靠近自己,在即将触碰到自己的瞬间,微微侧了侧身体让她扑了个空:“本王眼睛可不瞎。” 这一句简短的回答,算是挑明了他已经将刚才的事情都看了去。 徐娉婷一哽,这时容她有再厚的脸皮也不敢吭声了。 一旁的连笙笙在看见楚天玑的时候,就已经让自己身边的宫女停了手,徐娉婷向前交涉,她就静看事态发展,毕竟她还是少和这位楚王殿下交涉得好。 再者如今自己这方落了下风,而这人又是素有鬼将军之称的楚王殿下,她也自然不敢硬碰硬。 毕竟真的说起来,她们是不占理的,想到这里,连笙笙柔柔弱弱的向楚天玑行了一礼:“楚王殿下说的是,不过这姐妹之间有点矛盾,才发展到了刚才那一步,婷婷做的的确不对,现在本宫就带她回去。” 说完这句话之后,连笙笙来到徐娉婷身边,拉着徐娉婷再一次向楚天玑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带着自己身后的一众宫女离开。 一群人的身影还没有完全淡出自己的视线,徐依依抬头看向楚天玑:“咳,谢谢。” 徐依依并不怕被她们为难,只不过她此刻有事在身,的确也不想多做口舌之争,可偏偏刚才这俩人像狗皮膏药似的一直紧紧的贴着自己,根本不愿意放自己离开。 但楚天玑也算是帮了她,一句谢是应当的。 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了一刻。 而楚天玑听见这句话之后,也只是撩了撩眼皮,淡淡的声音道:“不必谢我,我也只不过是路过而已,并不是特意帮你。” 徐依依有些无奈,行行,谁叫你是楚王殿下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依依觉得自己已经表达了自己的谢意,而对方接不接受,那就是他的事情,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了。 而离开的连笙笙和徐娉婷两个人并未走太远,见徐依依和楚天玑站在一起似乎是有说有笑的模样。 看见这一幕的徐娉婷,心中怒火中烧,徐依依,徐依依,又是徐依依!她还记得,曾经在徐府门前,楚王殿下说徐依依是骗子时的模样,也记得徐依依轻描淡写地对自己的父亲说,要将亲事让给自己。 现在想起来,只觉得徐依依那张脸虚伪的让她恶心。 徐娉婷的支架狠狠的抓在椒红的宫墙上,连指甲都折断了,她却像是没有意识到一般。 可是此时,心中再多的怒火,再多的不满,也只能够藏在心里,她总能找到机会折磨徐依依的。 “笙笙我们走。” “嗯。” 然而就在她们回过头准备继续前进的瞬间,却发现在前面的路口站着一个身着宫装的女子。 只见那女子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顺着视线看去便看见她所看之人正是楚天玑。 她们距离楚天菲的距离有些远,连笙笙看见在后,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屑,不过却还是微微侧头,在徐娉婷耳边轻声说道:“那就是长公主楚天菲。” 徐娉婷听见这话之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楚天菲,她觉得这位长公主殿下似乎没有长公主的待遇。 “别好奇了,据说这位长公主的血统并不纯正,甚至有人怀疑她根本不是先帝的亲生骨肉。” 连笙笙将自己的一脸鄙夷藏得很好,又继续小声说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据说她喜欢楚王殿下,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对于连笙笙所说的这些话,徐娉婷充耳不闻,她的脑海中所接收到最重要的信息就是楚天菲喜欢楚天玑。 回头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一个想法,瞬间就跃上了徐娉婷的心头。 只见徐娉婷脸上带着一抹笑,快步接近楚天菲,等到了她面前的时候,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礼:“你就是长公主殿下,您在看什么呢?哦,原来是看楚王殿下呀,那个女子是我的姐姐,长公主殿下你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是不是十分般配呀?” 楚天菲听见这句话之后,才将自己的目光从楚天玑的身上移开,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徐娉婷,最后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第三十章 去拿药 徐娉婷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激出楚天菲的嫉妒之心,她知道一个女人的妒忌心可是很可怕的,因为那个男人身边出现的所有异性都会被视作敌人。 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天菲居然根本不屑搭理自己,她愣了下,等到连笙笙过来叫自己时,她看向徐依依和楚天玑的方向,却早就已经不见了两人的踪影。 和徐依依分开之后,楚天玑就回到了王府之中,然而过了没多久,他却突然唤了临风。 临风急急忙忙跑的过来:“王爷,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忙慌的叫我?” 楚天玑淡淡的看了临风一眼:“等一会儿,你去一下徐依依那里。” 听见这话,临风有些摸不着头脑:“王爷,去她那里干什么?那个徐依依着实可恨的紧,上次还诓骗我下,说给我吃了毒药呢。” 临风还在抱怨徐依依有多么可恶,自顾自说了一会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家王爷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这才停止了自己的唠叨,慢慢将视线放在自家王爷身上,看清楚自家王爷那淡淡的表情之后,他咽了一口唾沫:“那个,王爷,其实我还是挺想去的。” 楚天玑这才轻轻的应了一声。 徐依依见了太后之后,发现哪是什么事啊,就是太后依然想撮合她和楚天玑,拉着她一个劲的夸楚天玑罢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徐依依终于能借口天色不早离开了皇宫。 等到她回到自家府上的时候,却发现临风已经在府上等候多时了。 临风一看见她,就拉着一张臭脸,双手环在胸前,别过头,脸微微上扬:“呵,你还知道回来,一个姑娘家家的竟如此晚才归府。” 徐依依也懒得跟他多说什么,直接回了一句:“这是我家。” 她真是头疼,才被太后喊去听了一大堆楚天玑的好话,回来还要见楚天玑的侍卫,这是缠上她了? 临风依旧是方才的那副模样:“你以为我愿意来,要不是为了我家王爷,谁稀得来你这个地方,行了,别废话了,王爷让我来你这里拿药。” 就他这副态度,徐依依是不想给药的,但是想到今日在皇宫里的时候楚天玑帮过自己,她也就没有废话,直接将药拿给了临风。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楚天玑即将病发的前一日,看着是自己手中的药丸,楚天玑毫不犹豫的将药吞了下去。 “王爷,你就这样把药给吃了?”看见自家王爷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临风有些犹豫的问道。 楚天玑白了他一眼:“上一次不是你跪着求我要吃的吗?怎么现在我吃了,你又后悔了。” 上一次,楚天玑病发的时候,临风刚拿到药,箭在弦上,他也只能够抱着相信徐依依的想法,想着让楚天玑吃下那枚药丸,好缓解一下痛苦,不过当时的楚天玑并不相信徐依依,不但没有吃下那枚药丸,反而是将药丢到了草丛里。 一提到这件事情,临风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可这不是不一样,王爷你也没有找人验一下这药到底怎么样,你就不怕徐依依给你下毒吗?” 楚天玑看傻子似的看来一眼临风,他现在才发现,这个临风脑子似乎有些不太好使:“你正大光明去找她拿药,她敢给我下毒?” 听楚天玑这样说,临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啊,他家王爷是什么人是被称作鬼将军的人,就算是借徐依依八个胆子,恐怕她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下毒。 想到这里,临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楚天玑懒得搭理他,就让他直接回去睡觉了。 临风有些担心,不愿意离开,楚天玑一句:“你在这里有什么用?等着我发病把你打残吗?” 无奈,临风只能离开,这一夜临风睡得都不是很安稳,次日,他来到了楚天玑的房门前,他很想直接破门而入,但是听着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又有些担心,万一王爷是在睡觉,他突然之间闯进去岂不是不太好。 没办法,他就只能够一直在房间外面等候,他有些着急的来回踱着步子。 过了没多久,房门从里面被打开,楚天玑就走了出来,临风立马冲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王爷,你没事?” 楚天玑摇了摇头:“没事,昨天吃了那药之后并没有病发,你怎么来了。” “没事就好,属下就是睡不着,所以出来溜达溜达。”临风含含糊糊的说道。 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是楚天玑又怎么会不知道临风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一直都知道的,临风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是对自己最忠心耿耿的人。 楚天玑一向不善言辞,自然是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再次回想起昨天,自己也是有些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会再次病发,可是直到今天天色朦胧也没有出事,这才昏昏睡去。 以往病发所带给自己巨大的痛苦以及身心的折磨,哪怕是楚天玑也有些不堪回首。 思及此,他对徐依依更加的好奇了,一个从小被赶出家门的大家闺秀,说自己的医术不过皮毛,只是为了维持生计而已,可是若真的只是皮毛,又怎么可能会能够研制出缓解自己毒性的药物? 要知道,以前宫里的李太医也曾帮他制作过一些药物,用来延缓病情,可是那些药物要么就是没有效果,要么就是效果堪微,和徐依依所制作的药物,根本没有可比性这样高明的医术,你说她只是皮毛? 与此同时,正在吃早膳的徐依依,却收到了一封请柬。 “小姐有柬子递来。” 她一边往自己的嘴巴里塞着包子,一边拿过翠竹手里的请柬。 “没想到原主还有一个发小啊。” 请柬是原主的发小乔漠发来的,乔家是着名的大商户与徐家交情不错,不过之前他们举家搬迁了,而现在回来了,所以乔漠给徐依依发了一封请柬,说是宴会小聚。 第三十一章 被追杀 说起来这个乔漠,不单单是原主儿时的玩伴,甚至说是青梅竹马都不为过,因为,在徐依依的记忆之中,那小小的少年总是照顾着原主。 他会开心地将自己新得到的吃食或者玩意儿拿给原主,会在原主被家里欺负嫌弃的时候安慰原主,甚至还差点和原主的父亲吵起来,而乔漠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原主。 乔漠大概就是原主悲惨童年记忆中的那一缕阳光,虽然自己不是原主,但是好歹自己也冒名顶替用了原主的身子,所以接到了来自乔漠的请柬时,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同意了。 既然是受人邀请,那自然是不能空手上门,吃过早饭之后,徐依依便和翠枝翠竹两人说了以后,独自一人出门,准备去街上买些什么礼物,届时去往乔家的时候当做一点心意。 她不是原主,对于乔漠不甚了解,再加上这几年没有见过面,就更不知道应该要买些什么礼物。 她逛了一圈,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原主小时候的记忆,买一些乔漠可能会喜欢的礼物。 等她买完了那些礼物之后,看着悬挂在头顶的太阳只觉得有些燥热:“不知不觉居然逛了这么久了,东西也买得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简单的打点了手上大大小小的的礼物,徐依依就往回走去。 走到一处较为偏僻的小巷子时,徐依依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支楞着两只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藏在暗处的那些人也似乎发现了徐依依的不对劲,彼此对视了一眼,领头那人点了下头。 突然一声破空声传来,徐依依原本就提高警惕,听见声音之后立马扭头,一只冷箭贴着自己的脸颊,就钉在了旁边的墙上。 她吓了一跳,根本没有回头看是什么人,转身就朝这反方向跑了出去,刚才要不是她躲闪及时,恐怕这一箭就射进她的脖子里,这是奔着她的命来的,她哪里敢耽误时间。 不过,她一边跑一边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个药包,朝后撒了出去。 她的这些毒药粉的确起到了一些作用,原本紧紧贴在她身后的那些人吸入毒粉之后,顿时双腿发软倒了下去。 她再一次将手伸入怀中,可这一次她没有能从怀里再拿出什么东西,只能够拼命的跑。 对方实在是太多了,她随身携带的毒粉都用完了,却依旧没有将那些黑衣人全部干倒。 跑过一个拐角,徐依依就看见一辆马车出现在自己面前,她也来不及多想,闷头就闯了进去。 她进入马车之后刚想喘一口气,一抬头就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竟然是楚天玑。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楚天玑也是一愣,刚准备开口,就听见马车外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 那群黑衣人追到了这里,却发现自己的目标不见,只余下这一辆马车,立马就猜出徐依依在马车里,不过吃过毒粉的那些亏,他们也不敢莽撞行事,只得小心翼翼的靠近马车。 等到黑衣人将马车包围之后,站在马车面前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伸出手就去撩帘子。 然而帘子刚被掀开,一柄利剑就刺穿了他的喉咙,利剑收回,温热的血洒了他对面那人一身,他双目圆睁,来不及呜咽一声就直接丧命。 其他的黑衣人吓了一跳,被撒了一身血的人率先反应过来,立马后退,然后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他的脚还没有迈出去,就感觉自己的胸口传来一阵刺痛。 不敢置信的低头,只见一柄长剑正收回去,血液再一次在他面前汹涌而出,而他却扑通一声倒了下来。 周围的那些黑衣人眼见着出师不利,还没有见到人就死了两个兄弟,顿时都有些怒了。 就在他们准备群起而攻之的时候,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一脸冷傲的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在他的右手里,利剑还在滴答滴答的滴落血迹,证明方才杀人之人是他。 楚天玑一言不发,出来之后没有片刻停顿,直接朝着自己正前方的黑衣人冲了过去。 他身形如电,一把利剑如同盘古开天巨斧,轻松将自己身前之人杀个片甲不留。 徐依依这个时候也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入目一片血腥,然而她似乎没有看见这些,只看见那个身着黑衣的男人以一人之力扭转全局。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方才逃命时的慌张,看着楚天玑动手那么轻松利落,她只觉得自己也是热血沸腾。 楚天玑以一己之力群战这一二十个黑衣人也丝毫不觉得吃力,他的剑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快,狠,准,每一剑刺出都能够溅起大片的血花。 徐依依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楚天玑会被称作鬼将军了,这样子一个杀人如割菜,如同鬼差一般勾人性命之人,被称作鬼将军才能够彰显他的威武。 一切很快就成为定局,黑衣人发现自己不敌之时也想过逃跑,但是楚天玑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于是一条条性命便只能够倒在楚天玑的剑下。 “噗。”一个黑衣人被楚天玑一脚踹倒在地,脸上的黑色丝巾早已不见,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那人脸上带着绝望,眼神微微发抖,他怕了,他从来没有见过杀人这么轻松的人。 “说,谁派你们来的。”楚天玑手持利剑,长身而立,眼神之中带着冷淡。 等在地上那人刚准备开口说话,一支淬着毒闪着幽冷光芒的飞镖就瞬间就射入他的喉咙中。 看着这最后一个知情人没了呼吸,楚天玑转身就离开了,临风刚才去买东西了,直到现在才姗姗来迟,发现这一切之后,立马就开始清理。 因为车上也有血迹,徐依依便从车上下来,方便临风等人清理,她来到楚天玑身边,刚准备说一句谢谢,就见楚天玑却突然抬头看着她:“有才纵然是好事,但锋芒太露则会给自己带来杀机,过刚易折。” 徐依依沉默不语,是啊,过刚易折,这个道理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忘记了,这不是她生活的时代了。 第三十二章 小媳妇 在现代即使是锋芒毕露,有人对自己产生不满,顶多也就是在工作和生活上给自己找点小麻烦,遭人暗杀之事绝对不会发生,说到底还是她太不谨慎了。 而经历了这事后,她幡然醒悟,既然自己已在这里生活,就要按照这里人的习性和想法,绝对不能够再抱有那套现代和平法制心理了。 楚天玑见徐依依一直沉默,还以为时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太过了,再加上刺杀一事,心怕徐依依心中应当也是有些害怕的,他选择不再说这些:“我送你回去。” 徐依依现在已经见识过了楚天玑的强大武力值,觉得和楚天玑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所以,在听到楚天饥提议要送自己回去的这个建议之后,徐依依十分爽快的应了下来。 倒是一旁的临风,听见这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扭头过来:“王爷,我们还有事呢,再说了她这么厉害,让他自己回去不就得了。” 其实,有事是假,他就是忍不住想要怼徐依依,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徐依依听见了,果然就不乐意了,双手叉腰,骂道:“关你屁事,你家王爷都说要送我了,你一个小侍卫难道还想当你家王爷的家吗?” 看着这两个人吵了起来,楚天玑有些头疼的捏了捏眉头,在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之前,开口道:“行了,临风,就送她一程。” 有了自家主子发话,临风就不吭声了,算了,就当是谢谢昨天她给的药了。 此时马车上的血迹也已经清理好了,两个人上了马车之后,临风充作马夫,坐在前面的位置,替他们赶着马匹。 车上依然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徐依依的思绪渐渐散去,一抬头就看见坐在自己对面的楚天玑正在闭目养神。 以前她都没有仔细看过楚天玑,这一看就发现楚天玑的皮相长得居然有些好看。 乖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皮肤居然如此细腻,徐依依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羞愧,原主苦日子过得多了,风吹日晒,皮肤也有些粗糙,现在居然连一个男人都比不过。 徐依依的目光不断在楚天玑的眉目之间游离,越看她就越忍不住想要感叹一声,楚天玑长得也太好了些。 不过,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干什么?难道是要去给别人当小白脸吗?真是的。 就这样,徐依依一边感慨,一边又忍不住吐槽。 也许是因为徐依依的目光太过于火热,又或者是因为楚天玑一直都比较敏感。 察觉到徐依依一直在盯着自己看时,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楚天玑嘴角不经意勾起一抹弧度:“怎么,本王就这么好看,让你移不开眼?” 被发现了的徐依依脸色有些发热,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听到这样子的调戏之后有些恼怒。 “也就那样,懒得搭理你,算了,停车,我要下车,跟你这样子的人简直是没法待在一起。”徐依依一边说一边掀开帘子。 赶车的临风立马停了车,徐依依下去以后,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 临风摸不着头脑,回头看了一眼自家主子:“王爷,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 楚天玑这个时候才睁开眼睛,眼神之中有些感兴趣的光芒。 徐依依因为生气,走起来大步流星,脚下的步伐也微微有些快,这一不注意就被绊了一下,好家伙,这么大的人了,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她手忙脚乱,稳住自己的步伐,然后就听着身后的临风哈哈大笑:“噗哈哈,王爷,我就说她有病,你看连路都走不好了。” 徐依依扭头恶狠狠的看了临风一眼,因为距离有些远,临风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又说道:“放心,我可没有笑话你噢。” 楚天玑却是看清楚了,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临风说了一句:“你最近的废话是越来越多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天玑便把帘子拉了下来,临风立马明白什么意思,调转车头。? 虽然他家主子刚才说他废话多,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笑了,怎么办? 很快马车就离开了徐依依的视线?,徐依依气鼓鼓的骂了一句:“好啊,你个死临风,敢笑话我,有你后悔的时候。” 不过现在她还是赶紧回家,毕竟方才才发生了刺杀一事,万一现在还有人埋伏自己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也不再耽误时间,拔腿就走。 在转角的时,她因为速度过快再加上心思还放在楚天玑调戏她的事上,冷不丁的和对面的人撞了个正着,她想要停住自己的脚步,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差点摔倒,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却突然拦在她腰上,阻止了她摔倒的动作。 徐依依本能的想要道谢,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站稳之后,拦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是越来越紧。 她有些疑惑的抬头,却没有看清那人的庐山真面目,因为那人戴着一张猫脸面具,但从身材能看得出来是个男人。 一个男人,在将自己扶稳之后,手非但没有离开自己的腰,还在慢慢的收紧,徐依依觉得,自己应该是遇见了流氓。 反应过来之后,徐依依不着声色的悄悄移动自己的身体,抬头对着那男人露出一张笑脸,然后出其不意的突然抬脚给了那男人一脚。 那人看着徐依依露出了笑脸,没有防备,这冷不防的被踹了一脚,疼痛立马让他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徐依依也趁着这个时候,连忙脱了身,朝着男人的反方向跑了。 戴着猫脸面具的男人这时才反应过来,等到徐依依跑远了之后,猫脸面具男才缓缓的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那张猫脸面具摘下来之后,便露出了一张面容姣好的脸,那人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徐依依离开的方向轻声昵喃:“小媳妇。” 第三十三章 青梅竹马是??? 到了日子,一大早徐依依就穿戴好,门口小厮来报说是有车在门口报了帖子说是来接她的。 “知道了,你下去,我一会就到。” 来到门口,就听见马夫朝着她恭敬道:“徐小姐,在下是乔家派来接小姐的,小姐还需要收拾什么?可否需要小的帮忙?” 徐依依轻点头,这原身的发小倒是个体贴的,还知道派人来接,正好免了许多事,她没多想,踩了凳子进车。 可一进马车,突然就被人拦腰抱住,力度都快给她早饭给压出来了,我去,谋杀么?这样死岂不很憋屈。 下意识的身体快过脑子,手肘重重向后一击,那人吃痛却没有松手。 徐依依一颗心提起来!不是说是乔漠派来的车?难不成是别人的算计!死变态! 心下一冷,张口就要呼救,还不等她喊人,就被身后的人一手死死保住腰部,一手捂住她的嘴。 马车也在此时缓缓移动。 耳边传来那人略微沙哑,带着委屈的声调,“小媳妇。” 小媳妇?徐依依愣了一下,身上也卸下反抗的力气,这小媳妇怎么听着那么耳熟?突然徐依依眼前展开一副画。 府邸里女孩荡秋千,男孩在后面推,下一秒又边换成女孩在前面跑,男孩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着小媳妇。 徐依依眨了眨眼,所以身后这个变态是原主的那个青梅竹马——乔漠? 她放下心来,拍了拍乔漠的手,身后那人才卸了力气,有些委屈的问:“小媳妇,你是不是不认识我了?你打的我好痛啊,但是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认出来的!” 徐依依不想计较这种不会说话的直男。 没好气的看向人,“所以你为什么突然抱我?” “就是抱一下,你是不是恼了?小媳妇对不起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徐依依被喊的有些脸颊发烫,小媳妇三个字和记忆里的重叠,男大十八变,这奶声奶气变得喑哑添了几分诱人。 “你别这样喊,我们,我们没有这种关系,我一个姑娘家,也是要清誉的。” 马车外马夫不由得打断询问,“公子小姐,听着声音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若是不舒服咱歇一会再走?” 徐依依脸上一红,也不知道这马夫听到了多少,急忙开口,“不用了,还是快些去就好莫要耽误时间。” 马夫应了一声好,马车也颠簸起来,徐依依这才缓了缓脸色,却还是一脸怨怼的看向乔漠。 乔漠慌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的,而且你本来就是我的小媳妇,不是说了我如果成婚,你就要做我的新娘嘛?” 徐依依耳边适时回响起儿时的承诺,小孩子家家的玩笑,这人怎么还当真了?莫不是真对原主喜欢?可是她现在换了芯子,可承受不来这份喜欢。 徐依依打完草稿才开口,“不过都是些儿时的玩笑话,反正到了地方,你可不能再喊我小媳妇。” “不要。”乔漠拒绝。 徐依依没好气的看着人,想着要是到地方要如何缓解尴尬,就看着这股子执拗劲儿,一会要是起了误会,她还得回家应付那群豺狼虎豹,一想到这就头大。 “不行,我偏要喊,小媳妇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徐依依对上那双桃花眼,尤其是罩了雾气的桃花眼,谁能拒绝这样的小可爱呢? “那你等会也不能在人多的地方这样叫我,总行了?不然不要你了。” 她替换了原身,看了记忆,却总觉得这个青梅竹马有些不太一样。 具体是什么奇怪她也不太清楚,毕竟儿时相处的是原身不是她,这灵魂调换太过玄学,要是叫这人知道自己不是原主,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那,好。” 突然马车停下,徐依依朝前扑去,立马被乔漠接住。 “怎么样小媳妇,你没事?” 徐依依面上摇了摇头,心底发起牢骚,靠!这驾车的技术不太行啊。 原来,马车前一个妇人抱着孩子倒地喊叫,“快来人啊,都来看看啊,这人不讲理啊,撞了人想跑啊!” 马夫哪里见过这样不讲理的,立马涨红了脸,朝着门帘里解释“公,公子,不是的,这人是突然抱着孩子冲过来的,马车虽跑的快,却并未撞上这女人孩子,小的可以保证。” 一听这话那妇人立马泼辣起来,“你保证?你拿什么保证,装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就算了,我这还有个孩子,今天不赔钱就别想离开!” 马车里边,乔漠隔着帘子问,“你要多少?” 那人一听,有戏! 立马抱着孩子一骨碌就站起身来,“还是公子大方,我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也不会骗您的,我这做工啊,孩子受伤,惊吓啊,来来回回也就十几两了,不过我看公子爽快,就要十两银子!” 周围人听到这话,不由得窃窃私语。 “十两,这女人还真的抢钱来了。” “公子你可别被骗了,这女人经常装疯卖傻,坑蒙拐骗。” 女人朝周围人喊叫,“滚滚滚,有你们什么事儿?”一转头,又殷切的等着门帘里的人拿钱。 下一秒却被徐依依阻止,什么人碰瓷碰到她头上来了,岂有此理!她掀开帘子走出去,看向妇人。 “这位大婶既然说什么受伤,惊吓,不然叫个大夫来看看,区区十两银子,赔了若是没好,我担心我们的银子打了水漂。” 一听这话,那妇人狠毒的目光立马投向徐依依,“这位小姐可真是好说法,怎的张口闭口就说这样漂亮话,还遮着面纱,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看就是不想给银子呗,不给也成,那民妇就只能去报官,请青天大老爷来还民妇公道!” 这般有底气,徐依依都要被逗笑了。 “好啊,不过我记得律法有一条,若是谎报,可是要坐牢的,尤其我看你这声若洪钟,面容红润,也不知道那衙门里的板子你挨不挨得住啊?” 妇人听见这话,梗着脖子看向徐依依,“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可不能嘴皮子一碰就说这种胡话,到时候要是叫婆家知道,没人要!” “滚!”乔漠动了怒气,手的碎银子穿过帘子,狠狠打在妇人膝盖处。 “啊!”妇人惊呼一声忙看向周围。 “谁扔的我!诶呀我的老天爷,可痛死我了!” “不滚下次可就不是这个了。”乔漠的声线微凉,听的妇人心底发麻,再不敢对上这两人,骂骂咧咧的带着怀里的孩子离开。 回到车里,马车上路。 徐依依奇怪的看着乔漠,过一会才幽幽询问,“你刚刚打她了?” 谁成想刚才还好像阎罗王的人,下一秒就变得扭捏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 马车外传来声音,“少爷小姐,我们到了。” 第三十四章 冤家路窄,没想到这么窄 徐依依放弃追问,先一步下了马车,本能回头喊人,就看见乔漠带着一个奇怪面具走了出来,面具漆黑,只留出一双眼睛和鼻子的位置,看着都让人觉得窒息,可是这面具她看着似乎有些熟悉。 脑子里给出答案,对了!就是那日在街上非礼她的变态! 所以说变态是乔漠?那他抱自己就有解释了,毕竟刚才上车也遭了人抱,她还还手打了他,算扯平。 乔漠下了车,乖巧的跟在她身后半步距离的位置上,徐依依忍不住,还是看着他的面具问:“那日街上人多,抱我的变态是你是?” 乔漠诚实点头,又摇头,“什么是变态?我不是变态,是乔漠抱了小媳妇。”门前人少,听到这三个字徐依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炸的上去就捂住乔漠的嘴。 她被气到,又不得不缓过神来教育,“以后在街上,不可以随便抱我,知不知道?刚才在车上怎么答应我的?不能在喊了知道吗!” 乔漠被捂着嘴,不能开口,一双剪秋瞳看向徐依依,眸子里参了几分委屈,乖巧点头。 徐依依顿时就不舍得责怪了,顾着人多,又立马松开手,临进门还是不忘嘱咐一句,“除了我,别人也不能随便抱,知道了嘛?” 乔漠面上点头,心底反驳道:除了小媳妇,他谁都不会抱的!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宴会厅,徐依依看到在场,来的都是同龄人,与其说是宴会,不如说是年轻人的小聚,这倒是有些难得,尤其是在场的男男女女都格外洒脱。 只是才进门,那不善的目光就落在了徐依依的身上,转而又落在她的身后,好她带面纱,身后带着个戴面具的,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不太行。 徐依依大步向前,没注意身后的人。 而那身后,面具下的乔漠攥紧了拳头,窒息感压着他快要崩溃,一道道随意的目光,烈焰一般灼热,可是小媳妇已经往前走了,他想跟着小媳妇,他不能离开小媳妇! 乔漠立马绷直了身体跟上去,突然徐依依站定回头,乔漠紧张的手都捏出汗水来,却在对上那询问的眸子后,自己的眼睛都亮了一分。 “怎么了,小……” “没什么,你莫要走散了。”徐依依及时制止了这人后面的称呼,还好来得及。 她循着避开人群的地方走,想着寻一个人少的地方,好跟乔漠一起坐下,结果一路上都不得不面对周围,时不时投来的或打量或好奇的目光,却唯独没有人上来询问戴面具的是谁。 不过这样也好,省了她不少麻烦,而且她刚好看中一个位置,有两个并排的蒲团,一会坐定顺带叫人送吃的来。 也不知道男女可不可以同座,这个宴会帖子是乔漠给她的,也许他会知道? 刚想回头问人,徐依依突然感觉到衣角被人拽住,她转过身看向人,“怎么了?” 乔漠看着小媳妇关心他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有些咽不下去。 乔漠强装镇定,也不敢看小媳妇的眼睛,躲闪着偏了头,瓮声瓮气的说:“我,我想休息,休息一下,我,我也有点不舒服。” 终于说完,乔漠没敢看徐依依的脸,依依不舍的松开手。 徐依依只当他是不舒服,摆了摆手,“那你知道地方?还是叫个小厮带你去休息?一会宴会开始你再回来。” 说话间徐依依只能看着黑漆漆的面具,也就没能看到面具后,乔漠脸上的苍白,和眼底的慌乱。 乔漠点了点头,转身就走,那步伐快的,活像是有什么追着他一般,慌乱的步伐显示人的害怕。 徐依依疑惑的看着消失在人群的乔漠,这是在害怕什么? 不等她好奇完,目光越过一人的肩膀,下一秒就和楚天玑对上。 四目相对,男人目光带着倾略性,透着一股子凉意,死死的盯着她,活像是要将人看穿一般。 完蛋!怎么碰见他了? 徐依依后怕的往后退,却不小心踩住一个女子的裙摆,一下子人仰马翻,连带着一旁的两个公子哥跟着遭殃。 “诶哟!快快拉我一把!” “啊,谁踩我裙子了!” 现场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好一会才被各家的丫鬟小厮扶起,徒留徐依依早早避在一旁道歉。 “实在是抱歉,这裙子我回头赔给你。” 那大小姐不乐意了,怒目圆瞪,“赔?你拿什么赔?这可是翠秀坊才出的款式,要再做一件得等到秋天了,你拿什么赔?” 尤其是今日来的可都是王公贵族,她特意提前一个多月定了这裙子,为的就是能艳压四方,好觅得良人。 这下良人未见,裙子也毁了!叫她怎么能不气?看向徐依依的目光里更添了几分恨意。 徐依依有些无奈摸了摸鼻尖,“那我照价赔偿,下次宴会你就再穿新的款式,必定也是艳压四方啊。” 恭维的话没让那人卸下气来,反倒是委屈的红了眼眶。 “你说的轻巧,裙子脏污,我只能打道回府,你是不是就看不得我的裙子比你漂亮?” 徐依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都哪儿跟那?为什么她要嫉妒一条裙子? 周围的人围了过来,几个公子哥也跟着指指点点,“不过一条裙子,换一条便是。” “诶,这裙子可是费了心思,赔礼道歉怕是少不得。” 徐依依无奈,“那你需要什么赔偿?我尽量,现在先叫丫鬟再取一条,你先换上?” 那女子这才点了点头,委屈的瞪了一眼徐依依,而后依依不舍的被丫鬟带着往后院走去。 目送姑娘离开,徐依依却肩膀一重。 身后男人那清冽的味道霸道的瞬间包裹住她,她僵硬的回过头,对上楚天玑的目光又错开眼神。 “那个,你能不能先把手收回去?” 第三十五章 打赌么?命都给你 这人是在她身上装了定位?怎么她走哪儿都能遇见? 徐依依的本能就是跑路,奈何这人视线死死锁定她,只能是迎着目光打招呼。 “那什么,王爷,好巧,你怎么也来了?哈哈。” 假笑的尴尬让楚天玑多出几分不悦,刚才她对着乔漠可不是这般,难道是他让她害怕?他可没忘徐依依之前的张狂,没好气开口,“不巧,正是来逮你的。” 徐依依白眼,这还不如不回答,所以这人专门跑来抓她是为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乔漠有病?”楚天玑的突然出声让徐依依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乔漠有没有病,但是这人肯定有点什么毛病。 不过乔漠会有什么问题?刚才离开看着像是害怕什么,难不成真的病了! “不知道,我看你比较像是有病的样子。” 徐依依回怼的语调惹了男人的不虞,连带着脸色都冷了几分。 “反正你离他远一些,不要跟他来往,会伤害到你。” 废话文学? 徐依依追问:“所以到底是什么问题?” “乔漠很恐惧别人的接触,出门都会带着面具,若是犯病则会六亲不认,时不时会自言自语,已经好几个丫鬟小厮被伤到,平日里都鲜少出席这样的宴会,今日不知为何会来,总之你离他远一点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徐依依听完这话,只有一个总结,那不就是自闭症? 她飞快的瞥了一眼男人,又收回目光,古代医疗滞后,应该不会有人知道自闭症这种东西,大多会以为是鬼上身,或者是发疯。 徐依依在思考自闭症可治愈的方案,也就没有注意到男人对自己的关注。 楚天玑看着低着头的人,更加烦躁,“我告诉你这些算是还给给药的恩情,况且我还没有必要害你这种人。” 听到这话,徐依依心底翻了白眼,是不会害她,只会怼她怀疑她而已。 心底思考起这个病症,自闭症之所以是自闭症,就是因为本身自闭,又少接触人群。 等人群看到这样的人又生了害怕的心思,那些或诋毁或猜忌的话,才让自闭症患者走向更加关闭自己的状态,恶性循环也就导致了人们谈之色变。 尤其在这些古代人的思想里,也许乔漠过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怜。 所以她反驳道:“可没人问过他为什么会害怕人群?也没有大夫看过,就这样一言堂叫我不要理会于他?” 徐依依不知道自己是处于什么心态顶撞人,但若是放着不管她做不到。 楚天玑要被气笑,“乔家是什么门户,早年间遍访神医,可那些人根本不能离他太近,金丝悬脉也无甚大用,不少派去照顾的他的小厮都被他打了,时不时他还会在半夜哭丧。” “所以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被你们定义为怪物?”徐依依打断楚天玑的话。 又继续道:“我知道王爷是提醒我,但乔漠并非是你口中那般不堪,我与他一路来,路上并无你所说的发病或越矩,且我与乔漠自小便是玩伴,我自是知晓他的为人,他待我很好,也不知道你要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楚天玑被这话堵住了嘴,两人自小便是玩伴? “徐依依,你好大的胆子。”楚天玑微眯着眼,显然是发了怒气。 徐依依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居然怼了这冷面大佬!但是现在赶鸭子上架,她不能退缩! “臣女只是实话实说,再说臣女也见过这般的人,后来被治好了,所以臣女有信心治好乔漠。” 楚天玑被这话气到,“可笑,我看你莫不是贪恋乔漠的那张脸?我劝你还是早早断了那心思,莫要飞蛾扑火!” 徐依依不干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什么叫她贪恋乔漠?她可不会贪恋一个小屁孩,只是想帮助他!她得为乔漠和自己证明! “楚王殿下既不信,不若与臣女定下军令状。” 徐依依说完,随着一阵风刮来,那一双眸子看向楚天玑的目光坚韧决绝,而被风扰乱的面纱也平添几分艳丽。 周围早有看热闹的聚集过来,听了那一耳朵的,却不敢起哄,毕竟鬼面的大名可是响当当在外。 而后就听到楚天玑眯起眼睛打量着她,“说说。”。 “若是我治好了王爷就得答应臣女三个条件。” 这般笃定的模样倒是让人忍不住要相信,四周窃窃私语。 “这徐家女真的能治好乔漠?” “这人可真不知死活,居然敢跟那位打赌,我看着局已成定局,就说乔家那个,请了多少名医,一个丫头片子说的话,当不得真。” 这些话一句句传进徐依依的耳朵,所以乔漠听到的只会比这些更加恶毒和不堪,一时间她的赌气也变成了心疼。 一旁的楚天玑倒是要被这话气笑,这人好生无赖,只说了赢了需要他答应三个条件, 可未曾说输了要如何? “哦,那若是输了又当如何?” 徐依依听这话才想起自己只顾着会赢了,根本没有想过会输,试探的回答道:“若是输了,臣女也答应王爷三个条件。” 这话惹来周围哄笑,他楚天玑堂堂王爷,怎么会需要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三个条件,就算是送去给楚天玑当侍妾都上不得台面? “这丫头聪明啊,居然算计王爷。” “可别说,要是王爷答应了,下次我也去试试。” 来的达官贵族,世家小姐,那个不想跟王爷两个字挂钩,实在是这鬼面的威胁太大,可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周围的人都等着看徐依依出笑话,都忘了楚天玑才是最恐怖的存在。 “这样算,好像我比较吃亏,你这般为了那人拼命,怎的赌约如此敷衍?” 敷衍?徐依依现在只想把这狗男人的脑壳撬开看,这赢了要三个条件,输了答应三个,怎么就敷衍了? 徐依依涨红了脸,“那输了我就把命抵给你!” “成交。”楚天玑轻快的声线响起,周围又是一阵后怕的惊呼。 所以楚王爷还是那个鬼面,他们还是收起算计心思,安心脑袋在脖子上。 不少人看完全只当是个笑话,徐依依不怕别人笑话,就是气不过,这人居然真的算计自己! 看着那人面若清风越想越气,徐依依慢慢靠近,飞快踩了那人一脚,扭头就钻进人群。 只留楚天玑站在原地,咬牙切齿的看着那隐匿人群的背影。 第三十六章 心理创伤 心惊胆战过后,徐依依却收到了乔漠不舒服,提前回府的消息。 她暂时放下心来,在宴会上的吃吃喝喝,等到宴会结束,也没看到那人来找自己麻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她下了赌约,但是更多的还是担心。 才走出门口,早上接她的马夫立马凑上前来,“徐小姐,我们家公子已经先一步回去了,叫小的在这里等您,送您回府。” 徐依依点了点头,心里却担心起乔漠,虽然这个人对其他人都抗拒不已,可对她,或者说对原主还是细心体贴。 想到这她拒绝了回府,提声道:“去乔家,我想去看看乔漠。” 马夫听到话,立马红了眼,“多谢,多谢小姐愿意看望我们家公子。” 马夫摸了一把眼泪,虽然他也听到了那玩笑似的军令状,可是少爷这么多年来他也是看的心疼,如今好不容易有人愿意和他们公子接触,怎么看都是好事一件。 急急忙忙的带着徐依依就回到乔家。 一进门,马夫就叫小厮去通知老爷夫人。 一听到是来看自家儿子的,还是个姑娘,乔老爷立马带着夫人前去接人。 看到徐依依的那一瞬间,乔夫人红了眼眶,心底感慨这孩子长得可真像她娘亲。 “好孩子,谢谢你能来看我们家乔漠,快来进来坐,快去沏茶来。” 乔老爷毕竟是个男人,不好多开口,只好跟在自家夫人在一旁。 进去花厅,落了座,乔夫人也一直牵着徐依依的手,舍不得放开。 “好孩子,你若是不介意,就喊我一声婶婶,说起来我和你娘亲也是手帕之交,你小时和时常与漠儿一同玩闹,现如今你能来看漠儿,婶婶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道谢。” 说着说着,乔夫人哽咽了声调,忍不住用帕子捂住嘴角。 徐依依却脑海里停留了一瞬,乔夫人和原主母亲以前是闺蜜? 也许她还能问到更多记忆里没有的事情,现下急忙安慰道:“婶婶,您别急,我一来是想来拜访你们,二来也许我有办法治疗乔漠。” 平地惊雷,乔夫人吓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孩子,这话可不能瞎说,你,你不过是个闺阁姑娘家的,我们家漠儿……” 乔夫人忍住了后面的话,她不该太过苛责这丫头,事到如今也许这孩子是好心安慰她。 收回泪水,她拍了拍徐依依的手,“好孩子,这件事婶婶就当做你没说过,不说这些了,让婶婶好好看看,可怜你母亲走得早,你一个小孩子得在姨母手里讨生活,也吃了不少苦?” 徐依依摇摇头,看来看病这事儿还得容后再议,现在提起原身母亲她也想了解一二。 “多谢婶婶挂念,娘亲走得早,我都快不记得娘亲长什么模样了。” 她叹了一口气,乔夫人立马谨慎了脸色,挥手叫丫鬟们离开才开口,“孩子你一个人还是要多注意。 婶婶也是没有办法,你娘亲走的时候,婶婶本是想接你来府邸里住,可恰逢我的漠儿出事儿,我实在是分身无术。” 说完她朝着乔老爷看了眼,乔老爷叹了一口气朝着她点了点头。 徐依依好奇的看着这夫妻两人的哑谜,等着答案,就听见乔夫人继续道:“当年你娘的死有些蹊跷,可等到我想为她查证的时候,已早已没了证据,你娘亲身子是极好的,断然不会这般草草离世,所以婶婶不得不提醒你,要注意你府邸里的那些人。” 徐依依眼前忽的闪过一人的面容,所以害死娘亲和毁了她的脸的,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徐娉婷,还有莫姨娘。 这样她的脸就不着急恢复,也许脸不恢复,她们也会放松警惕,正好给了她去寻找证据的时间。 打定主意她才朝着乔夫人点头回道:“谢谢婶婶,我会注意的,我的事儿就不劳婶婶多操心,虽然婶婶担忧我是夸下海口,可我记得小时候和乔漠一起玩,还不是这样,现在变成这样是因为什么?” 她说完,就看到乔家夫妇两人面色的为难,不由得柔声安慰,“婶婶若是不想说,便不说,我也是发现乔漠对我好像和别人都不一样,所以我想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徐依依一路上翻看记忆,记忆里小时候的乔漠还不是这样的,至少也是个正常孩子,现在这样严重,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重大事件! 乔夫人这次没有看乔老爷,只是泪眼婆娑的望着徐依依。 “好孩子,你能来陪我们家漠儿说一两句话,婶婶已经很感谢你了,至于这事情,告诉你也无妨。” 一旁乔老爷想阻拦,却被自家夫人的眼神制止,只好悻悻然坐回位子上。 乔夫人这才缓缓道来:“记得我跟你娘分别,老爷带着我们母子南下,生意也越做越大,钱越赚越多,当时我也知道树大招风,所以一直将漠儿看管的很严,可没想到啊。” 这件事一直是她心底的痛,现在说出来和活生生撕开结痂的伤疤没有区别,只能是就着哭腔说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当时府邸里一个专门保护漠儿的护卫反水,里应外合将我的漠儿带走,说是要钱,可当时钱都投到生意上,哪儿还拿得出那样一大笔。 可为了救漠儿,我们夫妇俩连夜变卖所有家产,却还是有些不够,千求万求,绑匪死活是不答应,再往后,靠着衙门找到贼窝,冲上去救下漠儿的时候,漠儿却衣不蔽体。” 乔夫人哽咽住,“后来我们走通关系,才知道,这些畜生因为漠儿好看,却又是男子不能做腌臜事,所以那些畜生把漠儿脱光了,当猴子一般戏耍。 如今漠儿好些了,以往见到他爹都要害怕的躲在柜子里,孩子,婶婶不期望你救我家漠儿,婶婶只求你有空来府里坐坐也好。” 徐依依听完大为震惊,这些人真是畜生,说的都侮辱了畜生,这些人居然起了这种心思!畜生不如。 这样也能理解,为什么乔漠出门总是将全身上下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这就已经不是自闭症,是心理创伤,若是不好好疏导,只会越来越严重。 徐依依轻抱住乔夫人,“婶婶你放心,我肯定能救他的,他现在愿意亲近我,所以肯定会有办法的!” 第三十七章 半张面具 得到乔夫人的允许,徐依依来到乔漠房间,推开门她走进去却没看到人。 “乔漠?”试探的喊了一声却没人回答。 “乔漠在吗?我是徐依依,你不记得了吗?” 突然徐依依左手边的衣柜发出响动,徐依依急忙走过去,一打开柜门,就看到乔漠瑟缩的躲在衣柜里边,脸色苍白,还不断咬着左手的拇指。 这都是一个人紧张表现出来的状况,徐依依安抚着人,缓了声线,“乔漠,我是徐依依,你还记吗?你要不要出来,里面太闷了,我们去院子里荡秋千好不好?” 乔漠在听到荡秋千的时候停止了咬手指,瞪大了眼睛眨巴,僵硬的扭过头看向徐依依,委屈的小声喊,“小媳妇,我,我不是怪物,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徐依依笑着朝他伸出手,“好,所以我们出去荡秋千好不好?” 乔漠点了点头,在拉住徐依依的手时加重了力气,忽的起身就抱住了徐依依,在那看不见的地方嘴角勾起浅浅笑意。 徐依依轻隔开人,看着乔漠想,有时候也许自闭症的这些孩子,也只是需要一个拉自己离开黑暗的手,也许就是这一生的救赎。 可有些孩子等不到,还被无情的推入深渊。 所以她要牢牢抓住乔漠的手,带他走出这段日子。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在局限在院子里玩,乔漠乖巧的不像话,徐依依说左就不会往右,时不时还会给她准备簪子裙子,看着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一直这样也不会有什么用,徐依依看着乔漠提出要出去的建议。 “那过两天好不好?”乔漠打着商量,而一双桃花眼就没有从徐依依的脸上移开过。 这样的乖巧,徐依依差点就要答应了,不过这次她做好了心底防御,坚决拒绝。 “不要,我一个人逛街太无聊了,你陪着我,我们一路上可以买好吃的,还能到处看看风景,好不好?” 徐依依的话让乔漠笑了起来,眨着亮亮的眼睛,像是里面有星星,答应道:“好。” 等到第二天早上,穿戴整齐的乔漠笔直站在门口,目光坚定不移的看着马车会驶来的方向,等到那一抹鹅黄出现在眼前,那双桃花眼才像是点上亮光。 乔漠快步走过去,徐依依看着走来的乔漠,依旧把自己包裹严实,噗嗤一声笑出来,闹的乔漠红了脸,不过还好有面具遮挡,所以徐依依看不到。 他语调清冽,对徐依依说:“小媳妇,我准备好了,我们出门。” 徐依依收起笑声,伸出手去摸了摸面具,“你说,我们一个戴面纱,一个戴面具,出去会不会被人误会是走江湖卖艺的?” 乔漠被问的没回话,只是站在原地,一双某眸子深深的看着徐依依。 徐依依被这眼神看的有些羞,不敢再逗人,跟乔夫人说了一声,顺带叫乔家安排好侍卫隐匿在人群里跟着他们,就大摇大摆的带着人出门。 一出门,街上的叫卖就吸引了徐依依。 “糖葫芦哦,酸酸甜甜的糖葫芦,小姐您要不要来一串?”那人朝着徐依依兜售。 徐依依回过头看向乔漠问,“糖葫芦,你要不要吃?”。 面具上看不到表情,可徐依依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看到想要两个字,可面具的主人摇了摇头。 “不用,我不吃。”那小贩一听就要走。 还是徐依依急忙喊住要走的小贩,“你走什么,他说不吃我没说不吃,这些我都包了。” 这样的豪气,小贩急忙将插糖葫芦的稻草棍子都给了徐依依,生怕徐依依反悔一般。 乔漠想说什么,却被徐依依先一步揭开面具,吓的乔漠立马白了脸,只留一双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徐依依。 徐依依很满意乔漠的反应,随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半张面具,面具能遮住上半张脸,只漏出两个眼睛。 她想过了,乔漠需要循序渐进,面具马上拿下来是不太可能,所以她折中做了个半张的。 “你带这个好不好?这可是我专门为你设计的!这样你就可以方便吃东西,等会还有很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吃遍这条街!” 徐依依的话让乔漠惊喜不已,一双眸子里多了光亮,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乔漠换上半张面具,徐依依看着不由得感慨,果然好看的人,只露半张脸都是好看的。 看到徐依依盯着自己许久,乔漠也看着她问,“小媳妇好看吗?我们,我们去吃好吃的。” “好啊。” 徐依依没听出来话的歧义,反倒是塞了一串糖葫芦给乔漠,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转身后,那双漂亮眸子落在自己身上的炽热。 徐依依带着乔漠游走在各种商贩摊位上,不得不说虽然古代医疗落后,可这吃的可一点不比现代的差。 这里,他们要了一碗面,那里,又嘴馋的买了个糖人。 这边徐依依逛的开心,却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已经被坐在酒楼上的楚天玑尽收眼底。 他放下茶杯,看着徐依依带着乔漠笑着吃东西,逛铺子,这女人似乎从来对他就没有这样的好脸色! 先是勾搭太子,现在说什么要治疗乔漠,依他看,不过是另有目的。 下一刻,他却看到,徐依依带着乔漠,进了自己吃饭的这家酒楼。 楼下,徐依依刚进门,就被小二接待,她要了角落位置。 一坐下小二就立马推荐道:“客人,吃点什么?我们这顶好的特色菜,松鼠鳜鱼可是一绝。” 徐依依看了看菜单,又看向乔漠,后者闭着嘴,显然一副不想多交流的模样,她也歇了问的心思。 一路上他们吃的也不少,主食就不必,不过她记得这酒楼里有一样杏仁酥做的很是合她口味。 “鱼就不要了,来份杏仁酪,外加一壶花茶,就这些。” 小二领了菜单离开,不一会却看到端着花茶的老板来。 老板一脸歉意的告诉徐依依,“抱歉客人,杏仁酥怕是做不了,这杏仁酪本就是限量,今日的杏仁酥早已经被包厢的客人包了圆,您看看要不要再吃点别的,这花茶就当是我酒楼给您的赔礼。” 第三十八章 杏仁酪引发的生气 “一份都没有了吗?”徐依依询问。 老板笑着摇了摇头。 “那我们出双份价钱,请包厢的客人,匀一份给我们可以吗?” 她不死心,老板的脸上却出现为难的神情,“客人,小的不过做小本生意,包厢的客人我们得罪不起,您看要不您再吃点什么别的,今日您的桌上菜品一律给您便宜价。” 老板将话说的实在,徐依依也不好为难老板,但是她不太相信,就算是限量的,也应该有个碟,这包厢里是有很多人?不然这么多,怎么吃的完?吃到最后都得甜的发腻。 她看向老板先前指着的二楼包厢,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临风!也就是说包厢里的不是别人,而是楚天玑! 他好像不太吃甜食? 不过既然是楚天玑,也许会好说话的让她一份? 怀着这心思,他挥手让老板离开,也没有点菜,反倒是拉起乔漠往二楼包厢走去。 然而身后乔漠却没动,反而是反手扣住她,将她拉住。 还是那副担忧的样子问:“小媳妇,要不我们下次再来吃杏仁酥好不好?或者我明儿叫小厮早点来定。” 徐依依看着乖巧的人,摸了摸他的头,打起包票,“放心,是我认识的人,我们不过是去打个招呼,顺带问问能不能匀一碟杏仁酪我们而已,不会很麻烦,来都来了去问问也没有什么关系。” 乔漠拗不过她,只好跟着上楼。 上了楼,徐依依循着记忆敲了敲刚才看到临风的那扇门,下一秒门被临风打开,徐依依就看到端坐在窗边的楚天玑。 楚天玑面前摆着八仙桌,八仙桌上正是五碟子杏仁酪,已经被吃空了三碟,还有一碟剩一个,只留一碟是完整的五块。 徐依依一时间脑袋空白,第一反应却是这人居然真的吃了好几碟子的杏仁酪,却没看见一侧临风嘴角残留的食物残渣。 不过还有一碟她得要了试试,她清了清嗓子开口:“王爷,我想来让王爷匀一盘杏仁酪,不知道王爷。” “不匀,徐依依看不出来,你也不过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 楚天玑开口打断,拿起一杯茶水喝起来,眼角的目光却落在乔漠牵着徐依依衣角的手上,只是一瞬就收回目光。 放下茶杯,目光就落在徐依依的脸上,一手撑起脑袋笑着开口,“我可是记得,你可是定下了军令状,现如今,事情还没办好,就想着来要报酬,天底下哪儿有这种,便宜都让你占了的好事儿?” 说话间,那修长如白玉般的手指已经拿起一块杏仁酪,张口吃下。 却让徐依依听的火气噌的上脑,这狗东西一天不阴阳怪气说她就得病死吗?却又不得不忍着性子去问,“那我出双倍的价钱,购一碟,总可以了?” “你觉得我像是缺钱的人?千金难买我乐意,不卖,临风送客!”楚天玑立马下的逐客令。 接着就当着两人的面,加快手指拿起碟子里的杏仁酪,一口接着一口,不到一会功夫,最后一碟子的杏仁酪就被消灭完。 徐依依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碟子杏仁酥被吃完,看向楚天玑的目光里带着疑惑和怒气。 这狗东西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居然吃完了这么多杏仁酪! 此刻临风也走出来,做着请两人出门的姿态。 徐依依愤愤的想,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护卫,她咬着牙狠狠的说:“好,好的很,王爷你多吃点,迟早长蛀牙,疼死你!不用送,我自己会走!” 徐依依愤愤拉起乔漠,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被牵着的乔漠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在人身后柔声安慰道:“小媳妇,要不我们再去吃别的,好不好?” 别的?徐依依摇了摇头。 她可就念着这口杏仁酪特地来的,现在没了都怪楚天玑那个狗东西,但是谁能阻挡一个吃货的心?不就是一盘杏仁酪。 她拉着人走出酒楼,头也不回的说:“不用,我们回去,我给你做,不就是一碟子杏仁酪,我也会!你想吃多少我做多少,不就是一碟子杏仁酪,当我徐依依稀罕吗!” 气冲冲的带着人就往自己的府邸走去,一进门,立马着人去准备了材料。 等材料都上齐,就打发了小厮丫鬟离开,只留两个厨娘候着。 厨房里,徐依依脑子里想着做的步骤,刚往碗里打了两个鸡蛋,就听见乔漠开口问:“小媳妇,我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是不是王爷看见我跟你在一起,所以不喜?” 这都什么跟什么?再说楚天玑管天管地的,她还要管楚天玑喜不喜? 徐依依打好鸡蛋搅拌,头也不抬的回答,“他就是王八进盐罐子,闲完了一天天的,别理他,我做的肯定也很好吃,你安心等着!” 打完鸡蛋,一个回头就看见低着头的乔漠,她不得不放下手里的东西,擦了一把手走过去蹲下身,“你怎么了?不舒服?” 问完就后悔了,只见乔漠抬起头,一双眼睛红的小兔子一般。 “就是担心若是因为我,让你惹了楚王殿下的不快。” 徐依依眼里透着心疼,还是严肃打断道:“怕他做什么,他就是个小气鬼,你别管他,反正天子脚下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安心等着吃杏仁酪。” 说完起身,又摸了摸乔漠的头。 真是小可怜,到现在了还在担心她,那她就更要做好杏仁酪给他吃,让那小气的楚天玑见鬼去! “要不要你去我府里到处转转,我一会做好了你再来吃,等会上锅也是要等一会的,院子里也有个秋千,你去坐一会我等会弄好,着人来通知你。” 乔漠这才转了笑脸,“不好,不过我想去看看秋千,我一会就回来。”说完,依依不舍的离开。 一转身,乔漠却又换上另外一副面容。 走出厨房,在徐依依看不到的地方,伸手将一只白色鸽子抓住,脸上丝毫不再见到那副兔子一般的模样,待他拿出鸽子脚上绑住的信,才将鸽子丢掉。 第三十九章 求皇上做主! 等做完吃完,天也渐渐黑了下来,乔漠心满意足的带着其余杏仁酪离开。 徐依依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果然还是长时间没有运动,今天不过是做了一个杏仁酪就有些腰酸背痛,还是年纪大了?” 她自顾自的抱怨,却遭到丫鬟的打趣。 “小姐都辛苦一天了,可不就腰酸背痛,等婢子,给您按按就好。” 徐依依点点头,这样也好,不忘吩咐道:“刚才乔漠走得急,着人去通知一声,本小姐明天休息,就不带他出去玩。” 说完,一时间瞌睡上头,打了大大的哈欠这才往回走。 一路上,小院子里还有虫子的叫声,这样悠闲的日子,还真是容易让人沉迷。 这些日子虽然是带着人出去玩,可走来走去她早就累的不行,所以明天不管是天大的事儿,他都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再起来! “明天我不起就不用喊我,我要补觉,除非天塌下来。” 徐依依随口吩咐,却不想一语成谶。 “咚咚咚,小姐小姐,快些起来——” “不是说了,不是天塌下来,别喊我!” “小姐天塌了,皇宫来了人,说是要请您进宫一趟。” 进宫?徐依依脑子一激灵,立马醒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昨天还说不会出事儿,今天催命的就来了。 匆忙换好衣服快步走到府门口,就看见来传话的太监一脸急色,却在看到徐依依的下一刻立马顾不得礼教,快步上前。 “徐小姐,事情紧急,边走边说,您快随咱家走。” 徐依依一眼就认出这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顾不得先问话,急忙上了马车才掀开侧帘问:“公公,我记得您是在太后身边侍奉的,是不是太后出了什么事儿?” 大太监小跑跟着马车回答:“承蒙徐小姐能记得咱家这般微末之人,太后今日用了早膳后,不知为何突发头风痛。 已经着太医院的人去看,可奇了怪,整个太医院,都没能看出个所以,就连外出的院正回来,也不敢下手治疗,只能是先放着,皇上大发雷霆。” “怎么会这样!”徐依依紧抓住窗口,“可是有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或者是——” 此刻马车到了宫门口,打断了徐依依的问话。 只见大太监拿出令牌,门卫放行,太监才接着说:“姑娘,这些皇上都派人查了,从吃的用的,到路过什么地方,都一一排查,可依旧一无所获。 若是说有人下毒,就更加不可能,太后的膳食都是单独有试毒的人来,吃过后一盏茶后无恙,才会请太后用膳。” 此时马车也停在了太后的宫门口,徐依依被请下马车。 大太监才继续道:“徐小姐,咱家不懂这些,可是太后叫咱家寻你前来,咱家不懂也是照吩咐办事,若是徐小姐有办法帮帮太后娘娘,咱家也替太后娘娘感激不尽,徐小姐,咱家给您磕头了!” 大太监忽的跪下去,实实的给徐依依磕了一个头。 徐依依只觉得受之有愧,急忙扶起人。 “公公莫急,肯定会有办法的,太后对我很好,我也定然是拼尽全力。” 大太监被扶起,泪眼婆娑的看着眼前的徐依依。 他是个阉人,他除了侍候主子,什么都不懂,现在也什么都帮不上忙,虽然不曾听说过徐家小姐有医术,可他相信太后的眼光,也相信太后洪福齐天。 “徐小姐您快些进去,莫叫咱家耽误了时间。” 徐依依朝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进了门,院子里早已站满太医,却在一看到她的进门就投来疑惑和愤怒的目光。 “这就是徐家小姐?”年纪最大的李太医对徐依依不屑一顾。 刚才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在这,虽然暂时束手无策,却不曾想太后说叫徐家嫡女过来给她看看。 一个闺阁姑娘,如何懂得用药施针? 许是太后疼的糊涂了,才叫这么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来,真是世风日下。 突然门里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啊!依依来了没有!好痛!”太后痛苦的声音传进院子。 一个婢女匆匆忙忙的从门里走出来问:“徐小姐,徐家小姐到了没有?” 徐依依一听立马举手示意,那婢女惊喜的朝她喊:“徐小姐,您快随奴婢进去看看,太后疼的厉害。” 话音落,李太医立马拦在徐依依的面前,又转头呵斥婢女。 “太后娘娘不懂,你一个宫女也不知道轻重?叫一个不知所谓的丫头给太后看病,说出来,我太医院不就成了笑话?” 徐依依皱起眉头,这老家伙是不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厉害? 李太医不依不饶,“再说,一个丫头,能学了几年医术?太后凤体尊贵,若是叫这么个狗头嘴脸的丫头去看,看出什么问题,谁担待?” “李太医,奴婢也是照吩咐办事,您莫要为难徐小姐与奴婢了,太后现在疼的不行,若是看看徐小姐能缓解疼痛——” “荒唐!”李太医吹胡子瞪眼的看着那婢女,把人吓的都红了眼。 徐依依不得不开口道:“李太医是,看着年纪也应该知道三人行必有我师,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三岁稚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一把年纪难道不知道?” 李太医一听立马黑了脸,这不就是说他还不如一个三岁孩子? 徐依依继续:“还是说李太医拦着我,其实别有目的?太后在里面疼的死去活来,你们一个个束手无策,现在还拦着我,李太医,我不得不怀疑你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或者说,太后头痛就是你一手造成的!既然你们不会治,那就让我来!” “你说什么!你!——”李太医被气的黑的脸又白起来。 徐依依却是本着我行让我上,打败这种老古板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倒打一耙,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她说完急着往里走。 门口却传来太监的高喊,拦住了她进门的脚步。 “皇上驾到!” 皇帝没了往日的沉稳,急急忙忙的走进门就看见徐依依以及一众太医,李太医最先上前跪下开口:“求皇上为老臣做主!” 第四十章 太后晕倒,死罪难逃? “这是怎么一回事?”皇帝看着满地的人。 “啊!依依呢!”太后再一次的呼喊,让皇帝也惊奇看向徐依依。 李太医却已经开始解释,“回皇上,太后头痛发作,许是头痛的厉害,有些不清楚轻重,就一直在喊徐小姐的名字,徐小姐刚才还大言不惭说是能治疗太后的头痛。 皇上明鉴,徐小姐不过一个女子,莫说在场的,就算是臣太医院抓药的药童,许是都比徐小姐学的药理要多上几分。 若是贸然让徐小姐为太后娘娘治疗,出了问题,徐小姐一个女子,处死便罢,若是出了什么别的问题,臣等惶恐。” 话到此,徐依依也明白事情的严重,这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厉害,但是太后不能再等。 她噗通一声朝着皇帝跪下,“皇上,臣女有信心救回太后娘娘,请皇上给臣女一个机会,若是不好,任凭处置!” “皇上不可!”李太医还想阻拦。 却被徐依依的开口压制,“李太医就这么见不得太后好?太医院束手无策就是良臣?李太医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若是李太医现在给出了治疗太后的方子,我也可以退出,所以李太医您给得出吗?” 这般笃定和决绝,却在一个女子身上见到,一时间一些心底里本身有些反对的太医们都有些羞愧,学富五车却还抵不上一个女子。 暗处里楚天玑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却更加好奇,贪婪和决然矛盾的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这是为何?难不成是他从未真正了解徐依依? 不等楚天玑走近就听见皇帝开口:“既如此,徐依依听令,朕命你治疗太后,若成则黄金百万,若败就不要怪朕不留情面!” 徐依依松了一口气,这就是成了,连礼仪都忘记,急急忙忙的就冲进太后寝宫。 此刻太后已经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浸透衣衫,直到看到徐依依才挣扎着踉跄起身。 “徐,徐。”太后已经痛不欲生。 徐依依急忙上前安抚,细细切脉,又看了看一些地方才沉声吩咐道:“去准备烈酒,烛火,纱布,还有银针,太后娘娘得罪了,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头风症,需要扎针将一些寒气引出。 还好她初学时是一位老中医教的,她学的扎实,治疗太后不是难题。 很快东西端上来,徐依依不紧不慢的进行消毒,而后扎针。 一旁胆子小的一些宫女早就闭上眼。 中医里,扎针讲究的就是快准狠,一步到位且对穴位要十分熟悉。 徐依依全神贯注的看着下一个需要扎的地方,终于,最后一针也扎了上去。 太后颓坐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嘴里时不时哼哼着,一宫女立马跑出门去上报:“太后娘娘已经不痛,安静下来了。” 皇帝松了一口气,一旁太医院的那些脸上却不太好看。 然而屋子里的徐依依却不敢掉以轻心,半个小时过后,她按照先前的顺序,再一一将针抽出,等到完全抽出才算真正的走完治疗。 最后一根针,徐依依集中注意力,脸颊划过的汗水都来不及擦拭,快速拔出。 终于,她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眼前人却倒在床榻里。 “太后娘娘!”不知道谁惊呼一声。 皇帝已经大步踏进,跟随的还有几个太医。 “太后娘娘!”李太医是最先跑上来,一下推开徐依依的人,就着绢布给太后切脉。 忽的脸色一白,对着徐依依破口大骂起来,“徐依依,你好大的胆子!太后晕了过去,脉象紊乱,你说你还不是别有用心!” 刚刚施针完的徐依依也没想到是这样一番场景,针法是没有问题的,她也是细细盯着的,所以太后为什么还是晕了过去! 对了切脉!她需要看一看。 不曾辩解的她还不得摸到太后床榻,就被禁卫军拿下。 “等等,我——” “等什么?等你继续害太后娘娘?皇上老臣斗胆,这女子既然这般不知所谓,还害的太后娘娘陷入更加凶险的境地,可不能贸然放过她,一定要斩首示众!” 李太医激动的胡子都跟着抖了抖。 徐依依有些虚弱,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她现在没多少力气争吵,可是太后肯定不会有问题。 “徐依依,这就是你给朕的保证?”皇帝沉下面容看向这个陷害太后的人,眼底是止不住的怒气。 “带下去,择日问斩!” 徐依依还没能开口话吞回肚子,下一刻就被人扔进牢房。 湿冷的空气和老鼠的身影交替,徐依依有些难受的活动了手腕。 突然,“哗啦哗啦”金属碰撞的声音给了徐依依精神上的刺激。 眼睛朝着暗处看去,好久才适应昏暗的光线后发现,里面居然还锁了一个人。 那人突然抬头看向她,目露凶光,“啊!啊!还给我,都给我!” 那人发了疯,疯狂的摇动铁链。 徐依依镇定下来调息,既然人被锁着,就不会太麻烦。 等了好一会,那人才不发疯,而是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却又镇定自若休息的小姑娘。 不由得朝着她问:“小姑娘倒是胆子大,居然不害怕,知道这里关着的都是死囚犯吗?” 他被头痛侵扰,痛不欲生,过些时日就是他问斩的日子,能清晰忍住痛处的时候越来越少,所以他不得不早日离开,眼下的这个小姑娘倒是惹了他的眼。 “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头痛发作,能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 那人没想到一个小姑娘居然看出了这些,下一秒头痛再次来袭,他又要陷入疼痛和梦魇之中,铁链再一次疯狂摇动。 远处徐依依被这声音吵到,不过她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她上前看了看人,因为铁链长度不够,所以这人伤害不到她。 虽然太后晕倒了,她却不着急了,刚才用神过度,就忘记一般人施针过后,会有一个短暂的调息期,所以她只需要等太后清醒,自然会还她清白。 此刻遇见这人也备受折磨,却不由得心软,“罢了,遇见即是缘分。” 第四十一章 医生会救医生 徐依依再一次施针,过后额头又是一层薄汗,不过她看得出来,这人底子还是好的,所以收针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这人便悠悠转醒。 “好舒服!”那人急切的睁开眼睛看向徐依依。 “姑娘真是神医,多谢姑娘!” 困扰他多年的疯症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轻易治好了! “姑娘,不,恩人,你是为何被关进这死牢?恩人的这一手医术可谓是出神入化,居然将困扰在下多年的病症治好,我欠恩人一个人情。 不瞒恩人,这些日子在下已经摸清了这牢狱的布局和狱卒的活动时间,在下这几日便要越狱,恩人也同在下一起走!” 徐依依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接连两次施针,她就算是巅峰时期也有些受不住,更何况她此刻已经有些不适,只能是靠着一侧墙壁闭着眼睛休养。 “不必。”她没有看人也没有睁开眼睛。 “那恩人是为何被关入牢房?” “太后头痛,我为太后医治,施针过后太后晕倒了,随后我就被押来了,不过是太后身体虚弱,所以需要休养一会才能恢复清明。 我不需要越狱,等到太后醒来,自然真相大白。 我也劝你莫要越狱,我救你是希望你可以不受折磨,而不是让你越狱送死。” 那人缄默,知道恩人不久就会安全离开,他也就不需要担心了。 另外一边,太后寝宫里,太医跪了一地。 小太监送上茶水,却被皇帝砸在院正面前。 “徐依依给太后医治成这样,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起先不是振振有词,现在都哑巴了?谁能告诉朕,太后现如今是什么症状,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 底下跪着的没有一个人敢接话,尤其是在李太医说出太后脉象紊乱的话,更加没有人敢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脉象紊乱可不就是回天乏术的前兆? 一个个鹌鹑一般的不吭声,皇上看着也是怄了一口气在胸口。 “你们这些人,朕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救回太后,若是太后有什么不测,朕叫你们一一陪葬!” 话音落,跪在地上的院正也是急的满脸汗水却不敢擦,只能颤巍巍的回答道:“皇上息怒,待臣再次为太后切脉,而后与其他太医商议,行一个万全之策!” 皇帝看了眼地上的人,一甩手转身进门去陪在太后床榻侧。 皇帝一走,李太医第一个不服气的起身 “院正你老糊涂,我都摸过脉了,回天乏术,当初我就阻止那个丫头,你们谁都不吭声,现在出了事儿,害的我们太医院的抗,要我说横竖一死,还不如早点回去收拾跟家里人道个别。” 这话一出,不少太医心底都怨起那个叫徐依依的人。 若是他们保守治疗也许还能缓解,现在直接回天乏术,天子一怒,他们也只能是陪葬。 “好了,不要说了,等我进去再看看,再商议。” 院正叹了一口气,他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进门。 等摸到脉象这才诧异不已,这脉象平和,完全没有紊乱迹象,难道是李太医骗他们的? “皇帝?”不料太后突然出声,吓的院正立马松开手,急忙跪下去。 “母后!”皇上急切的扶住要起身的太后。 “母后可有不适?祖宗保佑,母后醒来。” 太后对皇帝的话有些不知所云,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一番,却没看到徐依依。 “依依呢?刚才她给哀家扎针的时候,那种疼痛越来越少,到后面甚至是很舒服,随后哀家就觉得困倦来袭,她可真是厉害,她人呢?怎么没看见?” 太后问向皇帝的时候,皇上脸色有一瞬的难看,只能是实话实说。 “糊涂!快着人给请回来!”太后发命令,去的还是大太监。 恭敬将人请回太后寝宫,徐依依从一众跪着的太医身侧走进去。 “依依,快来哀家身侧,这次可多亏了你,哀家才能好的这样快,岂不料,一群太医连个丫头都不如,还害的你进了大牢,皇上。” 太后喊了一声皇上,皇帝立马朝着太后作揖。 “儿子明白,来啊,太医院庸医无能,谋害忠义,此刻解散逐出宫去,宗族亲室,三代内不得入朝为官!” 院子里听到这话的太医们白了脸,三代不得入朝,这可比杀了他们还要严重,若是自己就罢了,现在已经是拖累了家里! 此刻一个个都恨不得以头抢地,可又有什么用。 不曾想,徐依依却走过去朝着皇帝跪下。 “皇上,臣女记得您说过,若是救回太后,可赏黄金百两?” 皇上心底升起几分不悦,虽然他允诺过,可这这般急切要赏的倒是有些失了规矩,压下不悦他点了点头。 “是。” “既然如此,臣女想以百两黄金换取所有太医不知道可不可行。” 这回答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尤其是用黄金换人,这是个什么说法? 徐依依不疾不徐的抬起头朝着皇帝解释,“皇上,太后娘娘这次是来势汹汹,臣女刚好学了能治疗太后的方子,凑巧罢了。 可太医院却负责了整个皇宫所有人的大病小病,一些人更是早也用功晚也用功,苦读医术研习医学,透过层层选拔才进入皇宫行医,说是千里挑一也不为过。 就如同李太医所说,一个药童都懂得都比我多,由此可见药童也能顶半个太医,这般人才若是因臣女的侥幸而流失于宫外,臣女于心不忍。” 徐依依回答的不卑不亢,一时间太医院许多人也看向这个他们先前埋怨的女子。 他们不论寒冬酷暑,学成医术,难道不就是为了救治更多的人? 而后有了能力,就想报效朝堂,也能增长见识,而徐依依正是说出来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辛苦,还能有什么责怪?一个女子能以黄金换他们,还冒着风险救他们,除了激动,更多的还是感动。 “皇上,在臣女看来,太医院这些太医们千金难换。” 徐依依说这些话并非只是为了减少树敌,更多的是,她自己也是医生,也更能理解面对一些不知道病灶的病患的时候,那种无力和愧疚。 与其说是救他们,不如说是在救这个时代的医生。 第四十二章 狗男人为什么还不挂? “哈哈哈,好一个千金不换!朕允了!” 皇帝赞许的看着徐依依,“看来你不但有医术,也颇有胆量,若是一般人,早就高呼谢恩了,你倒是个不一样的,也难怪太后会喜欢你,不错!” 徐依依松了一口气,一旁跪着的太医们早已高呼谢恩。 皇上却摇了摇头,“要谢,便谢徐依依,是她用千金换了你们,现在倒显得朕枉做小人,罢了罢了,都退下。” 龙颜大悦,太监说着拍马屁的话,倒是看完全场的连笙笙冷冷的看着徐依依。 徐依依得太子欢心不说,眼下还救了太后,现在更是得了皇上赞许,这样的人别说是徐聘婷忌惮,连她都要衡量一二,不过这女人失了最大的能力——一张漂亮脸,也就不足为惧。 又不是男子能入朝为官,现在也不过得到几声赞许罢了。 她思索之际,众人却都已经在朝着徐依依道谢。 徐依依淡定回应,等回到府邸天都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吃了晚饭早早就回到房间,例行日常的涂药。 揭开面纱就看到,原先骇人的痕迹,已经变成了一小段长的浅粉颜色。 “等在用个几天估计就会好了。” 说完,一边哼着歌,一边给脸上上药,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谁啊?”她问了,却没人回答。 若是丫鬟应该会敲了门就开口,所以来的不是丫鬟! 思索间她抬头看了眼房梁,难道这次不走梁上,改前门? 她戴好面纱,门口传来声音,“我。” 徐依依听出来了,是楚天玑的声音,这狗男人大晚上来做什么?况且她都要休息了? 不过怎么没听到丫鬟通报,难不成也是偷溜进来? 难怪啊,什么样的主子教什么样的随从。 她没好气打开门,楚天玑侧身就进了门。 “你干什么!闺阁女子的房间你一个大男人是不是也太随意了些!” 徐依依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在自己房间,闲庭散步一般。 “这等说辞只适合一般闺阁女子。” 楚天玑说完转过身,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徐依依一番,轻笑道:“你不太一般。” 这狗男人怎么还没挂? 徐依依懊恼走路,那踩的仿佛不是地,而是楚天玑的脸。 “有事说,没事滚。”她可不想跟这人共处一室。 “哦?你不记得?不是你叫本王每个月来拿药?” 拿药!她都快忘记这事儿了,不过这人居然还亲自前来,果然还是命比脸重要。 她转身从箱子里边拿出一个锦盒扔给楚天玑,“快走不送。” 结果人没走,却是直接坐下,伸手就倒了杯茶。 “楚王殿下你还不走?”徐依依发誓,她真的忍了很久。 结果那人悠哉悠哉的喝着茶水,连掀个眼皮看她的功夫都没有。 “不急,喝杯茶,你也来一杯?消消火,火气不要太大。” 徐依依攥起拳头,很想给他一拳,但是不能!所以她选择赶人! 带上假笑才开口,“王爷,我给你看个宝贝怎么样?” 楚天玑来了兴致,“哦?是吗?” “当然。”维持着脸上假笑,她站在门口,朝着楚天玑招手,“王爷,这宝贝得在月光下才能显形,你过来看。” 说着,她就跨出门外,一手攥着,一只手指了指天上。 月光? 楚天玑狐疑的看了眼人,他记得来的时候,月亮是被遮住的,所以这人只是想赶他出去? 直到徐依依的脸都快要僵硬,才换的楚天玑起身挪步。 两人站在门口,徐依依神神秘秘的将攥着拳头的手拿出来。 “王爷,这东西叫魔法,你可要看仔细了!”说完,脸上一脸肃穆的表情。 楚天玑配合的点了点头。 “好了王爷,我要开始展示什么叫——”她余光看向身后的门,下一秒,双手推向楚天玑,“看飞碟!” 转身就跑的徐依依却被楚天玑拽住手臂,“就这点伎俩?” 楚天玑看着想发火的人,嘴角勾起笑意,“反应不行,脑子不行,四肢发达。”而后给出格外中肯的评价。 徐依依噌的一下冒了火气!这人居然说她不行! 她能忍?绝对不能! 飞起一招断子绝孙腿,却再一次被人拦住。 两人一来一回拉扯间,楚天玑不小心扯掉了徐依依脸上的面纱,刹那间一条粉色的疤痕出现在徐依依的脸上。 楚天玑愣在原地,那脸上轻微的疤痕不丑,反是添了几分惊艳!若是没有疤痕也只会是更加艳丽的容貌。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灰头土脸的徐依依,脸上带着骇人的疤痕,此刻他只觉得不可置信,难道是她医术了得? 这样厉害的人居然只是一个被欺压的嫡女,不可能! 徐依依急忙戴回面纱,还不等她发火,楚天玑就被急忙赶来的临风喊走,徐依依只能散了火气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想着已经好些时候没有陪乔漠,早早梳洗打扮就准备出门。 临走上马车丫鬟嘱咐道:“小姐,奴婢听闻,说是山上匪患闹的严重,小姐还是少出门的好。” 匪患严重? 见徐依依没回声,丫鬟不放心的又嘱咐一句,“小姐要早去早回。”“这样嘛?知道了放心!” 匪患严重的话,皇帝应该会派人去清剿?那有什么可担心的? 徐依依放心出门。 另一边,朝堂上因为匪患问题吵的严重,楚天玉却站出来请缨。 “父皇,儿臣愿做主帅,带人前去清剿,也给老百姓一个安稳,让儿臣去!” 此刻,吵闹的声音安静下来,有看好的,有不看好的,还有老臣直接跪地开口:“皇上三思,太子乃储君,不可动摇,若是出了事,可是会动摇根本!” “臣附议。” 一个附议,连带着跪了一大半来,楚天玉也坚定的跪在原地,挺直腰背开口。 “各位大臣,天玉知道自己是太子,所以才更要前去剿灭匪患,不然何以让百姓安康,何以让人信服朝廷?” 听完,皇帝点了点头,这才是他皇家子嗣应有的决心! “说得好!护百姓安康,才是重中之重,既如此!楚云玉接旨!朕命你带三千精兵前去清剿匪患!” “儿臣接旨!” 第四十三章 身家和太子被绑了? 朝堂安静下来,直到退朝后,皇上才能传了太子来谈话,“此去凶险,你定要注意安全。” 虽然朝堂上,他为君,儿为臣,可下了朝,也不过就是普通父子。 他对这个儿子的期望十分大,此去虽然凶险,可作为皇帝,这也是能让太子在民众心里,立下一个好储君的形象。 若是清剿成功,也更能提高太子在军中的威望,一箭双雕。 可作为父亲他还是嘱咐道:“过两日再出发不迟,你若是有什么想见的人,或者什么没完成的事儿,就先去嘱咐一声。 还有你母后那边,听说得了你要清剿匪患的消息,已经晕了过去,不过你母后那里有朕,晚些时候用膳在去不迟。” 楚云玉作揖告退,出了宫门直奔徐依依的府邸,却得到徐依依一大早就出门的消息,只好在府邸里等。 直到天黑才等到徐依依回来。 看着进门的人脸上还未退去的笑意,楚云玉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回来,以前也许说想让她当太子妃,是玩笑,现在觉得,若是下了朝能看见这样的她,好像也很不错。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了你好些时候。” 徐依依听着抱怨好奇的看着人,楚云玉来做什么? 她带着乔漠出门晃悠了一天,也没人通知说太子来了啊? 似是看出徐依依的好奇,楚云玉不由得轻笑开口,“是我叫他们不要跟你说的,匪患的消息,想必你还不知道,我已经跟父皇请缨,领命后日前去清剿匪患,这次来,是特地见你一面。” 清剿匪患! 徐依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若不是她帮了一把,这人现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你怎么要去清剿匪患?难道就没有其人可以去?” 楚云玉朝着她摇了摇头,“不是没有其他人,是我自请去清剿,匪患问题严重,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我作为当朝太子去,再合适不过了,我想走之前,来看看你。” 楚云玉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的落在徐依依的脸上,却也只能看到带着面纱的她,可那双眼睛他也想好好记住。 徐依依心底为这人摇旗呐喊,虽然有些手无缚鸡之力,却也很有担当。 她记得她是做了点毒粉用来防身用的,所以这临行的礼物可以拿出手。 “我有什么好看的,不过你来的巧了,我刚好做了点毒粉防身用的,既然你要去这么危险的地方,这毒粉就先给你,走,我去拿给你。” 徐依依前面带路,进了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四五个纸张包裹着粉末,她挑挑选选才拿给楚云玉。 “这个是会让人全身瘙痒不已,这个是会出红色豆豆,这个是能药晕人的,你记得撒的时候,屏住呼吸。” “就着些了?”楚云玉有些失落的看着人。 “难道你需要很多?那我再做点?” “不是,我想要一件你的贵重物件,作为护身符,可以吗?” 贵重物件? 她一穷二白哪儿来的贵重物件,不过她记得原主的娘亲有不少库存,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不过我得去找找。” 一阵翻箱倒柜,徐依依寻来一颗大小合适的明珠,这东西不大不小,也不重,刚刚好,取过一只精巧的锦囊装好就放在一侧回头去收拾那一堆被她弄乱的物品,只是她没有注意到,她将锦囊置在了一个与它一模一样的锦囊旁边。 随手取过锦囊,徐依依也没打开看,顺手就递给楚云玉,“这个你看看,怎么样?” 楚云玉笑着点头说好,不作久留,他便离开了。 徐依依悠悠转过头,却发现桌上还有一只锦囊,她心下一愣,随即立马上去取过锦囊打开。 一颗明珠正安静的躺在锦囊里。 这时徐依依才想起,自己放在桌上的那个锦囊可装了她的房契,还有用黄金兑换来的银票,她可是她全部的身家! “完了,我的身家啊!” 徐依依非常头大,但是给了人的护身符也不好立马去要回来,总也不能直接告诉人家,那是我全部身家,我不信任你可以保管好,你还是拿一颗珠子去,算了,等人回来了,再去要。 等到楚云玉要出发的日子,徐依依站在城门口远远的目送人,一定要平安回来,她的房契和银票还在里边呢,千万不能破了,不然也不知道破了的还能不能用。 徐依依担心了好些时候,一连好些日子,都没能听到传来好消息,却接到了太后传她进宫赏花的口谕。 早早打发小厮去给乔漠递信告知自己不能陪他,就跟着传话的太监走了。 进了赏花的院子,徐依依就被单独领到太后跟前。 “依依,哀家都好些时候没看到你了,给了你进宫的玉牌,你也没来看看哀家。” 似是有些抱怨的话,却藏不住太后对徐依依的喜爱,招呼着就让人坐在自己身侧。 “今日皇后举办赏花宴,哀家想着女儿家的大多是喜欢,就喊你来看看,你若是有喜欢的花,也可以叫花圃里的奴才给你打包了,带去看个新意。” 徐依依摇了摇头,她对花没什么感觉,只对能入药的感兴趣,而这园子里边的,很少能入药。 “多谢太后娘娘的好意,花就不用了,陪着您逛逛也是好的。”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就起身牵着徐依依,“好啊,那陪着哀家走走。” 两人前面牵着走,后面跟了太监宫女。 徐依依没什么心思看花,倒是太后指着一朵就给她讲解一朵,她负责听。 等走了一会她想着差不多了,就提议休息。 太监及时上前带路,“太后娘娘,徐小姐,过了这假山后边有一个凉亭。” 太后点头, 两人正走向假山那处,却听到有人议论的声音。 “和美人,你这打扮的再好看,皇上估计这些时候也没什么心思。” “不试试怎么知道?”和美人一甩袖子舞了一下。 “我这可是最好的料子做的,阳关下翩翩起舞,会有色彩变化,虞美人你是不是嫉妒啊?” 嫉妒?虞美人嗤笑一声,“我有什么好嫉妒的,今日皇上可发了脾气,你就算是天仙过去,皇上也不见得会看你一眼。” 听到这话,假山后的太监想前去遣散人,却被太后抬手阻止。 就听见虞美人继续说道:“你还不知道,太子领命去剿匪,却被蛮匪绑了,皇上发了好大脾气,着人——” 突然假山后的太监惊呼一声,“太后娘娘!” 第四十四章 丑得人神共愤 太后的突然晕厥是气急攻心,徐依依急忙掐了人中,开了缓和的药方,直到太后开口让她先回去,这才离开皇宫。 回到府门口,就看见翠竹一脸急色。 一下马车就被翠竹拉着往门里走去。 “这是怎么了?” 身后府门缓缓关闭,翠竹这才开口,“小姐大事不好,乔家传来消息,说是乔家少爷乔漠为了给小姐您摘花,只身前往荒郊野外。 如今已经落入匪患手里,看来传话的乔家小厮的脸色格外难看,多少怪了您一二,您这段时间也少外出才好。” 乔漠居然也被绑架,他为什么要去给她采什么花,这荒郊野外的能有什么花? 现在好了,一个房契银票一个乔漠,都落在土匪手里。 不能行,她得去将这些救回来!但只身前往匪窝,对于她一个女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总得做点伪装来保全自己。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立马就用一些药材将自己的脸涂满,后半夜的时候,浑身就起了疹子,不过是些表面现象。 另外脸上也涂了不少上色的东西,使得脸上看起来坑坑洼洼,又多红色痘痘,简直不能再丑下去了。 徐依依觉得这大晚上自己看的都要被吓到。 做好这些再备上一些药粉,简单休息一下,留了封信就出了门,驾着马车朝着山匪的方向行去。 走了不知道多远,碰到一些衣衫褴褛,形如乞丐的男女老少,他们一个个相互搀扶着往前走。 其中有些人在看到她往山匪那方向走得时候,惊讶过后也低下头继续赶路。 只有个老人家拦住她,“孩子,你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前面可莫要再走了,会遇到山匪,那山匪格外凶悍,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可莫要白白送了性命。” 徐依依装作憨厚的样子,朝着他点了点头,就凑在老人身侧,帮着扶着他。 “多谢老人家提醒,我也是要去找亲戚,但是只知道这一条路,不过我一路上未曾遇到山匪,山匪真有这么恐怖?所以你们才出逃的吗?” 老人家听完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我也不想放弃村庄,可是跟我们隔着一点的村子,都被抢光了。 死的死伤的伤,我们也是知道了,就立马动身离开,孩子,若是你的亲戚在我前面的几个村子里,你就莫要去了,不是死了也大抵活不长了。 这一路上也有其他村子幸存下来的人,不过没几个人,而且都伤的很重。” 可是徐依依记得楚云玉很早就出发去剿灭山匪,好奇询问,“难道朝廷就没有作为吗?这土匪这样严重,你们也辛苦往外逃难。” 就看见老人摇了摇头,“我们这样惨,正是因为相信了朝廷派来的人,那将领们说是可以保护我们,却不料主帅被抓,所以我们才迟迟出发,不然现在也该是快到别的地方了。” 老人叹了口气,下一刻却不想,左右两侧突然冲出山匪。 “小的们,这还有漏网的鱼,快抓了回去给大当家的要赏!” 徐依依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还不得她打探,就要被抓。 她正愁呢,这一番却全然的来全不费工夫。 一旁的老人早已跪在地上求饶,“大人们啊,行行好我一把老骨头了,别抓我。” 老人的求饶并没有什么用处,这些山匪还格外聪明的将他们的眼睛蒙上,这才带着人往回走。 徐依依没办法记住走过的路,直到到了山洞这才被揭开眼上的布。 徐依依一睁开眼,立马就看到那前来将他们分开的山匪头目,而最是抓住徐依依眼睛的,是那人身上的一块玉佩,行走间隐匿在衣服的下面。 她目光微转,就看到周边这些人身上都有配搭,难道这些山匪还知道统一着装? 还不等徐依依想完,就被分去妇孺的牢房关押。 直达晚上有人前来挑选女人,徐依依才再一次见到这些山匪,领头的是个刀疤脸,脸上肥肉横行,一甩手里的大刀就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她忽的看出来,这刀疤脸和先前带他们来的那些人不太一样,尤其是那标志性的玉佩没有了。 “告诉你们,老子就是这山里的猛虎寨的大当家,能被老子睡的,可都是有福气,不要给脸不要脸。” 听到这话,徐依依立马起身,“大哥你看我怎么样?” 徐依依的毛遂自荐引起了不少人异样的眼光,可徐依依不在乎,毕竟现在她这副样子可是最好的保障,她得出去,才能接下来的计划。 说完她拉下面纱,这不拉还好,一拉下来,刀疤脸立马皱起眉头挥手。 “滚滚滚,你怎么能这么丑?要是给你伺候我,我怕是不想活了。” 说完转头给了身边小弟一巴掌,“这人你是哪儿找来的,这么丑还分到这牢房里面,赶快给我分开。” 徐依依不恼反笑,“大哥,虽然我丑,但是我也不是没有用处啊,说起来大哥这些时候是不是经常头疼,尤其是下雨天,头就疼的更加厉害。” 刀疤脸一听,这人居然说出自己的毛病,“你怎么看出来的?” “不瞒大哥,我祖祖辈辈都是学医的,大哥这样的,我一看就知道是什么问题,大哥我也不容易,本来是想去走亲戚的,却被你们带上来,我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就是求大哥给个机会,给口好饭吃就行。” 说完她一脸谄媚的往前走,靠近刀疤脸道:“大哥,我看你命不久矣,但是我能救你,你这也是多年辛苦落下的,但是呢我会一点医术,而且不仅仅是你,兄弟们都有些小毛病的,我也都可以帮着看看,你说以后这些弟兄可不就更加感激你,也能更好的为你卖命,是不是?” 刀疤脸一听,这人居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摸了摸下巴,看向徐依依眼底里多了几分信任,接着人也不挑了,带着人就去了自己的房间。 “你说你能治疗我?可是真的?如果有问题,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 徐依依点了点头,伸手上去给人把脉,而后脸色一沉,“不敢欺瞒大当家,不过我建议你,这几日莫要跟女人厮混,只会加重病情。” 刀疤脸一听,这还了得?玩女人也得有命!至此对徐依依又高看几分。 “不用大当家大当家的叫,我叫李大虎,你就跟着小弟们叫我虎爷就行,你确保你能治好我,对了你叫什么,需要什么药,我叫小弟们去给你拿来。” 第四十五章 楚天玑or孙源? 徐依依这还有什么客气的,有些不需要的也顺带要了下来,一会也好做点什么药粉,以备防身,拿到药的时候,不忘还挖了一个帮忙的山贼。 帮忙的叫小六,徐依依一边煎药,一边跟小六套近乎。 “小六啊,我看你好像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最近是不是食欲不振,又或者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你也是虎哥兄弟,我这到时候有多的药,也给你煮一副,到时候你喝了就好了……” 徐依依套着近乎,又不忘打听楚云玉和乔漠被关押的位置,不到三句话小六就什么都交代了。 可就是说起乔漠的时候,小六就一脸不太清楚的样子。 徐依依思考了一下,乔漠既然不是关押在什么特殊的地方,那应该统一关押在男牢房那边了。 不过乔漠的脸那可是一眼惊艳,按道理如果真的抓到了,小六也不应该没有印象。 至此她也只能打住询问,催着小六喝了汤药,又将给李大虎的药递给他,叫他送去。 一连几天,她通过各种旁敲侧击,才好不容易知道了楚云玉被关押的准确位置,正打算去看看的时候,李大虎却着人来说要办宴席,说是要痛快喝酒吃肉,也就叫了徐依依过去。 到了地方,这一个个喝的满脸通红。 徐依依凑在小六一旁坐着,询问道:“小六,这什么开心事儿,虎哥要摆宴席?” “说是有大喜的事儿,不过没听到说为什么,估计是虎爷比较高兴。” 徐依依点了点头,她可不想和一群醉醺醺的臭男人待在一起,找借口说是肚子痛去茅厕,脱身宴会去了楚云玉被关押的地方,却发现门口守着的人正是那些戴玉佩的山贼。 她也说这些日子算在贼窝里混得脸熟,却一次都没怎见到带玉佩的那群山贼,而且这大摆宴席,这些带玉佩的山贼却依旧守在这里? 怎么看都不像是和山贼有什么关系的人,眼下不是救人的时候,她悄无声息的离开,回到宴会。 小六已经被灌的晕乎乎的,指着徐依依话都说不清楚。 徐依依安置好他,接口上去敬酒,就带着酒杯靠近李大虎。 “虎爷,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好事儿虎爷这么开心,不过我也敬虎爷一杯。” 徐依依说完,一口喝下杯子里的酒。 “好,我,我就喜欢你这种爽快的,不像那些个娘们哭唧唧的,来,干!” 李大虎喝的有些晕晕乎乎,对着酒坛就又是一口。 徐依依陪着推杯换盏,看着差不多才问起,“对了大哥,我记得来的时候,好些兄弟们身上都绑了一块玉佩,怎么没看到那些带玉佩的兄弟们一起来喝酒?莫不是又有事儿出去给大哥办事儿了?” 徐依依说完还不忘给李大虎又倒满,李大虎端起碗,摇了摇头。 “玉佩?你说那些娘们唧唧的人?那些可不是我兄弟,我可没有那些兄弟。” 果然不是山贼一伙的,可是若不是山贼一伙的,为什么会为山贼办事儿?难不成这其中有别的秘密? 徐依依正要问,李大虎却喝的都找不到北了,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徐依依只好作罢。 不过也给了她机会,乔漠的位置还没找到,按照先前得来的消息,乔漠应该是关在男牢房那边的。 所以她起身往那边走,到地方就看到门口有两个守着的山贼,看来她需要支开这两人。 可正当她要转身,却不小心踩一截枯枝,细微的声响在夜里特别明显,她心道不好,可那两人已经顺着声音过来了。 “谁,谁在那?” 她正错乱的想着找脱身之法,缺突然被人拉住离开了牢房,左拐右拐的进入一间房。 这人徐依依不认识,待停下来她就立马就想甩开那人,还不等她问个一清二楚,那人就当着她的面,活生生从脸上撕下一层皮,那模样立马就变了。 这人皮面具只在电视剧里看过,哪成想居然这里也可以看到。 脸上的面具被揭下,露出一张邪魅冷漠的脸庞,是楚天玑。 楚天玑先开口问道:“你来做什么?” 徐依依宕机了一下,这要怎么回答?救身家和乔漠?她选择换一个说法,“救人呗,不过我只打听到楚云玉被关押的地方,还有乔漠。” 楚天玑有些看不懂眼前的人。 这女人孤身投入匪窝,是真蠢还是假聪明。 “你是来救人还是来送人?真没见过你这样无知又蠢到觉得山贼都是好骗的。” 若不是三番五次的看着觉得像,他都快要认不出来,眼前这个满脸痘痘,又黑又瘦的人是徐依依。 眼下也不太好询问徐依依为什么搞成这幅样子,不过就这人的医术,相信也只是伪装罢了,若是真的漏出徐依依的真容,估计也就不能得到这到处闲逛的特权了。 “不过你是怎么进入山贼窝里还不被发现的?” 徐依依认真的看着楚天玑,虽然这人确实厉害,可再厉害也不能悄无声息的在山贼窝里住很久,所以这人是才来? 楚天玑看着白痴一样的徐依依,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与你无关,我叫临风来接你,你早点回去。” 徐依依还没找到乔漠,她才不能回去,拒绝道:“我不回去,而且这李大虎有些毛病,我借口给他看病,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倒是楚云玉那边我觉得情况不太好。” 想起那些带玉佩的,徐依依也没有隐瞒。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那一群带玉佩的,他们好像都训练有素的样子,而且我偷偷问了李大虎,就是这里山贼的头目,只套出来说,这些带玉佩的不是他的人,但是更多的就问不出来了,你有打探到什么好的消息?” 徐依依一脸认真的看着人,楚天玑既然能混到山贼窝里,那知道的肯定比她要多,要是知道乔漠的位置,她想救了人一起走。 “观察力还算不错,那些带玉佩的人的确不像是山匪,而且似乎是官府的人,更多的我也不清楚。” 官府?若官府与山贼有了勾结,那么这事情可就不好解决了,这不是徐依依能轻易打探的。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机,先回去。” 楚天玑开口道。 徐依依点点,并未多说,现在的形式他们两人都需小心才是。 正想着如何再找到楚天玑时,却不曾想第二天一早就看到带着人皮面具的楚天玑,而那些山贼居然都喊他二当家的,只有李大虎勾肩搭背的揽着楚天玑,笑着喊道:“孙源真有你的!” 徐依依眉头微挑,暗地里给楚天玑竖了个大拇指。 感情她才打入敌人基层,楚天玑都进入内部了,佩服佩服。 第四十六章 双喜临门 徐依依怎么也没想到,楚天玑居然靠着一张人皮面具,混到人家二当家的位置,人与人的差距要不要这么大。 她还在原地愣神,倒是一下子就被李大虎看到,立马招呼。 “那大夫,过来,我有个事儿找你商量。” 接着徐依依就被李大虎带去房间,仔细关好门李大虎才转身看向徐依依,搓着手问:“那什么,我这病也吃了一段时间的药,我觉得差不多了,你先前说不能跟女人睡这事儿,到底现在还能不能行?” 所以这人找她来,就是为了问能不能跟人睡觉? 徐依依不急着回答,反倒是问起来:“虎爷这是有什么好事儿?” “嘿嘿,山下掳回来一个小娘子,我打算娶她做压寨夫人!” 难怪,不过徐依依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那个不曾谋面的姑娘着想,她不能让良家姑娘白白便宜了山贼。 “虎爷,您若是信我,人你就先娶着,也好给姑娘一个安心,但是睡觉这事儿还是不太行,虎爷你是不知道,你是男人,现在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很容易就上头。 但是我给你开的药,都是慢慢调理,若是你一下子破功了,到时候只会导致前功尽弃,所以你千万不能破戒。” 李大虎一听就犯难了,这看得到摸不着的,心底痒痒,不死心的问:“真的没有一点办法?” 徐依依摇了摇头,“虎爷,不是我不想帮你,但是这个实在是为难,若是你真的破戒,我怕就我这点功夫,不够看的,不过我敢保证的是,这山下或者城里的大夫,没有哪一个比我更厉害,若是到时候连我都回天乏术……” 后面的话徐依依没开口,只是望着李大虎悠悠的叹了口气,这波演技徐依依得给自己打个满分。 结果李大虎没好气的挥手赶人出去,不过这婚礼还是已经开始布置,尤其是这红绸挂的到处都是,好不热闹。 徐依依倚着门看向带着孙源面具的楚天玑。 “这姑娘也是有够惨的,你要不要叫临风来把人先救走,我告诉李大虎,现在要吃药,所以不能行房,也不知道这个谎能抗住几天,若是扛不住,你打算怎么办?” 救人的话徐依依有些担心会暴露身份,李大虎虽然面上看着憨厚,可实际上也颇为小心,毕竟过的是舔刀口的日子,若是不小心一点,也就不有今天的日子。 楚天玑摇了摇头,“见机行事。” 徐依依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 转身看着远处的红绸,想着还没能找到的乔漠,“你是二当家的,你有没有看到过乔漠,说是也被抓进来了,可是我一直没找到,因为他小时候被抓过,所以才会很恐惧人的接近,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担心乔漠的徐依依,楚天玑有些看不懂这人的思路,若真是为了利益,犯不着这般的以身犯险,可这真的是那个贪财自私的徐依依吗? “啊,二当家的,徐大夫,你们一起躲在这里?” 山贼甲上来就看到他们两人交流正欢,再看徐大夫一脸的害羞模样,山贼甲一拍大腿,所以说他是撞见二当家的私情! 可徐依依哪里是在娇羞,分明就是被他这大嗓门吓到了。 还未等两人开口山贼甲却开口了。 “看我这脑子,二当家你若是喜欢徐大夫,就跟大当家的说啊,正好咱们双喜临门!岂不喜上加喜!” “我,不是,你。” 徐依依被吓得不轻,可偏偏楚天玑就在在一边看着,啥也不说。 看着干嘛,说啊! 徐依依想解释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而且她并不想嫁给楚天玑。 结果这人还不得她解释,就立马转身丢下一句话,“二当家的放心,我一定给大当家说这件事,到时候咱们来个双喜临门!” 徐依依一脸悲切的看向楚天玑,后者默不作声,不一会就有人来喊两人去李大虎的房间,徐依依本想拒绝,楚天玑却先一步的答应下来。 “大哥能愿意让我和她跟大哥一起成婚,也是我们的福气,就是怕大哥不愿意,也怕冲撞大嫂所以才没提。” 楚天玑一顿忽悠,这两人又哥俩好的样子,出了门徐依依才质问,“你这是做什么?跟你成婚,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楚天玑看着好像没脑子的徐依依,“我如今是二当家的,你嫁给我就是二当家夫人,有这个头衔,不能说你横着走,起码这些山贼不会为难与你,你也好借着身份去查探情况。” 徐依依焕然大悟,高实在是高,不料那人又加了一句,“莫要多想,逢场作戏罢了。” 多想?她可不会。 徐依依借口让人传出去她是二夫人的事儿,虽然没有办婚礼,但是名头得先拿下。 不一会山贼窝里立马知道,那个给大当家医治的人,变成了二当家的老婆。 这下徐依依出门就有人喊,“二夫人好!” 徐依依领导点头似的一个个打招呼过去,笑了一路,脸都笑僵了。 等到了男牢房借口说要看看有没有自己的亲戚,守门的都知道这是二夫人,也不敢怠慢,立马打开门让徐依依去找。 结果一圈下来一无所获,这边找不到乔漠,她就不能多停留了,给那守门的说了两句客套话就离开。 转身直奔关押楚天玉的地方。 现在有二夫人的身份护体,见一面说两句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没想到她到了地方,居然没有人守着牢门,岂不是老天助她! “楚天玉,是我徐依依。” 牢房里,蓬头垢面的楚天玉差点没认出来徐依依,但是声音是一样的,他急忙起身凑到跟前。 “你怎么来了,是为了救我?可有带什么人,你自己呢,安全吗?可不要为了我犯险!” 楚天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说不心动是假的,徐依依居然要再一次的救他。 “长话短说,我是混进来的,现在有一定身份,一般山贼动不了我,守着你的人和山贼的不是一拨的,我带了匕首来你防身,我不能多待,就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除了你皇叔也来了,所以不用担心,保存体力。” 徐依依将匕首递给楚天玉起身就走,不料拐角就遇见换班回来的带玉佩的那些人,两人立马拔刀相向。 “你是谁,怎么闯进来的!” 徐依依笑着伸手去摸钱袋子给人打赏却摸了个空,她钱袋子进门的时候就被那些山匪搜刮了! 失算! 只能是笑着脸跟人说道:“我是这里的二当家的夫人,你们可能还不认识我。” 第四十七章 土匪窝里的大婚 徐依依说完,只见那两人对视一眼,立马提起刀朝着她走去。 “没听过什么二夫人,不过我们不能留你!” 话音落,其中一个飞快越过徐依依,堵住她的回头路,两人前后夹击,眼看着刀就要落下。 徐依依紧张的捏紧袖口里的药粉,还不等她扬出去,就被赶来的李大虎阻止了那两人。 “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 带着孙源面具的楚天玑先一步挡在徐依依面前,也笑着看向这两人。 “哥几个可能不太认识,这是我新娶的夫人,过两天就会跟大哥一起办婚礼,哥几个到时候也好一起来喝杯喜酒,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听我说的这里关的有个太子,想来长长眼。” 一边说一边将人往身后护的严实,而带玉佩的山贼两人却没有要放下刀的意思。 一旁李大虎见不好收场,急忙朝着人塞去一袋银钱。 “都是自家兄弟,再计较想什么样子,这以后就是我弟妹了,哥几个就算是给我李大虎一个面子,我这二当家的好不容易娶个老婆的,要是交代这里了,我怎么跟我下面的兄弟交代。” 两人好说歹说,总算是能带着徐依依离开。 李大虎看了眼带着面具的楚天玑,没好气的开口,“兄弟虽然我指着弟妹的药,但这事儿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了,你得看好她。” 教训完楚天玑,又教训起徐依依。 “徐大夫,那些人我可不是为了你得罪的,可是为了我兄弟,但是我也得罪不起第二次,你下次莫要再到处乱跑了,回头叫小六跟着你,想去什么地方问问小六,他会告诉你能不能去。” 教训完这才鼓着一肚子气离开,徐依依也被楚天玑带回房间,看了眼没有人跟来,关上门这才开口教育。 “徐依依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要小心行事?若是这次我和李大虎来晚一点,你就是人头落地,若是你自己还好,莫要连累了无辜之人!” 这样生气的话还是徐依依第一次听到,可什么叫连累无辜之人?她连累谁了? 她也想生气,可一看没地儿发火,只能是又咽下。 徐依依的沉默,让楚天玑短暂忘记训斥,转过头就看到一言不发的徐依依低着头,难道是他的话说的重了? 思及此不由得缓了语气道:“你莫要再找乔漠了,这几日我都问过了,到处都没有乔漠,这些时候我也在筹划叫人上来剿匪,可这山的周围长了一些毒草,碰到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所以才迟迟没能行动。” 毒草?徐依依的耳朵一瞬间捕捉到这个词,这才被转移注意力的看向人。 “是什么样的?指给我看看。” 楚天玑点了点头,想到徐依依那一手医术,也许她会有什么办法。 两人约定第二天一早去看毒草。 徐依依在看到毒草的时候,就在脑海里仔细搜寻。 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有些记不起来,不过毒草的周围一般都生长着解药,相生相克制衡彼此。 想到这她想要伸出手去带一株回去研究一下,却被伸出来的一只手拦住。 “徐依依!你不要命了?这草碰到都会死,我可不会帮你埋尸!” 这狗男人是狗嘴说不出好话? 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她忍了! “知道了。” 接着就从裙角的位置,撕下一块布,垫在下面,手里的锋利的匕首割断植物,用匕首挑到布上,这才包好带回去。 回去之后就借着二夫人的名头,待在楚天玑的屋子里研制解药。 从早到晚,除了吃饭,徐依依试了不少其他药草,结果一无所获。 放下手里的工具,有些不适的揉了揉眼睛。 这些天光顾着研究解药,都没能好好休息,她伸了个懒腰就着桌子趴着睡下去。 不一会楚天玑也回到屋子,打开门没看到人,刚想喊人问问研究的情况,一转头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的徐依依。 他轻手轻脚的关上门才走过去,看着徐依依沉睡的侧脸,虽然脸上覆满那些痘痘,可睡着的人似乎带上几分恬静。 而且徐依依睡着了不会跟他呛声了。 忽的,睡梦里的徐依依砸了嘴,看上去像是吃了什么好吃的东西。 楚天玑轻勾起唇角,找了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这才转身出门。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睡饱醒来,一伸懒腰,身上的毯子随着她的动作滑落。 嗯?她昨天睡着的时候盖了毯子? 楚天玑那个人会给她盖毯子? 不给她喊醒叫她滚回去睡就是好的。 她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那些想法,叫了人传饭又安心研究起毒草。 终于经过她的辛苦调制,解药终于制作完成! 刚想跟楚天玑分享这个好消息,那人就进来,顺带关上门,两人同时开口。 “明日大婚” “解药我做出来了!” 楚天玑听到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转过身的目光落在徐依依手里拿着的东西。 反而是徐依依却大声道:“你说什么?大婚?” 楚天玑点了点头,“这东西你今天晚上能做多少?” “放心!” 有了方子,解药配出啦不过是分分钟的事儿。 徐依依转身去制作解药,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山匪窝里也热闹起来。 “娶媳妇咯!”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那结婚的热乎劲儿立马就出来了。 楚天玑推门而入,他已经将药送给临风,官府的人早已在毒草外正装待命,就等信号。 楚天玑随手丢给她一件嫁衣,不自然的咳嗽一声道:“穿上,等会会有人来带你去那个姑娘的房间。” 徐依依脑袋上冒出个问号,不是逢场作戏?这怎么还来真的? 不过毒草的解药也做出来了,估计上山得会时间,好牺牲一下就牺牲一下。 “那你出去,我换衣服!” 刚换完衣服,徐依依就被带去那个姑娘的房间。 屋里盖着红盖头的人身上绑紧了绳子,此刻正在小声啜泣,徐依依有些汗颜,这要如何是好? 她不得不走过去安慰道:“那什么姑娘,要不然先别哭了保留一下体力?等会会有人来救我们,你若是哭的用完力气,等会怎么跑呢?” 第四十八章 诛九族的大罪 那姑娘听闻立马收了哭声,“这位小姐说的可是真的?” “比真金还真!” 接着两人被送去拜堂成亲,虽然已经走过一次流程,徐依依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跟着拜天地。 而后两人就被送回各自的房间。 等了好一会,外面突然叫喊起来。 徐依依早早就换上原先的粗布衣服,打开门就看见冲上的官兵们和醉酒的土匪打成一团。 她目光看向那些带玉佩的,都一一被楚天玑解决。 对了还有楚天玉!徐依依就急急忙忙的出门,路过那个姑娘的房间,也顺带进去给人松绑。 “你别担心,是有官府的人来救咱们了,你就安心待在屋子里,等外面打好了,你再出来。” 嘱咐完,她才快速的朝着关押楚天玉的地方跑去。 “依依,你来做什么,外面发生什么事儿了?” 徐依依一边打开门,一边解释,“官府的人上来了,我来救你,你楚天玑在外面扛着,我们也快些出去!” 刚打开门,不料楚天玉身侧冒出个带玉佩的山贼,拿着刀就往楚天玉身上砍。 楚天玉被困了好些天,身上已经没了力气和精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下一刻徐依依已经飞扑上去挡下这一刀。 我靠,好痛,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 她在心底已经把这个带玉佩的山贼骂了个狗血喷头。 还是楚天玉急忙将人踹开,慌乱抱住徐依依,人却已经晕了过去。 等到外面渐渐平息,徐依依也被临风先一步带回去治疗,留下楚天玑审问这些山贼,以及带玉佩的那些的目的,可还不等他问,李大虎一行人已经咬舌自尽。 另一边徐依依直到下午才悠悠转醒,一醒来就看到徐有年和莫姨娘的脸,吓的她差点撕裂伤口。 “你们来做什么?” 说完没好气的看向翠云,这丫鬟她的吩咐过的,这两人是不得入府,想必肯定是这脸皮后的为难了她的人! “嗨呀,你这孩子,我和老爷听说你受伤了,虽然你不喜欢我这个姨娘,可老爷毕竟还是你的亲人,若是我们不来看你,还能有谁看你,虽然你多有得罪老爷,可到底是亲生骨肉,老爷不可能放任你不管的。” 莫姨娘笑着解释,脑子里却已经开始摆起太子救命恩人姨娘的谱,这传出去,谁还敢不高看她一眼? 床上徐依依看着满脸算计的莫姨娘,都要被这说辞逗笑。 “莫姨娘,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用,不知道我是分家?” 面对徐依依的冷言冷语,徐有年到底是看不惯,这女儿作威作福的都作到老子头上了? 还是莫姨娘给人使了个眼色,徐有年这才装起样子。 “你莫姨娘说的对,打碎骨头还连着筋,我身为你爹,来看看你,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他可不打算多待了,做做样子罢了。 “好了,现在看也看完了,我看你也没什么问题,走。” 徐有年可不想受气,反正已经传话下去,叫人大肆宣传是他徐有年的女儿徐依依,救了当朝太子,还为太子挡了一刀。 虽然他觉得未来王妃的身份很适合徐依依,可谁不想做未来皇帝的岳父呢?他一会回去还得好好叮嘱人,在多去宣传几遍,虽他们父女有隔阂,但不可能做到真正老死不相往来。 想到这连出府门的步子都快了些。 徐依依听着下人的汇报,就知道这两个没安好心。 “下次来,直接给我赶出去,还有,拿点银子,去找说书的,各大茶楼尤其是说的好的,都要,说的内容晚些我写了拿给你,你发给他们传看。” 这些蚂蟥一眼的家人,她真是多看一眼都恶心。 现在觉得她救了人有功劳,回头怕不是都得叫她拿乔,好拿功劳换徐娉婷嫁个好人家?她可不想祸害谁。 当天晚上,徐依依就写好书,着人送去各大茶馆的说书先生手里。 第二天一早,徐有年哼着小曲走在路上却被人指指点点,他还以为是那些的羡慕,可路过一家茶馆后,听到的却是那说书先生,声泪俱下的说着他是如何赶徐依依出家门,还有徐娉婷杀人诬陷。 他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炸开了。 而众人的议论声音也颇为热闹。 “知道吗?那徐有年是个宠妾灭妻的主,之前还将徐依依赶出家门,不管人家死活,现在人家立了大功才又眼巴巴的贴了上去!” “可不是嘛,我还听说那庶出的女儿杀人诬陷呢!” “别说了,这主人共来了。” 徐有年感到周围灼热的眼神,他不再多待,狼狈离去。 这件事,除了徐依依她找不到第二个人。 那火气噌的就上来,还真是他的好女儿,不行他得去问个清楚,好好教育教育这不成器的女儿! 那脚下步步生风,不一会就走到徐依依的府门前两丈远的距离就看见楚天玑已经下了马,和门口小厮说着什么,不一会人就被请进去。 楚天玑都来了,他要是去教训徐依依想什么样子?若是为此触怒楚天玑可得不偿失,盘算过后徐有年打道回府。 另外一边,进了门的楚天玑直奔徐依依的房间。 一看到来人,徐依依只觉得自己这伤一时半会好不了了,先是徐有年,而后是他,还能不能让人愉快的养伤? “可还有什么不舒服?”楚天玑问。 徐依依挥手示意丫鬟们离开,白着脸看向人,“多谢关系,你要是不来,我怕是早就好了。” 被怼了,楚天玑刚想开口,目光又落在人有些苍白的脸色上,到喉咙口的话又咽下去,他不好和一个病人计较什么。 还是转了话题:“那些带玉佩的山贼,确认是官府军队,可并未记录在册,不过那玉佩上的花纹,似乎指向一个人。” 徐依依被吸引问道:“如果这是私养的,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谁这么不要命?你说指向谁?” “徐有年的原配,你的生母。” 这下轮到徐依依卡克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原身娘亲居然私养府兵!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等等,我有些没顺过来,不过这件事你跟别人说了没有?要不再查查看,兴许有什么别的遗漏的。” 她可不想当替罪羊啊,她还想好好活着,不过原身母亲既然有能力养这些私兵,为何还会被莫云娘那个女人欺压,且养这些人也是费钱费力的,所以这些东西都需要有人提供啊。 原身记忆里没有这些,她也不知道啊! “放心,除了我和临风还有你,再无他人知晓。” 得到楚天玑的保证,徐依依才放下心来,两人又谈了些其他的,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外的楚天玉。 楚天玉攥紧了手里的钱袋,听着两人的交谈声,心底升起不甘和嫉妒。 第四十九章 乔漠,杏仁酪你吃不吃? 楚天玉松开手,退回花厅却遇见请他进门的翠云。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是没有找到小姐吗?还是需要奴婢去通传一声?” 楚云玉脸色微稍带着笑意,“多谢翠云姑娘,不必了,进门前听小厮说皇叔也来了,想必依依在和皇叔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本宫在这里等就好。” 翠云是从小厨房回来的,没听说楚王殿下也来了,可让太子一直等着也不太好,朝着人福身后,才连忙赶去徐依依的房间。 就看见楚天玑正从门里出来往外走。 等看不到人了,翠云这才敢进了门说道:“小姐,太子殿下也来找您,人在花厅等着,需要请了过来吗?” 楚云玉?徐依依想起自己的钱袋子,立马点头。 不一会人就来了,她还想起身却被楚云玉先一步的按住。 “你不舒服,就不必想那些虚礼了,这钱袋子你给我的时候,想必没有细看,我打开来看了,里面是房契和一些银票,所以特地来归还的。” 徐依依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人来还,不然她都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笑着道:“害,叫个小厮送来就好了,何必你亲自跑一趟。” “你为我挡了一刀,看一眼救命恩人如何了,也是应该的,看你恢复的很好,我也放心了,钱袋就换给你了,宫里还有些事儿,就不跟你多聊,需要什么药材或者太医叫人直接来找我就好。” 徐依依笑着接纳,但是太医院的药材她可不好再拿了,不然那些个太医又得心疼一遍。 着翠云送人出门。 楚云玉直到走出府门这才摊开手,手上躺着一支素的不能再素的木头簪子,谁能想到他贵为太子,也会有偷拿姑娘簪子的时候。 小心将簪子放回怀里这才大步离开。 他前脚刚走,后脚乔家来人急匆匆的就敲了门,来人简单说了事儿,是乔漠被人丢在了乔家大门口,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想着先前徐依依能安抚,这才急着来求人再去看看。 徐依依一听,顾不得身上还有伤,立马去了乔府。 到了地方,乔夫人一看见徐依依,刚止住的眼泪又哭出来。 “孩子,你快去看看,我的漠儿已经认不出任何人了,我,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徐依依脸色苍白,伸手拍了拍乔夫人的后背,“您放心,先让我去看看,他可有受伤?还是昏迷?” 来的小厮说的不清不楚,她也不知道现在的乔漠是个什么样子。 “我的漠儿可是遭了罪,门口的小厮说是有个马车从府门口过,突然的就丢下一个人下来,小厮还想去喊人回来说是丢了物件。 却没成想查看之后才发现,是我的漠儿,人是昏迷的,可才着人送进屋里,就醒了,醒来就疯魔了,请了大夫也不让看,就给自己缩在柜子里,依依你行行好帮帮我。” 乔夫人说着就要往下跪,还好徐依依及时扶住人。 “乔夫人你放心,我先去看看好不好?” 乔夫人点点头,双目含泪看着徐依依。 “依依,我不知道回来是不是一个错误,若是你也不能看出个好坏来,我想带着漠儿南下回去,第一次糟了绑架,先如今好不容易盼着好一些了,却又糟了这档子事儿,依依,你帮着好好看看劝劝,也给漠儿说说,为娘的等他好一些,立马就带他南下回去。” 可怜天下父母心,徐依依心底缓缓叹了一口气。 自闭症眼看着要好些了,又遭遇这种绑架,还被人公然扔在府门口,这次连问问遭遇了什么都不知道,她感到有些颓然,但总要试一试。 安抚了乔家夫妇,这才轻车熟路的走到乔漠的房门口,发现门口围了好些丫鬟小厮,门里安安静静的,可看着小厮们脸上的紧张的表情,活像是里边不一会就会发生什么大事儿。 她推开门,走进去里面暗的让人有些看不太清,地上散乱的各种瓷器碎片,衣服书籍,一些家具也随意的倒在地上。 她好一会才找了地方落脚,径直走向房间里唯一完好,却在不断发抖的柜子旁。 上一次乔漠就是躲在这个柜子里,这次也依旧这样。 她没有强硬开门,只是站在柜门口开口,“乔漠,我是徐依依,你还记得吗?你要不要先出来吃点东西?我给你做杏仁酪好不好?” 乔漠没有说话,徐依依没有着急继续喊。 “那我们荡秋千好不好?院子里的秋千,你还记得吗?你还一直说我的是你的小媳妇,你记得不记得?” “对了,我们还一起出去买了冰糖葫芦,我给你买了很多的冰糖葫芦,你要不要吃?我一会去做。” “还有啊还有,你记得不我们还一起放风筝……” 徐依依说的有些口干舌燥,又是快晚上,身上的伤未痊愈,脑子已经先一步有些晕。 门外乔家夫妇还等着徐依依的消息,她只好先出门交代。 “叔叔婶婶,他受到了惊吓,我再安慰安慰,留一两个丫鬟小厮等着,你们也早些回去睡。” 乔夫人目送着人进门,乔老爷也知道妻子这些日子都终日惶恐,跟着劝道:“夫人就听依依的回去休息,这里有我看着,你多久都没睡个囫囵觉了?” 乔夫人被劝着回去休息,乔老爷却看着儿子的房门出神,也许徐依依只能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另一边徐依依进了门,一个不小心有些扯动伤口,她忍着疼坐到床铺那边,额头出了一层薄汗,脑袋也有些晕乎乎,依旧支撑着朝柜门开口。 “乔漠,你要是不喜欢去外面玩,咱们就不去了,好不好?我们可以一起做糖葫芦,杏仁酪……” 徐依依脑子混沌,想到什么说什么,渐渐的有些扛不住睡意,就着床铺躺下睡着了。 门外的天真正黑了下来,屋子里伸手不见五指。 只听‘咔哒’一声,柜门打开。 乔漠走了出来,哪里还有那副颤巍巍的模样,反倒是径直走到床铺前,细细端详着徐依依的睡脸。 直到一直鸽子从窗外飞来,乔漠接住鸽子,拿下信件,鸽子又再次飞起发出声响。 忽的床上人开口,“乔漠,杏仁酪你吃不吃?” 第五十章 皇家无情 徐依依感觉有些清醒,模糊间好像看见乔漠了。 她才迷迷糊糊的问人,只听见那人嗯的一声,她便安心睡过去。 乔漠说愿意吃杏仁酪,那要多做一点。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居然直接在乔漠的床上睡着了。 不一会门外乔夫人轻敲门问:“依依,漠儿,漠儿怎么样了?你还好吗?听下人说你在屋子里待了一晚上。” 乔夫人问的有些心颤,也不知道能得到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就是苦了依依这个孩子,她是知道这孩子为太子挡了一刀,本不该这样急切的叫人过来,可她更心疼她的漠儿,才着急了些。 若是漠儿好了,她定会好好感谢依依。 门里徐依依回道:“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说完她才急忙走到柜门前,柜门已经打开了一扇,里面正是瑟缩的抱着膝盖的乔漠。 一看到徐依依的接近,脸上的惶恐增加,那双眼睛里满是惊恐和戒备。 徐依依还是不死心的问:“乔漠,我是徐依依,你还记得吗?小媳妇,记不记得?” 柜门里的乔漠脸上带着惊恐,僵硬的摇了摇头。 徐依依叹了一口气,彻底放弃,也许先回到原先生活的地方,才会对他的恢复有更好的帮助。 打开门走出去,对上乔夫人期盼的脸却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叹气。 “抱歉婶婶,这次可能连我都不太管用了,他已经连我都不认识了。” 乔夫人听闻,只觉得天都塌了,受不了打击的立马就晕了过去。 徐依依急忙掐了人中,这才让人缓了过来。 “不过我也同意婶婶你们南下,也许回到原先熟悉的环境,会对他有所缓解,人一旦遭遇重大伤害,大脑为了保护自身,会自动将这些不好的事情封存,也就是失忆,乔漠也许是更严重一些,但是也不是没有完全医治的可能。” 乔夫人伤心欲绝,忍着悲痛决定全家南下。 收拾好的那天,马车浩浩荡荡,徐依依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跟着马车目送人离开,却不曾想马车在出城的门口被拦下。 只见楚天玑驾着马匹飞奔拦在乔家夫妇面前,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拿着圣旨,“陛下有旨乔漠与此次山匪案件牵连事关重大,责令不得离开京城,乔家接旨。” 说完翻身下马,将手里的圣旨递过去。 乔家夫妇跪在地上接旨,乔夫人已经哭的倒在乔老爷身上,只留乔老爷恭敬接过圣旨。 远处的徐依依也听到了楚天玑的话,心底感叹皇家无情,楚天玑还这么快的就来传旨,估计乔漠回来的那天起,楚天玑就已经知道,并且第一时间知道他们要离开,这才来拦人。 这人还真是无情,乔漠都成那个样子了,还能说出什么东西? 徐依依看不下去,此刻也不适合她出面,转身离开,去到重生前原主住的小破屋里去。 原先她走得急,徐娉婷当时也一直说她有什么定亲信物,她也一直忘记回来翻找看看,好去还了这信物,也能断了这份莫名其妙的姻缘。 现在到了屋子才发现真的是家徒四壁,入眼一个床一个柜子,就是所有,这么大点地方能藏得住什么呢? 思索间徐依依已经动手翻找,还真让她翻出来一点东西。 一个铁盒子,一本书。 书上很多灰,而且边上有烧过的痕迹,她拍了拍,却怎么也看不太清封面的几个字,再翻开里边看看,字她都认不全,不过最后几页好像都是什么地图,索性先丢在一旁。 另外的一个铁盒子格外重,外面还有一些花纹,上了锁她没有钥匙,现在也打不开。 不过这既然是原身带着的东西,也不知道原身娘亲的那些东西里边是不是有钥匙,将东西包裹好,带着离开。 才到府门口,就发现楚天玑也在她的府门口。 这狗男人又来做什么?刚阻止了乔漠一家的离开,现在难不成要来抓她? 她快步往府里走去,却被人楚天玑拦下。 徐依依匆匆开口,“是楚王殿下,见过殿下,臣女不舒服,先行告退,翠云,关门。” 说完急匆匆的就要走,却再次被人拦住。 “你是吃了火药?这么大脾气?” 徐依依磨着牙齿,火药?她现在想给楚天玑点上一桶。 “殿下说笑了,殿下也是来传圣旨,好带我回去查案的吗?乔漠都已经被扣在京城了,我怕是也跑不脱?” 这般夹枪带棒的话,楚天玑还是第一次听,却也明白是城门口的话叫她听了去,这下连称呼都格外生分起来。 想着要解释道:“留他们在京城里,是皇上的意思,我只不过是传话的,你也不必要这点火气都撒在我身上。” “说的意思还得感谢你跑的快,不然再晚一点人家都跑了呗,我就不懂了,乔漠本身就有恐惧人的症状,现在还遭受了这样大的罪,你怎么就不能放过他?他现在连我都不认识了,能给你提供什么线索?” 徐依依气不打一处来,连带着门口小厮都有些看呆了,他们家主子这是不要命了,居然顶撞楚王殿下! “只是将人在京城留一段时候——” “说得好听,不就是变相软禁,那么多官差衙役,不去捉拿幕后主使却为难一个受害者,我倒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规矩。” 徐依依丝毫不让,再一看楚天玑的脸,更加生气,一把撞开人就要往里走,却不想背后被人一拉,身上抱着的盒子书都散落出去。 “你干什么!” 楚天玑本身只是想拦住人,一时间有些哑口。 徐依依蹲下身子去捡,楚天玑的目光却在接触到那一本书后严肃起来,他先一步将书拿起。 “这是我的,还给我。” 徐依依没好气朝着楚天玑伸出手,后者眼底沉了沉。 心底有了打量,这东西是皇家的,徐依依怎么会有? 不对,徐依依怕是都不知道,这书原本是皇家书阁所有,不然就不会这般随意的漏出来,不过看着样子像是从什么地方拿回来的。 想到这里,楚天玑便没有归还书反而是攥在自己手里。 第五十一章 免费劳动力 徐依依看到这狗男人的动作,气的都要打人。 这狗东西怎么还抢东西? “这书你看的懂吗?”不料想楚天玑来了这样一句话。 徐依依只感觉智商被侮辱,“我是看不懂,你就看得懂?”说完翻了一个白眼过去。 这东西就算她看不懂也是原身娘亲留下的,也不能平白被人抢了去,更何况对象还是楚天玑。 “既然你看不懂,我倒是对这本书颇有兴致,不然先借给我,等我研究透彻,回头跟你讲,如何?” 研究?徐依依愣了一下,这书烧的乌漆嘛黑,能看出个子丑寅卯? 反正她看不懂,现在有个苦力上门,为何不用? 她甩手,“行,但是你看完得完整归还给我。”说完转身就进门,这下再没人拦着她。 却轮到翠云为难起来,这可是楚王殿下,这让进门还是不让进?听小姐的意思是不让,可她拦得住? “楚——”翠云刚想问。 “临风,回府。” 楚天玑要离开,小厮们恭敬送人,翠云也松了一口气。 楚天玑带着人离开,一到府里就带着临风回了书房,临风仔细关上门才转过身问。 “主子这书是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楚天玑仔细翻看,发现这书的后面地图清晰可见,且标注了些许符号。 若说有什么问题,那便是为什么徐依依能拿到这本书,而这本书后面的图纸,应该涉及皇家当年藏宝一事。 当初有一笔凭空消失的宝藏,据说是被收录进一本书里,但是时隔多年,他也没当回事,可这本书却出现在徐依依的手里,若说徐依依跟皇家没有什么联系,他是不相信的。 合上地图回答临风道:“书没什么问题,不过书的来历和存在,有问题。” 楚天玑打开书本第一页,书的侧边已经有些烧毁,却不妨碍靠近里边的文字,有些是奇形怪状的符号,还有些是梵文。 “需不需要属下去查查这个徐依依?以及书的来历。” “不必,这本书来自皇家书阁,记录了一些皇家机密,你派人去保护徐依依,顺带给汇报她的行程来。” 临风领命离开,两个暗卫接了命令,一个守在徐依依的房间周围,一个在府门外。 守在里面的就看到徐依依拿出一个荷包。 将荷包打开,徐依依发现里面的银票有部分的损坏和污染,不能用了! 这坏了的也不知道能不能继续用啊,她得回头去问问,要是不能用了得赚钱啊,她也得想办法赚钱了。 对了!不如开家医馆,一来有固定的收入,二来也能救治百姓,不过,开医馆还需要很多的手续流程,眼下有空档,先去银庄上问问这些破损污染的能不能用,顺带去看看铺面。 徐依依给翠云交代一声,就出了门。 进了银庄因为数额较大,老板眉开眼笑立马给她换了新的银票。 徐依依这才了解到,银票类似现代的支票,想来也不过就是换张新支票继续用,心情立马好起来,这样有钱去找铺面。 开心离开银庄的徐依依找到买铺面的掮客,说明需求,掮客就带着逛起来。 “小姐您看这家铺子,可是连着东西两条街市,四通八达的,而且人来人往的这招牌一挂,可是敞亮。” “小姐您再看看这个,这铺子就是偏了点,可要是放上个药材病人那看不成问题,而且便宜。” 一连逛了七八个,都没让徐依依满意,不是屋子太小,就是那院子里长得草都快有她高了,偏的不能再偏了,。 “诶呦我说大小姐,你这都看了七八个了,一个看中的都没有?” 掮客有些无奈,徐依依摇了摇头。 “这几个不太行,要不你在给我找找,回头有消息了再喊我来看,这是先前你们说要的辛苦费。” 一拿到辛苦费,掮客就顾不得辛苦,立马换上一副笑脸。 “嘿呀,多谢您了,您放心,我铁定给您找到满意的。” 掮客拿了钱走,徐依依也打道回府,却在半路遇见一群人压着一个姑娘正往对面青楼走去。 “求你,求你不要卖我去青楼,我去了就是没命了,求你们了,我会赚钱换给你们的。” “还?你拿什么还?就你这点姿色也拿去青楼还有的还。” 姑娘泪眼婆娑,无头苍蝇一般死死拽住一旁路人。 “求你救我,他们强买强卖,我不要进青楼,我不要啊!” 那人一抬头就对上凶神恶煞的那群人。 “看什么看?她可是抵债抵给我们的,你要给她还钱,这小娘子就卖给你,怎么样?” 那人立马甩开那姑娘,慌不择路的就跑了。 领头一个黑脸的拽起姑娘,“要我说,你就老老实实的,被我们卖进去接客,兴许还能有多的出来救你那快没命的老爹。” 姑娘大喊大叫,再一次被两个壮汉抓住,下一秒就听见徐依依大喊,“住手!” 她是个现代人,就没见到过强买强卖的,这群人居然光天化日下欺负女人,这是什么道理? 早上官兵拦乔漠就来的那样快,这都喊的街坊邻居都听到了,居然没有人报官! 徐依依快速走到那姑娘身旁,下一秒就被那挣脱了束缚的姑娘抱住,“恩人,恩人,救救我。” 这姑娘怕是吓坏了,整个身子都在发抖,眼下死死抓住徐依依,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就不曾想过徐依依一个女子能否救她。 那黑脸看着开口道:“小姑娘,我看你也没有多大,这事儿你要管?得叫你家里人来?” 说完周围壮汉也跟着哄笑。 “还以为是什么英雄救美的戏码,结果就是个小丫头。”有人又嘲笑开口。 徐依依依旧面不改色的站在原地,“当街强买强卖,天子脚下,你们眼里还有王法,还有皇上吗?” 徐依依搬出皇帝,不料周围人笑的更欢。 “诶呦,老大,这小丫头可给我逗乐了,这丫头怕是不知道规矩。” “嗨呀,我说就别磨蹭了,里面张妈妈已经出来催了。”一个矮个的提醒了一句。 黑脸立马收起玩笑样子,“小丫头,看你这样也是好人家的,我们哥几个不为难你,不过这个小娘子你可保不住,就算是官府来了,也是合乎规矩。” 第五十二章 搞定医馆 买卖人居然合理合法?徐依依大为震惊。 那姑娘突然抬头朝着她急切开口,“姑娘,姑娘,您家里却奴婢吗?您买我好不好,我若真的被卖去青楼,就没命了,姑娘我叫云琴,身体好能做活的,您给口饭吃就行,姑娘您行行好,求您了。” 徐依依安抚的拍了拍云琴的背。 “没事你先告诉他们为什么卖你还是合理的?” 那黑脸的些许是心情好,给徐依依说了个大概。 也就是云琴家里找他们借了钱,先前借钱的时候签了契约,若是不能按时归还,就必须卖身青楼,白纸黑子的,徐依依也看了一遍。 这霸王条款居然能奏效? 想想也是,古代可没有不能买卖人口这一说,毕竟她府里的那些人,不少都是买回来的。 “那她欠多少,我买了。” 徐依依开口问了价钱,就没有还价,那黑脸拿到钱立刻笑着给徐依依说,下次还有这样也先给徐依依看买不买,毕竟青楼里边的老鸨可没有徐依依这么爽快大方。 打发人走,云琴这才忍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恩人,真的很感谢您,恩人。” 好不容易安抚了人,徐依依就要带着人离开,却被云琴拉住。 “恩人,不瞒您,我还有个爹爹,病重躺在铺子里。” 铺子? “你们家还有个铺子?”徐依依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直接越过人家病重的爹是不是不太好的样子? “是的恩人,如果您需要,铺子也可以暂时抵押给您,不过我爹病的太严重,还希望恩人您能容我爹多留在铺子里几日,等奴婢找到新的住所,在搬走。” 徐依依摆摆手,“没必要,我就是想你带着我去看看,刚好我也想找铺子,也可以看看你那铺子周围,还有没有其他铺面可以售卖就行。” 跟着云琴回了她说的铺子,进门就看见云琴的爹靠在凳子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发青。 “云,云琴,你,你回来,回来了,我咳咳,他们是不是为难你,咳咳,你去找人来看咱家铺子,可有,咳咳可有眉目了?” 徐依依恍然大悟,云琴应该是找人买铺子的时候,路上遇到那些人,这才被强压着拖去青楼,还真是过分。 “爹,您别担心,有恩人帮我们还了债,我以后会去恩人的府里当差。” 云琴爹点了点头,“都是爹没用,让你这么辛苦,你去恩人家里也要多加小心,咱家还有个铺子,问问恩人能不能先抵了你回来。” 云琴听到这话,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哭出声,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 徐依依适时出声,“那什么,我不是特别需要丫鬟,不过你这铺子不错,要不我们谈谈铺子的事儿?” 徐依依进门前看到门口挂了匾额,叫济世堂,这样的一般不都是医馆?再进门里就闻到了药香,就更加确信了。 “敢问老先生以前是郎中?”徐依依问。 云琴急忙介绍,“爹,这就是救我们的恩人,恩人这是我爹,我爹以前是郎中,可半年前不知道为什么身体越来越差,现在连出门都困难,我们家就慢慢没了收入,这才不得以出去借钱。” 云琴擦了擦眼泪,上前给她爹塞了塞被子,徐依依也被这父女感动到,她学的大部分都是西医,中医虽然有,可也不全面。 且她也不熟悉开铺子的流程和铺子所需,若是有人帮着打理,她也能轻松许多,不过看着老郎中的样子,估计比较难。 都说医者不自医,眼下看来确实这样。 徐依依上前端详,云琴爹眼窝凹陷,且面色发青,看起来倒像是中毒。 “伯伯我学过一点医术,要是伯伯不介意,我给伯伯看看如何?” 云琴爹刚想感谢的话堵在喉咙又吞回去。 “这,恩人,小的叫云渺,恩人叫我名字就可,伯伯称呼太贵重了,不过恩人我这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看起来和我家云琴差不多大,您会医术?” 徐依依点了点头,没有理会称呼一事,继续道:“你是不是经常忽冷忽热,还使不上劲?” 一针见血,云渺惊讶不已。 他们家云琴也不过刚会辨别药材,只能抓个头疼脑热的药,这小姑娘居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问题所在,这下还有什么不相信的,立马伸出手去。 “劳烦恩人给我这把老骨头看看。” 徐依依点头,伸手摸脉,又挑破云渺的手指,挤出一滴血滴在随身带着的一包药粉里,果不其然,药粉出了反应,云渺是中毒! “伯伯,您就不用管称呼不称呼的,不过我需要告诉您的是,您中毒了,而且听着意思,你应该已经中毒半年,因为药效缓慢或者剂量小,所以现在才越发严重,毒素应该已经进入五脏六腑,我现为您施针,可以缓解,您看如何?” 云渺本身是不相信的,可徐依依一眼看出他的病情,而后又这般笃定了他的猜测,还有什么不可的? 云渺点了点头,徐依依开始施针,云琴打下手。 好一会才收了针,徐依依松了一口气,虽然施针并不能帮他清理毒素,却可以缓解,云渺也感受到身体一下子舒服不少,这下便更相信徐依依。 “感谢恩人,不仅愿意招我女儿去做丫鬟,还帮我施针,我老骨头一把,也不知道能为您做点什么。” 徐依依摇摇头,“伯伯,言重了,我刚好有些事需要伯伯帮我做,我需要你们家铺子开家医馆,又伯伯做掌柜的,负责医馆日常和救助病人,也就不需要云琴给我做婢女,开医馆赚的钱来还债,至于医馆需要的其他东西我来负责,怎么样?” “这——” 云渺有些诧异的看向女儿,只见女儿点了点头,云渺也下定决心,“好。” 说定了医馆的事儿,徐依依也不在多逗留,既然医馆搞定了,后面的就是药材,她一路上打听了这里最大的药材商会,直奔而去。 结果才到门口,就看见里面年轻的小厮往外赶人,一群上了年纪的人被扫把扫地出门。 “滚滚滚,都一把年纪了,还能给人看几年病?现在还赖在这不走,找抽是不是?” 第五十三章 一针让你动弹不得 有一老人家才起身,又被小厮推的倒在地上。 徐依依急忙上去将人扶助,转头就对上一脸凶相的小二。 徐依依抬头看了眼这小二身后的牌匾,这边可是最大的药材商会,怎么小二都这个样子? “你知不知道尊老爱幼,爷爷这么大年纪,你要是给推出个好歹,你负责?” 徐依依争辩,却被身旁的老人拍了拍手臂。 “好孩子,莫要与他争辩,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你可别为了老朽,得罪了他们,得不偿失。” 其余几个老人也跟着附和,徐依依摇摇头。 “爷爷,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不怕,不过爷爷你们为什么被赶出来?” 几个老人面面相觑,还是徐依依扶着的老人缓缓开口,“小姑娘你有所不知,这药材商品背后也是有几个老板的。 今天二老板金家的小公子,金万两带着他的小妾来看病,那小妾说是不舒服,可我们几个已经是反复检查却始终不得头绪。 小公子发了脾气,所以才将我们赶了出来,也不知是不是我等上了年纪,竟然连什么病症都看不出了。” “唉,老了老了,还指望能多给人看几年病,现在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另一老人感叹。 徐依依却听出猫腻,这么些个大夫都没看出个所以然,难道不是没病? 正巧,金万两揽着小妾出现在门口,“一群老东西,治不好我的爱妾,还有脸赖着不走?” 徐依依一眼就看出那人揽着的小妾没什么病,就是作的,大宅院里那点子争宠的伎俩罢了,可却让这么多老医生背了锅,还真是不知所谓。 不过恶人自有针来治疗,她大步上前,“金公子?”她笑着打了招呼。 谁知道金万两一看这带着面纱的徐依依,眼睛都直了。 这小娘子虽然遮着面纱,可这身材比他后院的那些个可有过之而无不急,目光灼灼的打量起人,“嘿嘿,是我,金万两,小娘子可是要买药材?不若进来细细详谈?” 徐依依有些厌恶这人恶心的目光,却还是不得不继续道:“不用,我自荐来为金公子的小妾看看如何?我也是大夫,看不出问题不要钱啊。” “好啊,不过你要是看不好,我可得要点别的东西了。”金万两的心思早就飞了,一听到这话立马就答应下来,只是目光依旧游走在徐依依的身上。 徐依依点点头顶着恶心,朝着小妾伸手,“姑娘,快来我给你看看,莫要讳疾忌医,拖久了可就不好了。” 说完一脸严肃的伸手给小妾切脉,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突然她瞪大眼睛,伸手掐住小妾的穴位。 “公子,你这小妾可不得了,这可是大病,时不时头痛欲裂,还有时候觉得腹痛?” 说完伸手就从袖口里掏出平日里装着银针的袋子,一展开,从大到小,徐依依伸手就拿了最大的那一根。 “姑娘得罪了,我这一针下可能有一点痛,但是肯针到病除。” 那小妾脸色惊恐,立马甩开徐依依的手,“公子,公子,我不要,我不要啊,这针这么大,扎下去奴家还有命吗?” 命应该会有,就是得痛不欲生而已。 徐依依依旧面色严肃的朝着金万两开口,“金公子,我能保证,扎下去肯定有命,但是如果不扎,您这美妾可就不一定还有命了。” 说完又看向小妾,“姑娘,你这么美,总不想这么年轻香消玉殒,再说了,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自己头痛腹痛的毛病,讳疾忌医可不好,这针若是不扎你很快就会没命啊。” 徐依依说的笃定,连金万两也信了几分,推搡着怀里的人,“既然她都说了,你就扎一下,快去。” 在小妾惊恐的目光中,徐依依缓缓靠近。 下一秒小妾猛地推开徐依依,转身扑回金万两的怀里,“公子,公子,奴家没病,都是奴家装的,奴家不要扎针,那么大的针,奴家怕疼!” 这话一出,就连周围看戏的人都忍不住的骂道:“什么?这女人真是歹毒,居然装病,还害的这么些个老大夫被扫地出门!” “是啊,这女人真是蛇蝎心肠。” 小妾听着周围的骂声,期期艾艾的朝着金万两哭诉,却被后者一把推开。 就看见金万两朝着徐依依走去,朝着周围人开口,“害呀都是这小妾不好,本公子定然会还这些大夫的清白。” 打了官腔又转过头对着徐依依,“那什么小娘子,你叫什么名字,女人学医太累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本公子学点别的?” 徐依依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冷的看向金万两,大声开口,“多谢公子好意,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学医,这次来药材商会,也是为了能买一些好的药材回去开医馆用。” 周围不少带着药材来买卖的商人也听到了这话,不由得打量起人,一个小姑娘能有能力开医馆?更多的还是观望。 只有金万两不死心的贴上去,“医馆算什么?若是你愿意跟了公子我,别说医馆,这半个药材商会的都可以是你的。” 徐依依忍住要打人的心,这尖嘴猴腮的金万两是哪儿来的自信心? 尖嘴猴腮,还五短身材,瘦的猴一般,身上衣服都宽松的能再塞一个他了?多看两眼都倒胃口。 看来她得跟后面的老板谈,避开金万两。 “抱歉金公子,我是来买药材的。” “嘿嘿,不就是药材——嗯?啊!” 徐依依没有再听这些废话,手指捻针,对准几个穴位就扎进去,瞬间就叫人不得动弹,嘴歪眼斜。 “小,小,来,来人。”金万两嘴里留着口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话。 还是一旁的小二一脸担忧的跑来护着人,“来人啊,快来人这个疯婆子害了公子!” 徐依依没有理会,想要离开之际,却发现一中年男人快步走来,三下五除二就将她刚才扎进金万两穴位里的针拔出,一气呵成,且这人看着和金万两有些相像。 第五十四章 三局两胜 “这不就是金老爷,啧啧,这下可不得了,这小姑娘惹了不该惹的人啊。” “谁说不是,这可是金大富早年金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脉,而且就这么一个儿子,所以这金大富可是格外宠溺这个儿子,这下这小姑娘可是跑不掉了。” 徐依依听着周围人议论,皱起眉头。 就这么个不成器的,这要是金夫人知道,会不会打开棺材板出来个这个儿子几耳光? 接着就看到金大富给金万两切了脉,又叫人将金万两带进去休息,这才转过身看向徐依依,徐依依也迎着目光回过去,丝毫没有担忧,只是现在怕是走不了了。 金大富朝着她走来,“犬子顽劣,不知道小友师承何人?” 金大富打量起眼前的徐依依,不过是个小姑娘,可刚才下针的时候,那快准狠却不一般,若是普通人,都得学个十年八年。 可这丫头的针法技巧格外巧妙,若是能得到这扎针的技巧,他的医术也能更上一层。 想到这,金大富虽然对自家儿子吃亏的事儿心有不悦,却还是脸上堆笑。 见徐依依没有回答,又开口道:“小友,在下金大富,是药材商铺的二把手,我也不跟小友绕弯子。 虽然小友刚才伤了我儿子,可小友刚才扎针的技法颇为精妙,在下想小友割爱,将此技法卖于我,价钱好商量,而小友伤了我儿子的事儿,也可以一笔勾销。” 徐依依心底冷笑,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不过这技法可是几代人的辛苦积累得出来的,怎么可能以金钱衡量? “不好意思,不卖。”说完转身要走,却被已经围上来的小厮们拦住路。 徐依依不得不转身看向金大富,“金老爷就是这样商量的?” 金大富摇了摇头,“小友,在下也不过是一个深研医术的大夫罢了,能看到小友的针法,一时想要学习,并非有别的意思,而且小友伤害了我儿子,不该给个说法?不过我有个好办法,小友不服气,不若与我比试一番。” 徐依依要被这种没皮没脸的行为气笑了,说比就比? 却听到那金大富又继续道:“不过也是有条件的,三局两胜,若是小友胜出,小友伤害我儿子的行为一笔勾销,若是我胜,就得需要小友割爱将技法教给我。” 说来说去还不就是想要她的技法?不过比医术她可不会输,但是有上赶着送脸的,她没有不打的道理。 “好啊,怎么个比法?” 话音落,徐依依就发现身侧的人跪了一地,不远处楚天玑朝着她走来。 “出了什么事?”楚天玑问。 金大富立马狗腿的朝着人作揖,“见过楚王殿下,殿下怎么有空来药材商会?若是有事儿,您吩咐个下人来就好。” 楚天玑没有理会,反倒是看着徐依依。 “你需要买药材?我是商会的总商,若是需要什么我叫人给你送去。” 他想起这人把太医院搬空的事儿,心底盘算着这药材商会够不够她搬空的,不过是她受的伤还没有好? “楚王殿下明鉴。” 不等徐依依开口,金大富就已经先跪下去高呼,“虽然小的不知这是楚王殿下的朋友,可这小友伤了犬子,现在正答应与小的比试一番,还请楚王殿下为此做个公证。” 徐依依一时间没有消化完全,反倒是楚天玑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药材商会颇为庞大,背后有皇家支持,互惠互利罢了。 太医院一般拿到的药材都是特地着人去采摘的,因为派出去采摘的人比较多,药材也多一些,而一部分就会提供给商会用,因为药材商会事务繁多,所以派了我接手打理。” 徐依依点点头,怪不得太医院的药材要比外面的好那么多,原来居然还给这最大的药材商会提供药材,所以她为什么舍近求远? 不过她若是再去搬太医院的药材,她怕那些个老头得哭晕过去,还是做点好事出来买药材算了。 “原来如此。”徐依依感慨道。 一旁跪在地上的金大富已经攥紧拳头。 楚王殿下忽略他就算了,这小丫头居然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由得又开口道:“楚王殿下,虽然这小友是您的朋友,可小的相信楚王殿下不会包庇朋友,所以还请楚王殿下做个见证。” 从这两人的聊天看得出,关系斐然,金大富不得不先给楚天玑带好高帽,不然到时候这人偏袒这小姑娘,他再想拿到技法就难了,现在名正言顺才更好拿。 一旁徐依依无奈的给楚天玑解释了两人的比赛,顺带加上了金万两小妾的事儿,简单说了是金万两要对她动手动脚的话,就发现楚天玑冷了脸,连周围的空气都安静几分。 楚天玑目光略过徐依依,比医术?他还是更相信徐依依的医术。 顺着金大富的话就说下去,“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好推脱,金大富你提出了比赛,可要遵守规则,三局两胜,比什么?” 金大富一听楚天玑没有偏袒人,立马高兴开口,“殿下明鉴,既然小人与小友都是学医的,自然是比试治病救人,三局两胜。 病人由小的提供,而我与小友各自提出救人的方案,若是谁先治好,就算谁赢,小友年纪小,这第一局的病人,就由小友先开始好了。” 金大富一挥手,立马有人从药材铺里抬出一个人。 那人大腿溃烂不看,深可见骨,一些烂掉的肉粘着衣服挂在腿上,且已经是发炎长脓,伤口周围血水和脓水都混在一起,恐怖的画面,使得周围人都退后几步。 金大富这才慢慢悠悠开口,“此人是一个马夫,因为一次不慎被马蹄踩了大腿受伤,刚刚才送来救治。” 当着众人的面,金大富又自信开口:“我给出的治疗方案就是截肢,锯掉受伤的大腿,才能保住马夫的性命。” “对啊,这不截肢,命还保的住吗?” “还是得看金大夫的,金大夫说截肢肯定就得截肢,这也是为了救命啊。” 周围人起哄开口,徐依依却没有在意。 毫不避讳的上前蹲在马夫的身侧查看,半晌才站起身来,面色微沉:“截肢是最次等的救人办法,且根本不需要截肢。” 第五十五章 好酒! 周围人无一不被徐依依的话吓到,这小丫头应该是在说大话。 金大富是谁? 药材商会的第二把交椅,都说阎王叫你三更走,也就金大富能留人到四更天,现在他都说了要截肢,这小姑娘直接就给反驳了,还说这是最次的。 顿时惹起周围人的热议,“嚯,这小姑娘居然质疑金大夫的方法,胆子不小!” “这丫头居然还说截肢是最次等的,可真是空口大话。” “谁说不是呢,小姑娘你真的懂医术?这马夫腿都烂成这样了,不截肢难道让他等死不成?” 徐依依面不改色的收回目光,这些人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不在意,可这马夫的腿还有救,若真的截肢,才是真的没了一条腿,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庸医去断了人家的活路。 “诸位。”她朝着人群大喝一声。 “既然诸位都不相信,反正金大夫的方子是截肢,我的是不截肢,不如让我先来治疗,出了事,我负责,这样若是我没能解决,再让金大夫截肢也无不可。” 这下就连金大富也点头应允了,他还不至于跟一个小丫头争,这马夫的腿他可是截定了! 接着众人就看到,徐依依指挥人将马夫搬进商会里面,又吩咐了一个小厮,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只一盏茶的功夫,那小厮去而复返,还带来了茅厕里的粪水味儿。 “我去,这什么啊,怎么那么臭!” “我的天,好像就是那个人手里的东西发出来的!” 众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徐依依带好手套,从小厮手里接过那散发着臭味的罐子,黑漆漆的罐子谁都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只有徐依依依旧面不改色的看了眼罐子里面的东西,这才蹲在马夫身旁。 “我的天,徐依依不会要用这臭东西去治疗人的腿!还没听说过什么东西臭成这样还能当药材用。” “是啊,这跟我们家茅厕可有得一拼了!” 正在众人唏嘘吐槽之际,就看见徐依依将黑漆漆的罐口搁置在马夫受伤的一侧静置,突然一个白色的东西往外移动。 人群中立马发生惊呼,“我的天!这,这丫头,居然用蛆!” 话音落,黑色罐子里的蛆,越发多的从罐子里,移动到马夫伤口处,观看的人群里也爆发不小的惊讶。 徐依依头也不抬的解释,“诸位有所不知,蛆虽然生于茅厕,可也吃腐烂的肉,这人腿上大部分都是坏死的肉,若是用刀刮,则可能会伤及筋脉,可蛆只会吃坏死的腐烂肉,所以最为稳妥。” 说完便不在开口,毕竟古代这些人不能理解也是正常,而且比起恶心,难道不是一条腿的价值来的更加大? 不过,在看到那一条条白色的东西爬满马夫伤口的时候,她也忍不住想要吐两口。 终于蛆全部都爬满伤口,而腐肉也在慢慢被消灭,直到露出新的肌肉来,徐依依这才将早已准备好的酒精打湿棉球。 将蛆先去除后,对伤口再进行一个消毒,最后就是上药,包扎,后边就是换药的事儿。 做完这些徐依依起身摸了一把额头的汗,看向一旁早已看待的金大富。 “需要着人好生看顾,一天换一次药即可。” 金大富听到这话,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又急匆匆的上前去给马夫把脉,这一摸就知道马夫不仅脉象平和,就连那腿好像也还有知觉。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依依,蛆食腐肉这种办法居然都有!震惊之余不忘拦住要走的徐依依。 “站住,你要去哪儿?” 徐依依疑惑的看着金大富,就连楚天玑也看向他。 顶着压力大金大富小心开口,“这蛆食腐肉,谁都不曾见过,而且还要等他恢复,若是你直接跑了,我也不敢拿乔楚王殿下,可不就自己吃亏!所以你必须待在这里。” 徐依依要被这没皮没脸的说法气笑,不过马夫也看着还不太稳定,她答应下来,“可以,不过我需要每日去一下乔家,你可以派人盯着我,或者说我若出门,就叫你的人来盯着,我办完事就再回来。” 金大富还想阻拦,却也只能点头同意。 治疗完马夫,徐依依依照约定去了乔家。 乔夫人说乔漠好了许多,已经能认识家里的一些人,徐依依点头前去看,乔漠却依旧对她没有什么印象,却愿意接纳他,这个消息让乔夫人也松了一口气。 徐依依陪了一会乔漠,走前不忘给乔夫人保证道:“后面我每天都会来一次,婶婶放心。” 离开乔府,就回到了金大富给她准备的房间,小厮离开后她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就被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撑住门。 一股子酒气就从那人身上传进来,入眼的是喝了酒,脸颊有些泛红的楚天玑。 徐依依当场心底土拨鼠尖叫,这美男要是不说话就好了。 “你来做什么?”她强装镇定问。 那人乘着空档,一下就进了门,“你为什么要药材?是不是不舒服?” 楚天玑问完找了个地方坐下。 “没有,你想多了,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叫临风来带你回去。” 徐依依说话的时候目光不断瞟向楚天玑手里的酒壶,要说现世里她最喜欢的,莫过于好酒,此刻这酒香扑鼻,要是不尝一口,是在可惜,可是一看到对象是楚天玑,徐依依不得不承认她怂了。 想到这心底也起了烦躁,想赶人走,“你快别喝了,早点走,我要休息了。” “为什么你知道蛆食腐肉的方法?”楚天玑似是不想放过人,紧问着不放。 徐依依恼了,她一个穿越挂,会这些不是很正常? “关你屁事,你快点走快点的,不然等会叫人看到了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被赶了,楚天玑也不恼,起身将手里的酒壶搁置在桌上,嘴角泛起浅笑,这才被人推搡了出门。 ‘啪——’一声,他就被关在门外。 门里徐依依恼火的关了门,一转身却看见桌上的酒,立马转了笑脸。 没想到这人居然还知道留下酒,还算有点良心,那她大度一点,原谅这个人的无理行为,当即打开酒瓶尝了一口,好酒! 第五十六章 病情恶化,背后有主谋? 夜深人静,徐依依品尝着好酒,另外一边金大富的房间却迎来一位女客——徐聘婷。 “你是?” 金大富听门口小厮说来了个知道早上那女人底细的人,他这才喊了人进门,结果又是一个女人。 “小女子徐聘婷,家父徐有年,在您府上的女大夫不是别人,正是小女子的姐姐。” 徐聘婷一早就听到徐依依用蛆治疗了马夫伤腿的消息,但却碰上个硬茬——金大富。 既然徐依依不想她好过,为什么她要当徐依依好过?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皇城里徐依依有人护着,可若是到了其他地方,她就不行徐依依还能活着回来! “哦?你既然是她的妹妹,这深夜造访,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金大富坐在凳子上,呷了一口茶,正眼都不曾给过徐聘婷。 后者狠狠攥紧手指,掐进肉里这才忍下心底的叫嚣,“金老爷说笑了,小女子并非要来给姐姐说情,而是姐姐这人城府之深,小女子是特地来提醒金老爷,莫要让鹰啄了眼。 想必金老爷也应该听说过,我这姐姐徐依依,现如今可是太子的救命恩人,楚王殿下的未婚妻,这两相加持,不知道金老爷还能有几分胜算?” 徐娉婷时刻注意着金大富的表情,还不忘暗暗提醒道:“金老爷这样的身份,若是赢了别人也会说胜之不武,若是输了,这就是能力不行。 但徐依依不一样,她可若是输了也不过就是丫头片子,没有能力,可若是赢了,金老爷就要考虑考虑了。 小女子也不想姐姐这般,可我那姐姐只有算计,从来不会听我一面之词,所以我才前来告知金老爷,虽然城内有人护着她,她能横行霸道,可离了太子和楚王殿下,就不一定有人护着她了。” 徐娉婷说完就离开了,金大富坐在椅子上慢慢思索。 小厮适时开口道:“老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金大富抬手阻止小厮剩下的话,“我自有打算。” 次日一早,徐依依早起想先去看看乔漠,身后还跟了金大富的人,徐依依才到了乔府,就被带去乔漠的院子里。 徐依依现下也只能是陪着人院子里转转,却不想还没转两圈就有人来通报,说马夫的伤势恶化了! “乔漠抱歉,我有点事需要去处理一下,下次再来陪你。” 乔漠呆呆的点了点头,却在徐依依转身瞬间变换了眼神,死死盯着那个来通报的人。 徐依依没有看到这些而是加快了回去的步伐,等走到商会,就看见马夫躺在床上不断哀嚎。 “唉,这丫头回来了啊,这昨儿弄的什么蛆虫,结果这人现在没好反而加重了病情,丫头你可要负责啊。” “就是啊,虽然金大富说要截肢,不太妥当,可人家好歹是保了命,也没有这样难捱,这一连疼了两天,可是要给人疼死了。” 徐依依只当做没听到,走上前去迅速打开包扎的地方,就看到已经包裹好的伤口出现严重溃烂的情形。 明明昨日才露出内里完好的肌肤,怎么又会腐烂? 来不及多思考,立即着人去弄了蛆虫回来,结果蛆虫一碰到马夫的伤口,还不等吃下腐肉,就一个个先死去。 这不对劲!伤口上应该有什么毒素一类的东西! “你是不是有去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我说过,只需要每日换药就好,你伤口上是不是还撒了其他什么东西?” 她突然的开口询问惹得众人疑惑,也将目光投向马夫。 疼的受不了的马夫开口就道:“我什么地方都没去过,姑娘,您行行好求您救我,我还不想截肢。” 没去过? 徐依依有些犯难,反观马夫已经疼的嘴唇发白,面色发青,人十分的不对劲,不管怎么说她得先稳住人。 拿出银针先一步阻止大腿的毒素向上入侵,等针扎完,马夫这才缓了脸色,也不叫唤了。 “嘿,要我说这丫头还是又两下子的。” “谁说的好,这人要是没了,可就不好说了,要我说就干脆按照金大夫的方子先截肢了算了。” 人们争吵不休,徐依依缓了缓心神,摒除外界杂音,目光看向马夫溃烂的伤口处。 原先还只是烂了一个口子,现在几乎要烂掉一半的腿,拖不得。 但是没弄清楚马夫到底是碰了什么东西,导致伤口恶化,就不好对症下药,可人说没去过什么地方,难道说又是栽赃? 她蹲下身,仔细的看着人大腿的伤口处,鼻尖微动有一股子淡淡的药味钻进鼻腔,这药似乎有些熟悉,可她想不起来。 她起身,现在能确定的是,马夫的伤口上撒了不该撒的东西,而她现在还需要安静下来思考对策。 因为不知道这药效如何,而且也不能再用蛆虫去吃腐肉,所以要先除掉这腿上残留的药,且因为她不清楚背后的人用了什么药,若是不能解掉,就需要将这一块都进行剔除,需要准备的就更多了。 “诸位不必着急。”她开口安抚众人。 周围看戏忍不住开口,“丫头,要我说,就干脆认输算了,这人还能有救的可能,你这折腾来折腾去的,人还没好全,先疼死了。” “放心,我还是主张不截肢,诸位等着看就好,现在我需要回去准备一下用具,诸位请便。” 说完她转身离开,进入商会后面的房子,直奔住的地方。 来之后还有些用具她也一并拿了过来,还有些从太医院带来的药,不曾想还不等她到房间,就看到门口有一十五六岁的姑娘,不断朝着她门里张望。 房间因为没有什么贵重东西,所以也就没有锁完全。 不过这姑娘是什么人?徐依依连忙走上前去,反而她的突然出现,给人姑娘吓了一跳,那小脸白的,活像是看见什么害怕的。 徐依依有些无奈,“你是谁?来我这里做什么?” 直接询问,姑娘也有些扭捏,怯生生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开口。 “我,我是金大富的女儿。” 金大富居然还有女儿?她还以为只有个不成器的儿子。 徐依依没开口,就听见那女儿继续道:“我叫金小蝶,我不是坏人,我,我是有事情要找你,他们说你出去了,我就来等你了。” 第五十七章 妙手回春 徐依依请人进了门,金小蝶才再次怯生生的开口,“我,我知道你,你是那个救了太子的人。” 所以她现在知名度颇高? 不过这人来找自己,难道就是为了说她知道这点子事儿? 对了,当时她记得那些人说的是,金大富已经去世的夫人留下的唯一一个儿子,所以才如此宠溺,如此说来这姑娘应该是姨娘生的? 在徐依依思索间,金小蝶也已经给出答案。 “徐姑娘,我没有坏心思的,我是姨娘生的,不得宠,可听过你做的那些事儿,分家,自立门户,我也想像你这样,我,我就是来跟你说,我爹他不会放过你的,所以,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徐依依点点头,也许就是个普通的姑娘罢了,她想太多,也不是所有姨娘生的都不好,就说金大富的儿子不也是个混不吝? “知道了,多谢。” 说完她就要送人出门,却在靠近金小蝶的时候,闻到一股药味,这味道居然和马夫伤口处的一模一样。 徐依依当下想要询问,却被急忙跑来的小厮打断,“徐姑娘,不好了,那马夫伤口又恶化了,您快去看看,怕是要保不住了!” 小厮说的十万火急,徐依依也不敢耽搁,没能问道药味,就急急忙忙回屋里拿了东西跟着去。 才走到门口,就被人堵住。 “你就是徐依依?”一胖婆子拦住她的去路,一起的还有几个壮汉,其中两个更是一左一右的走到她的身侧,将她半包围住。 徐依依越过婆子的肩膀看向里边,马夫疼的直抽抽,收回目光冷声道:“让我进去,进去之后你们堵住门,就不会怕我跑了。” 那婆子听后,竟直接让开,而后等徐依依进门,就叫两个壮汉堵住门口,生怕徐依依跑了。 徐依依则是一心扑在马夫腿上的伤口处,伤口已经扩大了范围,坏死的肌肉已经发黑,并且有轻微的腐烂味道掺杂着药味,现在来不及分析这药是什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刀剔除坏死肌肉连头有药的那些。 她起身准备东西,却再一次被拦住。 “小姑娘,我是马三他娘子,听说是你拒绝了金大夫截肢的治疗,然后用什么,什么蛆虫来治疗我相公?” 徐依依被拦住,不得不转过身看向女人,点头,“是,不过现在不能用蛆虫了,需要刮骨疗伤,剔除坏死的部分。” 那马三娘子立马高呵道:“你说什么?什么剔骨?这一听就是遭罪的,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就这般糊弄人,我相公就因为听你的,前前后后遭了多少罪?这中间耽误的误工费,损失费,你都得给我照价赔偿!” 徐依依被气笑,这年头还有医生治病,然后给病人钱的,这是个什么道理? “哦?你想要多少?” “不多,前前后后的,怎么也得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乡村人家一年开支不过三两,京城普通人家也才二十两左右,这人居然开口就要五十两,可笑至极。 “没有。”徐依依果断拒绝。 床上马夫又叫喊出声,徐依依看向马夫已经有些发白的嘴唇,不能再等了。 “临风,赶人!” 她不知道这人是在梁上还是门口,但是她知道这人在这里,所以有能用的,为什么要辛苦自己? 婆子听到徐依依开口,却以为是什么笑话,而后还不等她开口骂,眼前一黑就被丢出门外,那跟着她来的两个壮汉一看到这场面,立马跑出去查看婆子有没有事儿,其他人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 徐依依迅速将大门关上,“干得不错,过来看门,给我一炷香的时间。” 临风有些苦恼,为什么他好好的王爷侍卫不干,要给这女人看门,可若是他跑路,估计还会被这女人去王爷那里告状,左右衡量下他拦在门前。 “只能一炷香,多了这门可经不住。” 徐依依头也不回的开口,“知道了。” 利落的将带来的手术用具穿戴好,而后对马夫进行简单麻醉,才开始刮骨。 小心翼翼的将坏死的组织切除,再撒上她特制的粉末。 先前没有这样严重,所以她也没舍得拿出来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这药粉被金大富看到,指不定又得有什么新的花样。 “你好了没有,我的天,他们在撞门了!” 临风吃力的顶着门,他虽然能一打五,但是这门口少说不只五个人了! “徐依依!你开门啊,你要对我相公做什么!你不开门是不是心虚了,我告诉你,五十两银子你一分都少不的我的,我要去衙门告你!” 门外的婆子吆喝起来,“大家快来看啊,这小丫头要给我相公刮骨,还不让我看,就是要弄死我相公,而后再来说治不好了,大家快来看啊!” 不少人都知道徐依依和金大富的赌约,尤其是当时看到徐依依用蛆虫的时候,更加震惊,现在居然要剔骨,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当下不少人也加入撞门的行列。 不一会,那门就已经被撞出松动迹象,门里临风不得不将桌子拦在缝隙处,脸涨红的抵着门。 “徐依依,你好了没有,我,我快顶不住了!” 徐依依摒除杂念,以针压制,剔完最后一块坏死肌肉,而后只听见‘嘭——’的一声,门被撞开。 临风先一步的跑到一侧,脸上的红还没消下去,还是先一步拦在徐依依的身前。 “诸位止步。”他开口。 身后的徐依依也同样开口道:“无事,临风你去一旁休息。” 她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上药以及包扎,人已经救回来了,但若是再有一次撒那种不知道什么的药,可就不一定了。 她转过身面向众人,目光看向人群中几个老大夫。 “人我已经救回来了,若是不信,可以叫在场的大夫切脉看看。” 那婆子本还有些不相信,可人群已有大夫自荐,还是这块比较有名治病救人的大夫。 大夫只片刻就得出结论,“人救回来了,没有任何问题。” 那大夫捻了胡须看向徐依依,这人虽然是个小姑娘,可这床上的马夫先前还奄奄一息,且疼痛难忍,现在虽然虚弱,可也算是妙手回春。 第五十八章 藏宝 金大富姗姗来迟,听到说人病重的消息后,他可现场才发现徐依依已经都处理好了,就连那大夫都说没有问题。 而后也一样姗姗来迟的楚天玑看向门里目光坚定的徐依依,开口道:“既然如此,输赢便已分晓,金大富你说呢?” 输赢?金大富狠狠的攥紧袖子里的手,又不得不松开给楚天玑行了一礼,而后才脸色难看的开口:“楚王殿下容禀。 这徐依依治疗了两次,人也跟着受罪两次不说,一般来讲,第二次就应该是我出手,徐依依这也算是违反了规矩,虽然治好了人,可小人尚未出手,所以这局只能算是平局。” 平局? 徐依依听到只想给这人两耳光,什么脸这么大,也不知道经不经的住她的两耳光,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哟,还能这么算啊?” 徐依依不紧不慢的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随后看向楚天玑,“楚王殿下也这么觉得?” 她看向楚天玑,要是这狗男人偏私公允,她一定会在下次的药里面多放点痒痒草! “不会。”楚天玑否认后,看向金大富。 “金大富,是你找本王做公证,本王刚才宣布徐依依赢了,你又来反驳,这是什么道理?” “殿下,小人并非反驳,只是——” “本王倒是好奇,你也老大不小,到底也是长辈,长辈这般耍赖小辈,又是什么道理?难道你觉得本王也有失公允,徇私徐依依?” 这高帽子一出,金大富立马生了冷汗,他开罪不起楚王殿下,只能气的咬碎了一口牙往肚子里吞。 而门口好些知道过程的百姓也议论纷纷。 “啊,金老爷居然要平局?” “这怎么看都是这姑娘赢了,都保住了人一条腿,这可是金贵的,起码以后还能走路做事,若真是按照金老爷说的,截肢,可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要我说,眼下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人救回来了,还保住一条腿。”众人纷纷附和。 结果显而易见,徐依依胜。 金大富不得不忍下这口气,不情不愿的开口:“楚王殿下说的是,这局算徐依依胜。” 徐依依笑着向周围人道谢,“多谢各位的支持。”随后目光落在楚天玑的身上,这人还算公平,不过这脸看着怎么一脸的颓废相?难不成是晚上干什么坏事儿去了? 赢下第一局的徐依依心情愉悦,傍晚带着安神药去找楚天玑。 “有人没有?”她敲了敲门,临风出现在门口,“主子有请。”说完,将门打开,又关上离开。 “有事?”楚天玑坐在八仙桌旁,头也不抬的问,目光细细的看着手上的书,像是要将书印刻在记忆里一般。 徐依依也看到了那本书,不正是楚天玑从她那里借的那本吗? 她还以为这人说研究,不过是说了玩笑,难不成还真是因为晚上研究这个书,才看起来那么疲惫的?当即觉得这安神药还是送对了,将药搁置在桌子上。 “我来给你送安神药,不过这本书你看出来什么东西没有?你说借去研究,我还以为你说的玩笑,没想到你真的在研究。” 楚天玑将书递给徐依依,“嗯,这本书本来自皇室,可一开始并非就是楚国的,我研究了里面的花纹样式,发现是北离国常用的花纹样式。” 北离国?徐依依来到这个世界也没有多久,这国家别说知道,听都没听说过,原主就更别提了,根本不可能知道。 只听楚天玑继续解释道:“北离国原处于沙漠地区,因国家强大所以搜罗珍宝无数,后因战败,国家破灭只剩下一堆废墟,相传黄沙之下皆是珍宝。” 珍宝!徐依依眼睛都亮了起来。 珍宝啊,都得是什么样的?唐三彩,青花瓷,夜明珠! 不对不对,这地方没有唐三彩和青花瓷,夜明珠和金子应该有的,不过跟这本书有什么关系? “难道说这书是藏宝图?”徐依依问。 “没错。”楚天玑多看了一眼人,眼底浸了笑意,这人居然也聪明了一回。 “这藏宝图原本是北离国藏宝物珍品,后因战败进献给我们,但这书在进献途中被抢,所以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什么?徐依依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楚天玑,她只知道这东西是藏宝图。 “所以咱们能去给他挖出来?然后我俩一人一半?” 这清奇的脑回路让楚天玑有点跟不上,还以为是聪明了,结果还是浆糊一般,还想着一人一半。 这东西是进贡给楚国的,就归楚国国库所有,也不知道这人的脑子是什么做的,竟有这般奇怪想法。 “你是脑子落病人身上了?这东西是在进贡的时候被抢的,但是你拿到了这书,所以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徐依依一拍脑袋,“对啊,这书都被抢走了,不过我不知道,这书是我娘亲留下来的遗物里边的,我看也看不懂,你说你要拿去看看,我就给你了,我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这是藏宝图,我就独吞了,没必要啊。” 楚天玑怀疑的目光落在徐依依的身上,他知道她没有撒谎,可东西若真是来自徐依依的母亲,那徐依依的母亲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还是说有着不一样的身份? “算了,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书就给你好了,我先走一步。” 徐依依回房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早又被人吵醒,“谁啊,干什么?” “姑娘,老爷说第二局他想好考什么了。” 想好就不能直接说?非要大早上的扰人清梦。 带着怨气来到前厅,结果被告知第二局就是个采药。 这就是这金大富想了一晚上的结果? “徐姑娘,你可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因为第一局救人啊,我也想了一下,确实不太方便归结我们谁输谁赢,所以采药更为稳妥。” 金大富眼底透着狡黠,他算是看出来,这在京城里,到底是有楚王殿下护着,要不然还有太子殿下,所以这次得把人支开,才能好办事儿,不成功便成仁! 第五十九章 第二局,药王谷出发 徐依依看着金大富脸上得意的算计,有些犹豫,药王谷早先她听说过,也一直想去看看,因为传闻中里边不少的珍贵药材。 一来想去找找药材,二来这种东西只在书里听说过,想去看看,两相比较一下,去比赛顺带找些药材也是好的。 “好,但我今天需要准备一日。” “好,那老夫也明日出发,免得说老夫一个做长辈的欺负小辈。” 徐依依没空理会人,同金大富说定,就叫了马车去了乔家。 下了车进了里屋,才见到乔夫人,看着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可还是脸色苍白,眉宇间依旧是化不开的愁绪。 “婶婶,乔漠好些了吗?我明日需要去药王谷,特地来跟婶婶还有乔漠说一声的。” 乔夫人摇了摇头,“唉,丫头,也就是你还能进他的门,就连我和你叔叔都不太能接近他,可,可你眼下要去药王谷,要去几日? 我实在是不知道要如何,这孩子虽然比原先还是差了许多,可已经是比刚送回来的时候,好多了对你也是格外亲近,若是你一走,漠儿又严重了,可叫婶婶怎么办啊?” 还不等徐依依开口,门口飞奔进一个人来,直直的冲着徐依依跑去,伸想要抱人的手,又收了回去,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小跑,声音软糯带着些许喘息。 “你,你要去药王谷?那我也要去。” “不行。”徐依依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药王谷路途遥远,一路上都不一定会遇到什么,再说到了地方也会遇见很多人,要是乔漠不舒服,她又分身乏术,要怎么照顾人? 上次已经是走运气人送了回来,这次要是出点什么问题,她怎么跟乔家交代? 拒绝完人,就看见乔漠一脸委屈的站在原地,眼睛红红的。 “我不会捣乱的,我乖乖跟着你。” 一旁乔夫人听到这话,心底也打起鼓来,自家的漠儿也就是跟徐依依这般撒娇好相处,可依依到底是女子,听说还和楚王殿下有婚约,也不知道离了依依,她的漠儿要如何自处。 想到这乔夫人也不得不狠心道:“漠儿,不可,依依是去比赛,不是游山玩水,回头若是她需要比赛了,还得分心照顾你。” 依依对自己儿子的好,她是看在眼里的,而关于和金大富的比赛她也略有耳闻,若是叫依依因为自己儿子,输了比赛,说什么她这心底也过不去。 乔漠听闻,耷拉着脸,直到徐依依离开,这才转身回去房间。 关上门,他走向木柜,伸手按下一个按钮,木柜缓缓移动,不一会一个密道出现在眼前。 乔漠一脸淡然走进去,下了楼梯而后进入一个房间,房间用一道屏风隔成两半,屏风那头柔软的女声开口:“阁主,还有什么吩咐?” 现在的乔漠哪儿还有门外徐依依眼前的模样,他脸色微冷,看着屏风后显露出的人影冷声道:“我有事,要出一趟远门,有事情你处理。” “是。”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叫了马车,带了些常用的物件,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管道上,慢慢的又转了小路上。 此时的太阳也高高悬空在天上,赶路的马夫朝徐依依喊道:“小姐,晌午了,歇一会再走。” 徐依依应声同意,而后在伸手去拿干粮的时候才发现坐塌下的衣角。 徐依依身体快过脑子一把打开,入眼就看见憋的涨红了脸的乔漠。 “你怎么跟来了!”她急忙将人拉起来。 这要是她没发现,这人到地方就算不是憋死,也得憋出毛病来。 她心肝吓得直跳,结果后者只是一脸怯生生的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徐依依哪儿还敢去责怪,现在也走了一大半路了,回去也不太现实,只是叫马夫在下一个驿站停一下,她写封信给乔夫人,马夫点头应下。 徐依依这才开口责备,“你怎么不听劝,罢了,但是你既然来了,一路上就只能跟着我,不能乱跑,知不知道?” 乔漠接过徐依依递来的干的发硬的面饼,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小媳妇,我听话。” 说完还不忘咬下一口饼子,朝着人笑了笑。 小媳妇! “你记起来了?”徐依依大为惊讶。 小媳妇这个称呼她先前为了引导人回忆,也没少说,这人却依旧好像不记得,现在居然直接喊她了,也就是说乔漠很可能恢复了许多。 结果乔漠只是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是小媳妇。”说完还一脸得意的啃着干饼子,那满足的模样活像是吃到什么美味一般。 “行, 不记得就不记得,不过到地方了,可不能再喊小媳妇,对了你的面具带了没有?” 若是乔漠忘记带,她还得去做一个,别到时候下不了马车,可就难办。 “带了。”只见乔漠从怀里掏出那个徐依依做的半张面具,这倒是徐依依没有想到的,这面具他居然还保留着。 “好,一会去驿站我们休息一下再走,我给婶婶写封信。” 马夫休息好了,招呼着马儿往驿站的方向前进,走到驿站太阳已经西斜,徐依依下了马车,马夫才开口道:“小姐,驿站可也不能休息久了,若是不早点赶路,怕是到药王谷就天黑了。” 徐依依点点头,却看到本待在马车上的乔漠也带着面具跑了下来,马夫看到人有些惊讶,却没有开口询问,反倒是徐依依问责道:“不是叫你在车上休息?” 乔漠撇撇嘴,“我就下来透个气,你去给我娘写信,我不乱跑,等会你叫我就好。” 徐依依无法,只能是由着他去转转,她还是得先去写信寄回乔府,这年头没有手机,回个消息可麻烦的很。 弄好这些她转过头去找乔漠喊人离开,却发现到处都没有乔漠。 “乔漠,乔漠,别玩了!我们要继续赶路了!”她高喊,却没有回应,急忙去找马夫,“你看到跟我一起的那个人没有,快去找找,找到再上路。” “小媳妇!” 一转头,乔漠带着一大束花跑到徐依依面前,“小媳妇,你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恍然间,徐依依看着乔漠脏兮兮的一张脸上带着笑容怀里抱着花束,在那一刻徐依依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第六十章 老东西的小算计 说不感动是假的,徐依依连责怪都忘记责怪,收下花束,喊了人上车早早赶路,直到傍晚太阳落山,这才赶到药王谷山下的小镇。 天色也有些暗了,但一下车,徐依依就看到两侧正在低价贩卖的药材。 我的天,发了,这些药材京城那边卖的可没有这样便宜! 徐依依两眼放光,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找住的地方,给马夫结了银子,就带着乔漠去找客栈。 两人走着,突然,“诶呦!” 一个小孩撞在乔漠身上,小孩细胳膊细腿的一下子就倒在地上,徐依依连忙去拉人起来,“你没事,怎么样了?” 小孩抬起脸,徐依依这才注意到,这小孩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小脸脏的花猫一样,看样子是个小乞丐。 小乞丐不说话,只死死咬着嘴唇,时不时偷偷瞄一眼徐依依。 见人不说话,徐依依也不好多问什么,给了些银两打发了人走,没再理会这个小插曲。 带着乔漠找到一家位置稍好一些的客栈,进门柜台算账的掌柜格外熟络的打起招呼。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啊,小店这里什么都有,住店的话还送早饭。” “住店休息一晚上,早上离开。”徐依依说完,往柜台上多放了几两银子。 掌柜的立马喜笑颜开的喊了一声,“天字一号,小李,快来带着客人去房间。” 被叫做小李的小二恭敬的站在徐依依身旁,徐依依没动。 “诶,不急,掌柜的,跟您打听点事儿呗。” 说完她又放上几两银子,那掌柜的立马笑的更开心,伸手就要去摸那银子。 “我听说这药王谷里有不少药材,想打听打听,从什么地方进去,这里面有什么忌讳没有。” 话音落,徐依依就看到,掌柜的直接收了要去拿银子的手,那脸色忽的就拉下来,连带着刚才收的房费一同拿出来,重重磕在徐依依面前,语气不善:“客人还是另外找间客栈休息,本店恕不招待!” 就连一旁的小二也冷了脸,请人上楼的手都改成了请人出门的方向。 “掌柜的,有事儿好商量。” 徐依依还想挽回一下,结果就被小二连赶带推的将她和乔漠推出门去。 这掌柜的有点奇怪的啊,怎么问一下药王谷都不让问? 徐依依没法,眼前客栈已经关上了门,门外的天也黑了下来,再不找到客栈她可就得跟乔漠露宿街头了。 她还在思索间,一只小手扯了扯她的衣角,是下车时候遇见的那个小乞丐! “你们,是要去药王谷吗?” 他刚才在门口听到了药王谷三个字,但是不太确定,可这个人帮助过自己,这才鼓起勇气再次开口,“药王谷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怕有坏人打药材的主意,你是不是第一次来,不知道啊,如果要进入药王谷采药,需要有药王宗的人同意才行。” 药王宗? 徐依依倒是第一次听说,可眼下她跟药王宗没什么关系啊,她需要先找到住的地方。 “小朋友,多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我们现在没有住的地方,这个药王宗在什么地方啊?你知不知道,能不能带着我去看看?” 话音落,一辆马车停在徐依依身侧。 “吁——”马夫拉紧缰绳。 徐依依皱起眉头挥了挥灰尘。 “徐姑娘。” 马车的门帘被掀开,里面的金大富探出头来,笑着看向徐依依。 “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徐姑娘还没找到住的地方?” 金大富得意的看着眼前灰头土脸的徐依依,这丫头也就是在京城还有人护着,出了京城还不是任她拿捏? “你来的这么晚?”徐依依刚刚才被赶了出来,没有什么好脸色,不料那人却依旧一脸得意,“害呀,徐姑娘,老夫也是好心,想走晚一点好跟你说一下这药王谷的,可没想到你这么急着赢老夫,先走了。” 金大富装着一脸可惜的模样,却藏不住眼底的笑意。 “这药王谷啊,可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这小镇上都是来来往往的商户,偶尔歇歇脚,可断然不会有人提起药王谷的事儿,你这走得早,我也就没机会给你说。” 看着金大富一脸的小人得志,徐依依只想给他一耳光。 而这人还在继续嘲讽道:“哦,对了,你说说,我这年纪大了,也总容易忘记事儿,看徐姑娘这模样,应该是才被客栈老板赶出来的。 好巧不巧,你一个小姑娘,肯定没那多心思,我估计你大概是跟掌柜的说了实话, 说你要去药王谷,这下可不好办了,你要是说了你要去药王谷,这整个小镇的人都不会接纳你了。” 徐依依冷眼看着这个人的自导自演。 “对了,老夫还得提醒你一下,想要进药王谷,需要有药王宗的人同意啊,也怪我,没及时跟你说这些。 不过啊老夫早些年和药王宗有些交情,算不得深,就算我有心想带你去,也没有办法,这药王宗啊,规矩森严,就算是我也是和药王宗的人磋磨了好久,才有了半分的交情,总不能为了你,断了这来之不易的交情,你说是,徐姑娘?” 这下,徐依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这老东西在这算计她呢。 先前聊说第二局比什么的时候不说,她说她要准备一天的时候也不说,来这里看她笑话说风凉话起来了,这老东西还真是厚脸皮啊。 “不过啊,徐姑娘,你这身后跟的是你带的帮手吗?可惜啊,帮手也没用,药王宗也是有能力的宗族,可不是说能凭身手进入的,而且徐姑娘就带了这么一个打手,有些不够看啊。” “这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我们可就要走了。”徐依依已经在心底念地藏心经了,不然她怕她忍不住要给人一耳光。 “其他的就没什么了,不过你这带着个打手,现在天也黑了,这客栈估计是没有会接收你们的,徐姑娘这大晚上的,可要注意安全啊,毕竟没有地方住,也不知道你这孤男寡女的要如何是好啊。” 第六十一章 美人出浴 嘲笑的话说完,金大富扬尘而去,徐依依也没有多分一丝的目光停留在马车上,带着乔漠继续前往。 “依依,我是不是拖累你了?”乔漠问语调透着小心。 徐依依只是拉着他,摇了摇头,“住的地方而已,放心,再找找,我出来的时候带了不少的银钱,我就不信找不到地方住。” 执拗的她带着乔漠敲开一家又一家的客栈,直到最后一家的客栈,小二都在关门了,徐依依急忙上前阻拦,手就卡在那两扇门之间。 “嘶!疼疼。” 一看伤到人,小二也不好继续关门,急忙将门打开,慌张道歉:“啊,实在抱歉。” 这动静惹了门里掌柜的都跑出来查看,刚想为自家小二道歉的话,再看到徐依依后又吞了回去,而徐依依已经先一步一脚踏入客栈,甩着手缓解疼痛。 “老板。”她急急询问,“还有空房没有,我出三倍价钱,给我开两间房,能住就行。” 老板听闻只是默默摇头,挥手示意小二离开。 “客人,不是我不招待你们。”老板做出请人出去的动作,站在门口。 “傍晚时候,有一人拿着你们的画像来过,说是你们要去药王谷,客人,我们这里的规矩是外人不得进入的,您这样做已经是在打破规矩。 今日我的人伤了您,我给您赔礼道歉,可万万不能接纳你们,若是我接纳了你们,明日我的客栈将不复存在,客人,还请您莫要为难小的,小的只不过是赚点够生活的银子,这一家老小还得靠着我吃饭。” 徐依依缄默片刻,拉着乔漠往外走。 路过掌柜的道谢道:“多谢掌柜的告知。” 就带着乔漠走出客栈,身后木门缓缓关上。 徐依依叹了口气,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金大富能做到这个份上,不就是想逼她输掉比赛? 她偏不,可若只有她就还好,但是还带了个乔漠,她不能委屈了这个人。 固执的拉着人往前走,想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接纳他们。 结果夜色愈浓,周遭的商铺也一一落下门窗,忽的小乞丐再次拦在她们面前。 徐依依诧异之余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和金大富争执,都忘记小乞丐是什么时候走的。 “你们,找不到地方住的,我,我有一个地方,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就跟我来。”那声调小的蚊子一般,也不知道是鼓起了多大勇气。 徐依依扬起笑意,看总是天无绝人之路。 “那就打扰了。”跟着小乞丐左拐右拐走到一条漆黑巷子里,尽头出现一个小货仓,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小乞丐忽的钻进黑暗里,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下一刻,一点火光照亮货仓,也照亮小乞丐脏污的脸。 “我,我这里有一点点小,你们进来。” 这时候徐依依才看到,她再往前走两步,就要撞到门了,还好小乞丐点亮了油灯,可小乞丐都是乞丐了,这油灯又这么贵,估计也是心疼的,她走之前一定要多留一点钱给小乞丐。 “多谢。” 带着人进了门,徐依依才发现,这货仓虽然小,但是也算干净,连着货仓的两头都有门,而另一扇门里传出靡靡之音。 徐依依将乔漠安顿,这才走过去打开门,走出门外,入眼是女人的嬉笑招呼,男人的醉酒玩笑,这后边居然是花楼。 徐依依只在电视剧里见过花楼,今日一瞧,可真是有意思。 她起了兴趣去转转,可惜是女子的模样,不能好好逛逛,顺着出来的人的路线往里走就进到花楼里边。 围帐丝绸,琵琶古琴,鼻息间还透着一股子香粉味儿。 没想到这小镇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说不出的奇怪。 逛了一圈她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的,顺着来处往回走,却有点分不清路,她记得是打开了一个门,然后穿过走廊回去货仓。 而后她看见一个屋子里,两个小厮从里边出来,关上门。 徐依依当即走到门口,既然有人出入,定然是这扇门,推开门,再关上。 正转身,屏风后的人开口道:“又进来作何?” 这声音! 徐依依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就看到若隐若现的屏风后,是一个男人在沐浴,可是这声音好熟悉,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还不等她上前查看,那人已经自屏风后面走出。 男人身上裹着松松垮垮的袍子,湿漉漉的水还未擦干,沾湿在衣服上,又贴在人的身上,显露出完美身材,那行走间微微敞开的衣襟露出那人的胸口,白皙还带着些许水汽,透着诱人的味道。 徐依依的眼睛从下往上看,直到看到楚天玑的那张脸,这才吞下口水。 “你,你你你你!”她指着人,脑子有一瞬间的死机。 这人居然是楚天玑!这身材,也太好了! “看够了没有?”楚天玑不紧不慢的,将唯一围在身上的袍子轻拉开系绳。 惹得徐依依瞬间红了个头顶,一个转身没稳当,脑袋就磕在门框上,“啊,痛痛痛!” 疼的她往后退了两步,后背却抵上一个坚实的东西上,顾不得脑袋的疼痛,她又是一个转身,就看到眼前不断放大的楚天玑的脸。 那脸颊泛起淡淡的红,眼眸里都沁了几分水汽,少了平日里的冷漠疏离,多了几分诱人和蛊惑的意味,让人忍不住想沉溺其中。 “皇叔?”门口出现的人和声音打断了徐依依继续下去的脑补,以及那快要出来的鼻血。 不过这喊皇叔的声音也好熟悉,果不其然,她转过身就看到了楚天玉,所以楚天玑和楚天玉都来药王谷做什么? 不对,难道不应该是她先问这俩来花楼做什么吗? 一个太子殿下一个楚王,京城里边的花楼比不上这里的? 不,他们居然来花楼?楚天玑就算了,楚天玉可是朵小白花啊。 “依依?”楚天玉打断了徐依依的脑补,他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和徐依依见面,急忙走过去将人拉离楚天玑的范围。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要不要过来住,我好保护你。” 第六十二章 花楼里的拍卖场 徐依依尴尬的挥手微笑,“这就不用了,不过你们怎么来了?” 楚天玑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敛眸转身,身后却又响起楚天玉的声音,“皇叔还记得答应我的事?” 答应?楚天玑耳边回想起带人来的画面。 楚天玉知道了药材商会的事儿,而后来找他询问结果,又在得知他要前往药王谷的时候,口口声声的问,“皇叔还记得答应我的话吗?皇叔说过可以让我娶徐依依为妻的话,还算数吗?皇叔要去药王谷,那依依也算是我未来的太子妃,皇叔的侄媳,皇叔既然是去买药的,那么我也想去保护依依。” 依依,这样亲密的称呼,楚天玑好像听过很多次,却没有一次是从自己的口中说出,这女人身上藏了太多秘密,可现在的他也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自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带着人来了。 现在又被问起,就连身后的徐依依也起了疑惑。 “答应什么?” 楚天玉笑着岔开话题,“没什么,只不过是我和皇叔的约定罢了,你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搬过来好不好,这边虽然是花楼,可房间是分开的,上好的厢房,住着也舒服些。” 眼下就有现成的客栈,徐依依可不会推脱,“可以吗?但是我还带了乔漠,可以一起吗?多开一间房间他休息就行。” 楚天玉面色微怔,又转成笑意。 “当然,多开一间房的事儿,不过他人在什么地方,是和你一起来的吗?” “不是,他偷偷跟来的,要不是我发现的早,他就得憋死在马车了,也不知道乔府那边收到我发的书信没有,不然这乔府上下又得找疯了。” 楚天玉笑着将人圈在自己的范围里,又保持一个很好的距离。 他刚才问的,皇叔没有回答,可先前的皇叔是答应了,所以他要带着人离开,想必皇叔也不会阻拦,当即朝着楚天玑拱手道:“皇叔,既然依依还带了朋友,那我先去安顿好他们,等回头再来向皇叔复命。” 说完,也不等楚天玑是什么想法,带着人就出了门。 徐依依被带出门,这才发现,这里面虽然是花楼,但是门房却都紧闭,好多醉醺醺的男人都被带去另外一侧的房间休息。 还有一些带着面具的人,轻车熟路的进来,亮了牌子,就被伙计带着来到这侧的房间入住。 这地方还分两种管理? 看着一脸笑意的楚天玉,徐依依才想起来还有个人被她忘记了。 “哦,对了,还有乔漠,我先去带他过来,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徐依依说着转身就要走,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 “这里不方便你独自行走,而且你不知道路,我跟你一起,我怕你找不到回来的路。”那声调缓慢,透着几分沙哑,一旁烛火灯光落在楚天玉的身上,给人披上一层柔和的面纱。 徐依依第一次发觉,原来皇家的人都长得很好看,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她点了点头,也让楚天玉加深了脸上的笑意,心底缓缓划过暗许。 依依一直这样乖乖的点头好不好? 可惜徐依依听不到这心声。 徐依依带着人去了货仓,乔漠本身有些焦急的来回踱步,再看到徐依依的瞬间安静下来,急急的朝着徐依依跑过去,却先一步被楚天玉隔开。 “你就是乔漠,我是楚天玉,听依依说你一路上偷偷跟来的,现在还没能找到地方住,我在这里有熟识,开了两间上房,不介意的话,就一起过来住。” 这话打一听起没有什么毛病,可乔漠的眼底划过一丝狠厉,而后隐入漆黑的瞳孔,转而变成小心翼翼的走到徐依依的身侧。 楚天玉楞了脸色,又笑着开口:“听说乔家的小公子害怕人,我还以为只是夸大其词。” 打笑的话惹来徐依依的瞪眼,楚天玉急忙收回玩笑。 “抱歉乔公子,是我唐突了,房间已经备好了,依依我们走。” 徐依依这才没计较,自闭症都是心思特别敏感的人,她知道楚天玉是开玩笑,可乔漠要是受了刺激,她做的那些可就都功亏一篑了。 一旁小乞丐不愿意跟着去,徐依依留了不少银子给他,就由他待在货仓里。 跟着楚天玉,三人走进花楼里,这次不再是一楼,三人来到三楼,门框左侧写着天字一号二号三号,徐依依被分到一号,楚天玉说自己在二号,乔漠则在三号。 “那为什么楚天玑在下面房间?” 楚天玉笑着解释道:“皇叔自有他的道理,我不多问的。” 徐依依秒懂不说话,只安抚起乔漠,“你乖乖待在屋子里,要是需要什么就现在跟太子说,好安排人来给你弄好,好不好?” “依依。”楚天玉适时开口道:“我在外面,就不太好称呼太子,你喊我天玉,就好像我喊你依依一般。” 徐依依眨了眨眼,好像是不太合适喊着太子招摇撞市,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好一会才安顿好乔漠,徐依依松了一口气,会到房间关上门,转身,门口却再次传来敲门声。 “依依是我。”是楚天玉的声音。 徐依依打开门,就看见那人带着精致的点心和茶水。 “你赶路了一天,也没好好吃过什么,这是这里特有的青团,里面用了药材制作,不仅有果腹之用,还能轻缓疲劳。” 徐依依点头,不客气的就着拿起一块来吃,这药味她进门就闻到了。 楚天玉将托盘放在桌上,转身去关上门,才坐在徐依依身侧开口,“这次你来,应该也不太方便的,不若跟我一起,这里虽然是花楼,但是地下两层是地下拍卖行,专门拍卖药材,皇叔需要拍卖一样药材,叫六色琉璃灵芝。” 这药的名字,怎么这么奇怪? 徐依依也没问,又拿起一块青团来吃,要说不说虽然用了药材,却没有药材的苦味,反倒是带着一股清甜的香味,就继续听楚天玉说话。 “依依,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要是有什么喜欢的药材,也可以一并拿下,怎么样?” 第六十三章 叫价,五百两黄金 一听药材徐依依坐不住了,当即就同意了,不过她还需要和乔漠说一声。 拍卖会快要开始,徐依依循去乔漠房间,却发现人又躲在桌子底下。 徐依依一走过去,对上的就是一双湿漉漉小鹿般的眼睛,她只觉得心都要化了,蹲下去和人平视道:“乔漠,我们要去拍卖行拍卖东西,你要不要就在房间里面待着?” 乔漠摇了摇头,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看着人开口,“我要跟你们一起去。”坚定的话里带着可察觉的微颤。 她注意到这人身侧的手也有些颤抖,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能同意了。 出发前将人裹得粽子一般,还换了一副面具,她也跟着乔装一番,一出门就遇见一样乔装打扮后的楚天玑和楚天玉。 两人虽然换了粗布衣服,可还是难掩身上那股子疏离的贵气,。 楚天玑递给四人银色面具,带好后四人前往底下拍卖场。 楚天玑走在前头,四人来到地下一层,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后,出现一道门,以及两个守门人。 守门人带着黑色面具,也格外强壮。 守门人朝着楚天玑伸出手,楚天玑递过去一块翠绿的玉牌,而后四人跟着进门。 进门后却完全是另外一副场景,门里做出一个斗兽场一般的场地,四周圆呈现圆形的二楼围住场地,中间是一个圆形台子,台子四周放置了灯笼,这灯笼格外的亮,亮的似乎不像是蜡烛。 这地方分了一楼二楼,一楼许多客人已经落座,且都带着和他们相同的面具,而拿着玉牌的楚天玑没有动。 反倒是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人匆匆走到他们跟前,朝着人做出一个请的姿态,跟着人,四人来到二楼包间,落座后,点心茶水有序上桌。 包间正对着拍卖场的窗户被打开,一抬眼就能看到正中心的台子上,就是一楼四周的人看不太清,徐依依想了想,也许这样做是为了保护其他拍到物品的买家。 突然间,四周的灯光暗了下来,中间台子上也走上来一个人。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 薄布缠绕在重要部位,其他地方轻纱环绕,一头随意簪起的长发摇曳在灯火间,不少人已经为之疯狂。 “诸位,晚上好,我是今天的拍卖师——媚娘,今日的拍卖奇珍异宝应有尽有,诸位不妨期待一下,除了药材,压轴的可还有特殊物件,希望今日诸位玩得开心,拍的愉快,那么现在,拍卖会正式开始!” 气氛灯光一一到位,随着媚娘的摇曳身姿,不少买家嬉笑道:“哟,什么物件这么稀奇,难道是要拍了你?” 媚娘抬手抚发轻笑,“要是有那一天,那可得瞻仰各位多多加价。” 玩笑过后,第一件拍品被送了上来,木质的盒子装着,打开后里面是一株子绒鹿。 “诸位,这可是被称为活药鼎的子绒鹿,在拍卖会里不算难得,开胃小菜,起拍价一万两白银,加价开始!” 话音落,一楼立马有人开始加价,徐依依也被这氛围带动,没想到这拍卖会的第一件东西居然还只是不难得,那什么叫难得? 她目光盯着台上的东西,小声道:“这药材长得还怪可爱的。” 随后就听见乔漠开口道:“一万两,黄金。”徐依依瞪大眼睛看向人,又不好大声质问,而后又被人打断,“我开两万两,黄金。”说这话的是楚天玉。 徐依依只想大喊,是不是疯了,这东西再之前也没有黄金值钱! 结果楼下的人一听就放弃竞价,毕竟到了黄金就已经超过了药物本身的价值。 笑得最开心的还数台上的媚娘,只听那轻笑开口,“二位客人似乎格外不一般,也给我们拍卖会的开场抬了漂亮身价,不过二位,还有加价吗?”说完不忘抛了个媚眼上楼。 徐依依想要阻止,却只看道楚天玑,老道的坐在一旁并不理会。 徐依依心底呐喊,不是,楚天玑都不管管楚天玉的?这皇家能这么有钱让他闹? 她小小的戳了一下人,结果人根本不为所动,反而是将胳膊收了收,她只觉得叫天天不应的,太磋磨人,忍不住朝着两人开口,“那什么,你们要这个药做什么用?这东西再好也不值黄金啊。” 两人不为所动,最后乔漠以十万两黄金的价格,成功拍下,随后东西被送上来,乔漠直接将东西递给徐依依,“你喜欢的,送给你的。” 楚天玑冷眼,楚天玉无视,只留徐依依被迫得到一个子绒鹿。 这可不是什么子绒鹿了,这是十万两黄金,徐依依只觉得心底在流血了,不断给自己洗脑,这不是药材,这是黄金黄金! 一转头,对上乔漠的眼睛,徐依依就知道,打也不能打,说也不能说,只能是收下东西,而后不再敢对任何一件药材评价。 直到六色琉璃灵芝上场。 “诸位,前面可都是些下酒菜,现在才是我们的正头戏,诸位可看好了,我们倒数第二件的拍品,六色琉璃灵芝。” 只见玉盒被缓缓打开,里面的药材散发出柔和光彩,那淡淡的药香味立马充盈四周,徐依依只觉得这趟没白来。 这东西很神奇,药效温和且有着解百毒的玄幻疗效,虽然这药材她听说过,但是从来没见过,可就这淡淡的药香味,绝的错不了了! “诸位,这药材可是千金难求啊,万年难遇,起拍价五十万两,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一万两。”只听媚娘笑着看向周围,“黄金哦。” 气氛瞬间再次抬升,一层的已经放弃拍卖,但是二层的包间不少人才刚开始加价。 “六十万两一次。” “我出七十。” “这位客人可真是大气,一次就是十万两,诸位还有加价的吗?”女人不断哄抬着气氛。 徐依依也忍不住的看向楚天玑,这人不是就想要这个药材?怎么还不开始加价? 只听见台下开始喊,“一百五十万两一次。” “五百万。”楚天玑淡淡开口,震惊周边一众拍卖人员。 这可是五百万,黄金! 只见台上的媚娘丛容喊下第三次,药材就归楚天玑所有。 这下最需要的东西也买到了,四人正打算离开,场上的媚娘却再次开口将人留下,“诸位,我们今天还有最后一件压轴的物品,诸位没有听错,是物件,不是药材,据说这东西来自北离国,诸位可知道北离国的宝藏吗?” 第六十四章 奇怪的铃铛 徐依依朝着楚天玑望了一眼,后者也同样看向她,随后目光错开,楚天玑先一步落座。 楚天玉不理解的问,“皇叔不打算走?” 一旁的乔漠看徐依依没走,也跟在一旁没发话。 楚天玑端起一杯茶呷了一口淡道:“看完最后一件,不迟。” 而后随着场上愈演愈烈的氛围,一个精致的木盒被带上来。 媚娘卖关子的敲了敲木盒,朝着周围风情一笑,抚了脸颊处的碎发别进耳后。 “诸位这东西可是我们拍卖会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得到的,要说起北离国可真是个有意思的国家,据说战败后的北离国,将无数宝藏埋藏在一个地方,需要藏宝图和钥匙去寻找,今日这东西,我们拍卖会不敢保证是不是藏宝图和钥匙,可这东西却是北离皇室流传出来的。” 这话模棱两可,却也让人蠢蠢欲动。 徐依依也惊奇这拍卖师说话的点,既没有承认,但是也给了所有人一击重弹。 随着场上那木盒的缓缓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个铃铛,只见媚娘带上手套,拿起铃铛向周围展示。 圆形的铃铛上有精致的花纹,徐依依看出来和自己那个铁盒子上的花纹一样,而这铃铛却在移动后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纳罕,难不成是个哑铃? 结果下一秒,那铃铛被拧开中间的缝隙,霎时间,铃铛如同变形一般变幻成了一个叉的形状,而后随着那人的再一次拨动,铃铛响了! 徐依依第一时间就是看向楚天玑,后者却只是淡了眼色,放下手里的茶杯。 随着一声声叫价开始,已经被迅速加价到了四百万两黄金,而后却在无人加价。 台上的媚娘侧过脸,朝着徐依依他们所在的包厢开口,“客人,已经到了四百万两黄金了哦,要不要再来个五百万啊,这北离国的物件可越来越少了,客人莫要错过啊。” 抬价卖场的人见怪不怪,毕竟拍的越高,拍卖会能拿到的就越多,周围的买家也有些担忧,这人刚才就出了五百万,应该早就没钱了。 不少人也有些埋怨台上抬价的女人。 不料楚天玑却开口了,“好。” 只一个字,周围立马沸腾。 “楼上的,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还真听这娘们的?” “诶,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话一出,周围哄笑不已。 不料让人更为吃惊的一幕发生了,是楚天玑包间左手边第二间的开口:“六百万。” 此刻再没有人哄笑,一个破铃铛都涨到六百万,这要说是想买台上的女人,都得买好几个了。 “疯子,一群疯子,一个破铃铛能有这么值钱?” 抱怨被台上的女人收入耳中,媚娘却也不恼,反倒是微笑开口,“客人,您已经第二次扰乱我们会场了,您知道规矩的,若是再有一次,就会可惜的错过下一次的宝贝哦。” 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却叫第一层的人都闭了嘴。 直到楚天玑再次喊价,“七百。” 这下就是徐依依也倒吸一口冷气,这一来一回可就一千两百万两,还是黄金了。 惊讶之余对面却没有再加价。 媚娘笑得格外开心,“哎呀这位客人可真是大气,恭喜这位客人,北离国的铃铛,归客人了。” 话音落,里面有带着黑色面具的小厮帮着去收拾木盒,而后就会送到他们包厢。 人刚一上来,还不等楚天玑去接手,包厢的左侧立马冲出一群黑衣人,伸手就去抢木盒。 徐依依先一步手快抓住木盒一侧,下一秒就被一个黑衣人大力抢回去,随后黑衣人立马朝着四人散了白色粉末。 “是软金香散,小心,不要吸入!不要追。” 楚天玑开口提醒,而那群黑衣人也早已冲出拍卖会。 楚天玑将一个小瓶子拿出来,打开倒入手心只有两颗药丸,这是破解软金香的,他在看到药粉的时候已经吃了一颗。 现在四个人,乔漠捂得严实,兴许无碍,将其余两颗递给徐依依和楚天玉。 “这是软金香的解药,只剩两颗,你们两个先吃。” 徐依依却立马将药塞给乔漠,“你先吃,快点。” 催促间,徐依依却被人拦住,嘴里就被急急的塞了一颗药。 抱着徐依依的楚天玉松了一口气,嘴角带着笑意,想着刚才摸到的触感,而后眼前一黑,栽了过去。 还好楚天玑将人扶住,才不至于让人头先摔在地上。 徐依依这才惊觉自己被楚天玉喂了药,而楚天玉已经中了软金香,她惊呼道:“他,他刚才把药喂给我了!” 急忙给人把脉,脉象紊乱。 第一次她不知道要如何用银针救人,这东西叫软金香她都不知道配方,如何能配置解药? “莫慌。”楚天玑开口,缓和了徐依依的慌乱。 四人先一步离开包厢,随后而来的拍卖行的人也一直在道歉,并表示肯定会为他们追回铃铛。 “你们拍卖的东西还有没有软金香的解药?”楚天玑问。 “啊,这,客人实在抱歉,这东西怕是只有药王谷才有,您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的,我们这边再给您赔偿一二。” 打发走拍卖会的人,楚天玑才开口嘱咐,“我需要带他去药王谷一趟,软金香会让人沉睡,而后死在睡梦里,三日内必须拿到解药。” “我也一起去。”徐依依开口。 “不行,我只能带一个人进去,你们在外面等我。” 随后楚天玉被带离,傍晚徐依依回房休息,乔漠也转身关上门,随后唤来一只鸽子,将信件绑在鸽子脚上,才放飞出去。 第二天一早,乔漠溜进徐依依的房间,就看到徐依依看着窗外出神,他开口安慰道:“小媳妇,不然我们也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得到去药王宗的消息,或许我们就能进入药王谷了呢,也许有人愿意告诉我们去药王谷的办法呢?” 徐依依回神,乔漠说的对,总要先去试试这个药王宗,可徐依依却没想到在遇到第三个人的时候,居然直接得到了去药王谷方法! 第六十五章 三日?七日! 药王谷进不去,楚天玑只好带着去药王宗,却不成想在门口遇见徐依依。 “你们怎么来了?” 徐依依也诧异,这人不是说带人去药王谷,难道是没有进去? “我想着说出门打听,没想到还真让我们打听到去药王谷的方法,可是那人也建议我们还是先来药王宗,所以我们也就来了药王宗。” “哦?”楚天玑目光微冷,略过乔漠留在了徐依依的身上,收回目光,稳当扶着人,便不再开口。 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朝着门口看门的门童递过去,接着四人就被门童带进门里。 徐依依记得打听的时候,那人说过,药王宗或者药王谷,最值钱的并非药材,而是人。 药王宗就是立在药王谷前面的一个宗门,也算是一道门障,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留下来做了护卫。 药王宗有一个规矩,就是不传外人,所以这里面分了内门和外门弟子,内门则为药王谷的人,或者是药王宗自己的人,外门则是外来愿意留下的人。 且因为药材珍惜,不少高手也甘愿卖身保护药王宗,只为求得药材救人或自救。 徐依依感叹之际,四人已经穿过门口的药圃,那药圃徐依依看了好几眼,里边成堆的药材,可都是外面千金难求的东西,可这只是外面就有这么多,再往里走,还不知道有什么更珍贵的东西。 可他们只是被安置在了花厅里,那药童朝着楚天玑恭敬道:“客人既然持有玉牌,便也知道规矩,不知道客人所求为何?” “药老在什么地方,我要见他。” 药童摇了摇头,“客人来的不巧了,药老刚刚闭关,恐怕没有一年半载难以出关,既然客人所求无果,那无声就先退下了,客人若有其他吩咐,可再唤无声前来,还有需要提醒客人的就是莫要乱走,周围许多毒草若是不慎被客人摸到,也是会顷刻丧命的存在。” 自称无声的药童退下,徐依依才有空问,“这个药老是什么人?为什么需要找他?” “炼制软金香的人,药王宗的祖师爷,人称药老童子。”楚天玑回答,可心底多出几分烦躁,三日内若是不能解除软金香,他也束手无策。 “无声。”他唤了一声。 刚才离开的无声立马出现在花厅。 “去请,玉牌你也知道代表什么,我的人中了软金香,三日内得不到解药,后果是什么你想必比我清楚。” 说完,无声朝着楚天玑颔首,就立刻退下去请人,好一会才回来。 “客人,我们已经再三请了药老,可他不出,即便玉牌我们也无法,客人您看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带路。”无声再次颔首,带着四人去到药老闭关的地方。 一个山洞一样的地方,门口没有东西封,但种了不少奇怪的植物。 “药老,在下楚天玑,特来求软金香的解药,中毒者是我侄儿,还望药老大发慈悲。” 楚天玑高声没有得到里面的回应,反倒是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药童朝着他们摇摇头,“药老说你吵到他了,叫你莫要再喊,他不会出来的。”说完,药童就转身回去。 徐依依看了看这长似无尽头的甬道,来了脾气,怎么这老头见死不救? “要我说,闯进去算了。” 说完已经做好了要冲进去的姿态,无声却忽的出现在徐依依的面前,笑着开口,“客人,无声说过,这里有很多毒草,洞里也很多毒物,若是客人沾染到,可就不好了。 客人还是要小心一些,莫要冲动,且药老脾气不好,若是客人打扰了药老,您又沾染了什么毒物,药老可不会给您解毒,客人们,还是回,救不了客人的亲人,想必也是他命该如此。” 徐依依只好放弃,四人没有回花厅,而是在洞口一旁的亭子坐下。 徐依依气到锤墙,又伸手给楚天玉把脉,今天是第一天,还不会有什么太大反应,可若是明天后天,就不一定了。 这东西好比过量麻药,人处于昏迷状态不能说是药死的,但正常人三天不喝水就已经不会有救了,若是有水还能保持七天不吃饭罢了。 现在暮色四合,无声再次出现,“客人,药王宗为各位准备好了房间,客人可以先休息休息。” 一连三天,徐依依一行人只能等在药老闭关的洞口。 第三天了,楚天玉的嘴唇很明显已经开始干裂,先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她喊来楚天玑。 “我给他施针,叫那个无声送一点喝的水来,施针让他喝一点水,之后四天内继续施针,能保他这几天的命。” 徐依依有把握让人喝水不会流到气管里边,可也不能保证剩下的四天内能拿到解药,先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楚天玑唤来无声,自己则配合徐依依着将水灌进楚天玉的嘴里,后者这才缓了一些。 徐依依叹了口气,若是有输液的东西和葡萄糖,别说七天,十天半个月也能保住,现在就指望这剩下的四天内,药老能发发善心出来。 不过这几天她每次来的时候都看到药童端来的饭菜,都被吃的干干净净,这药老倒是格外珍惜粮食?而且这几天的食物都不重样,也许是个吃货也说不定。 徐依依好奇唤来无声,“无声,你们药老有什么兴趣爱好没有?” 无声坦然道:“药老痴迷医术,闭关也都是为了研制药材,和药性,若是姑娘有什么绝世孤本的药方,也许药老也会愿意救您的朋友。” 徐依依摇摇头,“不不不,我是问其他的爱好,你们药老若是这么痴迷,为什么还要每天进食这么多的饭菜?还是说你们药老也特别喜欢美食?” 无声微怔后弯起唇角开口:“客人还真是格外细致,药老确实很喜欢搜罗美食,不过客人有所不知,因所求药老的人颇多,所以药老这些年也算是吃过各种美食,除非客人能有不一样的东西,若是客人的食物能让药老喜欢,说不定客人的朋友就有救了,不过一般的食物也入不了药老的口。” 第六十六章 老顽童和小顽童 徐依依眼前一亮,这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 难道是烧烤不香还是口水鸡不好吃?当即叫无声去准备了食材。 听到徐依依要做饭,也是一愣,“客人,这恐怕有些不合规矩。” 楚天玑当即拿出玉牌丢过去,“玉牌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不威自怒的话,让无声朝着二人颔首,而后退下不久后,东西就都送了上来。 徐依依立马在门口支起摊子,要说最好吃的莫过于烧烤,正所谓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得小烧烤。 那木炭火光一堆起来,无声立马要阻止,“客人这不合规矩。” “无声师兄,这客人是在做什么,这在药老洞口起火,不是胡闹吗!” 药王宗不少人跑来指责,徐依依却悠然开始研制猪肉,料没有多好,但是这里有不少药材可以用,也能达到现世一半的味道,再说还有她秘制偷留的辣椒粉,绝对这滋味儿得回味无穷。 一旁楚天玑看着人忙活也跟着打起下手来,不少药王宗的人指责了又愤愤然离开,毕竟不少人都看到了楚天玑的玉牌,持有玉牌者,为上客,不得为难。 徐依依可不理会,支好摊子,有要了不少素菜,还有蒲扇,烧烤最讲究的就是火候,大了肉老了糊了,小了就没有那个味道,还得时不时翻动,不然火候烤的不均匀也不好吃。 令她没想到的是,楚天玑居然看她烤过第一把串儿,就会了,立马接过手去。 乔漠则跟她一起蹲在一旁吃,徐依依还时不时将烟火味儿往洞里扇。 “啧,你手艺不错啊,要不要也来一串?”徐依依将手里烤好的肉串递给楚天玑,后者避开,“不必。” 徐依依和乔漠吃了大半后,那洞口就走出一个老头,童颜鹤发,小老头留着口水看向徐依依手里最后的肉串还有乔漠手里的素串。 “那什么,丫头,我用天山雪莲跟你换这个好不好?”他指了指徐依依手上的串。 天山雪莲换肉串,还真是离谱。 但是徐依依还有更离谱的,朝着乔漠去了一个眼色,后者直接将手里的串吃完。 徐依依就看到药老童子的眼睛从期盼到一丝失望,而后盯着她手里的串。 “您想吃是?”她明知故问。 药老点点头,这东西可真香,他可从来都没吃过,也不知是怎么做的,他回头得要到方子,要什么他都换。 “丫头,这东西好香啊,小老儿从没吃过,你快给小老儿尝尝,对了对了,这做的方子也给小老儿,我跟你换。” 徐依依笑着摇摇头,下一刻立马将所有肉串吃掉,一个不剩,而后打了个饱嗝。 “真不巧,没了。” 药老立马气的变了脸色,吹胡子瞪眼的,“小丫头,你耍我!” 徐依依笑着开口,“没有,这不是刚好没剩你的吗,要不你先帮我救个人,这可是楚国太子,你要是救了,可有不少烤串吃。” 药老直接忽略了太子二字,反问道:“这东西叫烤串?” 他还从未听过,也不知是什么地方的美食,但是他一定要吃到!徐依依点点头,而后将人带到楚天玉身侧。 “你看看他,中了软金香,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还求你救救他。” 药老憋着气,看也不看就回:“四天,那早就没救了,丫头你是不是故意为难我,这烤串,不吃也罢!” 气的药老一甩袖子就要回去,别说四天,第三天就差不多要凉了,他是医生又不是神。 徐依依匆忙拦在药老面前,“不是的,还有救,我给他施了针,小心灌了点水进去,还有救的,你看看。” 药老眨巴了眼睛看着徐依依,又立刻转身回到楚天玉身侧,伸手切脉,居然真的还有脉象。 “丫头,你可不得了,我的软金香三天取人性命,你竟然能留人到第四天,不错不错,这人跟小老儿有缘分。” 他捻了捻胡子,却看起来格外滑稽,一个童颜的人却长着山羊胡。 徐依依忍住笑,“多谢药老。” 药老却立马炸毛,“等一会。” 他气鼓鼓的看着徐依依,“丫头,我说救人,但是得有报酬,刚才那个烤串,我救了人得吃一堆,你还有没有其他好吃的,得一并做给我吃,要什么东西药王宗提供,但是必须得比这个什么烤串更好吃!” 顽童一般的让人觉得无理,徐依依却一一答应,随后药老唤来人着人去准备房间好给楚天玉解除软金香的药效,徐依依也被一同带走,。 “丫头,你跟我一起,你虽然设法给他灌了水,却也封住了他不少血脉,什么人下的什么人解,所以得你一起去。” 徐依依点头跟上,不忘嘱咐好楚天玑照顾乔漠。 后者却白了脸,提出想要回房间,徐依依不得不将人先送会房间,才又跟去药老准备的屋子。 药老一边准备东西一边笑着问,“小丫头,这么厉害,难怪三个护花使者,不过丫头我觉得那个高个子的看着不太行啊,矮一点的怎么看着有什么隐疾一样,是不是你比较中意这个睡着的?” 徐依依一时哑口,这老顽童怎么还有个八卦的心? 她朝人白了一眼也开始准备手里的银针,“你想多了,一个王爷,一个太子,一个富商,我高攀不起。” 徐依依将银针消毒完毕,药老却还不放过她,“别说,你这样丫头还有两下,不过我们药王宗也有不少青年才俊,要不然我回头叫他们来,你挑挑。” 徐依依疑惑脸,这又不是挑白菜? 还好插科打诨过去,徐依依开始施针,快准狠一套下来,药老也赞赏不已,“没看出来,小丫头厨艺不错,医术也不错,不过这力道还是稍差一点,但是在你这个年纪练到这个地步,已经是很多人都望尘莫及的存在。” 徐依依缓了一口气才回道:“多谢药老赞赏,还请药老快给我朋友医治,我出去给您拟个菜单,回头照着做。” 药老一听立马开心的挥手让人出去,徐依依走出房间看到楚天玑才开口,“放心。” 第六十七章 挡桃花的好处 第二日徐依依就得到楚天玉醒来的消息,药老来找徐依依顺带带了这个消息。 “丫头,你那什么烤串,还有什么松鼠鳜鱼,蚂蚁上树,还有还有什么狮子头这些可都得给小老儿做上,不然我等会吃不到,我可要你好看。” 徐依依一边出门打算去看楚天玉,一边随意回道:“知道了,叫无声去厨房候着,一会好给你端菜,昨儿就叫他去把菜都买齐了。”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 来到楚天玉的房间,就发现楚天玑已经在人床边坐着上,她快步过去,床上的人也转过眼来看着她,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色不算太糟。 徐依依朝着床上的人伸出手,“我给你切个脉,你等一会。”说完就搭上楚天玉的手腕,还好不算太差,只是有点虚弱,放下心来。 “还没说,谢谢,当日若不是你先将药丸给我,我怕是早就归西了。” 这份恩情颇大,这次她能做烤串引得药老救人,还有她的银针能多吊了人一口气,不然她若是没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床上的人咳嗽两声开口训道:“莫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多亏了依依你和皇叔,我才能有命再见到你。” 徐依依松了一口,她还得去给药老做吃的,好好感谢人,等会耽误了时间,那老顽童又要开始说教了。 “既然你没什么事儿了,我就先去给药老做饭,你好好休息。” 一旁默不作声的楚天玑也起身离开,出门却和徐依依背道而驰。 她没多管,早早去到厨房,看着无声准备的两到三份材料颇为欣喜,这下还能多做一点。 不一会厨房里飘出香味,惹得药老趴在窗户前流口水。 “丫头丫头,这个 烤串怎么做的,太好吃了,那什么你要什么药方不?咱换换。” 徐依依只觉得哭笑不得,药王宗的药方价值千金,却只换个烤串秘方,这种缺德事儿也就这老顽童干得出来。 “不用,一会配方给你,你们这里的香料太少,回头你要是喜欢,我回去买点给你寄过来。” 药老立马拍手笑道:“嗨呀,我就喜欢你这丫头的机灵劲儿,要我说,不然我收你做我弟子,你就安心留在药王宗给我做饭,要什么香料还需要寄啊,直接吩咐无声他们出去采买就好了。”说完安心咬下最后一口烤串。 徐依依没有理会,手的勺子不断在锅中翻滚,前菜不过开胃,后面的松鼠鳜鱼,水煮肉片,狮子头,蚂蚁上树,还有清淡的瘦肉汤以及解腻的水果茶,直接让药老吃的撑的不行。 “丫头,这可太好吃了,你,你一定得留下。” 门口无声却突然出现,“药老,徐姑娘,宗主准备了宴会,宴请徐姑娘一行人,还望徐姑娘,药老能来参加晚上的宴会。” 药老摸了摸浑圆的肚皮,“宴会那些能有徐丫头做的好吃,我不去。” 徐依依一边擦手一边回答道:“好的,辛苦你了,药老也会去的。” 无声退下,药老拍了拍肚子,“丫头我可不去,那宴会能有什么好吃的?” “要不个给您做个桂花酪?” 药老一听立马精神,摆了摆手,装着高人一般走出厨房,还不忘嘱咐徐依依,“丫头,记得小老儿的桂花酪,宴会等你。” 徐依依送走人,这才有空休息,直到傍晚时分,简单整理了衣服出门,先是去了乔漠的房间,乔漠不太想去宴会,徐依依也没有勉强,早早在厨房预备了一些吃的叫无声一会送来,就独自前往宴会。 鹅卵石的铺就的路面,两侧都长满药材,要不是不好在人家的地盘里薅药,她就直接拿袋子来装了。 等过了前面假山再走一段路就到宴会,她可不想带着药材去宴会,被主人家看到,还以为遭贼了,徐依依心心念念之际,却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楚公子,又见面了,好巧,这是我做的一点东西,不是很贵重的物品,希望楚公子可以收下。” 楚天玑冷着脸,目光越过假山落在那漏出来的一片衣角开口:“依依宴会快要开始了,我等你很久。” 徐依依立马像是炸了毛的猫,这狗男人怎么看到她的? 但是没法,只能硬着头皮出去,颇有些尴尬打着招呼,“那个,你走这么快哈,我都没注意。” 说话间,楚天玑走到她的身侧,徐徐道:“介绍一下,这是药王宗宗主之女,商柳柳,商小姐,这位徐依依是我的未婚妻。” 徐依依只觉得脑袋里面翁的一声,像是在放烟花,这狗男人说什么?未婚妻?不是说好了要退婚! 楚天玑微侧了身子,伸手抚上徐依依的耳侧,“这里发簪没有别好,我再给你带好。”说着就倾下身,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开口,“帮我,她救过我。” “好处?”徐依依立马反应过来,这可不能吃亏,但这以身相许的戏码她是看不到了。 “随你。” “成交。” 此时,发簪也别好在发间,徐依依立马装出娇羞模样,朝着人嗔道:“只是未婚夫妻,这还有商小姐在,你也得顾忌着点,啊对了,刚才听到你们聊什么,是宴会的事儿吗?不好意思啊,我打扮繁琐了些,也就落在后面了。” “好,无妨,本来就是要等你的。”楚天玑回。 两人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直接刺痛商柳柳的心,她脸色苍白的捂住胸口,死死咬着嘴唇,开口的字儿像是一个个蹦出来的。 “抱歉,是我打扰二位了,宴会快要开始了,二位也快些入席。” 随后,再也顾不得仪态和脸面仓皇逃离。 而一同被刺激到的,还有假山后,前来送点心的楚天玉。 路上偶遇无声,说是徐依依做的甜点,要送到宴会上去给药老,他下午已经好了许多,也就顺手接下送甜点的任务。 可不曾想,却是看到皇叔和依依在一起的画面,还有依依那副娇羞的模样。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依依的脸上,恍然间眼前的两人朝着宴会走去,他留在原地,只觉得心口像是嚯开了一个口子,止不住的寒风肆虐而入。 第六十八章 关门弟子 楚天玉带着甜点转身离开,回到房门前,四周寂静无声,只有远处的亮光,像是嘲笑一般,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还以为皇叔真的是同意将依依嫁给他,可实际上不过是皇叔的玩笑罢了,他却真的相信,而依依呢,他不知道。 下一秒拳头狠狠砸在身侧的柱子上,他像是感不到痛一般,收回流血的拳头,喃喃道:“也许这就是太子的约束,若是我坐上皇帝的位置,也许依依也会多看我一眼,也许,这圣旨也能反悔,不是吗?” 黑夜里的楚天玉勾起一丝冷笑,一些东西在暗夜里疯狂生长。 攥紧手里的甜点,这是依依给药老做的,他还是得送过去,而后清洗了手,再次朝着宴会出发。 而宴会上的徐依依早已经坐在位置上吃东西,虽然比不得她做的味道,但食物的精美程度看得出来,药老没有辜负吃货两个字,就算是普通的瓜果点心都做的别出心裁。 身侧来来往往的人都相互打着招呼,徐依依百无聊赖的正吃着,却不想自己也被人打了招呼。 “害呀,居然是徐姑娘。”金大富的声音响起,还高了两度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他一进来就看到坐在里面的徐依依,也不知道这女人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能到药王宗的宴会。 可这有什么用,楚王和太子殿下都不在,不过是个小丫头,接着他面色微肃,似是教训人道:“徐姑娘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混进这药王宗的,可还是要遵守一下这里的规矩。” 说完,就朝着周围的人作揖,歉意十足的再次开口:“诸位,这位小友在下不知道是如何混入药王宗的,但是还希望诸位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也看在小丫头不知道事情轻重的份儿上,小孩子有些出格的地方,还望各位海涵。” 而后又是一个作揖,徐依依皱着眉头看人,这老头是不是有什么替人道歉的毛病? 她说什么了?就需要被人替着道歉?高帽子带的有点早啊,不过这人总不会打空算盘。 却不曾想这场景招来了一个脸色威严的男人,徐依依鼻尖微动,就发现这人身上的药香味很重,看起来是个大人物。 而大人物的出场,总伴随着周围人恭敬,只见刚刚还围着的人纷纷让开路,一一朝着男人拱手,“宗主大人。”随后就是一声恭敬。 徐依依恍然,这人身份就不难猜了——药王宗宗主。 想到这徐依依也跟着起身,朝着人开口,“见过宗主大人。” 商宗主抬手,“小友不必多礼,不过金先生说这位小友有什么出格的地方需要我药王宗的人体谅,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 金大富急忙显着自己,“宗主,这,这有些不好说,这个小朋友前些时候和在下赌注,要来采摘药王谷的一株药草,一路上也多番打听进药王谷的路。 虽然不知道小丫头用了什么办法混到药王宗,可这药王谷可不是谁都能进的,故在下想要提醒一二,也希望诸位不要太过迁怒于她,毕竟就是个小丫头,赶出去就好。” 金大富说完,徐依依立马就感受到周围沉下去的氛围。 原来是在这等着她,一方面说了她是个外人,一方面说了她想要去药王谷的事儿,不过她要采药,难道他金大富不需要? 不料,还不等她开口,一旁的人早已打断道:“丫头,多少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这药王谷可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说进就进的,若是不想死的太难看,小丫头吃完宴席,还是早一点回去。” “什么小姑娘,我看就是个蛇蝎妇人,如今药王宗越来越大,门口的药童也得擦亮眼睛好好看看,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药王宗的,不然长此以往,药王宗的威信何在?” 不少人愤愤不平,多少还是因为提了药王谷三个字,但那中间的商宗主却还未开口,只是脸色微沉。 半晌,“姑娘,在下是药王宗的宗主,虽然不知道姑娘是如何进入我药王宗的,但药王谷姑娘是不可能进去的,若是姑娘一意孤行,就不要怪商某不给姑娘机会了。” 商宗主开口,周围立马沉寂下来,一旁看好戏的金大富还想加点风火,却被药老抢了先。 “什么机会!商源天,你要给谁机会?”药老小步子快速跑到徐依依的身边。 “你们说这丫头?”药老撇了撇嘴,怒目瞪着徐依依,又转而瞪向众人,“谁说她是外人?她是我小老儿收的关门弟子!别说是进药王谷,就算是真的要一株药材,有何不可!” 突如其来的变故是金大富没有想到的,这徐依依居然还是药老的关门弟子! 金大富备受打击,周围刚才要声讨的也没了声音,就商源天都愣住。 这药老不是说不收弟子,就连他的女儿都没能入了药老的眼,可药老从来不会偏袒外人,所以是他错怪了。 收起脸色,立马朝着徐依依道歉,“抱歉姑娘,商某不知你是药老的关门弟子,多有得罪。” 徐依依摆手,“无妨,商宗主也不过是被有心人利用罢了。” 而一旁,目睹一切的商柳柳瞪着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一切。 药老居然收了这个女人做关门弟子! 急匆匆从宴会离开,叫来丫鬟柳云。 “药老可还每个月送来美容膏?” 柳云回答:“回小姐的话,每个月都有送,药老可最是心疼小姐,小姐为何要这样问?” 商柳柳攥紧拳头,指甲刺进肉里,这才慢慢回想,为什么?她也想问为什么。 为什么她是楚天玑的未婚妻,现在又成了药老的关门弟子,她的出现难道不是抢了本该属于她商柳柳的一切? 她也想问为什么,药老即便再疼爱她,也没有开口说要收她做关门弟子的话,可这个人什么都占了。 好像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正慢慢从心口溜走,她不允许!绝对不可以! 商柳柳松开手掌,撑在木桌上,“今日宴会上有个人,好像叫金大富,你去给我把他带来,切勿叫别人知道。” 第六十九章 药材活了! 宴会过后,徐依依就跟着药老回到药老闭关的洞穴里。 小老头从左转到右的,一停下来就瞪了徐依依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丫头,小老儿可就直说了。” 徐依依有些懵的点了点头,这老头是要做什么?难道是因为晚上宴会的食物不好吃? “小老儿可是在宴会上说你是我的关门弟子,这一点你还记得?” 药老苍蝇搓手一般等待着回答。 “哦,对,我忘记谢谢您了,您说喜欢吃什么,我明天再给你做!” 要不说她都要忘记,这老头帮了她,她得好好的做一段好吃的。 只一听,药老立马亮了眼睛,“对对,得好吃的,什么,我——” 话音戛然而止,药老愤愤不平的开口,“谁跟你说这个,我说收你做关门弟子的事儿,这话我可都说出去了,但是你还没拜师呢!” 徐依依笑了笑,原来是因为这,药老的关门弟子她还以为药老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老人居然真的想收她为徒,当即跪下,大喊一声:“师傅!” 这阵势直接给药老吓了一跳,连忙摆手,“小丫头,这得奉茶,等会我叫无声去安排!” 徐依依连忙起身答应,没想到还能得到一个师傅,徐依依乐不可支跟着无声的流程下,走完了拜师礼,这一下徐依依是药老关门弟子的事儿就是名正言顺。 留无声去药王宗宗主处传达,而后药老才带着徐依依离开。 回去的一路上,药老脸色微沉徐徐开口,“丫头,我听说你想去药王谷?” 徐依依跟在药老后半步的距离,开口回道:“是的师傅,不过我听说药王谷分为内门和外门的人,好像只有内门的人可以进去,而且要求严格,这是为何?” 药老长长叹出一口气,“都是一笔糊涂账罢了。” 老人童颜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里似乎穿越回溯,“这药王谷,一月一开,且除了内门的人或有内门的人担保,其余人不能进入,除了药王谷里面的药材珍贵,还有一件丑事。” 药老背过手去,“很早以前,药王谷里有一女子,名唤红素,红素家里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药王谷,却偶然在一次外出时结识一名男子,两人相恋。 红素带着男子进入药王谷,那一天药王谷可算得上人间炼狱,那男子是邻国的奸细,红素单纯被骗,药王谷损失惨重,而后药王宗才顺应而生,最后男子带着药材离开,红素也坠崖生死未卜。” 这是徐依依没有想到的,感慨之余不由得惋惜,她告别药老往自己的住所去。 才开门,就看到端坐在她房间的楚天玑,这人怎么时时刻刻都在? “你怎么来了?”她没好气的问。 “这个,给你。” 只见楚天玑将怀里的玉盒拿出,徐依依一眼就看出这东西是装六色琉璃灵芝的,随着楚天玑将盖子打开,徐依依就已经看到静静躺在玉盒里的药材。 “这不是对你的病有用,你拿来给我做什么?” 徐依依关上门,立马几步过去。 这药材的香味可真是好闻,一点不是那种带着苦涩酸味的。 “我只是知道,但并不知道入药的方子,所以带来你试试。” 楚天玑看着人,目光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到期许。 先前若不是徐依依的药丸,他恐怕挨不过那些时候的疼痛,虽然太医说这东西对他的病情有用,可莫名的,他不太想将东西带回去给别人研究,也许徐依依做出来的药能比太医做的管用,又或者药效更好,他不知道,但是他想相信眼前的人。 “我不要,我都没见过这东西,这可珍贵,只有一株,我要是弄坏了,你不得杀了我?” 徐依依心底翻了个白眼,别说这药材没见过,就算是药方她都得多试几次才敢给人吃。 但这药材难得,她还是不要糟蹋的好。 拒绝完,直接将玉盒盖子关上,这药材香味可不能散了,若是药效散了,可就不好了。 “这药只是书本上说对我的身体有用,其药方无人得知,我信你,若是这药材毁了,再找便罢。” 徐依依停住盖药材的玉盖,救还是不救? 她立马松开手,对上楚天玑那双一直波澜无惊的眸子,咬了咬牙,“好,这药材留在我这里研究一下,叫临风也再打听打听这东西还有没有多的,回头我要是去药王谷,再给你找找,这个月的药晚些时候,我做了再叫临风送给你。” 送走楚天玑,徐依依才研究起这六色琉璃灵芝。 一般药材都是熬煮,但是这种药材显然不适用这些方子,要发挥药材的用处,还需要能大部分让人体吸收。 若是有现代仪器,还能进行分析和抽取,但她没有那些器具,所以需要一点别的手段,若是做药丸,肯定会损失部分的药性,总也不能直接吃。 不过这药材倒是不小一株,她先切一点出来研究一下。 想着,就去拿小刀,切出一个小块,松了一口气的放在桌子上,剩下的收入玉盒。 这药材珍贵,等会得把这个和乔漠送的子绒鹿放一起,说起来她还不知道子绒鹿有什么用。 将玉盒放在子绒鹿的旁边,顺带将子绒鹿拿出来,转身放在桌子上研究,看了一会,好像除了可爱没有什么用处。 她起身,下一秒却瞪大眼睛。 子绒鹿居然伸出些一点毛茸茸的东西,朝着桌子上的六色琉璃灵芝去! 因为突起的涌动,居然带动了整株药材朝着那灵芝的小切块的前进,虽然动作缓慢,却格外坚定。 徐依依立马伸手将子绒鹿拿起来,却感受到手上的药材居然扭动起来,像是要挣脱她的桎梏一般,但是力气颇小,让徐依依觉得手像是抓了一条活的毛绒虫。 她凑近看,就发现刚才那毛茸茸的突起,还在不断朝着桌子上的小切块方向伸去。 难不成这药材还是活的!而且还会吃别的药材? 徐依依仔细将子绒鹿放在油灯下细看,那扭动的小凸起,状若猫爪,小小的一点点,还能和猫爪那般张开和收缩! 第七十章 这波叫超级加倍 徐依依瞪大了眼睛,再次将手里的子绒鹿放在桌面上,就看到这小东西居然加快了朝着灵芝前进的步伐,只下一秒,依旧被徐依依拿起。 子绒鹿不断的扭动身体,当即她觉得,这东西不能和玉盒放在一起,若是这玩意吃了那楚天玑救命的灵芝,她可不好交代。 为了测试这子绒鹿是不是真的会吃药材,她还特地拿了其他药材来,结果普通的药草根本不吃,等她用一颗五十年灵芝试探的时候,这子绒鹿才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不到嘴巴,只是塞在毛茸茸的下面,她小心将灵芝拿开,就看到上面整齐的齿痕,好像虫子吃叶子一样的痕迹。 手里不安分的子绒鹿不断扭动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抗议徐依依突然拿走灵芝。 不得已,又将灵芝还给子绒鹿,不过半盏茶的时间,一颗巴掌大的灵芝被吃的一干二净。 子绒鹿像是吃饱了,缓缓张开前爪,又缩回去,而后变成一颗没有活动迹象的药材。 徐依依将子绒鹿包好,一连好几天,靠着给药老做好吃的,顺了不少好药材回来,却全都进了子绒鹿的肚子。 终于,徐依依等到了一月一开的药王谷开谷之际。 药老一早就来了徐依依的屋里,嘱咐道:“丫头,药王谷的规矩你也都知道了,这一路上你可得小心啊。”药老有些担忧的看着人。 徐依依疑惑回问:“师傅你不跟我一起去?” 药老摇了摇头,“这些年药王宗收纳了不少外门弟子,而后改了规矩,凡是外人,若有药王宗的人担保,皆可带一名外人入谷,且外人进谷必须有一药王宗弟子带入,但是丫头小老儿我曾立下誓言,此生不入药王谷,所以这一趟得需要你一个人前往。” 徐依依放下手里收拾的行李,“师傅,你不带着我去,我一个人去,商宗主会同意?” 药老不屑的撇嘴,“这管他什么事,再说你是我的关门弟子,我说可以就可以。” 随后又赶紧嘱咐:“不是,丫头,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主要是药王谷里边因为上次的洗劫后,谷内人种植了许多有毒药物,老夫是要提醒你,切勿随意触摸里面的药材,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按照需要的采摘。” 徐依依点头答应,却不想不久后,乔漠也来了她屋里。 徐依依不得不安慰起人,“乔漠啊,我这是去采药,我都不认识路,带着你不方便,你就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终于,安慰好人,这才带着需要的东西来到药王谷门口,就被负责的人一同告知,徐依依只能一人进入,因为药老许下此生不入药王谷的誓言。 徐依依点头答应,一旁看戏的金大富忍不住开口嘲笑,“丫头,这下进去你也就没了药老的照顾,可要多加小心啊。” 徐依依皱了皱眉头看向说话的金大富,这人怎么也有资格去药王谷? 不过目光掠过金大富,就看到金大富身侧的人,那人她好像见过,就是宴会上最先声讨她的其中一个。 记得药老说的话,药王宗弟子均可带一外人进入,所以这金大富说的和药王宗的交情就是成为外门弟子的弟子? “是啊,可我还是药老弟子,不似有些人,差了辈分还大呼小叫。”徐依依开口,立马有人朝着她恭敬作揖开口,“见过徐师叔。” 因为药老是开宗级别的人物,所以称呼为药老,或者师祖,而徐依依作为药老的关门弟子,自然是师叔级别的。 再者说,徐依依是药老关门弟子这事儿,怕是整个药王宗都是知道的,所以现在的金大富得喊一声她师祖差不多了。 她看着金大富青的发黑的脸色没能忍住笑意,朝着金大富抬了抬下巴。 金大富身侧带他的外门弟子也不得不朝着徐依依恭敬作揖。 徐依依摆了摆手,笑着开口,“金老爷,你的师傅都得叫我一声师叔,你说你得称呼我一声什么?” 话音落,就看到金大富的脸黑了又白的。 徐依依还没打算放过人,这人两次三番的作弄她,这次可落在她的手里了。 就看到金大富不情不愿的朝着徐依依作揖,开口的声音里带着不服气:“师祖。”似乎是要咬碎了一口牙齿蹦出来字儿。 徐依依笑盈盈答应道:“诶,好徒孙,这波啊,就叫超级加倍,懂了吗?” 大笑过后,门口两个药童开始宣读进入药王谷的规矩,而后告诉众人准备进入药王谷。 “等等。”商柳柳从远处跑来,有些气喘吁吁,“圆几,我也要一起去,我跟我爹说过了,若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 商柳柳顺了顺气息,门口被叫做圆几的药童脸色带了几分为难,而后又舒展道:“好,既然大家都准备好了,药王谷即将开启,诸位,请快去快回,莫要耽误。” 而后徐依依跟着一行人,穿过一个长长的甬道,随后眼前明亮。 眼前遮天的树木林立,徐依依倒吸一口冷气,倒不是害怕,而是这林子里的温度和外面完全不一样,就连洞里的温度都比这林子里要高很多。 徐依依忍不住的看向周围的人,已经有一些熟悉路的人带着自己的人离开队伍,剩下刚进来的新人和徐依依,还有不少人。 这时,商柳柳转过身朝着众人开口,“诸位我是宗主之女商柳柳,这药王谷我来过很多次,你们这些被剩下的,应该都是第一次进来的新人, 药王谷风云莫测,且有些植物带有毒素,所以若是愿意相信我,就跟着我走,若是你们需要什么药材,告诉我,有些药材的生长地方,我还是知道的,大家一起报团取暖,也好早点找到药材回去。” 一番话让不少人都放下心来,当即决定要跟着商柳柳, 徐依依思索后也跟上商柳柳,她第一次来,不认识路,若是能跟着这些人一起去采药,她也不必费心去找什么药材,跟着摘就好了, 一行人走了一会,一路无事,却不想忽然刮起大风,徐依依被吹起的渣滓迷了眼,她伸手挡着眼睛,等风停下后放下手想去寻找商柳柳,却发现一直走在前头的商柳柳不见了! 第七十一章 奇怪的小丫头 徐依依立马提高警惕,四周突然安静下来,忽然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这,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好像有东西朝我们跑过来了!”队伍里有人惊呼。 随后胆小的已经在往后退,“我,我不采药了,我要回去,这地方不对劲!” 话音落,立马就有人跟着往回的路跑,徐依依看了看周围,却不曾想在她身后,紫红色的藤蔓悄悄抬起。 “等等,你,你,你身后那个是什么!”徐依依对面的一人指着她,面色惊恐。 “快,快跑!”随后惊呼一声,人群立马冲散所有人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徐依依也想跑,但是被这人吓得她有点腿软,容不得她多思考,转身立马朝着一侧滚过去。 这一转身才看到紫色的藤蔓发出攻击的姿态,朝着她迅速伸来,她立马转身跑路,下一秒脚却动不得,竟然被一条紫色藤蔓缠住。 她立马蹲下想去弄掉藤蔓,谁知道怀里的子绒鹿先一步蹦了出来,逮着她脚上的藤蔓就开始吃,还有想继续攻击的来的藤蔓也一一被子绒鹿拦下,而后被藏进毛茸茸的下面。 徐依依感觉到,随着这些天她的喂食,子绒鹿已经变得有些大,就说刚才拦下那些藤蔓的爪子都和正常猫咪的爪子差不多大小。 而且吃藤蔓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随着三四根藤蔓下肚,子绒鹿终于放弃进食,毛茸茸的爪子摸了摸鼓起的位置,安心的躺在地上。 小爪子还朝着徐依依挥了挥,似乎再说:快把我抱回去。 徐依依有些哭笑不得,伸手将地上的子绒鹿捡起,塞回怀里。 不等她松一口气,顷刻,大雨倾盆,活像戳破了天幕似的。 来不及多想,她快步奔跑在林子里边已经迷失了刚来的方向,真是要命。 不料下一秒,脚上传来扭伤的刺痛,“啊——”一个不慎她脚下一滑,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嘶,头好痛。”徐依依伸手扶住脑袋,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各种乱七八糟的树叶搭在一起,像是个帐篷一样的东西。 她这是在什么地方?揉了揉眼睛脑袋还是有些痛,她坐起身来就看到周围是个山洞的样子,而她坐在山洞里唯一一个搭建的床铺上,四周也被装饰上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她是被救了? 脚才下地,钻心的疼传来,低头去看才发现,不仅仅是脚腕,就连小腿上都有一道长长的划伤,不得不又收回腿,坐在床铺上。 立马伸手往怀里摸去,摸到毛茸茸的子绒鹿这才放心下来,还好这宝贝没丢。 “你醒了?”远处传来声音,一个小姑娘欢快的朝着徐依依走来。 小姑娘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鹅蛋的小脸上,一双桃花眼一黑一红,异色的眼睛里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徐依依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是药王谷的居民,可不对啊,她记得药老说过,药王谷被洗劫过一次,存在的居民少之又少,更何况因为那次的惨痛教训,所剩无几的居民都隐居了,所以这个女孩是还没被家里人告知? “是你救了我?”徐依依问,而后嘴唇有些干的咽了口唾沫,“谢谢你啊。” 小姑娘笑着将手里的花递给徐依依,“没事啊,这个给你,不过你伤了腿骨,我已经找了很好的药材给你敷上,估计过几天就会好了。” 徐依依心底大为惊讶,这小女孩看着很小,但会医术,果然药王谷里面的人都是天生的医生,放下心来,也松了紧绷的神经。 小姑娘顺着坐在她的身侧,打量起她,“对了,我叫阿瑶,你叫什么啊,你的衣服好奇怪啊,阿瑶没有见过,你有没有多的啊,我也想试试,我有好的药材跟你换好不好?” 说话间,阿瑶就从身侧挂着的包里摸出一株药材。 徐依依瞪大了眼睛,这东西不就是六色琉璃灵芝!这小姑娘居然要用这东西换她一件旧衣服! 震惊之余她只觉得来对地方了,六色琉璃灵芝在外面是疯抢的药材,是楚天玑的救命药,但是这里居然随便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的都有,所以她得好好薅点药材。 笑着摆了摆手才拒绝,“不好意思,我就这一件,不过我回头可以拿别的跟你换,但是得下个月了,药王谷一个月一开,我下个月要是来,再给你带好不好!” 不料阿瑶一听,立马皱起好看的眉头,缩回手,将药材放回包里,“你,你是外面来的人?” 突然警惕的模样让徐依依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摸了摸鼻尖回答道:“对啊,我是药王宗来的。” 对了她想起来了,这姑娘大概以为她是药王谷其他地方的居民,所以才没有防备,但是药老说的那次洗劫,估计所有药王谷的人都知道,也自然不会忘记给自己的孩子说。 所以看到阿瑶防备的模样,徐依依也缓了神情。 药王宗既然能让人来药王谷,应该在不打扰其中居民的情况下,居民不会攻击她的? “那个药王宗,你知道?” 阿瑶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有些委屈的扁起嘴巴,“娘亲说过,不允许外来人的,娘亲说外来人都是坏人。” 徐依依汗颜,她也不想自己是外来人,所以这阿瑶的娘亲应该就是那场浩劫里活下来的人,所以让自己的孩子有防备也是好的。 “阿瑶,那你娘亲有说要你对外来人怎么样吗?”徐依依试探的询问。 这孩子还小,虽然上一辈的人说不能接触外来人,但没说是避开还是如何,况且这中间还有个药王宗担着,所以她应该不需要太担心。 只见阿瑶摇了摇头,“不知道,娘亲只说,外来人都是坏人,坏人还喜欢采这里的药材,可是这里的药材那么多,都没有很多人来采,阿瑶也不知道为什么娘亲不喜欢外来人,不过娘亲若是知道了,肯定会生阿瑶的气。” 说到这,小姑娘神情里多了几分愁容,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看向徐依依的时候,眼底多了几分茫然。 “为什么你是外来人,我遇到过几次这里的居民,还是第一次遇见外来人。” 第七十二章 阿瑶的宠物 徐依依干笑两声,所以她要怎么解释她为什么是外来人? 所幸下一秒阿瑶就抛弃了这个让她纠结的事情,“算了,反正你的腿也没有好,就在这里待着。”说完,小姑娘又一蹦一蹦的离开了山洞。 一连三天,阿瑶一直带了吃的东西来,算不上照顾,可她发现阿瑶给她用的药材格外不一样,才三天伤口就只剩下一道浅粉色的痕迹,就连脚腕也好了许多,已经是能下床走路的地步。 一到时间阿瑶又带着东西来,“依依,我带东西来了,呐。” 阿瑶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东西朝着徐依依展示。 徐依依下床道谢,“谢谢你啊,阿瑶,这几天照顾我,不过我伤已经好了,所以我想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不行!”阿瑶将手里的东西重重丢在床上,而后小小的手臂拦在洞口的方向。 “娘亲说过,你是外来人,不能走!” 眼见阿瑶这般强势,徐依依自认为不能为难一个小女孩儿,随后询问道:“你娘亲说外来人不能离开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 这话立马让阿瑶迷茫起来,大眼睛眨了眨,“没有。” 徐依依顿觉有些奇怪,阿瑶的母亲既然不想她和阿瑶接触,那为什么阿瑶还一直来给她送东西?还有就是,阿瑶的母亲为什么不会来看一下她这个外来人,会不会伤害到她的女儿? 所以是不是阿瑶的母亲,只不过是她的幻想? 想到这,徐依依开口道:“阿瑶,既然你母亲说不想我离开,那不然你带我去见见你娘亲,我好亲自跟你娘亲道谢,然后再讨论我能不能离开的事儿,好不好?” 阿瑶听后脸上出现一丝为难的神情,不过一瞬就恢复,“那我去请示一下娘亲,你在这里,你在这里等等我。” 接着就看见小丫头在洞口洒下粉末,又朝着徐依依提醒:“这里我撒了粉末哦,你不可以出来,要是出来,会沾染上,就会浑身痒到不行哦。”说罢转身一跳一蹦的走了。 徐依依摇了摇头,这小姑娘怕不是个傻子?还傻的可爱。 不料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阿瑶又回来了,“依依,走,阿瑶娘亲说也想见见你。” 徐依依眨巴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有娘亲? 跟着阿瑶穿过一片林子,而后又进入一个山洞,山洞较浅,里面不像是有人生活的痕迹,顶上却开了不少的孔,使得洞里看起来没有那样的暗,穿过两个拐角,徐依依终于看到这个阿瑶口里的娘亲。 从不可置信到第一眼的震惊,徐依依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形容。 阿瑶娘亲更确切的说,是挂在一株植物上,植物的分支刺穿了女人的胸口,而后从那混着血的胸口处,开出一朵水晶幽兰。 但是这人居然没有死,而且还很好的和植物共存下来,还长出一支她只在残存医书里见过的东西——水晶幽兰,可肉白骨,活死人,这东西居然真的有! 徐依依忙着惊讶,植物上的女人却缓缓抬起头,目光不善的看向徐依依。 “你叫什么,徐依依,就是你这个外来人,现在闹着要走?” 徐依依有些迷糊不太听得懂这女人的话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恭敬的朝着女人道谢,“前辈您好,我是徐依依,多谢您女儿救了我,现在我已经好了,但是我来时带着任务,需要采集一株药材回去的,耽误了好些天,也是时候要回去了。” 不料话音落,女人突然高声,“回去?” 她疯狂的扭动起身体,狭长的眸子里满是疯狂,“你还妄图回到什么地方取?既然你来了,还被我女儿救了,就是我女儿的宠物!” 徐依依疑惑脸的看向这人,这女人怕不是有什么疯病? 她拒绝道:“不可,我必须回去,而且我是人,不可能给你女儿做宠物。” 徐依依态度坚决,阿瑶的母亲却停止扭动,低着头,头发散乱在身上,随后细碎的笑声从那杂乱的头发里传出。 “哈哈,回去,外来人,你若不给我女儿做宠物,就只有死的下场,你是第一个,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说罢,徐依依鼻尖微动,就闻到一抹淡淡香味,就听见女人又开口:“这香味淡,从你进来就开始释放了,走也不过是死在路上罢了。” 下一秒徐依依头晕目眩,单膝跪地才支撑着她没有完全趴在地上,喉间涌起一抹腥甜,“你,下毒?” 不解,疯狂,恐惧是徐依依对女人的印象,靠,她连是什么毒都没能看出来,更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下的! 如果说只是香味,那也太恐怖了! 大脑急速运转下,她急忙撑起身体,缓了缓气息才开口:“前辈,我,我知道你是药王谷的居民,我是药王宗来的,是药王宗,药老童子的弟子!” “什么!”女人尖叫一声,又疯狂朝着徐依依的方向伸手,似要抓住人一般,“你是他的人!你居然是他的人!” 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却带着笑意,“好啊,好啊,竟然让我遇到了,真是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 徐依依顿觉头有些痛,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逃过。 与此同时药王宗里,乔漠整装待发,一连四天不少人都回来,因为有跑出来的人说有藤蔓攻击,所以药王宗已经派了熟悉药王谷的人前去搜救,大部分都回来了,但徐依依一直没有消息。 乔漠觉得有些不放心,所以他要亲自去看看。 刚出门就遇见楚天玉,后者拦住乔漠去路。 “滚开!”乔漠一掌将人推开,楚天玉却再一次拦在乔漠身前,“你要去找依依?” 乔漠一个眼刀过去,“别叫那么亲切,她按照道理,还得算你皇嫂。” 这话刀子一般扎在楚天玉的心口,倔强开口:“所以乔漠你这样的两幅面孔又有什么资格?依依面前装的人畜无害,现在依依不在,就露出本来面目?” “我从来都是这样,我没有资格,难道你这个太子殿下有?呵,要我说,你就是连太子的资格,都没有!” 第七十三章 一个人的营救 针锋相对的两人还不曾看到远处走来的楚天玑,而习武之人的耳朵格外敏锐,楚天玑早早就听到两人的争执,走到跟前,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如何化解两人,而是开口道:“我去救人,你们还是好好待在这里。” “不行!”乔漠第一个拒绝,“我一定要去,不管是什么地方我都要把依依救回来!” “我也要去。”楚天玉紧随其后,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两人的敌对关系得到一瞬的缓和。 楚天玑抬眼看了两人,“既然都要去,那就随着我来。” 三人行至药王宗后的一处断崖,楚天玑看了眼断崖徐徐道:“药王谷的大门有人把手,这里是最接近药王谷的地方,刚才你们说要跟来一起救人,不如先跳下去?” 说完就看到两人脸色,均带有几分为难。 “我先走一步。”话音落,楚天玑直直就从断崖跳下。 “等等!”楚天玉着急想伸手去拉住人,却只抓住了个空气,带着他脚底松动的碎石子,一个不慎跌倒在断崖处,整个人趴在断崖上,不过片刻就已经看不到楚天玑的人影,就连他不小心推下去的石头,久久听不到传回来的声音。 断崖下面是浓的化不开的黑雾,他整个从脚到头都被吓的一哆嗦,急忙起身往后退去。 一旁的乔漠看见这般的楚云玉,不屑的嗤笑出口:“就你这样还想救人,太子殿下还是先顾好自己,莫人没救回来,自己反倒需要别人来救!” 楚天玉听到这话, 刚吞下一口唾沫想要反驳,就看见乔漠已经遮住了脸,运功后从断崖处一同跳下。 楚天玉只能眼睁睁看着所有人都快要去救徐依依,可是他不能,眼前楚天玑允许自己娶依依的话还在耳边,可现在的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皇叔还是对依依动心了,所以才那样着急去救? 还有乔漠也同样喜欢依依,而他只能看着他们去救人,反倒是他只能成为被救的那个,他绝对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绝不! 依依的好不是只有他知道,所以他需要变强,才不会成为累赘!而是成为依依的依靠! 楚天玉缓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断崖处,已经再看不到两人的踪迹,他转身折回去,找来了粗的麻绳,一头绑住自己,一头绑在断崖旁的大树上,就着绳索开始试探着将自己往下吊,身上还挂着百余米长的绳子,以防一会的绳子短了,他接上能继续。 随着开始下吊,每一步踩在石头上,都多了几分胆寒,但随着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也越来越坚定。 终于在这条绳子用完后,他看到一个能休息的踏台。 “天都帮我。”喃喃自语后,小心翼翼的踩在踏台上,正换好绳子,不料下一刻踏台就碎掉,楚天玉也急速开始下滑,身上的绳子也渐渐收紧,最后他被迫停留在一个伸出来的树杈上,楚天玉才缓缓停。 死死抓住绳子,脸上手上身上没有一块不破损的,尤其是双手,染红了抓住的麻绳。 他咬着牙死死的抓住,他不能倒在这里,也不能死在这里,依依还在等着他去救,他一定会变强也一定会救下依依。 坚定的信念燃烧在心底,他不服输的抓住剩余的绳索,慢慢继续的往下一动,随着越来越深入,他发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许多,而后听到水流的声音。 有水,是不是意味着他就快到到谷底了! 兴奋的四下查看,果不其然,他现在离地面还有三四丈远的距离,可手里的绳子不足以支撑,接着他放弃绳索,靠着手死死扣在岩缝里,一步步缓缓下移。 不料一个踩空,人整个往后倒去,惊慌失措里,他眼前浮现徐依依的笑容,依依等我! 正在山洞里的徐依依心下一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忘记了,可也就是一瞬这心悸的感觉散去。 因为阿瑶的母亲,自己现在算是半软禁在这山谷里,现在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虽然刚开始闻到花香的时候,有些头重脚轻,可过了一会那感觉就消失不见,只留阿瑶娘亲的嘲笑,“不过是一点用量,就支撑不住,还以为他的徒弟能有什么不一样,也是废物一个。” 徐依依还想反驳,却被阿瑶拉起身来,阿瑶似有些抱怨的开口,“娘亲,你都说这是我的宠物,她才好,要是没了,阿瑶就没有宠物了。” 这样丧心病狂的话让徐依依胆寒。 “怕什么,不过是下了点毒,让她不能逃走罢了,阿瑶你要记住外来人都是不安分的,只有将他们的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能驯服。” 类似这种,徐依依已经有些麻木,而后只能任由阿瑶将自己带走,没有回到原来的山洞,反而是在离阿瑶娘亲不远处的山洞里住下。 阿瑶将她放在床铺上,好像真的是在对待什小动物一般,还摸了摸徐依依的脑袋,“你不要害怕,我娘亲不是坏人,她只是觉得外来人都不能相信,娘亲下的毒每个月都需要特定的缓解解药,只要你不逃跑,每个月我请示娘亲,就从练药房里给你拿一颗出来哦。” 说完又起身嘱咐,“我去给你弄吃的,你可不要乱跑。” 接下来几天相安无事里,徐依依也摸清了炼药房的位置,不过这种教养女儿的方式,还真是别树一帜,现在的她比起宠物来讲,更多的还是好一些,因为一直是阿瑶在照顾她为主。 但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既然又炼药房,还有每个月一颗的解药,她偷一点离开,再回去慢慢研究,阿瑶时不时出去回来的时间不定,所以她这已经是第三次来到炼药房,一定要找到解药离开! “依依,我回来了。”阿瑶有个习惯,在离门口还有两三步远的距离,就开始喊人。 此刻正在炼药房的徐依依被吓的手里瓶子差点没拿稳,急忙放回原地就从炼药房溜出去,假装从另外一侧回来。 “什么事儿啊。”她问。 阿瑶一看到人就开心的说道:“娘亲说叫我带你去见她!” 第七十四章 拜师学艺加厌男修行 去见那个疯子? 徐依依顿了顿看着一脸纯真模样的阿瑶,估计阿瑶这里也问不出什么,索性跟着阿瑶前去那山洞里。 女人和第一次见没什么不一样,但那朵开在她胸口的水晶幽兰却依旧能让徐依依感慨不已,画面诡异是诡异了一点,但是也没听说过水晶幽兰需要以人为培养基生长? “来了?”女人开口,打断了徐依依的思索。 而后就听见阿瑶开心的语调,“娘亲,我把依依带来了,她这几天一直都很乖的。” 徐依依只觉得脸色发麻,这都什么形容词?好好的孩子,都被这个疯女人带成什么样了? 女人不屑道:“乖?不过是因为娘亲下了毒,阿瑶以后如果喜欢这样的外来人,都得这样下毒,才能让这些不知所谓的外来人乖一点,懂了吗?” 阿瑶听后点头,徐依依突然想把九年义务教育的书给甩在这女人脸上,这么教坏小孩子,能是个好妈? 突然女人又开口,“你过来。”她朝着徐依依吩咐。 迫于威压,徐依依靠近女人,也越来越清楚的看到水晶幽兰的模样,心动更多的是手痒,她可太想要这个东西了,这可是绝世的药材,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培育出第二株来。 不料女人打断她的想法,缓缓道:“现在跪下,拜我为师。” 徐依依脑子里冒出个问号,就又听见女人解释,“药老那个老不死的,收了徒弟,若是我再收了你做徒弟,你说你这样的算不算背叛师门?哈哈,我就是要你背叛师门!药老的关门弟子成了叛徒,他就会成为一个笑话, 一个让所有人嘲笑的笑话!” 徐依依无力吐槽,所以这女人想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羞辱药老?那她以前看那么多的医术,还学习了西医,算不算已经叛逃师门? “不可。”虽然心底吐槽,眼前她还是要争执一番,不然太过顺从,总会让人起疑。 “我是走了拜师礼拜了药老,不能再拜他人为师!” 好一个不屈形象,可下一秒就被打脸。 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徐依依只觉心口一痛,立马跪地吐血,急忙求饶,“前辈,前辈,我,我拜师,拜师,咳咳,敢问前辈姓名,不然我都不知道拜的谁。” “穆红。” 而后徐依依跪下磕了三个头,就算拜师完成。 穆红很是满意,这才放了徐依依离开。 才出洞徐依依不禁纳罕,这女人究竟是怎么控制她体内毒素的,好像下了蛊一般,但这里可是药王谷,要说蛊不得是苗疆那边的? 又是一周的摧残,徐依依算是摸清楚了,穆红痛恨外来人,更痛恨男人,更是不能提,徐依依提过一次,直接又被毒素折磨的吐了好几口血。 接连这几日学的东西又都是毒功,怪不得这人能操纵她体内的毒素。 如今也快到一个月的期限,她收拾完手里的东西就朝着女人要解药,“师傅,快到毒发的期限了,您也不想我这么个叛徒草草暴毙,所以解药呢?” 理直气壮惹得穆红发笑,“胆子不小,也难怪那死老头能看上你做他的关门弟子,这些天学也快。”说完就朝着徐依依丢出一个小瓷瓶,“滚。” 得到解放,徐依依立马就跑出去,拿着药仔细闻了闻,又看了看,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又不能只吃一半研究一半,只能是偷偷刮下一点粉末收好。 吃完药,这才回去研究,结果一无所获。 再一次的制药失败,她发愁的坐在台阶上。 “依依,依依,你看我带回来什么啦!”阿瑶兴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徐依依眨了眨眼睛,立马起身前去查看,就看见阿瑶拖着木筏,木筏上躺了两个人居然是楚天玑和乔漠! 徐依依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就看见阿瑶亮亮的眼底透着兴奋,“依依,这两个人好好看,我看了一下,就是吸入了不少毒雾,一会我去弄点药草熏一下就好了,你帮我看着点他们。” 说干就干是阿瑶的性格,才回来就又蹦跶着钻进林子里去找药材了,徐依依一脸发愁的看着这两人。 结果等到了阿瑶一脸愁容的回来,那小脸像是立马能哭出来,“依依,娘亲知道了,叫我带着他们两个人去山洞,依依怎么办?” 说完,又将手里的药材快速点燃熏在两人周围,不一会两人悠悠转醒。 徐依依看着两人想问问他们怎么来了,却又问不出口,毕竟更棘手的是穆红,就凭穆红那厌恶男人的性子,杀了都是轻的,徐依依刚这样想,下一刻就跪在地上,心口痛的像是要跳出来。 “依依!”乔漠先一步扶住人,“这是怎么了!” 随后穆红的话打断了乔漠的关心,“阿瑶,你要违背娘亲?把人给我带进来!” 山洞里传出女人的声音,徐依依不得不跟着阿瑶将才醒来的两人,一起带进山洞。 一看到楚天玑和乔漠,穆红眼底的杀意疯狂上涨,“男人,阿瑶,这种宠物不能养,男人只会哄骗你,而后杀了你!所以,娘亲教你第一件事就是先一步杀了他们!” 不等穆红出手,徐依依立马拦在楚天玑两人身前,“师傅,师傅,他们不能杀。” 穆红猩红的眼睛看着徐依依,“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我的亲人!”徐依依指着楚天玑,“这是我未婚夫。”随后又指向乔漠,“这是我弟弟,一母同胞的弟弟!” 听到这话的乔漠白着脸,虽然心有不甘,可眼下也他不能打乱了依依的说辞,不然若是连累了依依,他更加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未婚夫?”穆红不屑一顾,冷了眼看向楚天玑。 “徐依依,我记得我告诉过你,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依依急忙反驳道:“师傅,我未婚夫与我青梅竹马,待我很好,弟弟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还请师傅看在徒儿的面上,放过他们!” 谁都没有注意到,一旁阿瑶的眼睛一亮,死死的黏在乔漠的身上,这个人好好看,还是依依的弟弟,她好喜欢,好像喜欢娘亲那样的喜欢。 第七十五章 人变得反常 穆红冷笑,“徐依依,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 徐依依立马起身,目光坚定的看向穆红,“师傅,他们是我的亲人,有我在,足以师傅威胁他们。 可师傅若是要杀他们,就连同我一起杀了,左右师傅也不过当我是阿瑶的玩物,若是没了亲人,和死物又有何区别? 不过师傅就得另外在找药老童子的关门弟子了,就我所知,药老似乎这么多年也就收过我一个人。” “哈哈哈,好,说的好,滚。” 穆红放过三人,徐依依连忙带着人离开,治疗好了两人,徐依依才忙活去做饭的事儿。 阿瑶自从吃了她做的饭,现在三天两头都催着她做饭,也不知道这丫头早些年和她那个疯子娘在药王谷里吃的是什么。 “你们好好待在这里休息,我去做饭。”她定定看了两人。 说起来还没问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一起进来的是不是都被救走了,不过今天得多做两人份的饭菜。 徐依依转身出门,随后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次的威胁起了作用,穆红再也没找过她们。 反常的倒是楚天玑殷勤的过头。 不管什么时候她起身出来做饭,后面总会跟一个小尾巴——楚天玑。 要是做饭那人就帮忙烧火,要是炒菜就打下手洗菜切菜。 莫不是这毒雾给这人毒傻了? 又是一天晌午,徐依依看了眼还是没有成果的药,起身出了炼药房就朝着厨房走去,才进门,就看到抱着一堆果子猎物分门别类归置的楚天玑。 “你来了?”后者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倒是将最后一个果子递到徐依依的面前,“吃,很甜。” 徐依依从开始的惊悚到现在的十分顺手。 “今天做什么?”楚天玑问,自然的如同两人生活过很久一般。 “炒个土豆,我看有个兔子,就做个烤兔子吃,顺带再炒两个青菜,做个叫花鸡!”徐依依回道,这几日多亏了楚天玑能猎到不少的肉,几个人才能吃点好的,快点恢复伤口。 “对了,等会——” “依依,依依!”还不等徐依依吩咐人等会做什么,就听见门里的乔漠可劲儿的扯着嗓子喊人。 “依依,我不舒服,你来帮我看看好不好?” 徐依依抬腿就往外走,“帮忙先处理一下食材,我去看看,马上回来。” 因着厨房烟大,徐依依特地开出另外一个屋子来做饭,好一会才回到乔漠待的地方。 只见人端坐在床铺上,还有一旁谨小慎微端着药材的阿瑶。 “怎么了?”她一边问一边走过去,目光撞到阿瑶端着的药材,心底微微惊讶,这些若是放到外面,可都是价值千金,就是这药材对乔漠的病没有太多用处。 就是这人每天都有个头疼脑热的,她也是担心,乔家可就这一个儿子,她带了过来,若是没能好好送回去,可要怎么给乔家二老交代? “依依。”阿瑶怯懦的喊了一声,“这些药材对乔漠的病都没有用吗?这都是我上山采的,很新鲜,而且都是很好的药材。” 徐依依哑然,她要怎么回答? 这些药材很好,但不是治疗乔漠的药材。 不过这些时日她也渐渐发现,这阿瑶似乎对乔漠十分不一样,有道是当局者迷,她可是看得清。 也就阿瑶这性子软,没有接触过外人,所以格外的乖巧纯真,若是换个人,可早就闲乔漠烦了。 但是阿瑶不一样,阿瑶这些天以来格外喜欢盯着乔漠看,她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一个人的付出总是有限的,她得想个法子让两人好好的相处,想到这不禁脸上露出笑意,又无奈的看着人问:“你又是怎么了?” 乔漠撇撇嘴,“依依,你是不是嫌我烦了?我知道依依辛苦,若依依嫌我烦了,就还是回去做菜,都是我不好。” “不是的乔漠,依依不会嫌你烦的,依依很好,依依要做饭我们吃,不然阿瑶给你看看!”阿瑶急忙开口,活像是怕说完了,怕乔漠太过自责。 徐依依翻了个白眼,这小子怎么不知道好好回应一下人? “好了,阿瑶,他没事儿的,你放心,麻烦你去帮我开口楚天玑处理好食材没有,再去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喜欢吃的,叫他一起处理了,我等会来做饭。” 阿瑶张了张嘴又闭上,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忽的又冲进来,“乔漠,你喜欢吃什么。”那亮亮的眼睛里写满喜欢。 却听见乔漠回的是,“不知道,随便。” 徐依依忍住想打人的冲动,就看见只能看着阿瑶又一步三回头的往外走,等看不到人了她才开始教训,“你怎么回事,人家阿瑶也是个女孩子,你让着点啊,再说了,人家也是关心你。” 还没教训完,乔漠的脸上立马浮现出委屈的神情,“对不起依依,我,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者依依喜欢吃什么,我也喜欢的,不然再叫阿瑶姑娘回来,我给阿瑶姑娘道歉,依依不要生气好不好?” 徐依依只觉得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生不出气来,只能看完乔漠这才回了厨房做饭。 直到晚上,徐依依正继续实验药材时候,突然灵光一闪。 “对了,直接把两人带去山谷那个坑里!” 坑还是上次狩猎的时候,楚天玑发现的,叫两人在坑里待一晚上的,也许会促进两人之间的感情也说不定。 说干就干,当天晚上撺掇了楚天玑,很快就将人骗去坑里。 徐依依立马装作着急的样子趴在坑边上,“乔漠,阿瑶你们还好,这可怎么办啊,我回去找绳子救你们啊,对了阿瑶,辛苦你照顾乔漠啊。” 说完立马起身就要走,不料坑底里的乔漠突然惊恐喊道:“依依,依依,我,我怕,我怕,不要走,不要走好不好!” 阿瑶也被吓了一跳,着急跟着喊,“依依,依依,乔漠好像不对劲,依依,我,我要怎么办?” 徐依依顿住脚步,对了,她忘记乔漠自闭症的事儿了,黑暗的环境里也许会造成幽闭恐惧。 得计划失败。 一拍脑袋,徐依依连忙退回坑旁边,着急朝着里面喊,“乔漠,你等等,我马上就来救你!” 第七十六章 奇妙的温泉 黑暗的环境里,坑底乔漠缓缓勾起嘴角笑意,只不过依旧会喊着,“依依,我好怕啊依依。” 不一会徐依依带着楚天玑来,迅速将两人救起。 上来的乔漠红了眼,一把就保住徐依依,“依依,我,我害怕,我害怕!” 徐依依安抚的拍了拍人的背,只能对着阿瑶抱歉道:“对不起啊阿瑶,他小时候被绑架过,有心里阴影,我先带回去看看,你也一起回去。” 说完不顾身后的人,带着乔漠就快速离开。 看着在徐依依可怜的乔漠,阿瑶第一次觉得心口堵了一口气。 单纯的心思第二天就被穆红发现,一看到自家女儿的样子,穆红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阿瑶,是不是他们谁欺负你了?” 阿瑶急忙摇头,“没有,没有娘亲。” “是不是那个叫乔漠的,等着娘亲马上把他杀了,让你开心开心。” “不是,不是的娘亲,不能,不能杀乔漠,我,我喜欢他,不能杀!” 三两句将女儿的心思套出来,穆红却没有多开心,反倒是皱紧眉头。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这个叫乔漠的能被自己女儿喜欢,那就是他的福气,一个徐依依好控制,难道多一个乔漠会不容易? 叫来乔漠,又让阿瑶离开,“你知道你姐姐徐依依中毒的事儿吗?我这里有解药,但是我要你娶我的阿瑶,不然你姐姐就得一辈子困在这里,陪着我们母女,毕竟每个毒发的时候,我才会给一颗解药她,这毒的解药世上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才能炼出来!” 乔漠攥紧拳头,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好,我娶。” 乔漠离开,阿瑶忐忑进来,在对上娘亲的脸时候,心底咯噔一下,有些不自然的别过眼神。 “娘亲,你没有为难他,我就是没摘到药材,跟他没有关系的。” 穆红冷哼一声,“放心,娘亲已经让他答应娶你,以后你就是他的妻子,作为交换,我会解除徐依依身上的毒。” 话音落,阿瑶大惊。 “娘亲,这,这怎么可以!” “没出息,外来人,尤其是男人,若是没有命脉在自己手里,随时都会变心背叛!” 一同知道这消息的还有徐依依,看着乔漠带着有些丧失鲜活气息的脸,安慰她:“没事的依依,我不介意。”听到这话,她不由得小小心疼,又气愤不已。 左右还有这么多时候,她就不信配不出解药!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就跟着阿瑶上山采药去,解药里有红绒草的味道,用来实验的快要没了,她这次得多弄点回去。 不料脚下一个踏空,她立马朝前扑去。 “依依!”跟在身后的阿瑶看见人踩空落进坑里,想要救人,却无奈一个人的力气太小,抓都没能抓住人。 “嘶,好痛!” 坑底,徐依依揉了揉被摔痛的腰。 “依依,你没事儿,我,我去找人来救你!” 徐依依这才回道:“好,你自己注意安全,我等你!” 回答完,继续检查身上有没有别的伤,揉了揉有些痛的脚踝,这才缓过劲来,坐在坑底等待救援。 不料目光所触皆为白骨,这地方不会吃人! 她警惕起来,打量起周围,就看到远处白骨堆积最多的地方有一面带着花纹的石墙。 起身朝着石墙走过去,越走近才发现这居然是一道石门! 可只是石门,这些人为什么会丧命至此?难不成是没有和同伴商量好,活活饿死的? 目光随着石门四周巡视,很快就发现了一个印记,这印记她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现在记不得了。 恍惚间她伸手要去触碰,下一秒却被怀里的子绒鹿抢了先。 只见子绒鹿从徐依依的衣服里钻出来,一下子跳到徐依依的手上,小爪子指了指石门。 “你是要自己摸这个石头?”徐依依不解。 而子绒鹿也没办法回答她,只是固执的指着石门。 徐依依照做,将子绒鹿的小爪子接触石门,随后惊奇的一幕发生,只见四周涌动着暗黑色的液体,缓缓朝着子绒鹿的小爪子汇集。 徐依依脑子里闪过紫色藤蔓那一幕,所以这石门上有毒!难怪能让坑底堆了这么多白骨,还好她有子绒鹿,不然这白骨就得多加一具了。 徐依依后怕的顺着子绒鹿摸了摸,“谢谢你啊,不然我就没命了。” 等她出去,肯定要找更多的好的药材给子绒鹿吃,兴许是明白了徐依依的意思,子绒鹿也扭动了一下身子。 随着毒素吸收完毕,子绒鹿也光荣倒在她的手里,一动不动。 这下石门的完整模样才显露出来,不再是原先黑漆漆的模样,反倒是灰色里带着点青,上面是繁杂的花纹。 随着她按下印记,石门缓缓打开,入目是一块小池塘,小的和三四个浴缸差不多大,四周却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徐依依走进门铺面而来的温热感,让呼吸过后的身体格外舒爽。 走进门这里面的温度都和外面有些不一样,身后石门缓缓关上,她走到水潭旁,这次她学乖了,没有伸手直接去摸水潭,却不想子绒鹿再次从她手里跳脱进水里。 “子绒鹿!”她想伸手去捞,却发现子绒鹿已经在水面上浮起,小爪子一摇一摇的,像是在划水。 慢慢的随着时间推移,子绒鹿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小巧的草状态的小鹿模样,还立在水里。 小爪子朝着徐依依招手。 “你是叫我一起下来泡?”徐依依不解询问。 子绒鹿抬了抬手,徐依依放下心来,子绒鹿救了她很多次,断然不会骗她。 她伸出手划过水面,这才发现居然是温泉水!当即脱了衣服下水。 好舒服!泡了一会她惊奇的发现,身体好像也一同变得轻盈,而且身体上的旧伤也好了,就连皮肤都变得光滑,泡的差不多了,她这才起身穿戴好衣服。 一转过身就看见,子绒鹿还在水里,比刚下水的时候大了一点,大概有一个半巴掌大,随后惊奇的一幕发生了,子绒鹿长出了两个鹿角,其中一个鹿角上开出一朵小粉花,而后小花迅速凋谢结出一颗小果子! 第七十七章 掉坑 随后,子绒鹿渐渐膨胀,谭底水也快速枯竭,水干子绒鹿也安静躺在谭底,谭底还有一个盒子。 她走下去将子绒鹿和盒子都捡起来,子绒鹿塞在怀里。 盒子是铁制的,没有复杂的花纹,只有简单的一个可以推开的小锁,打开盒子,里边放置着一颗黑色的丹药,散发出淡淡的药香味。 “依依,依依!”耳边传来阿瑶喊她的声音,顺手就将丹药塞在袖口里,急急走出去,一抬头就看见阿瑶一脸的担忧模样。 “依依,你终于出来了,吓死我,我说怎么没看到你。” 接着徐依依就看到坑上的楚天玑丢下一头麻绳。 “依依,你快上来。”阿瑶跟着催促。 她摇摇头,“我还不想上去,这坑旁白有个洞,里边有东西,我想去看看。” 经历过刚才的水潭洗礼,她身体轻盈也充实不少,她刚才看到谭旁边还有其他的路,也许里面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坑上的阿瑶摸了摸头发,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娘亲说过,不让到处乱走,依依,要不我们先去会请示一下娘亲?” 一直未开口的乔漠直接跳进坑里,看着徐依依笑着道:“依依,我陪你就好。” 徐依依也回到:“若是再去请示一来一回需要时间,阿瑶你待在上面,你们给我留个绳子,我自己看看,等看完就自己回去。”说完,转身就要走。 乔漠跟上。 坑上,楚天玑将绳子绑好也紧随其后,只剩下的阿瑶也急忙跳下坑里,挥散眼前的灰尘才朝着徐依依跑去。 “依依,等等我啊!” 四人进去山洞里,入眼就是被子绒鹿吸收完的水潭,现在更合适说是一个大坑。 “这,这怎么有个坑?”阿瑶问。 徐依依面色一哂,“啊,这个刚开始是个水潭,但是我进来一后,不一会就干了,所以变成了一个坑。” 她自觉掩盖下子绒鹿和药丸的存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虽然眼前的几人都是她最亲的人,可她下意识觉得最好还是不要告诉他们。 接着四人继续在四周探寻,沿着洞的延伸往前走去,不曾想是一个死路,阿瑶眨巴大眼睛看向徐依依。 “依依,没有路了,我们要回去吗?”阿瑶看着徐依依问。 徐依依皱起眉头,一旁楚天玑徐徐开口:“不必,这里有暗门。” 话音落,修长的手指朝着左侧的墙壁敲了敲,随后又再其他的地方依次敲了敲,而后立马按下一处凸起,一道石门缓缓打开。 门后赫然出现一具白骨。 徐依依有些好奇,外面那些白骨是因为石门上的毒素但是这人能进到这个密室里,显然是用什么办法解决了外面的毒素,但是都到这地方了,却被困在密室里? 思及此,四人也完全进入密室,而后只听见‘嘭——’的一声,身后的石门死死关上。 徐依依这才一拍手,顿觉大意,这地方应该都是机关密布的,应该回去多带点什么东西来,才好继续探查,现在这地方关死了,要是找不到出去的地方,就死定了! 急忙回头去关上门的地方查看有没有出去的机关,乔漠出声安慰道:“没事的依依,我们肯定能出去的,你不要着急。” 但是阿瑶却突然喊住着急的她,“依依,你快过来看,这里有东西。” 阿瑶歪了脑袋,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她不识字,只知道这些奇怪符号看着应该是依依会知道的。 几人连忙围过去,入眼的字徐依依也不太认的全,“额,那什么,我好像不太认识这些字。” 说罢她转过头看向乔漠和楚天玑,前者也回以茫然的目光,“抱歉依依,我也不认识。” 还是楚天玑伸出手去摸索着墙壁上的字,给出答案,“这应该是这位前辈刻的字,记录的是他在这里生活的记录,落款——异侠。” 他放下手来,目光游走在墙壁上,“原来他是被锁在这里出不去,难怪。”云里雾里的说辞让徐依依有些懵。 这都什么跟什么,所以说这人被锁死在这里,而他们也会跟前辈一样的下场? 不等她问个所以然,楚天玑这才解释道:“异侠,相传是北离国最小的皇子,生性散漫,喜欢探寻宝藏,估计是来这里寻宝,却被别人寻了仇,没想到把却自己葬送于此。” 徐依依听后大惊,又是北离国?不过她现在没心思去看前辈到底是什么国家的人,急切的询问道:“那这前辈记录的都是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出去的机关一类的?” 话音落,楚天玑看向她的眼神,活像是看傻子一般,徐依依这才察觉自己问了什么蠢话,要是能出去,这前辈不就出去了?难道还会留一具白骨? 徐依依闹了个红脸,又咳嗽一声假装什么也没发生,楚天玑脸上闪过的片刻笑意,他转过身看向尸体。 “有,他是被陷害丢在这里的,不是饿死的,所以应该还有别的出口。” 不疾不徐的话给人以安慰,徐依依也松了一口气,朝着尸骨拜了拜,希望前辈在天有灵保佑一下我们,若是我们出去了,肯定会给您好好的安葬的。 心底默默许愿完,一睁眼就对上阿瑶好奇的目光,“依依,我也想问你在做什么,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尸骨,又跪又拜的,是因为他是你认识的人吗?”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楚天玑余光里落在徐依依的身上。 徐依依和北离国也许有关系,可这关系已经结束在徐依依的母亲那里,所以即便是他也一时难以查证。 “这里有一把匕首!”乔漠的开口打断了三人的交流。 徐依依没有回答,起身就走到白骨跟前,乔漠发现的正是白骨身上带着的匕首,阿瑶走过去就将匕首拿起来,匕首上镶嵌了宝石格外精美。 她朝着四处看去,思索道:“我记得好像有个地方有个这样的凹槽,啊,找到了!”说完走过去将匕首插入。 “等等!”乔漠伸手想去阻止,脚下一空,就和阿瑶掉进同一个坑里。 楚天玑转身朝着徐依依冲过去,随后两人也掉进另外一个地方。 第七十八章 还挺好看的 “啊!”徐依依只感觉的到自己的快速坠落,随后就被人紧紧抱住,“徐依依,是我,不要怕!” 话音落,两人重重倒在地上,只听见闷哼一声。 徐依依这才回过神,急忙起身,可伸手不见五指,还不等她动弹就被人死死抓住手。 “别动。”楚天玑微弱的声音里掺杂着痛苦,徐依依闻言也不敢继续乱动,随后楚天玑从怀里掏出火折子递给徐依依。 “我自己做的,会用吗?打开吹就好。” 徐依依照做,有了光亮这下她才发现,四周漆黑,两人倒下的地方到处都是倒刺,若不是楚天玑抱着她垫在她的下面,被刺穿的就是她了。 她拿着火折子急忙起身,而后才开始查看楚天玑,伴随着大量流血的同时,脸色发白,变得虚弱。 “楚天玑,楚天玑,你怎么样,我,我先扶你起来去休息。”她急急忙忙的将人扶起,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 将人安置后,靠在一侧的墙壁上,四处摸索才看到周围也有类似油灯的地方,小心将四周油灯点燃,这才完全看到楚天玑的伤势。 虽然依旧是玄色衣袍,可也让血水染的不成样子。 她撕着衣摆往那人伤口上缠,却并不能阻止血流的速度。 “你,你等我,我肯定能救你的,我肯定能!”颤抖的语调里带上些不易察觉的哭腔,再也绷不住的泪流满面。 楚天玑算是她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虽然两人结识的开头不算好,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哭出来了,或许是还带着原身的性格。 而后徐依依脸上却一热,混着血腥味的手缓缓擦了擦她的脸颊,就听见楚天玑带着微弱的声音安慰道:“不要哭,没事的,我休息休息,就好。” 随后手的主人再没了多余的声响,空荡荡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抽泣声。 “楚天玑,楚天玑!” 她不死心的摇晃了人,却再没得到回应,第一次束手无策四个字显得那样突兀和让她慌乱。 “不行,我肯定肯定能救你的,你不能睡,不要睡!” 慌乱间,怀里的子绒鹿跳了出来,小鹿已经初具形态,朝着她的袖口伸了伸爪子。 “子绒鹿,你不要捣乱,我要救人。” 随后就看见子绒鹿一下子跳起,站在她的胳膊上,小爪子朝着她的袖口里掏去。 徐依依立马冷静下来,不对,子绒鹿从来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她的袖口里有什么东西?她急忙伸手去拿,一颗黑色的药丸滚落出来。 这药是刚才在谭底发现的,难道这药能救人? 随后子绒鹿给出答案,小爪子指了指徐依依手上的黑色药丸,又指了指楚天玑。 “你是说这药能救他?” 子绒鹿不能说话,只是同以往一样,挥了挥爪子。 徐依依是了解子绒鹿的,当即就将人扶起,药丸缓缓喂进人的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楚天玑只觉得有一口什么热气裹着风似的,从嘴巴里冲进五脏六腑,直到完全舒缓后,四肢还透着热。 恍惚间他睁开眼,耳朵还有听不见,但他看得到,徐依依在喊他。 他伸出手摸上徐依依的脸,“真好,还能再看见你。” 后者闻言小脸一红,立马撇过脸去,这人怎么这么没个正经? 到底是救了自己一命,徐依依也不好丢下人不管,又转过头去问,“你怎么样了,好点没有?”问的有些心虚,那上的红都还没完全褪去。 楚天玑完全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一副这样画面,灯光下报羞的徐依依,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怯生生的羞涩。 只听见扑通扑通的声响,也不知道是风动,还是心动。 楚天玑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就立马挣脱开人,“多,多谢。” 他尝试了一下运功,惊奇的发现,不只是伤口止住血,就连暗疾都好了大半,只余残留调养一番就好,就连内力都提升大半,这是怎么回事? 睁开眼他朝着徐依依投向疑惑的目光,随后取而代之的便是温柔而坚定的感谢,“我好多了,谢谢你。” 徐依依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灯点的有些多,怎么感觉有点热。 “你好了就好,我们,我们看看怎么出去。” 矢口不提刚才哭的撕心裂肺的事儿,楚天玑配合的没有问,浅浅应了一声,就起身一起查看四周。 还好点了灯,周围的墙壁凹凸不平,两人却在其中一面稍平的墙壁上看到许多用染着血刻画的奇怪符号。 徐依依看不懂,但是这符号刻画的还格外工整,像是人在白纸上写字,也注重一行一列的顺序,她喊来楚天玑,“你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她将地上的火折子靠近墙面,好让楚天玑看的更清楚一些。 后者走到她的身侧,顺手就接过她手里的火折子,徐依依霎时间耳朵一热,脑子里就恍了神,身侧的人却丝毫没有注意道,反而平静的辨认起墙面的字符。 火光映照着人精致的脸庞,认真的神情平添几分专注,徐依依一时间看的有些移不开眼。 这人的好看她不是第一次发现,却是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 忽然楚天玑转过头,就撞进那双漂亮带着几分认真的眼睛,他灿然一笑,“怎么?” 徐依依被这话问的闹了个尴尬,急忙撇过脸咳嗽,“没什么没什么,你,你看出来什么了,我,我都不认识。” 看着撇过脸,目光闪躲的人,楚天玑失了继续逗弄的心思,转过头,目光注视着墙面。 低沉的声音透着磁性缓缓解释道:“这墙上记录着北离国战败的事情,上面说,因为祭祀算出,北离国王室会因为一个女婴的降临,而惨遭灭国,可女孩还是降生,随后国家灭亡。” 徐依依脑子一顿,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叫因为一个孩子的降生,所以国家灭亡? “这不是污蔑?”她气愤开口。 看着如同炸毛的猫咪一般的人,楚天玑浅了笑意开口,“是啊,若真是因为一个孩子的降生,就导致国家灭亡,那这个国家也并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这后面并没有记录孩子的出身,以及皇室对孩子的处理,也不知道留下这些话的人,是什么意思。” 第七十九章 希望路再长一点 徐依依点头同意,封建迷信要不得,不过是拿孩子当做挡箭牌罢了。 掠过血字,两人继续寻找,很快楚天玑又打开一扇暗门。 “这里走。”他招呼徐依依,先一步拿上火折子往前开路。 两人沿着仅一人道的路往前走,不多一会,楚天玑发现这路似乎再往上走,他转过身去,动了动嘴角却又将话吞了回去,转而抓起衣摆朝着徐依依递过去。 “前面的路不好走,你牵着我。” 黑暗的环境里,徐依依没能看到楚天玑耳后爬上的一抹嫣红,只是自己心口咚了一声,而后伸手接过那人衣摆。 两人拾阶而上,不知道走了多久,除了两人上楼的摩擦声,还平添几分加速的心跳声。 徐依依感觉手里攥着的不是衣服,而是什么烫手的山芋,想丢却攥的更紧了一些。 这楚天玑是什么意思?她刚才哭会不会很难看? 对了,什么时候得给人说一下要退婚的事儿? “到了!”楚天玑开口打断了徐依依的胡思乱想,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一道光亮。 徐依依松开手,衣服随之落下,楚天玑却感觉一起落下的还有他的思绪。 徐依依先一步跨上台阶,走在楚天玑的前面,走出山洞,四下看去,这才发现两人竟然已经到了山顶。 山顶上弄了许多瓶瓶罐罐,还有各种浅浅的沟槽相连接,以及一些繁杂奇怪的文字。 未开口询问,身后楚天玑走了上来给出答案道:“没想到这地方居然有个祭坛,不过不像是用于求五谷丰登的。” 楚天玑都不了解的东西,徐依依也不在意,就是这周围这么多珍贵药材,她怎么也得带点回去。 但也不知道乔漠和阿瑶怎么样了,内心还没交战,就已经决定好,还是先回去,也许他们也回去了。 随后徐依依感觉到胸口衣服的扭动,是子绒鹿馋这些药材了,她不由得拍了拍子绒鹿,“这些回头再来吃,现在我们还有别的事儿。” 楚天玑投过来疑惑的目光,徐依依无法只能拿出怀里的子绒鹿。 “这个东西,一时解释不清楚,反正这药材现在活了,而且以吃药材为生,多亏了它,救了我好几次呢。” 楚天玑看着子绒鹿。 小鹿模样的身子,还有那一个鹿角上带着的果子,觉得可爱又滑稽。 徐依依道:“不早了,先下山,得回去开口阿瑶和乔漠怎么样了。” 楚天玑点头同意,在前方开路,“跟着我。” 徐依依立马跟上,不料手里的子绒鹿却突然跳出来,徐依依下一秒就踩到子绒鹿,她忽然收回脚,就被绊倒,脚踝扭到的咔嚓一声格外响,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子绒鹿!”她大喊一声。 子绒鹿却不以为然,站在一株怀烟草前,吭哧吭哧的吃起来。 徐依依立马将子绒鹿拽过来,后者咬紧了嘴里的东西不放过,这小吃货还真是一点不肯松口,无奈只好将子绒鹿揣回怀里。 楚天玑也走到她身侧担忧道:“怎么样?还能走吗?” 徐依依大手一挥,这算什么,不过就是扭到,她摆摆手。 “放心,就是,啊!”说话间起身,没想到脚才踩到地上,钻心的痛立马让她站不稳的往前扑去,却落入一个厚实的怀抱。 “不要逞强,我背你。” 徐依依耳后一红,楚天玑却已经蹲在她的身前。 “上来。” 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她只能扑上去,没想到这人还很靠谱。 她偷偷瞄了一眼人,脸色有些不自然的发烫,她要是跟这个人退婚了,以后他会找个什么样的呢? 想到这,徐依依不由得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心底纳罕,我是疯了吗?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不过他要找什么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不由得垂下眸子,楚天玑察觉到身后人的兴致不高,难道是因为扭了脚?忽然他开口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天没有继续聊了。 “饿了吗?” “没有。”一问一答里,楚天玑才发现这人是真的生气了。 女人难道都会随时随地生气? 他想了想,随后哄人道:“我给你讲个笑话,以前楚天玉养了一条狗,和一只猫,猫很聪明,发现狗吃粪便,于是猫就等楚天玉去喂完狗离开,就立马去狗的饭盆里面方便。” 徐依依皱了眉头,“好恶心。” 楚天玑继续道:“那条狗吃完猫的粪便,就会去和楚天玉玩,然后舔楚天玉的脸。” “噗,哈哈哈!”徐依依顿觉恶心又好笑的笑出声来,“这是怎么发现的,楚天玉都不知道?” 听到背上的人开心,楚天玑也跟着勾起嘴角,“被一个小太监发现的,楚天玉还哭了好几天。” “可太乐了,还有吗还有吗?” 随后两人下山,一路上都是楚天玑断断续续的讲着,从临风那里听来的宫里的八卦秘闻,逗得背上的人一会开心一会惊讶。 也许这条路要是能一直走下去,好像也不错,楚天玑这样想。 直到回到阿瑶的山洞,才进门就看到乔漠已经和阿瑶在里面,徐依依拍了拍楚天玑的肩膀示意人放她下来。 “你们回来了,快放我下来。”她急忙走到阿瑶身边,“你们没出事儿真是谢天谢地。” 乔漠看了看楚天玑又定定看向徐依依,心底一团名为嫉妒的火焰快要将他烧尽。 可他脸上还是一副听话模样,“我们没事,放心。” 一旁的阿瑶却一声不吭,徐依依松了一口气,起身想去做饭,却被楚天玑按住。 “无妨,我做饭。” 徐依依只好点头坐回去,想着要处理一下扭伤的脚,却发现阿瑶似乎有些不对劲,却一直没能想过来。 等到吃饭的时候她终于看出来阿瑶不对劲的地方,阿瑶居然在害怕乔漠! 不对啊,阿瑶不是喜欢乔漠吗?不等她继续思索,门口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徐依依!” 商柳柳看着四人吃饭的场景,目光一怔,随后又呼呼道:“终于找到你们了,快随我回去!” “不行!”不等徐依依开口,阿瑶已经手持洞口里找到的匕首拦在三人身前。 第八十章 阿瑶的身世 商柳柳本不在乎这个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野丫头,但目光触及阿瑶手里的匕首,眉头一紧。 “这匕首!” 这东西她见过,持有此宝物者,需带回药王宗! 身后那些前来寻找他们的人也都挤在了洞口,堵得严实,就听见商柳柳一声令下,“去,把那拿着匕首的女孩给我抓过来!” 徐依依拦在阿瑶身前,“你们做什么!” 楚天玑和乔漠已经分别撂倒冲上来的人,商柳柳冲上来,越过徐依依,一抬手就死死抓住阿瑶的头发往外拽。 徐依依还想阻拦,却被商柳柳避开,随后有人拦在商柳柳身前。 “放开,放开,好痛!”阿瑶不断抓挠着商柳柳,却立马又被一个壮汉扣住双手不得动弹。 “依依,依依,救我!” 商柳柳呵道:“徐依依,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我不过问,但是这个女孩我必须带走,她持有我们药王宗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关乎我们药王宗和整个江湖,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即便你是药老的弟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徐依依气急,想要冲过去却被楚天玑拦住,“商柳柳,你放开她,她还只是个孩子!” “徐依依,冷静一点!”楚天玑死死扣着人,训斥道。 “冷静,我怎么冷静!阿瑶一个小孩,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威胁药王宗和江湖,楚天玑你放开我!” 随后徐依依眼睁睁看着阿瑶被带出洞口,阿瑶面色发白的看着眼前十几个壮汉,心底发怵,为什么依依不救她?为什么? 娘亲说的没错,外来人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为了药王谷的药材来的。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阿瑶再也忍不住恐惧和恨意,嘶吼着喊出声,响彻山谷,也惊动了另外一个山洞里的穆红。 穆红红了眼,死死咬着牙齿,她的女儿出事儿了! 她奋力将自己从植物上拔出,而后快速冲出山洞,就看见阿瑶被一个壮汉死死抓住,一行人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她目眦尽裂,飞快拦住那群人。 阿瑶一看到穆红就哭起来,“娘亲,娘亲,救我!” 穆红张开手臂,朝着众人挥洒药粉,不忘安慰阿瑶道:“阿瑶莫怕,娘亲这就救你!” 壮汉们做出抵御的姿态,而随着鼻尖的一丝淡淡香味,不一会就都浑身发软,倒地吐血。 一时间战况翻转。 山洞里,挣脱出楚天玑桎梏的徐依依,冲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 一脸疯狂的穆红,以及一群倒地不起的壮汉,还有一个哭的发抖的阿瑶,她刚想走过去安慰人,却被商柳柳抢了先。 “等等!”还不等她说完,商柳柳也和壮汉一般,倒地不起。 穆红朝着阿瑶招手,“阿瑶,过来。” 阿瑶擦了擦脸上的泪,起身,手里还紧紧抓着匕首。 却不想下一秒,穆红就移动到阿瑶的面前,目光死死的盯着匕首。 “阿瑶,这东西,这东西你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穆红浑身发抖,目光猩红,抓着阿瑶的指甲深深陷阱阿瑶的衣服里,还不停的摇晃着人问:“这东西,你找到了,你找到了!你是不是看到祭坛了,阿瑶告诉娘亲,告诉娘亲!” 阿瑶被这场景吓到,说不出话来的看着娘亲,娘亲这是怎么了?她害怕,随后就被赶来的徐依依大力拉开。 穿过刚才的那群人,徐依依发现这香味和她第一次闻到的是一样的,因为身体里有穆红给的每个月的解药,所以她不会和商柳柳一样吐血。 只是穆红这状态格外不对劲。 “你松开阿瑶,你都抓疼她了。” 穆红一挥手,徐依依立马就感受到五脏六腑都疼起来,下一秒也跟着那些人一样,吐起血。 “依依!”乔漠焦急的喊了一声。 徐依依立马吼道:“不要过来!有毒!” 她擦了擦嘴上的血,调整自己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穆红,“你不就是想知道这匕首哪儿来的吗?这东西不是阿瑶找到的,是我找到的,你先放了阿瑶,她不舒服。” 穆红目光微怔,而后眯起眼睛打量起徐依依,丢开阿瑶,蹲下身来。 徐依依这才看到,穆红胸口的药草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窟窿,竟然是挣脱了植物冲出来的,可这人还有活下去的可能吗? 徐依依不知道,但是这人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感慨母爱的伟大,还是要说这水晶幽兰的效果好。 “你知道?”穆红问。 徐依依点点头,她看到穆红眼底的疯狂加剧,她不敢轻易招惹。 “所以这祭坛的位置你应该也找到了?” “是的,所以如果需要我带你去祭坛的位置,你必须保证我和所有人的安全。”她指了指身后的人,“这些,所有。” 坚定的语气惹来穆红的不屑,“可以,不过要等我先看到祭坛,不过你,你的未婚夫,以及你那个弟弟都要跟着我去祭坛,其他人就得等我回来解毒,如果你骗我,这些就是你的陪葬!” 徐依依点头同意,“好,那现在走,你的毒我领教过,我怕这些人撑不过你回来。” “等等。”穆红像是冷静了下来,“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回去拿点东西。” 徐依依几人原地休息,阿瑶红了眼眶,徐依依想去安慰,却被打开手。 “走开,外来人都是坏人!” 阿瑶伤心哭了起来,徐依依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只能是收回手,等待穆红。 不多一会就看到去而复返的穆红,惊悚的是穆红手里抱着一具白骨。 白骨看起来很大,生前该是男子的尸骨,而后离的近了,徐依依才完全看到,白骨被穆红稳稳的抱在怀里。 穆红叫了阿瑶起身,随后将白骨整理出坐着的姿态,叫来阿瑶面对着白骨。 “阿瑶,跪下。” 阿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穆红的话跪在白骨面前。 第一次徐依依看到穆红的脸上出现怀念的神情 穆红看着白骨,伸手去抚摸头骨,温柔的说道:“阿瑶,这是你爹,给你爹磕个头,叫他一声,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你叫爹呢。” 第八十一章 活死人的祭祀 阿瑶呼吸一滞,却不得不按照穆红的要求做。 随后穆红又心疼的将白骨抱起,朝着徐依依挥了挥手,立马那种压着五脏六腑的感觉就消失不见。 徐依依被楚天玑扶起,另一侧还跟着乔漠。 “前头带路。”穆红开口,随后目光落在身后那群倒在地上的壮汉,神色多了一丝犹豫。 徐依依站在前面就看到一直盯着药王宗那些弟子的穆红。 “等等。”穆红折返回那些人的旁边,点了个稍微瘦小的人起来,“你去找个藤蔓过来,把这些人一个个绑好手,牵起来走!” 随后在徐依依都不曾看清穆红是如何将药挥洒出来,就看见那些吐血快要死的药王宗弟子,一个个站起来。 “乖乖的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你不是说过——”徐依依还未说完,就看见穆红转过身来瞪着她道:“我反悔了。” 等折腾好,几人上路。 徐依依在前,穆红和阿瑶在后,随后尾巴上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药王宗弟子。 行至半山腰,突然,药王宗一弟子冲到阿瑶身边,用匕首抵住阿瑶脖子吼道:“快发信号!老妖婆,这可是女儿,快把解药给我们!” 还不等穆红阻止,那烟花信号飞入天际炸开,特质的烟花在药王宗也能一眼就看到。 商源天急忙召开会议,底下人议论纷纷,药老直接打断非议道:“既然诸位都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但我药王宗弟子求救已发,我小老儿愿打破誓言,进山谷救人!” 商源天还想阻止,却被药老一个眼神制止,随后看向底下的人道:“诸位可还有异议?若有愿意的,同我一同进去找人,若不愿,自不强求” 周围顿时响起声音。 “药老,进去救人的可都是我药王宗精锐的内门弟子,就连他们都发出信号,是否还需要进一步商议对策?” “是啊,药老也许里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存在,或者是药王谷的人对我们的人出手,突然进入,会不会惹得里面的人不悦?” 药老皱起眉头看向这群人,说的好听会保护药王宗,到了关键时候也不过就是各自飞。 “哼,我药王谷还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指点点,柳柳也为了救人进去,现在生死未卜,既然没有人愿意同小老儿前去,我自己去!” 商源天被药老的话感动,朝着人作揖道:“多谢药老惦记小女,身为父亲我没能去救女儿,愧不自如,但药王宗不可没人,还望药老能平安带回小女,我商源天在这里多谢药老!” 周围再无异议,几个愿意的内门弟子举手,自荐同去。 与此同时,金大富也举手示意道:“药老,一个人力量毕竟有限,不若分成两队,我自请带一队人马进去搜救,自然不敢指挥药王宗弟子,小的自带了护卫,愿为药王宗分担。” 金大富心底打起算盘,若是能看到徐依依那个死丫头死在里面自然是最好,自己带了护卫也好顺带弄点药草回去。 药老也没有异议,商源天也同意。 两队人马兵分两路进入药王谷想要救人。 而此刻那个威胁阿瑶的弟子已经七窍流血,惨死在阿瑶的脚边。 穆红收回手,不屑的看着身后那群试图谋反的药王宗弟子,冷笑道:“看清楚他的下场,再有下次,只会生不如死。” 闻言,再也没有敢出头的人。 “徐依依,还不快点带我上山!” 发出号令,徐依依也不敢再耽搁,若是这人再发起疯来,也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一行人走到祭坛上,穆红眼底的疯狂也化为激动。 “真的是祭坛,真的是,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说完,徐依依只觉得五脏六腑再一次被施压,而后只有原先帮着穆红绑人的那个药王宗弟子,还能站在原地。 穆红吩咐那人:“这里有二十一根柱子,每一个柱子帮上这些人,违背的下场,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 弟子害怕的手抖,却也立马照做,刚好够。 穆红没再理会他人,将手里的白骨放置在祭坛中央,而后她拿起匕首将绑在柱子上的每一个人都割开放血。 没有血溅当场的情况,而是一个个的流入一个小凹槽,随后往祭坛的方向汇聚。 那个想逃跑的弟子也被穆红抓回来,并朝着其中一个凹槽放血。 此刻穆红才完全疯狂起来,站在白骨面前,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徐依依听不懂,却看得到随着穆红语速的加快,那血液流动的速度也不断加快汇聚。 很快其中一个凹槽断了血液的供应,只见穆红立马睁开眼,死死瞪住那凹槽,来回踱步,嘴里满是疯狂言语。 “少人,少血,少了,少了,不对不对,要血,要血!” 下一秒,那猩红的眸子就盯上阿瑶,三两步穆红走到阿瑶面前,脸上浮现扭曲的笑意。 “对了,对了,你是他女儿,你的血肯定最有用,阿瑶,这是你爹,你不会见死不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阿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随后就被穆红绑在已经没有血液的柱子上,献血随着阿瑶的手臂缓缓再次注入凹槽。 穆红再次回到祭坛中央,这次嘴里没有再念那些奇怪的语调,反而伸手小心翼翼的抚上那骨头,轻声道:“你不会怪我,女儿也一定是想救你的,再等等我,再等等,很快祭祀开始,我就能复活你了!” 徐依依瞪大眼睛,只觉得不可置信,这人都成了白骨,怎么可能还能救回来? 接着她就看到穆红拿出那只水晶幽兰,恭敬的将药材放入白骨心口的位置,脸上的疯狂被温柔代替。 水晶幽兰也缓缓立在那人心口的位置。 可惜下一刻又有一处凹槽没了血液,祭祀台上因为血液点亮的符文暗淡些许,只见穆红立马转过头,狠狠盯着楚天玑。 “又少了一个,依依,你这未婚夫是皇室之人,也许皇室的血,更为精纯,还能更好的救活我的人,你说是,我的好徒弟!” 第八十二章 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徐依依没来得及阻止,就看见穆红将匕首拿出,插入楚天玑心口的位置,随后血脉喷涌而出。 穆红不紧不慢的拿来一个瓷碗,接了满满一碗的血,这才转身去祭坛,而楚天玑也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 “楚天玑,楚天玑!”徐依依喊着,挣脱的往那边走,却每动一下五脏六腑都压抑的难受不止。 下一刻变故丛生。 “啊!”穆红手里的碗被一支箭射落。 “是谁,是谁!滚出来,滚出来!我的心头血,这是救人的心头血,是那个狗东西,给老娘滚出来!” 穆红浑身发抖,死死的目光盯着远处箭矢传来的地方。 不久一群人走出来,穆红张开手就要冲上去杀人,却被后走出来的药老拦下那要取人性命的招式。 带着毒的匕首腐蚀了药老的拐杖,随后拐杖被丢弃。 药老叹了一口气才朝着人开口道:“何必?他已经是白一具,当年的事,都是我的错,你为难几个小辈,如何能善终?” 穆红眼底的疯狂加倍扭曲,她死死的瞪着药老,忽而又仰天大笑。 “善终,我为何要善终,几个小辈?就算叫整个药王谷和药王宗都给我陪葬,我也在所不惜,药老,你还想拦我!” 穆红目眦尽裂,手里的匕首也渐渐变黑,很明显是染了毒素,下一秒就朝着一个弟子袭去,再一次被药老拦下,而后推开穆红,厉声道:“穆红,你不要执迷不悟!” “药老!”穆红奋力将匕首丢向药老,再一次被后者打落,“你居然拦我,当初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下次,我们一家人,本该和和气气的在一起,药老,若不是你我何须这般,当初是你毁了我和他,你杀了他还将我推下山谷,你都能好好的活着,为何我和他不能!” 听后,药老叹了口气,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孩子,我是为了你好,我,我是你二叔,我为什么要害你?” 周围的人都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这疯子居然是药老的侄女! 徐依依最先反应过来,所以说穆红就是红素,而当初药老讲的故事,还有另外一个版本。 “当初,他侵略我药王谷在前,我不过是围剿清理这些人,他也应该下地狱,你为何非要执迷不悟,难道我药王谷这些人的命不是命?难道你非要药王谷当初的冤魂出来问问,才肯罢休?” 一旁,徐依依已然了解事情始末。 红素的情郎带人入谷,烧杀抢掠,药老带人围剿那人,红素却执迷不悟的爱着自己的情郎,所以一同坠下山崖。 这反转来的猝不及防。 而穆红,不现在应该说是红素,也迅速的抓住了原本一旁看戏的金大富。 “二叔。”只听红素缓缓开口,软了声线。 药老恍惚间,好像一下子就回到,当初在药王谷,自家小侄女儿每次求他要药材的场景。 “我就差一个人了,这些弟子已经为我的祭祀殉葬,只需要再多一个人,我就能救回我的夫君,二叔当初不给我机会,现在也要拦我吗?” 情真意切的话里字字泣血,药老恍然间又回归神色,面容微怔。 “药老,药老,救我这女人的话你可不能听啊,肯定不止还需要我这一个,等会还有好几个,这些带来的弟子都得死!” 被触动到大家的性命,立马有弟子跟着劝道:“药老,三思,莫要放了这妖妇!” “是啊,药老,这女人阴晴不定,若是一会叫我们都陪葬,难道药老您也要容忍?” 药老回神,看着眼前变了模样的侄女儿,仿佛昨天还是那个会抱着他的腿,要糖果的小女儿。 如今却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手里还死死攥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初那个看到血就害怕的走不动道的侄女儿,现在变成一个说要杀人放火都不会眨眼睛的人,难道是他错了吗? 他朝着红素走过去,脸上是悲悯和痛惜。 “红素,放了他好不好,二叔给你顶替那个少的人,红素,就算二叔求你了。” “不可,药老,快回来!” “药老,不能行,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若是她狮子大开口,到时候就会陪上整个药王宗!” 红素被这些话刺激到:“闭嘴!” 她冷了冷看着药老,面色发黑,丝毫没有要放过手里人的意思。 “二叔以为自己就够填补窟窿?我不要二叔的命,我就要这个人的。” “红素姑娘,三思,我,我就是个好吃懒做的,我身上没有多少血。”金大富插科打诨,被红素一把丢在地上。 瞬间那压抑内脏的痛苦,金大富就体会到,倒地吐血不起。 就只剩下药老面容淡定的对上红素,“红素,当初都是二叔的错,可你和他还有个女儿,何苦执着于往事?” 红素听完,笑得疯狂,张开双手挥舞起来,空气中立马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药老面色严肃的盯着红素。 “红素,你这是要继续执迷不悟!” 红素已经朝着药老冲去,“二叔不想给我活路,我为什么要给这些自私的人活路!” 两人交手,红素依靠手里的匕首,和长长的指甲,药老则是抽了一根藤条,双方死死纠缠。 藤条却已经快被毒素侵染的没了生气,徐依依看的焦急,想要帮忙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而后只听“咔哒”一声,匕首落地,药老顺手捡起,两人局面立马翻转。 有弟子想要来帮忙,却被红素一抓毙命。 “红素!”药老气的喊出她的名字,后者却不在意的笑了笑,“不过蝼蚁!” 随后药老招式凌厉,一个错身,红素的脖子划过匕首,血液奔涌而出。 药老闭了闭眼,脸上是难以言说的痛。 再睁开眼,他走到绑着阿瑶的柱子上,解开了阿瑶的束缚,将人轻抱住安抚道:“没事了孩子,没事了。” 阿瑶不可置信,挣脱了药老的怀抱,踉跄走到红素的身边,“娘亲!” 身后药老缓缓道:“孩子,你娘亲也解脱了,以后老夫会照顾你,你就叫我二伯,随我回去认祖归宗。” 第八十三章 子绒鹿的绞杀 只见阿瑶晃晃悠悠的站起身,转头对上药老的目光里,满是绝望与悲伤。 “回去?娘亲没有了,阿瑶没有家了。” 她晃晃悠悠的朝着徐依依跑去,却被乔漠先一步拦住。 “站住。”乔漠冷声道。 越过乔漠的肩头,徐依依与阿瑶四目相对,那眼底的伤痛深深刺痛了徐依依的心。 她嘴唇微动想要想要喊一喊阿瑶,却终究没能出声,只是下一刻目光里染了血色,死死瞪住阿瑶笑着举起匕首,以及乔漠的紧张。 接着阿瑶自戕在她的面前,徐依依只觉得耳鸣霎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只有阿瑶微动的嘴唇里她读出:后悔,外来人。 徐依依想要去接住人,阿瑶却已经被乔漠接住,死在乔漠的怀里。 她想要伸出手去,突然周围却地动山摇。 “是血!”药老急急喊了一声。 原来被打碎的楚天玑的血还是流到了凹槽里,祭祀已成,但没了白骨,巨大的能量导致祭台坍塌,众人掉进洞穴。 有些昏暗的室内众人抱怨不已。 “谁压我胳膊了,要命,快起来!” “诶呦,谁打我了,我看不到啊。” “嘿,你 踩到我了!” “安静!”随着药老一声令下,周围在没有人叫唤。 尘土过后,室内也慢慢明亮起来,楚天玑护着徐依依往一侧墙壁走,寻出火折子找了一处油灯点上。 失血过多的楚天玑有些站不稳的靠在徐依依身上。 “这里有字。”楚天玑靠在徐依依的耳边讲,温热的气息打在徐依依的耳朵上,黑暗里耳尖爬上一抹红。 她顺着楚天玑指着的方向看去,才发现这墙壁上居然有和刚才在,异侠那里看过的一样的符号。 接着就听见那人微软的语调缓缓道:“这里记录的是,异侠自愿守护这个祭坛,这里还有一个墓室,但是他被困在这里,找不到出路,也许这石门背后所通的就是我们发现异侠的地方。” 徐依依点点头,而后就听见有人惊呼一声,“这里有出路!” 所有人都跟着看过去,金大富最先带头进入,其次弟子也跟着走过去。 只有乔漠迅速跑到两人身侧,准确的说是在徐依依身侧,紧紧的贴着,那眼角眉梢是说不出的哀怨,“依依,我怕。” 徐依依有些分身乏术,要照顾失血过多的楚天玑,还要顾着乔漠,她不得不轻声安慰道:“我在,你帮着我一起扶着楚天玑一点,我们也进去看看。” 沿着甬道,众人进入了一个类似墓室的地方。 为什么说是墓室,大概是因为那天顶上洒下一道光,正打在中央的位置,而这中央位置上摆放着一个玉做的棺材。 “这棺材居然是玉做的!快来一起打开开口!” 不少人也听到声音过去帮忙,谁知道棺材没打开,只听‘嘭——’的一声,墓室连接刚才的洞穴口,已经被石门死死关上。 “艹,这是怎么回事儿!断了后路!” “快,几个人过去找找机关!” “等等!”随着一个人的惊呼,不少人才看过去,而后就听见那人再一次的开口,“这,这些……” 激动的不成样子的话,被另外一个人接上,“这么多金银珠宝,还有药材!” 顷刻间场面反转,不少人都放弃寻找出去的机关,也放弃了棺材,转而冲向棺材后面的阴暗处的金银财宝。 徐依依扶着楚天玑往石门后面退去,目光扫过整个墓室。 没有人再去动棺材,而周围的摆放格外奇怪,棺材两侧是珍稀药材,随着不少的人掠夺,药材被践踏的不成样子。 可他们拿到药材,却又转过头去抢最里面的金银珠宝。 徐依依暗道:不对劲,这些人的状态不对劲! 然而下一秒这不对劲就立刻显现出来,所有人都开始互相攻击起来,那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居然有两个人为了一株草大打出手。 “这是我的药材,这是我的!” “天山雪莲,哈哈,居然有天山雪莲!” 徐依依只觉心底一凉,立马朝着楚天玑和乔漠看去,还好这两人没有发疯,不然她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除了他们,还有一个清醒的——药老。 药老只有一半清醒,死死的拽着手里的一株药草朝着徐依依喊,“丫头,快把他们分开!” 乔漠死死抓着徐依依的手,怯生生道:“依依,我怕。” 而后楚天玑松开搭在徐依依身上的手。 “等等,楚天玑你的伤!”后者活动了一下手腕,“不碍事。”随后加入战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将所有人用藤蔓分开绑住,徐依依也好奇不已,为什么他们三个没事儿,这些人却发疯? 怀里,子绒鹿不满的扭动了身体,手脚并用的从衣服里爬出来,徐依依这才发现子绒鹿的爪子上分出三支触须,分别链接了她和楚天玑以及乔漠。 难怪,她后知后觉的摸了摸子绒鹿,小家伙还张着嘴在呼吸,另外一只小手指了指旁边的药材。 徐依依这才有空去查看,就发现,刚才被争抢的药材里,有一处药材没有被踩踏,这一处的药材后面守着更为珍惜的药材,而这防御的药材叫迷幻草,乍一看和普通草没什么区别,但是经过踩踏会散发出一种香气。 想来子绒鹿应该也在吸收这空气里迷幻草的香味。 楚天玑捆好最后一个,起身想要和徐依依说,突然一旁的金大富挣脱开藤蔓,朝着徐依依冲过去。 嘴里胡乱念叨:“药材,药材,死丫头,你居然敢碰我的药材!我一定会赢我一定会赢!” “依依!”楚天玑惊呼。 乔漠迅速也张开手护在徐依依身前,徐依依转过身就看到近在咫尺的金大富,后退半步的动作却戛然而止。 子绒鹿立在她的掌心,明明只是一个小鹿的形态,此刻却有了震慑的威严。 只见子绒鹿另外一只小爪子上顷刻间延伸出许多细丝,瞬间缠绕住金大富,不少细丝直接缠住人的脖子,瞬间绞杀。 徐依依瞪大眼睛,呆在原地,看着子绒鹿绞杀的手段,下一秒脚下一软就要往下倒,被楚天玑接住,“依依,你怎么样!” 第八十四章 身世的未解之谜 徐依依回过神,后怕的咽下一口唾沫。 她不是什么圣母,若不是子绒鹿,她早就死了好几次,只是后怕的拍了拍心口,缓了缓心神,“我没事儿,多亏了子绒鹿。” 乔漠一言不发的跟在一侧,攥紧了手掌又不得不松开,只留一双眼睛,黏在徐依依的身上。 地上,被子绒鹿绞杀的金大富的尸体,被周围的毒草藤蔓分解吞噬。 徐依依看着眼前的一切,正色道:“子绒鹿不知道能对付多久,我要研究解药,麻烦你帮我盯着这些人,我去找找其他药材,然后解药,这些草不要动。” 徐依依拿出刚才采下的迷幻草给楚天玑看,若不是有子绒鹿在手,她也不敢贸然摘下,但此刻她需要拿到迷幻草后面的药材。 她指挥着楚天玑道:“这些草围住的药材那后面。” 她指着迷幻草后面的药材,“这些,你帮忙采摘拿给我,我去另外一侧摘。” 随后两人分工合作,不一会就拿到了小山堆一般高的药材,徐依依着手开始研制解药,过了很一会,才弄出来一点药汁。 不能大规模的生产,也要先看看药材的疗效。 她将药水喂给绑着藤蔓的几人喝下,立马就见效的看到,几人都恢复清明,还朝着徐依依喊道:“这是发生了什么,这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要绑着我们?”有两人开始试图解开绳子。 楚天玑也询问道:“要不要帮他们解开?” 徐依依摇了摇头,一般药物需要作用半个小时以后才看得到具体疗效,所以不能还不能解开。 “等一会看看。” 果不其然,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刚才还恢复过来的几人立马又红了双眼,发疯的嘶吼起来。 徐依依顿觉头痛,但显然刚才的药方是有用的,现在就是得加大剂量,再一次做好药,不料子绒鹿也凑过来,丢了一点触须进去。 徐依依惊讶的问:“加入你的触须不会有什么问题吗?”子绒鹿傲娇钻入她的衣服里没有回答。 第二次的汤药很显然比第一次好了很多,半个小时后也没有再见到发疯的景象,徐依依这才大批量制作。 随后楚天玑帮忙都灌入其他人的嘴里,吃过药后,这次周围的迷幻草再没了作用,但没有出去的地方,困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 药王宗的那些弟子,刚才因为药物的影响,已经是伤的伤,废的废,现在就只能靠着他们几个人找出路。 还有药老,徐依依快速走到药老身侧。 药老刚才为了压着迷幻草,也受了不少的伤,多数都是那些弟子的出手。 “师傅,您怎么样?” 药老摆了摆手,脸上的血液干了,“老夫学艺不精,比不得你这个小姑娘,这次多亏了你,但大部分人都负伤,这迷幻草的药效颇霸道,估计一时半会还不能恢复过来,得需要你们帮忙找到出路,这里有烟花,也好叫人来接应。” 徐依依点点头,和楚天玑商量后,两人开始在四周寻找出去的地方。 随后徐依依不知道是碰到什么地方,顷刻间,不少藤蔓涌出,死死缠在其中一堵墙上,墙前面是大片的花草,花草外面是一圈的迷幻草。 她招呼楚天玑,“这里,有情况。” 并对着药王宗弟子嘱咐道:“你们都不要来,迷幻草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散,最好还是留在这里休息,调息一下内里。 至于那些草药,若是不要命的可以再去采摘,不过我说好,制作迷幻草解药的药材已经用完了,若是再出事儿,我不一定能救你们。 现在我们去找出去的路,若是不想出事儿的,还是安心在原地待着。” 药老也开口震慑道:“药王宗弟子听令,原地修整,若有违背,严重者老夫亲自出手绞杀,责然逐出药王宗!” 这下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徐依依先一步走到藤蔓遮住的地方,而随着她踩上迷幻草,周围的药材似乎都有了灵性一般避让开来。 而后藤蔓被楚天玑割开,接着转动机关,石墙打开。 徐依依带着乔漠先一步进入,楚天玑紧随其后,走进内里很明显感觉到和外面不一样的地方,里面温度宜人 穿过甬道,内室里被修葺成曲水流觞,周围也都装饰这各种各样的花纹符号。 这内室的正中间却一个女性装扮的人! 徐依依上前查看,才惊讶这人的装扮,虽然死去很久,但因为装扮和保存的原因,得以不会腐烂的太厉害,目前是一具干尸的形态。 干尸的一侧做了女子化妆的桌子和屏风,屏风一侧上还挂了一副美人图。 楚天玑将图取下,打开火折子查看,而后皱眉开口道:“这人似乎在哪儿见过?” 闻言,徐依依抬头看向楚天玑,后者也同样抬了眸子,四目相对。 “是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随后徐依依立马低头看着图。 图上女人有着和她近乎七分相像的容貌,而后她目光移到落款处,上面写道:八月十五中秋,秋测作,赠与妻江楠衣。 徐依依迅速反应,江楠衣是原主母亲的名字,所以说这画上的人是原主母亲,那具干尸也是原主母亲? 而且作画的人称呼妻这个字,是不是就代表,作画的人是原主的父亲? 不对不对!徐依依立马否决。 还是楚天玑打断她的思绪开口询问道:“若我没记错,江楠衣是你母亲的名字?” 徐依依只觉的大脑宕机,她迅速搜寻原身的记忆,不对劲,记忆里原身母亲虽然是这个容貌,可这男人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我不知道。”她恍惚回道,一时间脑袋像要炸开一般,她急急抱住头。 “不对,娘亲是病发死的,而且葬在别的地方,是我父亲亲手盖棺送走的,我记得,这,这不应该。” 她说不出个虽然,楚天玑皱起眉头,安慰的拍了拍徐依依的肩头,“不要担心,你先不要想这些,既然你说令堂葬在别处,兴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第八十五章 水晶幽兰 楚天玑将卷轴卷起递给徐依依,“带回去,好歹也是徐夫人的遗物。” 徐依依点头接过,接手后倒置,卷轴发出奇怪响动。 “等等。”她摇了摇画卷,卷轴发出物体碰撞的声音,里面有东西,徐依依立马查找画卷,在画轴的位置发现可以松动拧下来的开口,打开往外一到,一支白玉簪子从里面跑出来,徐依依急忙伸手接住。 细看簪子末端,细细摩挲,是刻了一个江字,所以这簪子就是原主娘亲江楠衣的东西,不过这样普通一个白玉簪子,只能算做工精巧,也不会值得藏在卷轴里。 现下看不出个所以然,她将簪子收回怀里。 门口那边却传来响动,几个药王宗的弟子从甬道里走出来,徐依依回头和他们对上。 弟子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胆大的走出来朝着徐依依作揖后道:“师叔,我们想跟着一起出份力,多亏了师叔的药,刚才我们走过那些药草,已经不会发疯了,药老伤的有些严重,我们几个不算严重,所以想跟着过来出份力。” 徐依依目光一一扫过那些人,弟子们都低着头,她这才收回目光,转而起身,将画轴放在一旁。 藏好簪子吩咐道:“既然是来出力的,不该碰的不要碰,要跟着就跟着。” 那么多的人,也不可能只因为一个药丸,就听信她一个女子,她好心劝过了,再出事儿她可不会顾他们,她顾好她这边的几个人就好了。 楚天玑打头,身后跟着徐依依和乔漠,三人顺着曲水流觞往里走,越往里,却越寒冷,不一样的是通往里面的路似乎要更亮一些。 楚天玑皱了眉头,看着光的来源,是流动的水底下夜明珠,经过水散发出柔和的光线,而越往里,夜明珠堆积的越多,也就越亮。 等到了曲水流觞的尽头却是一个深潭,而深潭里堆积了数不胜数的夜明珠。 三人却停下脚步,因为这里面已经没有路了。 徐依依带着乔漠和楚天玑分开查看,几个药王宗的弟子没得到命令,也跟在一旁查看。 忽的有一小弟子偷摸冲着夜明珠走去,徐依依看到后立马出声阻止,“等等,不要碰那夜明珠!” 话音落,小弟子却已经拿起一颗夜明珠,顷刻间,堆积的夜明珠瞬间倒塌,随后夜明珠背后的蛋壳悄然孵化,一只只嗜血飞蛾奔涌而出,朝着众人就是啃食吸血。 有子绒鹿的庇护,徐依依还能躲避,乔漠跟着也得了庇护,楚天玑却有些犯难,身上的血腥味吸引不少飞蛾,即便有子绒鹿的支持也不过杯水车薪。 飞蛾扑火不是一只,而是一群。 不少弟子已经被啃食的面目全非,徐依依也急忙朝着楚天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一把剑加入赶蛾的队伍里。 脸上焦急,心底早已把那个动夜明珠的弟子骂了个狗血喷头,都说不让动这些东西,还非是不听,真不该同意这些人进来帮忙,越帮越忙。 “楚天玑,你外面的衣服有血,脱掉丢出去!” 闻言,楚天玑照做,外套分散了一部分飞蛾的注意力,可更多的飞蛾前赴后继,徐依依也有些手酸,一个不慎只飞蛾直接将她手里的剑打落,她只能用手去赶,心底焦急不已。 这样下去不行,她得找到赶走这些东西的办法! 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怕什么,火吗?可是现在哪儿去找火,而且火也不太现实,这么多飞蛾,得放一场大火! 着急中,余光里她看到有一弟子倒在水里,飞蛾们瞬间就放弃了水里的人,她灵光一闪,朝着还在奋力的众人大喊,“快去水里,憋气!” 不多时就听见‘噗通噗通’的落水声,徐依依也紧随其后,而后发现,以水岸为界限,飞蛾们直接转身离开,随后回到其他还未咽气儿的弟子们身上继续吸血。 可眼前是飞蛾,后面又没有路,进退两难,如何能脱困? 等等,水? 刚才她一直忽略了水的清澈,而且这水似乎是流动的! 徐依依立马憋了一口气潜下水,楚天玑紧随其后,顺着水流的方向,两人发现了一个水底的一个洞口,仅仅容一人通过。 楚天玑示意他去探路,洞内漆黑,楚天玑进去后徐依依就再也看不到人,焦急的等待中气息不稳,急忙钻出水面,随后就看到跟随前来的其他药王宗弟子。 “快下水!”周围人焦急招呼,接着众人下饺子一般都纷纷入水。 这时候楚天玑也浮出水面,“下面有暗道,憋气跟着我离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跟着楚天玑入水。 最后断尾的药老被飞蛾咬了好几口,徐依依急忙拉住人,“师傅,走,下水。” 一行人跟着楚天玑终于出了墓室,外面连接的是瀑布,接着又是一顿下饺子,所有人都狼狈不已,湿漉漉的爬上岸。 徐依依也急忙将药老搀扶上岸,却对上药老不可置信的眸子,“丫头你,你的脸。”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五官精致,肤若凝脂,只是这样一张脸为何要遮挡住? 徐依依后知后觉,立马将多准备好的面纱换上,俯身药老身侧开口道:“师傅,徒弟有苦衷。” 她的脸在泡过泉水之后便好了,只是这美貌也并非是好事,徐依依索性就一直带着面纱。 药老点点头,不在多话。 随后一群人休息整装,朝着药王宗的方向返回,一早接到报信的将伤员安抚,徐依依也想早点离开。 药老挽留修整一晚,徐依依看了看同落汤鸡的三人,点头答应。 是夜,徐依依换了衣服躺在床上,门口却传来敲门声,“谁?” “我。”徐依依疑惑不已,大晚上的楚天玑来做什么,还是起身披上外套前去开门。 门打开,楚天玑站在门外问:“打扰你休息,我能进来吗?”客气的有些让徐依依愣住,看着楚天玑的脸,脑子里想起药王谷相处的那些时候,不由得耳尖微红。 “进来。” 楚天玑进门将手里的木盒子放置在桌上。 “这是?”徐依依好奇的看着楚天玑,后者将盖子打开,沁人心脾的味道立马冲了出来。 徐依依不可置信的看着木盒里躺着的水晶幽兰,这东西不是在穆红的心口长着的吗?但是后来出了各种事儿,她也忘记回去找这个了,没想到楚天玑居然拿了出来! 第八十六章 片刻出场的楚天玉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三人告别药王宗,药老心疼徐依依要走,连给带塞的送了不少好药材,还不忘叮嘱,“记得给我寄那些调料和好吃的。”徐依依一一应下。 直到要上马车,徐依依才惊觉不对,来的时候是四个人,所以楚天玉呢? 她急忙看向楚天玑,“楚天玉和我们一起来的,他人呢?” 目光移到乔漠的身上,后者也是摇了摇头。 楚天玑想起悬崖的时候,记得当时乔漠是跟着一起跳下来,所以楚天玉回去了? 他松开缰绳,一边安慰人,一边往回走:“兴许是回去了,这几天事情太多也没顾上,我去药王宗问问,你们在这里等我。” 却不想还没走两步,迎面一辆马车,里面传出楚天玉的声音,“见过皇叔。” 是楚天玉的声音,却显得疏离冷漠了许多。 “楚天玉?”楚天玑不确定的问。 虽然声音没有什么变化,可总有些奇怪的地方,他想去看个究竟,似乎被帘子里的人察觉,那人缓缓开口道:“几日不见,皇叔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玩笑一般的话没有结束,帘子也被捂的死死的透不进一点光亮。 楚天玑走进,想要掀开帘子一看究竟,却被马夫阻拦,帘子里的也人咳嗽两声道:“皇叔莫要打开,这几日我受了风寒,见不得风。” 而后似乎是为了验证这句话,帘子的人咳嗽的更厉害了,徐依依急忙下了马车,“楚天玉你哪儿不舒服,我给你看看?” 关心的话,被回以笑意开口:“多谢依依,不必了,这几日皇叔和乔漠兄弟去救依依,那悬崖陡峭了些,我下不去。 依依,抱歉啊,救你回来的人不是我,不过我闲着无聊,去采摘了点药材。 昨日匆忙赶回来就听到说你们要回去的消息,不过我药材都装满了车,就不便和你们同车了,药材珍贵,我先行一步。” 随后尘土飞扬,楚天玉的马车也快速消失在道路尽头,车里乔漠拉了拉徐依依的衣服,“依依,太子殿下是不是有些奇怪?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徐依依安抚的拍了拍人,“他奇怪跟你没有关系,不过悬崖是怎么一回事?” 随后楚天玑解释了悬崖一事,徐依依才开始训斥乔漠,“胡闹,那么高的悬崖,你就算不为了自己着想也得为乔叔叔婶婶着想,你万一有个好歹,我怎么和他们交代?” 乔漠只留着一双无辜的眼睛,无措的看着徐依依,徐依依立马就被俘获,又不得不安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还是要注意安全。” “可是我怕你出事儿。” 徐依依立马败下阵来,安慰自己,还好人没事儿,现在带回去算是交差。 叹了一口气,马车才缓缓上路。 徐依依回到府邸,翠云立马来帮着收拾安排,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一连几天的辛劳总算是得了点慰藉。 “还是家里舒服。”喃喃过后,就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被翠云催着起床,“小姐,您回来的消息一早就传来出去,外面来了人说是要个说法。” 徐依依挣扎着揉了揉眼睛,“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 翠云回道:“就是与您斗药材的金大富的儿子,金万两。” 金万两?徐依依立马不困了。 这金大富死在药王谷的事儿,天知地知,除了药王谷,其他知道这件事儿的人都不会将这件事儿往外说,所以如何给人一个交代的话,她也还没想好,不过金大富想要杀她是事实,她也不会怜惜这么个杀人犯罢了。 想到这,徐依依才吩咐翠云,“梳洗,我出去看看。” “大家快来看,这个杀人的女魔头。”还没出府邸的门,就听见金万两的叫唤。 这家父子俩还真是一个赛一个的奇葩。 穿过大门,那门口的金万两看见徐依依,立马像是狗看见肉包子,急急的就窜到徐依依跟前,还好被小厮拦住,不然徐依依怕这疯狗上来咬她两口。 她清了清嗓子才问:“怎么回事儿,金万两,你是不是忘记那天的教训?” 提起这,金万两立马抱住自己,还不忘拉过来几个家丁挡在他的前面,理不直气也壮的朝着徐依依吼道:“徐依依,为什么你回来了,我父亲没回来,是不是你临时变卦,杀了我父亲!” 话音落,周围人也窃窃私语起来,更助长了金万两的嚣张气焰。 “我看你就是知道比不过我父亲,所以暗中下了杀手,这样就是为什么我父亲没回来,但是你好好的回来了!” 徐依依掏了掏耳朵,简直要给这没什么脑子的小少爷逗笑了,她杀金大富?金大富想杀她还差不多,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翠云递过来的茶水。 喝下一口润了润嗓子才开口:“第一,我呢没杀你父亲,你这样信口胡言,我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诽谤?”金万两楞了一下。 徐依依这才想起来,对了,诽谤这法律这里好像没有。 “哦,你这个脑子可能也理解不了什么是诽谤,这样说。” 徐依依放下茶盏,又朝着周围人拱手道:“诸位也给我做个见证,我徐依依一介女子,如何能杀得了金大富这样高大的男丁?” 随后,她目光微冷落在金万两的身上,“再一个,金公子好像不知道,我是赢了第一局的,就算这第二局输了,也不过是平局,我有什么要杀人的理由呢?” “你,我,我……”金万两说不出个所以然。 徐依依乘胜追击,“还有就是,你污蔑我,还当街扰乱治安顺序,毁了我的名声,这其中七七八八的,可都是银子,什么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心里安慰费……”徐依依一连串报了十几个。 金万两梗着脖子,红了脸,他只知道打人了有父亲兜着,什么时候有这些费用他可不知道,磕磕绊绊道:“不,不就是点银子,以为少爷出不起!我偏要出了,好骂你。” 徐依依乐不可支,送上门的财神爷啊。 “可以啊,您随便骂,直到您骂舒服都行,就是这银子你得提前给我。” 第八十七章 好东西得藏起来 金万两被奴仆拉住,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坑,想要跑,却先一步被徐依依拦住。 “金公子,还没骂完呢,再说银子我找谁要啊?” 而后笑眯眯的朝着众人开口,“诸位可都是见证,金公子可是个讲诚信的,毕竟背后可是药材商会,刚才金公子说要赔偿我黄金千两。” “胡说!”金万两大吼一声。 “哦?”徐依依笑着看向人,“金公子说要赔偿,难道只是玩笑?诶呀呀,金公子难道是没钱了?那这以后金公子若是去逛什么酒楼花楼的,那些老板们可得注意了,莫回头拿不到钱,还倒贴啊。” 金万两气的脸红脖子粗,心底恨不得把徐依依大卸八块,可怎么能叫人看扁了他金万两!气愤的朝着人吼道:“我金万两什么时候都不会欠别人银子,我可是金家的二公子,不就是区区千两,来福,滚回去叫人送来!” 这一下徐依依才眯起眼睛,好好的欣赏起这位二傻子,哦不,是她的财神爷。 等到收了钱,才恋恋不舍的放走金万两。 好可惜这财神爷只能坑一次,不过这一次也够了,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目,她得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暮色四合,正是晒银子的好时候。 她将白日平白得到的黄金收好,打算放在自己的小金库里,打开柜门,却一眼看见那个从原身住的地方带回来的铁盒。 对了她还带回来一个簪子,想到这,急忙放好黄金,就去找簪子。 拿到簪子细细看来,似乎没什么不同,手肚摩擦时却摸到一丝不同,有一条十分规整的裂缝。 难道这簪子可以打开? 接着她抓住两端,轻轻一抽,簪子就变成两半,可其中一半有着齿痕,将有齿痕的一半倒过来,居然可以和另外一半再一次结合,随后这簪子就变成了一把钥匙。 对了,铁盒子上也有一个钥匙孔! 将铁盒拿出,居然真的能打开,铁盒子被打开,徐依依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 打开后,盒子里竟然躺着一张人皮面具,拿出来,手感居然和真的皮肤没有区别,而且不同于现世影视化制作的那种硅胶感,而是有一定的流动性。 随后她在自己脸上试了试,居然连边界都不太看得出来,不仅如此这面具居然可以随意改变样子,若不是对着镜子真的看不出来带面具的边缘,她都看不出来这是带了人皮面具。 “好神奇的东西,对了楚天玑好像也有一个!” 这可是个好东西,她得好好收好,将宝贝锁好,这才安心睡下。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起了个大早,在药王谷耽误那么多时间,既然金大富已经死了,这赌局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但是她还得多买点药材回来,好支持药铺的开业。 虽然药王谷也带回来不少,可都是比较珍贵的药材,若只是什么伤风感冒的,就不需要用这样好的药材,所以她还需要一些普通药材。 上次去被金大富父子捣了乱,这次应该不会了,带着从金万两那边坑来的钱就出发去了药材商品。 坐在马车上,徐依依一手拿着毛笔右手抓着纸张,“田七,金银花,甘草——诶哟!” 马车的突然停下,让车里的徐依依也差点撞到头。 “车夫,怎么回事?”她皱着眉头询问,揉了揉被撞疼的手腕。 马夫急忙告罪,“小姐,这,这不是小的问题,是有一辆马车,突然就撞到咱的车上了,您,您快出来看看。” 别人撞的?徐依依掀开帘子,走下车,迎面就看到对面马车走出来的人——徐娉婷。 这女人又出来作妖? 结果徐娉婷一看到是徐依依,立马期期艾艾的朝着她喊:“姐姐,居然是你,你可闯了大祸,这可是四皇子的马车,姐姐你快给四皇子道歉。” 道歉?四皇子? 徐依依要被这说辞逗笑了,随后就看到那马车里又走出一男子 虽然也是一副好皮囊,可看着怎么和楚天玉、楚天玑的模样相差甚远?还以为皇家的人都长得很好看,结果也有参差不齐的。 接着她那好妹妹就开始了表演,“四皇子殿下,您怎么出来了,臣女还请求四皇子殿下赎罪。” 男子伸手扶起徐娉婷,“这跟你有何关系,是她撞的我。” “不,不是,殿下这是臣女姐姐徐依依,姐姐平日里家里惯着,嚣张惯了,若是又冲撞殿下的地方,都是我这个做妹妹的错。” 啧,多好一副姐妹情深的戏码,徐依依却没空看了,这女人是演戏上瘾?白莲花的说辞都不太搭啊。 不过徐依依还没开口,那男子先安慰了徐娉婷,“无妨,你先起来,本殿自有决断,若是你姐姐能好好道歉,本殿也是会宽宥一二。” 随后一转过头,怒目横对徐依依,“在下楚天佑,乃当朝四皇子,你就是娉婷的姐姐,不过你见了本殿下为何不下跪?” 话一出,徐依依没跪,倒是周围看戏的民众跪了七七八八。 徐依依朝着人福了福身,“民女见过四皇子。” 随后一抬脚就上了马车,坐在马夫身侧。 “你叫徐依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随意敷衍,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四皇子!” 一旁见势的徐娉婷还在煽风点火,“殿下莫要怪罪姐姐,殿下看到姐姐脸上带着的面纱了嘛,就是因为姐姐小的时候毁了容,脸丑陋无比,所以家里人心疼,也就多娇惯了些,所以脾气不是很好,殿下还是莫要惹的姐姐生气,回头受苦的还是臣女,还请殿下心疼臣女。” 话里话外踩着徐依依,这话不大不小,徐依依刚好能听到。 她倒是多分了一分目光给徐娉婷,先前觉得这女人没什么脑子,现在说起谎话来,居然格外顺溜,士别三日这话放在这里,多少有些不合适。 不过这四皇子她没见过,也懒得搭理,当即吩咐马夫道:“等一会这人都起来,就赶路。” 随后又朝着楚天佑喊道:“四皇子殿下,这周围民众都跪了一地,若是不叫人起来,被御史知道可要参奏皇上说你在外拜皇家威风啊。” 第八十八章 脑瘫的玩意儿 楚天佑脸黑了下去,“都起来起来。” 徐依依朝马夫去了手势,马夫刚想驾车离开,却被眼尖的楚天佑看到,呵斥道:“徐依依,谁准你走的!” 随后目光落到徐依依的面纱上,就想起徐娉婷说的话,说这人奇丑无比,既然奇丑为何还要出门,难道就是为了吓人?他可最是厌恶这样的丑八怪。 一旁,徐娉婷还在朝着楚天佑请罪,“还请殿下看在臣女的面子上,放过姐姐冲撞殿下之罪。” 楚天佑哪里忍心让徐娉婷伤心,安慰道:“无事,但本殿也不能任由这种女人坏了我皇家的威严。” 言罢,一脸吩咐人的架势朝着徐依依开口:“徐依依,本殿下念你是娉婷的姐姐,才不为难与你,现在你给本殿道歉,随后在这街上跪着,负荆请罪七日,本殿就放过你!” 徐依依看傻子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拍拍马夫吩咐,“等会这人要是让开路,你就驾车走,要是不让,就把缰绳给我。” 说完朝着楚天佑开口,“四皇子殿下,民女不会在这里跪的,但现在想请您先让路,可以吗?” 先礼后兵是徐依依的行事准则,这脑子有病的二缺要是不让,就别怪她不客气。 闻言,楚天佑冷笑一声,“笑话,我可是当今四皇子,你一个女子竟然让我给你让路,传出去,我楚天佑可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徐依依点了点头,确实,这皇帝怎么生出来这么个脑子有病的笑话? 随后坐在马夫身侧,马夫依言将缰绳递给徐依依,后者扬起马鞭,朝着马屁股上一抽,拉起缰绳,“驾!” 直直的朝着楚天佑身侧冲过去,一把撞开楚天佑的马车。 两人站不稳的跌落在地,呛了一嘴的土,徐依依路过两人不忘说道:“四皇子既然不让路,那小女子只能自己开路了!驾!”说罢,扬长而去。 留下纷飞的灰尘惹得徐娉婷和楚天佑一阵咳嗽,“徐,咳咳,徐依依,我,我不会放过你的!咳咳。” 一路上再没有人阻拦,徐依依驾着马车停在药材商会的门口,将缰绳归还马夫,自己下车往药材商会里走去。 才走进去就感受到里面的热闹,随便抓了个人问道:“这是做什么,这么热闹?” 那人答:“你还不知道,现在金老爷身死在外,下面的人蠢蠢欲动,要求挑选新的二把手。” 徐依依想通了来,金大富死在了药王谷,这肥差就落了空,所以下面的人就开始起哄,而金万两这么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也没什么用。 平日里都被金大富压着的人,此刻谁还会在一个毛头小子的面前藏着,所以这是挑选二当家? 不料徐依依却在台上一众男子里看到一个女子——金小蝶。 这不是金大富的女儿?也就是姨娘生的,不过庶女的身份在这里算是格外尴尬,若是嫡女还能争上一争。 随后,选举开始,一老人站起身来,朝着周围致辞:“诸位,诸位,先如今药材商会金老爷已去,药材商会也不可一日无人管理,所以今日请诸位前来也是做个见证,见证我药材商会再次推选新的管理当家人。” 周围叫好声一片,老人抬手压了压,周围又安静下来。 “诸位都是我药材商会的建立人之一,所以诸位都可以为自己觉得可以担负责任的人,投上你们宝贵的一票,先如今候选者有三位,诸位可思考片刻,也可以听听这三位对商会以后的走向和看法。” 话音落,周围却谈论起来,“这三个人里边怎么还有个女人?” “对啊,这女子也能担当起经营商会的职责?” “害,要我说,估计就是来凑个热闹的,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一个女人,也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这些话说的声音不小,就连刚才说话的老人也面露难色,凑在一旁商量道:“这金小姐怕是得退下来?” 一旁那人看了看台上的人,犹豫道:“可这毕竟是金大富的女儿,若是贸然撤下,我们也不好给人交代。” 两人均是一脸为难,徐依依忍不住开口:“诸位就觉得女人就一定不能成事?” 清脆的声音响彻全场,周围都朝着徐依依投向或疑惑,或不屑的目光。 随后就有人反驳道:“女人家的就该在家带孩子,出来抛头露面的,像什么话!”“就是就是。” 周围有人附和有人沉默,徐依依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金小蝶的身上,很显然这姑娘也被这些话影响。 可谁说女子不如男? 她继续道:“好,咱就从相夫教子说起,女人十月怀胎生下孩子,又一边做家务一边带孩子,还得给丈夫准备饭菜,诸位觉得理所应当,可若是角色调换,诸位难道能忍受?可女人不仅能忍受,还能十年如一日的辛苦操劳。” 她缓缓朝着金小蝶的方向走去,“若是女人不去做家务,反而学习算账,经商,诸位难道觉得就一定会比男子差?多少酒肆茶馆是女人经营,所以谁说女子不如男?” 话音落,四周沉默,徐依依也站定在金小蝶的面前,后者已经激动的快要哭出来,目光灼灼的看着徐依依。 随后,老人打破僵局,叫台上三人说一下经商和管理。 结果金万两吞吐半天,一个字儿也没憋出来,另外一个人虽然也磕磕绊绊的说了一点,却不成文章。 金小蝶淡然却开口道:“我七岁跟着账房先生,这点我们商会的账房先生可以为我作证,所以算账对我来说不算难事儿。 若说到经营商会,我也有几个点,其一是对搁置的药材进行推陈出新,因为堆积药材太多,所以我想联合其他几大药材商铺,做一个专门的药材管理,这样大家资源共享,也可以不会浪费,且行医者更多的是想要救治百姓……” 一系列的方法和定制得到周围人的赞赏,且对医学的看法,也得到几位老人的支持,金小蝶也顺理成章的当上新的掌权人。 第八十九章 半路杀出个金万两 徐依依站在台下欣喜为金小蝶鼓掌,要知道这庶女在古代那可是也没有什么地位的存在,尤其这金大富还格外的娇宠他那个没什么用的嫡子。 好在有了药材商会代理人的身份,少说也能给她心底多一分的安定。 周围伙计和大夫们都被吩咐下去做事,一丫鬟跑到徐依依面前,躬身道:“徐小姐,我们家小姐有请。” 不用问她就知道是金小蝶,随着丫鬟进去里间,就看到拿着账本轻皱眉头的人端坐在桌前,活像是掌柜的,那里还有半分怯懦的模样。 反倒是丫鬟一通报,“小姐,徐小姐来了。” 金小蝶一抬头看见来人,有些腼腆的红了脸,急急忙忙的站起身来迎,“徐,徐,徐小姐。” 这怎么话还说不清了?徐依依打笑:“金老板。” 丫鬟被金小蝶挥手出去,这才羞的脸烧似的开口:“徐,徐小姐说笑了,怎么,怎么能这么喊?” “诶,你现在可是药材商会的二当家,到时候外面的人可都会这样喊,你提前习惯一下,还没恭喜你拿到这位置。 你可要加油啊,不要在乎外面的人说什么庶女不庶女的话,嫡庶有别可又能怎样,我也是嫡女可我过得还不如一个庶女,你虽然是庶女,可金万两那个草包那点比得过你?” 被肯定的金小蝶眼底闪着光亮,看向徐依依,激动的心情有些无以言表,只是羞涩的飞快眨着眼睛,急急忙忙的请人入座又到上茶水。 徐依依大方落座,随后切入正题,“小蝶,我这次来也是为了药材来的,既然你当选了二当家,这件事我跟你讲也是一样的。 我开了一个医馆,店面不大,可也需要一些伤寒药材,大部分病人的问题都是些简单病症,所以对一些较为普通的药材需求量也格外大,所以我是来买药材的。 我记得你说那个推陈出新,估计很多空的药材都是最普通的药材,所以我想大量购入,也想谈得一个稍微低一点的价格,你看如何?” 金小蝶急忙答应:“好的,徐小姐,你要什么药材你写给我,需要多少用量,我叫人准备了送过来。” 徐依依笑着看向这个还带着些许腼腆的女孩子,“你都不问问我想要什么价格?” 就看见金小蝶摇摇头,“我相信徐小姐。” 眼下她看着徐依依,眼里满是温柔,徐小姐对她的鼓励和信任,都是最为珍贵的,什么嫡庶都不过是世人的偏见罢了。 “那就说定了,我就不多打扰,先回去了。” 徐依依将需要的药材和数量都做了一个简单的记录,并且综合她了解到的市场价格,适当的压低了一点。 虽然用的是从金万两那边坑来的钱,可毕竟也得省着点花。 金小蝶目送着人离开,一转身脸上边多了几分威严,似乎刚才那个报羞的人不是她一般,心底有些遗憾想留着人多聊两句,可她知道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儿去做。 另一边,离开药材商户的徐依依直接去了自己的小铺那边。 看着云家父女忙前忙后,小铺子看起来也有声有色,还没进门,就看见门口有一伙计在招待,云琴在柜台上打理账本。 店里,放了个帘子和蒲团,蒲团上坐着云渺,脸色看起来好了不少,她也放心了。 其中有客人上门,径直朝着云渺去,看完后小伙计拿了药方去抓药,云琴负责打包收钱,招的小伙计还负责对药材进行切割以及整理。 这三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事儿,小铺子看着还格外像那么一回事儿。 徐依依欣慰不已,走进门,云琴才送走一个病人,就看到徐依依,立马欣喜的朝着徐依依行礼,“东家。” 这一声喊的徐依依差点要绊倒自己,“不用不用,喊什么东家,不过就是个小铺面,我以后也会来医馆为人看病,自己人就叫依依就行,这是新招的伙计,叫什么?” “回,额,徐小姐的话,小的张文。” 随后徐依依摆手,“行,你去继续做你的事儿,我和云家父女有话要说。” 张文继续去切割药材,看着外面没什么病人来,云琴将关门的牌子挂了出去,三人这才进里间讲话。 “这新招的伙计知根知底吗?” 云琴点点头,“放心徐小姐,这人原来是我们家隔壁邻居的孩子,听说我们要办医馆,就来帮我们了,就是这月钱我还想着说要跟您商量商量。 还有这样药材的事儿,最近早晚冷的快,来了好些要治疗感冒的,还有几个发了高烧送来的,一些麻黄,桔梗快要消耗殆尽,所以这药……” “不用担心,这些明天就会送到的,既然这人你们熟悉,外面人医馆开多少的月钱,这伙计也开一眼的月钱就行。” 徐依依安抚下人,又检查了一下药材和一些用具,这才安心回去。 第二天一早就早早来到医馆等药材,不料药材迟迟未到,她有些担忧。 下一刻,担忧成了事实,压药材的车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金万两。 耀武扬威的站在马车前,吊儿郎当的将手里昨日她写的凭据拿出来。 “徐小姐,这可是您要的药材,看在徐小姐和我是旧相识,这药材我作为药材商户的二当家,可亲自给您送来。” 随后,金万两一抬手,那成箱的药材就被卸下来,丢在徐依依的面前,与之一起丢出来的,还有金小蝶。 金小蝶的脸上满是淤青,死死的抱着膝盖。 徐依依怒火中烧,迅速将人先扶起,招呼了云琴过来将人带进去,随后才开箱检查药材,结果都是一些陈年的旧药,发霉或生虫都不能用了。 “金万两,我做生意的对象是金小蝶,是昨天大会上公认的药材商会的二当家,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话惹得金万两不屑一顾,“就那么个死丫头能当什么二当家,我告诉你徐依依,这药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而且我作为金家的现任当家人,金小蝶这么个败坏家门的玩意儿,已经被我联合族里长老除名了,现在药材商会的二当家,是我金万两!” 第九十章 莲花池里连婕妤 盛气凌人的金万两气焰嚣张,徐依依才起身,这货居然不要脸道:“不过我们药材商会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这点药材洒洒水了,就当我金家施舍你的,我们走。” 徐依依没法追上去,这些烂掉的药材只能搬回去,之后才有空去看金小蝶。 金小蝶伤的不算严重,只是哭着叙述道:“金万两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靠山,靠山来头很大,全力支持金万两坐上药材商会的二当家。 随后连夜他就召集了族中长辈,将我从金家的族谱上除名,还打着徐小姐是杀金大富的言论,得到了药材商会的其他几位的支持,徐小姐,我,我对不起你,药,药也是他换的,是我,是我没用。” 徐依依安抚的拍了拍那人的背,想着安慰的话却没有出口,这一笔笔的账她一定会要回来,但不是现在。 门口张文敲了敲门,“徐大夫,外面有人找您。” 徐依依将金小蝶托给云琴照顾,一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的翠云,“你怎么来了,是府里出了什么事儿?” 翠云道:“小姐,可算找到您了,快回去,太后的旨意到了府里,说是叫您进宫去,具体是什么事儿,传话的人没说,只是在府邸那候着了。” 太后会有什么事儿?不过皇宫那边不能耽搁,她交代几句,叫云琴好好照顾金小蝶,就急匆匆的跟着翠云离开。 直到跟着太监上了去宫里的马车,也没问到个所以然。 到了宫门口,小太监请她下车,“徐姑娘,马车只能到这了,还请您跟奴才步行前去。” 徐依依点头下车,随着小太监的指引,两人步入后宫,本来走的是小道,却不巧碰见一个徐依依最不想碰见的人——连婕妤。 小太监躬身请安:“见过连婕妤。” 徐依依也依样见安。 “这不是徐小姐,公公带着徐小姐是要去做什么?” 小太监答:“回连婕妤的话,奴才是奉太后的旨意,请徐姑娘进宫,奴才只是照吩咐办事儿,连婕妤,太后那边还等着奴才带人过去,奴才就先行告退了。” 话音落,连笙笙轻笑一声,随手甩着手帕,就丢入一旁的莲花池里。 “公公急什么,诶呦,本宫的帕子掉池子里了,徐姑娘不介意帮本宫捡一下?” 说话的时候,连笙笙轻佻眉眼看着两人,一旁的小太监急忙阻拦道:“婕妤,这,这不合规矩,太后还等着徐姑娘,您这样做是有意为难。” 连笙笙冷了眉眼,即便只是轻皱着眉头,也带着一股子美,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小太监,脸上带着浅浅的慵懒感,柔软了嗓音道:“为难?” 她站起身来,一旁立马有宫女扶着,“公公这话要从何说起?本宫不过是一个帕子掉池子里了,堂堂婕妤让一个什么身份都没有的丫头帮本宫捡个帕子,难道是为难?” 小太监急的不知所措,立马跪在地上,声音里夹在几分颤抖,“贵人,还请您看在太后的面子上——” “放肆!”连笙笙一旁的宫女大喝一声。 连笙笙站在莲花池旁,侧过头看向徐依依,“徐姑娘,你说本宫有没有资格叫你去捡个帕子?” 徐依依没有回答,反而是一旁的小太监急忙起身,噗通一声就跳进莲花池。 “婕妤,奴才帮您捡。” “滚上来!”连笙笙开口呵斥。 “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没了根的阉人,也敢违抗的我命令。” 小太监憋红了脸,“婕妤,奴才,奴才是太后的人,您这样做,是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连笙笙一甩袖子,秀目瞪着小太监,“少拿太后来压我,本宫不过是叫她徐依依给我捡个帕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你到底是何居心。 还有,你几次三番的顶撞本宫,太后是主子,难道本宫不是?你不过就是个太监,那日我若是得了空,去求皇上将你从太后宫里要来,也不过是一会功夫的事儿,公公可还是要看清楚,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既然是奴才就得记得做好奴才该做的。” 话音落,看向徐依依,“所以徐姑娘还需要继续让别人带你受过?好好去给本宫捡了帕子回来,不就好了?” 徐依依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小太监,将人拉起来。 “连婕妤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我再没有什么身份,如今也算是太后请来的人,若是平白为了连婕妤一个帕子下水,闹得自己狼狈不堪的去见太后才是莫大的罪过。 连婕妤一直说我们用太后压你,连婕妤不也是一直在拿皇帝威胁我们?” 随后拉着人就要离开,“连婕妤,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您还是让开路的好。” 连笙笙身边的人直接将两人围住,徐依依放开小太监,朝着连笙笙走过去,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连婕妤真的很喜欢那个帕子?” 连笙笙轻蔑一笑,“很喜欢徐小姐为我捡的帕子呢。” 闻言,徐依依趁其不备,拉住人的手飞快跑到莲花池旁,一个甩手连笙笙脸色一白,看着就要往池子里倒去。 “徐,徐依依!” 被喊了名字的人丝毫没有怜悯的意思,周围宫女太监急忙围上来,下一秒就眼睁睁看见徐依依直接将人推下去。 “既然连婕妤这么喜欢,就自己去那!”说完,头也不回的拉着小太监离开。 “徐,徐姑娘。” “无妨,出事儿我担着,走。” 两人一到,徐依依刚想拜见就被太后打断,笑着招呼人道:“可算把你盼来了,依依快来啊,快来坐我身边来。” 徐依依笑着上去搀扶着老人,还不等两人说上话,门口的太监就尖生道:“皇上驾到。” 周围人跪了一地,徐依依被太后拉住。 “不过是来看看哀家,你就不必跪了,跟在哀家身旁等会见礼就好。” 徐依依依言站着等接驾,结果还没看到人,门口就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皇上可一定要为臣妾做主,臣妾可都没脸见人了,皇上若不为臣妾做主,臣妾就没法活了。” 第九十一章 皇家的体面 “皇帝,任由妃子在哀家这里吵闹,还有没有规矩?”太后苛责一声。 皇帝拽了一把人,请罪道:“回母后的话,是莲婕妤,说是被徐家女徐依依推下莲池,朕也是被烦的无奈了,才带人过来问个清楚的好。 毕竟好歹是朕的妃嫔,平白被推进池里,有损皇家颜面。” 太后看了眼眼前人,冷哼一声,“所以皇帝要来哀家的寝宫要人? 莲婕妤你好大胆子,竟然撺掇皇帝忤逆太后,该当何罪!” 闻言,连笙笙面色发白,直接就跪在地上,仰着头还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 “太后,臣妾没有这种心思,更不会撺掇皇帝忤逆太后,可太后,臣妾在众人面前被徐依依推下水去,全身湿透让人看了去,难道臣妾就不该要个说法?” 太后看着地上跪着的人,眼底满是不屑。 不过是点争抢恩宠的法子,却用在了她的身上,真当她堂堂太后就是个摆设? 这莲婕妤不过才入宫封了婕妤就如此不知道轻重,还是要好好敲打一番,若是让皇帝落人口实,可就不是她想看到的,皇家的体面无论什么时候,都比任何事情重要。 “说法?你要说法,可哀家和皇帝为何要只听你一面之词,就作证徐依依是推你的人,再者,依依刚来不久,你就穿戴整齐带着皇帝来了,难道这其中不会是你个人使得手段?” 太后缓缓坐下,伸手就招呼来徐依依,拍拍后者的手。 这丫头她是喜欢的,更别提这丫头还救了她。 “不过哀家既然听了你的说辞,也得要听听依依的说辞,皇帝你说呢?” 皇上一抬手作揖道:“全凭母后定夺。” 太后欣慰点头,朝着皇帝摆手道:“既然如此,皇帝你就先走,你身为一国之君,怎可为了这点女人的蒜皮小事儿耽误时间。” 话都说道这份上,皇帝自然也明白其中利害,告退离开。 等到皇帝离开,太后才继续开口教训:“莲婕妤,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教唆皇帝来哀家这里对峙。 若是后宫人人都如你一般效仿,皇帝还要不要处理事务,再有,越俎代庖,嫔妃之间出了纠纷,自当该先上报皇后,由皇后定夺。 不过你这次你闹得沸沸扬扬,哀家也得做点样子叫外面的那些个人看看,这到底是皇宫还是你们自家的后花园,来啊。” 话音落,上来两个小太监压着连笙笙。 地上的人霎时间白了脸色,奋力挣扎。 “太后,太后,您为何不信臣妾,臣妾也有冤屈,分明就是徐依依她依仗治疗好了太后,得了太子的青睐,在宫中横行霸道!” 横行霸道三个字,徐依依真想还回去,可是这连笙笙未免胆子太大,她刚想解释一二,却被太后抬手阻拦。 “好,莲婕妤既然口口声声说自己冤屈,哀家就给你这个机会,可唆使皇帝的罪责不可免,既然这样。 来啊,掌嘴二十,传令下去,莲婕妤教唆皇帝,越权皇后,众人以此为戒,若是再有敢犯者,加倍惩罚!” 很快这消息就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一旁看完这出戏的徐依依才真真正正的第一次感受到,皇家的威严,皇家脸面的不可侵犯性。 等到掌嘴完,连笙笙顶着通红的脸泣不成声,太后还不忘‘主持公道’,“好了莲婕妤,你有什么话,就说,想要告状就告状。” 不料,太后身边的大嬷嬷跑了进来,在太后耳边私语,太后面色如常,只是听完后正了头。 地上连笙笙咽下嘴里的血水,好不容易忍住泪,抬起头余光里很快就看到那个被她为难的小太监。 心底一惊,脑子立刻回过神,若是今日告了这状,她也不会善终,索性头磕在地上。 “太后赎罪,臣妾不告状了,是臣妾自己顽劣掉入莲花池,污蔑了徐姑娘,还望太后从轻发落。” 太后点了点头,朝着徐依依问:“丫头,不用怕,你是我请来的贵客,这莲婕妤污蔑你,你说如何处置?” 徐依依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人,这人也不过是自讨苦吃,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她回道:“回太后的话,既然莲婕妤认了错,这件事就算了,我也不想追究,全凭太后定夺。” 太后欣喜的看了徐依依一眼,不愧是她看上的丫头,做的不错。 罚了莲婕妤一个月闭门思过,莲婕妤才被人扶出去。 门口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个人。 “太后娘娘,奴才们拦了,可根本拦不住。”一个小太监急忙过来请罪。 闯进来的人笑着摆手,“孙儿楚天佑见过太后皇祖母,皇祖母,孙儿可是有要紧事儿来的。” 太后挥手,没有责备小太监,转而问道:“哦,什么事儿?” 楚天佑兴奋起身,刚想要说的话,却在对上太后身边的徐依依顿住。 可他又不能质问,只能别捏开口道:“孙儿想娶徐家女徐娉婷。” 闻言,太后一拍桌子,“胡闹!徐家女徐依依可是许配你皇叔的,凭着道理你得喊徐娉婷一声姑母,这么点关系,难道你不知道,难不成还要传出去叫外人笑话? 这件事哀家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你也回去面壁思过!” 打发了人走,这才有空拉着人话家常,“依依啊,你放心,有哀家在,谁都不能动你。” 说不感动是假的,徐依依又给太后检查了一下身体,最后嘱咐几句交代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才出门,迎面就是烧红的烙铁直直冲着她的面门。 “太子殿下,四殿下!”小太监惊呼一声,也同样惊动了太后。 出来的看见的就是楚天佑拿着烧红的烙铁,压在楚天玉的身上,发出‘滋滋’的响声,衣服都烧了个大洞。 “楚天佑!”太后急的叫了人名字。 “来人,楚天佑目无兄长,责三十大板,面壁思过半年,不得哀家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太后发了怒,太监们直接一句得罪了,就将人压下去,徐依依后怕的抱着人。 “楚天玉,你,你怎么样!” 第九十二章 医馆开业 楚天玉拍了拍徐依依的背,示意人松手,太后也心疼的不行,想要伸手过去扶人,也被楚天玉避开。 后者抬手作揖道:“天玉见过皇祖母,四弟玩闹,还望皇祖母惩戒事小,千万莫要气坏自己的身子。” 太后满眼慈爱,着人道:“去,把院正给哀家调去东宫,若是太子有事,叫他提头来见!” 徐依依也自请去给楚天玉看看伤口,却被楚天玉拒绝,“不必了依依,我的伤还是叫院正经手就好,你早些回去!” 一旁太后也跟着劝,“是啊依依,这个不成器的天佑刚才肯定是冲着你来的,越发的没有规矩,这件事我做主,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不过这件事断然不好传出去,若是叫你耽误久了,传出去不好听,来人着马车送依依离宫。” 徐依依被迫请离,这下没了外人,太后才开口询问,“刚才不过都是你的托词,为何不让依依看看?” 楚天玉朝着太后躬身,“什么都瞒不过皇祖母,男女有别,更何况依依还是皇叔钦定的王妃,天玉身为太子,自当要为着皇家的脸面着想。” 一番话取悦太后。 “唉,你也是个好孩子,这伤皇祖母自然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天玉顽劣,我已经着人打了三十大板,你是做哥哥的,就算不顾着骨肉亲情,也得顾一顾皇家的体面。” “孙儿知道了,儿孙告退。” 楚天玉额头生出一层薄汗,嘴唇白的没有血色,却也是半分没有吭声,只有心底多出一丝冷意。 这次是伤到了他,可也只是轻飘飘的惩戒了楚天佑,不敢相信若是这烙铁伤到依依,他的好祖母怕是也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第一次,他觉得权利这东西的重要,所以他也要抢上一抢了,不论是这滔天的皇权,还是依依。 等回到宫殿也不准院正进门,只是叫人拿了伤药,屏退左右才开始给自己上药,衣服一层层退下。 此刻要是有人看到肯定会惊呼不已,除了背后红的可怕的烙印,还有各种恐怖伤口,蜈蚣一般爬在上面,密密麻麻。 另外一边,离开皇宫的徐依依回到府邸,后怕里带着些许担忧。 要不是楚天玉她的脸恐怕就要毁了,她是真没想到,楚天佑那个没脑子的居然真的敢在宫里干这种事儿,下次别让她碰到,不然一定会给这猪脑子一点厉害看。 不过楚天玉不让她看伤口,不若做点膏药送过去,也算是全了人情,就是这人情多少有点大,她一时半会算是还不清。 傍晚,楚天玑按照时间来拿药,为了不惊动人,也得到临风回的徐依依早早就回了府邸,没有再出来的消息,径直去了人府里。 透过窗就看到靠着木桌睡着的徐依依,安静恬淡两个词格外适合形容她,为了不打扰到人,他没有喊人拿药,只是凑近了窗口朝着里面看。 忽的一阵风吹来,吹落片树叶朝着徐依依的头顶飘去,却被人截了胡。 楚天玑拿着树叶,轻关上半扇窗,转身进了门才将窗户好好关上。 目光顺着徐依依的脸,落到一旁未写完的纸张,上面写的是京城有名的几家药材铺子,将纸条再放回去,随后书信一封通知临风去药王谷借药材。 做好这一切,这才转身离开。 至于药材商户的事儿,他听说不少,不过他不便插手,还是先借药王宗的药材,来的更快。 徐依依后来是被翠云喊着,催着上床又睡着的。 第二天一早,精神百倍起来的徐依依下一刻就又愁了起来。 昨儿答应好的药材不能按时到,可蹲在家里也是没法子,还是先去医馆里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结果,不等她走到医馆,就看到陆陆续续的有人,搬着药材往她的医馆里送。 不对啊,这是不是送错了!她急忙推开几个看戏的,钻了进去,就看见云琴指挥着张文,安排吩咐放在什么地方。 徐依依瞪大了眼睛,居然真的是送到她这里的药材,谁这么会雪中送炭? 周围人也议论纷纷,“诶,我说这是什么,医馆?搞这么大阵仗是做什么?” 一旁有人解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这金万两前面刚断了这家医馆的药材,这家医馆后脚就找到药材的进货。 不得不说这医馆背后的老板,还是真是厉害,就是不知道这新开的医馆是不是要跟药材商会打擂台了,不过我可不敢在这里看病。” 闻言两人又私聊几句,就急匆匆离开。 徐依依——厉害老板本人,看着不断进门的药材,那点子隔阂早就烟消云散。 有药材还怕什么,病人来不来是他的事儿,她只需要有药材就好了。 而且看着些药材成色,那可是要比药材商会好很多! 她开始计划要不要倒卖药材了。 眼下正是高兴的时候,却看见一个熟悉的人——无声。 无声拿着单子走来双手朝着徐依依递上,“师叔,弟子无声特奉药老之命,为师叔送药材,因时间紧急,所以只送来了一半,还望师叔见谅,剩余一半药材,会在明日由药老押送来。” 徐依依感动的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药老可真是她的好师傅,这么多药材,怕是要给药王宗搬空了不成。 “好,多谢了,无声你一会也留下来,这些送药材的都是外门的人,一起留下来,我请你们吃个饭,回头等明日药老来了,在一起回去。” 无声拱手徐徐道:“多谢师叔好意,还请师叔恕无声不能奉陪,天黑之前须得赶回药王宗,宗里还有许多要事等待无声处理。” “这样啊。”徐依依颇有些遗憾,不过这无声好歹也是药老身边的得力弟子,药王宗他也得帮着打理是好事儿,留着几人喝了茶水,才目送人离开。 只是药材到了,一整天却都没看见人,且说好的第二天送到的药材也没到。 一连三天,医馆冷清,徐依依蹲坐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即便是有不适的病人,再看了一眼她的医馆后,又摇头转身离开。 “诶,老伯,你都不进来看看就走?” 被问话的人摇了摇头,“小丫头,你这医馆才开多久,说不定都是些庸医,我老了,可经不起折腾,我还赶时间去前面药材商会看病。” 第九十三章 不收药材收垃圾 “卖包子诶,新鲜好吃的肉包子!”随着叫卖声,那香味似乎都随着耳朵传到鼻子里。 徐依依双手一拍,她终于知道药老为什么还没来了,这一路上多少诱惑,指不定这人就在哪儿被美食绊住脚。 药王谷那些都是好些年前的厨子,除了吃的比较精致,味道那比起外面最便宜的小摊,都得是差得远,更何况还有些他没尝过的酒楼,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师傅啊师傅,你要是还记得我这个徒弟,可就快点。” 不过这医馆也没什么生意,药材堆多了也没什么用,回头若是药材的行情好,也不是不可以出售药材。 打定主意她起身回去找纸笔开始写东西,坐在门口一边想一边写。 忽的跑过来一个人,面色发青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却死死地抓住徐依依的衣角。 “大夫,大夫,救,救命。”随后就晕了过去。 随后就有妇人上来搀扶住人,掩面而泣,“姑娘对不住了,我夫君发病,打扰您了,我这就带他离开。”说着就要带人离开。 徐依依急忙帮忙将人扶起,另外一只手就拉住人,“这位大娘,您夫君都这样了,就别折腾了,抬进来我们看看,我们是家新开的医馆。” 闻言,妇人惊讶地抬起头,这才看到医馆两个字,眼底却写满犹豫。 “你们真的能治好我夫君吗,我和夫君刚从金万堂出来,夫君被那边医治的原来越差,我,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徐依依安抚着人,招呼人过来把人抬进去。 “您放心大娘,我肯定能治好的。” 这人来的时候有些奇怪,看着像是快要断气,徐依依不敢将人交给云渺医治,她得自己上手。 大致把脉后,才定了这人的病情,虽然是疑难杂症,但是不是完全不能医治,可若是再拖上一拖,就是华佗在世都无力回天。 随即拿起银针朝着病人的几个穴位扎过去,瞬间就缓解了那人因经络堵塞,导致的不适,而后又加上几针辅佐,不能说药到病除,却是能让这人脸色回了颜色,看着比刚才进门要好了许多。 一旁妇人看到这变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还是那病人先睁开眼睛,呼唤了一声:“夫,夫人。” “诶。” 两人泣不成声的抱在一起。 徐依依又嘱咐了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开了药,两人这才千恩万谢的离开。 不过三日,两夫妻却又再次回来,进门就激动不已。 “恩人,恩人,多亏了您才治好了我的病,若不是你,我可就要归天了。” 妇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恩人,您都不知道,多少医馆都说我夫君无力回天,多亏了您。” 徐依依有些不好意思的扶助人,同时身心舒畅,这就是被病人感激的心情。 “起来快起来,救死扶伤本就是应该的。” 门外看着这一出的人窃窃私语起来,“这新开的医馆居然有两把刷子?” “谁说不是,当天我可是看的真真的,这人进来的时候,都看着像是要死了,结果这姑娘三两下就给人救回来了,真是神医啊。” “是啊是啊,这地方离的也近,回头要是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我就直接来这里,反正那什么金万堂又贵,大夫也没什么用。” 听着周围人的话语,徐依依只觉得值得了,救了人还得了的宣传。 结果还没高兴一会,门口立马被人清出一条路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走了进来。 “让开让开,这是个什么野鸡医馆,有没有点能力就出来做医馆,要我看抢别人的功劳,才是真的不要脸!” 来人大声呵斥,妇人看到他就哭诉道:“就是他,金万堂的大夫,这个庸医治的我夫君越来越差,当初还断言我夫君离归西不久,姓杜的你才是庸医!” 这位杜大夫一听就拉下脸来,指着妇人鼻子就骂,“泼妇,你懂什么,啊,你夫君大难不死,都是本大夫开的药好,只不过就是药效慢了一点,所以你夫君在被你带过来的时候,才慢慢好了,你这妇人不懂感激还倒打一耙!是什么道理!” 徐依依听明白了,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好说不说,她也说为什么病人血管里那么多堵塞,原来都是这庸医开的药导致的。 不料这庸医居然还指着徐依依又破口大骂道:“你们大家伙看看,这才真正的庸医骗子,盗取我的功劳不说,这人可还是个杀人犯!她杀了我们金万堂的掌柜的金大富,诸位可不要被这个女人蒙骗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话说完,就连一旁的妇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徐依依。 徐依依顿觉头疼,随后缓声道:“诸位,我想周围应该也有知道我的,当初我和金大富的赌约,可不是我要求的,是金大富自己要求的,而害死金大富就更加无从说起。” 她走向众人,朗声道:“诸位应该有人知道,我是赢了第一局的, 若是输了第二局也不过是平局,所以没有理由去杀人,再者,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杀一个比我高出一个个头的成年男子?” 随着两个问句,周围人也有开口道:“对,我作证,这件事当时很多人都看到了,而且这丫头可是用了蛆虫去治疗人的!”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回忆起那次的恶心药方,更多人也附和出口。 徐依依继续道:“在一个,这第一局和第二局,可都是金大富出的,我没有参与不说,而且我可没有和金大富同去药王谷,就凭这些,我如何杀了金大富?” “丫头,丫头,小老儿我来了!”远处药老的声音也传来,徐依依高兴的朝着人挥了挥手。 “师傅!” 反观杜庸医立马就慌了神,“诸位,诸位可不要给她骗了,刚才说话的几个人肯定是被她收买的,这老头也是来解围的,诸位可要……” 还没说话,就被药老敲了穴位,瞬间失了声音,老头皱着眉头不悦的看着人。 “这是个什么东西,吵吵闹闹的烦死人,丫头你这里不收药材改收垃圾了?” 第九十四章 杀人越货 徐依依可太喜欢药老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没有没有,师傅,我这是给这个庸医讲道理呢,不过他说我在药王谷害死他家掌柜的,我这解释解释。” 只见药老冷哼一声,“解释?你可是我的徒弟,解释什么,区区一个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外门人,我那么多医药你不继承,去继承一个废物?” 杜大夫被气的眼冒金星,又说不出声来辩驳,气的脸都涨红。 徐依依乐不可支,随后就看见药老捻住胡须,围着杜庸医转圈,随后才慢悠悠道:“丫头,这蠢货怕是连药王宗都不知道,小老儿可懒得搭理他,丫头,小老儿可给你带了不少好东西,说什么你这次也得给我做更好吃的才行。” 徐依依笑着答应,“别说是一顿了,多做几顿都没问题,云琴快来人安排带进去。” 徐依依带着药老也要进门,却被杜庸医拦住,这人指了指自己的的嗓子,又指了指药老,意思不言而喻。 药老不耐烦的推开人,“不是说自比神医?一点小伎俩都解决不了?” 这下把人嘲笑了个彻底,徐依依也摊手表示没有办法,毕竟是药老下的手,她要是出手帮忙,可不是砸自家招牌。 杜庸医急的直接给人跪下,药老这才慢悠悠问:“这样,老夫问你三个问题,你当面给这些人回答,回答的对,老夫就给解开这哑穴,你说这人是不是你治好的?” 杜庸医摇头。 “你说是你这个庸医厉害,还是我这药老的弟子厉害?” 杜庸医指了指徐依依。 “哈哈,好,既然如此,等会给你解开,可别反咬老夫一口,老夫被人尊称一句药老,也不是白混的。” 此刻众人里有知道的大声嚷道:“不得了,这徐依依居然是药老弟子!” 有不少知道药老名号的,纷纷朝着徐依依投去,羡慕的目光,难怪这成堆的好药材能进了这小医馆,难怪能有蛆虫食腐肉的治疗方子,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都是药老的弟子了,还需要什么证明?药老就是你最好的证明。 药老不忘补上一句,“对了,你说的那个什么金什么富,一个不知名的外来人,还想进我药王谷,笑话。” 众人这才幡然醒悟过来,这金大富指不定就是没脸回来,还以为徐依依也进不去,所以肯定还在药王谷周围等待机会,所以什么被杀害,完全就是金家公子自导自演罢了。 误会解开,徐依依招待药老吃饭。 饭桌上她才有空问起,“师傅,为什么你知道我缺药材?” 药老嘴里塞的满满当当,含糊不清道:“哦,是楚天玑那小子传话过来的。” 原来如此,这人还算不错,对了她记得那人的药应该差不多快到时候了,等会得空给送过去。 酒足饭饱,药老告辞要离开,到门口才想起来嘱咐徐依依,“对了,你当初救人的那东西,若老夫没看错,因是子绒鹿,这东西是个好宝贝,而且也认你为主,不必揣在身上,还是种在土里较好。” 徐依依点头,送走药老后就将子绒鹿种在自己住的屋子前面,顺带拿了药去了楚天玑那边。 结果去扑了个空,临风接待了人进门。 “多谢徐小姐挂念,可主子一早就带着太子殿下去了江南,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回来,这药,临风会派人快马加鞭送到主子手里。” 徐依依心底也觉得这样好,不过这人要离开,怎么也不先来拿了药再走?若是中间发病了要怎么办? 不过临风做事也仔细,断不会让他们家主子出事儿,安心将药给临风。 “好的,那你叫人送过去,我就先回去了。” “姑娘留步。”临风接过药来留住人,“姑娘今日风头正盛,所谓狗急跳墙,姑娘可听说过?” 徐依依好奇的看着人,“你想说什么?” “金万两虽然是扶不上墙的阿斗,但还是要小心为妙,狗急跳墙的事儿不在少数,金万两脑子不行,但是干一些杀人越货的事儿,再反过头来冤枉您,主子这天高皇帝远的,一时半会可保不住姑娘,” 杀人越货!徐依依心下一沉。 临风在暗示她,金万两很有可能会为了污蔑她而杀了她接待的第一位病人! 她得回去救人! 不料,才跑到医馆门口,就和云琴撞了个满怀。 云琴红着眼,死死的抓着徐依依,哽咽道:“不好的依依,那个,那个病人死了!” 什么!徐依依心头警铃大作,这不可能,那人早上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现在就死了! 死在什么地方?难不成! 果然她心底的担忧是正确的,这人死在了她的医馆里,与此同时那妇人也死在了那人的身侧。 徐依依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店里狼藉一片,只有云渺叹着气收拾东西,张文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耳边云琴啜泣道:“依依,那个,病人中了毒,然后他夫人也毒发在了他的身旁,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样子,接着就是金万两带着人过来砸了我们的店子不说,还抢走了许多我们的药材,依依,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话音落,医馆里金万两大摇大摆的踹开云渺走出来,随着一起出来的还有带刀的巡。 巡捕举着手里的东西质问道:“徐依依,你可知罪,居然用乌头毒杀两名百姓,跟哥几个去一趟衙门!” 乌头! 徐依依死死盯着巡捕手里的东西,一旁金万两不忘煽风点火。 “巡捕大人,小人这次可是立了大功,我就说这女人不是什么好的。” 随后又摇着扇子嘲笑道:“徐依依,要我说,你就老实招了,不然府衙的板子可都不是吃素的,虽然我跟你有点矛盾,可我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抢我们的病人,给人下毒,啧啧啧,败坏医德啊。”周围立马有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这医馆居然给人吃乌头。” “可不是说她是药老徒弟?” “呸,我看就是找人来演戏罢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乌头都被巡捕搜出来了,难道还有假的?” “啊,太可怕了,我还准备带我娘子过来看看,还是算了,娘子咱回。” 第九十五章 逃狱 进了大牢,才得知明日传召审问,晚上也根本没人送吃的,倒是来了个不相干的人——徐娉婷。 人被巡捕恭敬的请入牢房,“徐小姐小心着些,这可都是罪犯,您可千万小心,莫让这些个不长眼的伤了您。” 一转头对着徐依依就是一顿叫骂:“你,滚起来,小姐问话你就回,要是做什么出格的,可没你好果子吃!” 徐依依靠着墙壁坐在地上,一脚盘起,哪儿像是坐牢的,随意洒脱的样子倒是衬的徐娉婷有些不伦不类。 “徐依依,你居然还一脸轻松?真不知道说你是心大,还是觉得能有人救你。” 徐依依:“跟你有关系?” 徐娉婷理了理发髻,抬着下巴睨了人一眼,才耀武扬威道:“当然,我可是来看看你有多可怜的,不过呢,我来也是给你一个机会,这王爷和太子可都离开了,你和我们徐家早就断了关系。 哦,对了,还有太后,不过太后这会子可没功夫救你,这下子你说你还有什么办法逃出生天? 不然我可怜可怜你,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你错了,兴许本小姐心情好,饶了你。” 徐依依仰着头靠在墙上,看着这女人得意洋洋的样子,眼底一片清明,所以这一场戏除了金万两,还有徐娉婷的手笔? 徐娉婷似乎没过瘾,继续道:“不过这地方可真脏,若是我可不愿意来第二次,我好心救你,可别辜负了我的一番好意。” 说完,就等着人给自己磕头,她可不会救这个贱人,就算她给自己磕头也不会,不过若是能玩笑一会,也是逗个乐。 徐依依只是闭上眼,靠在墙上似乎在假寐,声音淡道:“滚远点,你丑到我了。” “你!你才丑,你脸上哪儿还有干净的地方!你以为我想来,既然你这么不领情,那就等着人头落地!” 此刻,徐依依的面纱早已不知道掉到什么地方去,为了掩人耳目她将脸上涂了许多黑色的煤灰,脑子里根本没有想着徐娉婷说的话。 思考着这人为何会死在她的医馆里,难道是张文?可张文也只不过是做一点简单杂活根本不可能,所以是云琴或者云渺? 这个想法一出来,她也吓了一跳,不过不管怎样,等明日上了公堂也许只有分晓。 第二天一早,徐依依三人就被压上公堂,与此同时衙门外还有不少来看案件审理的百姓。 一些不知道由来的人,直接就开始骂娘起来。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对啊,这毒妇居然还没被斩首,可要还那对夫妻一个交代!” 徐依依没能回过头去看,心底明镜儿似的,这些人估计大部分都是金万两和徐娉婷找来引发民愤的。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知府大人会怎么审理案件,若是个公平公正的,到还好说,若是个徇私枉法,恐怕她也难如登天。 “肃静!”一个带着乌纱帽,八字胡的男人走上公堂,惊堂木一拍,周围立马安静下来。 这人就是这次审理案件的人,徐依依倒是没见过,不过听了一耳朵,说是姓福。 “堂下何人?” 徐依依回道:“回大人的话,民女徐依依。” “草民云渺,大人,这件事跟她们没有关系,大人要罚就罚我。” “爹!”云琴惊呼一声。 随后还不等说第二句,就看见福大人丢下一块签令牌,“先打这两个人,扰乱公堂,十大板!” 说完,就端起一旁的茶杯,细细喝茶。 徐依依不知道这狗官到底怎么当的,人还没审就开始打板子,“大人这样滥用私刑,难道就不怕被御史参你一本!” 福大人立马瞪眼来了脾气,好啊,这丫头居然敢顶嘴? “来啊!” “大人!”徐依依打断道:“若是想让人信服,大人不妨查一下这乌头又谁动过。 凡是摸过乌头的人,指尖都会留有黑色粉末,且乌头粉末极难洗干净,我们根本没有杀人,所以我们手上一定不会有,大人一查便知。 若是大人能查看,既能让民女信服,也能让外面的百姓信服,难道不是吗?” 此刻,一旁云渺云琴的板子也打完了,两人均是身子弱,已经白了脸色,徐依依不忍偏过头去。 堂上,黑着脸的福大人也坐回椅子上,皮笑肉不笑的说:“好,既然你想死个明白,本官就叫你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来啊,仵作过来验。” 随后仵作小跑上堂,一一检查三人的指尖,结果除了云琴,另外两人的手上都有乌头粉末。 这次轮到徐依依不敢相信,她根本没有动过,而且为什么云渺手上也有! 结果不言而喻,所以是云渺陷害她,可为什么?她想不明白,难道真的是人为财死? 她看向一旁的云渺,难怪刚才这人一直都没敢看她一眼,还以为是他害怕这公堂,现在才发现,是没脸见她。 好一个农夫与蛇,还有什么好说的,算她栽了。 “嘿嘿,徐依依,这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来啊,二十大板伺候!” 徐依依还来不及反驳,就被人架住,随后压在板凳上,第一板子下来,徐依依疼的咬紧牙,真的痛,这种剧情只在电视剧上看过,谁想到有一天居然她会受这刑罚! 这件事一定不能这样算了,等她找出来那个杀人犯的证据,一定要一板子一板子的还回去! 结果,审讯在徐依依被打二十大板后结束,三人又被丢回牢房。 徐依依痛的出了一身冷汗,发丝贴在头皮上有些难受,更难受的是屁股的位置,不得不忍着疼痛趴在地上。 忽的,入目一双布鞋,她忍着痛抬头看去,这人邋遢的有些熟悉,是第一次入了牢房她救的那个人! “恩人,我来救你出去。”那人蹲下身子,将人扶起。 因为打的板子在屁股的位置,徐依依也不好坐下,只能是靠着墙壁跟人说话。 “怎么是你,你逃出去了,不对,为何没有看到你的通缉令?” “说来话长,不过若不是当初恩人救了我,现在恩人可就看不到我了,当初若不逃,早就成了一具尸体,恩人,现在空叙旧了,我带你出去!” 第九十六章 死罪难逃 徐依依摆摆手,那人顿了顿再开口劝道:“恩人算我求你,跟我逃,我有办法能把你安然无恙的带出去,这些狗官可都是官官相护,再说恩人,你这次的事情也我了解了一些,我相信你,可你却是无法证明自己,还不如跟我逃出去。” 徐依依摇头,“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似乎是怔住,叹了一口气才缓缓道:“没什么名字,恩人叫我一声老五就好。” 老五十分想带人出去,可徐依依只是摇了摇头。 “若是我跑了,只会变成替罪羊,而真正的罪犯只会逍遥法外,我不会出去的,你先走,多谢你,你快些走,若是叫人发现了,就要连累你了。” 徐依依白了脸色叫人离开,虽然这人愿意救她,可不代表她要以一个嫌疑犯的身份出去,这只会坐实了她心虚,从而畏罪潜逃。 所以她一定要证明自己,身上的痛还能忍,但是身上的脏水绝对要泼回去。 结果当天晚上因为牢房潮湿,伤口发炎,徐依依发了高烧,恍惚间脑子里走马灯一样闪过她来到这里见过的每一个人,此刻才是心口处难以言说的痛。 以前有人帮她,现在她只能帮助自己。 记得上次徐娉婷说太后也不能帮她,也许是她让太后失望了,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自证清白。 一连三天,衙役只送来了一点清水粥,且带来一个消息,云渺自缢在了牢房,而云琴被无罪释放离开的牢房,所以只剩下她一个人,果然是针对她的好计策。 这时候她已经能靠着墙壁坐一会了,肚子一直叫唤,只能凭着一股子念头支撑自己。 直到第四天的早上,徐依依才被再次押上公堂,不过没有云渺和云琴,而这次堂上坐着的人也不是福大人,居然是楚天佑。 看到人,徐依依愣了一下,随后自嘲一般的笑了笑,再怎么楚天佑也是皇子皇孙,上次太后下旨,估计也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估计这人来就是为了出恶气。 楚天佑看徐依依根本没一点害怕样子,当即怒了,一拍桌子。 “大胆徐依依,见到本殿下,还不下跪!” 随后徐依依被压着跪在堂上。 “徐依依你可知罪,陷害当今太后,你好大的胆子!” 陷害太后!徐依依抬起头,瞪着楚天佑,想看出什么端倪,可什么都没有,“你放屁,我什么时候陷害太后!” 楚天佑一甩惊堂木,“你说你没有?自你那次离宫,太后第二日长睡不起,太医院给出答复就是中毒,满宫里除了你,难道还有谁会陷害太后?” 所以太后真的中毒,对了,徐娉婷,那天她来的时候说的,太后也不能救她是这个意思。 难怪那女人有恃无恐,所以这些人为了算计她,不惜给一个老人下毒! 是她对不起太后。 “我要见太后,我不信!皇宫那么多人,太后对我那般好,我如何需要陷害太后,我只是陪着太后说了会话,当时还有好些宫女在,我怎么可能下手?这根本就是污蔑!” 此刻衙门外知道事情缘由的百姓却忍不住发话。 “杀了徐依依,居然对太后娘娘年下手,太不是东西了!” “就是就是,听说还害了一对夫妻,然后叫医馆里的一个大夫替她顶罪,听说那个大夫受不了污蔑,自缢在牢房里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说纷纭,也激起民愤。 “杀了她,杀了她!” 呼声越来越大,徐依依却更加坚定,只要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她都要证明自己! 随后门口突然安静下来,禁卫军门开路,皇帝走了进来,就连楚天佑也着急忙慌的从公堂的椅子上跑下来,朝着皇帝行礼。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越过楚天佑,转过身只看着徐依依,“徐依依,朕问你,朕的母后昏迷不醒,当真不是你的所作所为?” 徐依依不卑不亢,朝着皇帝磕头,“回皇上的话,徐依依敢对天发誓,所言非虚,若有半句假话,不得好死,太后对我亲如孙女,就算是给自己下毒都不会给太后下毒!” 有了这样的保证,皇帝也缓了一丝脸色。 太后喜欢徐依依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这样着急让徐依依嫁给楚天玑,而且太后的毒发的奇怪,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也许他也应该相信一次太后的眼光,相信一次徐依依。 “好,既然如此,朕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自证清白,期限三天。” “父皇不可!”楚天佑打断后,被皇帝瞪了一眼,“朕决心已定,若三日后,徐依依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那就择日问斩! 从此刻起,会有两名禁卫军看着徐依依,任何人不得为难于她!” 话音落,皇帝扬长而去。 “民女谢过皇上,恭送皇上。” “儿臣恭送父皇。” 楚天佑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得遵守皇帝的话,看着徐依依的脸气就不打一处来,一个丑女,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也就三天罢了,他可不相信这女人能查出个什么花儿来,一甩袖子也随之离开。 徐依依跪的有些久了,腿有些麻,揉了好一会才艰难起身,随后走出衙门,身后就跟了两个尾巴。 她一瘸一拐的走回医馆,医馆早已破破烂烂的不成样子,还被贴上了官府的封条,悠悠的叹一口气,喃喃道:“也许这是命。” 随后已经是累的走不动,坐在门口歇脚,可惜身上身无分文,还疼的不行,歇了好一会才再次出发。 这次回到她的宅子,却发现也被封了,真是天要亡她。 不得已,朝身后的两名护卫借了马车赶路,去到乔家,也被告知乔家得到圣旨允许离开,乔家夫妇怕再次变卦,所以早早就收拾了东西离开了这里。 所以现在她才真的是举目无亲,这时脑子里想起最后一个地方——原主的小破屋,总算有个能休息的地方不是? 不料,这偏僻的地方,晚上居然迎来了一位访客——云琴。 第九十七章 无中生有 “你还来做什么?”徐依依只能趴在小土炕上问话。 虽然云渺背叛了她,可也以死谢罪,她也不知道可惜多一些还是恨意多一些,索性都抛开了。 可再次看到云琴,还是忍不住觉得上了火气。 只听‘噗通’一声,云琴跪在地上,语调里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对不起依依,我不是,不是的。” “不是什么?”徐依依问。 “当初你手上的乌头是我爹弄的,我爹将粉末擦在你平日里会接触到的地方,那对夫妻也是他,对不起,我,我没有办法,真的对不起!” 比起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怒火里,徐依依学会了平静和放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她没有发火也没有责怪。 只是平静的口吻像是叙述道:“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他会为了什么条件,做出这样的事儿,不过父母之为子则为之计生远,也许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你。 当日在公堂上我就看出来了,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三条命赔了进去,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你也失去了最爱你的人,你和我只见,就到此为止,你回去好好生活。 你父亲应该想要你快乐的过以后的日子,莫要辜负了他,这是他用命换来的。” “可是,可是你怎么办,我爹已经自缢,没有人能证明你的清白,依依,我能帮你什么,我想赎罪。” 看着哭哭啼啼的云琴, 徐依依也知道要如何去让人给自己作证。 犯案的人已经死了,现在也不过死无对证,所以证明自己没有做过,恐怕这次的难度不小,可云琴的作证也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儿,根本没有任何可信度。 “等等,这乌头我这边应该是没有买过的,所以这乌头是你父亲云渺买的?” 这一下问住了人,云琴愣了一下,回到:“这,我不知道,我记得我和父亲是一直待在医馆里的,至于这乌头我从未见过。 而且用乌头杀人陷害你,这件事,是我们被打第二天,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被带到父亲的牢房里一同关着。 随后父亲告诉我,而且还告诉我要离你远一点,之后不论我怎么问,父亲都没有告诉我缘由,但是我敢肯定,这东西肯定不是我父亲购买的。 所以,所以我一直觉得我父亲也是被迫,对不起依依。” 徐依依叹了一口气,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人都没了,好在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至少知道了这东西是别人给云渺的,所以她需要从源头查起。 乌头不是寻常毒药,也算是一味药材,若是有需要购入,是需要在药铺购买的时候登记的。 她脱离思考后安慰人:“没事,你已经帮了很大一个忙了,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想了,家里若是还有其他亲人,就早早去投奔,我现在也自身难保,顾不得你,你也要早做打算。” 云琴点了点头,起身朝着徐依依鞠了一躬,“多谢你依依,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乡下还有一个舅舅,早几日父亲似乎是知道会发生这些事,早早就叫舅舅来接我离开,对不起依依。” 徐依依叹了一口气,打发走了哭哭啼啼的人,转过身这才打量起原身的小破屋,思绪渐渐飞远。 虽然破,但是能挡风,还记得当初刚穿过来的时候,徐娉婷非要找个什么定情信物,她都不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子,别说她,就算是原身都没见过。 左边压的有些麻了,她抽出手来换了一边,借着微弱的烛火打量起另外一面墙。 诶,这地方怎么还凸起一块方的地方? 伸手过去一按,床头突然打开一个暗格! 她迅速靠近,随后将暗格挡住,细细查看,里面居然放置一把剑鞘。 这东西看着应该是还有一把剑!这小屋子难不成还有藏剑的地方? 不对,难道这剑鞘就是定情信物?想到这她悄无声息的将剑鞘归位,随后将暗格关上,压着暗格休息。 第二天一早查证开始,徐依依首先去了各个药铺查询买药的记录,乌头这东西可不是普通毒物。 一般药材铺会有,也是要以毒攻毒调息药效,所以对这东西的贩卖格外严格,若是有人购买,是需要记录在册的,所以药铺成为她调查的首选。 再加上有昨天皇帝的金口玉言,所有药铺都一一拿出药材的购买账册给徐依依查看,可一连几个药铺,都没有关于乌头的购买记录。 难道这人是凭空将乌头变出来的不成? 随着她一个个铺子的花叉,只剩下最后一个药铺,若是这个药铺也没有记录,那可就真的是奇了怪。 她一边记录,一边朝着里面走去,药铺里小二格外热情,“客官您买点什么,本店子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徐依依皱着眉头看着人。 “你们家掌柜的去哪儿了,我有事找他。” 小二抱歉一笑,“敢问客官找我们掌柜的是有什么事儿?” 随后不等徐依依回答,身后跟着的禁卫军就拿出令牌示意是官府办案。 小二立马越发恭敬起来,“嗨呀客人,您可来的不巧了,我们掌柜的前几日回家去了,说是要走亲戚,小的只是个伙计,自然是不敢打听掌柜的去向,您看您还需点什么药材一类的,小的还能给您拿。” 这么巧,去走亲戚? 徐依依随手抓起柜台上风干的药材,也就是普通的药材罢了,放开手里的药材,敲了敲柜台。 “既然你掌柜的不在,那你配合一下官府查案,我需要你们客人买入药材的记录,拿给我一下。” 小二面色为难,“这,客人……” 身后禁卫军再次拿出令牌,“官府办案,即可执行。” 这才震慑住小二,立马拿出账本递给徐依依。 照着最近几日日期翻看,却真的有人购买乌头,然而这人不是别人居然写的就是徐依依的名字,而且还标注,购买乌头一斤,时间就是她被关入大牢前三天。 这不可能,她前几日都在店里,根本没空去买什么乌头。 她面色一凝唤来小二,“你们掌柜的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具体时间。” 小二思索后道:“好像就是十七日。”居然是‘她’买入乌头的第二天! 第九十八章 示好 合上账册,门口传来浩浩荡荡的声音,来人颐指气使将周围百姓都拦开。 徐依依看着徐娉婷大摇大摆的走进门,小二早就被吓的躲在一旁,生怕自己的冲撞贵人。 徐依依面不改色,这徐娉婷是不是脑子有点什么毛病?狗一样粘着她不放?她去哪儿她跟哪儿,跟屁虫都没有这么粘人的。 “徐依依,多日不见,你这证据找的怎么样了?”徐娉婷嘲讽的笑道:“不过说来也是,你这样的人,也就逍遥这几日了,可惜啊可惜。” 看着这人一副花孔雀的炫耀模样,徐依依平静开口:“徐娉婷你是什么寻人的狗?我到什么地方你都能刚找到,还是说你这么想我,时刻都关注我的动静,还真是让人咂舌,一个女人派人跟着另外一个女人,啧啧啧,你说说你这是什么行为?” 话音落,直接气的徐娉婷想摔罐子骂娘,她徐依依是什么东西,还值得她天天关注,不过这可不是她的目的,她来这里是为了通知徐依依一个好消息。 随即缓了脸色,冷哼一声,“哼,想惹怒我,可没这么容易,我告诉你徐依依,我来可是要告诉你,我可马上就是四王妃了,你以后见到我可是要行礼的知道了吗?” 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么个事儿?还不如村口二大爷输了几局棋有看头。 “哦,你俩还是很般配的,不过你这是来通知我喝喜酒?不好意思没空,下次约我可得找时间。” 说完她又想起剑鞘来,“说起来,我似乎和楚天玑的婚事也在,按照规矩,你这样算不算乱了皇家的伦理关系?” 说罢,就看着徐娉婷脸色发青,徐依依不依不饶继续怼道:“对了,我记得你先前都是要倒贴楚天玑的,这事儿四殿下知道吗?还是说你换了目标?不过呢,祝你好运,希望这次能长久一点好。” “你,徐依依!” 随后徐依依懒得搭理身后跳脚的人,禁卫军开路,即便是四王妃也得开路,更何况还不是四王妃。 徐依依没有要回去的打算,顺着路去了皇宫,宫门外徐依依这才朝着禁卫军请求道:“二位是皇上的人,且皇上派二位看着我,自然是有皇上的用意,所以我想去看看太后,不知二位可否通传一声,行个方便?” 其中一人点头,随即进宫禀报,得到皇帝的许可这才得以进宫。 还未到太后寝宫,路上就遇见了皇帝。 “民女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抬手,“起来,朕听说你要见太后,要做什么?” 徐依依答:“为太后治疗,民女虽然身陷命案,但也忧心太后凤体,我想去看看,皇上。” 随着话音落,徐依依朝着人跪下,“太后待我的好,我是知道的,断然不会做出加害太后的事儿来,我想请皇上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给太后诊治看看。 上次太后的头痛也是我治疗的,若是我存了害太后的心思,上次就不会在太医院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还出手救治,我完全可以不理会的,所以求皇上给民女一个机会!” 皇帝有些动容,上次的事儿他是清楚的,且太后对徐依依的信任,就算是他的几个儿子都比不过,也许徐依依会有办法? 随后顿了顿徐徐道:“不急,你自己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回皇上的话,暂无进展,但答应皇上的事,绝不敢毁约,三天一到若是我不能自证清白,自当提头来见!” 这般决绝,皇帝也忍不住多几分私心来,不愧是太后看上的人。 “好,朕允了!” 徐依依被允许去太后宫殿看望,但有院正跟着,到了太后跟前才看到人面色祥和的躺在床上,随即问道:“太后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院正答:“两日,其实老夫也劝过,虽然四皇子咬死是徐小姐离开后导致太后出事。 其实起先太后还是正常的饮食起居,随后是有些虚弱,再然后才是昏迷。” 所以这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为何太后没有通知她来看看,难道是太后宫里什么人违背了的太后的旨意? 脑子里盘算着这些问题,嘴上不忘问道:“院正以为太后娘娘是何故导致?” 这下可为难到人了,院正一脸愁容,他若是知道也就不需要承担帝王那么大的火气了,就是不知道才麻烦。 “老夫惭愧,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太后昏迷不醒,太医院也束手无策,若是我们能知道,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会救治太后,可这般昏睡,平日吃食都如常,所以更加无从下手,姑娘有何高见?” 徐依依也没有头绪,只能把脉,结果脉象也就只是虚弱,但人的脸色看着很差,太后也不能再拖,吩咐了宫女时刻准备水给太后小心沾湿唇,就退了出去。 她得回去研究一下,也许应该书信一封叫药老来看一下,贸然扎针她也担心有风险。 走出宫殿,顺着出宫门的路走,迎面就碰见了楚天菲。 “依依。”这样亲密的叫法,从她锒铛入狱开始就没有别人这样亲密了,除了来请罪的云琴,不过她和这楚天菲似乎不太熟,这人看样子是特意在这里等她的。 她先行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楚天菲拉着人的手就玩笑道:“都说了不必这样客气,再说我这个公主,也没有比你好到哪儿去,你我这样客气就见外了。” 见外?徐依依这么看都没觉得见外,这公主她就见过一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公主找我有事?” 楚天菲笑着道:“就是觉得你我之间可以亲近许多,依依你若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或者需要什么,我可以帮上忙的尽管开口啊。” “多谢殿下好意。”徐依依心底提起警惕,便拜别。 “我还需要出宫去查找证据,就不好和公主殿下多聊了,改日有空再叙。”说完离开宫。 楚天菲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身后突兀的传来声音,莲婕妤娇柔的声线格外耳熟:“公主殿下是否有些多管闲事,这徐依依可是戴罪之身,妾身还是要提醒殿下,莫要玩火自焚。” 第九十九章 走着瞧 楚天菲皱了皱眉,她对连笙笙并没有太好的态度。 “莲婕妤这话是什么意思?” 连笙笙冷笑一声,头微微抬高,俯视着楚天菲,眼睛里尽是不屑。 她缓缓开口说道:“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公主殿下在宫中这么多年,一直如履薄冰,万一帮错了人,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那就不好了。” “而且我听说徐依依和楚王爷可是有婚约的,这徐依依要是死了,那他们的婚约自然就不作数了,到时候,太后就会为王爷另择佳偶了。” 楚天菲听到“另择佳偶”四个字,内心顿时起了一阵波澜。 是啊,如果徐依依出了事,那我不就有机会了吗?与其帮她获得天玑那少得可怜的好感,还不如 楚天菲暗暗想道,可是这样的手段是不是过于肮脏了些。 连笙笙没有再说什么,只留下楚天菲一人在原地,内心无比纠结。 徐依依出了宫门便直接来到了一家茶铺,找到了一人。 这人见徐依依坐下,从衣袖中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徐依依眼珠飞快地转动着,不一会儿就看完了,嘴角上扬,然后拿出了十贯铜钱,那人拿了钱就起身走了。 这人是徐依依提前找好的线人。 那日,徐依依回去之后越想越觉得那个掌柜有蹊跷,天底下当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不过年不过节的,怎么就偏偏在这时候回家探亲。 所以徐依依便立马找了人秘密调查了那个掌柜。 这不,这位掌柜姓甚名谁,家中有几人,从何而来,现又居住何处,被打听得一清二楚,就差写上他家祖坟在哪儿了。 这位掌柜叫何生,大家都叫他何掌柜,故乡在楚国的西北方,离这很是遥远。 徐依依心想,既然回家探亲,又这么远,那么徒步是不可能了,所以他一定会需要马车。 何生就算不是大富大贵,但好歹是掌柜,所以想要租一辆马车也不是什么问题。 徐依依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往外跑去,也不管身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了。 徐依依来到了租领马车的地方,找到了坐在那里登记的一个小伙计。 “小伙计,我想找你问点事。”徐依依直接说道。 “没空没空,没看到我这忙着吗?”小伙计头也不抬,没有好气地回答。 徐依依见状,拿出了五贯铜钱,扔在桌子上。 铜钱扔在桌子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同时让小伙计抬起了头,好声好气地说了话。 “您有什么想打听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伙计立马殷勤了起来。 徐依依暗暗地翻了一个白眼,“最近这人在你这租过马车去往这个地方吗?” 徐依依用手指点了点纸条上何生的名字和故乡。 小伙计翻了翻自己的簿子,摇摇头,说道“没有。” 徐依依怀疑地看着小伙计,“真的没有?” 小伙计见徐依依不信,有点着急了起来,“我还骗您不成,凡是在我这租过马车的人,他们的名字,租了马车要去哪,何时归还,我都会一一记录的。” “别说这个地方,就是何生这两个字,我的簿子上也没有。” 说完,怕徐依依还是不信,将簿子递给她,“呐,不信你自己看喽。” 徐依依见小伙计没有说假话的样子,便走了。 没有租过马车,那就说明没有出城。 徐依依又拿出纸条,在纸条上找了一会儿,又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疾步走去。 徐依依走到了一条巷子里,看见一个宅院门口正站着一人,手里拿着几本医书。 看来他就是何生了。 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可何生看到徐依依的那刻,犹如猫老鼠见了猫,二话不说,扭头就跑,手里的书也扔在地上不管了。 徐依依见状,赶忙去追。 何生毕竟是个大男人,跑得快,加上这里是平时居住的地方,对地形也熟,占了上风。 可徐依依也不是什么较弱的小女子,何生跑得有多快,她追的就有多快,还不带喘气的那种。 “何生,你给我站住!”徐依依边跑边喊。 何生哪能真的听她话,乖乖停下,两只脚就没有停过。 两人绕过了十来条巷子,跑到了街上,何生毕竟年龄摆在这,时间长了,也有点吃不消了。 他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满头大汗,转头看到徐依依还在追,“我的亲娘呀,这姑娘怎么这么能追。” 何生挺起腰,作势就要接着跑。 眼见着何生就要拐进一个巷子口了,徐依依拿起旁边水果摊上的一根香蕉,就往何生脚上砸去。 何生不偏不移地就踩到了香蕉上,顿时摔了一个大跟头,趴在地上哇哇大叫。 徐依依跑到何生旁边,踩在他背上,喘着气说道,“跑?你接着跑呀?” 何生生气地问徐依依,“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干嘛追我?” 徐依依听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不认识我你见到我拔腿就跑?” 何生一时语塞,反应过来之后反驳道“废话,有人追你,你不跑啊?” 徐依依不想和他浪费时间了,语气生冷,问道:“前几日有人在你地药铺里买了乌头,你可还记得?” “不记得。”何生脱口而出。 徐依依见何生这么不配合,也渐渐失去了耐心,于是心上一计。 “你不说我也不能逼你,但是你的小命能不能留下我也就不知道了。” 徐依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可听到自己有性命之忧,何生害怕了起来。 “你,你什么意思?” 徐依依说道,“我刚刚在你身上下了点东西,这东西起了作用,你是七窍流血还是吐血身亡,我就不敢保证了。” 徐依依弯腰看到何生的两个眼珠子转来转去,似乎是在思考徐依依话中的可信度。 “你的回答又不让我满意,而我的心情也连带着不好,我若不给你解药,到时候你只怕是要命丧黄泉了。” 何生听到这哪里还有刚刚的硬气,连忙求饶,“姑奶奶,我错了,你想问什么,我一定都告诉你,求姑奶奶饶我一命。” 徐依依抬起脚,何生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你把乌头卖给谁了?” “药材商会的金万两。” 金万两?! “那天,他来我的药铺,强行要我把乌头卖给他,不仅要我在账簿上写上一斤无头,还让我登记您的名字。” 起初我也不愿意,可是他威胁我如果我不照办就毁了我的药铺。” “我一辈子就为了这一个药铺,我不想砸在我手上,所以就答应了。” 何生说完低着头不敢看徐依依。 徐依依此时气愤至极。 金万两,又是你,我徐依依记住你了。 第一百章 到底是谁 何生一切都坦白之后,希望徐依依能快点给自己解药,放自己走。 可是徐依依哪有这么容易放他走,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证,万一又跑了怎么办,那她不是要一口黑锅背到底了。 徐依依将何生带回自己的小茅屋,这里比较偏僻,不易被人发现,这样便可以防止金万两杀人灭口。 何生心心念念着自己的解药,在去小茅屋的路上问徐依依要了无数次。 “你到底怎样才能把解药给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解药,你不是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 “你要把我带去哪里?去到那里你就会给我了吗?” 一路上,徐依依忍受着何生的无数个疑问,等到达了小茅屋,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烦死了,能不要一直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该给你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的。” 徐依依没有好气地说道:“你这段时间先住在这里,哪里都不准去,要是敢逃跑,你就这辈子都别想拿到解药。” 何生是个怕死的人,看到徐依依发了这么大的脾气,闭嘴不敢说话了,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就真的不给自己解药了。 徐依依冷静了一会,便问何生要铺子的药材簿,他刚说店里没有一斤之数,那进货的药材薄一定能够证明这事的蹊跷,但愿能在账簿上得到更多的线索。 “我需要你的药材簿,你一会儿去你的药铺拿来给我,我在这里等你,半个时辰内一定要回来,不准逃跑,当然你想死的话就逃。” 何生听了连忙点头,然后又跑回去自己的药铺在半个时辰内拿来了药材簿。 徐依依翻开药材簿,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记录的乌头只有一两。 徐依依问何生:“你给金万两多少乌头?” 何生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就如簿子上记载的,就一两,全给他了。” 乌头是剧毒,一般没有人会买,所以药铺绝不会有一斤之多,那么这么多的乌头又是哪里来的呢? 难不成金万两有私藏乌头?可这是大罪呀,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 徐依依安排好了何生,第二天又进宫去看望太后。 每每想到太后,徐依依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来到这里,徐依依几乎没有感受到来自亲人的爱意与温暖,倒是这位和自己无亲无故,身居高位的太后待自己如同亲孙女一般。 太后对自己这般好,自己却连累她,让她昏睡不醒,不管幕后主使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到这,徐依依就充满了愧疚之情,同时也下决心,一定要让太后清醒过来,还要找到凶手,给太后报仇。 徐依依来到了太后的寝宫,太后依旧昏迷不醒,太医和宫女站满了一屋子,就怕太后再有什么意外。 徐依依照常给太后把了脉,脉象虽然平稳,但是起色却未见好转,满屋子的人都忧心忡忡。 徐依依问了身旁的太医,“从昨日到今日,太后有什么异常吗?” 太医回答道:“异常倒是没有,只是这气色却是越发的不好了,皇上刚刚也来探望过,见状更是大发雷霆。” “我们怕再这样下去,只怕太后会。” 太医没有把话说完,也不敢说完,但是意思徐依依却清楚了。 徐依依没有答话,眼角却泛起了湿意。 依照往常,徐依依给太后扎了针,正在她起身要拿水给太后润润口的时候,她隐隐地闻到了一股不一样的味道。 奇怪,之前都没有这股味道的,难道是自己大意了吗? 徐依依又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更加肯定这味道不寻常,并且相信知道这香味的来源就能知道太后的病因。 徐依依的眼睛打量了一下整个寝宫,发现一切都照常,一样的装饰和布置,与往常并没什么不同。 最终徐依依的眼神停留在了一个香炉上。 这个香炉是水蓝色,晶莹剔透,小小的一个,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徐依依叫来身旁的宫女问道:“这个香炉好精致啊,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是最近刚放的吗?” 宫女回答:“是的,这香炉是五日前刚放在这的,太后娘娘见这香炉小巧又精致,很是喜欢,而且也很喜欢里面的香,说自从有了这香,日日都说得极好。” 五日?太后昏迷的前两日,这绝不是巧合! “怎么了,这香炉有什么问题吗?” 徐依依摇头说没有。 这香炉没有问题,可这炉里的香就不一定了。 徐依依没有再继续追问,看了看太后,又嘱咐了几句,便说要离开了。 事实上,徐依依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了太后寝殿外的一处假山,守株待兔。 果然,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一名宫女就拿着香炉走出了寝殿。 徐依依悄悄跟了上去,等到宫女把香炉里的灰倒尽离开后,才上前用指甲盖挑了一点灰,用自己的手帕包着,拿回了家。 回到家里,徐依依立马将香灰倒出来进行研究。 经过了好几个时辰,终于得到了结果。 果不其然,问题就出在这香灰里。 徐依依在香灰里发现了五毒,这五毒不是剧毒,平日里不会有什么不适,所以也不易察觉,但是若长时间吸入体内,那么毒素就会在体内积聚,最后无力回天。 除了五毒,徐依依还在剩余的颗粒中发现了睡梦草的成分,这就是太后一直昏迷不醒原因。 病因找到了,是时候找凶手了,到底是谁呢?居然这么胆大包天,敢对太后娘娘下手。 一定是宫里的人,可是宫里有嫔妃,有宫女,有太监,就连太医都有可能,这么多人,从谁入手呢? 一时间徐依依又没有了头绪。 对了!睡梦草的味道虽然不浓郁却十分容易沾染,而且不容易去除,可以从这点入手,只要找到谁的身上有睡梦草的味道,就证明谁碰过睡梦草,到时候凶手不就露出水面了吗? 徐依依仿佛发现了什么宝藏一般,高兴地站了起来。 接下来,她需要做的就是找到那个人,证明自己的清白,为自己洗刷冤屈。 第一百零一章 畏罪自杀 自徐依依发现可以从睡梦草的味道入手后,次日她早早地就进了宫,进出的频率也多了并且每次在太后的寝宫中一呆就是大半个时辰。 一来是真的担心太后的安危,二来也是为了能早点找出真凶。 下手之人既然能想到用五毒和睡梦草这么不易引人注意的毒药谋害太后,便说明此人心思缜密,那么他一定要每天都看到太后的病情恶化才会安心。 不管是冲着太后还是徐依依,直至现在,他的计谋都还算不上成功。 因此,每一个日日都进出太后寝宫的人都是可疑之人。 但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徐依依心想,自己每天都守在这,总能发现破绽。 这天午夜,整个后宫都陷入了沉静,各宫的嫔妃见皇上没有翻自己的牌,也只能无奈并失落地早早熄灯睡下了。 静谧的御花园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一个宫女脚步不带停歇地飞快的穿过御花园的亭子,边走边回头看,看是否有人跟着自己。 宫女来到了假石山附近,四处张望,见没人,便开始轻轻地发出布谷鸟的叫声。 宫女一边学着布谷鸟叫,一边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看,焦虑地等待着某人。 没过多久,御花园里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一个小太监。 两人碰了面,宫女焦急地说道:“怎么才来?” “今日有时耽搁了。”小太监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个药包递给宫女,“这给你,照常行动,切记不要被人发现了。” 就在宫女要伸手接时,徐依依和皇帝还有众多侍卫突然从一处隐蔽的假山后面出来,原本黑暗无光的御花园一下子灯火通明起来。 还没等宫女和小太监反应过来,侍卫就上前压住了他们,二人见状,赶忙跪下,害怕极了,连求饶的声音都在颤抖。 “奴婢罪该万死,求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宫女一个劲地磕头,额头嗑在石板路上,早已渗出了血。 徐依依上前了一步,“果然是你!” 今天清早,徐依依来地格外早,太后寝宫中的宫女和太监都在御膳房为太后煎药和准备早膳。 自从太后出了事,她的一饮一食更是格外仔细小心,生怕出了差错。 就在徐依依要推门进去看望太后的时候,却看到寝宫中有一个宫女偷偷摸摸地在香炉中中放了些什么。 一个小小的宫女,怎会认识五毒和睡梦草,一定是受人指使。 徐依依决定不能直接冲进去抓人,没有证据还会打草惊蛇。 徐依依借着给皇上请安的由头,和皇上说了自己清晨所看到的,并计划晚上和皇上一起在御花园来个“瓮中捉鳖”。 御花园离太后的寝宫较近,而且容易藏身,宫女若和别人接头,一定会选择这里。 不枉费徐依依和皇上两个时辰的等候,还真让自己抓到了。 皇帝龙颜大怒,“狗奴才,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谋害太后,简直是活腻了。来人哪,把这两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宫女听到这,七魂吓走了四魂,更加用力地磕着头,求皇上能大发慈悲饶她一命。 奇怪的是一同跪着的小太监显然淡定了很多,没有像宫女那般苦苦求饶,只是安静地跪着。 皇上盯着小太监仔细瞧了一会,这不是韩太妃身边的侍卫吗?!难道此事和韩太妃有关? 韩太妃当年进宫不过一年,因出众的外貌和恬静的性子,十分得先帝的宠,位份也跟着升得很快,不过韩太妃也算是皇帝长辈,这事不好定夺。 皇上质问小太监说道:“说!是谁指使你谋害太后的?” 小太监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徐依依,像是想说些什么。 突然,他站起了身,冲向了皇上身旁的侍卫,并拔出其中一侍卫的刀。 “保护皇上,快,保护皇上!”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刺杀皇上的时候,小太监拿起刀就往自己的腹部刺去,最后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这一举动,吓坏了众人,也惊呆了徐依依。 在徐依依的记忆中,韩太妃很是慈祥,她的父亲虽只是一小小的县官,但韩太妃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得先帝的宠爱。 入宫没多久,韩太妃就有了身孕,而当年的皇后也就是太后却未有任何子嗣,后传言,是太后在韩太妃的膳食中加入了藏红花,还在脂粉中加入了麝香,硬是活活打掉了她腹中的胎儿,在那不久后太后便有孕了。 难道韩太妃因为此事对太后怀恨在心,所以才出此下策要为自己的孩子报仇? 可是她是那样慈祥的人,也会想出这样的计谋来吗? 徐依依跟着怒气冲冲的皇上来到了韩太妃的寝宫。 皇上用力地推门而入,“人呢,给朕出来!” 没有看见韩太妃出来,只见一屋子跪着的宫女和太监,还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韩太妃。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主子怎么了?”皇上生气地问道。 一个宫女擦了擦眼泪,伤心极了,“回皇上,我们太妃服毒自尽了。”说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徐依依愣在原地,眼神一瞥,看到桌子上留着一封信,上前拿起来看了看,递给了皇上。 皇上看完,冷眼哼了一声,“你们太妃已经写了认罪书,承认谋害太后一事是她一人所为,如今看事情要败露了,便畏罪自杀了。” “真是心狠手辣的女人。来人哪,将韩太妃扔进乱葬岗,也不必厚葬了,对外就说韩太妃自知谋害太后罪该万死,已经自我了结了。” 皇上又转身对徐依依说道:“现在已经水落石出,证明你是清白的,母后和朕没有看错你。” 徐依依扯着嘴角笑了笑,“多谢陛下为臣女证明清白。” 皇上没有再看韩太妃一眼,挥袖走了。 徐依依看着皇上头也不回的背影,再看看此时脸色苍白的韩太妃,感概皇室的冷漠。 曾经她万千宠爱,如今对着她的尸体,连好好安置都没有。 徐依依长叹一口气,这一切来得太快也太顺利,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吗? 第一百零二章 你怎么在这 韩太妃殿里,跪着的宫女和太监站起身,开始收拾东西,主子死了,他们只能去找内务府,让内务府主管给他们安排新的主子。 只剩下三四个宫女为韩太妃收拾衣物,希望她走得能安详些。 徐依依趁韩太妃身旁无人,上前凑近闻了闻,并没有闻到睡梦草的味道,怕自己闻错,徐依依更走近一步,仔细闻了闻,还是没有。 徐依依看着被皇上扔在地上的认罪书,陷入了沉思。 徐依依捡起地上的认罪书,回头看看了韩太妃,心情沉重地往外走去。 就在徐依依要走出门的时候,脚一崴,险些摔倒。 徐依依急忙扶住身旁的门框,低头看了看,发现是一颗明珠。 徐依依捡起来用衣袖擦了擦上面的灰尘,仔细看了看。 这是一颗坠在发冠上的明珠,应该是某位公主或者妃嫔的,徐依依又转头看看了韩太妃的梳妆台,发现上面的发饰大多都是玉簪子,几乎不见这种明珠。 或许凶手不是韩太妃,那又是谁呢? 疑虑中,徐依依悄悄将明珠和认罪书藏在袖子里,走出了韩太妃的寝殿。 此时徐依依还在为一件事担忧,那就是昨日她让何生拿来的药材簿居然被偷走了! 她肯定这事是金万两干的,毕竟这事对他最不利。 本以为那本账簿被金万两拿回了药馆,所以就让何生去了趟药馆,可是刚刚何生从药馆回来却说没有,那么账簿一定是被金万两藏起来了。 藏到哪里了呢? 距离皇上给自己的三天期限只剩下一天了,她不能再耽误了,一定要尽快重新找到那本药材薄才行。 会不会是被金万两藏在他家里了?药材薄不见了一次,他一定会更加小心,家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十有八九在他的房间里。 金府门口一直有下人守着,轻易进不去。 “我和金万两不对头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要想直接进金府是不可能了。”徐依依站在距离金府门口不远处,喃喃说到。 没过多久,徐依依看到有一队装满货物的车马停在金府的大门口,从马车上下来好几个商贩,和金府的下人一起将货物搬进去。 有了! 徐依依趁人不注意,将一个小商贩拉到一个小角落里。 “你是谁?有什么事情吗?没事我走了,我还要搬货呢。”小商贩说道。 徐依依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手掌上,笑嘻嘻地说道:“兄弟,我想找你买一身衣服。” 小商贩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脑子没事儿你,你一姑娘要买衣服去裁缝铺呀,找我干什么?” 徐依依听了也不恼,继续说道:“我还没说完呢,我想找一身和兄弟你身上一样的衣服,然后还要麻烦你帮我打个掩护,让我进去。” 徐依依指了指金府的大门。 小商贩挠挠头,不知道该答应还是不该答应。 徐依依见状,又晃了晃手上的银子,“呐,白花花的银子,你的。” 小商贩的眼珠跟着银子晃动着,实在抵不过诱惑,一把从徐依依的手上拿过银子,“一言为定,不过你可不能给我惹麻烦。” 徐依依拍了拍小商贩的肩膀,“那是当然!” 没多久,徐依依就换上了和商贩一样的衣服,还给自己戴了一顶帽子,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 徐依依挑了最轻的一件货物,抗在肩膀上,弯腰跟着小商贩走进金府的后门。 等进了金府,徐依依立马扔下货物,开始找金万两的房间。 一路上,徐依依碰到了好几个金府的下人,有的看见了也不放在心上,但也有下人看见了问一句:“你是哪里来的?在这里乱转悠什么?” 徐依依只能弯腰作揖,“我是为金府搬运货物的,这不,刚刚放下了一件货,就迷路了。这金府还真是大啊,小人都走不出去了。” 下人听了也不怀疑,只是给徐依依指了路,并警告她不要乱走。 徐依依连连点头。 等下人走远了,徐依依又开始小心地继续找金万两的房间。 来到一个装饰明显与其他房间不同的屋子,徐依依猜想这应该就是金万两的房间了。 徐依依左看看右看看,见没有人,就迅速地进了房间,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一到屋内,徐依依就立马开始翻找药材薄。 枕头下面,衣柜里,抽屉中,徐依依一边要找,一边要注意门外的动静,还不能把东西翻得作响,她早已满头大汗。 最后徐依依看到床底下有一个小匣子,连忙趴在地上爬进去将匣子拿了出来。 打开匣子,一本药材薄就进入了徐依依的眼帘。 徐依依开心极了,连忙拿着药材薄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门外出现了两个人影。 “哎呀,小美人儿,好好陪陪爷,你要什么,爷都给你。” 这不是金万两的声音吗? 随即又出现了娇媚的女声,“哎呀,讨厌!” 就在徐依依手足无措时,一个黑衣人搂着她的腰,轻轻一跳,就将她带上了房梁。 徐依依转头看了看黑衣人,一下子愣住了。 楚天玑?! 他不是南下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依依小声说道:“你怎么在这?” 楚天玑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回答:“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等出去了再和你细说。”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金万两搂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坐到了床上。 徐依依见状尴尬得侧过头,她虽然不似那些姑娘娇羞的紧,但到底只是个姑娘。 楚天玑见徐依依不适的举动,嘴角微微翘起,然后捂住了徐依依的嘴鼻。 徐依依顿时蹬大了眼睛,正要下意识摇头反抗,只见楚天玑往下面投下了什么。 迷魂香! 这迷魂香药效猛而快,一眨眼功夫,金万两和他怀中的女子就都晕了过去。 事不宜迟,见床上的两个人没有了动静,楚天玑又搂着徐依依下了房梁。 楚天玑轻轻地打开门,没看见人,拉着徐依依就往外走,然后轻车熟虑地走出了金府。 第一百零三章 要败露 楚天玑将徐依依带到了一条巷子里,见没有人发现,两人才停下了脚步。 楚天玑看着面前的人,一身小商贩的装扮,头上的帽子因为徐依依刚刚又是上房梁又是跑的,已经变得歪歪扭扭的,白皙的脸上还沾了浅浅的灰。 这脏兮兮的模样竟有些可爱。 这样的心思在楚天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徐依依没有注意到楚天玑微微翘起的嘴角和略带笑意的眼睛。 “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听说你南下了,怎么这么突然?” “还有,你为什么会在金府?” 徐依依一口气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楚天玑无奈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你哪一个?” 徐依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的好像有点多了,尴尬地咳了两声。 “还不是因为你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的,我这不是好奇吗?” 楚天玑不再打趣,开始认真地回答起徐依依的问题来。 “我此行南下,是奉皇上的旨意,去那边处理一场暴乱。” 天灾人祸,今年楚国多处地方发生了洪灾,尤其是南方,情况更加严重。 百姓的房子被大水冲走,农田也被淹没,无数灾民流离失所。 灾民的生活苦不堪言,纷纷叫苦连天。 后来虽然洪水退了,但是他们的日子难以恢复正常,又久久等不到朝廷的救济,走投无路,有些灾民被逼急了,就选择去霸占抢夺别的村庄,来求得生存。 最后参加暴乱的人越来越多,死伤的人数也与日俱增。 官员纷纷将此事上奏陛下,皇上这才派了楚天玑南下,叫他迅速处理好这件事情,并嘱咐他要注意不能将此时流传出去,防止城中的百姓人心惶惶。 徐依依听完,心里跟堵了一块大石头一般。 想到刚刚金万两房间的桌子上摆满了精致的糕点,更是感慨万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耳边又响起了楚天玑的声音,“对了,我一回来就听说你被无诬陷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徐依依回答道:“你也知道,金万两与我一直有过节,这次估计也是为了报复我,才陷害我用乌头害死了一对夫妻。” “还有四皇子,污蔑我谋害太后,害得太后昏迷不醒。不过这事我已经洗清冤屈了,皇上也知道此事与我无关,证明了我的清白。” “宫中的韩太妃写下了认罪书并且自尽了,人人都认定是她谋害了太后,但我却觉得事情或许没有这么简单。” 说到这,徐依依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楚天玑:“对了,你回来后有没有去看过太后?” 楚天玑摇摇头,“还没有来得及,这不是先救你来了。” 说完,二人四目相对。 好一会儿,两人突然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都将头望向了别处,不再看彼此。 “没看望就没看望,找我作挡箭牌干什么?”徐依依转过身喃喃自语着。 两人都沉默了许久,楚天玑先开了口,“太后的事情,你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那毒害一对小夫妻的事情,你现在可有办法?” 徐依依听完立马拿出怀中刚刚失而复得的药材薄,在楚天玑面前晃了晃,露出明媚的笑容:“就是这个。你放心,明日就是我洗刷冤屈,并将金万两绳之于法的日子。” 楚天玑露出拭目以待的表情。 第二天一大早,徐依依将带着何生和药材薄准时来到了公堂,来的人还有金万两。 金万两看到何生,顿时紧张了起来,并且恶狠狠地蹬了他一眼。 福大人边走边打着哈欠,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官帽,慢腾腾地坐下。 只见他慢悠悠地端起茶杯,吹了吹,喝了一口茶之后才缓缓开口。 “罪人徐依依,三日期限已到,你可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福大人瞥了一眼站在徐依依身旁的何生和她手中的药材簿,发出一声冷笑。 “徐依依,别以为你随便找个人,拿本破本子就想蒙过本大人的法眼,我还是好心奉劝你一句,别垂死挣扎了,该认罪就认罪,说不定我大人有大量,看你乖乖伏法的份上,就大发慈悲,对你从轻发落了。” 说完,又稳操胜券般俯视着堂下站着的两人。 徐依依听了缓缓开口道:“福大人,我今日前来正是找到了可以自证清白的证据,还请大人可以明察秋毫,还民女一个清白。” 说到清白二字的时候,徐依依偏头紧紧地盯着金万两。 “也请各位父老相亲为我做一个见证。”徐依依又转身对着公堂的大门抬手作揖,鞠了一躬。 虽然是清早,但是公堂的门口早已挤满了人,每个人都伸长着脖子往里看,希望能看得更清楚也听得更真切一些。 徐依依面对着福大人,“大人,站在我身边的是药馆的何掌柜,也是我找来的人证。” 何生听到徐依依提到自己,连忙跪下:“草民何生,见过福大人。” 福大人将何生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说道:“你把你知道的都如实道来,不可作假,不得隐瞒,否则,板子伺候。” 说完将惊堂木重重一拍,发出沉重的声响。 何生被这响声吓得一哆嗦,连声音都在打颤:“草民不敢,草民一定将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大人,不敢有半分欺瞒。” “事发前几日,药材商会的二当家金万两来我的药铺找到我,强行要我把乌头卖给他,我若不从,就砸了我的药铺。” “我不敢不从,所以就将乌头卖给了他,并且按照他的吩咐,在账簿上写上一斤乌头,登记上徐姑娘的名字。” “你胡说!”金万两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福大人,万万不能听信他一面之词呀!” 门口的群众听到这,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金万两不是什么好人。” “金万两真是无耻,竟用这种手段陷害一个女子。” “肃静!”福大人又拿起惊堂木一拍。 金万两和群众都不敢再出声。 “你能被金万两威胁,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被徐依依威胁,帮她洗脱罪名呀?”福大人看着何生说道。 金万两连忙附和,“是呀,说不定你就是被这妖女威胁,要加害于我。” “草民万万不敢呀!”何生见福大人怀疑自己说假话,生怕被打板子,急忙磕头。 “大人,人会说假话,可药材薄不会。”一旁的徐依依开口说了话,“还请大人过目。” 说完,便上前将药材薄放到了福大人面前。 金万两看着徐依依手中的药材薄,一下子不安了起来。 事情当真要败露了吗? 第一百零四章 清醒 金万两又害怕又不解 “我不是把这簿子拿回来放到床底下了吗?怎么又到了她的手里?” 福大人打开药材薄,边翻边听徐依依接着说道:“大人,这本簿子上清楚地记录着乌头进货和出货的数量,明显对不上。” “一斤的乌头,我就是跑遍城中所有药铺都无法得到,又怎会仅在一家药馆里就能得到。显然就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药材薄上记录着乌头售出的日期和时辰,而当时我并未进出过药铺,而是去了楚王府,大人要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问楚王府的下人。” 福大人哪敢真派人去,不过如今也算真相大白了。 “大胆金万两,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毒害人在前,诬陷人在后,简直罪该万死。”福大人气愤地说道,连带这八字胡都被吹了起来。 金万两一听,慌张地跪在地上,连忙求饶,“大人饶命,草民也是迫不得已呀。” “我也是受人指使,是” 话还没说完,两根银针分别刺向了金万两和何生的后脑勺上,随即两人嘴里渗出了一堆血,最后倒在了地上。 金万两瞪大着眼睛,眼神里满是恨意。 福大人见两个活生生的人突然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一下子跌坐在地,吓得站不起来,大声喊叫着:“来人哪,有刺客!” 徐依依蹲下来看了看两人头上的银针,发现是两根毒针。 徐依依连忙向门口跑去,可是百姓也被吓坏了,一个个都想赶快跑回家。 然而越是慌乱,越是走不出去,刚刚还兴致勃勃的群众此刻正拥堵在门口,纠缠在一起。 徐依依根本挤不出去,待她终于出去了,早已不见人的踪影,各个都抱头鼠窜般跑走了。 一切都已水落石出,不再有人说徐依依是心狠手辣的女人,而金万两和何生的死,众人也都只当是他们死有余辜。 然而徐依依却一直记得金万两死前说的那句话,他说他是受人指使,那么幕后主使到底是谁呢? 徐依依一边在路上走着,一边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每一件事。 突然身后传来喊叫声,“小姐。”翠竹气喘吁吁地跑到自己跟前,“小姐怎么在这,让奴婢好找。” 徐依依见翠竹着急的样子,以为又发生了什么事,问道:“怎么了?又出了什么事?” 翠竹摆摆手,说道:“没出事,是刚刚宫里派人来,说太后醒了,此时正要召见你入宫呢。” 徐依依不敢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一双手紧紧地抓着翠竹的肩膀。 “这哪能有假,刚刚是太后娘娘贴身的太监来传话的,还让姑娘你早些进宫呢。”翠竹吃痛地扭了扭肩膀。 听完,徐依依立马向皇宫的方向跑去。 自从那日知道了太后的病因后,徐依依就立马叫人拿走了香炉,并且每日都亲手为太后煎药,喂药。 更是翻阅了大量的医书,寻找调理太后身子的办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太后终于清醒过来了。 而此时在太后的寝宫中,太后正在与皇上交谈。 “母后,您终于醒了,在您昏迷的这些日子,儿子日日都忧心至极。” 太后握了握皇上的手,“劳烦皇帝又要操心国事,又要为哀家费心。” “母后说的是哪里的话,倒是您受苦了。儿子已经调查清楚了,一切都是韩太妃所为,不过她已经畏罪自杀了。”皇上提到韩太妃,眼睛里满是冷意。 太后长叹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对皇上说道:“听说哀家之所以能好起来,全亏得徐依依那丫头平日里的悉心照顾。” 皇上见太后有意避开韩太妃不谈,也不再说起,还是说些能让她开心的事情。 “是啊,徐依依这段时间先是被人陷害毒杀一对夫妻,又被污蔑对母后您下手,好在她品行端正又聪明,为自己洗刷了冤屈。” “这段时间也是她的细心调理,才能让母后您这么快好起来。” 太后听完满意地点点头,果然自己没有看错人。 “徐依依不仅这次救了哀家,上次还救了太子,皇帝可不能少了给依依的赏赐。” “母后有什么高见?” “依依不是与天玑有婚约吗?与其给她金银珠宝,倒不如赐她一个名分,封她为楚国第一位一品贵女,与公主平起平坐。” “这样日后他们二人成了婚,也可算是门当户对,免得有些人多嘴。” 皇上点点头答应,“一切按母后的意思照办。” 待皇上和太后交谈完,走出寝宫,没过多久,徐依依就到了。 一路上的奔跑,让徐依依此刻满头大汗,后背的衣裳都已被汗水打湿。 见到太后此刻正坐在床榻上安然无事的喝着粥,徐依依眼角都红了。 她虽与太后无血缘,但太后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太后待她如亲奶奶一般。 之前徐依依一度担心太后会出事,好在太后此刻安然无恙,徐依依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她跑到太后面前,忍住眼角的泪水,弯腰作揖,“依依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见是依依来了,也高兴得很,让宫女把粥端走,把徐依依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太后边用手帕为徐依依擦了擦额头的汗,边亲切地问道:“怎流了这么多汗,难道是跑来的?” 徐依依回答:“听说太后召见,所以不敢耽搁。” 太后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哪里来的傻姑娘。 “我刚刚让皇帝给你封了一品贵女,从今以后你就与公主平起平坐啦,日后可要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才行。” 一品贵女?! 徐依依惊呆了,自己哪里担得起,刚要开口拒绝,只听太后又说道:“我都知道了,这段时间你所受的委屈,和对我的照顾,这是你应得的。” “不能不要,否则就是违抗旨意,要杀头的。” 虽然杀头二字有点吓人,但是此刻徐依依却感到无比的温暖。 第一百零五章 倾国倾城 徐依依和太后又谈了很长时间的心,待太阳下了山头,才和太后告别。 出了太后的寝宫没一会儿,徐依依就在御花园遇到了两位‘熟人’。 是四皇子楚天佑还有她的庶妹徐聘婷。 徐聘婷见到徐依依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本以为趁这机会能让徐依依彻底翻不了身,结果没想到现在她居然毫发无伤,一想到这,徐聘婷就咬牙切齿,恨的不行。 不过楚天佑就在自己身旁,不能破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徐聘婷也只能强压心中的不甘和怒火。 而且,她现在可是有一张王牌,就凭这张王牌,徐依依也得礼让自己三分,想到这,徐聘婷的心情才晴朗了起来。 徐依依见到这二人,本想当作没看见,直接走掉,可是楚天佑和徐聘婷显然是要找她茬。 “姐姐,你怎么在这儿啊,这段时间妹妹可担心死你了。”徐聘婷笑着说。 担心?是担心我死不了。 徐依依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和徐聘婷多费口舌,直接甩了一句“那就谢谢妹妹了。”,说完就越过徐聘婷要走。 徐聘婷哪能轻易放过她,“姐姐怎么这么着急,妹妹话还没说完呢。” 徐聘婷用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抚摸着。 徐依依见状,一下子猜到了什么。 紧听见徐聘婷说道:“姐姐不和自己的外甥说说话吗?” 徐依依看了看徐聘婷的肚子,又看了看楚天佑和徐聘婷,见他们二人脸上满是得意。 “姐姐,我现在肚子里怀着四皇子的儿子,你可要对我客气一些,不能再像之前在府里那般欺负我了。” “我倒没什么,只是万一这皇家的子嗣有个三长两短的,姐姐可不好交代啊。” “而且四皇子已经答应妹妹,让皇上给我们二人赐婚,到时候我可是四皇子妃了,姐姐也能沾到光。” 徐依依看着徐聘婷话里话外满满的挑衅,合着这是母凭子贵了呗。 可是未婚先孕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也就徐聘婷这个没脑子的到处张扬。 本想绕过去,谁也别招惹谁,可你非得找我麻烦,那我也不好让着你了,徐依依清了清嗓子,冷笑一声。 “我说你蠢你还真蠢,你真觉得自己肚子怀了楚天佑的孩子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今天你有几分姿色,他对你好,以后你容颜衰退,就是生一窝也是白费,该冷落还是冷落。” 徐聘婷转头看着楚天佑,楚天佑心虚地咽了咽口水,连忙安抚,“你别听她瞎说,她是嫉妒你马上就要成为四皇子妃,在挑拨我们的关系。” 说完,楚天佑气冲冲地指着徐依依大声说道:“徐依依,你别仗着现在太后对你的而恩宠就这么嚣张,我可是太后的皇孙。” 徐依依看着面前像是在争宠的楚天佑,觉得他幼稚得很,完全不想接他话。 继续和徐聘婷说:“还有,别拿肚子里的孩子四处招摇,你以为别人羡慕,说不定别人都在骂你不知羞耻呢,毕竟一个女子婚前有孕,实在是不光彩。” 徐聘婷听到不知羞耻四个字后,抬手就要打徐依依,恰好这时一位公公往这边跑疾步走来。 “徐姑娘。” “徐姑娘,您的手帕忘在太后的寝宫了。”公公将一方手帕递给了徐依依。 公公看到楚天佑也在这,连忙像他请安,“老奴见过四皇子。”但却是看都不看楚天佑身边的徐聘婷一眼。 徐聘婷见自己被一位公公忽略,生气地将手中的帕子拧在了一起。 徐依依见到公公,收起刚刚的冷眼,笑着说道:“劳烦公公跑一趟。” “徐姑娘哪里的话,您现在是楚国的一品贵女,这殊荣您还是头一份呢,往后还是要徐姑娘多多照顾才是。”公公对徐依依亲切极了。 什么?!一品贵女?! 徐聘婷和楚天佑皆是一脸不敢相信,瞪大着眼睛看着徐依依。 公公见他们这副模样,于是向二人解释,“刚刚太后让皇上下旨,说要封徐姑娘为一品贵女,地位与公主无二。” 公公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又向楚天佑和徐依依鞠躬作揖,这才回去。 此时的徐聘婷简直是怒火中烧。 凭什么! 凭什么所有的好事都让她徐依依一个人占了! 徐聘婷不服气极了,实在忍不住,也不顾有孕在身,就要冲上去打徐依依。 徐依依眼疾手快的抬手要挡,结果还是徐聘婷快了一步。 徐聘婷没有打到徐依依的脸,不过却扯掉了徐依依的面纱。 面纱缓缓飘落掉在地上。 徐依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面容就这样被徐聘婷和楚天佑看得一清二楚。 徐依依的眉眼生得很精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漆黑的瞳孔明亮而有神,未施粉黛,但还是让人移不开眼睛。 楚天佑直接看呆了,愣在原地,盯着徐依依,眼睛眨都不眨。 原来这徐依依生得这副好模样,这美貌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根本不是徐聘婷平日里和楚天佑说样子。 徐聘婷看到楚天佑的反应,摇了摇他的手臂,娇声说道:“四皇子!” 楚天佑的眼睛就没从徐依依身上挪开过,哪还顾得上徐聘婷,以为她又要撒娇耍赖,不耐烦地甩掉了徐聘婷的手。 “哎呀!你说说你,也是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么无理取闹。”楚天佑没有好气地说道。 “徐依依是你姐姐,你怎么出手打她,一点规矩都不懂,哪有未来四皇子妃的样子。” 徐聘婷不敢相信楚天佑的态度居然转变这么快,委屈地说不出话。 徐依依不想再和他们浪费时间,捡起地上的面纱,转身又要走。 楚天佑急忙上前拦住徐依依,一改往日的恶劣,“你要不以后就住在宫里如何?也方便我们以后一起给太后请安。” 徐依依见楚天佑这献殷勤的样子,无语极了。 见色起意的样子也未免过于明显了。 “走开!别挡我路!”徐依依不耐烦地就要走。 可是徐依依走一步,楚天佑追一步,把徐聘婷就这样扔在了那里。 “干什么呢?!” 不远处传来一声呵斥声。 楚天佑看到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好是太子楚天玉,楚天佑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于是,楚天佑也不敢再缠着徐依依了,拉着徐聘婷就离开了。 第一百零六章 因为他 御花园里就剩下了徐依依和楚天玉以及他身后的宫女太监。 为了方便和徐依依说话,楚天玉叫宫女太监退下,不用再跟着,然后就和徐依依两人单独在御花园散着步谈着心。 “这段时间,你受苦了,都怪我,不能保护你。”楚天玉自责愧疚地低下头。 徐依依见楚天玉露出难过的样子,连忙着急地摇头,“你别这么说,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而且因为我,你还受了伤,要说抱歉,也该是我说。” 楚天玉长叹一口气,“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无能了,不能为父皇排难解忧,连你也保护不好。” 徐依依觉得楚天玉好像变了,变得更加成熟了,以后也会是个好皇帝的。 徐依依拍了拍楚天玉的肩膀,“你已经很好了,我相信皇上肯定也是以你为傲的。” 楚天玉盯着面前的徐依依一时间失了神。 这还是楚天玉第一次这么近这么真切的看到徐依依的脸。 好美的女子,这是楚天玉此时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过了一会,徐依依发现自己和楚天玉的距离过于近了,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刚想抬脚向前走,“依依。”楚天玉开口叫住了她。 “我想娶你当我的太子妃。”楚天玉认真地说。 徐依依愣住了。 一直以来,徐依依只是把楚天玉当成了朋友,没有半点男女之情。 徐依依向来行事果断,对待感情依旧如此,不喜欢拖泥带水。 “感谢太子的厚爱,不过我没有这种想法,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太子殿下还是另寻佳偶。” 楚天玉的心一下子坠入了谷底。 我不是对她很好吗? 她为什么不愿意当我的太子妃? 还是她已经心有所属了? “我答应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我可以保你一生荣华富贵。”楚天玉不愿意轻易放弃。 徐依依摇摇头,“荣华富贵不是我所追求的,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太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 说完,徐依依转身走出了御花园,只留下楚天玉一个人在御花园。 楚天玉在御花园站了许久,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发出了声响。 眼睛里不再有刚刚的柔情,而是满满的冷意,甚至还夹带着些许恨意。 是因为楚天玑。 楚天玉在心里想着。 徐依依出了宫门,回了家。 自己已经洗刷了冤屈,不再是代罪之身,官府也给自己的房产解了封。 回到家中,徐依依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茶,一道洪亮的声音就从门口穿过大堂传了进来。 “圣旨到!” 徐依依和身边的下人立刻跪下,听公公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家嫡女徐依依品行端正,救治了太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功不可没,特封为楚国一品贵女!” 徐依依抬起手从公公手中接过圣旨,“民女接旨。” 公公和徐依依说了几句恭贺的话,便回宫了。 待宫里的人走了,徐依依将圣旨放到桌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平静地喝着。 可身旁的下人却是激动极了。 翠竹跑到徐依依面前,疑惑地问:“小姐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一品贵女哎,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呢。” 徐依依看着圣旨,叹了一口气,“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没过几日,“祸”就找上门来了。 徐依依被封做一品贵女的消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自然也传进了徐有年的耳朵里。 有一个封做贵女的女儿,他这个做父亲的哪能不来沾沾光。 这不一大早,天还微微亮,徐有年就上门说想自己的女儿了,要见见她。 徐有年进来的时候,徐依依正好在吃早膳。 简单的一碗白粥,几碟小菜。 徐有年见了,摆起主子的架子,指责着徐依依身旁的翠竹。 “你是怎么伺候的,怎么就给你家姑娘准备这样的早饭,不知道你家姑娘现在是一品贵女吗?” “要是被人瞧见吃的这么寒酸,岂不是笑掉大牙。” 翠竹只认徐依依一个主子,只当听不见徐有年的话。 徐有年见翠竹站着没有反应,刚要发脾气,徐依依就开口说话了。 “这么早,父亲可是有什么事吗?” 徐有年见徐依依搭理自己了,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意,好像一个无比慈祥的父亲。 “这不是许久没有见你了,为父实在是想念你啊!”徐有年装作心疼的样子,“更是担心你吃不好睡不好。” 徐依依浑身不自在,和面前这位虚伪的老人,哪里还有父女之情。 “你忘记了吗?我们可是分了家的,这事当初你也是点头同意的。” 徐依依说完接着喝了一口粥。 徐有年见被徐依依拆穿,尴尬地笑了两声,“为父当时不是在气头上吗?一时冲动说出了那样的话,你不要和父亲赌气了。” “而且,如今你是一品贵女,多少人盯着你呢,别人要是知道你和自己的父亲分了家,岂不是让他们看笑话。” “和父亲回去,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徐依依放下手中的勺子,勺子碰到碗,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徐依依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不回,这才是我的家,我们也已经断绝关系,不是一家人了。” “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还请这位老人家以后不要再一大早上别人家里来,破坏别人用早膳的好心情。” 说完,徐依依又拿起勺子悠然自在地喝起粥来。 徐有年也是爱面子的人。 自己一大早来请她回家,好声好气的哄着,结果就换来徐依依这么绝的话,内心也是不痛快极了。 可是她现在是贵女,自己不能和她撕破脸皮,日后总有用到她的时候。 徐有年只好强忍怒火,刚想再说些什么,徐依依就叫来了下人。 “我要休息了,叫这位老人家出去,他要是不走也不用和他客气,赶出去就是了。” “要是赶都赶不走,就报官,说他擅闯民宅。” 徐有年没有想到徐依依竟然这么绝,指着徐依依支支吾吾地一时说不出话。 徐依依冲下人使了使眼神,下人收到命令,二话不说就架着徐有年的胳膊将他拖出了门。 第一百零七章 镯子 徐有年被徐依依赶出来后,带着一肚子的怒气回到了徐府。 在徐府大发脾气,指责徐依依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莫姨娘安抚了许久,才消了气。 而这头,徐有年走后不久,金小蝶也来了,还带了一些贺礼。 金小蝶自从知道金万两干的肮脏事,一直觉得愧对徐依依。 虽然金万两从没把金小蝶当成过他的妹妹,两人更别说什么手足之情了。 可是无奈自己的身体里流着和他相同的血,自己的哥哥用这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残害无辜,还栽赃给自己的好朋友。 每每一想起,金小蝶就对徐依依充满了歉意。 还好,徐依依没出什么事,还被封了这么高的头衔,身为朋友理应要亲自上门庆贺的,顺便可以趁这个机会,替自己的无良嫡哥道个歉。 徐依依见到金小蝶来了,立马开心地出门迎接,牵着金小蝶的手进门,拉着她坐了下来, 金小蝶没有想到徐依依知道金万两的事情后还能对自己这么热情,感动极了。 “这段时间连着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都没有机会去看你,你近日可好?”徐依依边说边给金小蝶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徐依依接过热茶,“族里的长辈知道金万两做的事情后,很是生气,将他的尸身草草处理了后,请我回金家,还重新让我当了二当家。” 徐依依听到这个消息,好像比自己当了贵女还高兴,激动地握着金小蝶的手。 “那真是太好了,药材商会在你手里,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金小蝶也笑着回握着徐依依的手,“我也该恭喜你,事情真相大白了,你不用再背黑锅了,还成了贵女,算是苦尽甘来。” “只是若不是金万两,你也不会受那些不该受的罪。” 金小蝶难过地低下了头,只觉得无颜面对徐依依。 徐依依看出了金小蝶的心思,安慰道:“你是你,他是他,他犯下的错没有道理让你来承担,而且他也受到了惩罚,算是恶人有恶报了。” 金小蝶这才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徐依依不想让金小蝶继续自责,话题一转,“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金小蝶见徐依依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也认真起来。 “我想入股药材商会,一来是为了我的医馆以后进药能方便些,二来也是为了可以在你这偌大的药材商会里多学些药材,就当长见识。” 金小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那我当然同意了,你能入股药材商会我还求之不得呢,等我回去和商会的几位老人说一下就行。” 徐依依见金小蝶竟这么爽快,开心地将手中的茶当作酒一般一饮而尽。 不经意间眼睛瞟到了一旁的冰竹兰。 徐依依疑惑地问金小蝶,“这是你拿来的吗?”边说边靠近那株冰竹兰。 这株冰竹兰是金小蝶在药材商会里挑选了很久才挑选出来的,形似兰花,花瓣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金小蝶向徐依依解释道:“此株冰竹兰有安神的作用,你将它放在你的闺房里头,定能每日都睡个好觉。” 徐依依谢过金小蝶,两人又寒暄了一番,金小蝶说药材商会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便起身离开了。 等金小蝶走了,徐依依一直看着冰竹兰,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来,开始满屋子找东西。 子绒鹿! 这些日子光顾着自己的事情了,都没有意识到子绒鹿,也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 徐依依担心地满屋子找子绒鹿,最后在院子里找到了它。 还好还好,还活着,但样子却不太好。 只见子绒鹿软绵绵地趴在地上,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从头到尾都透露着萎靡二字。 子绒鹿看到徐依依来了,柔软的触手勾起徐依依的衣摆,像是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徐依依心疼坏了,小心翼翼地把它抱起来,放到自己怀里,轻轻地拍打着。 边拍边道着歉,“我真是对不起你,都怪我,居然把你忘记了,你是不是好久没有进食了,我这就带你去吃药材。” 子绒鹿听到有药材可以吃,在徐依依的怀中扭了扭身子,伸出触手碰了碰徐依依的手指头,催促着她快走。 正当徐依依要起身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人的说话声。 “这价值万两的宝贝,你也真是不珍惜。” 徐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连连退了好几步。 他究竟是人是鬼,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上次在金府是这样,这次也是这样。 徐依依冲面前的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楚天玑,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吓死人了!” 楚天玑装作一脸无辜的模样,“是你只顾着和它说话,没有听到我来。” 说完,楚天玑从腰间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徐依依。 徐依依将子绒鹿轻轻地放在桌子上,接过盒子,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楚天玑自顾自地坐下,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依依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个白玉镯子。 这可不是普通的镯子,而是有着五百年历史的白清涵婳手镯,有多少达官显贵求都求不来。 看到这个镯子的第一眼,徐依依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句话。 临江之畔,璞石无光,千年磨砺,温润有方。 白清涵婳手镯在黑棕色的盒子里,明亮的就像一颗夜明珠,但又没有夜明珠的奢侈,反而更像是黑夜中的一弯明月。 徐依依将盒子放在桌子上,双手小心翼翼地拿出镯子。 镯子很轻,仿佛一用力就会碎掉一般。 圆圆的一小个,晶莹剔透的,即使历史悠久,也依然没有一丝瑕疵。 太阳穿过这个镯子,会发现这个镯子的里层居然有水纹一样的图案,轻轻晃动,就仿佛平静的湖面上被风刮起了一层层的水波。 将镯子拿到太阳照不到的地方,那水波又神奇的不见了。 徐依依拿着镯子盯着看了很久才回过神来,“你这是哪来的?” “我之前去打仗的时候意外得到的。”楚天玑气定神闲地说着,看了徐依依一眼,“现在是你的了。” 徐依依连忙摆手,自己和楚天玑的关系可没好到这种地步,怎能收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见徐依依就要把镯子换回来,楚天玑又说道:“这是给你的贺礼,听说你被封了贵女,总得有点配上这个头衔的东西,这个镯子刚刚好。” 徐依依犹豫不决,但见楚天玑一脸不容拒绝的样子,就将镯子又轻轻地放回了盒子。 “那就让楚王爷破费了。” 第一百零八章 小湘 徐依依收过楚天玑的镯子,但心里却一直盘算着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还给他。 她并无有恩于他,收这么贵重的东西着实不太合适。 徐依依也一直有意与楚天玑保持距离,她只想平静地过日子,并不想和皇室的人扯上过多的关系。 但是最近几次,徐依依却觉得自己和楚天玑之间好像过于亲密了。 徐依依摇摇头,像是要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眼前她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让医馆重新开张。 接下来几日,徐依依都在为了医馆重新开张的事情奔波忙碌着。 终于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徐依依的医馆打开了大门。 徐依依本想让云琴重新回医馆,但是自那日分别之后,徐依依再也没有见过她,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徐依依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对云渺父女这么好,当初还救过云琴的命,可是为什么他们要帮金万两陷害自己呢? 是他们有难言之隐,还是真的和金万两蛇鼠一窝? 徐依依的事情早已经被熟知,大家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再加上她一品贵女的头衔,因此不管是受了重伤还是小病小痛,老百姓都愿意来徐依依的医馆看病。 这样一来,医馆的人手就明显不够了,每天徐依依都忙得不知道天昏地暗的。 徐依依为此烦心了好几天。 这天,趁着医馆没有那么忙,徐依依想去奴隶市场挑几个奴隶来医馆帮忙打杂。 可刚出医馆的门没几步,就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楚天玉。 自那日在御花园两人分开以后,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再见,也没有了彼时的不在在。 楚天玉问徐依依这是要去哪,徐依依直言自己医馆人手不够,想去找几个奴隶。 这时,楚天玉让身后的一个小姑娘上前走到徐依依面前。 徐依依不解地看看这个小姑娘,又看看楚天玉。 楚天玉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医馆缺人,这不,给你找来一个帮手。” “而且这姑娘还懂得医术,还能帮你一起给伤者疗伤,这不比那些只会打杂的奴隶有用?” 徐依依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娇弱的小姑娘居然还会医术,惊喜地问小姑娘,“请问姑娘芳名。” 小姑娘轻声细语地回答:“小女名唤小湘,今年刚满十四。” 徐依依满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留下她了。 又向楚天玉道谢,“太子对民女的帮助,民女铭记于心。” 楚天玉笑着拍了拍徐依依的肩膀,“我们不是朋友吗?无需这么客气。这人是我为你挑的,你就安心用。” 徐依依觉得楚天玉经过这些日子的冷静,或许已经想明白了,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嗯!朋友!” 徐依依笑着用力地点点头,没有看出楚天玉笑眼下的冷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湘在医馆很勤奋,也很好学,医馆里有什么事情她都一马当先,不辞辛苦,不听她有一句抱怨。在医术上有什么不懂的也会虚心向他人请教。 时间长了,医馆里的人包括徐依依都很喜欢小湘。 这天,街上显得格外热闹,时不时就见好几个百姓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 医馆里打杂的下人忍不住好奇心出去打听了一番,没过多久就兴高采烈地跑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街上怎么这么热闹?”在医馆里的下人见出去的人回来了问道。 “是徐家庶女徐聘婷,听说啊她已经嫁给四皇子了。” “真的嫁了?那怎么都不见迎亲队伍?” “嗐,那俩人还没成亲呢,徐聘婷就有孕了,现在恐怕肚子都如西瓜这么大了,哪有大着肚子嫁人的新娘子。“ 医馆里的人兴致勃勃地聊着,其中一个人还拿手比划着肚子,惹得旁人笑作一团。 只有徐依依一个人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到一样,安静地翻着医书。 蛇鼠一窝,也算是般配。 这是徐依依当时心里唯一的想法。 小湘看见徐依依也不参与,上前问她,“依依姐,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徐依依摇头,“没有,只是我在想明日就是花灯节了,要不要带你去逛花灯会?” 小湘一听要去逛花灯会,激动地跳了起来,脸上笑出了花,连连点头。 花灯节这天,徐依依如约带着小湘去逛花灯会。 为了这次花灯会,小湘还特意打扮了一番。 街上的百姓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好几个花灯,有的是自己做的,有的是从商贩手中买的。 每个花灯都是不一样的模样,不一样的色彩,原本漆黑的夜晚因为花灯而变得五彩斑斓了起来。 徐依依给自己和小湘各自买了一个花灯,然后拿着花灯在街上慢悠悠地逛了起来。 这时,徐依依看见人海中有一个熟悉的背影。 楚天佑?! 真是冤家路窄。 徐依依抓起小湘的手转身就要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偏偏楚天佑也看见了徐依依,急忙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百姓,向徐依依的方向跑去。 “这么巧,你也来逛花灯会啊,我可以陪你一起啊。”楚天佑殷勤地说道。 小湘看着楚天佑不像是什么好人,害怕地往徐依依的身后躲了躲。 “我不用你陪,你这么闲倒不如回家陪你的四皇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徐依依不耐烦地说道。 楚天佑见自己热脸贴冷屁股也不恼,谁让徐依依是个大美人呢,美人嘛,总是有点脾气的。 “依依,当初是我看错了人,都是徐聘婷那个贱人一直给我吹耳边风,说你不好,这才让我被她蒙蔽。” “自从上次我们在御花园遇到,我对你可谓是一见倾心啊,你不如嫁给我,我会对你好的。” “我还可以让你当四皇子妃,让徐聘婷当妾,这样好不好。” 徐依依见楚天佑简直觉得荒唐,刚想开口反驳,却听见徐聘婷的声音。 “徐依依!你在干什么?!” 徐依依转头,就看到徐聘婷喘着大红衣裳,挺着肚子,火冒三丈地朝自己这边走来。 第一百零九章 流产 徐娉婷怒气冲冲地来到徐依依面前,摆出四皇子妃的高傲姿态,趾高气昂,一口咬定了徐依依刚刚是在勾引楚天佑。 不顾形象地在大庭广众下诬陷徐依依故意接近楚天佑,还在御花园制造偶遇,就为了能让楚天佑多看她一眼。 说着说着竟还放声大哭了起来。 扯着楚天佑的衣袖,边哭边骂楚天佑是负心汉,被徐依依勾走了魂。 徐依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徐娉婷这脑子,不去写话本真是可惜了。 实在忍无可忍反驳道:“我勾引他?你以为我是你呀,也就你把他当作宝,他在我这什么都不是。” 徐娉婷开口大骂,“那可说不好,或许你就是嫉妒我四皇子妃的身份呢?我告诉你,我肚子里可怀着四皇子的孩子。” 街上逛花灯会的人本来就多,徐聘婷这一闹,引得许许多多的人花灯会也不逛了,驻足看热闹。 一群人有默契地围成一个圈,徐依依和小湘还有徐娉婷,以及楚天佑四个人被围在这个圈中间,听周围的人热烈地讨论着。 一片讨论声中,没有一个声音是在指责徐依依的,而是都在说楚天佑和徐娉婷的。 在早年,城中的百姓就知道楚天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风流公子,一肚子的花花肠子,经常流连花街柳巷。 不如楚王爷英勇善战,也不如太子满腹诗书,完全是草包一个。 更是仗着皇子的身份横行霸道,百姓们对他是敢怒不敢言。 至于徐娉婷,之前她收买妇人毒害自己的丈夫又栽赃给徐依依的事情传得满城皆知,再加上这次徐娉婷未婚先孕的事情,百姓对她也很是不待见。 “哎,这两人,一个风流,一个虚荣,也算是天作之合了。” “谁说不是呢?这徐娉婷真是不要脸,居然还敢出门,我要是她啊,早就找口井跳下去一了百了了。” “居然还在这诬陷徐依依,人家现在要身份有身份,医术又好,瞎了眼才会看上楚天佑这个草包。”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 徐依依冷眼看着楚天佑和徐娉婷两人,仿佛在看笑话一般。 楚天佑看着周围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要是在平时,他早就让手下那些嘴碎的抓起来打一顿。 可是现在徐依依在这,他不好真的对那些人做出什么。 只能强压怒火,还对徐依依陪着笑脸,“今日我还有事,就先回府不陪你逛花灯了,你慢慢逛。” 徐依依厌恶地瞪着他,“赶紧和你的四皇子妃滚,以后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楚天佑对着徐依依干笑了两声,转身面对徐娉婷时又马上换上了另一张面孔。 “愣着干什么?还不嫌丢人吗?回去有你好看的。” 说完,拉着徐娉婷的手臂,也不等徐娉婷站稳,拖着她就走了。 徐依依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做了一个深呼吸,祈祷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遇到他们。 小湘见徐依依不太高兴的样子,上去安抚道,“依依姐,别生气,别让他们破坏了我们逛花灯的兴致。” 说完,就挽着徐依依的胳膊接着逛花灯会去了。 刚刚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人见主角都走了,没好戏可看了,也纷纷散去。 一路上,楚天佑紧紧地掐着徐娉婷的胳膊,无论徐娉婷怎么喊疼,也不松手,甚至更用力。 就这样,楚天佑把徐娉婷可谓是拖着回到了府中。 到了四皇子府,两人进了房间,徐娉婷刚把房门关上,就被楚天佑一巴掌打得跌倒在了地上。 “你个泼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本皇子的脸都丢尽了。” 楚天佑气急败坏地冲着徐娉婷大骂,好像是把刚刚在百姓和徐依依那受到的指点和冷眼化成一股火,发在徐娉婷身上。 “你别以为你怀了我的孩子我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不过是区区一个庶女,能进我四皇子府的大门,是本皇子看得起你。” “我劝你,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你这好不容易攀上的高枝可保不了你多久。” 说完,楚天佑就摔门而去,留下徐娉婷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 徐娉婷往往没有想到楚天佑对自己的态度居然转变地如此之快,绝望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嘶!”哭着哭着,徐娉婷突然感觉自己的腹部一阵巨痛。 徐娉婷紧紧地攥着腹部的衣服,用尽全身力气坐起来看向自己的肚子。 血! 好多的血! 鲜血渗出徐娉婷的大红衣裳,流到了地上。 徐娉婷害怕极了,额头因为疼痛已经布满了密密的一层汗珠。 “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不能让他有事。” 徐娉婷嘴唇发白,渐渐变得虚弱。 就在徐娉婷要昏倒之际,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女儿!天哪,你这是怎么了?”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徐娉婷的母亲,莫姨娘。 今晚她本是来看看徐娉婷,并叮嘱她一些孕中应注意的事情,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徐娉婷虚弱地躺在地上,还留了好多血。 莫姨娘和身边的丫鬟云儿一起将徐娉婷扶到床上。 莫姨娘让云儿悄悄去找一个大夫来,并让她注意不要被人发现。 等云儿出门找大夫,莫姨娘迅速地将徐娉婷简单收拾干净,把沾满血的衣服换下来藏了起来,并且把地上的血迹都擦拭干净。 莫姨娘好歹是当了娘的人,见到徐娉婷流了这么多血,心里早就做了最坏的准备。 她坐在床边,握着徐娉婷的手,不停地告诉她,孩子会安然无事。 等了许久,云儿终于带着以为老大夫进来了。 老大夫为徐娉婷把了把脉,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告诉徐娉婷她小产了。 徐娉婷不敢相信,难过地哭了起来。 莫姨娘却显得很冷静,她给了老大夫一锭银子,“今晚的事情你要是敢对外说一个字,下场你懂得。” 老大夫也是懂得明哲保身,拿了银子直说自己就当今晚没来过这,什么都不知道。 莫姨娘见老大夫识趣,就放他走了。 莫姨娘支走云儿,房里就剩下她和徐娉婷两个人。 “事已至此,哭也无用,倒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把这事瞒过去。” 徐娉婷听母亲这么一说,也顾不得伤心,她心里很清楚,要是让楚天佑知道自己没了这个孩子,自己肯定会被赶出去的。 当初就是凭借这个孩子才能嫁给楚天佑,太后娘娘本就不待见自己,也是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才勉强答应这份亲事。 要是事情败露了,可如何是好。 就在徐娉婷一筹莫展之际,莫姨娘开口了,“我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找个人,就当是她害死了你的孩子,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 徐娉婷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便点头答应了。 第一百一十章 露出马脚 为了事情不被楚天佑发现,徐娉婷谎称自己想念母亲,说要回娘家小住一段时间。 楚天佑因为逛花灯会的事情,还在生徐娉婷的气,听到她要回去,也没有多问,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就这样,徐娉婷就在徐府住了一些时日来调理身子。 期间徐有年问起徐娉婷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还住了这么久。 莫姨娘也只说是因为徐娉婷因为怀孕的缘故,身子有点不适,再加上自己这个当娘的牵挂得紧,就接回府好好照顾。 徐有年听了也没有怀疑什么。 这边徐娉婷没了孩子,但是皇宫中她的闺中好友莲婕妤却有了身孕。 皇上听到莲婕妤有了身孕的消息后高兴得合不拢嘴。 因为对莲婕妤宠爱,连带着皇上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也重视起来。 决定大摆宴席,并邀请了各位王爷,皇子和公主以及朝中重臣。 当然,被封为一品贵女的徐依依也在被邀请的名单里。 这天,徐依依正在家中研读医术,就接到了从宫里来的一位公公递来的帖子,说是要让自己参加宫里的一场宴席。 徐依依看完帖子,好奇地问:“宫里可是发生了什么喜事,皇上怎么突然就要大摆宴席?” 公公毕恭毕敬地将事情的缘由一五一十地对徐依依说了。 帖子送到,事情算是办完了,公公便说自己该回宫了,徐依依起身相送。 等送走了公公,徐依依捏着手中的帖子,陷入了一片沉思。 连笙笙有第一才女之称,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初在皇上面前献了一支舞就当场被封为了莲婕妤,一直以来也极为受宠。 如今又有了龙胎,赏赐是少不了了,估计还会被封妃。 连笙笙和徐娉婷是闺中好友,两人都有了身孕,还都是皇家的子嗣,看来以后都要母凭子贵了。 况且皇上为连笙笙大摆宴席,徐娉婷和楚天佑也一定会去,可自己实在是不愿意见到他们。 可这毕竟是皇上亲自派人送来的帖子,因此徐依依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宴会这日,徐依依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衣裙就上了去宫里的马车。 马车一路顺利地抵达了宫门口,可偏偏被堵在了这。 徐依依掀开帘布询问马夫是怎么回事,一问才知道原来是徐娉婷的车堵在了自己的前面。 又是徐娉婷?! 万一耽误了时辰,破坏了宴席,只怕皇上会龙颜大怒。 这样想着,徐依依立马下车决定去看看徐娉婷这次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一个官家的庶女,也敢走在我前面,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不是?” 还没等徐依依走近,就听到了徐娉婷发火的声音。 等走近了,便看到此时徐娉婷正在指着一位官家小姐破口大骂。 原来是陈家的庶女,陈可若。 “你是不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可是四皇子妃,我还怀着四皇子的孩子呢,你居然敢走在我前面,懂不懂什么叫尊卑有别?” “四皇子妃息怒,小女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我的马车本就比您的先来,所以。”陈可若畏畏缩缩地小声回答着。 “你还敢顶嘴?小心我让四皇子治你的罪。” 陈可若一听自己要被治罪,立马吓得话都出不出来,连动都不敢动,眼眶早已泛红,却不敢流出泪来。 徐娉婷看着面前胆小怕事的陈可若,忽然计上心头。 她上前走了几步,离陈可若越来越近,最后将手缓缓抬了起来。 陈可若发现徐娉婷向自己走来,还抬起了手,觉得她是要打自己,下意识地就抬手挡住了自己。 就在这一瞬间,徐娉婷整个人向后倒去。 眼见就要摔倒在地,徐娉婷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可一双手紧紧拉住了自己的手,扶着自己稳稳地站定。 徐娉婷在心里暗骂,是谁多管闲事? 定睛一看,徐依依?! 徐娉婷又恨又气,徐依依不是不喜欢自己,和自己势不两立吗? 为什么还要出手拉住自己,还偏偏在这时候。 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就这样溜走了。 等徐娉婷站定,徐依依又把陈可若拉到自己的身后。 “庶女?你是当了四皇子妃之后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吗?你别忘记了,你也是庶女。” 徐娉婷因为徐依依而丢失了一个绝佳的机会,现在她又提起自己的出身,杀了徐依依的念头都有了。 “怎么又是你?以后别多管闲事。”徐娉婷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完,徐娉婷就瞪了徐依依还有她身后的陈可若一眼,慌忙走了。 徐依依看着徐娉婷落荒而逃的背影,回想到了刚刚的事情。 刚刚徐依依拉住徐娉婷的时候,她的手碰到了徐娉婷的脉搏,她会医术,刚刚这一碰,她好像发现了什么。 会不会是我的错觉呢?她总不会胆大到拿皇家子嗣骗人。徐依依低头想着。 陈可若走到徐依依面前,行了一个礼,“感谢姑娘刚刚出手相救,要不是姑娘身手敏捷,没有让那位四皇子妃摔倒,后果将不堪设想。” “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要以死谢罪了。” 徐依依看着面前这位柔弱的官家小姐,说不上的喜欢,“徐娉婷那人嚣张跋扈,你日后还是离她远点比较好。” 徐依依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刚刚你的手可有碰到她?” 陈可若听了以为徐依依怀疑是自己推了徐娉婷才让她险些摔倒,连忙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怕徐依依不相信,又补充了几句,“我刚刚是抬手了不假,但是那是因为我以为她要出手打我,而且她离我越来越近,我害怕得很,还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我敢肯定我绝对没有碰到她,我也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就往后倒了。” 说完,陈可若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盯着徐依依,生怕她不信。 徐依依见了,忍不住笑出声,“你别这么紧张,我知道不是你。” 陈可若看徐依依相信自己,一颗提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夸奖 徐依依和陈可若的身份毕竟有所不同,因此进了宫后两人去宴席的路也是两条不同的路。 两个人在路口分了别,各自跟着带路的嬷嬷走了。 徐依依一路上乖巧地跟在带路的嬷嬷后面。 经过一片假山时,徐依依看见一个小男孩正蹲坐在地上,发出抽泣声,身子一抖一抖的,一双小小的手沾满了血,就连地上的鹅卵石也被血染成了红色。 徐依依看着领路的嬷嬷依然自顾自地往前走着,以为她是没看到,就跑了几步,叫住了她。 “嬷嬷,那有个孩子好像是受伤了,我们不去看看吗?” 嬷嬷往小男孩的方向轻轻瞄了一眼,对徐依依说道:“徐姑娘,这偌大的皇宫里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多管闲事,免得惹来麻烦,沾了晦气。” “在这皇宫里啊,不管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要全当没看见没听见,这样才能活得久。” “姑娘,我们还是快些走,万一去迟了宴席惹得太后和皇上生气就不好了。” 徐依依完全不能理解嬷嬷的思想,一个孩子受了伤,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纵然在皇宫里懂得明哲保身很重要,但是一个孩子而已,总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 况且她作为一个医者,如何做到见死不救。 徐依依不顾嬷嬷的劝阻,就向小男孩走去。 徐依依蹲在小男孩面前,温柔地问他:“小孩儿,你的手怎么了?怎么留了这么多血?”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回答:“我的右手被划了一个大口子,好痛。” 徐依依看了看小男孩的手,发现鲜血还在往外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要给他包扎才行。 偏偏徐依依今天出门出得急,连手帕也没有带,一会儿要去宴席上面见太后和皇上,也不能把身上的衣裙撕破了。 这可如何是好? 徐依依垂眼看到了遮脸的面纱,一时也顾不得什么了,二话不说就把面纱摘下,把小男孩的伤口把包扎了起来。 徐依依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小男孩,边包扎边安慰道:“我没有带药,只能先这样给你包扎了,你一会儿啊找人带你看太医,让太医给你上点药,很快就会好的。” 小男孩看到徐依依摘下面纱后,觉得眼前的姐姐不仅人好还很漂亮,竟然也不哭了。 这时,徐依依身后的嬷嬷着急地催促道,“徐姑娘,我们要走啦,不然真要晚到了。” 徐依依看时候确实不早了,就匆匆向小男孩道了别,“小孩儿,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走了,你记得去看太医啊。” 小男孩乖乖地点头答应着,看着徐依依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徐依依跟着嬷嬷准时赶到了宴席上。 当徐依依抵达宴席时,宴席上已有不少人。 最为显眼的还是宴席上穿着华丽,打扮精致的莲婕妤。 莲婕妤坐在位子上,被周围的好几位嫔妃贵妇包围着,每个人都喜笑颜开,仿佛是她们有了孩子一般。 “莲婕妤真是好福气,进宫以来就一直受宠,如今还有了身孕,皇上更要心疼紧了。” “可不是嘛,莲婕妤本就样貌好,才艺又多,皇上这般心疼也是应该的。” “我可听说,前几日皇上赏赐了莲婕妤不少好东西,估计这会儿莲婕妤的寝宫里都要堆不下了。” 嫔妃贵妇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献着殷勤,此时不报大腿更待何时。 莲婕妤听着这些奉承,心里别提多得意,也不谦虚,“各位姐姐也别羡慕,我这般好命哪能是人人都有的。” 莲婕妤看着身旁的其中几位妃子,“我平日里倒是也劝过皇上,让他多去几位姐姐的宫里坐坐,怎么?难道皇上没有去吗?” 几位不受宠的妃子顿时不作声,莲婕妤的这番话就像是在她们的心头上扎刀子,可偏偏她们如今惹不得,只能尴尬地笑笑走开了。 按照规矩,徐依依理应要当面恭贺连笙笙,纵然她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 徐依依待那些嫔妃都走得差不多了,便走到连笙笙跟前,行了一个礼,“我听说莲婕妤有了喜脉,特前来祝贺,祝愿莲婕妤和腹中胎儿能平安顺遂,莲婕妤也能顺利生产。” 莲婕妤本就不喜欢徐依依,看到她自然也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轻轻地“嗯”了一声就不说话了,甚至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自然是没注意到那张绝美容颜。 而围在连笙笙的那群妃嫔贵妇却不由得发出惊叹。 “她就是徐依依啊,那位被皇上亲封为一品贵女的人,听说太后娘娘可喜欢她了,当初太后娘娘昏迷不醒,就是她治好的。” “没想到这徐依依竟有这么好看的容貌,之前见她一直带着面纱,还以为她不好看呢。” “你们看她,穿的那么朴素,脸上也没有过多的胭脂水粉,可还是那么美。” 一时间,众人都盯着徐依依议论起来,几乎都是在夸她姣好的面容。 连笙笙的惊讶也并未持续多久。 见到众人的关注都跑到了徐依依的身上,对徐依依的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今日明明是皇上为她举办的宴席,徐依依却喧宾夺主,将这风头都抢了去。 “这个徐依依一来就抢了我的风头,不知死活。” 连笙笙越想越生气,脸上也藏不住了,恶狠狠地盯着徐依依。 徐依依看到连笙笙的脸色,匆匆行了个礼就往自己的座位走。 倒也不是怕她,只不过今日是皇上亲设的宴席,而且连笙笙还怀有身孕,不好和她起冲突,还是离她远点儿。 徐依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低头安静地着茶。 觉得身旁出现了一个人,侧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楚天玑?! “你怎么在这?”徐依依脱口而出,问完才觉得自己问的多余,他是王爷,出现在宴席上再正常不过了。 楚天玑见徐依依反应过来了,也不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她。 徐依依感受到楚天玑的目光,浑身不自在。 “你干嘛盯着我看?” 楚天玑这才收回了目光,“没怎么,只是觉得你今日总算是有点女儿家的的样子了,穿着打扮还挺得体的。” 他这是在夸自己吗? 徐依依摸了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为了不被楚天玑发现,故作生气地说了一句,“多谢楚王爷夸奖。”说完,便把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若无其事地喝起茶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楚墨琪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这一改往日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他受邀今日来参加宴席,不曾想一来就看到了徐依依,还悄悄派人将自己的座位调到了她的旁边。 看来,这座位还真是调对了。 徐依依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一直在喝着茶,喝到第三杯的时候,终于传来了太监传报的声音。 “太后娘娘到!皇上到!” 众人听到,纷纷站起身,规规矩矩地站着。 等到太后娘娘和皇上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前来参加宴会的每一个人整齐地行了一个大礼。 今日皇上的心情显然很不错,等他们行完了,连忙亲切地说道:“众爱卿不必拘礼。” “在大家开席之前,朕有一事要宣布。” 听到这话,有些人互换眼神,像是猜到了皇上接下来要宣布的事情。 果不其然。 皇上牵起莲婕妤的手,莲婕妤露出一脸娇羞的模样。 “莲婕妤贤惠得体,如今又怀了龙种,朕决定封她为莲妃。” 刚宣布完,席中的众人又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恭贺陛下,恭贺莲妃娘娘。” 彼时的莲婕妤一夕之间就变成了莲妃,连笙笙自然得意极了,听着大家恭敬的尊称她为”莲妃”,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自己可是好不容易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以后也会爬得更高。 皇上满意地看着大家,宣布开席。 大家这才入座,举起酒杯。 就在大家举杯庆贺的时候,一个小男孩被一位宫女带了上来。 徐依依看到那个小男孩,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这不是刚刚在假山碰到的小男孩吗?他怎么会来这?他的手有去找太医看过吗? 就在徐依依好奇这个小男孩的身份的时候,宫女将小男孩带到了太后的面前。 太后见到这个小男孩后高兴地一下子就把他抱在了怀里,宠溺地拍着他的背。 这下,徐依依更好奇了。 徐依依忍不住将身子往楚天玑那边偏去,小声问道:“这小男孩是谁啊?怎么太后对他这般亲近?” 楚天玑看到徐依依靠过来的身子,也不躲,回答道:“他是五皇子膝下唯一的血脉,名唤楚墨琪。” “不过五皇子在几年前就不幸战死沙场了。” “太后娘娘见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很是疼惜。” “再加上这孩子是个乖巧的性子,所以就更得太后宠爱了。” 原来如此! 徐依依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突然发现自己靠楚天玑很近,于是立马坐好,拉开了和楚天玑的距离。 楚天玑见状,嘴角微微翘起,眼里满是笑意。 太后抱着楚墨琪各种嘘寒问暖,突然发现楚墨琪的手被面纱包扎着,面纱上还影影约约透出一丝血迹。 太后知道楚墨琪的手了伤,顿时大发雷霆。 “是谁干的?究竟是谁伤了他?”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宴席一下子陷入了一片沉寂。 太后娘娘动了这么大的气,每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见没有人出来说话,太后又生气地说道:“若是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定让他五马分尸。” 这下每个人都坐不住了,诚惶诚恐地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息怒。” 就在大家腹诽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谋害皇嗣的时候,一位嬷嬷走了出来。 这位嬷嬷跪在地上,“奴婢参见太后娘娘,参见皇上。” 徐依依觉得这位嬷嬷的声音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偷偷抬头看了一眼。 这不是刚刚给自己领路的嬷嬷吗? 难道她知道? 嬷嬷接着说道:“太后娘娘,奴婢应该知道是谁做的?” 此话一出,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嬷嬷。 太后更是急忙问道:“快说!” 就在徐依依也在等嬷嬷说出是谁的时候,只见嬷嬷将头转向了自己,然后抬手指向了自己,说道:“是徐姑娘。” “方才奴婢为她领路的时候,她中途独自一人去过假山那边。” “奴婢规劝她不要去,免得耽误了时辰,可徐姑娘不听,还是一意孤行地去了,过了好一会儿,奴婢万般催促才从假山出来。” 徐依依万万没有想到嬷嬷会污蔑自己。 自己和她无冤无仇,怎么就说是我? 徐依依瞪大着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嬷嬷。 还没有等到徐依依开口说话,莲妃先开口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徐依依如今可是一品贵女,怎会做出这等事?” “虽然徐依依凭借自己的手段得到了太后的青睐,可是她得有多大的胆子才能做出残害皇嗣的事情。” 莲妃对刚刚徐依依抢了她风头的事情还怀恨在心,这下算是逮到机会了。 一时间,众人又开始议论起来了。 “没想到徐依依生得漂亮,心肠竟如此歹毒。” “是啊,竟对这么小的孩子也能下得去手,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亏得太后还这么重视她,践踏太后的一片真心,简直罪该万死。” 徐依依听到身旁的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也反应过来了。 “太后娘娘请明察,此事并非我所为啊。” “在赴宴的路上,我是只身一人去过假山,不过我是为他包扎的,并非是行刺啊。” 徐依依焦急地看着太后,她希望太后娘娘能相信自己。 太后也无法相信是徐依依做的,可是现在又有嬷嬷的指证。 就在太后犹豫不决的时候,一旁的楚墨琪拉了拉太后的手,说道:“太后娘娘,不是这个漂亮姐姐伤的我,反而是她救了我。” “您看,她还用她的面纱为我包扎了。” 楚墨琪伸出手让太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面纱。 太后仔细一看,才发现面纱上确实绣着“徐依依”三个字。 徐依依听到楚墨琪这么说,心里感动极了。 这么小的孩子就能明辨是非,敢于说出事实,实属不易。 可莲妃却不想轻易放过这个置徐依依于死地的机会。 转身对楚墨琪说道:“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你不要怕,尽管说实话,究竟是谁害了你,我们都会护着你的。” 楚墨琪想解释,可年纪太小,本就口吃不清,现在一着急,就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欲盖弥彰 楚墨琪的舌头打结在旁人看来就是真的如莲妃所说,他被威胁了,心里害怕才不敢说实话。 而这个人就是刚刚嬷嬷指认的徐依依。 徐依依见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站出来解释道:“太后娘娘,皇上,请听我一言。” “我在赴宴的路途中,听到小太孙殿下在假山那边哭泣,便好奇地上前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到小太孙殿下的时候,他的手就已经沾满了鲜血。” “我询问小太孙殿下是怎么伤的,小太孙殿下告诉我他的手划了一个大口子,为了止血,情急之下,我就用自己的面纱为小太孙殿下包了扎,并让其去找太医诊治。” “从头至尾,我都不曾向小太孙殿下询问过他的身份,在他被宫女带进来之前更是不曾知晓他原来就是小太孙殿下。” 徐依依将每一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在解释的时候,眼睛更是坚定地看着太后,没有一丝躲闪。 这般模样,确实不像是一个凶手被揭发后的样子。 说完,徐依依又将眼神锁定一旁的莲妃,反问道:“莲妃话里话外都在暗指小太孙殿下是被我所伤,并且受我威胁,敢问莲妃,莲妃可有亲眼所见?” 莲妃一下子被徐依依问得说不出话。 徐依依又紧接着问:“如果真是我所为,我又何必多此一举为小太孙殿下包扎,还用绣有我名字的面纱。” 在场的人听了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是啊,徐依依要是真的想伤害小太孙殿下,为何还要为他包扎,还留下自己的面纱,这不是告示天下她与小太孙殿下有过接触了吗?这未免也太愚蠢了。 况且,徐依依从未见过小太孙殿下,无冤无仇的,没有道理要去伤他呀。 太后听到楚墨琪说不是徐依依的时候,就不完全相信是徐依依做的,听徐依依这么一说,更加肯定自己的宝贝太孙受伤与徐依依没有关系。 “好了,我也相信此事不是徐依依做的,况且刚刚墨琪也说了此事与徐依依无关,你们觉得小孩子说的话不可信,可哀家却觉得小孩子说的话才最是可信。” “倒是有些人,经历的事情多了,心也变得复杂了,说的话更是真假难辨了。” 莲妃听到太后的这番话,便知道太后选择了相信徐依依,更是在暗指自己故意诬陷她。 毕竟是太后,莲妃哪敢出言反驳,只能尴尬地低下头。 皇上见太后不大高兴的样子,本想将那位胡说八道的嬷嬷拖出去杖毙,又想到今日是为了庆贺莲妃腹中的龙种而设下的宴席,便只是叫人将这么嬷嬷拉出去,扣了她十个月的月俸。 皇上终究是主持大局的人,“好了,小太孙的手究竟是怎么回事朕日后定会细查,若是让朕知道是谁这么胆大妄为,必定种种责罚。” 又看向徐依依说道:“依依啊,此事与你无关,你今日也算了救了小太孙,又立了一功,你放心,该有的赏赐朕都会给你的。” 徐依依向皇上作揖,“能还我一个清白,我已感激不尽,不求什么赏赐。” 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经过这次事情,太后和皇上对徐依依更欣赏了几分。 刚刚的事情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大家又开始继续享用着美酒佳肴。 太后吃完一块莲蓉糕,看着席中的每个人,忽然发现了什么。 只见徐娉婷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她不应该是和四皇子楚天佑一起前来吗,怎么此时就她一个? 太后看着徐娉婷,冷冰冰地问她:“四皇子妃,今日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就你一人前来,四皇子呢?” 徐娉婷听到太后突然问起楚天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慌慌张张地开口回答:“四皇子今日本打算一同前往的,只不过不巧,有要事在身,实在是脱不开身。” 说这话时,徐娉婷的手心早已冒了汗,就连端茶的手变得不稳了起来。 太后看到徐娉婷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不禁担心起来。 不过不是担心徐娉婷,而是她腹中的胎儿。 “四皇子妃这是怎么了?怎么气色如此难看,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徐娉婷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答着:“谢太后娘娘关心,不过孙媳并无大碍。” “只是最近睡得不大好。” 徐娉婷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想搪塞过去。 太后听到后便说道:“四皇子妃可要好好注意休息才是,不然对肚里的孩子也不好。” “一会儿叫太医院的人给你瞧瞧,开点安神的药。” 徐娉婷无奈应和着:“是,劳烦太后娘娘挂心。” 哪还有孩子,日日睡不好也不过是担心自己小产的事情被发现罢了,偏偏还要花心思为楚天佑推脱。 如今一提到孩子,徐娉婷就心烦得很。 若是再找不到替自己背锅的人,只怕自己是要瞒不住了。 徐娉婷一想到这,就对徐依依恨得牙痒痒。 如果方才不是她多管闲事,自己早已经把锅扣在陈可若头上了。 徐娉婷恨恨地看向徐依依,却见徐依依此刻正在悠然自在地品尝着糕点,爽快地喝着美酒。 徐依依喜欢喝酒,宫里的酒更是绝佳,徐依依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没一会儿,徐依依桌子上的酒杯就又空了。 一位宫女见状连忙上前给徐依依倒酒,可是不知怎得手一抖就将酒全倒在了徐依依的身上。 宫女见了,连忙跪在地上,“奴婢该死,请贵女责罚。” 徐依依的衣服湿了一大片,而且闻着满是酒味,十分失礼。 徐依依正苦恼,只听跪在地上的宫女惶恐地说:“请让奴婢将贵女带去换身衣裳,就当给奴婢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徐依依看看自己的衣服,觉得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便让宫女起身带路。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跟着宫女离去的身影,转了转手上的酒杯,思考着什么。 徐依依跟着宫女一路来到了一处较偏僻的一间宫殿。 “贵女,请进。”宫女打开门,将徐依依带进了屋内。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迷香 徐依依一走进屋内,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味,这香味直冲鼻子,甚至有点呛人。 徐依从医以来,就开始尝百草,闻千香,因此对香味还是十分敏感的。 纵然这香味这么浓烈,徐依依还是影影约约闻到了别的香味。 徐依依转头问宫女,“这屋子里的味道怎么这么重啊?” 宫女支支吾吾地说道:“是吗?奴婢闻着还好。” 徐依依又问她:“你没有闻到这屋子里有别的味道吗?” 宫女像是没有想到徐依依会这么问,紧张地说了一句:“奴婢什么都没有闻到。” 说完转身就准备跑。 徐依依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个宫女有古怪,自己也已经陷入了她的圈套。 于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在她脖子上用手打了一下,宫女就晕过去了。 她想拉开门跑出去,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才想起刚刚宫女进来的时候把门关上了,可现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上了锁。 徐依依用力拉了好久的门,还是没有用。 徐依依渐渐觉得自己的脑子混沌起来,她意识到这香绝不是普通的香。 难道是迷香?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徐依依扯下一段纱帘,将茶水倒在上面,然后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从而减少熏香的摄入,防止自己被迷晕。 她知道一定是有人想对自己做什么,不然怎么会费这么大心思将自己骗到这里来。 桌子上放着一套大红衣服,想来应该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徐依依看了看晕倒在地上的宫女,将她扶起来抱到床上,然后给她换上桌子上原本为自己准备的衣服,还摘下了宫女的发髻,让她的头发散落下来,虚虚挡住了脸。 徐依依将宫女翻过来,让她侧着身子躺着,背对着门口,再给她盖上了被子。 将宫女收拾好了,徐依依又连忙钻到衣柜里,露出一丝缝隙。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 徐依依在衣柜里待了好一会儿,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等了好一会儿,门外一阵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门锁被开的声音。 一个男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徐依依瞪大着眼睛想看清来的人是谁。 楚天佑?! 居然是他?! 堂堂一个皇子,居然用这种下流手段,还用迷香,简直丢尽了皇家的脸面。 徐依依在心里暗骂着,可是奈何摄入的迷香实在是太多了,徐依依终于坚持不住,昏昏睡了过去。 楚天佑并没有发现藏在柜子里的徐依依。 一推开门,只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子,还穿着自己特意给徐依依准备的衣服,便肯定徐依依一定是中计了。 这样想着,楚天佑脸上便露出些许猥琐的笑容。 他缓缓向床边走去,边走边说着:“依依?” 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你说说你,你要是乖乖听我话,做我的四皇子妃,也不至于让我这么费劲心思。” “你每次见我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现在还不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楚天佑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襟,离床上的人越来越近,越近他就越兴奋。 ”你放心,过了今天,你就好好跟着本皇子,本皇子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说着,楚天佑就将手伸向了床上的“徐依依”。 楚天佑将“徐依依”的身子翻过来,平躺在床上,刚想伸手解开她衣服上的纽扣的时候,才看清躺在床上的女人的脸。 这是谁?! 徐依依呢? 怎么不是徐依依?! 一连串的问题在楚天佑的脑子里回旋着,还没等他像明白,“砰”的一声,门被人狠狠地踹开了。 楚天佑惊恐地看向门口,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 只见楚天玑一脸戾气地站在门口,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眼神里满是杀意,像是下一刻就要把自己大卸八块一般。 楚天佑害怕极了。 楚天玑怎么会出现在这,他不应该是在宴席上吗? 楚天玑是何许人也。 看到徐依依去换衣服却迟迟未归,肯定有蹊跷。 再响起那宫女将酒倒在徐依依身上的事情,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所以他便猜测徐依依一定是被人算计了。 楚天玑悄悄起身离席,一路上顺着酒的味道寻来。 看到徐依依和宫女进了屋子就再也没有出来,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刚想进去,就看到不远处楚天佑偷偷摸摸往这边来。 楚天玑对楚天佑的品行一清二楚,顿时他便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他知道太后一向宠爱楚天佑,所以无论楚天佑做出什么荒唐事,太后老人家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与其自己教训楚天佑,倒不如让太后和皇上亲眼看看楚天佑究竟有多荒唐。 楚天玑派人去宴席上将太后和皇上请过来,顺便将四皇子妃也请了过来,而自己观察着屋内的一切,确认了那人不是徐依依他才算完全放下心来。 等楚天佑进了屋,楚天玑才从角落里出来,守在门口,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还好太后一行人来得不算慢。 太后等人到的时候,皇上好奇地问楚天玑:“你派人将我们都请来,究竟是何用意?” 楚天玑回答道:“还请太后和皇上以及四皇子妃看看屋子里头的人做的荒唐事。” 说完,楚天玑就用力一脚,把门踹开了。 门一开,太后等人就看到坐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楚天佑,还有躺在床上披头散发的女子。 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楚天佑。 太后直接愣在原地,她虽对楚天佑宠爱,但也不是什么底线都没有的。 皇上则是生气至极,对儿子不争气的愤怒,简直把皇家的脸都丢尽了。 而徐娉婷则犹如被人定了身,一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屋内,连反应都没了。 他们成亲还不到一年,楚天佑怎么能接二连三的对不起她! 楚天佑看到门口站着的人,一下子跪在地上,然后看到自己解开的衣衫,急忙整理好。 “太后,父皇,听儿臣解释啊,事情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儿臣也是被人陷害。” 皇上像是没有听到楚天佑的话一样,叫身边的宫女上去看看床上躺着的女子是谁。 宫女上前看了看床上女子的脸,又看到了桌子上专属宫女的发髻,便回来禀报:“回皇上,应该是一名宫女。” 此话一出,除了楚天玑,其余的人都不敢相信地看着楚天佑。 堂堂皇子居然和一名宫女在宫中做这等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清醒 皇上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万一此事被传出去,皇家的名誉得受多大的损害。 “来人哪!把四皇子给朕关到宗人府去,没有朕的旨意,谁能不能探望。” 楚天佑从小到大都是娇生惯养的主儿,一听说要被关进宗人府,立马就瘫软在了地上,忙着求饶,“父皇饶命啊,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是冤枉的呀!” “冤枉?”,皇上冷笑一声,“怎么,难道是有人逼着你到这里来行此等苟且之事的吗?” 楚天佑见皇上态度坚决,便将希望放在了太后身上,毕竟从小到大,太后总是护着自己。 “皇祖母,救救孙儿!孙儿已经知道错了!” 太后本想替楚天佑求情,可是见皇上龙颜大怒,而且楚天佑这次确实是太有失分寸,若是还不加以惩戒,只怕其他皇子和皇家子弟会心有不服,因此太后也没向皇上求情。 只是轻轻教训一句,“你到宗人府好好反省,待你父皇气消了,自然会放你出来的。” 楚天佑见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了,顿时觉得绝望。 跟着万念俱灰的人还有徐娉婷。 徐娉婷因为小产,身体还没有完全调理好,再加上亲耳听到楚天佑要被关进宗人府,受了很大刺激,竟直接就晕倒了过去。 太后和皇上见状,因为担心徐娉婷腹中的胎儿有损,就连忙叫人扶徐娉婷回去休息。 同时楚天佑被御前侍卫架着拉往了宗人府。 太后看到床上躺着的宫女,派身边的人将她的衣裳穿好,然后叫人将她抬了出去。 先是参加宴席,后又看到楚天佑做的事情,太后和皇上都早已身心俱疲,也双双回了各自的寝宫。 楚天玑等其他人都离开了,匆匆进了屋。 “徐依依?”楚天玑小心翼翼地叫着。 没见到徐依依出过这个屋子,就说明她应该藏在这个屋子里的某个角落。 刚刚这么多人在场,楚天玑知道他不便说出徐依依也在这里,否则女儿家的名声可能就要被毁了。 “徐依依?”楚天玑又叫了声徐依依的名字,边叫着边迅速地翻找着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在衣柜里找到了徐依依。 楚天玑长松一口气。 徐依依早已经昏睡过去,没有一点意识。 无论楚天玑怎么呼唤她,怎么拍打她的脸,徐依依都没有任何反应。 此地不宜久留,而徐依依看着一时半会儿也清醒不过来,要想个办法尽快将徐依依带出去才行。 楚天玑将徐依依从衣柜里抱出来,然后用掉落在衣柜里的纱帘遮住了她的脸。 楚天玑从小在宫里长大,对皇宫的地形了如指掌,而今日又是设宴,宫里的人大多都凑热闹去了,所以现在皇宫里没有什么人在走动。 以防万一,楚天玑抱着徐依依走了一条极为偏僻的小道,终于顺利坐上了马车,出了宫门。 在马车上,徐依依因为吸入了迷香,整个人都软弱无力的,此时正靠在楚天玑的肩头。 楚天玑看着此时的徐依依,回想起了之前和徐依依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每次见面,看到的都是她大大咧咧,有勇有谋的样子,仿佛男子一般,甚至有时候比男子还英勇,倒是从未见过她这么柔弱的样子。 不知怎的,楚天玑的心竟感觉到了隐隐的心疼。 有一刻,楚天玑希望这辆马车能慢一点抵达。 可是不随人愿,没过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马车停在了徐依依的府门口。 楚天玑将徐依依抱下马车进了府,翠竹见自家主子意识不清地被楚天玑抱着,还一位徐依依是受了伤,立刻慌张了起来。 “楚王爷,我家小姐这是怎么了,不是参加宴席了吗?怎么是您抱着回来?” “小姐是受伤了吗?怎么脸色如此难看。” 楚天玑抱着徐依依走了多久,翠竹就跟在楚天玑的身后一路问了多久。 直到楚天玑将徐依依放在了床上,翠竹才停止。 “你家小姐没事,好好休息一会儿就会自己醒过来了。你去小厨房准备点吃的,等她醒了拿来给她。” 翠竹听到楚天玑这么说,才放心了下来。 又照着楚天玑的话,乖乖地跑到小厨房准备徐依依平日里喜欢吃的点心。 一下子,屋子里又只剩下了楚天玑和徐依依两人。 楚天玑走到桌旁坐下,正好看到了桌子上的子绒鹿。 子绒鹿不停地伸出触手碰楚天玑的手,像是在询问什么。 楚天玑看出了子绒鹿的意图,说道:“她没事,就是闻了过多的迷香,才导致昏睡不醒,等药效过了,自然就醒了,不用担心。” 听到徐依依并无大碍,子绒鹿这才缩回了自己的触手。 楚天玑看着眼前的药材,被徐依依精心养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愈发肥硕了起来,也不见上次见面时的萎靡。 楚天玑看着子绒鹿右角上的那颗小果子,觉得有些有趣,就伸出食指轻轻敲了敲。 子绒鹿不喜欢别人碰自己右角上的小果子,可楚天玑偏偏敲个不停。 终于子绒鹿忍不住了,再次伸出自己的触手碰楚天玑的手,力度比刚刚却大了许多。 像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就这样,楚天玑边等徐依依清醒过来边和子绒鹿互相逗玩着。 玩着玩着,连徐依依醒了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徐依依睁眼的时候,看了看身上盖着的被子,又看了看屋子里的陈设,在看到了子绒鹿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看着屋子里坐着的楚天玑,徐依依便知道是他将自己带了回来。 徐依依撑着双手从床上做起来,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楚天玑就走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楚天玑笑着说道。 徐依依想起自己躲在衣柜里见到了楚天佑,可后来自己就昏睡过去了,对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 徐依依问楚天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楚天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徐依依详细地讲了一遍,讲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这件事是楚天佑设计的,而现在楚天佑已经被关入了宗人府。” 徐依依听完点了点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 有救了 说实话徐依依在看到楚天佑的那一刻,便知道这件事和他脱不了关系,只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能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不过另徐依依更意外的还是楚天佑居然被关进了宗人府。 宗人府是什么地方,进去的人几乎就没有毫发无伤出来的。 太后娘娘一向对楚天佑偏爱有加,居然这次也没护住他,想来太后和皇上是真的生气了。 楚天玑看到徐依依逐渐失了神,叫了她一声,“徐依依!” 徐依依的思绪一下子回来了。 “既然你没大碍,那就好好休息,本王还有事在身,先走一步了。” 楚天玑刚站起来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走了回来。 徐依依疑惑地看着他,就见楚天玑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块玉递给她。 徐依依伸手接过,放在手心看了看,刚想问这是什么,楚天玑快人一步先开口了。 “这是一块暖玉,能够帮助你调理你的精神,你睡觉的时候将它放在枕头底下即可。”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关心过自己了,徐依依将暖玉握在手心,手心暖暖的,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多谢楚王爷,楚王爷多次出手相助,我铭记于心,日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一定义不容辞。” 徐依依和楚天玑相视一笑,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有人欢喜有人愁,宫外的徐依依拿着暖玉,被翠竹好生照料着的时候,宫里的徐娉婷正在苦苦祈求着莲妃。 徐娉婷醒过来后,想到楚天佑被关进了宗人府,顾不得那么多,她得想办法把楚天佑救出来。 虽然楚天佑这段日子对她算不得好,但是他们是夫妻,总归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要是楚天佑有个三长两短,她徐娉婷又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呢? 就在徐娉婷不知道该找谁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连笙笙,她的闺中好友,如今的莲妃。 徐娉婷立刻就去找了莲妃。 一到莲妃的寝宫里,徐娉婷就紧紧抓住莲妃的手臂,哭着说道:“笙笙,不,莲妃娘娘,你这次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没有人可以帮我,没有人可以救四皇子了。” 莲妃知道徐娉婷想让自己帮她什么,不就是为了楚天佑被关进宗人府的事情。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莲妃听皇上身边的公公说起过,再加上皇上从宴席上回来后就一直眉头紧锁,若是有人提到四皇子,立马就龙颜大怒。 可见皇上此次有多气愤。 而莲妃怎么会为了一个徐娉婷就去替四皇子向皇上求情,万一皇上以为自己恃宠而骄,一怒之下夺回自己的妃位可如何是好。 莲妃只能搪塞道:“娉婷啊,四皇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我当然也想帮你,凭我们的交情,我也是愿意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的。” 徐娉婷听到这里,以为莲妃答应要帮自己了,刚想答谢,可莲妃又将话锋一转。 “只是,此刻皇上正在气头上,我怕现在去的话反而适得其反,倒不如过几日,等皇上气消了,再见机行事。” 徐娉婷焦急地说道:“不行啊,莲妃娘娘,那宗人府阴寒潮湿的,四皇子那么金贵的身子在里头怎么受得了,要是有个好歹,你让我可怎么办啊?” 莲妃本就不想和此事扯上关系,再加上现在徐娉婷的纠缠,渐渐失去了耐心,“好了,这事太后娘娘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法子?你就回去静候消息。” 说完,莲妃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娉婷见莲妃不愿帮自己,也脚步微颤地走出了莲妃的寝宫。 除了莲妃还有谁能出手帮助自己和四皇子呢? 徐娉婷靠在一棵树上,无助地小声哭泣了起来。 难道真的没有人救四皇子了吗? 这时正好有几个小皇子从身后经过,兴高采烈地拿着书籍说着要去学堂。 学堂?老师? 对了!可以找四皇子的老师,吏部尚书啊! 徐娉婷这一刻仿佛又看到了希望。 当朝的吏部尚书,名唤李言,曾经是楚天佑的老师,教导楚天佑多年,二人一直有着往来,交情匪浅。 看在师生之情上,李尚书一定会愿意出手相救的。 徐娉婷立刻起身前往了李尚书的府邸。 “李尚书,我有一事还请李尚书能帮忙。” 李言见徐娉婷焦急的神情,问道:“四皇子妃,请问是出了什么事?” “四皇子被关进宗人府了,这其中来由我不便细说,但还是想请李尚书能帮忙,能救四皇子的只有你了。” 李言听到楚天佑被关进了宗人府,一脸的不可置信,冷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四皇子妃莫慌,我与宗人府里的人有些交情,这样,我们先去看看四皇子,然后在一起商量对策。” 徐娉婷听到李言能带自己进到宗人府里见到楚天佑,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说时迟那时快,因为徐娉婷身份不便,因此李言将徐娉婷乔装打扮了一番之后,就前往宗人府了。 李言和徐娉婷来到宗人府,徐娉婷只见李言和门口守卫的士兵说了些什么,士兵居然就将门打开,让李言和徐娉婷进去了。 徐娉婷没有多想,只觉得李言果然没有骗自己,是可信之人,自己这次肯定没有找错人。 进了宗人府内,李言问站着的一个士兵:“四皇子在何处?” 士兵见到李言,毕恭毕敬,“回李尚书,奴才这就带你过去。” 李言和徐娉婷跟着士兵往里面走去,越往里走,徐娉婷越觉得阴飕飕的,不禁瑟缩着身子,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没走一会儿,士兵就在一个牢房前停下了,“李尚书请。” 说完,士兵又识趣地走开了。 徐娉婷见到牢房里的楚天佑,正坐在角落里,蓬头垢面,衣服脏兮兮的,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哪里还有一点皇子的样子。 徐娉婷跑上前去,控制不住地哭起来,“四皇子。” 楚天佑听到声音,抬头一看,看到是徐娉婷和李言,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谋反 “老师!娉婷!你们怎么来了?” 楚天佑看到终于有人进来看自己了,把心里的委屈都诉说了一遍。 “你们可有想到法子救我出去,这里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我每天都吃不好睡不好。 你们一定要早点救我出去。” 徐娉婷毕竟还是要指着楚天佑过日子的,纵然之前楚天佑对她的态度那般恶劣,可如今看到他锒铛入狱,要说没有一点担心也是假的。 “四皇子别着急,今日我和李尚书前来,就是想和你一起商量一个对策,好救你出去。” 楚天佑听到李言有办法,满怀希望地看着李言,“老师,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李言上前看着楚天佑的模样,一脸心疼的样子,“四皇子受苦了。” 楚天佑摇摇头,此刻他想听到的可不是这样的话,“老师,你可有想到什么法子?” 李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如今皇上正在气头上,想必皇上一时半会儿是气消不了了。” “宫里的人最懂得趋利避害,也不愿冒着惹皇上生气的风险替四皇子求情。” “依老臣所言,与其把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倒不如自己走出一条阳光大道来。” 楚天佑疑惑地看着李言,这阳光大道是指什么? “请老师细说。” 李言又上前了一步,离楚天佑更近了,凑近他的耳朵,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 “四皇子不是有一支影卫军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如今这影卫军已足足有八千人,四皇子若是想干一番大事也未必不成。” 楚天佑影影约约猜到了李言的话外意思,“老师的意思是?” 李言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养影卫军可是杀头的死罪啊! 如今四皇子身在宗人府,若是有心之人背地调查你,从而知道了四皇子你偷偷养影卫军的事情,若禀报给了皇上,到那时四皇子可就真是死路一条了,与其到时候四皇子只能等死,还不如趁这次机会赌一把,若是成功了,这天下就是四皇子你的了,还会有性命之忧吗?” 楚天佑没有想到李言居然会让自己谋反,可当下除了谋反也已经别无他法了。 若是不谋反,自己的丑事传了出去,岂不是要遭天下人的耻笑。 而皇上也已经立了太子,不会在乎自己这一个儿子的。 难道真的要坐以待毙,等到时候事情败露了,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吗? 不行! 楚天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甘心。 那就铤而走险一回,谋反! 万一成功了,自己当了皇上,他们谁还敢在背后议论自己,一切都是自己说了算了。 楚天佑将藏在囚服中的玉牌拿出来递给李言,“这是我的玉牌,虽然进了宗人府,但还好玉牌一直没有离身。” “现在我将玉牌给老师,老师拿着我的玉牌安排好一切。” 李言接过玉牌,藏在自己的衣袖里,“还请四皇子放心,臣一定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楚天佑满意地点点头,如今也只能相信老师了。 看到一直站在一旁的徐娉婷,楚天佑对其说道:“我和老师已经商量出了对策,但不宜让太多人知道,总之你放宽心,我自会平安无事。” 徐娉婷听到楚天佑这么说,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刚刚他们商量了这么久,想来是已经有了办法。 不能在宗人府呆太长时间,三人没有说更多的话,李言和徐娉婷就出了宗人府。 等出了宗人府的大门,李言嘱咐徐娉婷,“四皇子妃,今日之事万万不能对外声张,你放心,臣一定将四皇子平安救出来,还请四皇子妃静候佳音。” 徐娉婷对李言能将自己带进宗人府已经是感激不尽,现在见李言信誓旦旦说会救出楚天佑的样子,更是对他充满了信任。 “我明白,李尚书放心,我一定不会对外提及有关今晚的一个字。” 说完,两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心里却各有想法。 徐娉婷以为不久之后楚天佑就能从宗人府出来而感到欣喜不已。 而另一头的李言,拿出藏在衣袖里楚天佑的玉牌,露出一丝狡黠。 李言的马车没过一会儿就到了李府。 李言下了马车,进了府,又直直地往书房走去,并叫下人去将自己的心腹叫到书房来。 李言坐在书房里,手里一直把玩着楚天佑给的玉牌,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不久,响起了敲门声。 “进!”李言回答。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一身蓝衫的人走了进来。 然后又把书房的门轻轻地关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言的学生,同时也是李言的心腹,名唤陈止,一直住在李言的府上。 陈止弯腰鞠躬,抬手作揖,“不知老师找学生来所为何事?” 李言将手中的玉牌放到桌子上,往前推,陈止看着面前的玉牌,不解地问道:“老师,这是?” 李言指着玉牌,得意的说道:“这是楚天佑的玉牌,刚刚他把这玉牌亲手交到了我的手上。” 陈止不敢相信李言居然这么快就拿到了楚天佑的玉牌,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有了这玉牌,我就可以随意调动楚天佑的八千影卫军,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打着楚天佑的名义造反。” “若是成了,我就是那个九五至尊,若是败了,自然也有楚天佑这个傻子帮我顶着,我也不会损失什么。” 陈止不明白李言怎么这么快就拿到了玉牌,皇子的玉牌是多重要的东西,于是开口问道:“老师英明,只不过学生还是好奇,四皇子怎么这么快就将玉牌交到您手上了呢?” 李言得意地说道:“楚天佑如今一心想出宗人府,偏偏除了我没有人愿意帮他,再加上他是一个耳根子软的,我三言两语挑拨一番,那个傻子就乖乖把他的玉牌交给我了。” “我等了这么久,没想到楚天佑这么快就给我创造了机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他呢。” 说到这,李言和陈止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只不过那笑意味深长。? 第一百一十八章 英雄救美 徐依依从宴席上被楚天玑救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在府上调理身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天玑给的暖玉起了作用,徐依依调理了没几日就整个人神清气爽了起来。 这日,徐依依见天气好,又想起自己有些时日顾过药材商会那边了,便坐马车去了金小蝶的府邸。 两人在金小蝶的府上聊了药材商会的许多事情。 药材商会的元老已经答应徐依依入股药材商会,徐依依和金小蝶谈了许久具体入股事宜,比如要入多少股合适,入股后徐依依的指责是什么。 两人谈论了许久,等结束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已经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金小蝶本想让徐依依留下一起吃饭,可徐依依称自己还有事要处理,便婉言拒绝,起身告辞了。 徐依依走出金府,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夕阳洒在身上暖暖的。 许久没有好好地逛过街了,今日天气正好,不如就趁今日,好好地走一走。 徐依依叫马夫先架着马车回去,自己则走回去。 马夫听到徐依依的命令,于是就先架着马车走了, 不一会儿就不见了马车的身影,徐依依开始一个人悠哉游哉地走在街上。 看到街上有卖糖葫芦的,一串串糖葫芦红彤彤的,光是看着就觉得甜。 徐依依忍不住想买一串来解解馋。 徐依依走到卖糖葫芦的老人家面前,像个孩子一般说道:“给我来一串糖葫芦。” 老人家见生意来了,也开心极了,急忙应和,“好嘞!” 徐依依低头从腰包里拿出几枚铜钱,就在掏钱的时候,眼睛却不小心瞥到了一个路人腰间的玉佩。 这个玉佩,看着好熟悉,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徐依依看着那人腰间的玉佩,想了很久。 这玉佩怎么这么像当初在山寨,关押楚天玉的那群官兵的人所带的玉佩呢? 徐依依怀疑自己看错了,又看了看。 难道这个人就是当初在山寨关押楚天玉的人吗? 就在徐依依疑惑着的时候,路人已经抬脚走了,徐依依连忙跟上去。 身后的爷爷见徐依依要走,连忙问:“姑娘,糖葫芦还要不要呀?” 徐依依哪里还顾得上吃什么糖葫芦,头也不会地回答,“我不要了。” 徐依依一路上小心翼翼地紧跟着那位路人,生怕跟丢了。 那位路人走进这条巷子,又拐到那条巷子,就像在走迷宫一般。 等进入到一条巷子的时候,忽然就不见了人影。 徐依依站在巷子里,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见那人,“去哪里了?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就在徐依依疑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出来一个人冷冷的声音,“你跟着我有什么事吗?” 徐依依猛地转身,她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已经被发现了。 还不等徐依依开口说话,那人已经拿出了匕首,直直地冲徐依依刺去。 徐依依见状,手下意识地伸向自己的衣袖里,想拿出毒粉自保。 可无论怎么找,徐依依都没能找到毒粉,看来是在跟踪的路上不小心掉在路上了。 这要如何是好呢? 徐依依虽然懂医术,但对武术却一窍不通,如今又没有了防身的毒粉。 徐依依艰难地躲掉了几次,可毕竟体力有限,就在徐依依看着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却没有还手之力时。 一道红色的身影突然冒出,那人戴着面具,徐依依看不清她的脸。 神秘人突然出现,挡在了自己和那路人的中间。 神秘人一脚踹在了路人的手腕上,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那人刚想反抗,神秘人眼疾手快地将他摔倒在了地上。 见自己不是神秘人的对手,立刻站起身落荒而逃。 徐依依看着神秘人的背影,总觉得似曾相识。 她走到神秘人面前,双手抱拳,“感谢大侠出手相救,在下感激不尽,请问大侠大名。” 就在徐依依等着神秘人的回答的时候,神秘人竟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就走了。 徐依依还来不及追上去,神秘人就不见了身影。 天渐渐黑了,徐依依才反应过来时候已经不早了,便匆匆回了府。 回到府上,徐依依坐在桌子前,脑海里全是下午在巷子里发生的场景。 那个路人究竟是不是当初在山寨关押楚天玉的人呢?如果不是,他又怎么会有那块玉佩? 还有那个神秘人,他又是谁,为什么要救自己呢? 想着想着,徐依依觉得自己得头疼了起来,摇摇头,喃喃道:“算了,不想了,玉佩的事情以后再说。至于那个神秘人,或许只是个流浪江湖的侠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呢。” 说完,徐依依便起身关了门窗,上床睡觉了。 次日,徐依依在吃早膳,翠竹好奇地问道:”小姐,你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也不多睡一会儿?” 徐依依咽下嘴里的白粥,开口回答:“今日我需要进宫看望太后,所以起得早了些。” 翠竹听完高兴地说道:“太后娘娘待小姐真是亲近,一有空就让小姐进宫陪伴。” 徐依依又草草地吃了几口,擦了擦嘴,“时候不早了,我先进宫了,免得太后等急了。” 说完,徐依依就坐上了马车,朝皇宫走去了。 太后见徐依依来了,亲切地关心道:“依依,你来了,用过早膳了吗?” 徐依依走到太后身边,“已经吃过了,但是还可以再陪您吃点儿。” 简单一句话,却让太后开心的笑了起来。 没过多久,莲妃和徐娉婷也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徐依依看了一眼他们,暗暗在内心长叹一口气,接着吃着东西。 而莲妃和徐娉婷看到徐依依也在,两人都愣了一会儿,还是莲妃先反应过来。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莲妃给太后娘娘行了一个礼。 徐娉婷也反应过来了,紧接着给太后请了安。 人来了,太后也不好让她们一直站着,于是让她们入座,让宫女给她们添了碗筷,一起用膳。 “既然来了,那就坐下一起用膳。” 莲妃和徐娉婷弯腰行礼,“谢太后。”? 第一百一十九章 喜脉没有了 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安静地吃起了饭。 徐依依因为在入宫之前就用了早膳,所以此时也没有多大的胃口,小口小口地吃着,而且吃得极慢。 这样一来,倒是衬得坐在徐依依旁边的徐娉婷胃口很好。 太后看到徐娉婷悠然自在地吃早膳的样子,心里更不舒服了。 一直以来,太后对徐娉婷就没有什么好感,当初松口准许徐娉婷嫁给楚天佑做四皇子妃,也无非是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如今楚天佑进了宗人府,身为妻子的她非但不想办法救自己的丈夫于水火,反而还在这里像没事人一样欣欣然地用着早膳。 这样想着,太后对徐娉婷便更加不喜了,忍不住开口训斥,“四皇子妃倒是有闲情雅致,一大早来陪我这个老太婆用膳,不知道可有担心过在狱中的丈夫呀?” 徐娉婷也不是什么榆木脑袋,听出了太后话里话外的不高兴和对自己的不满,立即放下了手中的碗筷,双手交叠放在自己的双腿上,低着头,不敢反驳一句。 “丈夫在外做出这等事,虽然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可身为他的妻子,四皇子妃也有失责之处。” “若是平时你能讨他欢心,何至于他用如此下流手段和一宫女做出那种事。” “况且天佑如今进入了宗人府,你这个做妻子的反倒跟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你可曾有想过办法如何救自己的丈夫出来?” 徐娉婷听着太后对自己的教训,心里是一千一万个委屈。 自从楚天佑被关押进宗人府,自己天天吃不好睡不着,还亲自去求了莲妃和李尚书,没有一刻是不挂念着他的。 徐娉婷多想开口替自己解释一番,让太后知道自己作为四皇子妃,为四皇子付出的也不少。 可偏偏李尚书特意交代,不能将那晚的事情和旁人说起,徐娉婷只好将自己想说的一堆话生生咽了回去。 徐娉婷的沉默不语,在太后的眼里就是默认,是因为面对自己的指责羞愧难当,更是生气了,连放下手中筷子的力度都大了几分。 徐娉婷见太后生气极了,只好开口,“太后息怒,孙媳知错了,孙媳定会改过,日后也会和四皇子好好过日子。” 莲妃在一旁搭腔,“太后就不要生气了,四皇子妃怎会不担心四皇子呢?” “只是四皇子这突然就被关进了宗人府,四皇子妃定是害怕着急坏了,所以一时之间才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况且,四皇子妃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她总要顾及着孩子,万一着急过度了,损害了孩子,到时候还怎么跟太后您和皇上还有四皇子交代呀?” 太后想起徐娉婷肚子里的孩子,这才停止了对徐娉婷的训斥。 “罢了罢了,继续用膳。” 徐娉婷感激地看了莲妃一眼,对着她莞尔一笑。 再看向一旁的徐依依,只见徐依依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地吃着饭,只有在给太后夹东西的时候才会露出笑容。 徐依依顾及自己的名声自然是不会讲出那日楚天佑其实是想对自己下手的,况且她确实不想掺和到这些事情里来,和徐娉婷也没有那样的交情,值得自己为她开口说话。 所以将自己当作局外人,随便看一看听一听就好了。 可徐依依这样的表现在徐娉婷的眼里就像是嘲笑。 徐娉婷看着徐依依,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地攥成拳头,眼睛里隐隐含着恨意。 早膳用得差不多了,太后放下手中的筷子,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嘴后,开口说话。 “最近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极好,本宫还让其他的一些女眷今日入宫,趁着今日天气好,到时候大家一起在御花园赏赏花,散散心。” 徐依依,莲妃还有徐娉婷恭敬地应下。 说完,莲妃为了能和太后亲近一些,便抢在徐依依前面搀扶着太后的手臂,一起往御花园走去了。 徐依依也不和莲妃计较,自己是来看望太后的,若是闹了不愉快惹太后生气,反倒不好。 就这样,不知怎么地,就剩徐依依和徐娉婷两人走在了太后和莲妃的后面。 “你现在心里一定很得意,是不是一直在心里笑话我。” 徐娉婷见太后离自己有些远了,才开口对着徐依依说道。 “我没有,但是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徐依依实在是不想和徐娉婷发生口舌之争。 徐娉婷见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更是生气了。 “你不敢承认啊?我知道,现在四皇子进了宗人府,肯定有很多人在背地里等着看我落魄的样子。 可是我告诉你,我不会如你们愿的,四皇子不久就会被放出来,到时候他还是尊贵的四皇子,我也还是尊贵的四皇子妃。” 徐依依看着面前的徐娉婷,不禁怀疑徐娉婷得了臆想症,否则这些想法都是怎么冒出来的呢? “徐娉婷,是你脑子的原因还是因为你有了身孕?这脑子里一天到晚怎么净是这些? 实话告诉你,四皇子妃的位子也就你稀罕,也就只有你才把楚天佑当个宝,所以与其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倒是先想想法子怎么救你那尊贵的四皇子!” 说完,徐依依看都不看徐娉婷一眼,就自顾自往前走了。 走了几步,徐依依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徐娉婷怎么没有反应啊? 徐依依回头一看,发现徐娉婷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徐依依虽然不喜欢徐娉婷的为人和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但是看着她这样子,出于医者的身份,自己也是无法袖手旁观的。 于是,立刻跑到徐娉婷面前,抓过她的手腕,给她把了脉,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徐依依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徐娉婷的脉象根本不似有孕之人。 难道徐娉婷没有怀孕?! 徐依依不敢相信地看着徐娉婷。 她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拿这种事情骗人!? 第一百二十章 跌入水中 就在徐依依震惊时,徐娉婷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升一跃,耳边突然想起了“扑通”一声。 待徐依依反应过来,徐娉婷已经落入水中。 徐娉婷在湖里用力挣扎,大声叫着救命的。 徐依依心下一紧,她发现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这是徐娉婷的计策,这是在等着自己上钩。 顾不得多想,已经有侍卫跳下去救徐娉婷。 徐依依心下微松,突然一只芊芊玉手抓住了自己,二话不说拉着自己往前。 是楚天菲,她怎么在这?! 楚天菲一路上拉着徐依依,没有说一句话,直到走到一片假山后面,才停下了脚步。 “长公主?你怎么在这?” 楚天菲看着徐依依,松了口气,说道:“放心,我不是来害你的。 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只要记得,一会回去,别人问起你刚刚和谁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不能说是和徐娉婷在一起。 你就说刚刚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赏花谈心。 记住了吗?” 徐依依看着楚天菲一脸严肃的样子,心下了然,虽不明白楚天菲莫名的帮助,但还是点头答应了。 就在徐依依和楚天菲在假山后面说话的时候,太后的寝宫已经是人仰马翻。 太后的寝宫里,太医,宫女,女眷站满了一屋子。 宫女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出去,又端着干净的水进去,不敢有一刻停歇。 徐娉婷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双手紧紧地抓着帷幔,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分不清是因为流的汗,还是流的泪水。 “太后娘娘,救救我的孩子。” 徐娉婷边哭边哀求着,任谁看了都有点于心不忍。 太后见状,着急地问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问道:“太医!四皇子妃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太医起身,惋惜地摇摇头,“回太后娘娘,四皇子妃因为跌入湖里,撞到了肚子,再加上这湖水又冰冷刺骨,四皇子妃小产了。” 这太医是徐娉婷安排的人,本想着宴会那日安排陷害陈可若,没想到用到了这时。 太后听完,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眼见就要晕倒了。 莲妃和身旁的宫女急忙搀着太后坐下,“太后娘娘,你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莲妃给太后端过来一杯茶,太后缓缓喝了两口,太后才稍稍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了,你们都退下。” 太后长叹了一口气,让太医都退下。 等太医退下后,太后看着徐娉婷,问道:“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跌入了湖中。” 若说太后没有一点责怪是不可能的,因此连带着询问的语气中都连带着一丝愠怒。 徐娉婷在床上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着,虚弱地张口说道:“太后娘娘,此事并非是孙媳不小心,而是那徐依依有意为之。” 听到这句话,一屋子的人都惊讶看着徐娉婷。 徐娉婷接着说道:“当时孙媳和徐依依正好好地走在小路上,边走边说这话,也不知道孙媳哪句话惹了她不高兴,她竟突然就伸手把孙媳往湖里推。 孙媳有孕在身,哪里是她的对手,对她也没有任何防备之心,就这样被她推入了湖里。” 还请太后这次一定要为孙媳做主啊!” 说完,又开始伤心地哭了起来。 经过之前的事情,太后觉得根据徐依依的品性是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一时之间,太后也陷入了沉默。 屋里的女眷有几位与徐娉婷平日里往来频繁,有着不浅的交情,此时自然是帮着自己的好姐妹说话。 “太后娘娘,那徐依依一定是仗着您对她的宠爱有恃无恐,才敢胆大妄为地做出这等事来。” “早在四皇子妃还待字闺中的时候,徐依依就凭着自己嫡女的身份,不顾姐妹之情,日日都欺负四皇子妃。” “如今看四皇子妃飞黄腾达了,还怀了皇嗣,嫉妒四皇子妃的荣华富贵,才会做出今日这等心狠之事。” “是啊,太后娘娘,知人知面不知心,徐依依在您面前乖巧的样子,或许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也并非没有可能啊。” 这几位女眷你一言我一语地在太后面前说着徐依依的各种不是。 可即便如此,太后娘娘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态度。 徐娉婷见到太后还是不相信的样子,又开口说道:“太后娘娘,正所谓虎毒不食子啊,我怎么可能因为徐依依残忍到杀害自己的孩子呢? 况且孙媳并不懂得水性,总不至于为了陷害徐依依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徐依依自小与孙媳一起长大,她也是知道孙媳不识水性的,她这次把孙媳推入湖中,不仅是想害孙媳肚子里的孩子,还想将孙媳一起害死。” “太后娘娘,徐依依的心狠手辣由此想见。” 太后纵然不相信是徐依依干的,但是这么多人在场,徐娉婷确实也是没了孩子,并且字字句句都指向徐依依。 若是自己再偏袒徐依依,只怕会遭人指点。 无奈之下,太后派了身边的小太监,“你去将贵女找来,就说有事问她,让她速速前来。” “是!” 就在小太监走到门口的时候,徐依依和楚天菲正好也到了。 徐依依和楚天菲走到太后面前,给太后行了一个礼。 见徐依依来了,太后急忙问道,“依依,四皇子妃跌入湖中,不幸没了孩子,她说适才你们一直待在一起,说你二人发生了争执,你一怒之下把她推入了湖中,对此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还没等徐依依说话,一旁的楚天菲先开了口。 “太后娘娘,近来我一直觉得身体不适,经常觉得头重得很,听闻依依医术精湛,所以一直就想着叫她来给我看一看。 方才在御花园正好碰见了她,所以就拉着她到了我的寝宫。 而我在御花园也只见到了徐依依一人,并未见过四皇子妃。 所以也不知道四皇子妃为何说一直和徐依依呆在一起,莫不是掉入了湖中,又掉了孩子,心痛欲绝,一时记忆出现了差错? 可是四皇子妃,此事非同小可,可要想清楚呀。”? 第一百二十一章 朋友 徐娉婷看着帮徐依依说话的楚天菲,心中疑惑,她们两人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交情。 “长公主何出此言呢?” 楚天菲不知道徐娉婷是真傻还是装傻,只好将话讲得更直接,“四皇子妃也不要多心,本公主只不过是觉得四皇子妃刚失去了孩子,许是悲痛欲绝,才说了些胡话。” “可是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讲。” “毕竟人言可畏,更何况如今四皇子不在身边,只剩四皇子妃只身一人,更要处处小心才是。” 这下徐娉婷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 四皇子这次做的事着实是太过分了,才惹恼了皇上,就连一向溺爱他的太后也不能再护着他,朝中上下除了吏部尚书无一人肯出手相助,当下正是他失势的时候。 楚天菲就算再不受宠,但好歹也是长公主,自己不能明着和她作对,否则吃亏的还是自己。 这样一想,徐娉婷才支支吾吾地张口说话,“经过长公主提醒,我想确实是我一时情绪太过激动,才记错了事情。” “我在落水之前确实是和徐依依呆在一起,可是事发突然,我也没有看清推我的人的长相。” 此话一出,一口咬定是徐依依的女眷也没有了刚刚的气势,纷纷低下了头。 太后听到徐娉婷的这番话,眉头紧皱,看向徐娉婷的眼神了多了几分责怪。 “丧子之痛哀家能理解,只不过血口喷人实在是不应该。” “自己都成这副样子了,还不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既然如此,四皇子妃想必也无大碍了。” “来人!送四皇子妃回府休息。” “回府后四皇子妃就好好呆在自己的府上调养身子,无事不要进宫了,也不要和莲妃经常走动,我们莲妃可不能和四皇子妃一样不慎跌入湖中。” 冷冰冰的几句话,如同一根根针扎在徐娉婷身上,扎得徐娉婷浑身难受。 太后看着一直站在一旁不曾开口说话的徐依依,怕她觉得委屈,站起来,走到徐依依面前,轻轻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此事既然与你无关,便不用放在心上。” 徐依依知道太后的心思,心里有几分感动,“多谢太后娘娘关心。” 只不过徐依依一直不说话也不是因为委屈,她行得正,坐得直,就算徐娉婷陷害自己也问心无愧。 这一日,可真算是热闹。 徐娉婷简单收拾了一番,被送出宫,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莲妃有孕在身,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怕动了胎气,早早地回了自己的寝宫。 太后也已经身心俱疲,叫大家散了,让自己清静清静。 至于其他的女眷,见太后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也不好继续赖着不走,何况主角都走了,也没有好戏看了,便各自打道回府了。 徐依依本想回府好好梳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是却被楚天菲拉到了她的寝宫,说是与她有话要说。 楚天菲将徐依依带到自己的寝宫,对徐依依非常客气。 先是叫宫女拿出最好的茶叶泡一壶好茶,又吩咐另外一个宫女去自己的小厨房做些好吃的点心来。 “她的手艺很好,做的点心更是一绝,一会儿你可要多尝几块。”楚天菲边说边给徐依依倒着茶。 楚天菲的热情让徐依依感到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徐依依却明白楚天菲背后的用意。 “你是想讨楚王爷的欢心吗?” 徐依依抿了一口茶,一句话就这样脱口而出了。 楚天菲没有想到徐依依竟这么直接,也不拐弯抹角了,和徐依依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我虽然身为长公主,但也是有名无实。” “人人见了我都尊称我一声长公主,但我知道在背地里他们都瞧不起我,从没把我当成过公主。” “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 “我的母妃是先帝的妃子,一直受先帝冷落,后来有一日我的母妃与她的侍卫私通了,这才有了我。” “先帝顾及颜面,自己的妃子居然与侍卫有染,这件事他断不会让旁人知道,但是却不能放过我母妃,所以就将她打进了冷宫,而我就这样一直被奶娘养大。” “虽然先帝有意隐瞒,但是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还是被很多人知道了,只不过他们也只敢偷偷议论。” 楚天菲眼眶渐红,紧紧地拧着手中的丝帕。 “因为我的出身,宫里的其他皇子和公主都不愿意和我玩,也没有人愿意和我说话,别人都成群结队的,而我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吃饭,读书。” 楚天菲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着。 徐依依见状,连忙拿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楚天菲。 楚天菲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让你见笑了。” “有一日,我和几个皇子在御花园偶然遇到了,他们拿我的身世一直嘲笑我,恰逢楚王爷经过,他将那几个皇子狠狠训斥了一番。” “那几个皇子被楚王爷训斥得拔腿就跑,连头都不敢回。” 谈到楚王爷,楚天菲原本沮丧难过的脸上才露出了笑容和暖意。 “所以你从那日起就爱慕上他了?”徐依依小心翼翼地问道。 楚天菲羞涩地点点头,“是的!”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为我说过话,楚王爷是第一个替我解围的人。” “打那个时候起,我就觉得我这辈子非他不嫁了。” 徐依依没有想到楚天菲对楚天玑用情至深到这种地步,将头转向别处,没有说话。 楚天菲却突然拉起了徐依依的手,“我知道,你和楚王爷的关系很好,我不否认我主动与你交好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楚王爷。” “我想对你好一点,来获取他的一点关注和好感,但是我也明白,我配不上他,所以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多看他一眼,哪怕是远远的一眼,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其余的,我从不敢妄想。” 楚天菲怕徐依依觉得自己在利用她,又急忙解释。 “不过你相信我,我不是完全在利用你。” “在宫里呆得久了,早已经习惯了宫里人的冷漠无情,但我知道你与他们不同,你很真诚,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的。” 楚天菲紧紧地握着徐依依的双手,看着徐依依的一双眼睛热烈而真诚。 第一百二十二章 身份 徐依依看着楚天菲那一双眼睛,想起刚刚楚天菲毫不隐瞒地和自己提起了那段不算光彩的往事。 这得对自己有多信任,才敢把自己的这段往事悉数讲与我听。 徐依依知道,面前的这位长公主虽从小养在宫中,但本性不坏,待人也真诚,不像他人一样冷漠,处处算计。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楚天菲的怜悯,徐依依回握着楚天菲的手,开口说道:“我与楚王爷虽然有婚约在身,但是我并没有和他成亲的打算。” “我对他从未有过男女之情,我只当他是楚国的王爷,是普通的朋友。” “日后若有合适的时机,我会向太后娘娘还有皇上请求,取消婚约。” “所以,你不用顾虑我,尽管做你想你做的,或许你也能等来一个柳暗花明。” 徐依依说着这些话,也不知怎的,心里总是一阵一阵的难过。 楚天菲听到徐依依的话,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敢相信地又向徐依依确认了一番,“你所言当真?不是在哄我?” 徐依依犹豫了一会儿,深呼吸一口气,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字。 “我没有骗你,我们不是朋友吗?” 楚天菲高兴的像个孩童,连连点头,“对,我们是朋友,是好朋友!” 徐依依看着高兴的楚天菲,自己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恰好此时宫女端来了刚刚做好的糕点,楚天菲将糕点放到徐依依手心上,催促着她赶紧吃。 徐依依轻轻咬了一口,好像有点苦,但还是开口夸赞,“好吃。” 两人又在寝宫里聊了好一会儿,见时候不早了,徐依依起身说自己要回府了。 楚天菲亲自将徐依依送到了宫门,等徐依依上了马车走了好一会儿,看不见影了,才转身回宫。 徐依依坐在马车里,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是因为楚天菲可怜的遭遇吗? 从小生活在冰冷的宫里,没有人疼,没有人爱的,一个人孤零零地长大。因为自己的身世,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但却独自承受着一切,小小年纪,就已经尝尽了人间冷暖。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愿意帮助自己,自己又爱慕的男子,却自卑地不敢接近。 着实有点心疼她。 还是因为楚天玑? 因为自己答应了楚天菲日后要取消婚约,这样一来,自己和楚天玑也不会有太多牵扯了。 徐依依心烦地靠在马车上,自己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徐依依用力地甩了甩脑袋,自言自语着:“不想这么多了,今日怎么说也算是多了一个朋友,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而此时,徐依依口中的朋友,正在太后娘娘的寝宫里。 楚天菲送走徐依依后,在回寝宫的路上,被一位嬷嬷叫住。 “长公主,太后娘娘叫您去一趟,说有事要与您说。” 楚天菲虽然不知道太后娘娘所为何事,但还是顺从地跟着嬷嬷去往太后的寝宫了。 楚天菲到达时,太后娘娘正在修剪着盆栽。 “给太后娘娘请安。” 楚天菲乖顺地行了一个礼。 太后见听见楚天菲的声音,头也不抬,继续低头自顾自地修剪着。 楚天菲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太后的声音,但手里的动作却未停。 “听说你最近和徐依依那丫头走得很近。” 楚天菲是个聪明人,立马就听出了太后指的是今日自己帮徐依依说话的事情。 “是的。因为觉得徐依依是个赤诚之人,所以就想和她交个朋友。” “朋友?”太后抬头看了一眼楚天菲。 “她如今是一品贵女,和天玑又有婚约,日后必定也会是楚王妃,你凭借什么身份和她做朋友?” “你长公主的身份吗?” 楚天菲低着头不敢看太后,更不敢说一句话。 “不要以为我没有戳穿你们,你们就真当哀家是老糊涂。” “哀家这辈子,什么手段算计没有见过,你们的小心思哀家看得一清二楚。” “哀家还是劝你,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要妄想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人和事。” “看到这盆栽了吗?” 楚天菲听到太后这么一问,微微抬起头,看着那盆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太后修剪得很好看。 在盆栽的周围,是被剪下来的残枝繁叶。 “总有些枝干往自己不该走的方向走,让这盆栽看起来乱七八糟的,碍了哀家的眼,你说哀家是不是应该要动手把它们剪下来呢?” 太后一双眼睛冷冷地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楚天菲。 楚天菲明白,自己就是太后口中的枝干,若是没有顺着太后的心意,只怕也会被太后除掉的。 “儿臣明白。” 听到楚天菲的回答,太后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你是个聪明人,日后好好地过自己的安慰日子,你的长公主身份也总能保你一世富贵,离徐依依也远点,不要带坏了她。” “是!” 楚天菲除了顺从,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今日之事,你也有错,今日起就罚你去祠堂吃斋,念佛抄经一个月。” “儿臣遵旨。” 楚天菲走出太后的寝宫,跟在嬷嬷的身后,往祠堂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走的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自己是真心想和徐依依做朋友的,今日也是真心想帮助她,怕她被徐娉婷陷害,怎么在太后娘娘的眼里就成了自己的算计了呢? 至于身份,从儿时起,每个人都因为自己的身份对自己冷眼相待,处处冷落自己。 可是这也是自己的错吗?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错,一直以来,在宫里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活着。 不要,不抢,不争,甚至连想都不敢想,每日都老老实实地守着宫里的规矩,不敢有半点越矩。 可即使这样,还是被当作了太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只是因为自己的出身,就要遭到这般对待,做什么都是错。 楚天菲越想越委屈,可是终究不能违抗太后娘奶奶的命令。 眼睛里已满是泪水,她抬头用力眨了眨眼睛,努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毕竟,哭了也是没有人心疼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中蛊 徐依依的医馆自重新开张后,每天来医馆诊治的人都不在少数。 一来是诊治的价钱童叟无欺,不似一些无良郎中,随便开个药方就要了别人的整个家底。 二来则是徐依依和医馆里其他几位郎中的医术在城中都是数一数二的,总能很快就找到患疾之人的病因,并且擅于对症下药,让看病的人少吃了许多苦头。 小湘待在医馆中的这些日子,耳濡目染,跟着徐依依和其他郎中学到了不少真本事,医术也越发精湛了,甚至达到了可以独自给人诊治的程度。 有一日,来医馆看病的人比往常多了许多,小湘看医馆里的郎中实在是抽不出身,可等着看病的人又坐满了一屋子。 总不能让身体抱恙之人一直这样等下去,情急之下,小湘鼓起勇气问徐依依可否让她也出医为人诊治。 小湘平日里的勤奋刻苦大家都是亲眼目睹的,徐依依觉得小湘有这样的能力,并且医馆实在是忙不过来了,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得到了徐依依的许可,小湘随即就和其他郎中一起给人诊治了起来。 给人治病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小湘一改往日的嬉笑,认真地给人看起病来。 小湘的第一位病人是一个自称受了风寒的老妇人。 老妇人因家境贫寒,得了风寒也不敢请郎中,想着好好休息一些时日便能好。 谁知这风寒却迟迟不见好转,反而越发严重了起来,实在是支撑不住了才来到徐依依的医馆。 小湘先是给老妇人把了脉,又让老妇人张嘴,仔细瞧了瞧她的舌头,之后还耐心地问了老妇人是从何时起得了风寒,得风寒的这段日子可有别的症状。 这一望二闻三问四切的,小湘便知道了老妇人的病因。 原来老妇人起初只是受了凉,本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老妇人偏偏还吃了些极寒的食物,又拖了好些时日。 老妇人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身子骨也不如年少那般硬朗,这样一折腾,就成了现在脸色苍白,浑身乏力的样子。 知道了病因,小湘便开始对症下药了。 顾及老妇人的年纪,小湘开的药方多是一些药性温和的药材,这样既不会伤到老妇人的身体,又能治好她的病。 医馆的人按照小湘的药方配好了药让老妇人带回去,并叮嘱她每日要及时用药。 过了没几日,老妇人又出现在了医馆,可样子已和前几日大有不同。 只见老妇人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来医馆也是为了感谢小湘,赞叹小湘虽然年岁小,但医术了得。 夸得小湘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平日里,医馆里的人都喜欢和小湘嬉笑打闹,从这日后,他们更是打趣小湘,说她是“小华佗”。 “小华佗”小湘在医馆见识了许许多多的疑难杂症,可是此时她看着前被人抬进来的男子,却陷入了恐慌。 小湘从未见过这种症状的病人,急忙叫徐依依出来,徐依依听小湘慌里慌张的,急忙跑出来,一眼看到了地上躺着的男子。 男子笔直地躺在担子上,整张脸和裸露在外的皮肤皆是黑色。 徐依依见状急忙上前蹲在男子旁边,轻轻揭开他的衣襟,也是黑色。 这全身发黑的模样,难不成是中毒了? 徐依依立马给男子把了脉,可是从脉象上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也没有发现任何中毒的迹象。 徐依依见男子的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口,还泛着血,红的瘆人,而且肿得很高,似一座小山丘。 徐依依碰了碰伤口,看了看男子的脸,可是男子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睛紧紧地闭着,发黑的嘴唇也没有任何变化。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徐依依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人,猜想这两人应该就是抬男子过来的人。 其中一男子急忙说道:“我们也不知道,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我们本打算去找他喝酒的,谁料想一到他家,就看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 另外一个人紧接着说:“是啊,我们二人都被吓坏了,听说你这里的郎中个个医术了得,二话不说就立刻把他抬到这里来了。 所以,姑娘,他这究竟是什么病症啊?” 徐依依摇摇头,眉宇紧锁,这样的病症她也是第一次看见。 “尚未可知,我需得割开他的伤口才可知道。” 徐依依让男子的友人和医馆里的几个下人将男子抬到医馆后院的一间屋子里,然后将他平放在床上。 所有人都没有见过如此奇特的病症,因此都待在屋子里想知道这人究竟是得了什么病。 小湘将徐依依平日里用的小箱子拿过来放在床头,放好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徐依依先是给男子的伤口细细擦拭了一番,然后拿出小箱子里的一把小刀,割开了男子伤口。 待伤口被割开后,旁人见了都纷纷跑开呕吐了起来,徐依依也是愣了一会儿。 徐依依从未见过这样的伤口。 伤口里面居然爬满了活虫。 一条条细细的活虫在里面不停地蠕动着,甚至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 徐依依沉思了一会儿,知道这男子并不是中毒,而是中蛊了。 可是这是什么蛊呢? 自己看过这么多医书,对中蛊也算是有几分了解,可从没见哪本医书上记载中了一种蛊之后的症状是这样的。 就在徐依依还在猜想男子中的究竟是什么蛊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指尖也微微变成了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割开男子伤口的时候,指尖也不曾碰到他的伤口,怎么也会变黑呢。 徐依依顿时反应过来,这蛊会通过空气传染。 就在徐依依看着自己发黑的指尖想着要如何阻断时,身上的子绒鹿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了它的触手,在徐依依的指尖上来回抚摸了一会儿,指尖上的黑色才渐渐消退了下去。 徐依依知道是子绒鹿救了自己,感激地看了一眼后,随即转身叫屋子里的人出去。?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金兰铃花 中蛊之事非同小可,在一切尚未明确之前,徐依依也不能擅自说将男子是中蛊了,怕到时候人尽皆知,人心惶惶就不好了。 “这位病人的症状我也不曾见过,所以还需要一些时日才能确定,但相信我,我会尽快找出病因的。 你们先出去,这里有我,你们大可以放心。 现在就让他在我这里,我也好随时为他医治。 还有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你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得靠近这个屋子半步。” 众人看见男子浑身发黑的样子,刚刚又看到他伤口里的活虫,本就避之不及,此刻看徐依依又神情严肃地让他们不要靠近的样子,纷纷点头,然后走开了。 待众人都离开后,徐依依又进了屋子,用木夹将男子伤口上的火虫一条条夹出来。 她有子绒鹿傍身,倒不用太担心自己被传染的问题。 徐依依将夹出来的活虫拿火烧死后,又取了一些可以阻断传染的药材,然后将它们研磨成药粉,洒在屋子外,以此来阻断传播。 将男子隔离起来后,徐依依又马不停蹄地去书房翻找一本书籍。 方才徐依依在洒药粉的时候,才突然想起,自己从小茅屋带回来的书籍里,有一本蛊记。 在医书上不曾看到这种蛊的记载,或许蛊记上会有一些记载。 终于在架子最上面的那一层找到了蛊记,徐依依将书拿下来,弹了弹上面的灰,然后快速地查阅着。 快翻到底的时候,徐依依才看到了关于这蛊的记载。 原来,这蛊叫虫蛊,是西域一个名唤子峰的部落里的一名蛊师研究出来的。 十年前,子峰部落和多个部落有冲突,而当时子峰部落的兵力远不如现在,为了不让部落毁在自己的手里,子峰部落的首领只好叫蛊师研究出蛊,来抵御外敌。 蛊师也不负众望研究出了这虫蛊,这蛊不仅能让人丢失性命,还得有传染性,这样一来,就算只有一个人中了蛊,也能让整个部落的人都难逃一难。 子峰部落也因为虫蛊才不至于落入敌人的手中。 后来子峰部落日益强大起来,降服了其他部落,成了西域之主。 徐依依接着往下看,她最看重的还是可以解这蛊办法。 金兰铃。 蛊记上记载唯有金兰铃的花粉方可解蛊。 可是这金兰铃花只有西域才有,中原根本没有这样的花,要去哪找呢? 徐依依看着书上写着的金兰铃三个字,烦恼了起来。 倒是听说过西域曾进贡过金兰铃花,可这进贡的东西定是在皇宫里,又怎是自己可以轻而易举拿到的。 听闻楚天玑倒是去过西域,他会不会知道这虫蛊,又会不会有这金兰铃呢? 就在徐依依在想到底要想什么法子的时候,医馆的下人慌张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官兵,官兵。” 徐依依不解地问道:“官兵怎么了?” “官兵把我们的医馆封锁了!” 徐依依听完赶忙放下手中的书,跑了出去。 还不等跑到大门口,就见楚天玑进来了。 “我正好有事想问你。” “我有事要和你说。” 徐依依和楚天玑同时开口说道。 “你先说。”徐依依开口。 “你医馆被封了,是我命令的。”楚天玑认真地说道。 “我几个时辰前刚处理了一批人,他们每人浑身发黑,不是中毒,应当是中了蛊。这蛊传染性极强,且来历不明,处理完那些人我就想来你这告知你此事,顺便问问你你这是否有解法,却不曾想在你医馆门口听闻你医馆内有同样症状的男子,我猜测他也是中蛊之人,以防万一,我不得不派兵将你的医馆封锁起来。” 徐依依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里面说。” 随即徐依依安抚了一下医馆里被官兵吓到的人,便将楚天玑带到了书房。 “我翻过书籍,我确认这些人就是中蛊了,这种蛊叫虫蛊,是从西域国传过来的,我也已经知道了解蛊的方法。” “什么方法?”楚天玑急忙问道,此事非同小可, 若不尽早找到解蛊的办法,恐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被传染。 “唯一的办法就是以金兰铃的花粉入药,而且这种花只有西域国才有,我们楚国从未有过这种花。” 楚天玑听到这蛊如此详细的记载,有些震惊,但立马又冷静了下来,毕竟徐依依也不是第一次给他带来震惊了。 “这蛊传染得这么厉害,若是不尽早找到解蛊的办法,只怕整个楚国的百姓都会遭殃,而且此事关乎西域和楚国的关系,若是两方因此事开战,到最后只怕会民不聊生。” 百姓是最无辜的,万不能把他们的性命当作儿戏。 徐依依想到楚天玑曾将去过西域国,便问道:“你不是去过西域国吗,你可有金兰铃花?” 楚天玑摇摇头,“我没有,不过这金兰铃素有佛花之称,是西域国的进贡之花,极为精贵,他们怎会随意就拿来送人,就是那些位高权重之人也得费好大的心思才能得到。” 徐依依又问道:“我听说西域国曾进贡了几盆金兰铃,你可知它们都在谁手上?” 楚天玑回答:“曾经西域国进贡了六盆,有四盆都到了楚国其他封地的一些达官显贵手里,到了京城,便只剩下两盆了。 其中一盆给了太后,而另一盆则给了当朝的吏部尚书李言,他当时解决了困扰皇上许久的洪涝之灾,算是立下了大功,皇上便将这金兰铃赏给他了。” 徐依依和吏部尚书没有任何交集,总不能贸然就找他要金兰铃,他的那盆金兰铃话怕是没有希望了,那么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后娘娘手里的那盆金兰铃了。 可是虫蛊一事兹事体大,断不能直接和太后说真正的原因,看来只能偷偷去取了,而且只要取到花粉就可以了,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礼佛 为了能早日拿到金兰铃花的花粉,徐依依决定明日就进宫拜见太后。 而且恰逢明日是月初,曾经听太后提起过,每月之初,太后都会去皇宫里的大宝佛殿进行礼佛,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向太后询问有关金兰铃一事。 第二日,徐依依为了不耽误时辰,起得比以往都早了些,快速地洗漱完,简单打扮了一番,又草草用了早膳,就立马往宫里赶了。 等到了太后的寝宫时,太后才刚起身,不解徐依依今日竟来得这般早。 “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事找哀家?” 徐依依明媚一笑,“太后娘娘怎么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之前听闻太后娘娘说每月初都会礼佛,所以今日就想着陪您老人家一起。” 而且想起太后娘娘前些日子昏迷不醒,万幸最后并无大碍。我就想着可以借今日这个机会,一来感谢佛祖保佑了太后娘娘,二来也希望佛祖能继续保佑太后身体康健,万事顺遂。 只是今日来得唐突,还望太后娘娘不要怪罪才好。” 太后听到徐依依的这番话,甚是感动,“你有这份心已经很难得了,哪里会怪罪。等哀家收拾完,哀家就带你去一起礼佛。” “是。多谢太后!” 过了半个时辰,太后娘娘在宫女的服侍下洗漱梳妆完毕,带上徐依依一起去往大宝佛殿。 在去往大宝佛殿的路上,太后问起徐依依平日里可喜欢佛理。 徐依依点头,“回太后,我对佛理颇感兴趣,平日里也喜欢看些有关佛理的书籍,所以对佛理也算略知一二。” 太后听到徐依依对佛理有所研究,便想听听她对佛理的见解。 “那你看完那些书籍后,可有什么感悟?” 徐依依缓缓道来。 “我最喜欢太上感应篇中的有一句话。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我相信世上一切皆有因果,善人得善果,恶人得恶果,若是没有,那也是时候未到,所以,我觉得人活一世,需得择善而从,方是正道。 太后很是满意徐依依的回答,拍了拍她的手,欣慰地点了点头。 徐依依和太后一路说着话,一杯茶的功夫就到了大宝佛殿。 正要跨进殿内的门槛,就看到了莲妃向大殿走来的身影。 待莲妃走到太后娘娘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臣妾见过太后娘娘,给太后娘娘请安。” 徐依依见到莲妃,也行了一个礼,“见过莲妃娘娘。” 莲妃点点头。 莲妃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起来,太后娘娘关心道:“你有孕在身,身体不便,就不必多礼了,今日你怎么也来这大宝佛殿了?” 莲妃回答:“回太后。今日臣妾见皇上为国事烦忧,日日都眉头紧锁,难以入睡,所以便想来拜拜佛祖,希望佛祖可以保佑我们楚国国泰民安。” 接着莲妃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也希望佛祖可以保佑臣妾可以顺利诞下皇子,为皇上绵延子嗣。” 太后欣慰地看着莲妃,皇上能有这么一位懂事的妃子陪伴在身旁,也是皇上的福气。 “难为你怀着孩子还想着为皇上分忧。既然如此,我们便一起进去祈福。” 于是三人进了殿内,随从的宫女和太监则在殿外等候。 此时正好阳光透过窗子照在地上,给整座大殿更是增添了几分神圣感。 徐依依和莲妃跟在太后娘娘的身后,走到大殿中间,跪在拜垫上,双手平举当胸,五指合并向上,拜时臀部置于脚上,动作不缓不急,虔诚地参拜着。 过了好半晌,太后娘娘才缓缓起了身,徐依依和莲妃跟着起了身,三人往大殿门口走去。 走出大宝佛殿,一行人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太后想着也听听莲妃对佛理的看法,便问道:“莲妃平日里对佛理可有什么见解?” 莲妃见太后是在给自己出题,从善如流地回答道:“谈不上见解,不过是闲暇时候看过几次而已,臣妾最是喜欢有一句,命由己造,相由心生。” 臣妾认为,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一定要拼尽全力得到才好,世间的好坏皆是自己决定的,自己觉得好那便是好。” 太后看着莲妃,意味深长地笑了,而徐依依则在一旁想着金兰铃的事情,沉默不语。 沉寂了片刻,徐依依想着是时候向太后打听金兰铃的下落了,便缓缓开口道:“太后娘娘,我刚刚在路上看到了一些花草,发现它们可以皆可用来研制成药材救人性命,不禁感叹世间万物真是奇特,一株小小的花草竟能有如此大的作用。 说起这个,我还想起了曾经我倒是听人说起过,有一种花,名唤金兰铃,还可以解蛊呢,当时说得我都心动了,就盼望着哪日可以见上一见。” 徐依依观察着太后的反应,只听太后开口说道:“哀家倒是有这金兰铃,是西域进贡给楚国的,皇上孝顺,将其中一盆给了哀家。” 徐依依连忙说道:“太后可否让我见一见,也当遂了我的一桩心愿。” 徐依依在心里直打鼓,听楚天玑说太后极宝贝这金兰铃,再加上这金兰铃精贵得很,所以太后一直将它小心照料着,也不敢确定太后是否会同意。 太后看着徐依依急切的眼神,问道:“真想见一见?” 徐依依用力地点了点头,只有见到了,才能机会取到花粉,才能帮那些中蛊之人解蛊,救他们于水火。 太后看徐依依这么真切的样子,便说:“既然如此,那我便带你去见一见,莲妃既然在,也一同前往。” 莲妃听到徐依依对金兰铃渴望的样子,不免也对这金兰铃好奇了起来,便答应了。 “不过哀家提醒你们,这金兰铃不同一般的花,极为精贵,哀家也一直用心照料着,才能让它至今都未有半点损失。” “哀家可以让你们看一眼,可是你们可得小心。” 徐依依和莲妃同时应声说道:“是。” 第一百二十六章 赏赐 太后带着徐依依和莲妃来到自己寝宫后面的一间花园子外。 只见花园子四面都设有窗户,阳光可以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徐依依往花园子里头看去,见到花园子正中间放着一个花钵,这应该就是用来养金兰铃的器皿。 离花钵不远的地方,还造有一土窑,这便是为了在寒冬时候,防止金兰铃会被冻坏,便可在土窑里烧火增加花园子的温度。 而土窑的对面则是一个又大又圆的冰桶,炎热时候,太监们则会在冰桶了倒了大量的冰,来降低花园子的温度。 再看花园子的地上,则铺有地毯,这样一来便可防止进来浇水的宫女因脚滑而将金兰铃摔在地上。 徐依依看着花钵里被太后养的极好的金兰铃,正在想法子得支开太后娘娘和他人,然后尽快取到花粉。 莲妃看着徐依依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金兰铃的样子,看起来很喜欢的样子。 可莲妃一向与徐依依不和,上次在宴会抢她风头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便想着绝不能让徐依依如意。 莲妃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娇弱地叫了一声,“哎呀!” 太后见状,连忙问道:“莲妃可是身体不适?” 莲妃故作娇羞地说道:“多谢太后关心,臣妾无碍,只是刚刚腹中的胎儿踢了臣妾一脚。 也不知是不是皇子,调皮得很,这几日总是踢臣妾的肚子,闹得臣妾都吃不好睡不好的,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说完,莲妃又温柔地抚摸了几下自己的肚子,眼睛里满是笑意。 “自从臣妾来到这花园子,看到这金兰铃之后,他就一直踢我肚子,方才臣妾实在是忍不住了,才失礼了。” “臣妾猜想,或许他对这金兰铃也喜爱得紧呢,所以臣妾就想替这未出世的孩子向太后娘娘讨一个赏赐,希望太后娘娘能将这金兰铃赠予臣妾。” 太后娘娘对莲妃腹中的胎儿及其在乎,既然莲妃都这么说了,若是自己不答应,倒是显得小气了。 “既然如此,那哀家便将这金兰铃赏给你,就当是哄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了。不过这金兰铃照料起来可是一件麻烦事,你需得日日悉心照料,可不能让这花出了什么差错。” 莲妃见太后娘娘这么快就答应了,高兴地说道:“多谢太后娘娘赏赐,请太后娘娘放心,臣妾一定用心照料。” 说完,又看了徐依依一眼,眼里隐隐透着些得意。 而徐依依见金兰铃落入了莲妃的手中,心中更添几分忧愁,这下若是想拿到金兰铃的花粉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三人走出花园子,太后娘娘先是命令太监马上在莲妃寝宫的后面建造一个相同条件的花园子,等建造完毕后,再将金兰铃移过去。 太监听了立马起身去办。 吩咐完之后,太后感到有点疲惫,便回寝宫休息了,只剩下徐依依和莲妃二人。 莲妃看着徐依依,“夺人所好问太后要了这金兰铃,没想到太后如此心疼皇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希望你不要生气才好。” 徐依依不想和莲妃起争执,便佯装客气地说道:“莲妃娘娘说的这是哪里话,太后娘娘喜爱皇孙,心疼莲妃娘娘,将这金兰铃赏给莲妃也是应该的。” 莲妃脸上满是得意:“比起皇孙,你区区一个贵女又算得了什么呢?以后还是要看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要恃宠而骄。” 徐依依顾及莲妃有孕在身,并且自己如今一心想的都是解蛊之事,无心和莲妃在这浪费口舌,可是徐依依也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 “莲妃娘娘何必在我面前得意呢?你如今的地位和荣宠都是因为你腹中的胎儿,太后娘娘和皇上真正宠爱的也未必是你,利用一个未出世的胎儿去取得宠爱,不觉得太可悲了吗?” 徐依依面无表情,一字一句都仿佛扎在了莲妃的心上,莲妃气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徐依依又想起那盆被赏给莲妃的金兰铃,提醒道:“还有,太后娘娘虽然将那盆金兰铃赏给了你,但奉劝莲妃一句,还是要好好照料才是,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惹恼了太后娘娘,只怕太后娘娘会发怒。” 说完,徐依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莲妃一个人气冲冲地瞪着。 徐依依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满脸愁容,本来金兰铃在太后娘娘那里,自己与太后娘娘亲近,可以借着看望太后娘娘的机会接触到金兰铃,从而有机会取到花粉。 可如今,金兰铃在莲妃的手里,自己与莲妃一向不和,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就在徐依依坐在马车里手撑着头,想究竟还有什么法子可以取到金兰铃的花粉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徐依依掀起帘子,看到站在马车一旁满头大汗的小湘,问道:“小湘,是出了什么事吗?这么着急地找来,也不等我回去。” 小湘咽了咽口水,缓了几口气之后,才气喘吁吁地说道“小姐,那个,那个医馆里,又来了两个全身发黑的人,症状和上次那个男子一模一样,楚王爷也在医馆,他叫我赶紧来寻你,他正在等你呢。” 徐依依没有想到这么快中蛊的人又多了两个,连忙叫小湘上马车,然后催促着马夫赶快回医馆。 没一会工夫,马车在医馆门口停下,徐依依来不及等马车停稳,急急地跳下了马车。 小湘见状,担心地喊道:“小姐,小心啊!” 徐依依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直接往医馆里跑去。 一进到医馆,便见到了正坐着的楚天玑。 “那两个人呢?”徐依依急忙问道。 楚天玑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徐依依口中的两个人指的是谁,说道:“怕传染给别人,也怕吓到他们,便派人将他们抬到你医馆后面的空屋子里了,还用你给我的药粉洒在了屋外,将他们隔离了起来。” 徐依依点点头。 “听说你进宫了,应该是为了金兰铃的花粉,有进展吗?”楚天玑问道。 徐依依失落地摇摇头,“我见到了金兰铃,可是要想取到花粉,怕是没有这么容易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细作 楚天玑跟着徐依依来到书房,然后关上了门。 这两日,二人为了不让中蛊的事情传出去,扰乱民心,也怕金兰铃的事情被有心人听到,于是每次提及相关的事情时,总是会来到书房。 书房里,楚天玑见徐依依满脸愁容的模样,便明白了应是徐依依今日去皇宫取金兰铃花花粉,遇上了一些困难。 身为楚国的王爷,楚天玑自知要对楚国黎明百姓的性命负责,他和徐依依一样希望能尽早取到金兰铃的花粉。 于是关切地问道:“是遇到什么变数了吗?” 此刻书房里只有自己和楚天玑二人,徐依依便直言不讳:“是的,本来那盆金兰铃在太后娘娘寝宫后面的花园子里,还有机会可以一试,可今日莲妃碰巧也在场,还看上了那盆金兰铃,便向太后娘娘要了去。 如今只怕一时半会是取不到花粉了。 可眼下这虫蛊传染的这么厉害,多耽搁一日,就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这样下去,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自从知道蛊一事后,徐依依便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再加上今日取花粉未果,还听小湘说中蛊的人又多了两个,徐依依此刻眉头紧锁,连脸色都难看了几分。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心里泛起一丝心疼,宽慰道:“别太担心了,我来想办法。” 就在二人在书房里发愁时,书房外正站着一人,将他们的对话悉数听了去。 三更天的街道失去了白日里人来人往,摊贩叫喝的热闹模样,陷入了一片寂静,街上的商铺都紧闭着大门,更不见人的身影。 “嘎吱”一声,在一片沉寂中,医馆的后门被打开,一个瘦小的身影探了出来。 四处观察了一番,没有发现他人的踪迹,便迅速地从医馆旁边的一条小路溜了出来,轻轻地关上了门,最后消失在了黑夜中。 瞧这轻车熟路的模样,可见这人对医馆熟悉得很。 过了大约有半炷香的时间,这个瘦小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东宫,站在了太子楚天玉的面前。 虽然已过三更,但居住在东宫中的楚天玉还未歇下,看着面前的人说道:“这次你可又有什么新的发现吗?” 那人开口说道:“回太子,属下今日前来,确实有事要禀报。 昨日,医馆里来了一位男子,此人浑身发黑,伤口里甚至还有活虫,徐依依已经知道他是中蛊之人,如今他们急需一种叫金兰铃的花,据说这花有解蛊之效。 这两日,徐依依和楚王爷经常在书房商讨如何取得该花,但似乎还没有想到法子。 手下本想偷偷去看看那中蛊之人是否还有别的症状,可是这蛊会传染,手下实在是不敢接近。” 楚天玉听到这蛊会传染,又想起徐依依定为男子诊治过,连忙着急地问道:“那徐依依可有被传染?” “请太子放心,徐依依身上有一珍奇药材护着她,所以她并未被传染,一切安好。” 楚天玉听到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面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人,开口说道:“你在医馆待了也有一些时日了,你可知道当初本太子为何会在众人中选中你,让你去徐依依的医馆当细作吗? 你懂得医术,徐依依又是行医之人,比起一般的丫鬟,你对她来说更有吸引力,这是其一。 你善于伪装,懂得隐藏自己最真实的想法,也不易在他人面前露出破绽,这是其二。 这最重要的,便是你对本太子的忠心。 小湘,你万万不可辜负本太子对你寄予的厚望。” “小湘明白,小湘定不负太子所托。” “好了,时候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万一被人发现起疑了就不好了。若有什么新的发现,及时找个合适的时机回来通报。”楚天玉端起桌子的茶喝了一口。 小湘抬手作揖,“是!” 随即便迅速离开了东宫。 在小湘走后不久,楚天玉若有所思地来到屋外的一棵树下,脑子里全是小湘刚刚讲的那句“徐依依和楚王爷经常在书房里商讨如何取得花粉”,越想心里就越有一股火在烧。 突然,楚天玉脸色狰狞了起来,感觉浑身都在疼,有千万根针扎在身上一般。 楚天玉疼痛难忍,只想找个东西发泄出来,右手用力向一旁的树干上劈去,只见那树竟被劈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 楚天玉已满头大汗,双手因疼痛而紧紧地攥在一起,恶狠狠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树,在心里怒吼道:“徐依依是自己的,这辈子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 东宫外的徐依依并不知道东宫里有一人竟为她痴狂到这般地步,此刻的她正在为医馆里的中蛊之人烦恼着。 近来几日,来到徐依依医馆里的人与日俱增,而且几乎都是中蛊之人,虫蛊的传染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许多。 可是没有金兰铃,徐依依能为这些中蛊之人做的,也只是把他们伤口中的活虫除去,让他们的伤口不再扩大,少承受一点痛苦,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解不了蛊,就算徐依依是华佗转世,也阻止不了中蛊之人的病症一日比一日严重,到最后只能痛苦而死。 这日,徐依依又亲眼目睹了一个中蛊之人的死去。 或许这中蛊之人知道已自己命不久矣,原本因中蛊而昏迷不醒的他,竟突然睁大了眼睛,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一只手想要抬手用力抓住点什么,可怎么也抬不起来,艰难地张开嘴巴想说话,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一些呜咽声。 突然这人口吐白沫,发黑的身子抽搐着,没过一会儿,身子停止了抽搐,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双手无力地垂落在身子两侧,一双眼睛却未能合上,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徐依依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了,可每次看到,心里依然是百感交集。 她行医,就是为了能够救人性命,如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 徐依依的心里似乎堵着一块大石头,透不过气。? 第一百二十八章 抢也要抢过来 徐依依迅速地处理完已死之人的尸体,然后清理了一下屋子,回到医馆大堂。 医馆里人满为患,医馆外也是被百姓重重包围着。 他们多是中蛊之人的亲人或好友,徐依依怕虫蛊会传染给他们,便只让他们在医馆外等候。 有的人踮着脚,伸长着脖子往医馆里看,想找到自己的家人,有的人则怨声载道,质问为什么不让他们进去,在一片嘈杂中,徐依依注意到了蹲在一个角落里一直不说话的小女孩,看着又乖又可怜。 为了不被人发现,徐依依从医馆侧门出去,悄悄走到小女孩的身边。 小女孩一直低着头,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身边站着一人。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徐依依温柔地问道。 “我爹生病了,现在正在医馆里治病呢,我在这里等他出来,然后一起回家。”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一下子就碰到了徐依依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徐依依看着小女孩手中的糖葫芦,问她:“你怎么不吃啊?” 小女孩看了看手中的糖葫芦,露出了一个纯真的笑容,“我想等我爹病治好了,出来的时候给他吃。 以前我生病的时候,嫌药苦,总是不好好吃药,爹就会买糖葫芦给我,说如果我把药喝了就给我吃糖葫芦,这样就不会觉得药苦了。 我吃了糖葫芦,便不觉得药是苦的,所以每次都会好好吃药,病也好得很快。 现在我爹生病了,我就也给我爹买了糖葫芦,这样就可以让他乖乖吃药,病赶紧好起来。” 徐依依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的笑容,不知什么时候眼眶已经变得通红。 小女孩又拉着徐依依的手糯糯地问道:“姐姐,我听人说我爹全身发黑,肯定没救了,你说医馆里的郎中会治好我爹的病吗?” 说着,小女孩便要哭了出来。 徐依依轻轻地摸着小女孩的脸,安慰着:“你别听人胡说,你爹只是一些小病,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他还要吃你给他买的糖葫芦呢。” 听完,小女孩用了地点了点头,像是在鼓励自己,“嗯!我爹一定不会有事的,姐姐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不会骗人。” 徐依依看着小女孩,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小女孩,“姐姐一定不骗人,你爹一定会治好的。” 徐依依安慰完小女孩,起身回医馆,可脑子一直浮现着小女孩拿着糖葫芦等爹回家的样子。 徐依依再也等不了了,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死,多少孩子要失去他们的亲人。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死一搏,今日哪怕是抢也要把那金兰铃抢过来,就算会被太后皇上定罪,为了这满城的百姓,她也认了。 刻不容缓,徐依依转头朝皇宫的方向走去。 可还没走几步,就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楚天玑。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着急的样子,问道:“你这是要去哪?” “我等不了了,我一定要进宫,我可以求莲妃,求不来,就抢。总之,我今日一定要拿到金兰铃。” 楚天玑安抚着徐依依,“你先别着急,我刚从皇宫里出来,我已经把这件事禀告给皇上了,皇上是一国之君,自然也是心系百姓。 皇上已经答应把那金兰铃给我了,我先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也能尽早知道这个好消息。” 徐依依问道:“你不是说不想让皇上知道这事,怕引起楚国和西域国的战事吗?” “眼下这不是没有办法了,而且刚刚我也已经和皇上分析了其中的利害,皇上是明君,也不会将自己的子民置于水火之中,受战争之苦的。” 徐依依听到楚天玑这么说,才放了心。 为了不耽误时间,二人也不继续闲谈了,结伴一起连忙往皇宫赶去。 楚天玑和徐依依进了宫,直接往莲妃的寝宫走去,在宫外守着的宫女见到徐依依和楚天玑走来,先是规矩的行了一个礼,“奴婢参加王爷,参见贵女。” 徐依依不见莲妃的身影,便问道:“莲妃可在寝宫里?” 宫女回答:“王爷和贵女来得不巧,莲妃有事出去了。” 怎么这般不巧,偏偏这时候不在宫中。 “那莲妃可有说过何时回来?” “不曾。” 紧要关头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干等,徐依依也不打算和宫女绕来绕去了,直接说道:“我今日来找莲妃,有一事相求。 我想请莲妃将金兰铃赠予我,我知道这金兰铃是太后赏赐给莲妃的心爱之物,只是我如今非常需要这金兰铃,对我来说这是救人的宝贝。 事态紧急,我可能没有办法等到莲妃回来,所以可否请你行个方便,先将这金兰铃转交于我,事后我必定亲自上门向莲妃请罪道谢。” 宫女知道自家主子一向与徐依依不合,平时莲妃在宫里也没少因为徐依依受委屈,如今怎那么可能真的让徐依依如愿。 只不过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不能坏了明面上的规矩,但也不能背叛自家的主子。 于是宫女故作恭敬地说道:“贵女言重了,我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担得起贵女的一个请字,贵女这不是折煞奴婢了吗? 奴婢也很想帮您,只是莲妃一向不喜欢外人随意进入她的寝宫,若是让莲妃知道我擅自将贵女放进去了,还拿走了金兰铃,只怕莲妃会怪罪于我。 还请贵女不要为难奴婢了。 而且贵女既然有事相求,那何不等莲妃回来呢?” 徐依依看出了面前这位宫女的小心思,合着这是表面上恭敬,实则在给她家主子出气。 徐依依虽然入宫前说即使是抢也要抢过来,但那也是一时冲动,自己只是贵女,而她是莲妃,总不能真的硬闯进她的寝宫,这着实是坏了规矩。 就在徐依依低头想法子还有什么别的办法能进到莲妃的寝宫的时候,楚天玑却先一步,越过宫女进去了。 这毕竟是皇上妃子的寝宫,因此楚天玑只是走了两步就停下了,没有再往里走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拿到了金兰铃 见楚天玑就这样进了莲妃的寝宫,宫女是想拦但又不敢拦。 若不拦,等莲妃回来一定会大发雷霆,断不会轻饶了自己。 若是拦,可眼前的这位不是一般的男子,他可是楚国的王爷,是与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哪里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惹得起的,万一惹恼了他,自己也定没有好果子吃。 看到宫女陷入两难之际,徐依依趁此机会一溜烟也进了莲妃的寝宫。 还没等徐依依站稳,便听到了太监传莲妃回宫的声音。 莲妃看到寝宫里站着的两人,恼怒地瞪了旁边守门宫女一眼。 宫女霎时就看出了莲妃眼中的怒意,立马跪在地上,深低着头,紧张地解释道:“莲妃娘娘息怒。是楚王爷和贵女硬闯进来,奴婢也劝阻过,可是他们不顾阻拦。 是奴婢失责,还请莲妃娘娘责罚。” 莲妃见楚天玑在这里,也不好当着他面拿一个宫女出气,万一他将此事传到皇上耳朵里,让皇上觉得自己是个跋扈之人就不好了。 于是便冲宫女摆了摆受,“好了,这没你的事情了,退下。” 宫女见莲妃没有怪罪自己,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谢莲妃娘娘开恩,奴婢先告退。” 说完,迅速地起身,弯着腰退下了。 待宫女退下后,莲妃隐藏起对楚天玑和徐依依擅自闯入自己寝宫的不满,她可以对徐依依不客气,但是却不能对徐依依身边的楚天玑不客气。 “今日所为,倒不像是王爷平日里会做的事,也不知是不是受了谁的影响?” 莲妃说完,看了一眼徐依依,其中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 楚天玑回答道:“今日并非本王有意冒犯,而是确实有十万火急之事需要莲妃帮忙,怎料来得不巧,偏偏遇上了莲妃不在宫中。 无奈之下,本王才出此下策,有失礼之处,还望莲妃见谅。” 帮忙?这高高在上的王爷居然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莲妃开口问道:“不知王爷所说的是指何事?” 听到莲妃这么问了,楚天玑也不和她打哑谜了,直接说道:“本王听说太后赏给了莲妃一盆金兰铃,今日前来便是向莲妃要这金兰铃的。” 莲妃没有想到楚天玑居然是为了金兰铃来,可金兰铃才到自己手上多久,楚天玑是怎么这么快就得知的。 莲妃看到站在楚天玑身旁的徐依依,暗自腹诽:定是徐依依不甘心太后将金兰铃赏给了自己,才跑到楚天玑面前说了些什么,让楚天玑替她出头,向自己要这金兰铃,我偏偏不让她如意。 莲妃微微一笑,说道:“王爷有所不知,这金兰铃是太后娘娘怜惜臣妾和心疼臣妾腹中的胎儿才赏给自己的。 并非我不给,只是若我自作主张将金兰铃给了王爷,让太后娘娘知道了,误会臣妾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怪罪臣妾是轻,惹太后娘娘伤心才是重。” 徐依依在一旁听到莲妃说的话,不禁感叹,这是把太后娘娘拉出来当挡箭牌了吗? 楚天玑也不是会被莲妃的短短几句话就唬住的人,“莲妃所言极是,太后娘娘的一片真心不可辜负。” 莲妃听到这便以为楚天玑会就这样放弃,刚想得意一会儿,又听楚天玑接着说道:“可是,本王是奉皇上旨意来取金兰铃的。 皇上还说当下需要金兰铃解一燃眉之急,莲妃需得立刻将金兰铃转交给本王,不得耽搁。 那么皇上的旨意,莲妃是从还是不从呢?” 莲妃万万没有想到楚天玑搬出了皇上,要是自己不从,岂不是违抗圣旨。 就算自己怀有龙胎,可也不敢公然违抗皇上。 莲妃强忍心中的不快,“皇上的旨意,臣妾哪敢不从,臣妾这就让人立刻将金兰铃交给王爷。” 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宫中的太监去后面的花园子里将金兰铃拿出来,“小顺子,还不赶快去花园子把金兰铃拿出来交给楚王爷,若是耽误了大事,你有几个脑袋够掉的。” 没过多久,小顺子双手捧着金兰铃从花园子里走出来了,并呈到了楚天玑面前。 楚天玑看了徐依依一眼,徐依依会意,立刻上前接过,然后小心翼翼地抱着,眼睛更是不离金兰铃,生怕有个闪失。 自己日思夜想的东西如今真真切切地在自己手里,这下,那些中蛊之人就有就了,百姓也不会受骨肉分离之苦了。 楚天玑向莲妃说道:“多谢莲妃,本王先行告退。” 徐依依也将眼睛从金兰铃上移开,看着莲妃恭敬地行了个礼:“谢过莲妃。” 说完,二人便出了莲妃的寝宫。 莲妃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手早已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浑身微微发抖。 等到看不见徐依依和楚天玑的背影了,莲妃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一下子全部摔在了地上,宫女太监吓得立马跪地,异口同声说道:“莲妃息怒。” 可此时莲妃的怒气哪里是能消得下去的,眼睛里满是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徐依依,我一定不让你好过。” 莲妃正在宫里因为徐依依拿走了金兰铃而大发雷霆的时候,拿到了金兰铃的徐依依和楚天玑正急着回医馆取出花粉。 二人一刻也不敢耽误,催促着马夫快些,没多久,便回到了医馆。 徐依依没有一刻停歇,下了马车,就抱着怀里的金兰铃冲到医馆后面的院子里。 徐依依叫楚天玑帮忙将一张桌子搬到太阳底下,然后将金兰铃轻轻地放在桌子上。 等了半盏茶的工夫,待金兰铃花瓣表面上的水分消失了,徐依依又拿出一个小碟子,置于金兰铃底下。 轻将金兰铃的花瓣翻开,以确保金兰铃的花瓣不会被破坏。 徐依依蹲下,和桌子平齐,紧紧地盯着金兰铃,手指轻轻地拍着它的花瓣,只见花粉就这样从花瓣上落到了小碟子上。 等花粉收集得差不多了,因为怕用木槌会损坏花粉里的成分,所以徐依依只能用手捻着小碟子里花粉,待花粉变得细腻没有杂质的时候才停下。? 第一百三十章 有救了 接下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将花粉制成药了。 徐依依将捻好的花粉平均分成好几等份,然后把每一份都放在一个小药罐子里。 徐依依又去寻来了其他好几种药材,将药材倒在一个木罐子里,用木槌用力地捶打着。 楚天玑见状,拿过徐依依手上的木槌,开始捶了起来。 徐依依也不和楚天玑争,毕竟自己还有许多事要做。 于是又转身将土窑烧起来,让土窑的温度升高。 等土窑烧得差不多了,楚天玑也已经将药材都捶打好了。 徐依依拿过木罐子一看,发现药材被楚天玑捶打得很粉一般细,满意地点了点头。 徐依依又从木箱子里拿出一个木勺,将被磨成粉的药材分在装有花粉的药罐子里,并用勺子将它们充分混合。 然后徐依依又取出了一些由药材捣成的药汁,倒在每一个药罐子里。 待一切都完成了,徐依依和楚天玑将一个个药罐子拿到土窑子上开始烧制。 烧制的过程中,徐依依也没闲着,一直看着每个药罐子里的变化,生怕出什么意外。 烧制了大约有两个时辰,徐依依再往药罐子里看的时候,发现药罐子里的药粉和花粉已经凝固成了一个黑色的药丸。 徐依依和楚天玑将药罐子从土窑子上拿下来,然后仔细的检查着每一个药罐子,发现此时每一个药罐子里都装有一个个黑色的药丸。 楚天玑问徐依依:“这算是制药成功了吗?” 徐依依回答道:“看样子应该是没有问题了,不过不能完全确定。因为花粉和药粉多少,以及烧制的时间和温度都会决定药性。 从外观上看,它们都已经成功了,烧制成了药丸,但是我怕” 楚天玑知道徐依依在担心什么,问道:“既然这样,我们要不要找个人尝试一下?” 徐依依摇摇头,“我不敢,我怕这药对他们没有作用,更怕这药会出现意外,非但不能救他们,反而会加重它们的病症。” 楚天玑也不敢说话了,毕竟人命关天,可不是儿戏。 徐依依将药丸收在一个木匣子里,然后看着木匣子,若有所思着。 制药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徐依依回到房中,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自己和楚天玑这么辛苦才得到的金兰铃,万一最后没成功,一切都付诸东流,那这些中蛊之人该如何是好。 越想内心越烦闷,直到深夜,徐依依才挡不住困意,浅浅睡去。 第二日,许是心事重重,徐依依醒得格外早。 徐依依来到中蛊之人的屋子里,她想看看那些人怎么样了。 只见中蛊之人就这样躺在床上,刚送来时,他们都昏迷不醒,后来徐依依给他们取出了活虫,并每天都喂他们喝药,这才渐渐恢复了意识。 虽然还不能和常人一样自由活动,但是起码能听见,也能支支吾吾地说些话了。 过了许久,徐依依缓缓开口道:“我给你们制了药,但我不确定这药对你们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你们服下这药后会有什么反应。 我不敢轻易给你们用这药,我作为行医之人,若是因为我,你们丧失了性命,那我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你们的家人。 但是这药是你们唯一的希望了,我想,你们是否有人愿意尝试一下这药?” 徐依依说完,屋子陷入了一片沉寂,没有一点声音。 人总归是怕死的,就算苟延残喘,也不愿意以身犯险。 徐依依也没有权力强迫他们做出选择。 就在徐依依要放弃的时候,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我,我愿意。” 徐依依惊讶地看向那人,走到他床边,急切地问道:“你可想清楚了,这药从未有人试过,我也无法向你保证这药吃进去以后会有什么效果,可能你会好,但可能,你也会死。” 那人又说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而且我闺女还在等我回家呢。 我闺女一定又拿着糖葫芦在等我回家,她每次生病我都是这样哄她的,所以我生病的时候,她也总是这么哄我。 我想回家,我想和我闺女团聚。” 徐依依听到这,想起了在医馆外的小女孩,原来她的父亲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徐依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接着两日,她都被这对父女触动到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徐依依再次确认。 那人点了点头。 徐依依拿出衣袖里的木匣子,打开后,取出一颗药丸,递到了那人的嘴巴。 徐依依深呼一口气,将药丸放进他的嘴巴里,看着他咽了下去。 徐依依紧张地双手拉着自己的衣摆,她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能成功,也比任何一个人害怕会有不好的结果。 徐依依眼神紧紧地盯着男子,不敢挪开半分。 突然那人浑身抽搐了起来,表情痛苦极了,徐依依害怕地拉着他的手臂,连声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 这一刻,徐依依慌了,她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失败了吗? 就在徐依依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那人停止了抽搐,脸色也逐恢复了正常。 徐依依看到他的样子,一颗吊着的心缓缓着了地。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依依问道。 那人不知怎得,原本发黑的身子恢复了正常,红肿的伤口也消退了下去,混沌的眼神也开始清澈了起来。 徐依依为了万无一失,又给这人把了脉,发现这人脉象平稳。 徐依依长松一口气,这就表示这药对他们起作用了,他们有救了。 那人说话的声音变得清晰了起来,“我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我是不是被救过来了,我是不是不会死,可以回家和闺女团聚了?” 徐依依用力地点着头,“是的,你不会死了,你可以回家吃闺女给你买的糖葫芦了。” 说完,两人都眼含热泪地笑了起来。 一个是因为终于可以父女团聚而高兴,一个则是终于没有白费苦心,为所有中蛊之人都有救感到高兴。? 第一百三十一章 互相打趣 徐依依见试药的中蛊之人好了起来,也不见他有任何不适,这才放心地把自己手上现有的药丸给了其他的中蛊之人。 无一例外,服了药丸的中蛊之人都和那试药之人一样,都好了起来。 可是徐依依现有的药丸数量并不多,一是当时时间紧迫,徐依依等不及,只想早点制出药丸。二是徐依依从未制过解虫蛊的药,怕制的太多最后又没有药效,反倒白白浪费了金兰铃的花粉。 因此,当徐依依把木匣子里的药丸都分完的时候,医馆里还有好些中蛊之人没有拿到药丸。 为了让他们少承受一刻中蛊的痛苦,徐依依只得赶快再去制些药出来。 这次,徐依依可比第一次心里有底多了。 徐依依按照第一次的制药方式和剂量,一个人在医馆后面的院子里专心地制着药。 每天都有新的中蛊之人和其他身体不适之人来到医馆,所以医馆里的郎中和打杂的根本抽不出身来帮徐依依的忙。 院子里,只有徐依依一个身影跑进跑出,在忙碌着。 烈日当头,徐依依拿着木槌在用力地捶着木罐子里的药材,捶了没一会,徐依依的手渐渐慢了下来。 刚刚捻金兰铃的花粉就已经耗去了她一半的力气,而且这次的数量比上次的不知多了多少。 徐依依放下木槌,甩了甩右手,然后用左手捏了捏右肩,但心里又怕自己耽误了制药,还没怎么放松,便又要拿起木槌继续。 可手指刚触碰到木槌,一只宽大的手就伸过来夺过了木槌。 徐依依抬头一看,发现是楚天玑,不禁觉得好笑。 “经过上次,王爷是喜欢上捶木槌这活了吗?不然怎么这么巧,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到要用木槌捶药材的时候来。” 楚天玑听到徐依依拿他打趣,也不生气,“是啊,这还要多托贵女的福。” 徐依依问道:“你今日怎么来了?” “听说你的药起了作用,所以就想来看一眼,顺便帮你这贵女干点活。” 徐依依斜了楚天玑一眼,这人怎么这么爱记仇,自己不是就打趣了他一回,明明之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徐依依也不和楚天玑故作客气,便将捶药材的活儿交给他了,自己去烧土窑。 待土窑烧得差不多了,拿出药罐子一个个放在上面。 一个没留神,徐依依脚下一滑,为了不摔倒在地,徐依依急忙想找个东西撑着,竟下意识地就将手重重地按在了土窑上。 “嘶!”徐依依忍不住叫出声,手上的药罐子掉在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楚天玑听到身后的动静,急忙回头看,只见徐依依正在冲红通通的手吹气。 楚天玑放下木槌,一个箭步跑到徐依依面前,二话不说就抓过她那只被烫红的手。 语气中带着一丝恼怒,“怎么回事?” 徐依依好像是第一次见楚天玑这么紧张。 “没事,不小心手碰到土窑了,还好这土窑温度也不是很高,而且我反应快,很快就把手收回来了。 就只是红了而已,没什么大事,用冰水敷一会就好了。” 楚天玑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用冷水浸湿,轻轻地放在徐依依的手上。 徐依依见自己的手被楚天玑一直握在手心里,看着他因紧张而眉头紧皱的样子,渐渐失了神。 自己和楚天玑好像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他都在身边,是巧合吗? 徐依依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 待回过神来,却发觉此刻自己和楚天玑的距离似乎太近了,于是将手从他有力的手掌中挣脱出来。 不自在地说道:“多些王爷关心,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还是快些制药。” 楚天玑看到徐依依微微泛红的脸,不禁嘴角翘起。 倒是鲜少看到她这个模样。 楚天玑也不为难她了,转身回去,拿起木槌继续干活。 徐依依偷偷瞄了一眼楚天玑的背影,见他认真地捶着药材,才长松一口气。 自己刚刚的样子应该没有被发现。 而徐依依不知道的是,背对着徐依依的楚天玑,脸上有了许久未出现过的笑容。 从烈日当头到夕阳西下,再到皓月当空,徐依依和楚天玑才制出了许多药。 夜黑了,楚天玑不宜在医馆再继续停留,于是和徐依依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送走了楚天玑,徐依依也转身回到房中,想着明日一大早便将这药丸给中蛊之人送去。 一转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金兰铃,徐依依看着金兰铃的花瓣,又犯了愁。 每盆花的花粉都是有限的,这几日,用了许多金兰铃花粉,只怕这花瓣上的花粉所剩不多了。 然而每天都有人被传染中蛊,自己也只有一盆金兰铃,到时候若金兰铃的花粉被取净了,又该如何是好呢? 自从发生了中蛊之事后,为了能及时观察中蛊之人的情况,徐依依便在医馆找了间屋子暂且住着。 徐依依将金兰铃抱回自己屋子,放在桌子上,将金兰铃细细打理了一番之后,躺在床上盯着金兰铃,想着花粉的事情,过来许久,才缓缓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第二日,随着日光乍出,徐依依也醒了过来。 徐依依简单洗漱了一下,拿着制好的药丸出了屋子,然后将药丸分给了中蛊之人。 眼见着装有药丸的木匣子就快见了底,徐依依又开始忧愁了起来。 待中蛊之人都服下药丸,徐依依才抱着木匣子回到了院子里。 打开木匣子一看,原本满满的药丸此刻只剩下了一半不到,徐依依抱着木匣子的手不觉紧了紧。 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小湘的声音,“小姐,太子来了。” 还不等小湘说完,楚天玉已经走进了院子,笑着说道:“许久不见,怎么看着憔悴了许多?” 徐依依接连好几日都没有睡好,脸色自然是差的。 “许是近日没有休息好。”徐依依回答道。 楚天玉看着徐依依说道:“你若有烦心事就和我说,我必定不遗余力帮你。” 听到此话,徐依依心里是非常感激的,但还是婉拒道:“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真没什么事。” 毕竟,金兰铃这花可不是随便就能有的,还是不要让楚天玉为自己操心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礼物 楚天玉见徐依依拒绝自己,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还是强忍了下去。 故作轻松地说道:“你不愿意说就罢了,等你哪日想说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今日我来是有一礼物要给你。” “礼物?”徐依依好奇地问道。 楚天玉给身后的随从递了一个眼神,随从便将东西抱到了徐依依面前。 徐依依看向随从怀里的东西,像是一盆花,但是又被楚天玉用纱布盖着,因此并未看出是什么花种。 还不等徐依依开口问,楚天玉已经将纱布揭开,这下徐依依才看真切了。 金兰铃?! 楚天玉怎么会有金兰铃,不是说京城中只有两盆。 给了太后的那盆金兰铃如今在自己的手里,另一盆在吏部尚书那里,那楚天玉的这盆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吏部尚书给的? 徐依依疑惑地问道:“你这花是从何而来?” 楚天玉回答道:“你前几日是不是去过莲妃的宫中?” 徐依依点点头,可是又好奇楚天玉是怎么知道的,那日并未见他在场。 楚天玉接着说道:“我那日去给父皇送奏折,恰好路过莲妃的寝宫外,看到莲妃正在宫里大发雷霆,还摔了许多东西。 我想到底是什么人惹得莲妃竟如此动怒,便让宫女向莲妃宫里的宫女打听。 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个人是你,而且还是为了一盆花。 我想你也不是那种任性刁蛮之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就跑到莲妃宫里找她的不痛快。 你从莲妃那里要的花定是对你极为重要,你才会如此。 所以,我又叫人打听你从她宫里要走的花叫什么,才知道原来你要找的是金兰铃,是一种极珍贵的花,还是西域国那里仅有的。” 经过楚天玉这么一解释,徐依依才明白,原来楚天玉是这么知道此事的。 可是这花他是怎么得到的呢? 徐依依开口问道:“既然这花只有西域国有,我听说西域国并不将此花随意赠人,即便是金银财宝也无法换回,那你又是怎么有的?” 楚天玉回答道:“我有一名手下,他一直在西域国办事,我便想着去找他或许能有用,所以便连夜启程去西域国寻他。 还好,这趟远赴总算没有白费,我拿到了金兰铃。 昨日,我策马加鞭从西域国赶了回来,将这金兰铃完好无损地带了回来。 今日便急着给你送来了,希望你有用得上的地方。” 徐依依听楚天玉说得这么轻松,百感交集。 金兰铃作为西域国给楚国的贡品,定不会在西域国大量存在,不然也不会被太后娘娘如此宝贝。 徐依依知道想要去西域国拿到一盆金兰铃究竟有多艰难,且不说路途上的奔波,就算是到了西域国,也绝不是靠一个人的金银珠宝或者几分颜面就能轻而易举得到的。 这其中的挫折和辛苦,就算楚天玉不说徐依依也可以想见。 可偏偏他又说的如此轻松,像是一桩小事,反倒让徐依依有点难过起来。 自己哪里值得当朝太子为自己这般。 徐依依对楚天玉又是充满感激的,作为太子,把自己当成了朋友,从未在自己面前摆过一点太子的架子。 反而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帮助自己,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 这样想着,徐依依踮起了脚,伸手温柔地揉了揉楚天玉的头,就像姐姐对弟弟一样。 楚天玉没有想到徐依依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看来这一趟也不算白费。 徐依依揉了没一会儿,衣袖就仿佛被什么东西扯着。 把手伸回来,才发现原来是衣袖中的子绒鹿。 徐依依不解子绒鹿这是怎么了,正疑惑地看着它。 楚天玉将随从手中的金兰铃抱过来,放到自己怀里,然后双手递给了徐依依。 徐依依正要伸手去接,可子绒鹿也不知怎么的,一直使劲地用它的触手拉着徐依依的衣袖,让徐依依根本无法伸手去接。 徐依依不好意思让楚天玉一直抱着金兰铃,便说道:“你把金兰铃放在身后的桌子上就好。” 楚天玉这才转身将金兰铃放到了桌子上。 等楚天玉一后退,子绒鹿就没有了动静,也不扯徐依依的衣袖了。 徐依依从未见过子绒鹿今日这模样,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反常态。 楚天玉一向心思细腻,自然也发现了子绒鹿的异样。 这子绒鹿怎么像是在阻止我与徐依依靠近一般。 楚天玉意识到这一点,便不露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徐依依的距离,再也没有向前靠近,而子绒鹿也再没有扯过徐依依的衣袖了,安安静静地待在徐依依的衣袖里。 见子绒鹿不闹了,徐依依看着楚天玉说道:“这次你能给我送来金兰铃,我万分感激。 纵然你不说,我也能知道这其中的不易。 日后若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楚天玉摇摇头说道:“哪有这么严重,你放心,就算真的有需要你的地方,也不会让你赴汤蹈火,有性命之忧的。” 我想要的并非你的命。 徐依依对楚天玉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一笑让楚天玉微微失了神。 两人又说了一些话。 突然,楚天玉的脸色不知怎么变得苍白了起来,额头上更是冒出了一些虚汗。 徐依依担忧地说道:“你的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差了,你怎么了?快坐下来,我给你把个脉,看看究竟失怎么回事。” 楚天玉连退了好几步,根本不让徐依依碰到自己,摇着头说道:“无碍,近日一直这样,我已经找太医瞧过了,太医说只是太过疲惫,只要按时吃药,好好休息便好。 我昨日刚从西域国回来,想来应该是没有休息好。 偏偏今日走得急,没能将药带在身上。 我先告辞了,日后我再来看你。” 徐依依见状,哪里还敢留他,就怕他有个意外,而且他去西域国也是为了自己,于是催促着他赶紧回宫,好好休息。? 第一百三十三章 药粉 楚天玉出了医馆,在随从的搀扶下才上了马车。 马车里,楚天玉流了许多汗,他的衣衫也已被被汗水微微浸湿。 楚天玉艰难地卷起自己的衣袖,不知何时手臂上已经冒出了一条条黑筋,触目惊心。 若有人看到楚天玉此刻的种种症状,定会被这一幕吓坏。 楚天玉缓缓放下衣袖,将手臂遮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敲了敲辕门,催促着马夫快些回宫。 听到楚天玉的命令,马夫不敢懈怠,快马加鞭,希望能早些回宫。 马车抵达了东宫门口,随从将楚天玉从马车上扶下来后又一路将他送到寝宫。 随从将寝宫的宫女和太监都支走,并告诉他们无事不得靠近。 整个东宫里的人都认得这位随从,他从小便跟着太子,是太子的贴身侍卫。 他的意思便是太子的意思,所以宫女太监们对这位侍卫的话也不敢不从,纷纷退了出去。 等到偌大的寝宫里只剩下楚天玉和他的侍卫时,楚天玉缓缓开口道:“我让你去接的人可接到了吗?” “已经到了,如今正在府里,现在可要让他来见?” 楚天玉点了点头。 侍卫会意,便转身出了寝宫。 没过一会儿,侍卫就回来了,而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人。 只见这人穿着一身藏青色大褂,头戴一顶黑色帽子,着实是一位蛊师的打扮。 蛊师见到楚天玉的第一眼,便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知道他一定是毒发了。 于是立马上前,不知从那里拿出了一根长长细细的银针,直接就往楚天玉的肩膀上插去。 楚天玉吃痛地皱了皱眉,额头上又多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片刻之后,蛊师将银针拔出,只见银针已经发黑。 蛊师说道:“好了,我已经帮你压制住你体内的毒了,不过这好好的,你怎就毒发了?” 被压制住毒性的楚天玉也不似方才痛苦了,渐渐恢复了精神,“多谢师父,徒弟也不知怎了,突然就发作了。 师父从药王谷远道而来,辛苦师父了。” 蛊师回答道:“你特意派人将为师接来,想必是有重要的事情,你尽管一一道来便是。” 侍卫明白楚天玉和蛊师有要事需谈,便自觉退了出去,守在屋外。 楚天玉听到蛊师这么说,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于是二人在屋内说了许久。 徐依依并不知楚天玉毒发的事情,只当如楚天玉所说是太过疲乏所致,因此徐依依纵然担心楚天玉,但也没有太过于放在心上。 如今解蛊的事情尚未完全解决,徐依依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有了楚天玉送来的金兰铃,徐依依可以再制些药丸出来救更多的中蛊之人。 但是虫蛊会传染,只要有一个中蛊之人,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就会出现源源不断的中蛊之人。 然而金兰铃是有限的,等楚天玉的金兰铃的花粉也取完了,那时候又该如何。 所以要想让真正解决虫蛊,阻止传染才是最重要的。 于是,怎么阻止传染,防止百姓中蛊又成了一个让徐依依头疼的问题。 徐依依一连想了两日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对策,只好去找了楚天玑找来,或许他能有什么办法。 楚天玑来到徐依依的医馆,轻车熟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徐依依见他这副样子,无奈道:“我找你来可不是喝茶的,是想让你给我出主意的。 这两日我一直在想有什么法子能切断虫蛊的传染途径,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预防百姓被传染,这样就算有中蛊之人,其他的百姓也不会遭殃。 我翻了蛊记和其他书籍,上面都没有相关的记载。” 楚天玑见徐依依一脸愁容的样子,放下手中的茶,其实他在拿到徐依依派人送来的书信时就已经在思考这个问题了,方才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出了一个法子。 “你将金兰铃的花粉做成药丸,从而帮那些已经中蛊之人解了蛊,这就说明对付虫蛊的 最重要的东西就是金兰铃花里的某种成分。 既然做成药丸需要大量的金兰铃的花粉,那你何不将金兰铃的花粉做成药粉。 虽然药丸效果更好,但是药粉却更容易散播,只要让每个百姓身上都沾有药粉,那么自然就能起到预防的作用。” 是啊,想要让每个百姓都服下一颗药丸是不可能了,如果做成药粉的花,到时候找个街上都是百姓的日子,把药粉洒在空中,让风把药粉吹到百姓身上,这样既能起到预防的作用,而且也不浪费时间,岂不是一举两得。 有了解决方法,徐依依脸上的愁容顿时消失不见了。 徐依依又往楚天玑的茶杯了倒了茶,笑着说道:“传闻楚王爷聪明过人,如今看来真是名不虚传啊。” 打趣了楚天玑,徐依依也没有忘记正事,又问道:“那我们得挑个合适的日子才行,还得找一个高一点的城楼。” 楚天玑说道:“你只管去把金兰铃研磨成药粉即可,其余的一切交给我,无需你操心。 等你把药粉研磨好了,告知我一声,我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和地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把这药粉洒在空中。” 徐依依对楚天玑办事是十分有信心的,听他说的如此笃定,也安心了不少。 于是接下来的几日,徐依依便一直待在医馆里专心地研磨药粉。 因为医馆里的中蛊之人已经被徐依依的药丸都治好了,因此医馆里便不像前几日那么忙碌,小湘也空出了手,来到了医馆后面的院子,说想要帮着徐依依一起研磨药粉。 小湘待在医馆的这段时间,医术精湛了许多,而且小姑娘心灵手巧,徐依依便答应了。 然而就算有小湘的帮忙,徐依依也是不分昼夜的整整忙活了三日,才将所有金兰铃做成了药粉。 全部完成的那一刻,正值四更,小湘在徐依依的催促下已回屋休息了,徐依依一个人在院子里,看着面前几个装着满满的药粉的罐子,长叹一口气。 希望这次虫蛊能彻底结束,让百姓不再受中蛊之苦。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两口子 药粉已全部做好,徐依依第二日一早便派人将写好的信送去王爷府,交给楚天玑。 将信送出去后,徐依依就一直在医馆里一边给病人看病,一边等着楚天玑来。 还未到晌午,楚天玑就出现在了医馆里。 徐依依将楚天玑带到院子里,指着桌子上的四个罐子说道,“所有的药粉都在这里了,你拿回去放好,等时候到了你和我说一声就行。” 楚天玑打开其中的一个罐子,发现里面满满的都是药粉,想必其余三个也是如此。 “这么多药粉,你一个人做的?”楚天玑看了徐依依一眼问道。 徐依依说道:“不是,还有小湘帮我呢,我们做了三日才做好的。”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眼睛里露出一丝情绪,像是心疼。 徐依依看到了,连忙找了一个话头说道:“对了,我提醒你一句,正所谓是药三分毒,这药粉浓度大,你可一定要注意用量,可千万别过了量。 我做这么多,也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你可别一下子就用完了。” 此时楚天玑眼睛里的情绪已被他掩藏了起来,认真地回答道:“我明白,我会注意的,放心。” 徐依依又问道:“对了,都还没有问你,你计划好选什么日子和地点了吗?” “我已经想好了,再过几日便是楚国一年一次的慕花节,那时百姓都会上街游玩,看花展,赏花灯,正是一个好机会。” 徐依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说道:“那日街上一定会很热闹的,你也可以去街上逛一逛。这段日子你一直为虫蛊一事烦恼着,恰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徐依依也是第一次听说有慕花节,而且女子生来对花就没有什么抵抗力,如今虫蛊一事也算是解决了,也是时候好好放松一下自己了。 “嗯!”徐依依开心地应着,心里对慕花节开始期待了起来。 许是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徐依依的心情也不那么沉重了,觉得日子都过得快了起来。 转眼间,就到了慕花节的这一天。 这日,老天爷仿佛也舍不得百姓受苦,风很大,徐依依出门时都几乎被吹迷了眼。 离和楚天玑约定的时刻还有半个时辰,徐依依却已经等不及了,早早地就在医馆门口等着了。 倒不是急于想见楚天玑,而是想趁着有风能把药粉撒出去,这样也好让药粉传播得更快更远。 等了没一会儿,楚天玑便到了,还没等楚天玑开口,徐依依急忙说道:“你可找到地方了?”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着急的样子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找到了,我现在带你去。” 说完,楚天玑便带着徐依依来到了一处城楼上。 两人站在城楼上,整个京城尽收眼底,徐依依第一次发现原来京城如此之大。 徐依依在城楼上看了好一会儿,街上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商贩也都摆起了自己的小摊子,开始卖力地吆喝起来,街上变得越发拥挤。 徐依依见楚天玑没有任何举动,觉得有些奇怪,此时正是时候,他怎么还不将拿出药粉。 于是便问道:“你还不行动吗,还是你有别的安排?” 楚天玑回答道:“倒是不笨。 我已经派人拿着药粉在城中的四角早早等候了,等到合适的时候便将药粉撒出去。 我还花了一些银子找了各种商贩和身怀绝技的人,分散在四角,现在估计这四角都有人在表演杂技,猜字谜,猜花灯,说不定比这的人都多。 所以,你现在不用担心什么药粉的事情,你现在所看到的老百姓,说不定他们的身上都已经沾有药粉了。” 等楚天玑说完,徐依依不禁对面前的男子佩服起来。 这人不仅才智过人,连心思都这么周到,把自己没有考虑的地方都考虑到了,而且在短短几日内就安排妥当了。 徐依依看着楚天玑笑着说道:“没想到,楚国的王爷还是有点东西的。” 楚天玑笑着不回话,只让徐依依趁此机会好好看一看这偌大的京城。 城楼上只有徐依依和楚天玑两人安静地看着,而城楼下满街的热闹和繁华,百姓们各个都洋溢着笑容,像是从没有发生过中蛊一事。 “若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国泰民安。” 徐依依感概道。 楚天玑说道:“你放心,有你这神医,百姓们自然会一直安康下去。” 徐依依睨了楚天玑一眼,这人,好歹也是楚国的王爷,怎么这么爱记仇,自己刚刚打趣了他一会,非得找个机会打趣回来。 徐依依也并没有真生气,两人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都笑了。 两人在城楼上又站了一会儿,看时候不早了,楚天玑便带着徐依依下了城楼。 “我送你回去。”楚天玑说道。 徐依依也不拒绝,点头答应了。 两人就这样并肩走在回医馆的街上。 虽然慕花节结束了,但是街上还有一些小商贩没有回家,冲着路过的每一个人介绍自己摊子上的东西。 一个卖簪子的小贩子看到徐依依和楚天玑这么晚了还走在一起,便觉得这二人是两口子,于是拿起自己摊子上的一枚玉簪,和楚天玑说道:“公子,给你娘子买根玉簪,象征着百年好合的。” 徐依依听到小商贩这话,顿时脸变得通红,看了看楚天玑,又看了看商贩,连忙摆手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是他夫人。” 可小商贩一脸不信,还是热情地说道:“公子,你就给你家娘子买根簪子,看她都不高兴了。” 徐依依见小商贩不相信的样子,于是向楚天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 愣着做什么,王爷您倒是解释一下。 楚天玑上前一步,就在徐依依以为楚天玑要解释的时候,楚天玑却拿过小商贩手中的玉簪,笑着说道:“这簪子多少钱?我买下了。” 小商贩见自己有做成了一笔买卖,笑得合不拢嘴,“十文钱。” 楚天玑拿出了钱交给了小商贩,刚想把簪子给徐依依,却见徐依依已经埋着头转身走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寒 楚天玑拿着从商贩手里买来的玉簪,一直含着笑跟在徐依依的身后。 而徐依依满脸绯红,头也不回,在前头快步走着,此刻的她只想早些回医馆。 倒也不是恼楚天玑,只是方才商贩看着自己和楚天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对新婚小夫妻,偏偏身后这人还不否认,还气定神闲地跟在后头。 徐依依虽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但自己也从未经过男女之事,总归是有点害羞的。 徐依依的步伐极快,没多久就走到了医馆门口。 不知要和楚天玑说什么,徐依依便决定不开口了,直接推开门就想进去。 手指刚触碰到门,就听见身后有声音传来。 “你不要这簪子吗?” 徐依依没想到楚天玑会问出这话,回头惊讶地看着他,随即故作恼怒地问道:“你方才这样做可是会引起误会的,你不知道女儿家的名声是很重要的吗?” 倒也不是徐依依思想迂腐,只不过她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可以解释自己刚刚的脸红了,只好佯装生气。 楚天玑也不拆穿她,亲自给她搭了一个台阶:“你别多心,我也是看那商贩着实不容易,这么晚了还在做买卖,买这根簪子权当照顾他了。 你不会当真了?” 徐依依眨了眨眼睛,咳了几声,才支支吾吾地说道:“怎么可能,只是觉得,觉得你这样做有些欠妥罢了。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问我要不要这簪子做什么?” 楚天玑含笑说道:“我堂堂一七尺男儿,身上揣着女儿家的玩意,你要名声,我就不要了吗?” 这么一说好似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他自己种下的因,自然也得他自己承受这果。 “我不管,反正这簪子是你买的,随你处置,我管不着,我乏了,回去歇下了,你也早些回去。” 徐依依也不管楚天玑是否还有话要说,抛下一句话后就直接进了医馆,关上了医馆的大门。 楚天玑看着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手上的玉簪,然后将玉簪藏在腰间,满脸笑意,心情好极了,就连走路仿佛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而已经回到医馆的徐依依却没这么轻松了。 徐依依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楚天玑。 在城楼上和楚天玑一起观赏慕花节的情景。 楚天玑跟在她身后送她回医馆,安静的街上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走路时衣裳摩擦发出的声音。 当然还有商贩那一句话。 你家娘子,百年好合。 就这样短短的一句话在徐依依耳边反复了一次又一次。 徐依依实在是忍不住了,这样不行,她需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于是下了床榻,披上外衣,走到院子从井里舀了一瓢水,竟直接就往自己头上淋了下去。 夜晚的井水冰冷刺骨,徐依依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但总算冷静了不少。 然而徐依依毕竟不是铁打的身子,这一瓢井水不仅让徐依依暂时忘记了慕花节这日和楚天玑的事情,也让徐依依感染了风寒。 第二日当徐依依醒过来的时候已日过三竿,一睁眼便发觉自己头疼地厉害,还全身无力,行医多年的她即刻就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是被昨晚的井水淋出病来了。 翠竹打开房门看到徐依依正有气无力地靠在床头,着急地说道:“小姐,你可醒了,你刚刚头热的厉害,都把奴婢吓坏了。 这么久没吃东西,饿坏了,奴婢这就去把煮好的白粥给你端过来。” 说完,便急急出了屋。 等翠竹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 翠竹坐在床头一口一口仔细地喂着徐依依。 等徐依依把粥吃得差不多了,一抬眼,便看见金小蝶正站在屋外,手上还拿着几包草药。 医馆里的人都知道徐依依和金小蝶交好,自然也没拦她。 金小蝶进了屋子,看到徐依依病怏怏的,关心道:“这好端端的,怎就突然感染了风寒呢?” 徐依依自然不会告诉金小蝶自己是因为想着楚天玑的事情,想的心烦意乱,然后拿冷水淋了自己,这才得了风寒。 于是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也不知道,许是,昨晚上没盖好被子,这才不小心得,得了风寒。” 金小蝶见徐依依话都说不利索,还以为是风寒所致,连忙将手上的几包草药交给了翠竹,说道:“这是治风寒的,你一会熬了喂你家小姐吃下。” 翠竹接过草药,立马出去准备熬药了。 徐依依看着草药,好奇地问金小蝶:“你怎知我得了风寒?” 金小蝶回答道:“我又没有在你身上安了眼睛,怎会知道。 是我们药材商会的大当家让我送来的,说是你得了风寒,让我来瞧瞧你,还让我把这几包草药给你送来。” 大当家,楚天玑?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他在我身上安眼睛了? 徐依依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金小蝶见徐依依突然笑起来,疑惑地看着她。 徐依依见金小蝶一头雾水的样子,立刻收了笑容,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麻烦你跑这一趟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作为朋友,就算没有大当家的嘱咐,我也该来看你的。 不过今日药材商会还有很多帐都还没做完,我可能得先回去,不能陪你了。 你好好照顾自己,改日我再来看你。” 徐依依听到金小蝶还有药材商会的事情要忙,说道:“你既然有事,那就先去忙,我只不过是一点小风寒,不是什么大事。” 金小蝶又说了几句让徐依依注意休息之类的话,然后便起身走了。 金小蝶走后没多久,翠竹便端着刚熬好的药回来了。 徐依依看到翠竹手里的药,想起刚刚金小蝶说的话,问道:“今日可有人在我睡觉时来找过我?” 翠竹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道:“我都忘记和小姐说了,今日确实有人来找过小姐。 是楚王爷身边的临风侍卫,不过那时小姐因头热正睡得沉。 我便和他说,小姐头热得厉害,许是得了风寒,怕是不方便见客,然后他就走了。” 徐依依轻轻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第一百三十六章 地 徐依依让翠竹把药放在桌子上,一会儿自己吃。 只是一场风寒,也没有娇弱到需要什么都需要让人喂的地步。 翠竹听话地把药放在了桌子上,叮嘱徐依依快些吃,别等药凉了才吃,随即便退下了。 徐依依吃了白粥后已经好受了很多,身体也有了一点力气,走到桌子前,坐下,一口一口地喝着药。 这药着实苦,喝得徐依依眉头似麻绳一样拧在了一起。 徐依依都怀疑楚天玑是不是故意给她拿了药材商会里最苦的药来。 喝了几口,徐依依苦得实在喝不下去了,便放下勺子,想先和子绒鹿玩一会儿再喝。 可徐依依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徐依依把床榻上,被褥里,衣柜内,甚至床底下都找了一遍,可还是没有见到子绒鹿的身影。 这是跑到哪儿去了? 自己睡了这么久,都没有给子绒鹿喂食,它定是饥饿难耐,出去觅食了。 徐依依突然想起自己在院子里种的各种草药,心下顿时觉得不好。 自己种的草药虽然称不上是什么珍稀药材,可也是有价难求的,万一那小玩意贪吃,而且每次还吃的不少,自己种的草药岂不要被它吃个干净。 徐依依不敢继续想下去,把衣服披上后就直接冲到了院子里。 徐依依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看见自己种的草药完好无事,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可是还是没有见到子绒鹿的身影,徐依依以为它许是在某个角落里,于是便又在院子里寻找起它来。 可是找了许久,找得徐依依都出了汗,还是没能找到子绒鹿。 子绒鹿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 徐依依离开院子又去了书房,可找了一番还是没能见到。 这可把徐依依难住了,就在徐依依要离开书房的时候,一眼瞥到了书架上的一个铁盒子,而且盒子是打开的。 徐依依觉得这铁盒子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铁盒子是放人皮面具那铁盒,放在这许久,都快把它遗忘了。 徐依依觉得许是上次看过之后忘记把铁盒子关上了,于是上前想将铁盒子拿下来,把它重新关上。 当徐依依拿起铁盒子的时候,发现自己找了许久的子绒鹿居然在这里面。 只见子绒鹿正紧紧的贴着里面的人皮面具,好像在吃着什么。 徐依依又仔细地看了一会,才明白过来子绒鹿是在吸收人皮面具里的东西。 徐依依怕子绒鹿把这人皮面具弄坏了,于是对着子绒鹿说道:“你饿坏了是不是,我去给你拿点上好的药材来好不好,你就不要吃这人皮面具了。” 可子绒鹿没听见似的,还是紧紧地贴着人皮面具。 徐依依见子绒鹿没有理会自己,便想将子绒鹿从人皮面具上抱下来。 徐依依发现子绒鹿太晚,此刻人皮面具里的东西都已经被子绒鹿吸收得差不多了。 所以当徐依依将子绒鹿抱下来的时候,人皮面具已变成了一张布满纹路的薄纸。 徐依依看到立刻将子绒鹿放在案几上,子绒鹿喂饱了自己,懒懒的趴在案几上,一动不动,满足极了。 徐依依将铁盒子里的这张由人皮面具变成的薄纸小心翼翼地从盒子里拿出来,生怕稍稍一用力,就会将这张薄纸捅破。 然后轻轻地放在桌子上,认真地观察了起来。 这张薄纸上密密麻麻的纹路,看似杂乱无章,但徐依依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于是从左往右看,又从上往下看,看了许久,发现这张薄纸并非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一张地图。 上面的纹路也并非是随意画上去的,每条纹路之间好像都存在着某种联系。 徐依依又将书架上的铁盒子拿下来,放在地图旁边,看着铁盒子上的花纹沉思着。 当初在拍卖会上,拍卖了一个铃铛,那个铃铛是北离国的珍宝,而铃铛上的花纹与面前铁盒子上的花纹又是一样的。 所以这铁盒子应该也是北离国的。 而这张地图又是由铁盒子里的人皮面具变成的,那这张地图会不会就是北离国的地图。 徐依依又想起了之前在药王谷发现的墓穴。 不管是墓穴还是北离国还想都和“自己”的母亲江楠衣有关,难道江楠衣的身份其实没有那么简单,或许有更大的秘密,她的死也另有隐情。 徐依依想从地图上再找点线索出来,奈何地图模糊极了,除了满满的纹路,根本看不出别的东西来。 倒是听说过有人用水泡或者火烤的方法让本来看不见字的纸渐渐浮现出字来,徐依依决定用这种办法也试一试。 徐依依先是从院子里拿出一个小火把,然后在地图下面烤了一会,可地图上还是没有任何东西出现。 徐依依想既然火烤没有作用,那就试试水泡。 于是从院子里端来了一盆水,然后将地图放到水面上,静静地等候着,希望能在地图上发现点什么东西。 可是过了好半晌,地图除了变湿了,没有其他任何变化。 徐依依不禁皱起了眉,怎么会什么变化都没有呢?难道是自己想多了,不应该啊。 徐依依地图从水里拿了出来,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薄薄的一层纸,还挺结实的,我这又是火烤又是水泡的,居然一点没破。” 徐依依计划再想点什么别的办法,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徐依依下意识的将地图收起来放会回到铁盒子,然后把铁盒子盖上放回到书架上。 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的好。 待徐依依将一切都收拾完毕,才说了一声:“请进。” 门被推开,楚天玉走了进来。 徐依依没想到他会来,想起他上次的样子,开口问道:“上次回去后,有好好休息吗?身体可好些了?” 楚天玉看徐依依关心自己的样子,感到欣喜,回答道:“好多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白城 楚天玉把自己手里提的食盒放到徐依依跟前,说道:“对了,听说你得了风寒,所以特意给你带了点东西。” 徐依依以为食盒里装的也是药材之类的东西,想起方才喝的那碗苦得差点要了自己半条命的药,问道:“你给我送的不会也是药?” “放心,不是药,是各种小点心,都是宫里才有的。 我想着你得了风寒,胃口怕是不太好,所以就拿了些清甜的东西来,应该会对你的胃口。” 徐依依听到楚天玉给自己送的不是药,才长松了一口气。 楚天玉将食盒放到茶几上,打开盖子。 徐依依走到茶几旁,看到楚天玉将一份份精致的点心拿出来,每一份点心上都有不同的花样,并且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纵然徐依依不是一个迷恋甜食的人,但先前喝了一大碗苦药的她,此刻也被这些点心深深吸引了。 楚天玉让徐依依赶紧坐下尝一口,徐依依拿起一块荷花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徐依依吃了几口,突然想起楚天玉方才讲的话,于是好奇地问道:“你今日也来找过我吗?不然你是怎么知道我今日得了风寒的?” 楚天玉没有想到徐依依会突然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但随即又反应了过来。 “是我在街上碰到了正在采买东西的小湘,她告诉我的。” 他当然不能告诉徐依依是小湘传信告诉她的,于是只能编了一个理由。 徐依依听完也没有怀疑什么,因为每月小湘都会挑一日时间去街上采买医馆所需之物。 徐依依又接连吃了好几块其他点心,嘴里都是甜甜的味道。 传言吃甜食会让人心情愉悦,看来此话不假。 吃了点心之后的徐依依心满意足地说道:“吃了你送来的点心,感觉我的风寒都好了一大半。 说起这个,你可比楚天玑好多了,不像他,只会给我送苦巴巴的药。” 提到楚天玑,徐依依气嘟嘟地说道:“我都怀疑他是故意的。” 楚天玉听到徐依依的话,心中暗喜,这一次,他也算赢了皇叔。 可楚天玉不能在徐依依面前表现出来,只好假意帮楚天玑说话:“我皇叔待人一向如此,冷得像块千年寒冰一样,怎么捂都捂不热,还请你多担待点,不要放在心上。 不过按我皇叔这冷冰冰的性子,你和他待在一起定得受委屈,所以平日里你还是离他远些比较好。” 徐依依想到和楚天玑在一起的这段日子,觉得楚天玑并非如楚天玉所说那般冷漠。 自己从未觉得楚天玑给了她什么委屈受,反而对自己还挺好的。 但她也不好开口多说什么,万一让楚天玉误会了就不好了,只好笑了笑,没有说话。 楚天玉在徐依依的书房里又坐了片刻,等到日落山头,才起身离开。 徐依依亲自将楚天玉送到医馆门口,临别前说道:“多谢你今日的点心,还有平日里定要多注意休息,我可不希望再看见你上次那副模样了。” 楚天玉听完心里一阵感动,或许自己于她而言还是很重要的,否则她何需如此关心自己。 “放心,你也是。” 说完,楚天玉便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没一会儿,徐依依便转身回了医馆。 楚天玉坐在马车里,想起徐依依今日说的话,心情极好。 与此同时,心情愉悦的还有吏部尚书,李言。 李言在府中把玩这楚天佑给自己的玉佩,嘴里还哼着小曲儿。 一阵敲门声响起,李言轻快地说道:“进。” 敲门的正是李言的手下,抬手作揖道:“不知大人找属下来有何事吩咐?” 李言抬了一下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说道:“我们之前安排的计划可以开始了,你着手去办,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 “是,属下遵命。” “如今天下天平,皇上的日子应当也是无趣乏味得很,既然如此,过几日,我们就给皇上送点礼物,让他的日子变得有趣些。” 李言又看了看玉佩上楚家的标志,喃喃自语道:“过不了多久,这天就要变了。” 说完,发出一阵猖狂的笑声,旁人若是听到了,定会毛骨悚然。 果然,这日的御书房一改往日的风平浪静,皇上焦急得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宫女太监们更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爷到!”一道尖锐的太监声音响了起来。 楚天玑快步走进御书房,恭敬地行了礼,“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如此之急宣臣进宫所为何事?” 皇上见楚天玑来了,紧皱的眉宇才微微松开,说道:“今日,朕收到好几封奏折,奏折上说如今白城闹了很严重的蛊,白城的百姓每日都惶恐不安。 事态紧急,朕这才急忙召你入宫。” 楚天玑心中疑惑:“难道也是虫蛊?” 当初以为只有京城中才有中了虫蛊之人,万万没想到楚国其他地方也有。 皇上接着说道:“白城的蛊来势汹汹,地方官员各个胆小如鼠,成不了事,可朕万不能放任白城的百姓不管。 朕记得,上次你请求朕许你去莲妃宫中拿金兰铃也是为了治蛊,不久前也听你说京城的蛊已经治好了。 朕今日私下召见你,一是不想让朝堂上的那些人知道,免得人心惶惶,二来是想着比起他人,你在治蛊方面定有更丰富的经验和见解。 所以,朕想派你亲自去白城一趟,看看白城如今的情况究竟如何,然后你需得尽快解决好此事,治好白城的蛊。” 楚天玑顿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说道:“臣明白,臣明日便启程,前往白城,定当尽心竭力治好白城的蛊,不负皇上所托。”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让楚天玑即刻回府准备。 楚天玑应声退下,走出御书房。 出了皇宫,楚天玑并没有马上回府,而是去找了徐依依。 楚天玑来到徐依依府中,还不等徐依依开口,急忙说道:“白城闹蛊了,我明日就得奉命前往白城,今日就是来和你道别的。” 徐依依听到白城闹蛊,一颗心顿时又悬在了半空中。 京城刚恢复了太平,怎么白城又出了事。? 第一百三十八章 前往白城 楚天玑见徐依依着急的样子,安抚道:“具体情况还需到白城才可知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有事要提醒你。” 徐依依见楚天玑严肃的样子,想必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认真地问道:“什么事?” 楚天玑开口说道:“我们当初为了金兰铃,可以说是把莲妃得罪彻底了,我是楚国的王爷,莲妃自然没有那个胆子敢动我。 可你就不同了,虽然你已被封为贵女,但莲妃依然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况且你与她一向不和,她定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在京城还能护着你,可明日我就要前往白城了,山高水远,只怕我是不能时刻护着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还有楚天佑,虽然他至今还在宗人府没出来,可皇上最后会如何处置他大家都无法预料,若是有一日皇上顾及父子之情,将他放出来了,只怕他对你还怀有坏心思,说不定他还会把他被关进宗人府一事算在你头上。 而且,莲妃和楚天佑背后的势力远不是你能想象的,只怕他们会对你下手。 记住,那座皇城里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都比你所看到所听到的要复杂的多,每个人之间可能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每件事背后或许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总之,往后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千万要护住自己。 若真发生了什么事,记得派人快马加鞭告知我,就算我在白城不能脱身,也定会想法子护你平安。” 徐依依还是第一次看到楚天玑这么认真地告诉自己皇宫里的事,虽然自己此前就已经知道皇宫里的人多半是冷漠无情的,但今日听到楚天玑这么说,更是感慨了几分。 “好,我明白了,我日后一定小心行事,避免和他们发生冲突。”徐依依答应着。 楚天玑看到徐依依答应了,才稍稍放心,“事态紧急,我需得立刻回府准备,先告辞了。” 徐依依看到楚天玑要走了,急忙说道:“这蛊我们都见识过,传染得厉害,去了白城定要小心才是。” 楚天玑点了点头,让徐依依放心,然后起身离开,坐上马车回府了。 徐依依站在门口,等看不到楚天玑的身影了,才心事重重,步伐沉重地进了府,回了房间。 徐依依右手放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眉头紧锁,脑子里全是刚刚楚天玑告诉她的事情。 白城闹蛊,莲妃,楚天佑。 这一件件都是让人头疼的事。 最让徐依依担心的还属白城闹蛊。 京城中的百姓好不容易才可以免受中蛊之苦,如今白城的百姓又要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也不知道楚天玑能不能尽快找到办法。 就在徐依依陷入沉思的时候,翠云端着一碗补汤进来了。 自从徐依依风寒好了之后,翠云怕徐依依身子还是虚的,便每日都会亲手给徐依依熬一碗补汤,看到她全部喝下才会放心。 今日也不例外,可徐依依着实是没有胃口,可又不想浪费翠云的一番心意,也只能一口一口地喝着。 翠云见自家小姐心情欠佳的样子,关心地问道:“小姐,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徐依依长叹一口气说道:“没什么,只是听说白城发生了一些事,怕白城的百姓日子不好过。” 徐依依没有说中蛊的事情,怕吓到小姑娘,而且中蛊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白城?小姐你说的是白城吗?”翠云问道。 徐依依回答道:“是的,我说的是白城。” 见翠云着急的样子,徐依依想着,莫非翠云有家人或好友在白城吗? 翠云又说道:“小姐,你不知道吗?和你青梅竹马的乔漠公子,他家的宅子就在白城呀。” 徐依依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徐依依没有想到乔家的宅子居然这么巧,就在白城。 乔家虽然富甲一方,可若是中了蛊,即便是黄金白银也是无用的。 而且乔漠的病还没有好,若是他在白城见到了中蛊之人,他岂不是会被吓到,到时候他病情更加严重了可如何是好。 翠云见徐依依满脸愁容的样子,问道:“小姐,你怎么了?” 徐依依摇摇头,让翠云先退下,让她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翠云见徐依依这副模样,也不敢不从,便乖乖退下了。 徐依依一个人在房间里,思绪万千,思考自己究竟要不要去白城一趟。 若是去了,给楚天玑造成了麻烦可如何是好,而且自己走了,医馆里也没有人做主了。 但是若是去了,自己也能看看白城的情况,并且自己懂得医术,如今对蛊也有了更多的了解,或许不会给楚天玑造成麻烦,还能帮到他。 何况乔家在白城,乔漠除了对自己说话,对他人一概闭口不谈,自己去了也能安抚乔漠的情绪。 再三犹豫下,徐依依决定还是要前往白城。 徐依依下了决心后,先是找来了小湘。 徐依依对小湘十分信任,而且小湘细心周到,所以徐依依将白城发生的事情也告诉了她。 “白城有人中蛊了,具体情况尚未可知,你千万不能将此事告诉他人。 我决定要去白城一趟,归期未定,所以我可能会有一段日子不在医馆,这段日子就劳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医馆了。 若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便去药材商会找二当家金小蝶,我已经和她告知过了,她会帮你的。” 小湘听完连忙阻拦:“小姐,如今白城这么危险,你怎可去?不行,我不让你去。或者,你带上我,我陪你一起去。” 徐依依看着小湘担心的样子,说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是我有非做不可的事情,你就别劝我了。 你在医馆里帮我看着医馆,就是在帮我了。 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 小湘见徐依依态度这么坚决,低着头不再说话,思考着什么。 徐依依交代好一切事情,骑上事先准备好的马,策马加鞭,往白城的方向赶去。 希望还能赶上楚天玑,早点和他们会合。?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一同前往 徐依依是吃了晚膳后出发的,中途找了家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又早早地醒来接着赶路了。 这一路上徐依依不敢有片刻停歇,本就出发得晚,若是再耽搁,不知要哪日才能抵达白城了。 于是徐依依一路上策马加鞭,等到了午膳时间才停下,随便找了一家饭庄进去,决定先把肚子填饱再上路。 巧得是,徐依依刚走进饭庄便一眼就看到了楚天玑一行人也正在用膳。 于是走到楚天玑桌旁,说道:“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赶上你们了。” 楚天玑看到徐依依在这里,惊讶地问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徐依依说道:“我决定了,我也要去白城。” 此时饭庄里的小二见徐依依和楚天玑相识,便有眼力见地在楚天玑的桌子上添了一副碗筷。 徐依依也不见外,就这样和楚天玑坐在了一桌。 楚天玑听到徐依依说她也想去,立马说道:“不行,我不同意。如今白城具体是什么情形我们一概不知,你若这样贸然前去,岂不是会很危险。 趁早打消去白城的念头,等用过了午膳,便原路返回。” 徐依依明白楚天玑的好意,说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又不是冲动之人。 去白城并非我一时兴起,而是我三思之后才做的决定。 我和你一样,此行去白城就是为了能救白城的百姓,恰好我会医术,而且我也有治蛊的经验,说不定到了那里还能帮到你。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楚天玑生怕徐依依会出现意外,但是见徐依依态度坚决,而且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前往。” 徐依依见楚天玑同意了,高兴地端起碗和大家一起用午膳。 用完了午膳,徐依依跟着楚天玑一行人接着赶路。 路上,徐依依想起了医馆,也不知道自己不在医馆,小湘一个人能不能应付得来。 徐依依不知道的是,就在她担心小湘的时候,小湘已经来到了东宫。 其实在徐依依告知小湘要前往白城的那一刻,小湘便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将此事告诉楚天玉了。 恰好今日要出门采买东西,小湘便借着这个机会来到了东宫。 小湘抬手作揖,说道:“禀报太子,属下打探到,白城近日有中蛊之事发生,昨日徐依依已启程前往白城。楚王爷也去了,不过是在徐依依出发前一日走的。” 楚天玉听到这个消息后,猛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楚天玉说话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今日才报。 你可知如今白城的情况有多紧急,她若是去那里有个三长两短,你脖子上的这颗脑袋也要保不住了。” 小湘虽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但看到他此刻的模样,也不免心颤了起来。 楚天玉如此动怒,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小湘说楚天玑也去往白城了。 从京城到白城,也就只有那一条路可走,若是徐依依和楚天玑在路途中相遇了,然后一同并肩而行,而且两座城之间相隔甚远,定会走上一些时日。 到时候二人朝夕相处,难免会生出感情来。 若自己早知道此事,定会阻止徐依依,纵然阻止不了,也会和她一同前往,而不是如今的结果。 这样想着,楚天玉看向小湘的眼神都是冰冷的,甚至都带着几分杀意。 小湘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更不敢看楚天玉的眼睛,即便如此,她也能明显感觉到此时此刻楚天玉的怒意。 楚天玉叫小湘退下,并让她好自为之,不要让今日之事发生第二次。 小湘连忙应下。 待小湘走后,楚天玉立刻前往御书房,希望皇上可以批准他去往白城。 “儿臣拜见父皇。” 楚天玉来到御书房时,皇上正在批阅奏折。 皇上听见楚天玉的声音,头也不抬地说道:“起来。” 直至将手中的奏折阅完,才抬眼看了一眼楚天玉,只见楚天玉额头上微微泛起了一层汗珠。 “太子如此慌张,所为何事?” 楚天玉说道:“儿臣今日前来,确有一事相求。 儿臣听闻,白城有中蛊一事,如今白城的百姓更是叫苦连天,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儿臣作为太子,应当心系万民,体恤百姓,所以今日特意前来请求父皇,批准儿臣即刻动身前往白城,好让儿臣尽自己绵薄之力。” 皇上只讲此事告知了楚天玑,那么楚天玉是从何得知? 于是怀疑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 楚天玉当然不能说真话,于是只是说道:“一日儿臣在街上听到几位百姓说起此事,便派手下的去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 皇上也不怀疑,长叹一口气后说道:“并非朕不让你去,只是你身为太子,京城中还有许多事需要交于你处理,你若是突然离开,定会引起朝中大臣们的非议,只怕是不妥。” 楚天玉接着开口说道:“儿臣定当早去早回,万不会耽误朝中之事,还请父皇宽心。” 皇上见楚天玉如此,不耐烦了起来,没有好气地说道:“朕说不许就不许,太子无需多言,只要好好待在京城中即可,其余的莫要多想了。 朕有点乏了,太子若无其他事要禀奏,就退下。” 楚天玉见皇上态度坚决的样子,若是自己再说下去,怕是会惹恼了皇上,便恭敬地说了一声:“儿臣告退”,随即便退下了。 没有得到皇上的批准,楚天玉不可擅自离开京城,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留徐依依一人在白城吗? 楚天玉心情低落地回到了东宫,坐在一处亭子里一言不发,想着是否还有别的法子可以说服皇上。 突然一道声音在身旁响起:“太子在为何事伤神?” 楚天玉看见来人,恭敬地说道:“师父,你来了。” “我来了都好半晌了,你竟没有一丝察觉,在想何事想得如此入神?” 楚天玉见自己被师父直接揭穿了,不自在地低下了头。 第一百四十章 黑衣人 楚天玉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师父有所不知,白城有百姓中了蛊,情况很是危急。 昨日依依动身去了白城,徒弟不放心,今日便向父皇请求可以让徒弟也出发去白城,奈何父皇没有答应。 可是留徐依依一人在白城,徒弟着实是不放心,她一个弱女子,万一有个好歹,也没有相识之人在身旁,她该如何是好。” 蛊师听完,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 徐依依,这名字他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楚天玉毒发那日,他便听说楚天玉当日是从徐依依的医馆回来。 今日明知白城危险,可为了徐依依连自己也不顾了,只想着去白城找她。 这徐依依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当朝太子如此放在心上。 世间男女,无非是情爱那些事,可从古至今,有多少男子因贪恋美色,而不得善终。 想要成大事者,绝不能沉迷于男女之事。 楚天玉是当朝太子,有着远大的抱负,作为他的师父,万万不能看着他因为一个女子而毁掉自己的前程。 蛊师看到如今看楚天玉对徐依依的痴狂模样,觉得徐依依日后定会成为他路上的绊脚石。 在心里暗暗想着:既然如此,就让我先去会会这名叫徐依依的女子,若她对楚天玉不利,那么也不要我心狠手辣,斩草除根。 蛊师看着楚天玉开口说道:“你若真的放心不下,那么为师便替你走这一趟,帮你照看着她,若她遇到了困难,为师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必定会出手相救。” 楚天玉没有想到蛊师会愿意替自己去一趟白城,心中又惊又喜。 “师父此话当真?莫不是在哄骗徒弟。” 蛊师说道:“我何时哄骗过你,为师说到做到,说替你跑这一趟,哪怕千山万水,为师也定会走这一趟。” 楚天玉向蛊师鞠了一躬,说道:“那就劳烦师父了,徒弟感激不尽。” 蛊师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面前的楚天玉,若有所思着什么。 过了片刻,楚天玉趁蛊师回屋收拾自己的包袱的时候,吩咐下人备一匹快马。 待蛊师收拾好包袱,快马也早已在门口等候,蛊师和楚天玉说了些话,然后便骑马出发了。 虽已是傍晚时分,但蛊师还是马不停蹄地赶着路。 而此刻的徐依依和楚天玑,见夜幕降临,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二人回到各自的房间。 走了一整日,徐依依早已疲惫不堪,如今躺在床上,本应该即刻入睡才是,可徐依依却清醒得很,怎么也睡不着。 无数个问题盘旋在徐依依的脑子里,没有得到答案。 京城的中蛊之人都已经被自己和楚天玑用金兰铃治好了,还用了药粉防止其他百姓被传染,应该不会再出现这蛊才对。 可怎么就又突然出现蛊了呢,而且还是在与楚国相隔甚远的白城。 莫非是有漏网之鱼,可是这也不可能啊,中蛊之人总不能从楚国千里迢迢跑到白城去。 那白城的蛊又是从何而来呢? 徐依依想得头都疼了起来,倏地从床上做了起来,决定要去找楚天玑一起讨论一下关于白城闹蛊一事,说不定能出个所以然来。 徐依依打开房门,跑到楚天玑的房间。 一时着急,徐依依竟忘记了敲楚天玑的房门,就直接推开房门,跑了进去。 还不等徐依依开口,便一眼看到了楚天玑正在沐浴。 已到徐依依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咽回到了肚子里。 徐依依急忙转身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万万没想到楚天玑此刻正在沐浴,若是知道,她今晚就是想那些问题想得头疼欲裂,也绝不来找他。 徐依依看到了一面屏风,于是小心翼翼地向屏风一步步挪去。 刚在屏风后面站定,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 “出来,别躲了。” 徐依依没有想到楚天玑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这下完了,丢脸死了,出去要怎么见人啊,又该和他说什么呢。 万一他以为自己是有意而为之,故意趁他在沐浴的时候来找他怎么办。 在徐依依还在无比纠结的时候,又响起了楚天玑的声音,“我都发现你了,还这样躲着就没意思了。” 说完,便听到了楚天玑从水里出来穿衣裳的声音。 徐依依闭了闭眼睛,咬着嘴唇,双手握拳,像是赴死一般。 出去就出去,只是来和你商量闹蛊一事的,我光明磊落,只是忘记敲门了而已,这才碰巧遇到了你沐浴。 徐依依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刚要抬脚走出屏风,突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还不等徐依依看清那人,就见黑衣人和楚天玑厮打在了一起。 徐依依退回到屏风内,透过缝隙看着他们二人。 毕竟自己不会武功,若是贸然出去,只怕不能帮到楚天玑,反而会落在黑衣人手里,拖累了楚天玑。 于是徐依依便没有出去,决定伺机而动。 楚天玑和黑衣人还在打着,黑衣人手上拿着匕首,直直地向楚天玑刺去,每一招都在想要楚天玑的命。 可楚天玑征战多年,打过的胜仗无数,也不是黑衣人随便就能伤到的。 二人武力相当,打了好半会儿,两人也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徐依依在屏风内看着,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若是动静太大,惊扰了客栈里的其他住客,把事情闹大了就不好了。 于是徐依依拿出藏在袖子里的一根毒针,等到楚天玑用手抵着黑衣人的脖子,把黑衣人压在桌子上无法动弹的时候,迅速跑过去把毒针扎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 黑衣人和楚天玑打了这么久,早已体力不支,此刻又被扎了毒针,顿时觉得身体不适。 黑衣人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不宜在此继续停留,于是使出全身的力气,挣脱掉了楚天玑的束缚,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跑了出去。 徐依依想跑出去追,却被楚天玑抓住手臂。 楚天玑摇头说道:“算了,不要追了。” 徐依依这才停下了脚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同床而眠 楚天玑在与黑衣人打斗时,不幸手臂被匕首划了一道口子,虽不至于毙命,但也流了不少血。 徐依依见楚天玑身上的衣裳已被鲜血染红,而手臂上那道长长的口子还在往外冒着血,十分触目惊心。 于是立即跑出楚天玑的房间,等片刻回来后,怀里紧紧抱着一个药箱。 徐依依打开药箱,此刻也没有了方才躲在屏风后的娇羞模样,二话不说直接将楚天玑伤口处的衣裳撕开,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洒在受伤的地方。 楚天玑强忍着疼痛,看着徐依依说道:“如你方才所见,此行十分凶险,只怕远不只是治蛊这么简单,今晚之事,或许只是一个开始,往后的日子只怕还会危险重重。 你可后悔,当日这么毅然决然地要跟着我一起来白城。 若是后悔了,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徐依依将药粉洒完,正拿着纱布包扎,听到楚天玑说的话,头也不抬,一边包扎一边说道:“既然来了,哪里还有半路回去的道理。 我身为行医之人,又怎能因贪生怕死而见死不救,置百姓的生命安危于不顾。 此行来白城,不管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和危险,我相信我们都能克服,化险为夷,所以不管是此刻还是在日后更危难的时刻,我都绝不退缩,绝不后悔。” 话毕,徐依依也已包扎结束,这才抬起头,看着楚天玑。 二人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相视而笑。 黑衣人的出现让徐依依和楚天玑都更加谨慎了起来。 帮楚天玑包扎好后,徐依依嘱咐楚天玑好好休息,说完便提着药箱抬脚要往外走。 却听到楚天玑突然说道:“你今晚还是留在这,别回自己房间了。” 徐依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怀疑自己是听错了,瞪大着眼睛问道:“你,你说什么?” 楚天玑无奈地解释道:“你可别多想,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你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若是独自一人待在房中遭遇了不测,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徐依依又想起了方才不小心看到楚天玑沐浴的一幕,摇头说道:“话虽如此,可孤男寡女的,一起待在一个房间里一整晚,万一传出去了,我可怎么做人?” 于是转身就要走,又听身后有声音传来,“可我手臂受了伤,万一那黑衣人或者其同伙乘虚而入,我怕我应付不来,你若是在的话或许还能帮我忙,好比方才,你也算是救了我一命。” 徐依依回头看到楚天玑被纱布紧紧包裹的手臂,犹豫了。 是啊,万一那些人回来了,他又受了伤,只怕我们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与其这样,倒不如听他的,在他房间留宿一晚,反正不会发生什么事。 过了好半会儿,徐依依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看在你受伤的份上,那我便留下。” 说完,将房门重新关上,把手中的药箱放回到了桌子上。 徐依依刚想开口问自己睡何处的时候,只见楚天玑已经拖了鞋子躺在了床上。 徐依依走到床边,看着已经躺好的楚天玑,问道:“你睡床上,我睡哪儿?” 楚天玑漫不经心地指了指地上,说道:“地上不是有很大一块空地方,你去将柜子里的床褥拿出来,今晚就先凑合一下。” 徐依依没有想到堂堂楚国王爷,心胸居然如此狭窄,让一个姑娘躺地上,而自己却悠然自得的躺在床上。 虽然他是楚国王爷,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可是这理所当然让自己睡地板的态度,着实让人生气。 徐依依气冲冲地将柜子中的床褥抱出来,走到床边,然后将被褥往床上一放,脱了鞋,也不管会不会压到楚天玑,直接坐在了床上。 楚天玑被徐依依的动作吓了一跳,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徐依依边整理着床褥,边回答者:“看不出来吗?睡觉啊。” 说完,将床褥往身上一盖,直直躺了下去。 楚天玑无奈只能往墙边靠去,防止徐依依掉下床去。 转头看徐依依,只见她已经闭上眼睛,一动未动,像是睡着了,可嘴角却隐隐挂着笑。 楚天玑也不拆穿她,又往里挪了几分,眼含笑意地睡去了。 徐依依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时睡过去的,只记得这一晚自己睡得很安心,平时多梦的她昨晚竟也无梦而眠了。 第二日,当徐依依睁开眼睛的时候,楚天玑已经坐在桌子前用着早膳了。 徐依依伸了伸懒腰,说道:“你怎起得这么早?” 楚天玑将一口粥咽下后,缓缓说道:“床太小了,身边又有一睡姿极差的人,便没怎么睡,索性早些起来。” 徐依依瞥了一眼,喃喃自语道:“你以为我愿意睡你房间,要不是怕你身首异处,我才不稀罕睡这呢。” 说完,下了床将自己收拾一番,也在桌子前坐下,和楚天玑一起用起了早膳。 吃到一半,徐依依认真地问道:“你可知道,昨晚黑衣人的身份,他们是谁派来的?” 楚天玑摇头说道:“尚未可知,也没有任何头绪,只能静观其变了。 我们快些吃,要继续赶路了。” 徐依依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用完了早膳,徐依依回到了自己房间将自己的包袱收拾好,然后在客栈门口等楚天玑一行人。 片刻之后,楚天玑和身后的临风以及其他随行都来到了客栈门口。 徐依依看着这些人神采奕奕的样子,趁他们将行李搬上马车的功夫,悄悄走到楚天玑身边,小声问道:“你这些随从看着很精神的样子,你可有问过他们昨晚是否发生了什么事?” 楚天玑小声回答道:“方才我已经问过了,这几日他们在路上累得不轻,各自回到房间后就休息了,并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人,更不曾有人进过他们的房间。 看来,那黑衣人只是来到了我的房间,是冲着我一个人来的。” 楚天玑碰了碰自己受伤的手臂,思考着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刺客 当楚天玑还在沉思的时候,随从们已经不知何时将行李都整理收拾好了。 临风说道:“公子,一切都已准备好了,请上马。” 楚天玑这才回过神来。 楚天玑因手臂受伤,无法骑马前行,于是便借着有事要和徐依依商谈的理由,和徐依依一起坐在了马车里。 待楚天玑和徐依依坐好,一行人又接着往白城赶去。 接连好几日的奔波,众人终于来到了白城的城门口。 然而白城门口有重兵把守,所有想进城的百姓都被守卫的士兵拦在了城外。 楚天玑有令牌在身,倒不用担心进不了城,只是不知道白城内的情况究竟如何,徐依依和楚天玑都不敢贸然进城,于是二人决定先在城外找一地方驻扎,等了解了情况再见机行事。 随从在城门口找了一偏僻空旷的草地,在上面开始驻扎了起来。 楚天玑拿出腰间的药罐子,徐依依发现正是之前自己给楚天玑的药罐子,问道:“你怎么还有这个?” 楚天玑回答道:“花朝节当日,我特意叮嘱手下留些药粉下来,以备不时之需,万一京城又有中蛊之人出现,这药粉还能派上用场。 只是没有想到,这药粉在京城用不到,居然在这儿用到了。” 说完,楚天玑将所有随从都叫到身边来,然后将药粉洒在他们身上,防止进城后他们被蛊传染。 徐依依一直有子绒鹿傍身,所以便没将药粉洒在身上。 随从们身上都洒好了药粉后便接着驻扎去了。 等他们驻扎结束时,天已微暗,楚天玑和临风去打探白城内的情况了,只留下徐依依和几个随从。 徐依依坐在草地上,等着楚天玑回来,也不知道他们打探的如何。 突然徐依依在不远处看到一人。 乔漠? 徐依依怕夜色朦胧,是自己花了眼,于是又眨了眨眼睛,再定睛一看,那人不是乔漠还能是谁。 可乔漠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乔府吗? 就在徐依依还在思考时,那人已经往林子里跑去。 徐依依见那人跑开,也顾不得思考,生怕“乔漠”一人在外会遇上什么危险,于是便跟了上去。 徐依依追着那人,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林子里。 可当徐依依到林子里的时候,那人凭空消失了一般,怎么也找不到那人的身影了。 “乔漠,是你吗?” “我是依依啊,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快出来。” 徐依依在林子里大声喊叫着,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徐依依身后,一只强有劲的手臂从背后勾住徐依依的脖子,在徐依依耳边说道:“别乱动,否则你的小命就没有了。” 徐依依怕惹恼了他,便一动不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装成乔漠的样子引我到这里,你有什么目的?” 还不等身后那人开口回答,徐依依却瞥见了他手臂上的疤痕。 这疤痕,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徐依依拼命回想着,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疤痕呢? 对了,昨天晚上在楚天玑房间里的刺客。 昨日,徐依依给此刻扎毒针的时候,便瞧见了他手上的疤痕,只是当时情况危急,自己一心想着就楚天玑,便没有放在心上。 此刻倒是想起来了。 可是他不是被自己扎了毒针吗,怎么还会平安无事地出现在这里。 若被扎了毒针,应该早就中毒身亡了,而且这毒针上的毒也只有自己可解,那如今这人是怎么做到好好地站在这里? 一堆疑问在徐依依的脑子里盘旋着,还不等徐依依想到答案,只听刺客又开口说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不过我却很好奇你是谁? 大家都说楚国王爷楚天玑是一个冷面将军,不近女色,有多少倾心于他的女子都被他无情地拒之门外。 可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晚你也在楚天玑的房间里。 能入楚天玑眼的女子必定不是一般女子。” 徐依依想起早上楚天玑对自己说的话,他说刺客是冲他而来,看来楚天玑说的没错。 可是他与楚天玑之间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徐依依得想法子拖住刺客,等到楚天玑发现自己不见了,这样自己才能得救。 徐依依说道:“你想的实在是太多了,我只是一平凡女子,幸得楚王爷赏识,才能让楚王爷以朋友相待,与楚王爷以朋友相称。 至于其他的,我并不敢想,楚王爷对我也没有过那样的心思。” 徐依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汗珠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两边留下。 徐依依在心里祈祷,希望楚天玑能早点发现自己。 刺客冷笑一声,说道:“是吗?可我怎么听说他对你不同与常人呢?” 徐依依刚想开口否认,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 “徐依依。” “徐依依。” “徐小姐,你在哪里啊?” 是楚天玑的声音。 徐依依顿时感觉看到了希望,想大声回答,可自己被刺客束缚着,也不敢轻举妄动。 刺客昨晚和楚天玑交过手,甚至楚天玑伸手了得,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而且听这声音,他身边肯定还带着好几个随从。 刺客在徐依依耳边恶狠狠地威胁道:“今日,我就先放过你,不过你最好记住了,你要是胆敢把你见过我之事告诉了楚天玑,你不会怎么样,可是,这面具的主人可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看你刚刚着急找他的样子,想必他对你来说也是十分重要之人,你总不希望他因为你的多言而受伤。” 徐依依没有想到刺客居然会拿乔漠威胁自己,怕他真的对乔漠做出什么事情来,慌忙问道:“你知道乔漠?你想对他怎么样?” 楚天玑和他随从的声音越来越近,刺客自然没有回答徐依依的问题,甩下一句:“总之你好自为之,其余的无可奉告。” 说完,便放开了徐依依,等徐依依转身想看他的时候,他早已消失在了林子里,不见身影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难民 徐依依站在原地,此刻的她有太多的疑问。 这刺客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刺杀楚天玑,又是从何得知自己和乔漠的关系的。 徐依依想得入神,甚至都没有听到楚天玑在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直到楚天玑出现在自己面前,才回过了神。 只见楚天玑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满脸写着担心二字。 楚天玑和临风打探完情况回来之后,没有见到徐依依,问了几个随从,他们也说不知,只说片刻前还在这的,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这可把楚天玑急坏了,徐依依对这人生地不熟的,况且白城还闹蛊,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于是,楚天玑让几个随从留守在驻扎地,万一徐依依回来了也好及时禀报。自己和其他人则分头行动,去找徐依依。 楚天玑找了许久,在找的路途中,还生出了些许害怕的情绪,万一在自己找到徐依依之前,她发生了意外,万一自己来不及救她,万一自己找不到她。 种种设想都让楚天玑的心一直悬在半空中,直到看到徐依依的那一刻,这颗心才落了地。 担心害怕的情绪中还夹杂着一丝怒意,连说话的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徐依依,你没事,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了,你不知道不能乱跑吗,我找你找了多久你知道吗?” 徐依依见楚天玑这副模样,想解释清楚,可又想起刺客方才威胁她的话,她不敢也不能拿乔漠的性命作赌注,于是便找了个借口。 徐依依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没事,就是一个人闷得慌,想出来逛一逛。 不曾想竟不知不觉来到了这片林子,还迷了路,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去了。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害你们担心了,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楚天玑见徐依依吞吞吐吐的样子,以为她是被自己刚刚的语气吓着了,连忙放低声音,放缓了语气说道:“好了,你没事就好了,下次万不可擅自行动了。” 徐依依点点头表示答应,随即跟着楚天玑回到了驻扎的地方。 等回到驻扎地时,已是深夜,徐依依早早地便躺下了。 许是经历了刺客一事,这一晚,徐依依睡得极不踏实,直到后半夜,才稍稍睡去。 第二日,当徐依依醒来之时,天微微亮,没过半刻,楚天玑和随从们也都醒了。 一行人随意梳洗了一番,又拿出了提前备好的黑布遮住了自己的脸,防止被中蛊之人传染。 虽说楚天玑已经在他们身上洒了药粉,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些为好。 待一切都准备好了,楚天玑和徐依依坐着马车,随从们则骑着马来到了白城城门口。 临风告诉守卫的士兵,自己一行人要进城,需要他们放行。 只见守卫的士兵坚决不同意,不耐烦地驱赶着,“快走快走,别站在这碍事,不知道如今白城情况危急,外来人士不得进城吗?” 见状,楚天玑拿出令牌递给了马车外的临风,临风给士兵瞧了一眼,果然,士兵看到令牌后,立马换了另一幅嘴脸。 “原来是王爷,奴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不要怪罪奴才,奴才这就给您放行。” 说完,便和对面的士兵连退了好几步,给楚天玑一行人让了道。 就这样,众人进了白城。 徐依依拉起布帘,看到此刻白城内的情形,皱起了眉。 只见白城内一片狼藉,街上的商铺大门未开,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街上根本不见百姓和商贩的身影,但偶尔能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蹲坐在巷子里,瑟瑟发抖。 徐依依没有想到白城竟会如此凄凉,和京城中门庭若市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一座城变得如同一座废城。 徐依依将布帘放下,心情沉重,看着楚天玑,感觉有许多要问,但又不知应从何问起。 楚天玑明白了徐依依的心思,说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安下,再去调查这发生了何事,之后在从长计议。” 可还不待楚天玑等人找到安居之所,突然一群难民从各个巷子里冲出来,将楚天玑等人围了起来。 楚天玑贵为王爷,出行备的马车自然是不差的,而马背上也准备了满满的粮食。 寂静无声的白城里,楚天玑的马车轱辘声和马蹄声,显得格外清晰。 躲在巷子里的难民早已饥饿难耐,看到城内来了这么一位富人,就像看到了救世主。 多日的饥饿让他们的嗅觉也变得十分灵敏了起来,因此当楚天玑的马车经过时,便隐隐约约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当看到马背上的一个个包袱是满满当当的时候,难民们便觉得包袱里装的定是粮食。 于是所有难民不约而同地冲向了楚天玑一行人,还不等随从反应过来,马背上的包袱已经被难民用蛮力拉了下来,包袱掉在地上,里面的粮食滚了出来。 马儿受了惊变得不受控制了起来,坐在马上的随从怕马会伤到难民,于是纷纷下了马,可还不等他们站稳,就被蜂拥而来的难民推搡着,动弹不得。 难民们看到滚在地上的粮食立即蹲下去捡,生怕自己比人慢了一步,粮食就被人抢走了。 有的人甚至直接就趴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东西是否变脏,拿了就直接往嘴里塞,然后快速地开始咀嚼着,与此同时眼珠子转的极快,手上的动作也未停片刻,将看到的食物纷纷抓在手里,手里放不下了,便藏在衣服了。 几个难民觉得马车上或许也藏有食物,于是跑到了马车上,掀开马车的帷幔就要往里钻找食物。 楚天玑见状,迅速反应过来,拉起徐依依的手,推开难民,下了马车。 徐依依和楚天玑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还不等二人说话,不知又从哪里跑来了一堆难民,就往二人的方向跑来。 数不清的难民互相推搡着,有的甚至为了一个白馒头而打起了架。 街上顿时一片混乱。? 第一百四十四章 去乔家 原本站在一起的徐依依和楚天玑二人,因为难民的推挤,距离越来越遥远。 不一会儿,食物已经被洗劫一空,难民们见没有更多的粮食了,纷纷抱着自己手中的战利品跑向了各个地方。 徐依依就这样被难民们边推边跑,逐渐看不清楚天玑的身影。 徐依依被迫来到了一条巷子里,身边已空无一人,难民们也不知躲到了何处。 徐依依缓了缓神,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对这不熟悉,如今和楚天玑他们又走散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找到原来的地方了。 徐依依想到了昨晚的刺客,也想起了翠云对自己说的话。 她来白城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乔家,因此徐依依便决定在去找楚天玑会合之前先去找到乔家,看看乔家情况如何。 若是乔家二老和乔漠相安无事,自己也好放心,到时候再去找楚天玑也不迟。 进城途中,徐依依曾犹豫过,是否要将去乔家的事情告诉楚天玑,可转念一想,自己离开驻扎地一时半刻,楚天玑就动怒了,他定不会同意自己去乔家的,因此徐依依便未对楚天玑提及过此事。 如今她和楚天玑走散,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躺乔家。 可这乔家又在何处呢? 徐依依本以为可以问问路过的百姓,毕竟乔家家大业大,在白城中有几分威望,百姓们应当都知道乔家在何处。 谁知路上不曾路过一个百姓,徐依依根本无人可问。 然而这白城说小也不小,总不能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满城找。 徐依依一边在街上走着,一边想着有什么法子可以让自己尽快找到乔家。 无奈之下,徐依依只好给一家家商铺和百姓的宅子敲门,既然大家都不在街上,那就是都躲在家里,总会有人开门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徐依依一路下来,敲了几十家,都不曾有一扇门打开。 “有人在家吗?” “能不能帮我开开门,我就问个问题,问完我就走了。” “或者你能告诉我乔家怎么走吗?你给我指条路就行。” 徐依依最后精疲力尽,手都敲红了,但还是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大多人则是装聋作哑,根本不予理会。 有些人甚至冲着门外的徐依依骂道:“敲什么门,如今中蛊的人这么多,你让我开门,你是想害死我吗?赶紧滚,我是不会给你开的。” 也有人请求道:“哎呀,小姑娘,你就别敲啦,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想去乔家自己去找,放过我。” 徐依依无力地坐在地上,到底要怎样才能找到乔家呢。 就在徐依依想着别的法子的时候,看到对面一个小男孩正躲在巷子里偷看她,想出来但又不敢出来的模样。 徐依依看到他和方才那些难民的衣着并无不同,猜测他也是难民。 于是拿出自己身上的一块桂花糕,这块桂花糕还是昨日自己未吃完剩下的。 徐依依拿着桂花糕向小男孩晃了晃,然后冲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男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徐依依手中的桂花糕,喉咙不停滚动着。 他刚迈出一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退了回去。 徐依依见状,觉得奇怪。方才那些难民看到食物都如豺狼一般,怎么这小男孩还不过来抢这桂花糕。 想着许是小男孩觉得一块桂花糕太少,于是又在身上找了一番,可是除了手中的桂花糕,没有其他多余的食物了。 要怎么做才能让小男孩过来呢? 徐依依灵机一动,把嘴巴张开,然后就要手中的桂花糕慢慢地往自己的嘴里送,眼睛还不忘看着小男孩,观察小男孩的反应。 只见桂花糕离自己的嘴巴越近,小男孩的眉头皱的就越紧。 徐依依并未停下,只差一点点桂花糕就要到自己的嘴里了。 突然小男孩就飞快地向自己跑来,一把抢走了徐依依手中的桂花糕,像是怕徐依依抢回去,急忙就往自己嘴里塞。 徐依依看着小男孩这副模样,嘴角上扬,看来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徐依依开口问道:“吃人嘴短,拿人手段。既然吃了我的桂花糕,那么我让你帮我件事应该也不算过分。” 听到这话,小男孩还来不及将桂花糕咽下,便警惕地看着徐依依。 徐依依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放心,我又不是让你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便成。” 小男孩这才收回了自己充满防备的眼神。 “你知道乔家在哪吗?” 问完,徐依依期待着小男孩的回答,毕竟自己找了这么久,敲了这么久的门,都不见人影,这是自己和楚天玑走散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此时自己找到乔家最大的希望了。 等了片刻,小男孩才缓缓点了点头。 徐依依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这下终于可以知道乔家在何处了。 徐依依又急忙问道:“那你能告诉我在哪吗?要怎么走才能到乔家?我去乔家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可小男孩却迟迟没有开口。 这可把徐依依急坏了,这小男孩,总不会只吃了我一块桂花糕,就只回答我一个问题。 徐依依又试探道:小孩儿,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并不至于这么精明,一个桂花糕就一个问题,可我没有更多的桂花糕了,要是有我肯定会给你的。” 小男孩听完还是一字未说,然后站了起来。 徐依依以为他要跑,立即抓住他的手,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于是装作恶狠狠的样子,说道:“我告诉你,你今日要是不告诉我乔家在哪,你信不信我就把你刚刚吃进肚子里的桂花糕给打出来。” 说完,徐依依还故意瞪了小男孩一眼,可小男孩还是没有反应。 其实若是小男孩不说,徐依依也无可奈何,总不能真出手打他,至于乔家,只能再想别的法子了。 就在徐依依撒开小男孩的手臂,要放他走的时候,小男孩开口说道:“我带你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去世 徐依依听到小男孩说要亲自带她去乔家,虽然感到意外,但更多的是欣喜。 看来这小男孩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小男孩一路领着徐依依,绕过了好几条巷子,最后在一个转角处停下。 小男孩说道:“从这里出去,往右转,然后顺着街道一直走,便能看到乔家了。” 徐依依心生疑惑,怎么不把自己自己直接带到乔家门口,在此处就停下了。 还没等徐依依问出口,小男孩就看出了徐依依眼中的疑惑,说道:“你放心,既然我说了会带你来,就一定不会骗你,你就按照我刚刚说的那样走,一定不会出错的。 至于我为何不把你带到乔府门口,自有我的理由。 现在,你给了我桂花糕,我也帮你带到了你想去的地方,咱俩从此互不相欠了。” 说完,还不等徐依依开口说话,小男孩撒腿就跑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巷子里。 徐依依见小男孩方才一脸真诚的样子,觉得不像是在骗人,便决定就按照他刚刚说的路线走。 走了没一会儿,徐依依就看到了乔家的门匾,“乔府”。 徐依依长叹一口气,终于找到了。 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徐依依就留意到了乔家的门口高高地挂着几个白色灯笼,门匾上也挂着白色的魂幡。 这一看便知道乔家是在办丧事,难道是谁逝世了吗? 徐依依隐隐觉得不好,连忙上前叩门,过了好半晌,才听到有声音传出来。 “你们别再来了,我是不会给你们开门的,万一被你们传染了怎么办?识相的就赶紧走,否则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在白城,乔家是大户人家的事情人尽皆知,因此近几日,有不少的难民来敲乔府的大门,希望能讨口饭吃。 毕竟是富贵人家,从牙缝里抠下来的那一星半点儿估计都够穷人家过上好几日了。 乔老爷和乔夫人待人一向宽厚,连府里的下人也不是会为难人的,若是以往,乔府的下人自然是愿意的。 可是如今白城内人人自危,哪里还能顾得上别人,生怕一个心软给难民开了门,反而让自己被传染起来,这就不好了。 因此,无论是谁来敲门,无论怎么扮可怜,乔府的大门还是连条缝隙都见不着。 徐依依知道自己被当作难民了,于是连忙解释道:“我是从京城来的,来找乔老爷和乔夫人,还有他们的儿子乔公子。 我名唤徐依依,从儿时起就与你们家公子相识了,感情十分深厚。 我今日前来并非不怀好意,我是行医之人,听说白城出了事,担心乔老爷和乔夫人,还有乔家公子,才特意从京城远道而来。” “此话当真?你莫不是在骗我?”门内的人显然不相信徐依依的一面之词。 徐依依又紧接着说道:“之前你们公子在京城时,我曾日日去看望,实在不信你们大可以去问你们家公子,就说有一名唤徐依依的女子来寻他,他就知道了。” 门内安静了片刻,没有发出声响。 过了片刻,乔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素衣的下人说道:“你就是徐依依?” 徐依依点点头,“正是我。” 下人这才让徐依依进了门,说道:“请进。” 走进乔府,只见乔府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挂着白色的魂幡。 下人招呼徐依依坐在大厅,并端来了一杯茶。 徐依依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乔家二老和乔漠,可是茶都快见底了,都不见他们三人,徐依依正准备问一旁的丫鬟,只见一位和乔老爷年纪相仿的长辈从内院来到大厅。 尊老有序,徐依依见到他先是行了一个礼,然后问道:“请问您是?” 长辈回答道:“我是乔漠的二叔,你既然是乔漠的朋友,也随他叫我乔二叔便可。” 徐依依看着眼前亲切的长辈,也不见外,乖巧地喊了一声,“乔二叔”,随即又问道:“乔二叔可知伯父伯母和乔漠去往何处了,我在这等了许久,都不曾见到他们,他们是都出门了吗? 而且乔家可是有什么人去世了吗,怎这副模样?” 听到徐依依的话,乔二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难过地说道,“你来得不巧,在你来的几日前,他们都不幸去世了。” 徐依依没有想到自己方才在门口的不安感竟成了真。 不敢相信地看着乔二叔,“您说什么?好好的人怎会,就这样去了?” 乔二叔说道:“哎,只能说他们命不好,都被传染上了病,最后无药可治,最后三人都去了。” 徐依依顿时红了眼眶,乔漠的病还没有好,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见上他们最后一面,怎么就会突然去世了。 徐依依强忍着内心的悲痛,向乔二叔请求道:“乔二叔,我与伯父伯母还有乔漠,感情很好,如今他们走了,我都来不及见上他们最后一面,可否让我去祭拜他们,也好让我把还没有讲的话讲完。” 乔二叔听到徐依依的请求,面露难色,“并非我无情不让你去,只是他们三人皆因染病而死,如今他们的棺材也还在灵堂后院,我们都不敢接近。 我怕万一你去了,被传染上病,那我岂不是害了你。” 徐依依听完立即说道,“请乔二叔放心,我定小心谨慎,不会让自己染病,还请乔二叔能体恤我的心情,准许我去灵堂祭拜他们。 我将话说完,必定马上出来,绝不在灵堂多停留片刻。” 乔二叔见徐依依信誓旦旦的样子,便点头答应了。 于是将她带到灵堂。 徐依依一个人进了灵堂,看到乔家二老和乔漠的牌位,眼泪终是忍不住了,一滴滴往下掉。 徐依依跪在地上,对着乔家二老的牌位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乔家二老不是徐依依的父母,却比徐有年和莫姨娘更关心她,让她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徐依依是从内心里感谢他们的,只是没想到这匆匆一别,已经是阴阳相隔,还有乔漠。 第一百四十六章 拥抱 徐依依看着乔漠的牌位,想起了曾经和乔漠在一起的每一幕,想起了曾经乔漠送过自己花,想起乔漠连父母都不认得,唯独认得自己。 每想起一件,徐依依的难过就更添一分。 终于忍不住,徐依依含泪说道:“我都还来不及治好你的病,我对不起你,是我来迟了,我应该更快一点的,这样我或许就能早点治好你的病,你和伯父伯母也就不会出事。 都怪我,我应该更关心你才是,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总是忽略你。 乔漠,如果有来世,我们一起长大,成为彼此的朋友,好不好?” 徐依依还说了很多很多,说得越多越是难过,最后竟哭到说不出话来了。 过了许久,徐依依看着三人的牌位,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她答应了乔二叔不可在此地停留太久。 于是徐依依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让自己看起来不要过于失礼,走出了灵堂,回到了大厅。 乔二叔将徐依依带到灵堂后,便回到了大厅等候着。 见徐依依出来了,说道:“祭拜完了?” 徐依依点点头,方才哭着说了那么多话,此刻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一丝沙哑,“谢谢乔二叔能让我进灵堂祭拜他们,我本来还想着来白城可以救他们的,不曾想。” 徐依依没能将他们的结局说出口,一句话就这样哽在了喉咙里。 “现在我也该离开了,多有打扰,还请乔二叔不要介意。” 徐依依向乔二叔行了一个礼。 乔二叔连忙将徐依依扶起,“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有这份心意,我想他们在天有灵,若是知道,也一定会感动的。” “那我就先告退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说完,徐依依便走出了乔府。 徐依依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即将离开时,大厅的侧门里走出一人,生得和乔漠一样的面孔,正在她身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等到徐依依走远了,那人才走出来,来到大厅。 乔二叔见到这人,立即恭敬地说道:“尊主。” 那人看着乔府的大门,缓缓开口说道:“她在白城应该还会待上一些时日,我如今不能出面,你要借着乔二叔的身份帮我好生照料着她。 若她遇到了什么困难或麻烦,一定要第一时间帮助她,绝对不可以让她发生任何差错。 明白了吗?” 乔二叔听到这人的吩咐,回答道:“是,属下明白。” 那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乔府的大门上,就像是要透过大门看到徐依依。 而此刻的徐依依正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 几个时辰前,她还满怀希望地在找乔家,期待着见到乔漠,如今乔家找到了,可人却不在了,一下子心里和空了一般。 接下来该去往哪里呢? 徐依依顿时失去了方向。 就这样,徐依依一个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徐依依!” 突然一道声音将徐依依的思绪拉了回来。 徐依依转身一看,竟是楚天玑。 “你去哪里了,怎么也不在原地等我,我一直在找你。 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红,你哭过了吗?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没事,你可别吓我。”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一言不发,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禁心慌了起来。 徐依依看着楚天玑,听到他的一字一句都在关心着自己,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这还是徐依依第一次在楚天玑面前哭,也是第一次当着一个人的面哭。 楚天玑何曾见过这样的徐依依,以为她和自己走散后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连忙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徐依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哭,眼泪不停地往下掉。 楚天玑被徐依依弄得措手不及,下意识地抱住了徐依依,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手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楚天玑没有再问徐依依为何这样,既然她不想说,就不要勉强她了。 因此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安慰着:“想哭就哭,哭出来就好了,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徐依依靠在楚天玑的肩膀上,眼泪渐渐地沾湿了楚天玑肩头的衣裳。 哭了好一会儿,徐依依渐渐恢复了心情,擦了擦眼泪。 又往后退了几步,与楚天玑拉开了距离,也不知怎得,竟就这样当着他的面这样放肆地哭了起来。 徐依依轻轻地说道:“让你见笑了,还弄脏了你的衣服。” 楚天玑看了看自己被泪水打湿的衣服,说道:“倒是难得见你如此。” 徐依依低着头,不说话,微微觉得丢人。 楚天玑见徐依依这副模样,说道:“哭完了,心里可好受些了?那就随我一起回去,说不定有人正躲在某个角落,看到你哭成小花猫的模样,在笑你呢。” 说完,便牵起徐依依的手走了。 楚天玑的一句玩笑话,却成了真。 在距离他们不远处,本该死去的乔漠正躲在一角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方才拥抱在一起的模样,渐渐变了脸色。 直到看到他们离开,才眼神复杂地走了。 楚天玑带徐依依来到一家客栈,说道:“和你走散后,我一边找你,一边找可以休息的地方,这客栈还不错,我们就先暂且在这里住下。” 楚天玑将徐依依带到她的房间,看着徐依依无精打采的样子,温柔地说道:“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你隔壁。” 徐依依点点头,看着楚天玑即将要走出房门,急忙叫住他,笑了笑,说道:“楚天玑,谢谢你。” 谢谢方才的拥抱,谢谢一直以来的照顾。 楚天玑笑着没有说话,走出了房门。 待楚天玑离开后,徐依依坐在床上,这一日,真是心力交瘁。 徐依依想起了在街上,自己在楚天玑怀里大声放哭的样子,没想到有一日,自己也会有这副小女儿家的样子。 想着想着,徐依依就这样靠在床头睡了过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故友 徐依依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个时辰,便醒来了。 因睡姿不对,徐依依此刻连脖子都是酸的。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徐依依活动了一下脖子,起身去开门。 一开门,就见楚天玑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坛子酒和一个食盒。 还未等徐依依开口,楚天玑就毫不见外地进了徐依依的房间。 徐依依见状也并未阻拦,只是无奈地重新关上了房门。 楚天玑从食盒里拿出几碟小菜和两个碗,边往碗里倒着酒边说道:“想着你也该饿了,于是便拿了点小菜来给你垫垫肚子。 知道你喜欢喝酒,还特意从掌柜那里要了客栈里最好的酒,来给你解解馋。 我本来担心你还在休息,让我白跑一趟,浪费了这些好酒好菜,还好你没在睡,不然可就没有口福了。” 徐依依解释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也是刚睡醒。” 此时徐依依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就连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 两碗满满的酒已经倒好了,楚天玑和徐依依各自端起碗,不约而同地说道:“干!” 两个碗轻轻一碰,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声音。 二人都是豪爽之人,不一会儿,一碗满满的酒就全都下了肚。 原本还睡眼朦胧的徐依依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此时倒是精神了不少。 屋内陷入一片沉寂,片刻后,只听徐依依平静地说道:“你知道吗?乔漠死了,还有他的爹娘。” 楚天玑没有想到徐依依会主动和自己说起这事,还这么平静,毕竟她几个时辰前还在街上哭得那么伤心。 更让楚天玑意想不到的,就是乔漠的死,虽然他和乔漠没有什么交情,但还是关心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徐依依回答:“就几日前。今日我去了乔府,是乔家的一位长辈,乔二叔告诉我的,说他们都是不幸染病才去世的。” 楚天玑观察着徐依依的神情,希望能透过她的反应看出她情绪的变化。 楚天玑问道:“所以,你在街上哭得如此伤心,便是为了这事?” 徐依依点点头,“乔漠虽然有时候会认不得我,但一直以来,他都把我当朋友对待,待我极好,处处都想着我。 反而是我,身为行医之人,没能救得了他这个病人,身为朋友,也没能在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及时伸出援手。” 说完,徐依依原本平静的脸上,又出现了愁容。 楚天玑往自己和徐依依的碗里又添了酒,然后喝了一口,说道:“那我们也算同病相怜了。” 同病相怜?这要从何说起,徐依依正在心里嘀咕,楚天玑却已经开口说话了。 “我曾经也有一位至交好友,他是宰相的儿子。 我第一次见他是在我八岁的时候,那年他正九岁。 宰相每次来宫中都会带上他,然后宰相便去上朝或者找父皇讨论国事,将他放在御花园,并叮嘱他不可闹事。 他从小便是乖巧的性子,不喜欢打闹,所以也从来都没有在宫里惹出什么事情来。 我第一次见他便是在御花园,那日我在御花园踢蹴鞠,结果竟踢到了他头上,顿时他的脑袋上就红红的一片,还擦破了皮, 他受了伤也不哭也不闹,更没有责怪我,只是拿出帕子给自己擦了血。 等到后来宰相来了,问他头上的伤怎么回事,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许是怕宰相怪罪我,只说是自己不慎摔倒,反倒因此自己还被宰相责骂了一通,殊不知当时的我是皇子,他父亲还要对我礼让三分。 那个时候我便觉得他和宫里的那些人不一样,宰相之子,高门大户出来的,没有半点脾气还待人真诚,没有那些世家子弟身上的做派。 所以我第一次见他便觉得和他很是投缘,后来父皇许他日日进宫,做了当我的伴读。 就这样,我们日日都在一起,一起读书,写字,练武,人人都说我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心怀抱负,也到了可以上战场打仗的年纪。 那时候的楚国还没有如今强大,十分动荡,经常会有外敌来攻打楚国,我们便常年征战在外。 有一次,我们和往常一样,一起上了战场,并肩作战,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那次,他中了敌人设下的埋伏,最后竟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那年他才十四岁。” 说到此处,楚天玑突然停了下来,没有接着往下说。 徐依依以为楚天玑是因想起早逝的故友,心情沉痛才停了下来,也就没有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再追问下去。 只见楚天玑端起碗,将碗里的酒一口喝尽,又接着说道:“那时的我自身难保,未救我他落入敌中,在我面前倒了下去,那时候的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了我面前。” 楚天玑的脸上在此刻多了一丝痛苦。 徐依依没有想到楚天玑曾经还有这么一段经历,那时的他应该也像此时的自己一样,痛惜好友的离世。 徐依依很想安慰他,可想了很久,也未能开口说出一个字,于是拿起碗陪着楚天玑一起喝着酒。 连着喝了好几口,才听楚天玑又说道:“他走了以后,曾经与他相识的人都渐渐遗忘了他,没过几年,宰相和他夫人也都相继离世了,从此记得他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可我却常常想起,曾有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伴我长大,随我征战沙场,却是再也见不到了。” 徐依依看着面前惆怅的楚天玑,晃了神。 这好像是楚天玑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讲这么多话,徐依依曾一直以为楚天玑生性冷淡,对所有都冷冰冰的,能一个字说完的事情绝不用两个字,原来,只是因为没有遇到自己在乎的人罢了。 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最是珍贵,好比楚天玑和那位宰相的儿子,好比自己和乔漠。 如今,都失去了年少挚友的两人坐在一起喝着酒,怀念着他们,倒也是一种缘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治蛊 楚天玑和徐依依就这样一碗接着一碗喝着酒,两人酒量都不差,一坛子的酒眼看着就要见了底,但也不见他们有醉的迹象。 徐依依见酒快没了,便起身要去问掌柜再拿一坛子酒来。 刚站起来,楚天玑就抓住徐依依的手把她按回到椅子上,说道:“怎么,难不成今日还真想把自己喝成一个酒鬼。” 徐依依反驳道:“我才没有,我是看你难过,这不是想着让你借酒消愁吗?” 楚天玑笑了笑说道,“那我还得感谢你了,不过你倒真不用替我难过。 自从他离世之后,我才真正明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倒也不是想让别人一直记得自己,而是只有活着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每每想起他便觉得难过,不是因为他的离世,人活一世,终有一死,只不过是早些晚些的差别。 我难过的是他至死都未完成他的抱负,都没有成为他一直期望着成为的大将军。 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想要护住百姓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是楚国的王爷,还因为我想让他们活着,让他们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他们想成为的人,如此,即便是死了,也是了无遗憾的。” 徐依依听完,会心一笑,原来他真正想和自己说的是这个。 本以为,他只是觉得自己痛失好友,想借着与自己相似的经历来安慰自己罢了,没想到竟还有这样的心思。 人活着很难,但活着的每一日都需得好好活,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己作为行医之人,从小就立志要扶伤救人,长大了,更是不曾有一丝懈怠。 如今听到楚天玑这一番话,倒是赋予了救人更深的意义。 这一刻,徐依依更加坚定了要救老百姓性命的决心。 徐依依在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治好白城的蛊,让这里的百姓不再日日担惊受怕会有性命之忧,要让白城恢复往日的热闹繁华和生机盎然。 楚天玑见徐依依明白了自己的用意,说道:“现在我们可要开始商量对策了,这白城的蛊究竟该如何。” 徐依依在来的路上,便一直在想着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解白城的蛊。 来到白城,看到这么多的难民和荒芜的大街,更是想了各种各种的法子。 徐依依说道:“人人都闭门不出,也不给人随意开门,生怕来的人会传染给自己,这就说明这蛊传染的很是厉害,这一点我们也曾在楚国见识过,但如今看来,白城似乎要传的更厉害些。 既然如此,那我们第一步要做的就是将那些患蛊之人隔离起来,这个就可以防止尚未中蛊之人被传染。 还有一点,我觉得这里的百姓并不知道他们这里闹蛊,或者说,他们根本不知那些人患的是蛊。” 楚天玑听徐依依这么说道,问道:“此话怎讲?” 徐依依回答道:“我和你走散后,敲了许多人家的门,他们都不开门,让我赶快走,说的也是怕我将病传染给他们,没有一个人提起过蛊,所以我猜测,他们或许并不知这里闹的是蛊,并非是病。” 楚天玑沉思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当不知,免得那些老百姓知道了更加惊慌。 等到明日,我便下令,把那些患蛊的人先隔离起来。” 徐依依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又在房中商量了很久日后的对策,等到楚天玑离开时,已是夜幕降临。 待楚天玑离开后,徐依依看着桌子上的酒坛子,和几个空碟子,微微一笑,随即便上床睡觉了,之后的日子,怕是要忙了。 第二日,徐依依早早地便起了床,走出房间,正好和楚天玑撞个满怀。 楚天玑扶住差点被自己撞倒在地的徐依依,说道:“没吃早膳,连站都站不稳了?” 徐依依见他打趣自己,也不说话,睨了他一眼,便绕过他走了。 根据昨晚商量的对策,今日二人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于是草草地吃了早饭,便开始行动了。 楚天玑是楚国王爷,来到白城,自然也是受万人爱戴的,说的话也依然有几分威严。 楚天玑先是花重金准备了一间大宅院,里面有许多个房间。 然后下令白城上下所有患病之人都需得在这间大宅院里,在尚未完全痊愈之前,不得擅自离开。 而那些没有被传染的百姓也不得借着看望家人或好友的由头,进入这件宅院。 许是楚天玑不怒而威的气势,也或是大家都想保命,听到此命令的百姓都自觉照做了。 于是便有许多的患病之人进入了宅院,徐依依派人将这些患病之人都一一记录在册,他们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家里有那些人,何时生的病,都要详细询问并记录下来。 一本厚厚的簿子没过几个时辰,便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 徐依依翻开簿子将所有人的相关事宜都快速看了一遍,发现其中大多是叫花子,徐依依想起了自己进城那日,蜂拥而上难民。 怎么会有那么多难民呢? 等那些被传染的人都进入了宅院,接下来要做的便是把街道进行消毒。 虽然人人都闭门不出,但是还是有不少难民为了填饱肚子在街头游荡,而这就难免会在街道上留下已患病之人身上的传染物。 为了能更好地保护百姓不被传染,也为了他们能放心地出门,徐依依和楚天玑一行人由把每条街道从头至尾都仔仔细细地消了毒。 待把所有街道都消毒结束了,徐依依便提出要去这里的医馆查看一番。 百姓患病,肯定会去医馆瞧病,或许能在医馆里知道什么。 所幸,街上的医馆没有和其他商铺一样关了门,徐依依和楚天玑一起来到了一家医馆。 可到了医馆门口,发现自己根本进不去,医馆里里外外都站满了病人,不少人虽然很虚弱,可嘴里还是不停念着:“救救我,大夫,救救我,给我开点药。” 徐依依和楚天玑站在医馆外,见没有一个人拿着药出来,便觉得有些奇怪。? 第一百四十九章 坐地起价 过了好半晌,徐依依和楚天玑见还是迟迟不见有人拿着药从医馆里出来,于是向前面正在排队等候的一个男子问道:“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都不见里面的病人出来?” 男子是陪同自己的父亲来的,父亲上了年纪,再加上身体不适,实在是站不住,于是便让父亲在一旁先休息着,等排到了再叫他,自己则在这等候,谁知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男子本就等得心烦意乱,看到徐依依还打扰自己,没有好气地说道:“谁知道呢?我在这都等了近一个时辰了,别说看见大夫了,就连医馆的门槛都还没跨进去呢。” 徐依依心生疑惑,自己医馆最忙碌的那段时日里,也没有让百姓等上一个时辰之久。 徐依依决定一定要探个究竟,于是和楚天玑一起又在医馆外苦苦等了两个时辰,这才得以进到医馆内。 徐依依和楚天玑在医馆内,左右环顾,除了满屋子的病人,就只看见一个年迈的老大夫。 这么大的医馆,怎么会就只有一位大夫,还是如此年迈之人。 老大夫看到徐依依问道:“姑娘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只见这位老大夫满头大汗,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想来是给太多的人看病,早已精疲力尽了。 徐依依想解决心中的疑惑,便谎称道:“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受了点风寒,感觉身子有些无力,并且总是忽冷忽热的。” 老大夫让徐依依伸出手来,然后开始给她把脉。 把完了脉,老大夫说道:“我看姑娘脉象平稳,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至于姑娘所说的感觉身子无力,忽冷忽热,许是近日疲乏了些,没有休息好所致。 老夫给姑娘开个药方,姑娘去抓些调养身子的药来,每日按时服下便可。” 徐依依笑着说道:“那就有劳大夫了。” 说完,老大夫便提起笔开始写了药方,可他提笔的手微微颤抖着,为了不写错,只得写得很慢。 趁着老大夫写药方的功夫,徐依依忙问道:“大夫,这么多病人,怎么就你一人在医馆,其他大夫呢?” 老大夫听到徐依依的话,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这医馆里原是有好几位年轻力壮的大夫的,可是全被那无良的张茂花重金聘了去,所以现在就剩我这把老骨头在这了。” 说完,老大夫的药方也写完了,递给徐依依,并说道:“还请姑娘拿着药方去别处抓药。” 明明这就是医馆,应当有现成的药材才是,怎么还需要跑到别处去抓药。 白城怎么说也是一座大城,之前的繁荣在京城也是有所耳闻的,如今总不至于连些药材都没有。 徐依依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这药方上可都是些最寻常的药。” 老大夫解释道:“并非老夫不给姑娘抓药,只是老夫这医馆里着实是没有任何药材了。 说来这事也和张茂有关,他把所有药材都买断了,如今白城的药材只有他那才有,其余地方,怕是都没有了。” 张茂?倒是第一次听说这人。 楚天玑问道:“这张茂是何人,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此时医馆里的病人已少了大半,有些人看完病拿着药方便匆匆出了医馆去找药材了,有些人则等不住,还没等到自己便离开了。 老大夫见医馆里的人不多了,便多说了几句。 “这张茂是白城药材商会的会长,接手药材商会已经许多年了。 这段日子,白城闹病,不少老百姓都得了病,正是急需药材的时候。 张茂看到了其中的商机,想从中大捞一笔,发一笔横财,所以他就花了大价钱将白城大大小小的医馆里的年轻大夫都收买走了,还把药材垄断了。 百姓来我们这些医馆里,我们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是找出他们的病因,给他们开个药方,其余的也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世上哪里有不想活着的人呢,百姓们为了治病,也只得去药材商会抓药。 偏偏张茂这人坏到骨子里了,他故意将药材的钱提了好几番,一些最平常的药材他也要卖到上百两。 便拿姑娘你这病说,你若是想去他那里抓药,至少得花白银一百两,否则这药你怕是拿不到了。” 徐依依和楚天玑听到老大夫的这番话,皆是气愤极了。 徐依依的声音不禁也拔高了几分,“人命关天,岂是他用来收敛钱财的工具,简直是丧尽天良。” 老大夫看着面前义愤填膺的徐依依,觉得有些惊讶,倒是很少有女子说话如此大胆。 老大夫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百姓们纷纷叫苦连天,可也无可奈何。 如今百姓们若想要抓药治病,唯一的办法就是去张茂的药材商会。 若是大户人家,家财万贯的,倒也无事,可是大多数普通老百姓哪有这么多钱去治病,只能眼巴巴等死。” 听到此处,徐依依终是忍不住了,她蹭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气愤地说道:“岂有此理,身为药材商会的会长,在这种时候不想着救济万民便罢了,还想着坐地起价,逼死那些普通老百姓,真是太过分了。” 说完,徐依依和楚天玑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但都明白了接下来两人要去的地方,要办的事。 徐依依和老大夫道了告辞,说完便和楚天玑一起往白城的药材商会走去,倒是要瞧一瞧这张茂究竟是什么来头,竟敢如此猖狂,置百姓性命不顾,而且这诺达的白城,竟无一人能治他。 在去往白城的路上,徐依依还在想着等到了药材商会,要怎么才能让张茂把那些收买的大夫放回到医馆。 不仅如此,还要让他把药材的价钱都恢复到合理正常的价钱,让那些普通老百姓也能抓的起药,治得起病。 楚天玑看着为白城老百姓打抱不平的徐依依,会心一笑,更添了几分欣赏。 没过多久,徐依依和楚天玑便已经到了药材商会的门口。 第一百五十章 合作 徐依依和楚天玑站在药材商会的门口,刚想进去,只见门口正站着一人,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们。 徐依依和楚天玑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确定那人是何用意。 那人走到徐依依和楚天玑面前,恭敬地鞠了一躬,开口说道:“我们会长已经等候你们多时了,快快里面请。” 两人皆是被这人的一句话说得一愣,随即又反应了过来。 我们与张茂素不相识,他怎会知道我们,还对我们的行踪了解得如此清楚,在我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派人在这等候着。 两人顿时觉得这商会不简单,需多加留心提防才是。 没过一会儿,从商会内走出一人。 这人穿着由上等丝绸所裁的衣裳,咧着嘴角,露出一排整洁的牙齿,快步来到徐依依和楚天玑跟前。 恭敬有礼地对二人说道:“恭候二位多时了,二位既然已经来了,怎站在门口不进来,快快请进,我们一起喝杯茶,正到了用膳的时间了,二位若不嫌弃,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如何?” 见徐依依和楚天玑看着自己不说话,这人又急忙说道:“瞧我,都高兴得忘记介绍自己了。 鄙人张茂,是这药材商会的会长。” 徐依依和楚天玑见眼前的人自称张茂,心生疑惑。 听方才医馆里老大夫的说辞,本以为张茂必定是一个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人,可眼前这位张茂非但没有如此,还热情地招待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说完,张茂再次邀请徐依依和楚天玑进来,见状,徐依依和楚天玑也只好跟着张茂进了药材商会。 来药材商会,本就是为了弄清楚药材的事情,虽张茂的言行着实令人琢磨不透,但也不能忘记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一起用膳便一起用膳,还怕张茂能吃了自己不成,正好可以趁此机会看看这张茂究竟是何人,有着什么心思。 楚天玑递了几个眼神给徐依依,示意她要随机应变,见机行事,徐依依点头表示会意。 张茂将徐依依和楚天玑带到了商会二楼的一间房间里,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桌的佳肴,看着像是早就备好了的。 张茂招呼着他们坐下,然后热情地让他们动筷子吃饭。 徐依依和楚天玑也不信张茂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饭菜里下毒谋害他们,所以便拿起碗筷,假意夹了两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中途,张茂开口说道:“你们一定好奇我是怎么认识你们的。” 张茂看着楚天玑说道:“您应该就是从京城远道而来的楚王爷了,我可听说楚王爷来白城没几日,便下令让那些患病之人隔离起来,说要治好白城那些患病之人。 此番善举,不禁感动了白城的百姓,张某人听了也是对王爷万分感激。” 又看着徐依依说道:“虽不知你是何人,但看你与王爷这般交好,想必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楚天玑看着张茂问道:“张会长既然对我们的身份“楚天玑突然停下,过了一会儿又紧接着说道,“还有行程了解得如此清楚,那今日这场饭局是何用意呢?” 张茂看着楚天玑说道:“王爷莫要怪罪,一直以来便听说楚王爷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不仅是位长胜将军,还是京城的药材商会的大当家。 我是从心底里敬佩王爷,年纪轻轻但已有一番大作为,着实是敬佩敬佩。” 楚天玑也不是第一次看见张茂这种人,见他和自己打官腔,不客气地说道:“张会长有何事便直说。” 张茂见楚天玑将话说得如此直白,也不打马虎眼了,说道:“楚王爷快人快语,我也不绕圈子了。 王爷也看见了白城如今的样子,染病的百姓不在少数,每个百姓都想着治好病可以继续活命。 可这治病需要药材,买药材需要钱。 如今我这药材商会里已有大量的药材囤积着,有不少富家子弟为了保命从我这买了药,我因此也小赚了一笔。 可我这药材商会毕竟有限,不能进太多的药材,楚王爷不是京城药材商会的大当家吗,我便想着我们倒是可以借此机会合作一番。 楚王爷不妨将你商会的药材运到我的商会里来,然后我就负责卖药,到时候赚的钱我们好说。 这样一来,我们既能赚到钱,那些人又能治好他们的病,这所谓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说完,张茂脸上挂着笑,像是已经势在必得。 楚天玑和徐依依听到张茂的这番话,不禁冷笑一声。 原来在这等着我们呢,打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 楚天玑也不直接拒绝,问道:“若是我答应了和张会长合作,那这赚的钱该怎么分呢?” 张茂听到楚天玑这么问,以为楚天玑答应了,更加来了兴致,激动地说道:“到时候赚的钱王爷四我六。” 怕楚天玑会不满意,张茂又急忙说道:“毕竟这卖药的事情不是一件易事,王爷也知道,染病的人大多是一些贫苦百姓,想让他们花钱买药治病简直难如登天,还请王爷谅解。” 紧接着又说道:“还有这搬运药材,整理药材,分配药材也需要大量人手,我想王爷也需要和我一起承担他们的工薪才是。” 徐依依看着张茂如此虚伪的样子,腹诽道:“你既然知道他们是贫苦人家,还做出这种事,现在还讲得如此冠冕堂皇,简直丧尽天良。” 楚天玑听完,则是笑出了声,张茂不懂楚天玑这反应是何意思,但是为了能合作,也只能一起陪着笑。 楚天玑笑了一会儿,突然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盯着张茂,眼睛里满是冷意。 “若是本王不答应,你又该如何?” 张茂听见这话,立即变得慌张了起来,生怕楚天玑会拒绝合作,毕竟这可是一笔大数目。 “王爷可是对刚才的条件有什么不满意吗?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毕竟我赚的也都是小钱,王爷出身富贵,总不至于和我计较这些分毫。” 说完,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楚天玑。? 第一百五十一章 凶险之极 楚天玑看着张茂,觉得眼前这人实在是厚颜无耻。 看着他的眼神更是多了几分冷意,说道:“恐怕张会长是要失望了,对于和你一起合作做买卖这件事,本王不愿意也不感兴趣。 而且,本王还要让你立即把商会里所有药材的价钱都降到当前所卖价钱的十分之一。” 当张茂听到楚天玑不愿意和自己合作时,便已经心生不快。 又听到楚天玑后面那句话时,更是觉得不可置信。 张茂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试探着又问了一句,“王爷莫不是在说笑?” 楚天玑淡淡地说道:“你看我像是在与你说笑吗?” 感受到楚天玑满满的冷意,张茂知道,想与楚天玑合作的事情是不可能了。 可是就算不能一起合作,楚天玑让自己把药材的价钱降这么多下来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一下子降这么多,别说赚银子了,只怕之前那些吞进去的银子都得悉数吐出来,这不是在自己身上扎刀子吗。 张茂甚至觉得楚天玑是欺人太甚,想当场和他辩驳一番。 偏偏又碍于楚天玑又是楚国王爷,只能敢怒不敢言。 因此张茂即便心里有一万个不痛快,还是强忍住了,阴阳怪气地说道:“王爷从小锦衣玉食,过的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心怀仁慈,看不得人间疾苦。 可是还请王爷能体恤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药材商会的会长,平日里做的也都是一些小本买卖,只为了养家糊口。 我每日起早贪黑,在药材商会里各种忙碌,也只是为了做生意赚银子。 而不是像王爷一样,家财万贯,到处济贫,我自知没有这样的境界,还请王爷莫要为难我了。” 楚天玑说道:“做不到济贫,可这坑害百姓的事情你做起来倒是得心应手的很。” 张茂听到这话,便明白楚天玑是知道他肆意提高药材价钱的事情了,一下子慌了神,冷静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既然王爷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着了。 是的,我抬高了些许药材的价钱,可是我也从没有强迫那些人来买。 他们若是想活命,便拿着足够的钱来我这买药材,周瑜打晁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别说谁不好。” 徐依依张茂如此恬不知耻的模样,心里的怒火燃得越发厉害,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为了一己之私,全然不顾全城百姓的性命,此刻居然还如此大义凛然得说出这些话来?” 徐依依生平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种人。 张茂听到徐依依的话,冷笑一身说道:“我总得先顾着自己,你总不能要求我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就损害自己的利益。” 楚天玑见张茂完全不以为意的模样,也没了耐心,不想继续在这里和张茂浪费时间,站起身,说道:“我言尽于此,接下来要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掂量。 最后提醒你一句,凭我的身份和能力,若是想让你失去药材商会会长的位子,想必也不是一件难事,你觉得呢?张会长。” 张茂听到楚天玑的话,哪里还坐的住,蹭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忙问道:“王爷想对我做什么?” 楚天玑像是没有听到张茂的话,一眼也不看张茂,拉着徐依依便往外走了。 两人走出药材商会,沿街走着。 路上,徐依依问道:“你都这么说了,张茂就算再贪财,也不至于冒着失去药材商会会长身份的风险,依然高价把药材卖给百姓。”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笑了一声,说道:“放心,这下就算借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了。” 徐依依看到如此胸有成竹的楚天玑,笑了。 两人按照来时的路一路返回,决定回到方才那家医馆,去看看那些中蛊的病人,要想找到治好他们的办法,就要知道他们的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两人不敢多浪费一刻,为了不耽误时间,快步走回到了医馆。 到医馆门口时,徐依依看到医馆里的人比方才又多了些,还有好几个被传染的病人。 于是徐依依走进医馆,仔细观察着其中一位中蛊之人的病症。 看得时间越长,徐依依的眉头锁得越发紧。 楚天玑站在一旁,看到徐依依满脸愁容的模样,问道:“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徐依依又接连查看了好几位中蛊之人的病症,随后,便将楚天玑拉到医馆里的一角落里,说道:“怕是不好。” 楚天玑对徐依依的医术充满了信任,听徐依依这么说,更觉得白城此蛊许是要比楚国的蛊更加凶险。 徐依依叹了一口气,让楚天玑看向一位中蛊之人,说道:“你看那人,他身上的伤口。 这伤口从表面上看与楚国中蛊之人的伤口无异,但是方才我将其伤口仔细看了看,发现里面都已溃烂,只怕里面的肉都是死肉了。 而且我还没有用小刀划开他的伤口,便能看到溃烂之处,这说明溃烂程度已达到了极制。 目前若是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可若有一日他的伤口溃烂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那么他必定是无药可医,唯有死路一条。 再看那人的脸色。” 楚天玑听着徐依依的话,开始仔细观察起那人的脸来。 徐依依紧接着说道:“他的脸色略微苍白,而且泛着铁青色,还记得当时京城的那些中蛊之人,他们全身发黑,可这里的人却与他们相反。 还有,他们虽没有昏迷不醒,但却已经神志不清。 我刚刚靠近他的时候,只听到他模糊地说着些什么,可一番话下来,完全是牛头不对马嘴,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可言。” 楚天玑又观察了其他几位中蛊之人的病状,发现都与徐依依所说的症状一样,突然楚天玑拉了拉徐依依的手臂,示意她看向一人。 徐依依顺着楚天玑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其中一位中蛊之人正在不断抽搐着,眼睛不断往上翻,大口呼吸着,像是透不过气。 徐依依连忙上前查看,看到这位中蛊之人还在不断抽搐着,自己不能擅自给他扎针,于是连忙叫来老大夫。 老大夫拿出一根长长的针,往中蛊之人的手臂深处慢慢扎去,这才让他渐渐平静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交战 徐依依和楚天玑看到已经平静下来的中蛊之人,长松一口气,可此刻他们的心里已是千愁万绪。 徐依依和楚天玑根据这些中蛊之人的病状,意识到白城的蛊比当初京城的蛊要凶险得多。 此蛊又该怎么解? 徐依依和楚天玑走出医馆,楚天玑问道:“如今可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他们吗?” 徐依依惆怅地摇摇头,说道:“以我们方才所见,我并不确定用当时的方法能治好他们,更不能保证金兰铃对他们的蛊有效。 我还需要一些时日去找具体解蛊的方法,目前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将他们隔离起来,以免更多的无辜百姓被传染。 除此之丸,我会做一些药丸,这些药丸能暂时压制住他们体内的蛊,让蛊不要在他们体内挥发的太快,这样一来也能减少他们肉体溃烂的速度。”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的模样,安慰道:“别太过担忧了,当初我们既然能治好京城的蛊,白城的蛊我们也依然能治,放心,我们一起,一定能让白城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徐依依知道楚天玑是在安慰自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当日,徐依依便去药材商会里买了许多药材回来,而且并未用过多的银子。 这也是因为张茂被楚天玑警告了一番,乖乖地将药材的价钱降了下来。 楚天玑可是王爷,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的药材商会会长能得罪得起的。 此消息一传出,各家医馆和一些老百姓都纷纷去买了药材回来。 只是买的人越多,张茂的心里就越堵得慌,对楚天玑和徐依依的仇恨也多了一分。 徐依依从药材商会里将药材拿到宅院里,开始全神贯注地制着药丸,才找到能治好他们蛊的办法之前,先把他们体内的蛊暂时控制住也是好的。 等徐依依将药材都制成了药丸,已是晚膳过后了。 徐依依还未来得及用膳,便去了楚天玑的房间,她决定要去找楚天玑聊聊白城此次蛊毒的事情,并且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徐依依来到楚天玑房间,有了上次不小心看到楚天玑沐浴的事情,徐依依这次再着急也没有忘记敲门,直至听到楚天玑回答了才轻轻推门而入。 楚天玑知道徐依依来找自己所为何事,也不明知故问了,“你对于此次蛊毒可有什么疑惑?” 懂徐依依者,楚天玑也。 徐依依说道:“我觉得此次蛊毒的出现着实是有点奇怪。 首先这蛊出现的未免也太过突然了,毫无征兆。 一般来说,中蛊的人都会有一个潜伏期,在中蛊早期身体便会出现一些异常,引起身边人的注意才对。 可是在这之前我们都尚未听说白城的老百姓有什么与平日不同的地方,这蛊就像一场暴风雨,来得猝不及防。 而且,这蛊的传染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你看,我们将中蛊之人隔离起来那日,距离今日才多久,被传染的人数不知多了多少。 当时京城的蛊已经算是情况十分危急了,可都没有如今白城传染的厉害。 我记得当初你说虫蛊是西域国的一个蛊师发现的,那这次白城的蛊毒会不会也与西域国有关系呢?” 楚天玑表情严肃,说道:“我也想过这个问题。 中原的蛊师并不多,大多数蛊师都是从西域国来的,他们世代有人研究蛊毒,对于蛊,他们可谓是十分精通。 近几年来,楚国和西域国虽然表面上看似和谐,每年都会有两国的使者往来,但实际上,两国的关系十分紧张。 从去年开始,西域国变得更加猖狂了起来,明目张胆的在边境挑衅,意图挑起战争,占领楚国边境。 而且白城也正好处于楚国边境,而且是边境众城中最为繁华且重要的,因此,此次白城的蛊毒,西域国的嫌疑确实非常大。 这很有可能是西域国的一个计谋,他们想利用蛊毒,让我们受制于他,从而可以占领白城。 若真是这样,那麻烦可就大了,只怕日后两国免不了一战。” 说完,楚天玑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徐依依听完楚天玑的分析,感概道:“两国若是交战,首先受苦的便是百姓,可他们明明是最无辜之人。 西域国利用蛊毒的手段残害我们百姓,让他们深受折磨。 交战后,战火纷飞,百姓们更是流离失所,到时候便是民不聊生的局面。” 说完,徐依依低着头,闭了闭眼睛,不敢想象。 说完看着楚天玑问道:“若有一日,楚国和西域国真的交战,你会如何?” 楚天玑严肃地回答道:“必当竭尽我所能,抵御外敌,守护国土,保护百姓。” 徐依依听到楚天玑的回答,露出了笑容,楚国百姓有楚天玑这样的王爷,也是一种福气。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徐依依起身离开。 徐依依回到自己房间,一整日都想着白城蛊毒一事,此刻终于可以静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了。 徐依依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风景。 窗外微风徐徐,吹动着窗外的枝叶。屋内的烛光穿过窗子隐隐约约照亮了窗外的风景。 徐依依从窗外看去,看到花树上的花被微风吹落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倒像是下了一场花雨。 徐依依独自一人静静地看着这样美好的风景,不知不觉又想起了乔漠。 他那样天真的一个人,应当是很喜欢花的,他曾经不是还送给自己一束花。 想到乔漠,虽没有当时的悲痛,可心头还是有一丝丝难过。 徐依依目不转睛地看着花树,不想浪费这美景。 突然,她看到花树下出现了一个身影,而且还戴着面具,在黑夜中,徐依依看不真切他的脸,可是这身影,也太过熟悉了。 徐依依几乎可以肯定那人就是乔漠,可还不等徐依依叫出声,这身影便一溜烟地跑走了,消失在了黑夜中。 徐依依连忙起身去追,徐依依冲出房间,跑到花树下,可除了掉下来的落花,哪里还有其他,更别提什么人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红颜祸水 徐依依站在花树下徘徊,心想着:乔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既然来了又为何不当面和我说清楚,非要这样藏着掖着,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正在徐依依还在思考着的时候,乔漠突然出现她身后,还不等徐依依察觉,乔漠往徐依依后颈一劈,徐依依的身子便软了下来。 乔漠眼疾手快地将徐依依紧紧抱在怀里,才没让她摔在地上,而另一只手则缓缓摘下了面具。 黑夜中,烛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在了乔漠的脸上。 乔漠想将怀中的徐依依送回到她房间,正在此时,乔漠听到屋顶上传来一阵声响。 乔漠抬起头,只见一个身影从徐依依房间的屋顶上飞下来,待看清了此人,乔漠将徐依依扶到身旁的一张石桌旁坐下,然后转身向那人鞠躬行礼,恭敬地喊了一声“前辈”。 那位被称作前辈之人像是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便将情绪掩盖下去。 这位被乔漠称作前辈的不速之客看了看晕倒的徐依依,又看了看乔漠,这才开口冷冷地说道:“这徐依依着实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让你们一个个的都昏了头似的围着她转。 我提醒你一句,这女人可不简单。 之前我扮作刺客,躲在楚天玑房间想要行刺,谁知后来她竟然来了,最后还用毒针逼退了我。 要不是我命大,只怕我当日就要命丧黄泉了。 后来我又装成你的样子,将她引诱到小树林里,她也是机灵,不哭不闹,知道不能惹恼我,虽然心里害怕得要命,可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询问她和楚天玑之间的关系,她只说他们二人是普通朋友,可是若只是普通朋友,她又怎会日日跟在楚天玑身后,形影不离。” 乔漠听着前辈的话,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前辈看着乔漠毫无反应的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我虽不知你身份,但你既然喊我一声前辈,我就提醒你一句。 徐依依她绝不是一般的女子,若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我大可以不把她当成一回事。 可是,据我这段日子的观察,她精通医术,面对危险时又可以做到不慌不乱,逻辑紧密,绝不是可以小瞧的。 你,楚国王爷楚天玑,还有我那徒弟,当朝太子楚天玉,你们一个个的都跟丢了魂一样护着她。 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好汉因为女子而耽误了大事,烽火戏诸侯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在你和楚天玉的身上。 依我之见,说徐依依是红颜祸水也不为过,她日后必将会给我们带来数不清的麻烦,我着实是留不得她。” 说完,前辈又眼含杀意地看着徐依依,像下一刻就要动手了结了她。 乔漠听到前辈的话,又注意到了前辈看向徐依依的眼神,他了解前辈的行事风格,一向是言出必行,说一不二的,于是连忙慌张地说道:“还请前辈手下留情。 徐依依于我而言,并非祸害,她也绝不是会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她心无城府,待人真诚,日后也断不会做出伤害我,伤害前辈徒弟的事情来。 还请前辈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全当心疼我,放过徐依依。” 前辈看着乔漠的样子,无奈地感慨道:又是一个痴情种。 过了好一片刻,前辈叹了一口气,看着乔漠说道:“今日我看在你的份上,尚且放过她。也希望她能好自为之,若日后她做出了一丝丝伤害你们的事情,我定不能轻易放过她。” 乔漠看前辈放过了徐依依,感激道:“感谢前辈。” 前辈没有再多言,转身又消失在了黑夜中。 等前辈走后,乔漠怕夜里风凉,时间久了徐依依会得了风寒,于是赶紧将徐依依抱起,将她送回了房间。 乔漠轻轻地将徐依依放到了床上,并为她盖上了棉被。 乔漠就坐在床边,看着徐依依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样子,看了好半晌,乔漠身体不受控制一般,一点点低了下去,离徐依依越来越近,最后在徐依依的额头上留下了浅浅的一个吻。 许是在外头呆的时间过长,徐依依的额头微凉,当乔漠的嘴唇贴在徐依依额头上的那一刻,乔漠觉得时间都静止了。 过了许久,乔漠才缓缓起身,拉开了与徐依依的距离。 乔漠依依不舍地看着徐依依,他有许多话想和徐依依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一刻,乔漠对徐依依充满了愧疚,愧疚自己欺瞒了她那么久,那么多事情,愧疚自己的假死让她伤心了这么长时间。 乔漠拉起徐依依的手,轻声说道:“日后,我一定会和你解释清楚这一切,到时候,你一定不要生我气,可好?” 徐依依睡得很沉很沉,自然不能给乔漠任何反应。 见时候不早了,乔漠怕再逗留下去会被人发现,于是将徐依依的手放回到被窝了,自己则离开了,离开前还将徐依依房间的窗户关上了。 第二日,徐依依从床上醒来,眼睛一睁开,徐依依就想到了昨晚花树下的乔漠。 昨晚,自己在花树下,找了这么久的乔漠,都没能找到他。 可自己分明看到了,那人就是他,自己绝不会看错的。 可是他为何要躲着自己呢? 这样想着,徐依依看了看自己的两侧,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床上,被子也好好地盖在身上。 徐依依从床上坐起来,急忙看向那窗户,只见那窗户紧闭着,根本看不到窗外的任何风景。 那昨晚看到的纷纷扬扬的落花,还有花树下的乔漠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吗? 徐依依低下头,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看来是我这几日太累了,也太过于思念乔漠,才会做这样的梦,如果乔漠真的来了,怎么会躲着自己呢? 这场梦未免也太过真实了。” 徐依依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从昨晚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并告诉自己,不能再胡思乱想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治蛊的办法,让白城的百姓不再受苦受罪。 说完,徐依依连忙从床上下来,将自己清洗打理了一番,随后,草草地用了早膳,便立即前往医馆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富商 前几日,当徐依依向医馆里的老大夫提出自己想要在医馆里帮忙,老大夫看到徐依依,一眼便认出了她,是那日自称身体不适,听到张茂的所作所为而气愤不已的女子。 然而当听到徐依依的请求时,老大夫连忙拒绝道:“照顾病人可不是闹着玩的,里头的学问可多着呢。 而且他们的病也不是寻常病,只怕一个不小心会传染给你。 我知道你这姑娘心地善良,可怜我一个老人家独自在医馆忙碌,可是这是关乎大家性命的大事,可不能胡来。” 听到老大夫的话,徐依依直接和老大夫表明了自己医者的身份,老大夫起初还不信,直到徐依依亲自在老大夫面前看了病人,并开了正确无误的药方,这才让老大夫完全相信,并答应了让徐依依留在医馆帮忙。 于是从那日起,徐依依开始每日早早地来到医馆和老大夫一起照顾病人。 然而白城蛊毒的传染速度超出了徐依依和楚天玑的想象,城内的病人越来越多,老大夫的医馆里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 虽然医馆里多了徐依依,但医馆显然还是招架不住这么多病人,好多病人都需要等上好几个时辰才能轮到看病。 为了治病,他们也只能默默等待着,可是也有些财大气粗的人,仗着自己财力雄厚,一刻也不愿意等。 这日,一个富商毫不客气地推开站在自己前面的病人,病人本就身体不适,被富商这样一推更是哀嚎连连,怨声载道。 “谁呀?” “不知道要排队吗?” “推我作甚?” 医馆里被推开的病人都生气极了,刚想问来者是谁,可就在看到富商的一瞬间,纷纷哑然,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富商就这样顺着一条道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走到徐依依面前。 徐依依正在给一位病人把脉,富商直接将病人拉起来,推到一旁,自己做在了病人的位子上。 然后霸道地说道:“快,先给我看病。” 徐依依看着富商,知道他便是方才强行闯进去来的人,自然不愿意给富商把脉。 富商见徐依依迟迟不动的样子,不耐烦地说道:“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给爷看病,爷若是有个好歹,你这条命可赔不起。 快快快,别愣着了,抓将时间给我看病,然后给我开方子,多少价钱都无所谓,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就行。” 徐依依看富商越是着急的样子,自己越是不动。 徐依依看着富商问道:“大家都在排队看病,凭什么你就可以这样闯进来让我先给你看病呢?” 富商听到徐依依的问题,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冷笑了一声后,说道:“凭什么?当然是凭我这么多年来上交给楚国的税钱了。 你知道我一年上交给楚国多少税钱吗?说出来只怕你会腿软。 这白城之所以能这么热闹繁华,我可有一大半的功劳。” 富商又看了看周围的百姓,不屑地说道:“你问问这些人,他们都是一些叫花子,平日里想养活自己都难,还指望能对白城,对楚国做出什么贡献不成? 比起他们,我就是白城的大功臣。 既然如此,今日我在他们前头先看病又有何不可?” 说完,富商理直气壮地看着徐依依,仿佛在告诉徐依依,他们等候了很长时间又如何,自己理应比他们先治病。 徐依依听到富商的这一番话,觉得可笑至极,说道:“我很感谢你对白城做出的贡献,我想白城的百姓也是感激你的,但是这并不是你今日强行闯入医馆,让我先给你看病的理由。 生命从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总不能因为你比他们多了几个钱,我就觉得你的命比他们的命要尊贵些,然后不顾先来后到,先给你看病,这对他们不公平。” 富商立刻反驳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生来就是比他们金贵,你瞧瞧他们的衣着,再看看我的,这就是差别。 他们只不过是叫花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这早点看晚点看都一样。 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可是白城的富商,每年都能给白城交不少钱,你问问他们,他们能做到和我一样吗? 还和我说什么不公平,简直是可笑。 你别给我废话了,赶紧给我看病,不然有你好看的。” 周围的人听到富商的这些话,敢怒不敢言,都低着头不说话,但心里却在狠狠地骂着富商。 一介平民自然是惹不起他这一大富商的,因此有再多的抱怨和不服气也只能吞到肚子里。 之前也有不少商贩和大夫对自己这些叫花子和富商是两幅面孔。 因此医馆里的叫花子便觉得徐依依也会先给富商看病,这就是世道,他们都习惯了。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徐依依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徐依依见富商一点悔改的样子都没有,态度更加坚定,语气也越发冰冷了起来,“我是大夫,我只负责给病人看病,不管病人穿着,也不管他们家里银两多少。 现在,你要么老老实实排队,等轮到你了,我自然会尽心尽力给你看病,对你负责。 要么,你就从医馆里出去,不要耽误其他人看病,反正我看你这生龙活虎,和我炫耀你的贡献的样子,也不像是多严重的样子。” 说完,徐依依坐在凳子上看着富商,等着他做出回答。 可富商坐在凳子,身子未动,气得瞪大着眼睛看着徐依依,骂骂咧咧道:“你算什么狗屁大夫,看到病人不给他看病,你这是在草菅人命你知道吗? 你信不信我去衙门告你,我让你这辈子都做不了大夫。” 徐依依看着医馆里满屋子的病人还在等着看病,可眼前这人还在喋喋不休,赖着不走,总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耽误了大家看病。 徐依依终是没了耐心,起身将富商拉到了医馆外。 富商见徐依依要赶自己出去,一边挣扎着,一边说道:“你干什么?你居然把病人赶出去,不给他看病,天理何在?” 徐依依像是没听到,把富商拉到医馆门口后,对富商说道:“还请您在外等候。” 说完,便转身回到了医馆继续给病人看病。? 第一百五十五章 阳奉阴违 徐依依回到医馆坐下,让方才被富商从凳子上拉起来推开的病人回到位子上,自己又重新给他把了个脉,并且让其他病人不要受富商的影响,按照原来的队伍排好。 医馆里的病人在听到徐依依对富商说的那一番话的时候,心里就很是感动,当看到徐依依亲手将富商赶出医馆时,他们更是对徐依依充满了敬佩和感激。 这个世道,大多数人都是看菜下碟子,几乎没有人愿意为了几个叫花子而得罪一个富商。 病人们继续等候着,对徐依依的夸赞是络绎不绝。 “这位新来的女大夫真是一个大好人,听说她医术还很好。” “是啊,虽然是一个女大夫,但是这气魄却是很多男子都不能比的。” “你们说,我们当叫花子当了这么多年,何曾有人替我们出过头,说过话,处处都瞧不起我们,没想到这位女大夫居然会为了我们将富商赶出去。” “还有她刚刚说的那一番话,说得也太好了。” 一时间,医馆里响起了一片窸窸窣窣的声音,全是夸赞徐依依的。 而富商走后,徐依依便一直在给病人看病,写药方,连着好几个时辰都没有停下来过,甚至连一口水都来不及喝。 终于,最后一个病人也看完了,徐依依这才伸了伸懒腰,想起来喝口水。 喝完了水,徐依依双手撑着头,闭目休息,突然想起了楚天玑。 按照之前两人的安排,今日徐依依负责在医馆里照看病人,而楚天玑则负责去白城其他医馆查看药材的储备情况。 如今白城里被传染的百姓这么多,须得让各家医馆都准备足够的药材,方能在找到治蛊方法之前,应付一阵子。 一家医馆,若是药材供应出现了问题,那便如同战场上缺少武器的士兵一样,寸步难行。 徐依依也不知楚天玑查看药材的情况如何,眼见着一整日都要过去了也不见他回来,不禁开始担忧起来。 就在徐依依担心着的时候,楚天玑回来了。 徐依依见楚天玑满脸愁容,心下明了,怕是查看医馆的结果不太好。 徐依依给楚天玑倒了一杯茶,递到他手上,轻声问道:“今日查看医馆的药材情况,可有什么收获吗?” 楚天玑摇摇头,无奈地长叹一口气,回答道:“我今日去查看白城其他医馆的药材情况,你猜结果如何? 有些医馆连大门都不曾打开,那扇门一直都紧闭着,无论我怎么叩门,都没有人回答。 还有些医馆,虽然开着门,但是却将我拒之门外,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进去查看。 问他们理由,他们也只说自己医馆里并无什么药材,让我去别处寻找药材。” 徐依依听到此处,问道:“他们是从何而知你需要药材的呢?难道是。” 徐依依还没说完,楚天玑便知道了徐依依心中所想,点头肯定,“是的,应该就是张茂没错了。 我用王爷的身份,才让他逼不得已把药材商会里药材的价钱降低,他虽然答应了,可是他必定对我怀恨在心,因此才会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 我不能强买强卖,他也知道如今正是我急需药材的时候,于是他便让白城的那些医馆关了门,并让那些开着门的医馆不要把药材给我。 这样一来,我们找不到药材,便会陷入困境,这样一来,他也算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徐依依生气地说道:“真是卑鄙无耻,竟然想出这种办法对付我们。 那日在药材商会里我还以为他听了你的警告,总能收敛些,没想到他竟阳奉阴违,表面上像是乖乖听了你的话把药材的价钱降低了,可背地里竟然做出这种事。 完全没有把白城老百姓的性命当作一回事,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的私心和贪欲。” 说完,徐依依又担忧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又该如何?我们从京城里带来的药材已经所剩不多了,然而被传染的人数只增不减,对药材的需求量也越发大了。 这几日,也不知为何药材用得特别快,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我们的药材也要见底了,到时候,那些染了病的人可如何是好。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药材的问题,饱受痛苦和折磨之后离世。” 楚天玑在回来的路上也在一直思考着这个问题,然而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到一个最佳的办法。 本想着可以从京城里将药材运到白城来,可是京城与白城相隔千山万水,路途十分遥远,就算策马加鞭,也要花费大半个月的时间。 自己能等,可是白城的百姓根本没有如此多的时间可以等。 而且每种药材都是需要谨慎存放的,若在运往的途中,一个不注意,让药材淋了雨,受了潮,那即便是送到了白城,只怕也是枉然。 两人都在为药材的事情苦恼着,楚天玑先打破了沉静,开口说话,“现在我们一定要尽快找到能彻底解蛊的办法才行,不然就是再多的药材也是徒劳。” 徐依依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们一定很快就会找到解蛊的办法的。”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看她疲惫的模样,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她今日过得怎么样,于是关心道:“你今日在医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徐依依看楚天玑已经为药材一事心力交瘁了,便决定不和他说起富商的事情,免得他更担心,因此只是简单说了两句:“还好,就是病人有点多。” 徐依依又想起了一事,说道:“对了,今日我在医馆发现了一个中蛊之人,他的症状和之前我们在医馆里见到的那位病人的症状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他手上的伤口看着好像更严重些,我想着明日把他的伤口割开,看看伤口里面的情况,然后想办法先把他体内的蛊控制住,好让他坚持到我们找到解蛊方法的那一天。” 楚天玑说道:“既然如此,那明天我陪你一起。” 徐依依含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五十六章 蛊虫 第二日,徐依依早早地便来到了医馆,随后不久,楚天玑也到了。 徐依依走到昨日和楚天玑提起的那位中蛊之人面前,和楚天玑合力将他搬到医馆后面的房间里。 两人将中蛊之人平放在床上,徐依依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他的气息比昨日还要微弱了许多。 徐依依心下一紧,怕这位中蛊之人会出现什么意外,连忙打开自己的药箱,取出了小刀。 徐依依用小刀将他的伤口割开,刚开了一个小口子,里面的蛊虫就一条紧接着一条从小口子里爬出来,然后吸附在中蛊之人的皮肤上。 徐依依和楚天玑从没有见过一个中蛊之人的伤口里能藏有如此多的蛊虫,纵然是当时京城闹蛊最厉害的时候,也从未见过有一中蛊之人像此刻躺在床上的人一样。 两人不禁都头皮发麻。 每一条蛊虫都在不停地蠕动着,徐依依强忍着不适,上前用镊子将蛊虫一条条夹到一个小碟子里。 蛊虫数量之多,徐依依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才将伤口的蛊虫全部夹走了。 待蛊虫都被取走了,徐依依才看到了被蛊虫覆盖着的中蛊之人的腐肉。 只见中蛊之人伤口下的肉都已溃烂,因时间过长,还隐隐散发出一丝臭味。 若这些溃烂的肉再不及时切除,只怕会损坏到其他尚还完好的肉。 于是徐依依又用小刀将中蛊之人伤口下的烂肉切下来,同蛊虫一起放在了碟子里。 烂肉刚放在碟子上,蛊虫就纷纷爬到了烂肉上,密密麻麻得挤在一起。 楚天玑深知白城蛊毒传染的有多厉害,因此当徐依依将碟子递给他时,还不等徐依依开口吩咐,便立即将碟子拿到房间外的一个院子里。 楚天玑找来许多柴火,搭起了一个火堆,等到火烧得最旺的时候,楚天玑将一整个碟子都扔到了火堆里,想用大火可以这些蛊虫烧死。 楚天玑等了许久,觉得时候差不多到了,于是端来一盆水往火堆上浇去,“滋啦”一声,原本还燃烧着烈火的火堆,一瞬间便不见了烈火,只剩下了一团烟和一堆已被烧黑的柴火。 待烟散去,楚天玑上前走到火堆旁蹲下,翻找方才被自己扔进去的碟子。 这个碟子是由铁所制,并不用担心它会被火烧化。 楚天玑用手中的木棒不断在火堆里翻找着,找了片刻,终于在一堆木灰中找到了碟子。 楚天玑本以为在这样的烈火下,蛊虫必定会被烧得一干二净,然而当他用木棒把碟子翻过来的时候,却看见蛊虫依然完好地在碟子上蠕动着,而那块烂肉已不见了踪影。 楚天玑心想着:既然用火烧不死,那用水淹或许会有用。 于是楚天玑又找来了一个又大又高的水缸,然后将缸里装满了水,这水深足以到楚天玑的腰间。 楚天玑二话不说将碟子扔到了水缸里,随后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等了好半晌,楚天玑才用渔网将水缸中的碟子捞出。 楚天玑将捞出的碟子放在地上,想着这样这些蛊虫总难逃一死了。 可事实并没有如楚天玑所愿,碟子上的蛊虫依然在不停地蠕动着。 楚天玑看着这些蛊虫陷入了沉思。 究竟是什么样的蛊虫,火烧不死它,水也淹不死它。 可总不能随意仍在一旁置之不理。 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死他们呢? 楚天玑的眼睛在院子里四处乱转着,寻找还有什么办法或者工具可以用来杀死这些蛊虫。 突然,楚天玑看到了角落里的斧子。 楚天玑的眼睛在斧子和蛊虫之间来回转着,然后便拿起碟子走到斧子旁边。 楚天玑虽然贵为王爷,虽然从小锦衣玉食,被人伺候着长大的,但在关键时候也并未有半分娇生惯养的样子。 他学着徐依依的样子,将蛊虫一条条夹到地上,让蛊虫的头朝着一个方向,等碟子上的蛊虫全部被夹到地上了,楚天玑搬起斧子,二话不说就朝蛊虫的头砍了下去。 一瞬间,蛊虫的头全被砍了下来。 楚天玑将斧头拿起来,放在一旁,再看向地上的蛊虫,只见蛊虫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没有了方才蠕动的样子。 楚天玑长呼一口气,终于算是把蛊虫解决了。 楚天玑将地上的蛊虫收拾清理干净后,回到了房间。 徐依依正在为床上躺着的人包扎着伤口,徐依依见楚天玑回来了,问道:“怎过了这么久才回来?” 楚天玑回答道:“这蛊虫不像是平常的蛊虫,我方才用火烧,用水淹都没能杀死它们,最后用斧头砍下了它们的头,它们这才死了。” 徐依依也没有料到这些蛊虫会这么难解决,问道:“那你可有把这些蛊虫的尸体放好,我想这对我们找到解蛊的方法应该会有用。” 徐依依想到的楚天玑自然也考虑到了,楚天玑将手中的布袋给徐依依看了看,说道:“放心,我已经将它们都放在了这个布袋子里了,你日后若有用到拿去便是。 而且,这蛊虫已经被杀死,也不用担心会传染。” 等楚天玑说完,徐依依也已经将床上的中蛊之人包扎好了。 楚天玑看着床上毫无反应的中蛊之人,问道:“他怎么样了?” 徐依依长叹一口气,说道:“我将蛊虫挑走,把他伤口里溃烂的肉也切掉了,放在还给他上了药,体内的蛊算是暂时控制了。 但是我并不确定他可以坚持多久,他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意识,情况还是很危急。”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一脸疲态,安慰道:“我相信我们很快就会找到解蛊方法的。想当初我们在京城,也一度觉得无望,可最后我们不是也找到了用金兰铃解蛊这一方法。 我们当初既然能救得了京城的百姓,现在也一定能救得了白城的百姓。 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有办法救他们,让白城的百姓和京城的百姓一样,不再受蛊的折磨。” 徐依依听着楚天玑安慰自己的话,含笑看着他,觉得自己身后也有了力量。? 第一百五十七章 回京 虽然有楚天玑的安慰让徐依依心宽了许多,但是解蛊一事却不能再耽搁了。 徐依依没日没夜地翻阅着有关蛊毒的书籍,希望能从中找到办法,然而接连着翻阅了好几日,始终无果。 偏偏在这时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和楚天玑一同来到白城的一行人里,其中一位随从竟被传染上了蛊。 第一个发现这位随从有异样的还是医馆里的老大夫。 这日,随从因有要事需向楚天玑禀报,便来医馆寻楚天玑,恰逢楚天玑外出办事不在医馆,随从便决定在医馆中等楚天玑回来。 随从在医馆里端正地坐着,真是应了那句话:站如松,站如钟。 老大夫见了,也不免在心里感叹道:“不愧是王爷身边的人,这姿态都与平常人家的家仆不同。”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老大夫再看向随从时,发现他脸色难看极了,身子时不时还会抽搐一下,就连眼神都渐渐变得涣散了起来。 老大夫见过的病人也不在少数,看到随从这副模样顿时发觉情况不对。 老大夫知道徐依依和楚天玑一行人是一同来到白城的,必定相识,而且徐依依正好在医馆,于是连忙去医馆后院将徐依依带到大厅,边走边向徐依依描述了随从的情况。 徐依依听到老大夫的描述,心下一紧,这症状和那些中蛊之人并无区别,难不成他也被传染了吗?可在进城之前,楚天玑还将药粉洒在了他们身上,就是为了防止他们会被传染,可怎么还是发生了此事。 徐依依的脚步变得越发沉重了起来。 徐依依快步走到大厅,来到随从跟前蹲下,仔细察看着他的病症。 竟真是被传染了。 徐依依暗自叹了口气,难道连金兰铃的药粉都对这蛊没有作用了吗? 就在徐依依一筹莫展之时,楚天玑回来了。 毕竟是楚天玑身边的人,徐依依第一时间就将此事告知了楚天玑。 楚天玑虽痛惜自己的手下,但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候,身为主子的他越是要冷静。 既然随从被传染了,那便证明之前洒在他们身上的药粉并不能完全防止他们被传染。 为了其他随从们的安全,让他们多加提防,楚天玑决定将此事告知队伍里的其他人。 楚天玑将所有随从都集合在一起,严肃地说道:“今日,你们中有一人不幸被传染了,本王会即刻将他隔离在宅院里。” 此话一出,底下顿时一片哗然,每个人表情各异,就连临风也变了脸色。 “什么?我们之中有人被传染了,这可如何是好,我们日日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一间屋子里睡觉,我会不会也被他传染了?” “也不知他能不能治好,老天保佑,保佑我们不要被传染起来才好。” 楚天玑听到底下的声音迟迟不散去,大声地喊道:“安静!” 一瞬间所有人都闭了嘴,原本说话声不断的院子即刻变得肃静了起来。 “本王理解你们此刻心中的不安和恐惧,你们放心,本王定会治好他。 将此事告知你们,是希望你们在平日里要多加提防,注意保护好自己。 本王保证,如何将你们带到白城的,便会如何将你们带回京城。 在这里,本王要提醒你们一句,若是让我发现有人胡言乱语,扰乱了军心,格杀勿论,永远都别想回到京城了。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随从们有默契地大声回答。 虽然随从们各个心里还是惶恐不安,但是听到楚天玑的警告,也只能将心中的恐惧隐藏起来,心无旁骛地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 楚天玑和徐依依将被传染的随从和其他病人安排在宅院的一件屋子里。 宅院里,最初是一人一间屋子,然而随着被传染人数的与日俱增,如今只能两人一件,有些稍大些的屋子里,甚至隔离着三人。 若是再这样发展下去,只怕大宅院是不够用了。 除了屋子的问题,最让人头疼的还是药材的问题。 中蛊的人数越来越多,然而药材却一日比一日少,眼看着这些人就要没有了药材,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等死吗? 徐依依看着满满一宅院的病人,对楚天玑说道:“隔离的屋子我们可以派人再找,只是这药材我们要如何是好呢? 张茂自私自利,贪得无厌,还暗地里耍手段,让你找遍了全白城都未能找到药材。 你可有想到什么计策吗?” 楚天玑说道:“我之前倒是想到一计,只不过这办法属实算不得什么好办法。” 徐依依连忙问道:“是何办法,说来听听,我们也可以一起商量。” 楚天玑原以为,将药材从京城运往至白城,是不可取的办法,中途面临的不可预料的意外太多。 然而,照如今的局势看,也只能采取此种方法了。 楚天玑看着宅院里自己或许可以等,但不能让白城的百姓冒着生命危险陪自己一起等。 楚天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徐依依,徐依依沉思了片刻后,说道:“这办法虽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却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 你是京城药材商会的大当家,你从药材商会里拿些药出来并非难事。 而且,金小蝶如今是药材商会的二当家,你可以写封信回去,她是可信且可靠之人,她定会帮你的。 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一试,总比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强。” 和徐依依商量结束,楚天玑立刻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写好后将纸装到一个信封里。 在信封上写上“楚王亲笔”四字后,将一随从叫至身边,把信封递给他,并吩咐道:“这有一封信,你即刻启程,快马加鞭赶到京城,然后亲手将此信送到药材商会二当家,金小蝶的手上。 她看了信之后便会明白的,到时候你留在京城,听她的安排,她会有一些东西让你一起带回来。 然后你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随从听到楚天玑的命令后,恭敬地回答道:“是!属下定当听从王爷吩咐,不负王爷所托。” 说完,随从便出了门,准备启程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暗杀 楚天玑和徐依依在宅院门口看着随从上了马,在随从出发前,楚天玑和徐依依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最后随从才策马加鞭离开了。 然而楚天玑和徐依依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宅院不远处,有一人正在监视着他们,将他们的一言一行看了去,说的话更是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朵里。 等随从的身影看不见了,此人露出得逞的一笑,也离开了,往药材商会的方向走去。 没过半会儿,此人便出现在了药材商会里,弯腰贴着张茂的耳朵说了许久。 张茂一边听着,一边悠然自得的喝着茶,可是到后来,脸色一点点难看了起来,连手中的茶都端不稳了,茶水差点倒在手上。 等身旁的人说完,张茂的脸上哪里还有方才的惬意,只有一脸的慌张。 张茂也没有心情喝茶了,颤颤巍巍地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起身来回踱步着。 楚天玑居然派人到京城送信了,他一定是去京城找药的。 他是王爷,不仅如此,他还是京城药材商会的大当家,他想要拿到药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张茂来回快步走着,也不知是炎热所致还是慌张所致,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汗来。 楚天玑派人送去的信上除了求药之外,会不会还写着其他的东西呢。 自己将白城的药材和医者都垄断了,还将药材的价格提高了好几番,楚天玑会不会在信上趁机向知府参自己一本。 若是如此,自己岂不是要遭殃了吗?到时候,知府大人若是怪罪下来,自己这药材商会会长的位子哪里还保的住。 虽然自己平日里对知府大人没少献殷勤,但是楚天玑若是用王爷的身份强压知府大人,那知府大人必定也护不了自己了。 这样想着,张茂额头上的汗越发多了起来,就连步伐也更快了几分。 旁边的人看到张茂如此慌乱的样子,问道:“会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张茂此刻正是心烦意乱的时候,哪里有心情回答旁人的问题,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别多问,不关你的事。” 张茂坐回到位子上,面无表情地想着什么。 若是楚天玑真的顺利从京城里带了药材回来,那我之前费尽心思所做的一切岂不是都白费了。 本想着他没有药材,但又一心想救治白城的百姓,等他到了穷途末路之时,总会来找我的。 而且,如今白城的药材都在我的药材商会里,百姓只能从我手中买到药材,就算楚天玑逼我不让我高价卖出,那我也能趁此机会狠赚一笔。 若是他有药了,他便会把药用来给百姓治病,到时候,谁还会来我这儿买药,那我的财路岂不是断了。 总而言之,楚天玑派人送信去京城此举对自己百害而无一利,因此自己绝不可以让楚天玑顺利将信送到京城。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是你先坏了我的事的。 张茂的眼神变得狠戾了起来,双手放在膝盖上,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 张茂冲方才探信回来的人摆了摆手,那人立即心领神会,俯下身子,靠近张茂。 张茂轻声说道:“张方,你现在立马找一匹快马,然后带上几个会功夫的人,追上楚天玑派去京城的送信之人,然后。” 张茂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动作,张方见到此动作,顿时明白了张茂的意思,点了点头。 张茂又嘱咐道:“解决了那人之后,把他身上的信带回来交给我。 记住,这件事一定要办的干净利落,不要被人发现了。 事成之后,你的好处少不了。” 听到此话,张方更殷勤了几分,点头哈腰道:“是,我一定会将此事办好,还请会长放心。” 说完,张方快速出了门,没过一会儿,便见张方坐在一匹马上,身后还跟着几个人,一行人往城门口的方向去了。 张方马不停蹄地赶着路,他只想能早点追到楚天玑的随从,然后了结了他,好早日回去回去复命,自己也能早点拿到丰厚的报酬。 随从为了能早日完成王爷的吩咐,一路上策马加鞭,不敢有片刻耽误,生怕耽误了王爷的大事。 可是奈何再好的马也经不起接连几日的奔波,随从身下的马在途中病倒了。 治好一匹马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做到的,随从没有时间耽搁了。 无奈之下,随从只好找到一家客栈,然后让掌柜将马带到马厩里,再给自己找一匹上等的马匹。 赶了好几日的路,自己都没有好好休息过,随从的身体也逐渐承受不住了,正好借此机会在客栈休息一晚上,明日一早再起身赶路。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随从独自一人草草用了晚膳,便上了客栈的二楼,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正在此时,张方一行人觉得肚子有些饿,正站在和随从同家客栈的门口。 张方正准备进去用膳,不经意间看到了客栈马厩里的一匹马。 张方觉得这匹马似乎有些眼神,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 这不是那日楚天玑的随从骑的马吗? 张方嘴角微微弯起,露出得意一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上了。 那么今晚我便送你上黄泉。 张方带着身后的几人,进到客栈,叫小二上了几个菜。 现在时间还太早,不宜动手,倒不如先填饱自己的肚子,等晚些再动手,也免得引人注意。 反正人都追到了,还怕你跑了吗? 于是张方一行人便开始用起了晚膳,顺便在用晚膳时,商量了一下晚上的计划。 三更,随从在房间里休息,连着好几日的赶路让他此刻睡得很沉,以至于都没有听见房间外的脚步声。 “嘎吱”一声,随从房间里的门被轻轻打开了,两个黑色的身影轻轻溜进了随从的房间。 两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床边,靠近正在床上睡着的人。 见随从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两人互换了一下眼神,其中一人拿出腰间的匕首,直直地就向随从的心脏刺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动怒 随从在睡梦中隐隐感觉房间内发出了一些动静,便微微睁开眼睛。 然而还不等完全看清楚,只见一把匕首向自己刺来。 随从顿时没有了丝毫睡意,一个激灵,下意识就往旁边躲,一脚用力地踹在了拿着匕首的杀手身上。 杀手没有想到随从会突然醒来,对随从的动作毫无防备,手上的匕首掉在地上,自己则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另外一位杀手忙去搀扶自己的同伴。 随从趁机从床上下来,看着两个穿着夜行衣的杀手,问道:“你们是谁,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何要杀我?” 其中一位杀手冷笑一声,说道:“自然是因为你挡了别人的路。” 随从心生疑惑,自己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更不与谁打过交道,结下过恩怨,怎会挡了别人的路。 其中一个杀手看着随从不解的样子,恶狠狠地说道:“有什么想知道的就去地下问阎王。” 说完,两个杀手同时向随从出招,招招致命。 随从虽也会些功夫,让两位杀手都受了些大大小小的伤,但是寡不敌众,和两个杀手打了几个回合之后,自己也受了不少的伤,随从自知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想着走为上策,便想找机会溜走,自己可不能出事,不然王爷交代的事情就办不成了。 可是杀手岂会这么轻易让他逃走,两人互相配合着,一心要取随从的命。 两人使出浑身解数,其中一人将随从死死地抵在桌子上,无论随从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 另外一位随从见状,觉得这是一个好时机,立即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趁着随从毫无还手之时,往随从的心脏深处插了进去。 随从挣扎的双手慢慢垂落下来,鲜血从心脏和嘴角流出,染红了衣裳。 随从瞪大着眼睛看向两位杀手,渐渐地,没有了气息。 杀手确认完随从真的死了,才松开束缚着随从的双手。 刚一松开,随从便“哐”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两位杀手将随从从头到脚都搜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张方所说的那封信,然后又去翻了床,最后在枕头底下找到了。 杀手将信放到自己的衣袖里,随即离开了房间,回去复命了。 随从的尸体是在第二日被发现的。 因前一日,随从让客栈的掌柜一早便要将好马寻来,万不能耽搁,并且给了掌柜一锭银子。 掌柜收了银子,自然是将事情办得圆满周到。 因此,这天刚蒙蒙亮,掌柜就来到随从的房间门口敲门了。 然而掌柜敲了许久的门都不见房间里有人回应。 怕里面的人出了什么事,掌柜疑惑地推开门,想看个究竟。 结果,等门一推开,就见随从倒在地上,地毯也已被鲜血渗透。 掌柜惊叫了一声,“啊!”腿瞬间软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一大清早的,便看到这种场景,掌柜被吓得不轻,但自己的客栈里死了人,总不能不管,于是叫来几个人将随从的尸体收拾掉,并叮嘱他们不要说出去,否则以后谁还敢来住。 在入住客栈的时候,掌柜会登记好每一个人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随从也不例外,按照客栈的规矩,告诉了掌柜自己从白城的大宅院里来,将要往京城医馆去。 如今,随从丢了性命,虽不是自己所为,但也是在自己的客栈里,掌柜怕日后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便写了一封信,信中详细讲述了自己见到的有关于随从的任何事情,然后将信和随从的尸体一起运到了大宅院里。 客栈离白城并没有十分遥远,没过几日,随从的尸体和那封信便抵达了大宅院。 抵达之时,楚天玑正在大宅院里和徐依依一起照顾被传染的病人。 当下人来报,门口正停放着一尸体时,楚天玑和徐依依还以为是谁被传染了病而死。 跑到门口一看,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看到尸体时,楚天玑和徐依依不敢相信地瞪大着眼睛,愣在了原地。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去京城送信去了吗? 好好的人此刻怎么就躺在这里了。 徐依依连忙向站在一旁的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掌柜派来的人看楚天玑和徐依依这反应,便明了他们与这尸主相识。 于是将信交给了楚天玑,按照掌柜教的,对楚天玑说道:“信中写了我们掌柜所有知道的,绝无半点虚言。 我们掌柜说,虽然人是在我们客栈里出了事,但他的死与我们客栈毫无关系,至于凶手是谁,我们掌柜和其他人也一概不知。 如今将尸体送回来,也算是给你们一个交代了。” 说完,便转头离开了。 楚天玑将信打开,一目十行,很快便将信看完了。 于是陷入了沉思。 怎就这般巧,死在了去京城送信的路上,这一定不是意外这么简单。 楚天玑对自己的手下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自己的随从虽然称不上武功高强,但也并非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伤得了的人。 杀害他的人定是个会武功的人,且不在随从之下。 可是随从向来不与人结怨,不会是找他寻仇的人,随从也没有穿金带银,因此也绝不是为了劫财。 既然不是冲着他来,那就是冲着他的主子来的。 楚天玑看到随从胸口处的匕首,急忙上前查看。 将匕首从胸口处拔出,鲜血已经凝固在了匕首上。 这匕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楚天玑闭眼回想了好半晌,终于想起来了。 自己和徐依依去张茂的药材商会的那日,张茂身边的人腰间带的就是这把匕首。 楚天玑一下子想通了。 果然是冲自己来的。 这事一定是张茂干的,看来他是知道了自己派人送信去京城要药材的事情,怕断了他的财路,才会心狠手辣的将随从杀害,好让自己的信无法顺利送往京城,拿不到药材。 这下,一切都说通了。 好一个张茂,连我的人都敢动,当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第一百六十章 冲动 楚天玑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头,站在他身旁的徐依依甚至都能听到骨头响动的声音。 徐依依顺着声音看去,只见楚天玑手背青筋暴起,手中的信不知何时被捏作了一团,已经皱的不成样子了。 再看楚天玑的脸,只见他的眼睛里满是冰冷的杀意。 这是徐依依从未见过的眼神,徐依依知道,楚天玑此刻真的动了怒气。 徐依依想说点什么,可还不等她开口说话,楚天玑突然转身回到了医馆,等再出来时,手上已多了一把大刀。 徐依依惊恐的看着楚天玑,那句“你想干什么?”还不等徐依依说出口,楚天玑便已经拿着大刀往一个方向跑去了。 徐依依觉得事情不妙,怕楚天玑一时冲动会做出什么事,于是连忙叫宅院里的其他随从把尸体好好处理一下,随后便急忙去追楚天玑了。 徐依依一路追着楚天玑,发现这是去往张茂府上的方向,想道:难不成随从的死和张茂有关? 徐依依毕竟是女子,当楚天玑已到张茂府上的时候,徐依依还在追他的路上。 楚天玑二话不说就往张茂府里冲,门口的下人连忙上前拦,说道:“你是谁?竟敢这么大胆往张府里冲,不要命了是不是。” 此刻的楚天玑浑身上下透着寒意,冰冷地看向阻拦的下人说道:“让开。” 下人们被楚天玑的气场着实吓住了,一时之间仿佛被冻住了,说不出话来,当看到楚天玑手上的大刀时,更是连连后退,生怕楚天玑会砍向自己。 楚天玑正要继续往府里走时,张茂听到门口的动静,已从大厅往门口走了。 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路,四目相对。 楚天玑看到张茂完好无损的站在自己面前,脑子里满是方才自己的随从躺在木板上的冰冷的尸体。 这样想着,楚天玑的心里就如被烈火燃烧着一般,看向张茂的眼神更像是要将他千刀万剐。 张茂看到此刻楚天玑的模样若说没有一丝害怕是假的,可是脸上却强装镇定。 楚天玑此刻如此愤怒地找上门来,而不是选择去报官,看来是没有找到证据是我指使人做的。 既然如此,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就算是王爷,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滥杀无辜,你能奈我何。 张茂在心里不禁称赞张方此事办得不错。 这样想着,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楚天玑注意到了张茂脸上的笑容,心中的怒火顿时烧得更盛。 就在楚天玑要上前去抓张茂质问的时候,徐依依一把抓住了楚天玑的手臂,摇摇头说道:“不可。” 楚天玑看到徐依依,眼神才稍稍没了方才的寒意。 徐依依小声安抚道:“我知道此刻你心里是恨透了,气极了,但是你一定要冷静下来,千万不能一时冲动做出傻事。 此事就算是张茂做的,但我们尚且没有任何证据,空口无凭,张茂定不会承认的。” 楚天玑说道:“插在他胸口上的那把匕首,我曾在张茂手下的身上见过,一模一样,而且张茂有足够的理由。” 徐依依接着说道:“我方才也观察了那把匕首,那把匕首上未曾刻有任何信息,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匕首,市面上随处可见,你怎知就是张茂手下的那把。 就算证明是张茂手下的那把,可是你怎知张茂不会把他的手下拉出来当作替死鬼,将此事全部赖在他手下身上,把自己撇个干净。 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是我一个人相信还不够,我们必须要拿出足够有力的证据证明此事是张茂所为。” 楚天玑听了徐依依的一番分析,渐渐冷静了下来,可是心中的怒火还是难以灭掉。 徐依依见楚天玑稍稍冷静下来了,轻声说道:“今日你若一时冲动,杀了张茂,解了心头之恨,也替你的随从报了仇。 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样没有任何缘由的杀人,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 到时候张茂是死于你手了,可你这名声也就毁了。 我们来白城的目的是为了治蛊,是为了解救白城的百姓,若我们贸然杀人,谁还会相信我们? 我们回去想别的办法,一定会找到证据将张茂绳之于法,恶有恶报,张茂也一定会得到报应的。 别让他这种人脏了你的手。” 徐依依语重心长地将一番话说完,然后紧紧地握着楚天玑那只拿着大刀的手。 楚天玑看了看张茂,眼睛里仍是满满的寒意,但少了些许方才的戾气。 楚天玑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将大刀往张茂面前重重扔去。 大刀落在张茂的脚边,发出清脆而响亮的一声响。 张茂被吓得跳了起来,往后连退好几步。 楚天玑不再看张茂一眼,转身往府外走去。 徐依依看到楚天玑回去了,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是落了地。 幸好还来得及阻止,没有让楚天玑一时冲动做出傻事。 徐依依看向张茂,发现他正看着楚天玑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满是得意。 徐依依开口说道:“张茂,楚天玑今日不动你,并非不敢。 事情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知肚明。 纸是包不住火的,你能藏得了一时,但藏不了一世。 我好言奉劝你一句,人生在世,还是少做点亏心事为好,不然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张茂虽然做贼心虚,但是面对着徐依依,总没有面对楚天玑那般恐惧。 因此,张茂大言不惭的开口说道:“我问心无愧,就算真是我做的,你们也得有证据才行,毕竟口说无凭,你们这样乱冤枉人,往别人头上扣屎盆子可是不对的。” 徐依依看着张茂张狂,至今没有悔改之意,摇摇头说道:“你真是没救了。 总而言之,你若是想多活几日,你最后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再惹恼楚天玑,否则,到时候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我也不敢保证。” 说完,徐依依便转身走了。 张茂看着徐依依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不屑的一笑。?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安慰 徐依依从张茂府中回到宅院,却没有见到楚天玑的身影。 徐依依向一个下人问道:“你们可有见到王爷?” 下人回答:“见到了,刚刚王爷从外面回来后,就回房间了。 然后从房间里出来,拿了好些酒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过房门了。 估计这会儿还在房间里喝酒。” 下人又放低声音,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也不知道王爷是从哪里回来,进门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我们都不敢靠近他,连话都不敢同他说一句。 徐小姐,你与王爷交好,还是你去和他说说话,也劝着点王爷,别让他喝这么多酒,万一伤到了身子就不好了。” 徐依依看向楚天玑的房间,房间门紧闭着,暗暗地叹了口气,说道:“好的,我知道了,我会的。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先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别打扰他。 放心,你们王爷何许人也,岂是这么容易就一蹶不振的人。” 徐依依又问道:“对了,那位随从的尸体怎么样了?” 下人回答道:“我们把他搬到一间屋子里了,他身上的衣裳都被血染红了,看着怪吓人的,所以我们就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让他也能走得体面些。 那接下来是要处好地方,把他埋掉吗?” 徐依依点了点头,说道:“先不要埋,具体怎么处理他的尸体,待我和王爷商量一番之后,再做定夺。” 下人听徐依依这么说,也不再多言,随即便退下继续忙去了。 徐依依站在原地,看着楚天玑的房间,沉思了很久。 找个合适的时间再谈。 晚上,徐依依抱着一坛子酒,提着一个食盒来到了楚天玑的房间门口。 徐依依敲了敲门,可等了许久,都不见有回应。 徐依依知道,楚天玑是在里面的,于是推开了门。 门一推开,还不等徐依依抬脚进去,一股刺鼻的酒味就朝徐依依迎面扑来。 徐依依忍不住难受的皱了皱眉,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腾出一只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房间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月光透过窗子找到屋子里,才给房间里带来了一丝光亮。 徐依依将酒坛子和食盒放在桌子上,隐隐约约看到楚天玑正坐在地上。 徐依依点燃了一盏油灯,屋子里亮堂了不少,徐依依这才真切的看到了楚天玑的样子。 与其说楚天玑是坐在地上,倒不如说他是坐在酒坛堆里。 只见楚天玑四周都是空空的酒坛子,手上还拿着一个。 许是喝了许多酒的缘故,楚天玑整个人都颓废了许多,此刻的他没有半点平日里意气风发的样子。 徐依依故作玩笑地说道:“你在房间里待了一整日了,晚膳都没用。 我给你带了一些小菜,还有一坛子酒,想陪你一起喝点,怎么样,够仗义。 这场景怎么总感觉似曾相识呢?” 徐依依回想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对了,之前我从乔府回来的时候,你也是像我现在这样,拿着酒和小菜来我房间与我谈心的,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还你了。” 说完,徐依依轻声笑了起来,可是楚天玑还是没有说话。 徐依依收起笑容,拿着酒走到楚天玑身旁,踢开了地上的酒坛子,和楚天玑一起席地而坐。 坐下后,直接抱着酒坛子大口大口地喝起酒来,一连喝了好几口,才停下。 徐依依看着楚天玑缓缓问道:“瞧着你此刻这伤心的样子,倒觉得你们不像是主仆,反而更像是兄弟,他跟着你很多年了吗?” 楚天玑喝了一口酒,才开口说道:“在别人看来,他只是一个随从,甚至觉得他只是一个低贱的奴才。 可是与我而言他不是,他跟着我很多年了,一直忠心耿耿,我交代给他的事情,更是不曾有一丝懈怠。 他跟着我上战场,出生入死,如你所说,比起皇宫里的那些人,我倒觉得和我的这些侍卫更像是亲人。” 听到楚天玑的话,徐依依心里有些难过,自古帝王家最是薄情,那座皇城,从里到外都透着冰凉,自己这样一个不是在皇宫里长大的人,仅仅是进了几次宫,便觉得那里的人最是薄情寡义。 更何况是生在皇家,长在皇家的楚天玑。 楚天玑又说道:“你知道吗?他上有一位八十岁的老母亲,下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全家老小都指着他过日子。 在我派他去送信的前一日,我还看到他偷偷地拿着一封信在看,又是哭又是笑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妻子寄给他的信。 他欢欢喜喜的跟我说他的儿子是怎么调皮捣蛋,将邻居家种的菜全踩坏了,邻居找上门来,他的老母亲和妻子只能给人赔罪,偏偏他的儿子是个倔脾气,死活不认错,他的妻子就在信里说让他回家后好好收拾这个混小子。 他老母亲的腿疾也已经慢慢变好了,等回去了他便辞了我这里的差事,做点小生意,和家人在一起。 那日,他真的很开心,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楚天玑突然就止了话,拿起酒坛子往嘴里灌了好几口。 徐依依知道,楚天玑是在责怪自己。 徐依依开口安慰道:“你不要太自责了,虽然是你派他送的信,但是如今这结果也并非是你所愿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出证据让凶手受到惩罚。” 楚天玑微微激动了起来,说道:“你知道我今日为何如此气愤,拿着刀就往张茂府里去想要了他的命。 他跟着我上战场,在战场上,他不惧危险,不怕敌人的长刀短剑,受了多少大大小小的伤,但从未喊过一句疼,好几次都到鬼门关了,硬是被我生生拽了回来,我不希望他死,不希望所有保家卫国的人死。 他冒着生命危险和我一起杀敌,守护国土和百姓,未料到最后没有在战场上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死在了张茂这样一个自私自利,唯利是图的人手里。 你叫我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楚天玑的最后一句话在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无比响亮。? 第一百六十二章 害怕 徐依依和楚天玑对视了很久。 徐依依怎会不懂楚天玑此刻的感受。 徐依依说道:“我当然明白你心中的感受,我知道你很气愤,恨不得将张茂那无耻小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可是这样就算给他报仇了吗?” 楚天玑没有再说话。 楚天玑一向冷静自持,白日里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酒的时候,也沉思了许久。 他知道自己今日拿着刀去张茂府中想要砍死张茂的举动过于冲动了些,这样做除了能解自己的心头之恨,根本解决不了什么,也算不得为他报仇,自己理应要更冷静的。 看着楚天玑沉默的样子,徐依依也不知怎的,心抽搐了一下,感到隐隐的疼。 徐依依放下手中的酒坛子,向楚天玑缓缓靠近,最后轻轻抱住了他。 她在楚天玑耳边轻声说着话,一切宛如当日楚天玑在街上,抱住自己安慰自己的样子。 “我和你一起找证据,等找到证据了,我们就将张茂绳之以法,人在做,天在看,张茂一定会为他所做的坏事付出代价的。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和你一起,我们一起解决。” 徐依依抱着楚天玑好一会儿后才松开怀抱,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徐依依见楚天玑平和了许多,想起白日里下人的话,说道:“他的尸体如今正放在一间屋子里,本就在路上耽搁了几日,如今怕是不能再拖了,需要及时处理才行,你要怎么处理呢?” 楚天玑虽然喝了很多酒,但一向酒量极好的他还不至于失去思考能力。 楚天玑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他的尸体就这样被运了回来,一路上也不知道见过了哪些人。 本想着让他入土为安,可是如今这白城闹蛊这么严重,若是他的尸身不幸染上蛊毒,只怕他的尸体也会形成祸患。 他生前跟着我上战场,就是为了可以保护楚国的百姓,让他们过上安乐的日子,如今他死了,定也是不愿意给百姓的性命造成威胁的。 既然如此,我们就将他火葬了。 火葬了之后,将他的骨灰送回京城,交到他家人手里,到时候就同他的家人说他是为了保护百姓而死,也算是一点宽慰。 只是,他的老母亲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痛,他的妻子年纪轻轻便失去了丈夫,他的孩子,更是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往后的日子,怕是难过。” 楚天玑长叹一口气,闭了闭眼睛。 徐依依说道:“我们可以找人照拂他们,虽然这样并不能代替随从对他们家人的意义,但至少我们不能让他们承受流离之苦。 他的孩子,日后长大了,知道他的父亲是为民而死,曾经也在战场上浴血杀敌,一定也会以他的父亲为傲的。” 徐依依的安慰终于让楚天玑露出了一丝丝笑容。 看到楚天玑的心情略微好了些,徐依依便催促着楚天玑将食盒里的饭菜吃掉。 徐依依一边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一边说道:“你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你可是楚国的王爷,暂且不论日后要保家卫国,就是现在,也要找到解蛊的办法,解救白城的百姓。 对了,你还得为你的兄弟报仇。 所以,你可不能让自己出事。” 楚天玑这才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待楚天玑吃完,已是深夜。 徐依依收拾好碗筷,走出楚天玑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屋子。 这一日,徐依依着实是被楚天玑吓到了。 徐依依从未见过这样的楚天玑,以往无论楚天玑再怎么生气,他都能很好的隐藏起自己的情绪,何时见过他将情绪外露的样子。 被楚天玑吓到的人徐依依,还有一个张茂。 自从楚天玑和徐依依从自己的府上离开后,张茂便一直心惊胆战的,当晚更是辗转难眠,脑子里一直是楚天玑拿着大刀冲向自己的画面。 好不容易睡着了,偏偏还梦魇,梦到楚天玑拿着大刀就往自己的脖子砍过来,自己血淋淋的脑袋就这样着了地。 吓得张茂出了一身的冷汗,一下子从噩梦从惊醒,再也没能睡下。 第二日,天才刚亮,便起身在自己的房间来来回回地走着,不停地捏着自己的手,没过多久,手心里甚至出了汗。 他不畏惧徐依依,是因为觉得徐依依只是一个小女子,且没有什么身份。 可是楚天玑却不同,之前是因为楚天玑的王爷身份,所以自己才不得已对他有几分忌惮。 可是当亲眼见过那样暴怒的楚天玑之后,他才发现虽然楚天玑平时喜怒不露于色,可是真的发起怒来却是令人害怕的很。 张茂没有料到,自己只是杀了楚天玑的一个随从而已,竟让他动怒到这般地步。 不就是一个随从吗,一个奴才而已,堂堂一个王爷,身边有多少随从和手下,怎就会为了一个随从的死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张茂心中又是害怕又是不解。 张茂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生怕楚天玑会再找上门来,像梦中那样,将自己大卸八块。 越想张茂就越是紧张害怕,额头上不知也出了汗,一滴滴汗珠掉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下人的传报声:“会长,有人求见。” 张茂此刻哪里有心情见什么客人,不耐烦地冲门外喊道:“见什么见,没看到我烦着吗。就说我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还不等门外的下人应和,“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 张茂此时正背对着门,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以为是下人推门进来,怒气冲冲的说道:“狗奴才,听不懂我刚才说的话吗,说了不见,还进来打扰我干什么,你是活腻了是不是?” 张茂转身,看到门口站着一人,不是家里的下人,而是一个装着奇装异服的蛊师,顿时愣在了原地。? 第一百六十三章 蛊师 张茂正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过来。 方才通报的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大口喘着气。 张茂见下人这副模样,以为是下人擅作主张将蛊师放了进来,本就心烦意乱的他此刻更是多了几分怒气。 于是没有好气地指责下人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是不是,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都和你说了我不宜见客,你居然还敢随意放人进来,你是不想活了吗?” 下人见张茂动了这么大的气,连忙跪下,支支吾吾地说道:“还请会长息怒,奴才已经全力阻拦了,可这个蛊师,还是,还是自己进来了。 他还说他来是要帮您的,若是不让他进来,只怕您会更加怪罪于我。 奴才这才不敢拦,但又怕您误会了奴才,所以奴才这才跑来和您说。” 说完,下人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张茂听到下人的这番话,看了看自己面前站着的蛊师,心存疑虑,问道:“你是谁,你说你要帮我,那还请问蛊师想帮我什么,又要如何帮我?” 蛊师微微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可不能随意让旁人听了去。” 张茂怀疑地看了蛊师一眼,但看到蛊师一本正经的样子,或许还真有几分真本事,不如听听看他要讲什么,再做判断。 反正此刻他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倒也不怕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于是张茂打发掉了跪在地上的下人,说道:“行了,你退下。” 听到张茂的话,下人立刻如释重负般给张茂磕了一个响头,然后急忙起身离开了。 待房间里只剩下张茂和蛊师二人后,张茂看着蛊师充满防备地问道:“你究竟是谁?今日来我府上究竟有什么目的?” 蛊师看到张茂小心翼翼,处处提防着自己的样子,冷笑一声,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说道:“瞧把你紧张的,放宽心,我不是来害你的,来找你也并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说过了,我是来帮你成就大事的。 可是此刻看你如今这畏畏缩缩,胆小至此的样子,怕是我再想帮你也是徒劳。” 说完,蛊师不客气地自顾自做到了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张茂看到蛊师这副模样,更加疑惑了。 自己和眼前这人非亲非故,也不曾见过,怎么就来教训起自己来了,还说要帮自己。 蛊师喝了一口茶,将张茂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开口说道:“听说你被那楚天玑和徐依依吓得不轻啊,瞧你出的这一身汗,看来是真的了。” 张茂也是个好面子的人,听到一个蛊师就这样当着自己的面嘲笑自己,心里自然有了不痛快。 然而还不等张茂出声反驳,蛊师又说道:“看白城如今这局面,我倒是觉得你目前不该害怕那两人会找你算账,毕竟他们正为救治白城的百姓每日忙得焦头烂额的,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你。 倒是你,就不担心自己会被这病传染上吗?时至今日,白城里都还没有能救治被传染之人的方法和药方,万一不幸被传染上了,也就等于半个身子躺进了棺材里。 虽说你有大量药材,可你却不会把这些药利用起来,也是白白浪费了这些药材。” 张茂一向爱慕虚荣,贪生怕死,如今被蛊师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慌张极了,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蛊师说这么多,难不成有办法?” 蛊师回答道:“我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我手上有药能治好他们。 不仅如此,我手上还有能防止被传染的药,是我研究了许久才研制出来的,也是因为有这药,我才得以在白城中来去自如。” 张茂听到蛊师这么说,激动地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蛊师再次确认道:“此话当真,你手上真有可以防止被传染的药,莫不是在骗我。” 蛊师看着张茂半信半疑的样子,从凳子站起来,故作要起身离开的样子,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既然你不信,那我也无可奈何。 今日多有叨扰,我就先告辞了。” 说罢,蛊师抬起脚就要往门外走去。 张茂见状,以为面前这根保命稻草要丢,连忙抓住蛊师的手臂,将他拉回到凳子上,一脸谄媚的说道:“我只是与蛊师开个玩笑,蛊师怎么还当真了呢。 蛊师快快请坐,喝口热茶,莫要将我刚才的话放在心上,是我失言了。” 张茂一边给蛊师的茶杯中续上热茶,一边在心里打量道:“需得想个法子,让蛊师把药给点我才行,有了这药,不仅可以自己防身,万一自己能找到这药研制的方法,还可以自己制药拿去卖,到时候定能发财。 续好了茶,张茂恭敬地将茶杯递给了蛊师,说道:“蛊师有所不知,我府上有一个丫鬟,也不知道之前乱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回来后就身体不适,去医馆看了,才知道原来是被传染了。 她这一出事,闹得我全府上下人心惶惶的,我也害怕得紧,不知蛊师可否能大发慈悲,给我些药。” 蛊师漫不经心地说道:“区区一个丫鬟罢了,哪里配得上用这药,你可知我花了多少力气才研制出来这药。 既然她感染了,干脆就直接烧掉,这样也不用害怕她会传染给别人。 而且你放心,将她烧掉后,你让下人将府里打扫一番便可。” 说完,蛊师又不在意地喝了几口茶。 张茂不想这么轻易就放弃得到保命药的机会,又问道:“话虽如此,只是这病来势汹汹,若只是把丫鬟烧掉,万一她身上还有什么东西待在府里,只怕我这全府的人都要遭殃了。” 张茂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者蛊师的反应。 只见蛊师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没有好气地说道:“既然我都说了烧掉就可以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张茂看到蛊师不太高兴的样子,想着还是不要惹恼他的好,万一真的惹急了,就更不可能拿到药了。 因此张茂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哄骗 就在房间中陷入一片寂静的时候,蛊师突然开口说道:“你对那徐依依可有了解吗?” 张茂没有想到蛊师会突然提起徐依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过了好半会儿,才开口说道:“我见过她几次,也说上过几句话,长得还算不错,性子也比一般的女儿家要烈些,其他的,倒没什么特别的了。 蛊师怎么突然打听起她来了?” 蛊师沉默着不说话,想起了自己进城时,第一次看到徐依依的场景。 那日,蛊师进城经过一家医馆,医馆里里外外站满了老百姓,还能听到医馆里面一位女子和一个富商在争辩的声音。 蛊师被女子的一句“生命从来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吸引了,倒是很少听到有人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还是从一个女子的口中说出来。 不禁觉得好奇,于是蛊师下了马,站在医馆外继续听着,想知道接下来女子是否还会说些什么。 果然,女子后来说的每一句都无比精彩,蛊师在医馆外听了,想着这女子定是个有趣的人。 最后,蛊师看到女子将富商赶出了医馆,恰逢女子经过了自己的身旁,蛊师这才将此女子看得真切。 蛊师见到女子的第一眼便被吸引住了目光,只见女子皮肤白皙,虽然身上穿的衣裳算不得鲜艳华丽,可还是难掩盖女子姣好的容颜。 其实蛊师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的美人并不在少数,但却没有一位是像眼前的这位女子一样。 蛊师对女子充满了兴趣,便四处打听有关于女子的消息。 才知道医馆里的那名女子名叫徐依依。 从那以后,蛊师便一直关注着徐依依,昨日看到她在街上跑着,似乎是在追什么人,于是自己便偷偷跟在徐依依的身后,想探个究竟。 最后,看到徐依依跑进了张茂的府中。 蛊师一直在张茂府外等候,过了许久,看到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怒气冲冲地从张茂府中走出,在他出来后不久,徐依依也出来了,静静地跟在男子的身后。 看着两人的背影,直觉他们或许相识,甚至有着更深的关系。 蛊师回到自己的住处,找人调查了徐依依和同她一同走出张府的男子,才得知原来那男子竟是楚国的王爷,楚天玑。 蛊师看到徐依依和楚天玑从张府里气冲冲地出来,心下便知道他们与这张府里的某一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便又派人买通了张府的下人,将那日张府里发生的事情打听了个清楚。 打听完了,蛊师也不浪费时间,第二日便来到了张府,找到了张府的主人,张茂。 既然张茂和徐依依有过节,自己何不利用张茂让自己可以找到徐依依,然后得到她。 看着此刻张茂疑惑的眼神,蛊师缓缓开口说道:“想让我把药给你,倒也不是难事,只不过,你需得先帮我办件事才行。” 张茂听到蛊师这么说,顿时觉得有了希望,只要能拿到蛊师手中的药,可以保自己一命,无论蛊师让自己做什么事情,自己都认了。 张茂激动地说道:“您有何吩咐,我一定帮您办到。” 蛊师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我要你帮我把那名叫徐依依的女子找来,我要见她。” 张茂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天底下的男子想要一个女子无非是那点事,可是蛊师怎么就偏偏要徐依依。 徐依依与楚天玑如此交好,万一被楚天玑发现自己将徐依依带过来见蛊师,楚天玑非得把自己杀了不可。 张茂又想起了昨日楚天玑提着大刀冲进府里,眼睛里充满了杀气,一心想要杀死自己的场面。 一想起,张茂不禁打了个寒颤。 蛊师见张茂没有回应,问道:“怎么,是有什么难处吗?” 张茂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蛊师,您要不还是换个人,这徐依依怕是不妥。 您有所不知啊,这徐依依与我们楚国的王爷关系匪浅,若是我将徐依依带来,只怕,只怕那位王爷不会轻易放过我。” 蛊师听完,冷笑了好几声,说道:“所以我才说你胆子小,办不成大事。 你这前怕虎,后怕狼的性子,要想办成大事才真叫人奇怪。 一个王爷,就把你吓得什么都不敢了。 那看来,我这药你也是不想药,那便作罢,还希望你日后命大,不要被传染了才好,不然,你可就要去见阎王了。” 张茂听到蛊师的话,内心无比痛苦纠结,一边是楚天玑,是自己不敢惹的人物,一边是可以保自己性命的药,无论怎么选似乎都不对。 张茂闭了闭眼睛,活了这么久,还从没有像此刻一样,感觉自己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蛊师见张茂迟迟没有回答,也失去了耐心,说道:“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还是不要得罪王爷的好,倒时候也让王爷来救你。” 蛊师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喝完,放下茶杯,起身说道:“茶我喝完了,我就先告辞了。” 张茂连忙说道:“等一下,我,我帮你,我帮你把徐依依找来。” 蛊师听到这句话,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拍了拍张茂的肩膀,笑着说道:“这就对了,这才叫聪明。 那我便等着你的好消息了,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张茂点了点头说道:“还请蛊师放心。” 自己已经得罪楚天玑了,若日后自己真的被传染了,楚天玑一定会袖手旁观,不会帮我的。 还不如现在抓住机会,讨好蛊师,先拿到药再说。 这次让蛊师满意了,或许日后还能得到蛊师的庇佑。 待蛊师离开张府,张茂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沉思了许久。 得想个法子,把徐依依骗过来才行。 可是,自己与徐依依并无交情,更何况发生了昨日那事,只怕她是见都不愿意见自己一面。 更何况,徐依依这么聪明,岂是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哄骗的。 看来这事得好好计谋一番才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小厮 这日,阳光大好,徐依依在医馆里正聚精会神地给一位病人处理伤口。 突然,医馆门口处跑来一个小厮,只见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愣是站在门口喘了好半晌的气。 徐依依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转过身去看,见小厮如此着急的样子,还以为是他家里人出了什么事。 于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快速地帮病人处理着伤口。 待病人的伤口处理好了,连忙对小厮说道:“你别慌张,有事慢慢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厮缓过气来,说道:“我找徐依依,不知徐依依是哪位?” 徐依依听到小厮要找的是自己,回答道:“我就是徐依依,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可是要看病?” 小厮听到徐依依的回答,急忙走到徐依依面前,说道:“太好了,徐小姐,还请您马上跟我走一趟。” 徐依依听的云里雾里的,眼前这人好生奇怪,自己并不认识他,他怎么就莫名其妙让自己和他走一趟。 徐依依提防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让我和你走?” 小厮见徐依依一脸防备的样子,抬手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咧着嘴说道:“瞧我,都急坏了,都忘记和徐小姐说了。 徐小姐,是我们王爷派我来的,他出事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好。 他说您此时一定在医馆里,让我赶紧来找您,然后将您带过去。” 徐依依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楚天玑出事了?! 他不是带着临风一行人去找医馆,找药材了吗,清早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 徐依依紧张地问道:“王爷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 小厮着急地说道:“徐小姐,现在没有时间和您解释这么多了,您还是赶紧和我走,万一耽误了时辰,去的晚了,就麻烦了。” 徐依依看到小厮如此焦急的样子,只觉得情况不妙,二话不说就要跟着小厮走。 可还没等徐依依走出医馆门口,徐依依看着眼前小厮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 临风是楚天玑最信任的人,往日楚天玑发生什么事,有消息需要传达给自己的时候,都是派临风前来,怎么今日却换了一个人,而且这人也不像是楚天玑身边的人。 万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这样想着,徐依依停下了脚步,不再向前走。 小厮察觉到徐依依没有跟上来,回头看,果然,徐依依正站在原地,谨慎地打量着自己。 小厮心里咯噔一下,怕被徐依依看出来什么,但还是很快地掩藏掉了自己的情绪,快步跑到徐依依跟前,问道:“徐小姐可是忘记了什么,怎么不走了?” 徐依依直直地盯着小厮的眼睛,直言问道:“我从未曾在王爷的身边见过你,你是谁,王爷怎么会派你来?” 小厮解释道:“徐小姐请放心,我真的是王爷派来的。 我确实不是王爷身边的人,只是方才王爷受伤的时候,我恰好路过看见了,便上前询问是否有自己可以帮忙的地方。 王爷本是叫他身边的一位随从来找您的,可是那位随从见王爷身受重伤,实在是放心不下,不敢把王爷留在那。 王爷见我憨厚老实,不像个狡猾之人,所以才信任我,让我来医馆找一位叫徐依依的女子,我这才来找您的。” 徐依依半信半疑,但是听到小厮说楚天玑身受重伤,自己心里又放心不下,万一这人真是楚天玑派来找我的,我要是在这犹豫不决,耽搁了时辰可如何是好。 小厮见徐依依还是不相信的样子,着急地跺了一下脚,连说话的声音的控制不住拔高了几分,“徐小姐,你还是快和我走,王爷要是真的出事了,到时候您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徐依依心里着实是十分担心楚天玑,万一他真的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真的要后悔莫及了。 罢了,就和他走一趟,难道还怕他把自己卖了不成。 徐依依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马上走。” 徐依依紧跟在小厮的后面,生怕自己慢了一步。 走出医馆没几步,小厮转身对徐依依说道:“徐小姐,王爷特意吩咐我,说您若是知道他受伤的事情,定会焦急万分,所以便不让你骑马过去,怕会发生危险。 所以我刚刚特意找了一辆轿子来,还请徐小姐坐到轿子里去。 这些轿夫个个强壮有力,跑起来也快,不会延误时辰的。” 徐依依此刻满脑子都是楚天玑的伤势,听到小厮这么说,也没有想太多,毕竟楚天玑向来都是一个细心周到的人。 于是徐依依二话不说直接坐到了轿子里。 轿帘放了下来,小厮冲着几个轿夫使了个眼神,轿夫们会意,抬起轿子就走了。 徐依依坐在轿子里,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此刻的徐依依焦急万分,也无心关注轿子外的风景。 闭着眼睛祈祷着,希望楚天玑不要出事才好。 过了半盏茶不到的功夫,轿子缓缓地停了下来。 徐依依感受到轿子像是要停下的样子,以为是已经到了楚天玑所在之处,睁开眼睛,还不等轿夫们把轿子停稳,就直接从轿子里冲了出去。 可当徐依依冲出轿子的时候,发现自己竟是在张府门口,根本不见楚天玑的身影。 徐依依四处张望了一下,想找刚才的小厮问个清楚,可是除了两个高大强壮的轿夫外,哪里还有小厮这人,徐依依顿时明白过来了,自己是被骗了。 那楚天玑受伤的事情是不是也是假的呢? 就在徐依依思考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人。 只见张茂咧着嘴,露出一排大白牙,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堆,还不等张茂开口说话,徐依依转身便要走。 经过之前几次和张茂的交流,徐依依早就明白张茂是一个怎样的人。 话不投机半句多,徐依依连话都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 至于楚天玑,徐依依断定张茂还没那个胆子敢拿楚天玑怎么样,因此便想着先回到医馆再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坐 张茂见徐依依转身就走,急忙小跑上去,伸手拦住了徐依依。 徐依依见状,一脸厌恶,不耐烦地说道:“张茂,你派人把我骗到这来,究竟想干什么?” 此刻的张茂也不敢惹恼徐依依,就怕徐依依跑走了,自己的计划便泡汤了,只能先稳住她。 于是张茂笑着说道:“我倒是想客客气气地请你来我府上坐一坐,可我们这不是之前发生了一些小误会,有些过节吗,我想着就算是派人请你来,你也是不愿意的。 所以只好出此下策,还希望你不要介意。” 徐依依听到楚天玑此番话,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不愿意来。” 张茂干笑了几声。 徐依依不愿意和张茂浪费时间,冷冷地问道:“所以你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把我骗过来究竟想干什么?还有,你知道楚天玑此刻在哪?” 徐依依虽然知道张茂不会拿楚天玑怎么样,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万一他见过楚天玑也说不定。 张茂回答道:“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我哪里能知道他在何处。 放心,他没有受伤,我只是为了让你来这所以才让人编排了他受伤的理由。 对了,我听说王爷最近不是一直在找药材吗?” 不提药材的事情还好,提到药材徐依依就气不打一处 徐依依看着张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是啊,托你的福,我们还在找药材呢。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忙着呢,就先走了。 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耍手段把我骗到这来,今日是我糊涂,但我绝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说完,徐依依转过身就大步往前走去,没有多看张茂一眼。 徐依依只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张茂的声音传来,“我可以把我药材商会的药材给你们。” 听到此话,徐依依忽地脚步一滞,转身看着张茂。 徐依依自然是不相信张茂几日之间就洗心革面,突然就大发慈悲要把药材给自己,只觉得张茂是在耍自己。 生气地问道:“我是看起来很好骗是吗?” 张茂摇了摇头说道:“我这次真没有骗你,我是真心想把药材给你们的。” 徐依依觉得张茂一定不怀好心,于是问道:“张茂,你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张茂故作无奈地回答道:“别把人想的这么坏,我甚至可以把药材低价卖给你们。” 徐依依不说话,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张茂,等着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只不过嘛,”张茂停顿了片刻,撇了眼徐依依,“我有个条件,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徐依依冷笑一声,果然,哪里能指望张茂此人从善呢,我倒要听听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于是徐依依漫不经心地说道:“张茂大会长居然还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真是难得。 那便请你说说看,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张茂自然也听出了徐依依的讽刺,但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说道:“具体什么忙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倒不如你先到我府上小坐一会儿,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 徐依依只觉这忙定不是什么好忙,偏偏张茂还在这卖关子,于是没有耐心地说道:“既然你不说那就算了,我没有时间也不愿意到你府上小坐。 至于药材的事情,我们迟早会想办法拿到药材的,就不劳你操心了。 只希望你能安分守己一点,别给我们添乱就成。” 张茂看到徐依依拒绝的如此干脆,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迟早?你有时间在这慢慢找药材,白城的老百姓可没有时间陪你等药材。 只怕等你们拿到药材的时候,白城的人都要死了一大半儿了。” 徐依依听到张茂此话,顿时觉得心抽搐一下。 是啊,张茂此话说得倒是不假。 自己和楚天玑每日都为了药材的事情烦心,可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偏偏这白城的蛊闹得如此厉害,这几日,眼见着被传染的人越来越多了。 看到徐依依紧皱着眉头不说话的样子,张茂觉得离计划成功就差一步了,又紧接着说道:“放心,我又不会拿你怎么样,再说了,你有楚天玑护着,我要是敢对你动歪心思,那岂不是自寻死路。” 徐依依沉思了片刻。 就是到张茂府上坐一会,他总不至于把自己吃了。 不如就听听他到底想让自己帮什么忙,若是他让自己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直接拒绝,扭头走人不就成了。 万一他说的忙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或许自己真的能抓住这个机会,让他把药材交出来,这样一来,也算是解决了自己和楚天玑的燃眉之急,楚天玑也不用日日都为药材的事情烦心了。 徐依依想到大宅院里的病人,咬了咬牙,说道:“料你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就到你府上坐一会儿。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倒时候若你所说的忙我不愿意忙,你便不能再拦我,而且以后都别再来烦我。” 张茂看徐依依答应了,笑眯眯地说道:“一言为定。” 说完,又殷勤地对徐依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里面请。” 徐依依看了他一眼,便往张府里走去了,一边走着,一边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着的毒粉。 张茂跟在徐依依的身后,看着徐依依的背影,露出得意的笑容,看来自己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蛊师的药自己也很快就要到手了。 这样想着,张茂愈发得意了起来,就连走路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两人进了府,张茂将徐依依带到一间屋子里,让徐依依坐一会儿。 徐依依环顾了一下屋子,并未发现屋子里有什么奇怪的物件,又仔细闻了闻香炉里散发出来的香味,也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张茂看着徐依依一脸防备的样子,笑着说道:“不必这么紧张,放心,这屋子里没什么东西。” 话虽如此,徐依依还是没有减少一丝警惕,毕竟张茂此人着实不可信。?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伺候 徐依依在屋子里坐着,过了片刻,几个丫鬟端着好几碟精致的点心走了进来。 丫鬟们将点心放在桌子上,一一摆好,其中一位丫鬟给徐依依倒了杯热茶,随即退了出去。 待丫鬟们走后,张茂又开始殷勤地招呼着徐依依,“肚子饿了,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可别饿着自己。” 徐依依斜睨了张茂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的点心和茶水,没有理会张茂的话,更没有动筷子去夹点心,连茶也不曾喝一口。 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张茂看到自己的热脸贴了徐依依的冷屁股,也不恼火,只是一脸笑意的看着徐依依,心里却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能厉害到哪去,等到时候蛊师来了,想把你拿下,还不是易如反掌。 在屋子里坐了也有一会儿了,徐依依见张茂只是看着自己,也不说究竟要让自己帮什么忙,渐渐没了耐心。 于是徐依依不耐烦地问道:“你不是说有事要让我帮忙吗?我都在这坐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说? 要说就快说,别浪费我时间。” 见徐依依不耐烦的样子,张茂怕她一个不高兴,扭头走掉,于是缓缓开口道:“其实这忙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前几日认识了位蛊师,你别小瞧他,他可不是一般的蛊师。 他在江湖上的名号那也是响当当的,别人都叫他百鬼蛊师。 而且他还和我说他救过不少人的命,见识了世间上上百种蛊,他的名号也是这样得来的。” 徐依依见张茂对这位蛊师一脸崇敬的样子,自己却并不觉得他有什么稀奇。 于是不解道:“所以呢,他与你要我帮的忙有关系吗?” 张茂笑了一声,夸了句徐依依,“我就喜欢和你这种聪明人讲话,一点就通,我这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猜到了。” 紧接着,张茂又说道:“百鬼蛊师进城的那日,正好瞧见了你,对你,可谓是充满了兴趣。 自从那日见了你,百鬼蛊师是茶饭不思,对你魂牵梦萦。 这不,百鬼蛊师亲自找到了我,让我安排你们二人见一面。 我想着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就当是做一件好事,所以特意安排今日你与百鬼蛊师见上一见,也好解了他的相思之苦。” 徐依依哪里还听的下去,猛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还以为是什么忙,没想到张茂存的竟是这种下流心思,自己就不该信他的话,在这浪费这么长时间。 什么百鬼蛊师,根本就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无耻之徒。 徐依依眉头紧锁,干脆利落地甩了一句,“这忙我帮不了,你爱找谁找谁去,恕不奉陪。 药材我也不要了,告辞。” 说完,就直奔门口走去,不想在此处多待一刻。 张茂看徐依依拒绝地如此坚决的样子,并没有放弃,一个箭步走到徐依依面前,挡住了徐依依的去路。 徐依依见张茂堵在门口,不让自己离开,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忍不住了,朝张茂大声吼道:“张茂,你想干什么?我们之前可是说好的,若是我不愿意,你就要放我走。 怎么,现在你要出尔反尔了吗?” 张茂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那些,一副街头赖皮的模样,说道:“我也是为了你好,只要你帮我这个忙,你就能得到你一直苦苦寻求的药材,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岂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而且,百鬼蛊师和那些人可不同,今日你要是把他伺候好了,日后还怕没有好日子过? 你别一时冲动,就放弃了眼前这难得的机会,毕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入百鬼蛊师的法眼的。” 徐依依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张茂说的这都是什么混账话,简直无药可救了。 徐依依知道和张茂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但又忍不住想教训他一番,让他断了脑子里的肮脏想法。 于是,徐依依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小碟子就往张茂身上扔去,一个个点心砸在了张茂的身上。 又端起一旁的茶杯,也不顾里面的茶水是否还烫着,二话不说就往张茂脸上扔去。 张茂下意识地抬手挡着,徐依依趁机用力地一把推开了张茂,竟直接将张茂推倒在了地上。 徐依依看也不看张茂一眼,伸手就要拉开门跑走。 可是徐依依的手指都还没碰到门,门却“嘎吱”一声,已经被人推开了。 门口正站着一人,穿着奇装异服,正不怀好意地看着徐依依。 徐依依看着眼前的人一身蛊师的打扮,猜想他应该就是张茂口中的那位百鬼蛊师了。 百鬼蛊师见到徐依依,脸上出现一丝得意的笑容,说道:“徐小姐这急匆匆地是要去哪儿啊,既然来都来了,何不坐下来喝杯茶,一起聊一聊。” 徐依依看着百鬼蛊师一脸奸诈的样子,觉得浑身不适,冷漠地说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忙,怕是没有时间,你还是别找我了。” 百鬼蛊师抬脚往屋内走去,一步步靠近徐依依。 徐依依为了拉开和百鬼蛊师的距离,只得步步往后退,不让蛊师靠近自己半分。 就这样,百鬼蛊师向前走一步,徐依依向后退两步,直至徐依依撞到了桌子上,无路可退了,百鬼蛊师才停下脚步。 徐依依充满戒备,眼睛死死地盯着百鬼蛊师,眼神里甚至还带着些杀意,仿佛在告诉百鬼蛊师,若是他胆敢对自己做些什么,自己定与他鱼死网破。 然而,即便如此,徐依依也没能吓到百鬼蛊师,反而让他对自己更加感兴趣了起来。 此刻的张茂已从地上爬了起来,谄媚地对百鬼蛊师说道:“蛊师,那您先忙,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眼疾手快地从房间退了出去。 徐依依看着被张茂打开的门,也想逃出去,可自己被百鬼蛊师困着,哪里有机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门又被紧紧关上了。 徐依依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因慌张而乱了阵脚。 第一百六十八章 更感兴趣 徐依依轻轻地长吸了一口气,对百鬼蛊师问道:“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你就放过我。” 百鬼蛊师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说道:“我绕了这么大圈子,花费了我多少功夫,才可以在今日见到你,怎么能放了你呢?” 说完,一双手就向徐依依伸去。 徐依依见百鬼蛊师的手就要碰到自己了,心下一紧,脚步立刻往旁边一挪,躲掉了百鬼蛊师的双手。 百鬼蛊师的这一举动着实是把徐依依吓了一跳,也让徐依依明白了,自己眼前这人怕是没有这么好对付。 既然软的不行,那便试试硬的,或许可以让他知难而退。 徐依依看着百鬼蛊师,严肃地说道:“我劝你最好还是别碰我,否则后果自负。 我想你一定派人调查过我,才会找到张茂,利用他把我引来。 既然如此,你也应该知道,我绝不是你可以动的人。 若你现在放我离开,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从此我们二人井水不犯河水。 如若不然,我们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一边说着,徐依依将手背过身去,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毒粉,说不定这毒粉能派上用场。 百鬼蛊师似乎并没有把徐依依的话放在心上,仰天大笑了几声,说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先把今日的事情办了。” 说完,百鬼蛊师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一株草药,缓缓向徐依依走来。 百鬼蛊师自然是不想和徐依依同归于尽的。 然而从第一次见到她起,便知道徐依依是个刚烈的性子,逼不得已她一定会选择鱼死网破。 所以自己早早就备好了这株名唤迷苏的草药,到时候可以用它给徐依依下蛊。 待徐依依中了蛊,她便会四肢无力,意识混乱,到时候她便毫无还手之力了,还能将此事从她脑海中抹去,也省了日后的诸多麻烦。 徐依依看着百鬼蛊师手中的草药,虽不知是什么,但敢肯定绝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来今日百鬼蛊师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徐依依藏在身后的右手,一点点伸到了左袖子,正要拿出毒粉时,子绒鹿已经快自己一步,跑了出来,伸出了它的触手,用力地打在了百鬼蛊师的手腕上。 百鬼蛊师始料未及,手腕一阵吃痛,竟一下松了手,迷苏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徐依依见百鬼蛊师正在看着地上的迷苏,趁着他还没有回过神来,而且手中也没了可以伤害自己的利器,便快速往门口跑去。 此刻正蹲下身子想要捡起迷苏的百鬼蛊师,听到徐依依的脚步声,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把攥住了徐依依的脚。 徐依依抬脚想甩开,可百鬼蛊师的手就如钳子一样死死地攥着徐依依,无论徐依依怎么都挣脱不了。 百鬼蛊师正想将捡起的迷苏重新对向徐依依,可这次还不等他抬手,子绒鹿就伸出触手将他手中的迷苏抢了过来,扔到了房间的一处角落里。 百鬼蛊师这才把子绒鹿看了个真切。 心下好奇,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此种植物,它是能通人性吗? 百鬼蛊师直直地盯着子绒鹿,渐渐入了神。 徐依依低头看到地上的一些茶杯碎片,这正是方才把茶杯扔到张茂脸上,然后掉在了地上碎的。 于是二话不说捡起碎片就往百鬼蛊师的手臂上扎去。 百鬼蛊师的手臂上瞬间鲜血涌出,大声叫了起来,“啊!” 徐依依抱起子绒鹿,将它放回到自己的衣袖里,打开房门就往屋外冲了出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张府。 此时正坐在大厅里悠哉游哉地喝着茶的张茂,见到徐依依跑出去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百鬼蛊师怕是没有得手。 那百鬼蛊师答应给自己药的事情是不是还作数呢。 这样想着,张茂瞬间没有了方才怡然自得的模样,急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要去房中问百鬼蛊师怎么就让人跑了,再问一下药材的事情。 张茂刚起身要往房间走去,就见门口来了一行人,正气势汹汹地往自己这边走来。 只见这些人各个都戴着面具,每个人身上都隐隐散发着寒意。 本想阻拦的下人们见他们这模样,一下子怯懦了起来,别说阻拦了,就连大气都不敢出。 一行人来到大厅里,为首的那个人在张茂面前站定,语气冰冷地说道:“蛊师呢?” 张茂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道:“谁?” 那人明显不耐烦了起来,略带怒意地问道:“百鬼蛊师。” 张茂这才反应过来,支支吾吾地说道:“百,百鬼,百鬼蛊师在楼上的房间里。 敢问你们是谁,怎么知道百鬼蛊师在我府上的,还有。” 不等张茂问完,为首的戴面具人就转身往楼上走去,其余的人则紧跟在他身后。 此时房间里的百鬼蛊师见徐依依跑了,也不再出去追了,紧咬着牙关,把扎在手臂里的茶杯碎片拔了出来。 然后扯下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将自己的伤口包扎了起来,才稍稍止了血。 百鬼蛊师从地上缓缓站起来,走到桌子旁坐下,沉思着什么。 此时此刻,百鬼蛊师脑子里想的并非是怎么得到徐依依。 徐依依与他而言也不过只是一名女子,只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才对她动了心思。 可现在,看到了更令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那便是方才在徐依依身上,一而再再而三阻止自己下蛊的那株植物。 它究竟是为何物,竟能有如此灵性,自己也可谓是见识过世间无数种珍稀植物的人了,却从没有见过一株像它一样有灵性的。 若是自己能够得到它,那便好了。 百鬼蛊师开始在心里盘算着,该用什么方法才能得到徐依依身上的那株植物。 正在百鬼蛊师入神想着的时候,戴着面具的一行人已经在房间门口站定,正直直地盯着百鬼蛊师。 过了好半晌,百鬼蛊师才感觉门口出现了一团黑影,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 百鬼蛊师抬头往门口望去,见到来人,瞬间瞪大着眼睛,嘴巴颤抖着,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 第一百六十九章 尊主 一行人进了屋子,把房门紧紧关上,同时把跟在后头的张茂也关在了屋外。 张茂原本还想探个究竟,看看这群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可是见他们不客气地关上了房门,偏偏各个看着都像是惹不得的主,因此便只能悻悻然地站在了屋外,贴着门听屋内的动静。 百鬼蛊师见到为首之人,立马毕恭毕敬地说道:“尊主,您怎么来这了?” 因带着面具,百鬼蛊师不能看到为首之人脸上的表情,却清晰地听到了从为首之人的喉咙中发出的一声冷笑声。 “我要是再不来,你恐怕就要忘记还有我这个尊主了。” 此话一出,百鬼蛊师“嘭”的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脸上满是惶恐不安。 只听百鬼蛊师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尊主,您何出此言,属下对您一直是忠心耿耿,一直按照你的吩咐办事,绝无二心,还请尊主明察。” 为首之人俯视着百鬼蛊师,语气冰冷的如千年寒冰一般,“按照我的吩咐办事?那你今日让张茂将徐依依带到此处,意图不轨,也是我的吩咐吗?” 百鬼蛊师正想开口解释,可为首之人的手已经抬起,在半空中轻轻一挥,在一旁站着的人接收到指令,立刻往百鬼蛊师的方向走去。 百鬼蛊师感觉自己似乎被围着了,刚想抬头看,一个个坚硬如铁的拳头已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其中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一把将百鬼蛊师从地上扯起来,其余的人则有默契地往百鬼蛊师的脸上,肚子上重重地打去。 百鬼蛊师毫无还手之力,没过片刻,身上竟无一处完好,就连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 为首之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见百鬼蛊师被教训地差不多了,便向带着面具的人使了个眼神。 面具人会意,立刻停了下来。 扯着百鬼蛊师衣襟的人松开手,百鬼蛊师奄奄一息地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流出来。 为首之人冷漠地开口说道:“做我的手下,一定要听话,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否则只会自讨苦吃。 我派人去找你,才知道原来你在白城的药材商会会长,张茂的府上。 可刚到张府门口,就见到徐依依从张府里冲出来。 你胆子大了,敢擅自搞事,是不把我放在心上,还是觉得你翅膀硬了,嗯?” 说到这,乔漠的眼神中不觉带了些杀意,像是要将百鬼蛊师千刀万剐,就连说话的声音中似乎都带着刀子,让听的人不寒而栗。 “我还好奇,怎么你和徐依依会一同出现在张茂府上。 谁知,张茂在大厅里说你与徐依依,郎有情,妾有意,是天作之合。 真的是这样吗?” 乔漠一字一字地讲着,每个字都如一颗大石头重重地压在了百鬼蛊师的身上。 百鬼蛊师此刻正趴在地上,一边暗自猜测着徐依依与乔漠的关系,一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地摇了摇头。 乔漠又狠狠地瞪着百鬼蛊师说道:“喜欢留恋风月场,这本不该是我管的事,作为下属,我更关心你是否能完成任务,这这一点默许和纵容,却让你变本加厉,没想到你居然敢把主意打到徐依依身上了。 我警告你,从今以后,给我离徐依依远一点,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就不敢保证你的下场是什么了。 听清楚了吗?“ 此时的百鬼蛊师哪里敢不应,支支吾吾地从喉咙里跳出了几个字,“属下,属下明白。” 见状,乔漠没有再多看百鬼蛊师一眼,转身打开了房门。 谁知,房门一打开,便看到了门外的张茂。 张茂看到乔漠突然走出来,虽没有看到乔漠的表情,但还是腿软了一下。 方才乔漠在屋内和百鬼蛊师说的话,张茂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因此,张茂怕极了,怕乔漠会怪罪自己将徐依依带到这里来,若说百鬼蛊师是始作俑者,那自己岂不是帮凶。 张茂不敢说话,更不敢直视乔漠的眼睛,将自己的头埋的很低很低,默默在心里祈祷着: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乔漠冷冷地看了张茂一眼,没有开口说话,便领着身后的一行人走了。 待乔漠一行人走后,张茂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贴着墙缓缓滑了下去,瘫坐在了地上。 真是太可怕了,幸好百鬼蛊师的奸计没有得逞,不然自己肯定要和百鬼蛊师一起死在方才那人的手里了。 张茂侧头看了看百鬼蛊师,只见百鬼蛊师正艰难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毕竟张茂还想着百鬼蛊师手中的药,因此等自己缓过气后,张茂便上前去将百鬼蛊师搀扶了起来。 张茂将百鬼蛊师扶到床上,看着百鬼蛊师浑身上下的伤,问道:“蛊师,你怎么样,要不我请郎中给你瞧瞧。” 百鬼蛊师靠在床头,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回答着:“没事,不用请郎中,过几日便好了。” 张茂也不勉强,看着百鬼蛊师,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 百鬼蛊师见到张茂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张茂原本还怕自己多问会惹恼了百鬼蛊师,但听到百鬼蛊师这么说,于是就问道:“方才那些人是?” 百鬼蛊师回答道:“不要命了?!我只能告诉你,我尊称他为尊主,他身边的人也都这么称呼他,我们一直听他差遣,为他办事。” 张茂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可他怎么把你打成这副样子,我看他好像很在乎徐依依的样子,他和徐依依可有什么关系吗?” 听到张茂这么问,百鬼蛊师也不解地说道:“我并不知尊主与徐依依之间的关系,更不曾听他提起过徐依依的名字,不然我也不会对徐依依动这心思。” 张茂想再说些什么,可是见到百鬼蛊师缓缓闭上了眼睛,便识趣地退出了房间。? 第一百七十章 封城 徐依依一路跑回到了医馆,路上不敢停歇半刻。 徐依依只想快点离开张府,离他们越远越好。 等抵达医馆时,已是满脸跑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正在徐依依大口喘着气的时候,楚天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这是从哪里跑回来,竟累成这样子。” 楚天玑见徐依依满头大汗的样子,拿出自己袖子里的方巾递给她,说道:“快擦擦汗,别一会儿吹了风,着了凉。” 徐依依接过方巾,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汗。 楚天玑倒了一杯水递到徐依依手中,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去了,我回来的时候不见你人,问医馆里的人,他们也说不知道,只说看见你和一个小厮走了。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带人满城找你去了。” 接过杯子,徐依依没几口便将杯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徐依依这才稍稍缓过气来,说道:“我去张府了。” 楚天玑心下一紧,急忙问道:“怎么突然就跑到张府去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徐依依看到楚天玑紧张的样子,想着自己还是不要将张茂把自己哄骗到张府,要将自己卖给百鬼蛊师的事情楚天玑比较好。 楚天玑因为随从的事情已经对张茂是恨之入骨,若是自己再将今日之事告知与他,只怕他真的会冲到张茂府上将张茂碎尸万段。 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反而对楚天玑和自己不利。 而且自己也没有发生什么事,那个百鬼蛊师也被自己扎伤了,也算是给了他教训,给自己报了仇。 徐依依沉思了许久,才说道:“没什么事情,就是想着到张茂府上,和张茂商量一下药材的事情。” 楚天玑问道:“那你可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了?” 徐依依摇摇头说道:“虽然药材的事情没有结果,但是我却在张茂府上发现了一个蛊师。” 虽然不能将蛊师意图侵犯自己的事情告诉楚天玑,但是徐依依觉得还是要让楚天玑知道张茂府上住着一个蛊师。 徐依依也并没有忘记方才在张府,百鬼蛊师试图要对自己下蛊的事情。 楚天玑听到徐依依提起蛊师,皱起眉头问道:“蛊师?” 徐依依回答道:“是的,张茂称那个蛊师为百鬼蛊师,很崇敬他的样子。 可我看百鬼蛊师却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样子,总觉得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且,他放才想还对我下蛊来着。” 徐依依此话一出,楚天玑急忙问道:“那你怎样了,可有受伤?” 徐依依故作轻松的说道:“我这么聪明,哪有这么轻易被人算计,而且我还有子绒鹿傍身,它一直护着我,因此百鬼蛊师的计谋没有成功。” 楚天玑又问道:“那你可知,他为何要对你下蛊,你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无冤无仇的,怎么就会对你下手。 你说这个百鬼蛊师在张茂的府上,这是不是说明他与张茂是一丘之貉。 你与他没有恩怨,但与张茂有不少过节,难道他是受张茂之命,所以才对你下手?” 徐依依思忖了片刻才支支吾吾地说道:“这我就,就不知了,或许真是如你所言,张茂对我怀恨在心,想让百鬼蛊师对我下蛊,然后谋害我。” 说完,徐依依偷偷瞄了楚天玑几眼,生怕他不相信。 见楚天玑认真思考着的样子,徐依依怕楚天玑真被他发现什么端倪,于是连忙转掉话头,说道:“他的蛊很奇怪,他拿出了一株草药,那株草药我未曾见过,但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们一直觉得白城的蛊来的莫名其妙,而且很是突然。 我在想,这白城的蛊会不会百鬼蛊师有关。 而且张茂把所有药材和郎中都垄断了,让被传染的百姓无法得到救治,这会不会是他们二人提前商量好的,好趁此机会捞一笔钱。 可若真是这样,那他们二人也未免太过狠毒了些。” 楚天玑转着手指上的扳指,静静地听着徐依依的话,待徐依依说完了,自己才接着说道:“你分析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虽然我们目前不能断定百鬼蛊师就是引起白城这场蛊毒的凶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并非善类。 就冲着他给你下蛊一事,便可料想此人定不怀好意。” 楚天玑又问道:“百鬼蛊师对你下蛊的时候,你说是子绒鹿救了你?” 徐依依点了点头。 楚天玑沉默了片刻,突然朝医馆门口喊道:“来人哪。” 不一会儿,一行随从便整齐地在医馆门口站着,等待楚天玑的吩咐。 楚天玑说道:“你们分头行动,即刻将各条出城的道路和各个出城的路口封住,不得让任何一人出城。” 听到楚天玑的命令,随从们立即分散开来,骑上快马,往各个方向赶去。 徐依依见状,不明白楚天玑怎么突然就要将白城封起来,于是问道:“这是为何?” 楚天玑解释道:“你说方才是子绒鹿救了你,那说明百鬼蛊师也一定见过子绒鹿。 既然他懂得用草药给你下蛊,那想来他对这世间上的各种植物,草药都是十分了解的。 他若是认出了救你的是子绒鹿,那么他便会知道你一定也是个懂得草药,对蛊有几分了解的人,因为对草药一窍不通的人是无法将子绒鹿养的这么好的。 既然如此,他若是发现自己被你看出来了他的下蛊之术,为了防止身份暴露,他极有可能会出城潜逃。 倘若如你所言,他真的是让白城闹蛊的人,万一他逃出白城,对其他地方的百姓故技重施,那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才命人将出城的道路和路口一一封住,就是为了让他不能离开白城。 只要他在白城,那我们就有机会抓到他,到时候,我们或许还能从他身上找到解蛊的方法。” 徐依依听完,恍然大悟,没想到楚天玑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这么多的盘算,不禁又对他佩服了几分。? 第一百七十一章 城外被传染 楚天玑派出去的人严格按照其吩咐,日日都守在各条出城的道路上,别说是放人出城了,就连只苍蝇都没能飞出城外。 楚天玑和徐依依本以为如此,就不会给百鬼蛊师出城的机会,可以将他困在白城,好让白城外的百姓免受于难。 然而,不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日,医馆里接连来了好几个人,病症各不相同。 和往常一样,徐依依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病症,发现这些人皆是中了蛊,只是轻重程度不同罢了。 徐依依不禁暗自长叹一口气,心想着这蛊毒究竟何时才能结束。 徐依依将这几人安排在医馆里先休息着,好让自己先帮他们稳定着病情,以免蛊深入骨髓。 趁着他们休息的时候,徐依依注意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白城老百姓的有些不同,便怀疑他们不是白城中的人。 徐依依向其中一人问道:“看你这身打扮,倒不太像是白城的老百姓,可否告诉我,你是从何处来?” 那人中蛊并不是很严重,虽然虚弱了些,但还是能够回答徐依依的问题。 只听他缓缓开口道:“我确实不是白城中的人,我是临城的人。 别人都管我叫小方子。 我三日前从临城出发的,临城距离白城不远,不到十公里,步行几日便到了。” 徐依依听到此话,心中一紧,此人来自临城,他又是一个中蛊之人,这是不是说明临城也闹起了蛊。 可是怎么会呢,楚天玑不是将白城都封了吗,白城中的中蛊之人也都被自己安排在了大宅院里,按理说,白城外的百姓不会被传染才是。 徐依依连忙又问道:“那临城可有其他人出现了很你一样的症状?” 小方子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道:“有,好像还不少。” 听到眼前的人这么说,徐依依顿时觉得事情不好,紧接着问道:“能将你们怎么得了病的经过和我说说吗,我也好对症下药。” 小方子略带着临城的口音说道:“我们起初只是感到身体有些不适,还以为只是得了风寒。 像我们这种人家,家境贫寒,得了风寒也不愿意去看郎中,怕花钱。 再加上我们皮糙肉厚的,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身子,便想着既然是风寒,忍个几日便好了,所以都没放在心上。 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仍是不见好,甚至更加严重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我想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还是要找郎中瞧一瞧比较好。 我身无分文,在白城有一个亲戚,所以就决定来白城找他借点银两,先把病看好了再说。 我昨日到的白城,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那个亲戚了。 本想今日回临城去的,可是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便想先找郎中看看。 说来也奇怪,偌大的白城,竟没几家医馆是开着门的。 我找了许久,看你家医馆敞开着大门,就来到你这了。 姑娘,我暂且没有钱给你,我给你打欠条行吗?你放心,日后我一定还你,还请你帮我看看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徐依依看着为治病钱担忧着的小方子,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您看病的,而且我不收您钱。” 小方子不敢相信地问道:“姑娘,此言当真,你真愿意给我看病还不收我钱?” 徐依依肯定地点了点头,见其他人正在看着自己,立刻明白了他们心中所想,于是对他们说道:“你们亦是如此。” 听到徐依依这句话,小方子和其他人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这下,不用担心自己没有钱看病了。 小方子没有想到在白城还能遇到这么好的郎中,感激地说道:“太感谢您了,您真是菩萨转世。 不过您放心,该给的钱我还是会给的,日后等我病好了,赚到了银子,我一定会悉数还您的。” 小方子周围的人也连连对徐依依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声音此起彼伏。 徐依依注意到其中几人的口音不像是白城的,和小方子的口音也不尽相同,于是问他们道:“你们也是从城外来的吗?” 他们一一点头,并告知了徐依依自己来自何处。 听完他们的回答,徐依依眉宇紧皱,心仿佛被石头重重压着,喘不过气来。 徐依依想起楚天玑的猜测,又问道:“这几日,可有什么人来到你们那?” 小方子回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想起来了,前几日有一个蛊师好像来到我们那了,不过没待两日便走了。 我们那很少会有蛊师来,所以我对他印象还挺深刻的。” 徐依依心中一沉,看来,楚天玑和自己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徐依依将这些中蛊之人安排到大宅院里安排妥当,恰逢在大宅院里看到了楚天玑。 徐依依将楚天玑拉到一无人的僻静处,说道:“今日医馆里来了好几个中蛊之人,他们都是来自白城周边的村子。 而且,我问过他们,这几日确实有一个蛊师去过他们的村子。 如果猜得不错,我想那人应该就是百鬼蛊师了。” 楚天玑不解地问道:“怎么会这样,我不是让人封了所有出白城的路了吗,老百姓们也只能进城不能出城。 这几日,我也不曾听手下禀报有人出了城,怎么还会让百鬼蛊师跑出城外呢?” 徐依依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也无法得知了,或许,百鬼蛊师比我们快了一步,在我们封城的前一刻,就已经出了白城。” 徐依依看了一眼楚天玑,见他面无表情,似乎在深思着什么,问道:“如今我们该如何,范围扩大了这么多,要想彻底解蛊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楚天玑虽对眼前的状况感到一丝措手不及,但越是在危急的时刻,越不能自乱阵脚,于是冷静地说道:“我们现在只能一边解决药材的事情,一边要尽快找到百鬼蛊师,不能让他继续作乱。” 徐依依点了点头,目前除了这样,也别无他法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心动荡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日,楚天玑和徐依依正在医馆里商量着日后的计策,听到医馆外的百姓正扎着堆说着些什么,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先是不敢置信,随即又变成惶恐不安。 楚天玑让临风出去打听一下是否发生了什么,临风收到命令后即刻出了门,开始上街打听了起来。 一盏茶的功夫,临风便从外面回来了,手上还拿了张纸。 临风一边将纸递给楚天玑,一边说道:“王爷,我打听过了。 如今外头都在传,大宅院里的人得的不是病,而是蛊。 现在老百姓们人人自危,白城上下人心惶惶的,而这一切都是从这张告示开始的。” 楚天玑和徐依依看着告示上的内容,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 临风在一旁接着说道:“现在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这张告示,我和百姓打听,他们是否知道这张告示是何时出现的。 无一人说知道,只说前一日还不曾见到的,今日突然就有了,而且贴的到处都是,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楚天玑一目十行,快速看了告示一眼,说道:“哪里是凭空出现,只怕是有心人有意而为之。 老百姓或许不怕病,但对蛊可谓是避之不及,如今这告示一贴,说那些人是中了蛊,而且还不在少数,他们自然是害怕至极的。” 临风说道:“王爷说的没错,现在他们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有些人还说要收拾包袱,逃离白城,保命要紧。” 徐依依将楚天玑手中的告示接过,从头到尾又仔细看了一遍,说道:“这字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女人写的。 虽然白城的百姓是中蛊不假,但是这告示写得未免也太离奇了些,明显是要让百姓感到不安恐惧,从而引起白城的动乱。 看来此人是居心叵测,有备而来。” 徐依依问楚天玑道:“我们要查此事是谁干的吗?” 楚天玑摇了摇头,说道:“暂且不必,眼下我们最重要的不是找出他,毕竟我们在明,他在暗,若是花费太多的心思去查他,反而中了他的奸计。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安抚百姓的情绪,不要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比起蛊,传染的更厉害,更可怕的是人的情绪。” 楚天玑吩咐临风道:“你现在立刻带上几个人去将这些告示全部揭下来,然后我会写一些告示出来,你回来后再将我写的告示贴上去。” 临风恭敬地回答道:“是。” 说完,便飞快地跑出了医馆。 待临风走后,楚天玑立即走到桌前坐下,奋笔疾书,写了一张又一张告示。 徐依依拿起一张告示,只见告示上写着:“白城百姓中蛊一事有待确认,不要听信他人的一面之词,也请白城的各位百姓无需过多的惶恐不安。 无论如何,本王必定不遗余力,救治那些已被染病之人,让他们免受病痛折磨,还白城往日的生机。” 桌子上的告示一张叠着一张,待临风回来时,桌子上的告示已经堆得犹如一座小山丘。 楚天玑指着桌子上的告示,说道:“你现在就把这些告示贴满大街小巷,要快。” 看到楚天玑紧张的样子,临风也不敢耽搁,抱起桌子上的告示,就往医馆外头跑去。 徐依依问道:“这些告示真的能安抚他们的情绪吗?中蛊一事非同小可,一旦有人相信了他们是中蛊,只怕不是我们告示上的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楚天玑回答道:“目前也只能这么做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徐依依说道:“看来,我们得尽快找到解蛊之法了,只有把他们的蛊治好,他们才会真正相信我们。” 楚天玑和徐依依沉默着不说话,两人都深知这并非一件易事,眼下只希望楚天玑的告示能稍稍安抚他们的情绪。 临风将告示一贴出,便引来许多百姓。 其中有些人对楚天玑的说法半信半疑,觉得中蛊一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小心点为好。 但也有不少人想着楚天玑身为楚国的王爷,自然不会口出胡言,蒙骗百姓,而且他们都听闻过楚天玑的大名,因此对楚天玑的话是深信不疑。 徐依依在医馆里听着百姓们对此事的讨论,喜忧参半,正在苦恼着,临风却突然不知从何处冲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不,不好了。” 见临风如此紧张的样子,徐依依忙问道:“慢慢讲,发生什么事情了?” 临风换缓了缓,片刻之后,才说道:“和我们一同来到白城的随从们,不知为何,有一大半都染了病,此刻正在大宅院里呢。 王爷让我来医馆寻你,让你赶紧回去瞧瞧,说有事要与你商量。” 待临风说完,徐依依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也来不及多问什么,跟着临风跑回到了大宅院。 到了大宅院,临风将徐依依带到一间屋子里,进了屋,徐依依只见屋子里躺着好几个人,都是楚天玑从京城带过来的随从,此刻,他们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而楚天玑则一脸沉重地站在一旁。 徐依依走近楚天玑,轻声问道:“怎么会如此突然,几日前见他们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今日就成了这幅模样。” 楚天玑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我从外头回来的时候,他们便已是这副模样了。” 徐依依看着楚天玑,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此刻的楚天玑心里定是十分难过。 楚天玑本就是重情重义之人,来到白城之后,看着自己的手下,接二连三的出事,自己却毫无办法,想必这比他自己出事都要难过。 徐依依本想开口安慰,可楚天玑却率先开了口,“我总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如今正是人心浮动的时刻,我前脚刚贴完告示,后脚我的人便出了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或许正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人想引起白城的动荡,可是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徐依依将安慰的话吞回到了肚子里,跟上楚天玑的思绪,说道:“那人是冲着白城的百姓来的,还是冲着我们来的呢?” 徐依依和楚天玑两人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七十三章 躁动 徐依依和楚天玑一同在屋子里为几个染了病的随从诊治,临风则奉命在屋外等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 临风见此人就要往屋里冲,急忙拦住,问道:“御风,你怎么过来了,王爷不是派你去看着出城的道路,以免别人偷偷溜出了城吗?” 御风并没有回答临风的问题,见屋外只站着临风一个人,并不见楚天玑的身影,于是反问道:“你可知王爷在何处,我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需要向他禀报。” 临风见御风如此着急的样子,忙说道:“王爷和徐小姐正在屋里头给我们的几个兄弟诊治,怕是不便打扰,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临风这么说,御风也不好贸然进去,于是对临风说道:“那些老百姓不知是从何得知,我们这些跟着王爷来到白城的一行人之中,有几个染了病。 此消息瞬间就传开了,原本情绪已经被安抚下来的老百姓又躁动了起来。 他们直言,不应该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王爷,王爷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好,哪里还能护得住他们,告示上说的也都是哄骗他们的话。 此刻,不管是已经染了病的还是没有染病的,全都挤在城门口,吵着要出城。 可是王爷又下了命令,不得放人出城,我们这些看守的人实在是没辙了,这才来找王爷,让王爷赶紧去瞧一眼,好做个定夺。” 临风犯了难,正在犹豫是否要立刻进去禀报的时候,“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楚天玑和徐依依从屋子里出来。 楚天玑看到御风也在门口,不解地问了一句。 御风将方才的话又给楚天玑重述了一遍,“王爷,您还是快去瞧瞧,现在城门口恐怕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楚天玑知道此事瞒不过百姓,只是没有想到他们这么快就会知道。 若是真的让他们出了城去往各地,不仅会扩大百姓中蛊的范围,还会让白城中的百姓人心浮动,到时候事情就真的要一发不可收拾了。 事不宜迟,楚天玑草草交代了徐依依一句,“你便留在大宅院里帮忙照看病人,我去城门口看看情况如何。” 徐依依点点头以示答应,催促道:“你快去,这里交给我。” 说完,楚天玑便带着临风和御风快步走出了宅院,往城门口赶去。 楚天玑距离城门口将近的时候,便瞧见城门口处许许多多的百姓围成一团,说话声此起彼伏。 “放我们出去,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是王爷就可以把我们困在这里了吗,说好的会找到救治我们的办法,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只怕是信口雌黄。” “是啊,连自己的手下都染病了,看来王爷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既然如此,那又为何不放我们出城,让我们另谋生路,你们把我们强困在这里,和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区别。” 你一言我一语,城门口的百姓越说越激动,有的甚至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抱怨楚天玑根本不关心他们生死。 奉命堵在城门口的随从和手下,死死地堵着城门,其中一人说道:“请你们相信我们王爷,我们王爷绝非是你们口中自私自利的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如今不让你们出城,并不是想将你们困在城内让你们等死,只是怕你们病情加重了,无法第一时间得到救治而已。 自从来到白城,我们王爷和徐小姐便一直在想办法,从未有一日懈怠,还请大家稍安勿躁,等一会儿王爷来了,自然会向你们解释清楚的。” 楚天玑和徐依依自从来到白城后,将染病之人安排在宅院里一直悉心照顾。 徐依依更是在医馆里替穷苦人家看病,再加上之前把富商赶出医馆,替普通老百姓主持公道的事情,白城的老百姓对楚天玑和徐依依是诸多赞赏的。 因此听到随从的这番话,不少老百姓的反应不似起初如此激烈,稍稍平缓了些。 当人群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不知是谁突然又大喊了一句,“你是王爷的手下,自然是替他说话办事了,怎么会真正地替我们考虑。”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又出现了,“大家别听他们说的,自从他们来了白城,染病的人非但没有变少,反而一天比一天多,他们究竟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来帮我们的,恐怕还有待肯定。 大家还是抓紧时间出城,各谋生路,如此还有一丝希望,若是真的听了他们的话,只怕只有乖乖等死的份了。” 人的情绪往往是最容易受到挑拨的,原本安静下来的百姓们又被几人的三言两语说的躁动了起来。 一些没有染病的百姓尚且还是身强力壮之人,甚至对随从们大打出手,一些老妇人见状,也开始从自己的菜篮子里掏出一些菜叶子,使出全身力气往随从身上砸去。 顿时,城门口的乱作一团,呵斥声,怒骂声,打斗声互相交织着。 临风和御风赶来看到此场景,立即下了马,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见几位随从受了些伤,临风和御风急忙将他们扶到一旁休息。 楚天玑紧接着也下了马,快步走到城门口前,只是看着眼前的百姓,没有开口说话。 楚天玑尚且还是有几分威信的,此刻沉着脸,沉默着不说话的样子,让百姓们发怵了片刻。 然而,人群中存在着几个故意挑事儿的,见楚天玑来了,不客气地说道:“既然你来了,就赶快让你的人把城门打开,放我们出去。 你又没有办法救我们,还把我们一直扣在城内,究竟是何居心?” 又有一个人附和道:“就是,你贵为王爷,就可以如此为所欲为了吗?” 质问的声音越来越多,虽不如方才大吵大闹,但还是少不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过了好半晌,楚天玑才缓缓开口道:“说够了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任何人都不敢再出声。? 第一百七十四章 预感 楚天玑的眼睛看向方才挑事的几个人,眼神锋利得犹如一把刀子,直直地刺在他们身上。 抬起脚向那几人一步一步走去,离他们越近,他们脸上的表情越是紧张害怕,哪里还有方才盛气凌人的样子。 楚天玑在他们面前站定,问道:“方才就是你们说我在为所欲为,草菅人命?” 几个人低着头不敢看楚天玑,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只能沉默不语。 见他们不说话,楚天玑也不怒不恼,漫不经心地说道:“告诉你们,我杀人从来不是因为个人恩怨,一切都是为了百姓。 不管是战场上的敌人,还是此刻的你们,对我来说,都是该杀的人。” 说完,还不等那几人反应过来,楚天玑已经从腰间的刀鞘里将刀拔出,一个挥手,那几人的脖子上瞬间都出现了一道伤口。 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那几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天玑,片刻之后,纷纷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百姓见状,惊叫了起来,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几个胆小的妇人紧闭着眼睛不敢再看。 楚天玑将刀刃上的鲜血擦拭干净,而百姓们缩成一团,看着楚天玑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安,生怕楚天玑下一刻就会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将擦拭好的刀收回到刀鞘里,楚天玑看着眼见的百姓,脸上早已没有了狠戾,就像自己方才并未拿刀杀了人。 楚天玑开口说道:“我不想杀任何一个人,我千里迢迢来到白城,更不是为了要加害与你们,置你们于死地。 你们是白城的百姓,也是楚国的百姓,我既然身为楚国的王爷,便有责任要护你们安康。 如今你们染病迟迟无法得到解救的局面,并不是我愿意看见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的病能早日痊愈,将白城封起来,不让你们出城,并不是如某些人所言,要让你们在白城等死,其中自有我的考量。 如今你们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待在白城,不要轻信传言,更不要妖言惑众,扰乱人心,否则,”楚天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几人,“你们的下场只会和他们一样。” 听到楚天玑的这番话,百姓们不知是相信了他,还是怕极了他,也不再吵着闹着要出城了,纷纷转身快速往城内走去。 见百姓们都散去了,楚天玑叫临风处理掉地上的尸体,并吩咐道:“还是要让人守好出城的各条道路和各个出口,不能放松警惕,免得被一些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说完,楚天玑捏了捏自己的眉间,临风见状,关心道:“王爷怎么了,可是身体疲乏了?” 楚天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总是惴惴不安的,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临风安慰道:“王爷别多虑,您近日一直因为白城蛊毒的事情,食之无味,辗转难眠的,应该是没休息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便好了。” 楚天玑点了点说道:“希望如此。” 临风将地上的尸体快速处理完,便跟着楚天玑一起回到了大宅院里,其他随从们虽受了些伤,但所幸并无大碍,方才休息了片刻后便好多了,于是听从楚天玑的命令继续守在城门口。 回大宅院的路上,楚天玑心中的不安愈来愈强烈。 楚天玑只当是自己真如临风所言,是近日忧思太过所致,便并未放在心上。 然而事与愿违,楚天玑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远在京城,在那座皇宫里,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事情。 按照规矩,皇宫里每四个月便会举办一次宴会,意在让朝中大臣能在宴会上各抒己见。 适时群臣会准时前来参加,并在宴会上表达自己的建议。 这日,皇宫里张灯结彩,美味佳肴,各位大臣们都早已入座,恭敬地等着皇上。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群臣们纷纷起身,待皇上入座后,毕恭毕敬地跪下,异口同声地喊道:“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说道:“不必多礼了,起身。” 待各位大臣们重新入座,皇上又说道:“近来国事繁忙,朕日日都寝食难安,各位爱卿想必也是忧心忡忡,今日,大家便不必像在朝堂上如此拘礼了。” 待皇上说完,吏部尚书第一个起了身,端起酒杯,说道:“皇上所言极是,臣定当不辜负皇上的一番美意,这杯酒,臣先干为敬,一祝国泰民安,二祝皇上龙体康健。” 说完,便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皇上见状,龙颜大悦,笑着说道:“吏部尚书说的话向来深得朕的心意。” 吏部尚书满脸笑意,只是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狠戾。 过了半晌,一群身穿粉红色纱裙,身姿曼妙的舞女来到中间,只见她们挽着高高的发髻,眉间一朵红牡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轻薄的白色面纱。 随着声乐响起,舞女们跳起了舞蹈。 微风习习,舞女裙子上的丝带随着舞姿在空中飘逸,面纱被微风吹得轻轻上扬,姣好的面容在面纱下若隐若现。 皇上和群臣见了纷纷移不开眼,看着舞女们的舞姿,脸上皆是藏不住的喜悦。 其中为首的舞女,更为引人注目。 只见她时而翻跟头,时而在半空中跳跃,看着倒像是有些功夫身上。 在灯火的照耀下,为首的舞女宛若一直蝴蝶,在空中偏偏起飞。 舞女往前跑了好几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盯着皇上,待皇上看得入了神,又突然连连后退,让皇上看不清。 一进一退之间,皇上的魂早已被她勾走,一双眼睛更是停留在她身上,不曾挪开半分。 突然,声乐的节奏变快了许多,舞女们随即围成了一团,连跳舞的动作也不似方才缓慢了,变得干净利落了起来,倒像是在耍剑一般。 动作变化的太快,让看的人都迷了眼。 皇上在众身影中寻找那位把自己魂都勾走了的舞女,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皇上遇刺 一曲结束,舞女们的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接着便向皇上行了一个礼。 皇上依旧没能看见那位为首的舞女,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貌似少了一位舞女,怎么舞还没跳完,人就不见了。” 其中一位舞女见皇上面无表情的样子,怕龙颜大怒,急忙解释道:“皇上问的是名唤小可的舞女,皇上有所不知,这是我们精心为皇上设计的,就是想让这支舞蹈能与别的舞蹈与众不同,让皇上和各位大人能看的高兴些。 小可尚未能及时上前来行礼,实在是罪该万死,还请皇上能饶她一命。” 皇上见舞女说话的声音都在微微颤抖,怕极了自己,也不好真的发怒,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舞女就如此动气,若是真的责罚了她,只怕是会落得暴君的罪名。 于是,皇上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退下,朕不责怪就是了。” 舞女听到皇上的话,急忙跪下,磕了一个响头,说道:“民女代小可谢过陛下。” 说完,便与其他舞女们一起退下了。 皇上没能见到心心念念的美人,兴致顿时减了大半,在宴会上坐了片刻后,便假借身体不适的理由起身离开了。 众臣见皇上要走,纷纷起身,恭敬地目送皇上离开,“臣恭送陛下。” 吏部尚书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眼里隐隐透着一丝得意。 夜晚朦胧,衬得月光比以往的都要皎洁,难得能看到这般美好的月色,皇上不愿自己身后跟着太多人,破坏这份宁静,于是只带了自己的贴身太监李公公和几个宫女。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皇上总觉得头晕晕的,在李公公的搀扶下才勉强走得了路。 皇上颤颤巍巍地走在去御书房的路上,途经御花园的一片假山时,李公公更加小心翼翼了几分,生怕皇上一个不留神,便撞到了假山上,若是龙体有损,自己怕是有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就快走出假山时,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皇上和李公公的面前,还不等李公公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直接刺在了皇上的心口上,然后又快速地将匕首拔出。 鲜血瞬间从心口处喷涌而出,染红了黄袍。 李公公缓过神来,连忙放声喊道:“来人哪,有刺客,抓刺客。” 身后的宫女虽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但还是跟着李公公喊道:“来人哪,快来人哪。” “抓刺客,有刺客。” 没一会儿,黑衣人便听到了从四周传来的脚步声。 黑衣人猜想定是护卫军来了,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转身,在假山上连跳了几下,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护卫军抵达时,只见皇上脸色苍白的倒在了地上,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踪。 李公公见护卫军来了,手指着黑衣人逃走的方向,因为着急,连说话都磕磕绊绊了起来,“刺,刺客,刺客往这个方向跑,跑了,快去追。” 护卫军们按照李公公手指的方向,全都二话不说就往前冲了过去,生怕让刺客跑走了,只留下了两支护卫军守在皇上身边,以免皇上再次发生意外。 李公公扶着皇上,冲身边的宫女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叫太医啊。” 听到此话,宫女们这才想起要去找太医,于是急忙往太医院的方向跑去。 李公公见到皇上的鲜血还在不停地往外流,害怕极了,生怕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偏偏太医还没来,自己又不敢擅作主张。 就在李公公不知所措之际,楚天玉匆匆跑来了。 楚天玉见皇上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心口处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留着血,连忙对着皇上叫道:“父皇,父皇,您醒醒啊,我是天玉,父皇,您睁开眼看看儿臣。” 然而,无论楚天玉怎么喊,都没能得到皇上的任何回应。 李公公见楚天玉来了,也没有了方才的无措,好奇地问道:“太子,您怎么在这,您不是说染了风寒,正在东宫里休养吗?” 楚天玉一边扯下了自己的衣袍,给皇上包扎着伤口,一遍回答道:“我风寒已大好,便想着去御书房等父皇,和他商量一些事。 没走出两步,就听到了你喊有刺客,觉得事情不妙,所以就赶紧跑来看看,没想到竟真的是父皇。” 说完,楚天玉已将皇上的伤口包扎好了,稍稍止了血。 紧接着,楚天玉就将皇上背了起来,见太医还没有来,便径直背着皇上往御书房跑去,并嘱咐李公公道:“让所有太医直接来御书房,要快,如果耽误了时辰,皇上有个三长两短,本太子让他们整个太医院陪葬。” 李公公鲜少见到楚天玉如此狠戾的时候,连连点头,答应着,“是,奴才明白。” 楚天玉将皇上背到御书房,小心翼翼地刚将皇上平放在床上,一群太医便急急忙忙地赶来。 见到楚天玉,纷纷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楚天玉此时已是心急如焚,略带怒意地说道:“什么时候了,就不用行礼了,还不赶紧过来给皇上瞧瞧。” 太医们听到楚天玉的训斥,纷纷上前,打开自己的药箱子,给皇上疗起了伤。 过了好半晌,太医院里医术最为精湛的刘太医缓缓开口道:“回太子殿下,皇上是被利器所伤,且利器扎在了离心脏极近的地方,情况很是危急。 只怕皇上会一直昏迷下去,至于什么时候能醒来,尚未可知。” 楚天玉听到后,怒极反笑道:“尚未可知?你们的意思是,父皇的生死要听天由命,你们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满屋子人的看到楚天玑发了怒,顿时纷纷跪在了地上,不约而同地说道:“太子殿下息怒。” 刘太医更是紧张地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支支吾吾地说道:“请太子殿下息怒,皇上受伤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凶险。 不过方才臣已给皇上服下了药丸,皇上只是目前暂且会昏迷不醒,日后,臣一定会每日给皇上疗伤,让皇上早日醒过来。” 楚天玉听到此话,才稍稍缓解了怒气,说道:“你们最好是让父皇平安无事,否则,你们整个太医院都要陪葬。”? 第一百七十六章 四皇子被劫持 太医们听完,连连点头,就怕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会随时落地。 楚天玉冷静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要是让本太子知道谁在外面胡言乱语,那么,本太子让他这辈子都开不了口讲话,听明白了吗?” 屋子里的人连忙应和道:“听明白了。” 说完,太医们纷纷退出了御书房,为了让皇上早日醒过来,也为了自己的脑袋,于是又回到了太医院,研究起给皇上疗伤的药材来。 待太医们走后,楚天玉问一旁的李公公道:“你今晚可是一直陪在父皇身边?” 李公公肯定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老奴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不曾离开过半刻。” 见李公公回答道:“那你可有见到刺客是何模样?” 李公公回想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道:“正值晚上,刺客又遮着脸,老奴实在是看不见,而且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了,老奴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刺客逃走的时候,老奴倒是将他的背影看了个仔细。 那背影瘦瘦小小的,看着不像是男子,倒是一个女子。 而且,老奴还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是女子身上才有的胭脂的味道。” 听完,楚天玉陷入了沉思。 一个女子,是哪里来的胆子,竟敢行刺皇上,而且,她行刺的目的又是什么。 楚天玉又问道:“出去抓刺客的护卫军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李公公摇摇头,说道:“尚未。” 话音刚落,一名护卫军便来到了楚天玉面前,“参见太子殿下。” 楚天玉见来人正是护卫军的头领,以为他定是带了有关于刺客的消息回来,连忙说道:“陈将军,快快免礼,可有追到刺客?” 陈将军紧锁着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臣有愧于太子殿下,并未将刺客拿下,还请太子殿下责罚。” 楚天玉也不怪罪,忙问道:“那你们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只要有线索,那便不怕找不到刺客。 陈将军说道:“臣不仅派了宫里的护卫军在宫里查找,还让宗人府里的士兵在宫外查找,可是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刺客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不过,当时臣在追赶刺客的时候,发现此人功夫了得,且对皇宫的地形很是熟悉,逃跑的路线都好像是提前计划好了的一样。 不仅如此,臣还闻到了她身上的胭脂粉的味道,所以臣猜测刺客或许是一名女子。” 听到此话的楚天玉,转头看了眼李公公,思考着什么。 陈将军和李公公都闻到了刺客身上的胭脂味,那看来刺客身上的确是涂了胭脂的,而且还不少。 可是她既然是来行刺的,又为何要涂上胭脂,留下味道呢,就不怕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她既然能记得将刺伤父皇的利器带走,不留下线索,那应该是个十分小心谨慎的人才是,又怎么会让自己身上出现会让别人发现身份的东西呢。 所以,涂胭脂应该是她不得不做的事,比如,这是她靠近皇上的方式。 如果她是一个宫外人,那么涂胭脂便成为了她进宫的办法。 楚天玉细细想着,可是还是没能想到究竟是谁。 正在楚天玉想的头疼欲裂的时候,又一名护卫军急匆匆地赶来,只见他跪在地上,慌慌张张地说道:“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陈将军。” 陈将军见护卫着急的样子,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护卫回答道:“陈将军,方才宗人府来人说,说四皇子,四皇子被劫走了。” 楚天玉和陈将军以及李公公皆为一惊。 护卫又接着说道:“陈将军将宗人府里的一些士兵派出去找人了,这宗人府的看管就松懈了谢。 据宗人府里的人说,来劫走四皇子的人是一名武功高强的女子,宗人府的一些士兵都被她打伤了。” 也是一名女子? 楚天玉心中一沉,暗自思忖道:“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父皇遇刺,楚天佑被劫走,而且还都是女子。 难道此事是楚天佑策划的,只是为了自己能逃出宗人府。 可是他身在宗人府里,又是如何能策划出这么一场计谋。 况且,楚天佑此人一向胆小怕事,他又是如何敢派人行刺父皇。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沉默了许久,楚天玉才缓缓开口道:“父皇遇刺和四皇子被劫持,万万不可对外张扬,若有人问起四皇子的下落,便说他还在宗人府里。 父皇曾下令不许有人去探望四皇子,所以他不在宗人府一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知道。 一切都等父皇醒过来之后再做定夺。 至于父皇,皇上遇刺,兹事体大,若是传出去了,只怕朝中重臣会人心动荡,有人问起,我们便说皇上因近日国事繁忙,日日都辗转难眠,导致龙体有损。 为了龙体着想,迫不得已要休息一段日子。 总而言之,你们一定要咬紧牙关,不可透露半点风声。” 李公公,陈将军和护卫同声说道:“谨遵太子吩咐。” 楚天玉对身旁的李公公说道:“李公公,你是父皇身边的人,此事就交给你了。” 李公公点点头说道:“太子请放心,老奴明白怎么做。” 李公公从小跟着皇上,是皇上的心腹,楚天玉对他还是有着几分信任的。 楚天玉又对陈将军和护卫说道:“还是要继续追查刺客,有任何线索,随时来报。” 陈将军和护卫异口同声说道:”是。” 楚天玉交代完所有的事情,便让陈将军和护卫退下了,自己也出了御书房,回到了东宫,李公公则留在御书房照看着皇上。 楚天玉心事重重地回到了东宫,今晚的事情发生的着实太过突然,而且一切都像是有备而来。 可是计划如此周密的事情,倒不像是楚天佑能做出来的事情,难道是另有他人,还是,有人在为楚天玉出谋划策。 一个个疑惑盘旋在楚天玉的脑子里,百思不得其解。? 第一百七十七章 代管国事 第二日,群臣与往常一样,准时来到了太和殿里上早朝。 然而,群臣在殿中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皇上。 见皇上迟迟没有来上早朝,群臣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自皇上登基以来,从未出现过不上早朝的情况,今日是怎么了。 就在群臣议论纷纷,猜测着各种原因之时,楚天玉来到了殿中,身后跟着李公公。 见楚天玉来了,群臣们顿时停止了议论,前一刻还喧哗着的太和殿,一瞬间鸦雀无声。 楚天玉看着文武百官,认真严肃地说道:“近来楚国多地都不太平,皇上为此日日殚精竭虑,辗转难眠。 昨日从宴会回来后,便觉得身体不适,太医直言皇上身体抱恙,需得多加休养。 所以,为了皇上的龙体康健,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我奉命暂且代管处理楚国的一切事务。 往后若有什么事情需要禀报的,来找本太子便是,还请各位在皇上调养好龙体之前,不要去叨扰皇上,让皇上能好好调养身子。” 此话一出,每个臣子都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天玉,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看到站在楚天玉身后的李公公时,又不得不信,毕竟李公公可是皇上的心腹。 朝堂上又响起了一片议论声。 昨日皇上在宴会上还是好好的,未见任何异常,怎么今日就身体抱恙,说要调养身子了,而且还是一段时间。 楚天玉见大家半信半疑的样子,又开口说道:“我知道事发突然,大家一时不敢相信,但事实如此,还望各位能积极配合。 在皇上调养身体的日子里,我也必定会承担起太子的职责,尽心尽力帮助皇上处理好楚国的一切事宜。” 楚天玉作为太子,一直安分守己,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因此朝廷中也有不少大臣拥护着他,认为楚天玉继承大统是早晚的事情。 如今,楚天玉暂且代管楚国,于他而言倒是一个历练的好机会。 不过有拥护的人,自然就会有反对的人。 一些大臣希望其他的皇子能成为太子,好让自己可以得到更多的利益,因此,对楚天玉身为太子一事,甚是不满意。 但是碍于身份,也不好公然反对,只能在背地里说些不服气的话。 然而一向深得皇上器重的吏部尚书李言却与他人不同。 倒也不是因为楚天玉得罪过他,只不过是因为挡了他的路罢了。 如今皇上“龙体抱恙”,若是再让太子离开京城,那么便没有人可以挡他的路了。 因此,他须得想法子让太子早日离京才行。 偌大的太和殿内,只听李言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太子殿下口口声声说要替皇上解忧,处理国事,那臣有一事想要请教太子殿下。 臣听闻白城正在闹着非常严重的蛊毒,那里的百姓更是日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身为太子,看到自己的子民如此煎熬,不知太子作何感想。” 楚天玉听李言提起白城蛊毒一事,心生疑惑,父皇特意对众臣隐瞒了此事,那李言又是如何得知的。 而其他的大臣们听到白城闹蛊一事,不禁愕然,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自己怎从未听到过半点风声,难不成是皇上特意隐瞒此事。 这样想着,一些大臣的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痛快。 楚天玉见群臣们的脸上表情各异,说道:“父皇得知此事后,便立刻派了人前往白城照料了,想必如今已经想到了对策,白城的百姓很快就不会再受蛊毒之苦。 而父皇不将此事告知大家,自然是有他自己的考量,大家也不必多虑。” 李言笑了笑,面对着楚天玉说道:“话虽如此,可臣还是觉得,身为太子的您亲自去趟白城才是最好。 这样一来,便可以让百姓知道太子是一个心系万民,体恤百姓之人,对太子必定会心怀感激的。” 朝中有几人对李言马首是瞻,仗着自己身后的靠山是堂堂吏部尚书,平日里总是比他人嚣张了几分,今日也不例外。 况且各位大臣们都是一个比一个精明的主,此刻听李言如此说,便瞬间明白了李言的意思。 于是连忙附和着说道:“臣以为吏部尚书所言极是,太子殿下远在京城,就算消息再灵通,也始终比不过自己亲眼所见,毕竟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需得自己亲眼见过,才能做到感同身受。” 另一位大臣也紧接着附和道:“皇上如今龙体抱恙,我想白城闹蛊一事定困扰了皇上许久。 若是太子能亲自去往白城,将此事解决,等皇上醒来知道了,必定会龙颜大悦。 而太子既然说要帮皇上排忧解难,这难道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说完,几人便看着楚天玉,等着他的回答。 还未等楚天玉开口,一旁拥护着楚天玉的其中一位大臣急忙反驳道:“万万不可,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已经闭门在调养身体了。 若是太子再去往白城,那皇宫上下将由谁来坐镇?” 另有一位大臣说道:“说的不错,且白城蛊毒闹得如此凶险,若是太子去那里有个三长两短,又有谁能承担?” 一时间,太和殿内,两个帮派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句句争锋相对。 其余选择中立的人则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得罪了任何一方,只觉得殿内似乎有无声的硝烟在弥漫。 见楚天玉迟迟未做出回应,李言又问道:“皇上和我们这些大臣对太子您可是寄予厚望的,想必太子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作为楚国的太子,为了楚国的百姓,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该勇往直前才是,若在这种关键时刻,躲在宫里,只怕会遭万人诟病,您觉得呢?太子。” 李言盯着楚天玉的眼睛,眼神里是满满的压迫,若旁人见了,只怕会怯弱地低下头。 但楚天玉却不然,直视着李言看向自己的眼神,不慌不乱地说道:“多谢尚书能如此为本太子的名声着想,只不过这白城,我是不会去的。” 李言似是没料到楚天玉竟拒绝的如此果断,愣了一会,没有说出话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统领军心 还不等李言反应过来,楚天玉紧接着问道:“不知尚书是否知道一位将军若想带着军队打胜仗,最为重要的是什么。” 李言尚未开口回答,楚天玉已率先一步回答道:“最为重要的并非是将军的谋略,也不是士兵的武功,而是士兵的团结。 一个将军上战场作战,须得统领军心,让他手下的士兵团结一致,无半分背叛之心。 若是有一个人士兵背叛了将军,那便会导致有无数个士兵叛离,到时候军心涣散,别说是打胜仗了,只怕在上战场之前,这位将军就要死在自己的士兵手里了。” 李言在官场闯荡多年,怎么会听不出楚天玉的言外之意,看来自己在他眼中,就是那位叛逃的士兵,引起军心涣散的人。 楚天玉接着说道:“我不去白城,绝不是因为贪生怕死,不顾楚国百姓的安危。 只是如今情况特殊,父皇在闭门休养生息,若身为太子的我再离开了皇宫,万一让一些有心之人钻了空子,生出一些事情来,那我才是真的犯了大罪,你说呢,尚书。” 这下,不止是李言听明白了,殿内的所有臣都听明白了,太子这是在防着小人呢。 李言和拥护着他的几位大臣沉默不作声,然而李言心中对楚天玉的仇恨又增添了几分。 李言在心里想道:看你能得意到何时,就算此刻留在皇宫又如何,到时候不仅你的太子之位留不住,就连那把龙椅的主人也很快不是你的父皇了。 楚天玉见李言一行人没有再说话,嘴角不禁微微露出一丝微笑,但很快收了回去,说道:“接下来的日子,还望各位大臣能各抒己见,团结一心,一起帮皇上排忧解难才好。” 大臣们异口同声地回答道:“是。” 楚天玉和众臣们又商议了一些国事,随即便宣布下朝。 文武百官们走出太和殿,一路上,还在不断议论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李言则独自面无表情地往宫门口走去,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眼神里尽是狠意。 下了朝,楚天玉先是去御书房看望了皇上,见刘太医也在,便问道:“父皇如何了。” 刘太医回答道:“回太子殿下,臣与其他太医于昨晚已找到了可以让皇上清醒过来的方法,并写了药方,只要每日按照药方煎药,并准时喂皇上服下,想必皇上不久后便会醒过来的。” 听到刘太医这么说,楚天玉的心才稍稍落了地。 楚天玉在御书房里又坐了一会儿,想起李言在早朝上提到的白城蛊毒,紧接着想起了此时正在白城里的徐依依,随即起身回了东宫。 到了东宫,楚天玉急忙叫来身边的下人,吩咐道:“你即刻前往徐小姐的医馆,找到小湘,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让她立刻来东宫。 记住,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待楚天玉吩咐完,下人立刻转身,往医馆的方向跑去。 楚天玉在书房里待了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便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楚天玉说道:“进。” 门被打开,不出所料,来人正是小湘。 小湘见到楚天玉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属下见过太子殿下,不知太子殿下如此匆忙将我找来所为何事。” 楚天玉回答道:“你可知徐依依去白城有多少时日了?” 小湘没想到楚天玉会突然问起这个,先是愣了一会,随即反应过来,说道:“大约快有一个月了。” 楚天玉紧接着问道:“这一个月里,你可有关于她的消息?” 小湘摇了摇头,说道:“并无,这期间属下未曾收到过她的任何书信。” 小湘抬眼看了看楚天玉。 只见楚天玉一脸担心的模样,也不知怎得,小湘心里竟冒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楚天玉紧皱着眉头,徐依依自从离开京城之后,仿佛消失了一般,师父说要替自己去白城看看她,可是这么长时间了,师父也不曾传信回来,告诉自己有关徐依依的半点消息。 自从她出发去白城,自己是日夜挂念,害怕她会有个三长两短,也害怕,她与楚天玑朝夕相处,滋生出男女之情来。 今日听李言说起白城蛊毒闹得很是厉害,百姓痛不欲生,楚天玉立刻想到了徐依依。 这都近一个月了,徐依依都没有回来,而且还音信全无,怎能叫自己不担心。 楚天玉叹了一口气,对小湘说道:“我要你即日启程,动身前往白城,找到徐依依,并且要适时找机会,传信告知我关于徐依依的任何消息。” 小湘久久没有回答,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楚天玉。 楚天玉见小湘没有反应,提高声音,喊了一句:“小湘。” 小湘顿时回过神来,紧张地说道:“太子殿下恕罪,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回医馆准备一下,然后启程去找徐小姐。” 楚天玉这才满意地点点了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快些回去。” 说完,楚天玉竟是没有再多看小湘一眼,拿起桌子的书翻看了起来。 小湘见状,也没有多言,轻声说了一句“属下告退”,便转身往书房外走去了。 出了东宫,小湘失魂落魄地走在回医馆的路上,耳边似乎还在回响着方才楚天玉叮嘱自己的话。 一字一句,都是为了徐依依。 小湘的脑海里不禁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楚天玉时的场景。 虽过去了许久,但那日的一幕幕小湘却还是记得很清楚。 那日,自己被人追到悬崖边,当时,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被人抓回去做小妾,而另一条便是跳崖自尽。 楚天玉的出现让自己有了第三条路,也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楚天玉不仅救了自己,还把自己留在了身边。 虽然只是作为一个小小的属下,但小湘却很是心满意足。 从那日起,小湘便在心里发誓,自己一定要誓死护着楚天玉,无论他让自己做任何事情,自己都绝无半句怨言。 然而现如今,看着楚天玉为徐依依痴狂的模样,小湘才发现自己并非是毫无怨言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入药救人 已是深夜,整座白城都被笼罩在黑夜之下,只能瞧见零星几点灯火。 医馆大堂内,透过窗子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盏油灯亮着,不时还有翻阅书籍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此刻,徐依依正独自一人在医馆大堂里,伴着灯火,仔细地研究着蛊记。 当初用金兰铃花来解京城蛊毒的办法,便是在蛊记一书上得知的,因此徐依依在收拾来白城的包袱时,也不忘把蛊记一书装进去,以备不时之需。 来到白城后,徐依依看到百姓的症状,倒是也翻过一次蛊记,只是并未发现书上有关于白城蛊毒的记载,书上所有描述中蛊后的症状,与白城百姓的也并不相同,因此当时并未放在心上。 今日在整理书籍时,徐依依无意又看到了蛊记一书。 徐依依怕自己会遗落了一些信息,便决定再重新好好研究一番。 于是,晚膳过后,徐依依便一直待在医馆大堂里,静心研究着蛊记。 徐依依全神贯注地看着,不放过书上的一个字,直到三更,终究是敌不过困意,趴在案几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医馆里的下人还未起来,徐依依缓缓睁开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徐依依仿佛看到自己面前正坐着一人,手中还拿着一本书。 徐依依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才让自己看得真切了些。 只见离自己不远处,一个蛊师端坐着,正在翻看着蛊记,身旁还放着乔漠的面具。 徐依依看了看紧闭的大门问道:“你是如何进来的?” 蛊师听完,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这医馆的大门都是虚掩着的,我轻轻一推就进来了。 话说,你这姑娘倒是胆大,大门都没关好,竟敢就这样一个人趴在这睡着了,也不怕心怀不轨的人把你掳了去。” 听到蛊师这话,徐依依才想起,昨晚自己看书看得太过入神,见门关着,便没有再注意了。 像是被人看了笑话,徐依依不禁脸一僵。 蛊师见徐依依神情不自然的样子,有意转了话头。 指了指手中的蛊记,问道:“你这通宵达旦的就是在看这本书?” 徐依依点点头。 只见蛊师将书一合,漫不经心地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反问道:“你就是想在这本蛊记上找到解决白城蛊毒的办法?” 徐依依又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我想着此书或许会有用。” 话音一落,蛊师不禁笑出了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嘲讽,“你思考的方向从一开始便大错特错了,就算是想破脑袋也是徒然,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徐依依不解地问道:“蛊师何出此言?” 蛊师回答道:“白城的蛊毒闹的如此厉害,纵然这蛊记上记载着上百种蛊毒及其解救的办法,但也没有一种能对白城蛊毒有用。 然而越是厉害的蛊毒,就越是要用珍稀的药材来解。 你在这里费力研究这本蛊记,倒不如想想自己身边是否有什么珍稀的药材。” 徐依依见蛊师娓娓道来的样子,猜测它对蛊毒或许有一番自己独特的见解,若是自己向他请教一番,应该能学到不少东西。 仿佛忘记了蛊师将自己引导林子里,差点就要伤了自己的事情,徐依依轻声问道:“敢问蛊如何称呼?” 蛊师笑着回答道:“世人都称我为子睦蛊师,你也便如此唤我。” 徐依依抬手作揖,恭敬地说道:“还望子睦蛊师能不吝赐教。” 子睦蛊师见状,说道:“赐教倒是谈不上,只不过我确实有一办法,可以解白城蛊毒,排你眼下之难。” 徐依依听到子睦蛊师如此说,心中一喜,急忙问道:“子睦蛊师快快请讲。” 只听子睦蛊师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有一株名唤子绒鹿的植物,我也知道该植物与其他普通植物有所不同。 它极具灵性,以各种药材为食,而且药材越是珍稀,它便越喜欢。 而我所说的办法,便是将这株子绒鹿与其他药材一起熬制,如此方可解这蛊毒。” 徐依依听罢,连连点头,脱口而出道:“我不同意。” 子绒鹿于自己而言,不仅仅是一株珍稀植物这么简单,它更是一直养在自己身边,和自己感情颇丰。 不仅如此,好几次它都救了自己的命,如今自己又怎能残忍地将它熬制成药。 解白城蛊毒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可以付出牺牲一切,却没有资格让子绒鹿付出代价。 子睦蛊师似乎没有料到徐依依反应竟会如此强烈,且拒绝的如此坚决,稍稍愣了一会儿。 待反应过来后,才开口说道:“既然如此,我倒是还有另外一条路可供你选择。” 只要不要伤害子绒鹿就好,徐依依忙问道:“子睦蛊师快快请讲。” 子睦蛊师紧接着开口说道:“另外一条路便是,你用你自己的血当作药引。 据我所知,你曾经吃过子绒鹿,既然如此,你体内的也有着和子绒鹿一样的药效的。” 徐依依听完迟迟没有应答。 子睦蛊师见状,以为徐依依是不愿意,不禁心生一丝不满,看来也是个贪生怕死之人。 于是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免生冷了几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言尽于此,最后如何定夺,看你自己。” 说完,子睦蛊师拿起乔漠的面具,竟是一眼都没有再看徐依依,径直打开医馆的大门,离开了。 等到子睦蛊师离开了好半晌,徐依依才回过神来。 并非是贪生怕死,更不是不愿解救白城的百姓,只是对子睦蛊师的话有几分疑虑。 将自己的血当作药引,可自己当初所食的子绒鹿并不算多,难道真能如子睦蛊师所说,自己体内的血液有着和子绒鹿一样的药效。 况且,自己体内的血液毕竟是有限的,可是白城有这么多被传染的中蛊之人,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全部救得。 万一,最后发现自己体内的血液不能解救这白城的蛊毒,那又该如何? 第一百八十章 成功了 一个个疑虑在徐依依的脑海里反复盘旋着,毕竟人命关天,岂能儿戏,须得慎重考虑清楚才是。 一整日,徐依依都在不断思考着这些问题,在要不要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之间反复纠结。 若是不救,那暂且便是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就算还有其他的办法存在,可自己又能何时找到,白城的百姓如何能等到那时。 若是按照子睦蛊师的办法去救,将自己的血作为药引给中蛊之人服下,万一非但没有药效,还起了反作用,让她们的病症更加严重,那自己岂不是害了他们。 这一晚,徐依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虽深感疲惫,但始终无法入睡。 直至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了,可也是梦魇不断,无法安然入睡。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鸡鸣声尚未想起,徐依依不知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猛地一下从床上惊坐起来,满头大汗,就连衣衫都微微被冷汗浸湿,再瞧这脸色,更是没有半点血色。 徐依依在床上坐了许久,脑海里反复回想着方才的噩梦。 徐依依梦到,自己并未将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而自己和楚天玑迟迟没有找到解蛊毒的办法,被传染的百姓一日比一日多,到最后,满白城的百姓竟都是中蛊之人。 画面一转,被传染后的百姓迟迟没有得到解救,只能坐以待毙,结果白城竟无一百姓生还。 而子睦蛊师正疾言厉色地训斥着自己,说自己是杀人凶手。 徐依依不敢再回想梦里的场景,害怕莫一日它真的成真。 在床上坐了许久,徐依依才渐渐缓过神来。 于是穿好衣裳,下床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徐依依站着一动未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就这样过了好半晌,徐依依突然转身坐在梳妆台前稍稍打扮了一番,于是疾步向屋外跑去。 徐依依来到医馆后院,趁着无人,先是拿出了一个碗,放在自己的左胳膊下方。 然后将自己的衣袖卷了上来,露出一段细长白皙的胳膊。 徐依依随即又拿出一把小刀,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锋利的小刀,咬了咬牙,直直往自己的胳膊上划了深深的一道伤口。 徐依依不禁吃痛的禁皱着眉头,看着鲜血顿时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徐依依急忙用另外一只手端起碗,靠近伤口处。 鲜血顺着胳膊流到了碗里,没过一会儿,徐依依白皙的胳膊上已满是鲜血。 待碗里的血快满了,徐依依才拿出方才准备好的纱布,将自己的伤口小心包扎好。 为了不让自己的伤口被人发现,徐依依急忙将衣袖放下,所幸衣袖没有被鲜血沾染到。 徐依依看着装满自己鲜血的碗,强忍着疼痛,从医馆里又拿出了所剩不多的一点药材,放在药罐子里,然后将碗里的血也全部倒进药罐子里,开始用小火慢慢熬制着。 徐依依不想让自己的噩梦成真,不愿看到白城横尸遍野的场景,更不愿他们的惨死是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 既然如此,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勇敢一试,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徐依依守在药罐子旁边,未曾离开半步。 看着药罐子里的药材和自己的鲜血熬制在一起,渐渐地变了颜色,徐依依不断在心里祈祷,希望自己的鲜血能真如子睦蛊师所言,与子绒鹿有相同的药效,可以解这白城的蛊毒。 过了好几个时辰,药终于熬制完成。 徐依依将药倒到碗里,看着眼前这碗冒着热气的药,沉思了片刻。 长呼了一口气,徐依依小心翼翼地端起碗便往其中一间住着被传染之人的屋子里走去。 看到其中一位病症最为严重的病人,徐依依端着碗走向他,然后在他身旁坐下。 徐依依看到面前的人犹如一具死尸躺在床上,用勺子盛起一口药,小心翼翼地喂到他口中。 每喂一口,徐依依就看一眼此人的脸,注意着他每一刻的表情变化,不断在心里祈祷着他的脸色能渐渐恢复血色,希望他能有一丝反应。 然而,直至徐依依快将半碗药都喂完了,此人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和起初一样还无反应的躺在床上。 徐依依的心越来越沉重,就在她即将要放弃希望的时候,床上的人表情有了变化。 只见此人微微皱起了眉头,眼睛微微颤抖着,紧闭的嘴巴也在试图张开。 徐依依观察到此人的反应,原本沉底的心瞬间又有了希望。 看来自己的鲜血真如子睦蛊师所言,有解蛊毒之效。 徐依依急忙将剩下的半碗药全部喂到了此人的口中。 待一整晚药见了底,床上的病人脸色也好了许多,渐渐有了血色。 徐依依见状,心中一喜,看来这下白城的百姓真的是有救了。 不知不觉中,徐依依的眼中竟隐隐泛起了泪光。 万幸,自己做了那个梦,自己没有犹豫不决,决定将鲜血作为药引子。 而现在,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楚天玑才行。 徐依依找到楚天玑,激动地说道:“我找到解蛊毒的办法了,白城的百姓有救了。” 楚天玑好奇徐依依怎么突然之间就找到办法了,急忙问道:“你怎么突然就找到办法了,是何办法。” 徐依依顿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昨日我在整理自己的包袱,突然想起来自己原来还有一些从白城带过来的保命的药。 来到白城后,自己每日都忙忙碌碌的,且让白城的蛊毒的弄得心力交瘁的,竟把这样的宝物给遗忘了。 所幸昨日想到了,而且想着这些药或许能解蛊,便决定试一试。 今日拿着这些保命的药材和其他一些药材一起熬制,然后给一位中蛊之人喝下,结果那人恢复了起色。 看来这保命的药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 虽然,此药不多,但是好歹也算是能救人了,总比没有的好。” 徐依依并未将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的事情和楚天玑说,想必他定不会同意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方寸大乱 楚天玑并未对徐依依的话起疑,以为真如徐依依所说,用了她保命的药,才得以研制出解蛊的药来。 而徐依依因昨晚没休息好,再加上今日流了不少血,脸色十分难看,整个人看起来虚弱不少。 楚天玑见徐依依这副模样,担心地问道:“你脸色看起来怎如此差,是不是因为研制解蛊的药太过劳累吗?” 见楚天玑看出了自己的异样,徐依依怕被楚天玑生疑,因此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说道:“或许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放心,并无大碍,只要睡一觉便好了。”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一脸憔悴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感激地说道:“上次京城的蛊毒,就是你想的法子才解的,这次能找到解白城蛊毒的法子,也全是你的功劳。 这两次解蛊,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在费心费神,看来我要替楚国的百姓好好感谢你一番才是。” 徐依依见到楚天玑如此客气,不禁说道:“怎的就突然说起了感谢的话,你何需与我如此客气,算起来,我也算是楚国的百姓。 既然同是身为楚国人,那当他们有难时,我怎能袖手旁观,看着他们身陷囫囵却无动于衷,怎么说都理应要尽力帮一把的。 况且,我还是一位医者,我若是不管不顾,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那我如何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万一那些传授我医术,教我医道的前辈们知道,只怕是要跑来打断我的腿。” 说罢,楚天玑脸上的笑意又多了几分,一是被徐依依的话逗笑了起来,二是如今找到了解蛊的法子,就代表白城的百姓有救了,自己心里的大石头也算是着了地。 这段日子,自己可谓是为了白城蛊毒的事情心力交瘁,徐依依更是为了此事日日烦恼不已。 还好,终于是找到办法了。 然而,对于找到解蛊之法一事,正可谓是有人喜,有人忧。 此时,为此感到忧虑之人正在自己的府里头来回踱步。 而此人便是张茂。 只见张茂在府里的书房里头,来回地快步走着,紧皱着的眉头更是一刻都不曾松开过。 百鬼蛊师坐在椅子上,看着在自己眼前足足走了有半个时辰之久的张茂,终于是没有了耐心,呵斥道:“我这刚从城外回来,还没休息好,你就不要再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了,看得我人都要晕了。” 张茂见百鬼蛊师发了脾气,这才停了步,紧张地说道:“百鬼蛊师,您刚刚也亲耳听到我放在楚天玑大宅院里的细作传过来的消息了。 他说,他说徐依依找到解蛊的法子了,这下我们可如何是好。 我本还想着可以趁此机会,发一笔横财,可眼下他们有了解蛊的法子,我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 况且我之前还得罪了楚天玑和徐依依,若是他们将白城的百姓都治好了之后,回过头来找我算旧账,我哪里扛得住。” 百鬼蛊师看到张茂这担惊受怕的样子,冷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行了行了,不就是他们找到了解蛊的法子,居然就让你怕成了这副模样。 方才你细作传过来的消息里也说了,徐依依只是救了一个人罢了,可是你看看白城上下有多少被传染之人,他们能救得了一个,十个,你又怎么保证他们能救得了这满城的人。 还有你别忘了,可不是只有白城的人被染了病,城外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他们呢。 到时候,有他们焦头烂额的时候。” 张茂此时哪里还能思考百鬼蛊师说的话,只觉得自己的财路这下是真的断了。 而且张茂上次看到过百鬼蛊师在乔漠面前毕恭毕敬的样子,对他的敬畏之心不知不觉中少了几分。 如今听到百鬼蛊师说的话,张茂只觉得那是些风凉话,顿时来了气,没有好气地说道:“百鬼蛊师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这是没有断了你的财路。 当初我可是听了蛊师的话,才将徐依依哄骗到府了来,我本就与楚天玑之间有过节,若是徐依依回去将此事告诉楚天玑,我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蛊师您是痛快了,惹了麻烦,马不停蹄就躲到城外去了,想必当时蛊师也没有想过我的死活。” 百鬼蛊师没有想到张茂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都青了。 然而张茂还没有停止,斜睨了百鬼蛊师一眼,接着说道:“我本以为蛊师是个什么厉害的人物,但看到你那日对那位戴着面具之人俯首称臣的样子,想必也不过如此。” 百鬼蛊师没有想到张茂也嘲笑起自己来,冷眼看着张茂,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把匕首,趁张茂没有注意,一个箭步来到张茂面前,把匕首抵在了张茂的脖子上。 张茂脸上满是惊恐,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割了喉,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百鬼蛊师,有话好说,千万别冲动。” 百鬼蛊师看着方才还嚣张至极的张茂此刻一脸害怕的样子,不屑的说道:“现在知道害怕了,方才教训我的时候不是很得意吗? 你怕楚天玑日后来找你算账,你就不怕现在我先要了你的命吗。 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求我,让我给你救命的药的。 怎么,现在是觉得徐依依有了解蛊的法子了,你也就用不着我的药了是吗,可是你也不想想,就凭你们的过节,你觉得他们会救你吗? 第一次见你,便与你说过,做事情不要瞻前顾后,贪生怕死之人是干不成大事的,凡事总得豁出去些。” 说完,百鬼蛊师抵在张茂脖子上的手又稍稍用力了几分,张茂的脖子上瞬间流出了一些血,虽不多,但张茂却感受到了明显的同感。 于是,张茂急忙求饶道:“百鬼蛊师请息怒,方才是我口出狂言,冲撞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别与我一般见识,恳请蛊师饶我一命。” 百鬼蛊师见张茂求饶的样子,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想着日后或许还有用到他的地方,于是把抵着张茂脖子上的手放了下去。 张茂急忙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受伤的地方。 蛊师看着张茂说道:“今日就先放过你,你好自为之,好好想想我方才所讲的。” 说完,便扬长而去。? 第一百八十二章 秘密 自从上次那位病人自从喝了药后,眼瞧着他的气色是一日比一日好,身上的伤口也在逐渐愈合,想必距离完全痊愈的日子是不远了。 徐依依见他日日都在变好的样子,心中欢喜,便想着自己要尽快多用些自己的血来做药引子,好让更多被传染的人能尽早解蛊毒。 于是,这日在医馆,徐依依用过了晚膳之后便急忙来到后院里,并支开了医馆里的其他人,告诉他们不要来后院打扰自己。 徐依依要准备第二次用自己的血当作药引子来制药了。 和第一次一样,徐依依拿出了一个小碗,放在自己的胳膊下方。 上次的伤口已经痊愈的有九成好了,只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徐依依只好把匕首划在胳膊的另一个地方。 正当徐依依拿起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胳膊上划去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楚天玑的声音,“徐依依,我有事找你。” 徐依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偏偏此人还是楚天玑。 徐依依迅速掩藏起自己慌张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下来,好让自己看起来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趁着身后的人还没有走近,徐依依急忙将挽起的袖子放了下去,遮住手上的疤痕,然后将匕首藏在了自己的衣袖里。 楚天玑见徐依依没有回答,而且还藏了什么东西,于是好奇地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院子里,藏什么呢?” 徐依依故意将自己的手放到身后,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说,楚天玑也绝不会强人所难。 于是徐依依故作指责道:“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突然出现吓死我了。 好不容易找着了一个机会,可以做点不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 你倒好,可真会挑时候,这么珍贵的机会都被你破坏了。” 说完,徐依依还不忘瞥了楚天玑一眼。 楚天玑听出了徐依依的玩笑话,也顺着她的话问道:“所以,你口中所说的不便让别人知道的事情是什么?” 徐依依无奈道:“都说了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事情,那这就是秘密。 既然是秘密,又岂有和别人说的道理,能和别人讲的事情,就不叫秘密了。 所以,楚国王爷,还请你不要再问我的秘密了。” 楚天玑见徐依依这么说,便真的没有再询问下去,自己总不能逼迫她说些自己不愿意说的事情。 想起自己来找徐依依要说的事情,于是楚天玑开口说道:“我来找你是有一事想提醒你。” 徐依依见楚天玑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收起了方才开玩笑的样子,问道:“是何事?” 楚天玑缓缓开口道:“那位喝了你保命药的人,昨日便已能下床走动了还能开口说话,和其他人直言是你找到了药材治好了他。 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如今怕是满白城的人都知道了。 想必此刻张茂也得知了。” 徐依依忙着制药,都快忘记还有张茂这一人物了,他若是知道自己找到了解蛊的方法,只怕是气不打一处来。 每次想起张茂曾经骗自己到张府,让自己伺候百鬼蛊师的事情,徐依依对张茂的厌恶就添加了几分。 楚天玑接着分析道:“张茂此人一心为财,且心胸狭窄。 如今你找到了解蛊的办法,那么去他药材商会买药的人便更少了。 如此一来,只怕他又要以为你挡了他的财路,在心里狠狠记上你一笔了。 况且张茂为了钱财可谓是不择手段,我担心他会找你麻烦。” 听到此话,徐依依开始沉思了起来。 徐依依自从知道自己的血可以作为药引子帮被传染的病人治病后,不是沉浸在一份喜悦中,就是想着找机会可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的血放出来,着实是没有想到楚天玑所说的此事。 此刻听楚天玑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提醒自己了。 自己和楚天玑与张茂一直有过节,且上次自己在张府的事情,也定惹恼了他。 这次自己又挡了他的财路,看来他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徐依依看着楚天玑一脸担心看着自己的样子,说道:“放心,我已经吸取上次的教训,绝不会再轻易上他的当了,日后我凡事多留个心眼便是。 况且,我现在日日都将毒粉放在身上。” 徐依依指了指自己的腰间,接着说道:“就算张茂真的敢对我怎么样,我也能让他有命来,无命回。 我总不能在他这摔两次跟头,这岂不是太傻了吗。 所以你不用太担心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楚天玑听徐依依这么说,才稍稍放了心。 毕竟根据自己对徐依依的了解,她一向聪明,绝不是养在深闺中,柔弱到不能自理的小女子。 只要她能自己多点心眼,对他人多加提防,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似是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对了,上次不是说要好好感谢你,今日除了提醒你要小心张茂以外,还特意给你带来了一份好礼,以表感谢。” 徐依依看着楚天玑卖关子的样子,好奇地问道:“好礼,是什么?” 楚天玑叫了一句“临风。” 不一会儿,临风便抱着一坛酒来到徐依依面前,将酒放在桌子上,随即便识趣地走出了院子里。 楚天玑拍了拍酒罐子,说道:“我知道你爱喝酒,所以特意找来了白城里最好的酒,和京城的酒相比,还是差了一点。 但是又怕你肚子里的酒虫子忍得太辛苦,所以今日就先拿这坛子酒暂且垫垫肚子。 等日后我们回到了京城,我再送你一坛,一定比今日的更好。” 徐依依打开酒封,一股酒香随即飘散出来,直冲徐依依的鼻子。 徐依依凑近鼻子仔细闻了闻,虽然楚天玑说这酒算不得好,但是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太久没有喝酒了,此刻竟觉得这酒香的很,哪怕只是闻着,都要让人醉了一般。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脸上满足的表情,自己也不自觉跟着高兴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值得 伴着月光,楚天玑陪着徐依依在院子里喝了好半晌的酒。 这段日子因白城蛊毒的事情,徐依依和楚天玑都心事重重的,如今找到了解蛊的办法,两人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好不痛快。 虽然都是酒量极好的人,但到最后还是微微有了醉意。 见徐依依微醺的样子,楚天玑便叫来了医馆里的丫鬟,让她将徐依依扶到房中休息。 楚天玑目送徐依依进了屋,在屋外驻足了好半会儿,直到丫鬟为徐依依梳洗了一番,盖好了被子,才放心地转身离去。 徐依依因用了自己的血当药引子,身子自然虚弱了些,再加上喝了些酒,很快就睡沉了过去。 午夜时分,整个医馆里的人都睡着了,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万籁俱寂之时,只听得徐依依的房门“嘎吱”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影从缝隙中钻进了房间。 只见身影往徐依依的床边走去,最后在床边坐下。 月光透过窗户跑到了床边,给屋子带来了一丝光亮。 顺着月光看去,此时正坐在床边的人除了乔漠还能是谁。 见徐依依正沉睡着,乔漠温柔地握起徐依依的手,然后轻轻地将衣袖卷起,一道伤疤赫然出现在了乔漠的面前。 乔漠的心顿时一紧,眉头紧皱着,长叹了一口气,满眼心疼的看着徐依依,手指不自觉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伤疤,怕弄疼了徐依依似的,抚摸的动作极轻。 乔漠目不转睛地看着伤疤,不禁回想起了子睦蛊师从医馆回来后和自己一起交谈的场景。 子睦蛊师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缓缓开口说道:“我给了徐依依两条路,其一是让她用那宝贝植物子绒鹿作为代价,来救白城的百姓,其二就是让她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和其他药材一起熬成药,来解百姓的蛊毒。 她当时果断的拒绝了第一条路,至于这第二条路,她倒是没有立刻做出应答。” 说完,子睦蛊师看着面无表情的乔漠,问道:“以你对她的了解,你说,她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乔漠沉思了一会,才无奈的回答道:“我不希望她选第二条路,但是我也知道,按照她的脾气秉性,她却是最有可能会选第二条。” 结果不出乔漠所料,过了几日,便听闻了在楚天玑置办的大宅院里,其中有一位被传染之人,不知喝了什么药,竟开始慢慢好转了起来。 听闻此消息之时,乔漠瞬间便猜到徐依依是选了子睦蛊师给她的第二条路了。 一想到徐依依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乔漠的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也不知她伤了自己什么地方。 乔漠一连好几日都来了医馆,偷偷观察着徐依依,恰逢今晚在屋顶上,看到徐依依在院子里正想拿着匕首往自己的胳膊上划,还有那道已经存在的疤痕。 乔漠正想出手阻止,没想到楚天玑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只好作罢,继续在屋顶上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终于等到楚天玑和丫鬟走了,乔漠才翻进了院子,来到了徐依依的屋里。 乔漠从腰间拿出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药膏,借着月光,温柔地一点一点抹在徐依依的伤痕上。 一边抹着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话,像是说与自己听,又像是说与徐依依听。 “我给你带了些去除疤痕的药来,希望你这胳膊上的疤痕早日消退才好。 别的女儿家,生怕自己身上留下一道疤痕,你倒好,就为了这些人,对自己这么残忍,竟真的把自己的血当作药引子,生生用匕首往自己身上划。” 徐依依睡得极沉,自然是没有听到乔漠的话,也没有做出任何应答。 乔漠也不觉得无趣,自顾自地接着说道:“你可知你不惜伤害自己去救的这些人,他们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 你就算把自己的血流干了,他们也不见得会感谢你,只会理所应当的觉得这是你身为一个医者应该做的事情。 他们自私自利至极,又如何配得上你的一片赤诚。” 像是厌恶极了白城的百姓,此刻乔漠的眼神都变得冰冷了许多。 一番话说完,乔漠也已经把药膏涂的差不多了。 此时天已蒙蒙亮,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鸡鸣声。 乔漠看了看屋外,见时候不早了,便准备起身离开。 乔漠不舍的看了一眼徐依依,明知徐依依听不见,但还是无比真诚的说道:“我一定会再看来看你,请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便悄悄打开了房门,溜了出去。 待乔漠走后,徐依依没过多久便醒过来了,而她并不知道乔漠曾来过自己的房间,还为自己上了药。 因徐依依起得不算晚,此时医馆里的人还不是很多。 徐依依心想这是一个好时机,便在房中又往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又是满满的一小碗血。 整理好穿着,趁着别人不注意,徐依依将碗端到院子里,开始熬制起药来。 过了好几个时辰,才将药熬制完成。 还不等徐依依将药一份份分好,便听到医馆大堂里传出来的嘈杂声。 此时医馆里已经人满为患,听说徐依依有药能治好他们的病,便纷涌而至,来向徐依依讨药来了。 徐依依只好将刚熬制完成的药立刻拿出去,并让来讨药的人按顺序排队。 前来的人想着徐依依手中的药,也不管不从,只好乖乖的一个个站好。 徐依依按照队伍从头开始分药,然而还没分到队伍的一半,手里的药已是空空如也。 虽说徐依依救人心切,但也不能置自己的身子不顾,因此每次让自己流的血并不会太多,熬制出来的药自然也不会太多。 然而这样一来,尚未拿到药的人开始不满了起来,看着那些已经拿到药的人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回了家,自己却什么都没有,顿时来了气。 明明是同时来的,怎的他就能拿到药,自己却只能空手而归。?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人心善变 顿时间,医馆里又开始嘈杂了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看向徐依依的眼神都变得冷漠了许多。 见大家激动的样子,徐依依忙安抚道:“大家请静一静,我知道大家都想活命,我也想让你们每一个人都活着,可是药真的是不够了,还请大家能多加包涵。 不过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再熬制些药出来,让你们也和方才那些人一样,拿到药,平安的活下来。” 然而,此时哪里还有人愿意听徐依依讲话,他们只知道自己没有拿到药,不知何时就会死去罢了。 于是只听那些没有拿到药的人开始窃窃私语道:“怎么可能药如此之少,她莫不是在骗我们。” “这可说不好,现在这世道哪里有什么好人,我猜,他们或许也把药藏了起来,然后等到我们走投无路了,再以高价卖出,到时候我们便会乖乖买了。” “这不会,他们现在不是把药赠予我们吗,怎还会为了钱财?”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欲情故纵。先把药给一些人,把他们治好,好博取我们的信任。 到时候,他们再趁机把价钱抬高,这世上哪有不怕死之人,见其他人都痊愈可以活命了,自己也总归是想活下去的。 那个时候,我们便会不惜一切代价向他们买药,他们不就可以狠狠赚一笔了。 所以啊,这一切都是他们的手段,别听他们这些大义凛然的说辞。 这些人,心肠坏着呢。” 议论声越来越多,徐依依见没有人愿意相信自己,也不想再浪费口舌,想着只要到时候把药给他们,他们自然也就信了。 况且徐依依一早起来便流了一碗血,此时都快站不住了,险些要摔倒在地,只能强撑着桌子,才能稍稍站稳,因此也没了力气和他们解释。 医馆里的人说了好半晌,见自己一个个拳头都打在了棉花上一般,也渐渐没了兴致,只能怨声载道的,气冲冲的走出了医馆,走时,还不忘白了徐依依一眼。 待医馆里的人都走了,徐依依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靠在床头休息了一会。 过了大致一盏茶的功夫,徐依依才缓过气来,脑子里满是方才染病之人议论的声音。 徐依依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色,随即开始苦恼了起来。 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如何能熬制出足够的药给如此多的被传染之人,这才救了多少人,自己就已经成了这副模样。 那些还没有得到药的人该如何是好,他们听说自己有法子,满怀希望,以为自己能活了,可眼下却因为药不够只能继续等待。 可是自己的血总是有限的,总不能保证时刻都有充足的血液来当作药引子。 这样想着,徐依依不禁微微头疼了起来。 徐依依甩了甩头,决定出去走走,散散心,也需得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毕竟用自己的血来作药引子并非长久之计。 走出医馆,徐依依一路来到了大宅院。 徐依依走进大宅院,看到大宅院里被传染的人还是这么多,眉头紧锁。 自己明明熬制过一次药,救了一些人来着,可怎么总感觉还是有一大宅院的人。 徐依依走过一个个房间,看着房间里面的人,脚步越发沉重了起来。 经过一个房间时,徐依依听到了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徐依依往屋里看了看,正是跟着自己和楚天玑一同来到白城的人。 只听里面一人说道:“你们说,王爷和徐小姐是不是真的把药藏起来了,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没有拿到药呢?” 另外一个声音响起,“难道他们和那张茂一样,是为了钱财,所以才不把药给我们。” “我觉得倒不像是为了钱财,你们想,他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楚国王爷,一个是楚国贵女,难不成还会少银两。 我倒是觉得,他们是为了自保。 白城的蛊毒闹得这么厉害,他们定是怕自己也会被传染上,所以才偷偷给自己留了药,以备不时之需,万一日后被传染上了,还能救自己一命。” 听这位随从如此说道,其他随从纷纷觉得有道理,附和道:“我觉得你说得十分在理,你们可还记得,王爷在我们进城前,让我们又是洒药粉又是戴面纱的。 由此可见,王爷对这白城的蛊毒怕着呢。” 听到屋里的人如此说,站在屋外的徐依依冷笑一声。 徐依依不禁开始替楚天玑难过起来。 万万没有想到,楚天玑对他们的关心竟成了贪生怕死。 千防万防,防得了蛊毒,却怎么也防不过人心的善变。 徐依依没有再听下去,听得再多也不过是一些寒心的话罢了,还不如不要听,于是便抬脚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日,徐依依的身体一直感到十分不适,因此她也不敢轻易让自己流太多的血来作药引子,用匕首往自己胳膊上划的力气也比以往小了些。 这也使得徐依依能熬制出来的药比前几次都少了许多,可以救的人也一次比一次少。 被传染之人不满的情绪愈加浓烈,议论声也一日比一日多,每次都会有人骂骂咧咧的从医馆里出去。 徐依依深感心力交瘁,看着自己胳膊上满满的疤痕,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来得早日找到解决的办法才行。 这日,徐依依将手里的最后一份药给了被传染之人,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小宅子里休息。 这处小宅子还是楚天玑帮徐依依寻得的。 楚天玑见徐依依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身子仿佛也虚弱了许多,当楚天玑每每问起自是怎么回事,徐依依总是以休息不好作为理由来搪塞。 次数多了,楚天玑也当了真,便以为是医馆和大宅院里来往的人太多,才导致徐依依休息不好,因此便特意为她另寻了一处宅子,希望她能得到好好休息。 徐依依本想拒绝,可是自己慌都编了,若是一再拒绝,只怕楚天玑起疑,只好应了下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带来了药材 徐依依来到小宅子的大厅,在一张椅子前坐下。 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强撑着脑袋,渐渐地合上了眼睛。 小憩了没一会儿,徐依依睡得还不算沉,半梦半醒间,仿佛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徐依依缓缓睁开眼睛,只见楚天玑正站在自己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徐依依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楚天玑回答道:“今日我在医馆听到了些闲言碎语,想起你日日在医馆,必定也早就听到了,怕你会被这些话影响,心情不佳,便想着来看看你。 再者,还是想问问你关于药的事情。” 听到此话,徐依依先是心中一暖,倒是许久没有人会这样关心自己的感受了,然而当听到楚天玑问起药的事情时,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开始默想自己该如何将谎话圆过去。 楚天玑说道:“你上次和我说你是用了你自己保命的药,才得以熬制出能解蛊的药来,不知我能否看看你这保命的药究竟是为何物。 或许我能从别地找到此药,让别的郎中和你好解了燃眉之急,也不会让百姓们叫苦连天,怨声不断。 况且,近几日我见你日渐虚弱,整个人看起来都瘦弱了不少,脸色也不大好看,可是,你熬制的药是一日比一日少了,按理说应该可以好好休息才是,怎还会这般,莫非是哪里生病了?” 徐依依语塞,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支支吾吾地说道:“都,都说了,是我保命的药材,哪里有能随便让人知道的道理。 至于我的身子,我自己便是郎中,好与坏我定是比旁人更加清楚明白些。 所以,你就不要再多问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有数。” 说完,徐依依便偏开了头,不再看楚天玑,怕楚天玑会看出端倪。 楚天玑见状,以为徐依依是不愿再说,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或许这保命的药对她来说很是重要,不便与他人提起。 罢了,还是等她愿意说的时候再说。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大厅陷入了一片寂静。 突然,从宅子外传来了一位女子的呼救声,打破了这片宁静。 “来人哪,来人哪,有人抢钱啦!” “你们快放手,别抢我腰包,我是来寻人的,这是我的盘缠,若你们抢走了,我要如何是好。” “你们行行好,不要抢我的盘缠,我求求你们了。” 楚天玑和徐依依互相看了一眼,随即一起跑到了宅子门口,顺着求救声看去,只见距离宅子不远处,两个高马大的男子抢了女子的腰包后拔腿就跑,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女子蹲坐在地上,埋着头抽泣了起来,围观的百姓一脸惋惜的冲着女子摇了摇头,随后便冷漠的散开了。 徐依依和楚天玑急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女子缓缓抬起头,徐依依看到女子的面容,稍愣了一会儿,惊讶地问道:“小湘,你怎么会在此处?” 小湘见站在眼前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许久的徐依依,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胡乱擦了一把满是泪痕的脸,激动地说道:“小姐,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说完,便一把紧紧地抱住了徐依依,又是哭又是笑地说道:“小姐,我从京城赶了近半个月的路,才到了白城,还以为要在白城找好久才能找到你,没想到今日在这里能遇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徐依依轻轻拍了拍小湘的背,两人抱了好半晌,才分开。 因刚才与强盗的纠缠,小湘的头发凌乱了许多,徐依依一边整理着小湘散落在耳边的头发,一边说道:“我宅子就在不远处,走,我带你回家。” 说完,便领着小湘回到了小宅子里。 楚天玑见徐依依和小湘二人许久未见,必定有许多话要说,自己在这恐怕多有不便,于是识趣地和徐依依说了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待楚天玑离开后,徐依依把小湘带到一间屋子里,见小湘灰头土脸的样子,随即端来了一盆热水,让小湘梳洗一番。 待小湘收拾干净后,两人坐在桌子前,一边喝着热茶,一边不停的说着话。 徐依依问道:“你怎么突然来了,也没有写信来提前说,难道是京城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湘摇了摇头,说道:“京城一切太平,没发生什么事,医馆也很好,小姐不必紧张。 我来找小姐,只是因为心中放心不下小姐,怕小姐在白城出了什么事。 自从小姐离开京城后,就从未见小姐传过一封信回来,自己又没有办法派人来白城打探小姐的消息。 本想着听小姐的话,留在京城等小姐回来,可是日子长了,小姐又音信全无,我实在是担心小姐的安危,这才忍不住来了白城。” 徐依依听到这一番话,似乎有一股暖流从心中流过,很是感动,但还是略带斥责地说道:“可是你一个女子,竟敢独自一人就这样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白城,也不怕在路上遇到意外。” 小湘咧着嘴笑了笑说道:“小姐不用担心,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说完,看着徐依依的模样,小湘担心的问道:“倒是小姐,怎看着虚弱了许多。” 徐依依笑了笑,打马虎眼道:“无碍,就是一直在想着解蛊的事情,费心了些,所以才看起来如此,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担心。” 听徐依依如此说,小湘才稍稍放了心。 小湘紧接着说道:“小姐,我此次来白城,可不是空手来的,我还给你带了不少药材,有些是从医馆里拿的,但大多是药材商会的金二当家给的,整整一马车呢。 我想着小姐迟迟未归,想必白城的蛊毒定是闹得厉害,所以就给小姐带了些药材过来,希望能帮到小姐才好。” 徐依依没有想到小湘一个人来了白城,竟然还带了这么多药材,这山高水长的,她一个女子在路上定吃了不少苦头。 想起自己和楚天玑曾经为了药材之事费神的日子,自己甚至还为了药材差点上了张茂的当,吃了亏。 徐依依对小湘更感激了几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棺材 小湘不知道自己带来的这一马车的药材可以帮徐依依和楚天玑解决多少事,只见徐依依握住小湘的手,眼神里满是感激和心疼。 徐依依说道:“真是难为你了,你这药材送来的正是时候,实在是辛苦你了。” 徐依依接着问道:“如今这药材在何处?” 小湘回答:“我见城门口有重兵把守,怕他们不让我进城,更怕他们把药材扣了去,所以就将药材在城外一处较为偏僻的地方放着,自己则先进城找小姐,等找到小姐了,再将药材带进城也不迟。” 徐依依笑着敲了敲小湘的头,打趣道:“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机灵了。” 小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徐依依说道:“将药材运进城一事,我还需得去和王爷商量一番,听听他的意见。 你舟车劳顿,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日后也和我一起住在这处宅子里。 我现在去找王爷,和他说药材一事,你就在这里等我。” 小湘点点头,乖顺的应下了。 安顿好小湘,徐依依便来到了大宅院找到了楚天玑。 徐依依高兴地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湘从京城里带了一马车的药材来,此刻药材正放在城外的一偏僻处,我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要用什么法子将药材运进城来。” 楚天玑也没有料到小湘竟会将药材从京城带来,而且还是一马车,半信半疑地问道:“此话当真?” 徐依依认真的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方才小湘亲口和我说的,哪还能假。” 见徐依依如此肯定的样子,楚天玑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笑意,说道:“若真是这样,那小湘可算是帮了我们大忙了,本王需得好好感激她才是。” 说完,楚天玑思考了一会儿,开口说道:“至于我们如何将药材的运到城内,我想我们万不能声张,定要掩人耳目,不能让别人,尤其是张茂发现。 若让他发现了,就凭他那副德行,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在暗,我们在明,若是我们太过明目张胆,被他发现了,保不齐他会用什么下作手段从中作梗。” 徐依依觉得楚天玑说得在理,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要防着张茂。 只是这一马车的药材,并非什么小物件,我们怎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进来呢。” 徐依依低着头,静静地想着法子。 片刻后,只听楚天玑说道:“有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徐依依好奇地问楚天玑想到了什么法子,结果楚天玑卖了个关子,说道:“明日你便知道了。” 徐依依无奈地看了一眼楚天玑,没有再追问下去。 第二日,等徐依依和小湘梳妆完毕,走到大厅里时,便瞧见楚天玑正在大厅里等候。 趁着大早,徐依依和楚天玑带着小湘坐上了马车,出了城门,马车后面还跟着几个连徐依依都未曾见过的下人。 出了城门,便由小湘指路,马车去往小湘所指的方向。 过了一刻左右,一行人来到了小湘放置药材的地方。 徐依依和楚天玑看看满满一马车的药材,不禁在心里夸赞小湘,能独自一人将这么多的药材从京城带来白城,实属不易,倒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徐依依侧头看着楚天玑,问道:“现在总能告诉我你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楚天玑嘴角微微翘起,对身后的几个下人使了个眼神,下人们收到指令,便向一处径直走去。 过了片刻,只见他们抬着三口棺材回来了。 徐依依问道:“你是想把这些药材装到这三口棺材里,然后运进城去?” 楚天玑点了点头,示意徐依依说的没错。 楚天玑对一旁的下人们说道:“事不宜迟,你们快些装。” 说完,下人们便开始马不停蹄,手脚利索的将马车上的药材全部搬到了三口棺材里。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下人们便将药材已全部装好,并盖上了棺盖。 就在徐依依和小湘以为这就结束了,可以起身出发的时候,那些下人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药材,然后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待他们将衣服脱完,徐依依才发现原来他们里面还穿着一身丧服。 此时一旁的楚天玑开口说道:“做戏总要做全套,方能让人信服。 不仅他们穿了丧服,我在马车上也准备了几套丧服,以备不时之需。 回去的时候,我们坐在马车里头,不到不得已的时候,不要露面。” 楚天玑转头又对徐依依说道:“尤其是我们,我们在白城这么久,他们或许会认出我们来,因此不到最后,我们最好还是不要露面。 到时候,可能还需要小湘配合一下。 若真的到了非要露面的时候,我们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徐依依和小湘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 说完,楚天玑和徐依依还有小湘三人便做回了马车上,而身后的下人们抬着棺材缓缓跟在后头。 一行人来到了城门口,果不其然,城门口守卫的士兵们将楚天玑一行人拦了下来。 一个士兵没有好气地说道:“什么人?” 下人们将棺材缓缓放下,其中一个下人急忙上前道:“军爷,这是我们府里的老爷夫人还有少爷,他们外出办事,谁能料到,竟遇上了流寇。 那些流寇惨无人道,为了钱财将她们全部杀害了。 老爷生前待我们这些下人极好,我们便想着替他们收尸,将他们的尸体运回白城,好让那个他们魂归故里。” 下人激动地说着,眼见着就要落泪。 可军爷却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冷漠的问道:“那这马车上坐的又是何人?” 下人假意擦了擦眼角的泪,哽咽地说道:“马车上坐的是我们家小姐,小姐命大,逃过一劫,然而自己的家人都去世了,实在是悲痛欲绝,承受不住打击,竟一下子晕了过去,此时正在马车里休息呢。” 军爷对下人的话半信半疑,上前看了看三口棺材,并用手敲了敲,楚天玑和徐依依还有小湘三人在马车里时刻注意着外面的动静。?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下不为例 士兵用手在棺盖上敲了敲,随即俯身,耳朵贴着棺盖仔细地听着。 站在一旁的下人们见状,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让脸上的表情发生一丝变化,以免被士兵看出了破绽,然而他们的心里十分恐慌,就连手心里也早已渗出了汗。 同样不安的还有坐在马车内的楚天玑和徐依依还有小湘,三人皆是沉默不语,就连大气都不敢出,就怕一个不小心会被士兵发现,然后将自己把药材运进城内的事情告诉张茂,到时也不知会引来多少麻烦, 突然,马车外传来了士兵说话的声音,“把棺盖打开,让我瞧瞧这棺材里面是不是真的是你们的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可别是藏了什么不该藏的人,放了什么不该放的东西。” 话音一落,楚天玑和徐依依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 紧接着又听到了那位下人的声音传来,只听下人慌张地说道“军爷,这万万不可啊,这棺材里头放的真是我们家老爷夫人和小少爷。 还请各位军爷行行好,就不要揭棺盖了,他们死的已经够惨了,还是让他们走的安息些。” 士兵丝毫没有心软,见下人说了这么多,非但没有触动,反而还失了耐心。 士兵一把推开了护在棺材前的下人,恶狠狠的说道:“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我了。 揭盖检查是按照规矩办事,若真如你所说,棺材里是你们的老爷夫人还有小少爷,那我自然会放你们进城,让你们为其送行。 可要是不是,那我自然也会秉公办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说完,士兵就将手放在了棺盖上,想将棺盖揭起。 一旁的下人们见状皆是暗暗在心里吸了一口凉气。 突然,一个身影从马车上跑了下来,边跑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父亲,母亲。” 下人们皆是一愣,再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方才引路的小湘姑娘吗。 只见小湘趴在其中一口棺材上,不断抽泣着,嘴里不停地叫着“父亲,母亲。” 梨花带雨的样子任谁见了都要心疼上几分。 下人们见小湘这幅模样,不禁在心里赞叹,小湘姑娘演的真是逼真,若是自己不知道实情,只怕也要信以为真了。 士兵问小湘道:“你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小姐,这三口棺材里躺着的可是你的至亲?” 小湘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泪眼婆娑地说道:“是的,军爷,这棺材里躺着的正是我的父母亲还有我的弟弟。 方才我在马车里听到军爷们说要把棺盖揭开?” 士兵冷冰冰的回答道:“不错,我们也是例行检查,所有进城的人都需如此,纵然你们的遭遇比他人惨了些,但是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坏。” 小湘顺从地点了点头,说道:“军爷按规矩办事,自然是应该的。” 军爷见小湘顺从的样子,脸上隐隐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小湘又紧接着开口道:“只是有一事,民女需得提醒军爷。” 小湘靠近了军爷一步,小声说道:“军爷有所不知,我的爹娘和弟弟生前在白城都不幸染上了病,军爷也知道,这病来势汹汹,民女担心,军爷若是将棺盖揭开,不幸被传染了,民女如何担待的起。” 听到此话,军爷心中一紧,想起方才下人说的话,和小湘的说法有所不同,于是忙问道:“你莫不是在骗我,方才你们家家仆可不是如此说的,他说你的至亲是被流寇所杀,并非什么染病。” 小湘气定神闲地回答道:“还请军爷饶了他的无心欺骗,他也是为了我着想。 我的家人都染了病,家仆怕万一此事传了出去,旁人会怀疑我也染了病,那么日后定会躲着我,所以不得已才编造了这个谎言。 实则我的家人是因染了病,又得不到救治,这才去世的。” 说完,小湘又红了眼睛,眼睛里也渐渐有了泪水。 军爷听到小湘的这一番话,放在棺盖上的手立即收了回来,而且还连连后退了几步,不再靠近棺材,生怕棺材里的人会将病传染给自己。 军爷对小湘说道:“既然如此,死者为大,我还是不揭盖了,你们快些进城,也好给死去的人办葬礼,让他们入土为安。” 说完,军爷对一旁的士兵们喊道:“放行。” 士兵们见为首之人都如此说了,便纷纷往一旁走去,敞开城门,不再拦着。 小湘连忙行了个礼,说道:“多谢军爷。” 见士兵们给自己放了行,下人们重新抬起棺材,往城内走去。 小湘回到马车上,将轿帘微微掀开,只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便迅速地钻了进去。 一行人终于算是顺利地进了城。 过了片刻,徐依依见城门口已离自己远了些,忙拉着小湘的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斥责,说道:“你也太大胆,太莽撞了,竟也不和我们商量一句,就这样跑了出去,万一出了意外可如何是好。 不是说好要见机行事吗,你怎地就突然跑了出去,我想拉住你都来不及。” 此时的小湘哪里还有方才失去至亲的可怜兮兮的模样,笑着说道:“王爷和小姐别生气,方才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眼瞧着那个士兵就要把棺材打开了,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 而且王爷不是也说了吗,那些士兵都见过你们,若是你们出面,此事估计就没这么好办了。 我初来乍到的,他们不认得我,也能好骗些。 万幸,蒙骗了过去,也算躲过一劫,王爷和小姐的心思也不算白费。” 徐依依听到此话,也不忍再斥责小湘,毕竟她也是真的为自己着想,于是语气也不似方才那般冰冷,温柔地说道:“下不为例。” 小湘笑着乖顺地点了点头。 小湘看向一旁一直未出声的楚天玑,只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眼神凛冽的像刀子一般,似乎要把自己看穿。 不敢再看楚天玑的眼睛,小湘忙将视线移向了别处,感到微微的不安。? 第一百八十八章 好自为之 一行人顺利回到了医馆。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楚天玑派下人将三口棺材拉到医馆的后院处,恰好后院有一间屋子,可以用来存放药材。 下人们皆一一照做,先将药材从棺材里搬出来,然后再搬至屋子,小湘则帮着楚天玑和徐依依一起,将药材分类整理好。 待所有事情都完成,已是三个时辰后了,众人都觉得有些乏了, 徐依依和楚天玑之前整日都在医馆忙碌,为了方便休息,便各自在医馆里备了一间屋子,也不用浪费时间来回奔波了。 徐依依心疼小湘辛苦,也不让她回小宅子休息,而是在医馆的院子里找了另外一间小屋子,让给小湘进去休息。 小湘推脱不了,便应下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三人便回了各自的屋子里休息。 徐依依因身子尚未完全痊愈,再加上白日里的奔波,很快便睡着了。 然而,小湘躺在床上迟迟未能入睡。 直至夜深人静之时,“嘎吱”一声,房门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显得格外清晰。 房门被人打开,露出一道缝隙,小湘小心翼翼地从房间里溜了出来。 轻手轻脚地来到院子里,小湘四处观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轻声吹着口哨,没过片刻,只见一只白鸽从远处飞来,稳稳地停在了小湘身旁的石桌上。 小湘急忙从衣袖里拿出了一张提前准备好的纸条,只见纸条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字。 小湘将其绑在白鸽的脚上,然后轻声说道:“快去,把消息带给他。” 白鸽似是听懂了小湘的话,煽动着翅膀飞走了,瞬间,白鸽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小湘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白鸽飞去的方向,像是在想着什么人。 望的时间长了,小湘渐渐地失了神,就连身后什么时候站着一人,都尚未察觉。 过了好半晌,小湘的思绪才收了回来,眼神里满是落寞。 小湘想回屋子里休息,谁知一个转身,差点撞上了站在身后的人。 小湘一个惊呼,待看清了人,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王爷是何时出现的,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用传信,若是看到了,他会不会对自己起疑,觉得自己来白城是图谋不轨,另有所图。 这样想着,小湘的后背竟缓缓渗出了一层汗来。 “王,王爷”小湘支支吾吾地说道,“夜深至此,王爷怎会在这里。” 楚天玑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倒想问小湘姑娘,这大晚上的独自一人在这院子里,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吗?” 此时小湘的心里直打鼓,白日在马车里,楚天玑看自己的眼神就满是考量,他应该是从那时起就在提防着自己了,不然怎会这么巧,大晚上的会出现在此处。 小湘闭了闭眼睛,衣袖下的双手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罢了罢了,纸包不住火,大不了就是一死,至少在死前也算为太子殿下做了一件事,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这样想着,小湘如上战场的将军一般,视死如归地说道:“我无话可说,任凭王爷处置。” 楚天玑缓缓开口道:“你无需如此紧张,我没想把你怎么样,更未曾想过要取你性命。 我只是有些好奇罢了,一个丫鬟,是如何能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地在一帮士兵面前撒谎的,演起戏来也是逼真的很。 只怕一般的丫鬟是做不到这般的。” 小湘一顿,原来是因为此事,王爷才会对自己起了疑心。 小湘回答道:“王爷实在是多虑了,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罢了,幸得小姐的赏识,才能留在她身边,见识到之前从未见识过的场面。 小姐是位英勇果断之人,许是在小姐身边呆久了,学到了小姐身上的几分胆量来,才会做出白日的事情来。” 楚天玑见小湘拿徐依依当挡箭牌,不禁多了几分怒气说道:“我不管你究竟是谁,有什么意图,这次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白城又有什么目的。 我不知道你带了这么多的药材来是真心想帮我们,还是另有所图,只要你不是来白城捣乱的,我皆不会深究。 还有,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不要动徐依依一根汗毛,也不要利用她对你的情谊做出一些伤害她的事情来,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至于其他的,无论你做什么,我皆无权干涉,你自己好自为之便是。” 小湘看到楚天玑盯着自己的眼神,竟比这夜晚的风还要冷上几分,让人不寒而栗,字字句句皆是对自己的警告,直白地告诉了自己不要伤害徐依依, 小湘应道:“王爷大可放心,我对小姐从未有过任何企图,更不曾想要伤害小姐,之前没有,现在并无,往后也不会有。” 毕竟,除了你,远在京城,还有一个人在全力护着她,有那个人在,自己又怎敢伤害徐依依。 楚天玑说道:“那自然是最好。” 说完,楚天玑对小湘抛下了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便转身离去。 楚天玑走后,小湘一人在院子里又站了许久,才回到了自己屋子里。 小湘坐在床头,眼神黯然。 这一刻,她倒是有几分羡慕起徐依依来了,也不知徐依依是对他们做了什么,竟能同时得到他们两位的庇佑,一个是楚国的太子,一个是楚国的王爷。 想来这也是极好的福气,这种福气是自己从未有过的。 这样想着,小湘不禁冷笑一声,只是这笑略显苦涩了些。 然而,小湘并不知道的是,此时她眼中的有福气之人,坐在床上坐了许久,一直在为药引一事苦恼着。 徐依依很早便醒来了,醒来后,想的第一件事便是药引的事。 虽然小湘带了许多药来,然而,若是没有自己的血作为药引,那屋子的药材也并无多大用处。 徐依依卷起自己的衣袖,胳膊上的疤痕比之前又多了几条,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大概说的就是自己了。 可是除了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第一百八十九章 又聪明又愚蠢 这日,阳光正好,楚天玑外出办事,并未在医馆,徐依依特意将小湘支走,让她去街上采买些医馆里要用的东西,寻思着他们二人不在医馆,自己可以趁此机会再放点血来做药引子。 徐依依和前几次一样,独自在医馆的后院里,用匕首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一刀,血顺着胳膊流到小碗里,直至流了小半碗,徐依依才拿起一旁的纱布给自己包扎伤口。 正包扎到一半,徐依依听见从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啧啧”声。 徐依依以为是楚天玑回来了,心忽的一紧,拿着纱布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抖了抖,手忙脚乱地将自己的伤口草草包扎好。 正在徐依依想着该如何向楚天玑解释时,身后的男子开口说了话:“真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愚钝。” 徐依依听到男子说话的声音,发现与楚天玑的声音并不相同,于是好奇地转过身去,想看看究竟是谁。 原来是当日给自己出谋划策的子睦蛊师。 还未等徐依依开口说话,子睦蛊师接着说道:“我当初告知你,说要想救白城的百姓,需得牺牲掉你那株子绒鹿,或是用你自己的血当做药引子。 没想到你当真如此心疼你那株宝贝,宁愿拿匕首往自己的胳膊上划口子,也不愿牺牲掉它,如此看来你倒确实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 不过,我也没有料到你居然会如此愚蠢,只知道放自己的血,也不想想其他的法子,还真不怕自己会血流尽而死。 还从别人那听闻你这女子聪明伶俐,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和一般女子并无差别,是个愚钝之人。” 说完,子睦蛊师还不忘轻笑了两声。 徐依依见子睦蛊师数落自己,也不恼,毕竟是听了他的法子自己才能熬制出药,解了白城百姓的蛊毒,总不能因为几句玩笑话,就真的生起他的气来。 思考片刻之后,徐依依缓缓开口说道:“提及此事,还须得好好感谢子睦蛊师才是,若没有子睦蛊师的指路,恐怕自己现在还在为了解蛊一事夜不能寐。 而子睦蛊师方才说,我只知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也确实是误会我了。 我并非没有想过用其他的法子,只是,实在是没有想到。 今日既然子睦蛊师来此,还望子睦蛊师能不吝赐教,帮我想一个既不会牺牲子绒鹿又无需自己放血来做药引子的法子。” 子睦蛊师笑着说道:“怎么,如今可是害怕了,怕自己的小命会因为救白城的百姓而不保?” 徐依依摇了摇头,说道:“子睦蛊师误会了,我若真是贪生怕死之人,我从一开始便不会采取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的法子,更不会千里迢迢从京城来到白城。 我身为楚国的百姓,理应要关心爱护同为楚国人的他们。 况且我还是一位医者,正所谓医者仁心,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放自己的血做药引子,来熬制汤药为他们解蛊,我是心甘情愿的,直至今日,我都不曾有一刻后悔过。 我向子睦蛊师请求帮助,并非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仅凭我一人之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怕我就算把自己的血流尽,都无法救得了一半已被传染之人。 而我希望,这全城所有被传染的百姓都能得到解药,不再蛊毒的折磨。” 一番话说完,子睦蛊师看着徐依依的眼神里多了些赞赏,迟迟没有说话,脸上却多了几分明显的笑意。 过了好半晌,子睦蛊师才缓缓开口说道:“真想不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心思。 其实,要想让我给你想法子,也不是不可,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徐依依不禁想起了那日在张府,张茂也曾以给自己药材为条件,让自己去伺候百鬼蛊师的事情。 可是眼前的子睦蛊师和张茂看着又不像是一类人,徐依依小心地试探道:“不知子睦蛊师想让我做什么。” 还不等子睦蛊师回答,徐依依又紧接着说道:“虽然我很想让子睦蛊师能为我指一条路,但是自己绝不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更不会违背自己的本心。 因此,若子睦蛊师提出的条件是我无法做到的事情,那还请子睦蛊师不要浪费口舌,早些回去。” 子睦蛊师笑着说道:“这你大可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做伤天害理之事,我提出的要求,你一定愿意去办,且一定能办到。” 徐依依见子睦蛊师如此肯定的样子,于是便点头答应了,说道:“既然如此,我愿意和蛊师交换条件,还请子睦蛊师能指点一二。” 听到徐依依答应了,子睦蛊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子睦蛊师缓缓说道:“这世上,蛊可分为上百上千种,那日你手中拿着的蛊记记载的并不十分全面,只是其中一部分罢了,因此就算你将此书翻烂了也是白费功夫。” 徐依依想起那日在医馆,子睦蛊师笑自己的模样,不禁不自在的低了低头。 子睦蛊师见状,也不拆穿徐依依,只是接着说道:“凡事皆有因果,万物皆相生相克,再厉害的蛊毒也会有解决它的办法。 只是解决的办法各有不同罢了。 有些蛊用一些外力便可轻松解得,例如用水淹,用火烧。 然而有些蛊须得让人从源头上解,方可将蛊连根拔起,否则,做的再多也是徒然,白费力气。 徐依依听子睦蛊师这话,便明白了他其中的意思,说道:“白城的蛊毒便是需要我们从源头上解决的。” 子睦蛊师笑了笑,说道:“还算聪明,你说的不错。” 徐依依又问道:“可是此蛊的源头又在何处呢,我们该如何去解?” 子睦蛊师回答道:“尚不可多言,现在你要做的便是帮我找来一只蛊虫,到那时,我再告诉你。 切记,取蛊虫时万万不能被他人发现,也不可对他人提起,是帮我取蛊虫,尤其是楚天玑。” 徐依依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没有开口问,应下了。 第一百九十章 被发现了 徐依依和子睦蛊师又商讨了许久,医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徐依依猜测小湘也快回来了,防止被人瞧见,子睦蛊师匆匆地便离开了。 临走前,子睦蛊师还特意嘱咐徐依依,让她需得尽早帮自己取得蛊虫才好。 因此,徐依依决定次日便开始行动,找机会拿到蛊虫,尽快给子睦蛊师送去。 这几日,又有几位刚被传染之人住进了大宅院里,病症很是严重,徐依依决定去看看他们,帮他们暂时抑制住体内的蛊毒,顺便可以从他们身上取得蛊虫。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徐依依早早地便来到了大宅院。 此时大宅院里的人大多还在各自的屋子里休息,鲜少有人在外走动。 徐依依见眼下无人,趁没有人注意,快速地找到了刚住进大宅院里的那几位被传染之人的屋子里。 屋子里共住着三位被传染之人,皆陷入了昏迷。 徐依依见其中一身穿青色布衣的人病症最是严重,便决定从他身上取得蛊虫。 徐依依缓缓向他走去,坐在他床头,找到他身上的伤口处,随即取出药箱里的小刀,动作干净利落地划开了他的伤口。 待伤口划开,不出徐依依所料,伤口深处果真有密密麻麻的蛊虫在不断地蠕动着, 事不宜迟,徐依依立即拿起一旁的木夹子,将蛊虫一条一条夹了出来,并将其中一条放在提前备好的木匣子里。 待伤口里的蛊虫全被夹出,徐依依小心翼翼地为躺在床上没有任何意识的被传染之人疗伤,抑制着体内的蛊毒。 这段日子以来,徐依依不知为多少被传染之人疗过伤,徐依依为其疗伤的动作也变得更为娴熟了起来。 未过片刻,徐依依便已经将此人疗好了伤。 担心一会儿在大宅院里走动的人会多起来,因此,徐依依整理好药箱,拿起装着蛊虫的木匣子便往门口走去。 徐依依打开房门,只见房门口正站着一人,正是楚天玑。 徐依依脚步一滞,见到眼前的人,不禁心慌了起来,竟然是楚天玑。 是子睦蛊师特意嘱咐不能被发现的人,偏偏楚天玑又是一个眼尖,不易被糊弄之人。 徐依依心里一慌,就连手上的木匣子也拿不稳了,“哐”的一声,直直掉在了地上,发出响亮的砸落声, 徐依依顿时反应过来,先楚天玑一步,弯下腰将木匣子捡了起来,然后紧紧抱在怀里,就像是怕楚天玑会抢走一样。 楚天玑见徐依依今日似乎有些反常,刚要开口问她这是怎么了,只见徐依依拔腿就要走。 楚天玑一把紧紧拉住了徐依依的胳膊。 不料,正好碰到了徐依依昨日刚取完血,尚未痊愈的伤口上。 徐依依一时没有忍住,吃痛地喊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楚天玑见状,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低头看向徐依依的胳膊,只见有血微微渗出,染红了徐依依的衣裳。 楚天玑连忙着急又担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徐依依想继续隐瞒着,不愿如实回答,就在想着要如何解释胳膊上的伤口时,只听楚天玑微微拔高了声音,语气中满是担心,还带着一丝愠怒,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还不等徐依依开口回答,楚天玑见到徐依依胳膊处的衣裳比方才又鲜红了几分,于是急忙拉过徐依依的另一只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楚天玑将徐依依按在凳子上,接过她手中的药箱,拿出里面的一把小剪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胳膊处染红的衣裳剪开。 衣裳被被剪开了一个小口子,一道刀伤正赫然出现在楚天玑的眼前,楚天玑不禁心中一疼。 只见伤口还在不断留着血,楚天玑又急忙从药箱里翻找了一会,随即拿出一个药瓶,将药粉倒在了伤口上。 徐依依不禁发出了“嘶”的一声,眉头紧锁着,牙齿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喊疼。 楚天玑看到徐依依痛苦的模样,动作一滞,眼神里满是心疼。 过了片刻,楚天玑继续给徐依依的伤口上着药,然而这次的动作却温柔了许多,将药粉轻轻地一点点倒在伤口上,每倒一点,手上的动作便会停顿片刻。 徐依依看着楚天玑这般,不禁怀疑楚天玑是将自己当成了一个易碎的花瓶。 眼见半盏茶的功夫就要过去了,可楚天玑还没有上好药。 徐依依打趣道:“你要是再不将药上好,这天都要暗下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没了半条命呢。” 楚天玑听到徐依依此话,才发现自己方才着实是过度紧张了,脸微微一僵,随即拿出纱布将徐依依的伤口的重新包扎了起来,将她的手轻轻放在桌上。 徐依依见楚天玑一言不发的模样,心知他定是在生自己的气。 罢了罢了,伤口都被他瞧见了,瞒也瞒不住了,既然如此,那边如实交代了。 徐依依缓缓开口道:“你不是一直问我怎么突然就熬制出了可以解蛊的药来吗,其实我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保命的药。 我是将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与其他药材一起熬制才会让最后的药有了解蛊的药效。” 楚天玑心下一惊,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什么,你把自己的血当做药引子?” 似乎想到了什么,楚天玑又接着问道:“所以,这段日子,你的脸色日日憔悴,身子也变得虚弱了许多,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休息不好,而是因为你一直在放自己的血。” 徐依依点了点头。 楚天玑指了指徐依依的胳膊,又问道:“你这伤口也是为了放血才故意伤的。” 徐依依又点了点,见楚天玑的脸越来越下沉,小声说道:“是的,我每次放血便会用匕首在胳膊上划一个伤口,这伤口是昨日刚划完的,还没有愈合,又被你一抓,伤口就裂开了,这才会又流了血。” 徐依依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都快听不清,再看楚天玑的脸,面无表情,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生气 徐依依偷偷瞄了楚天玑一眼,只见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一言不发。 这让徐依依的一颗心忐忑不安了起来,毕竟确实是自己隐瞒他在先。 徐依依轻声细语地问道:“你怎么一直不说话,你是生气了吗?” 楚天玑冷笑了一声说道:“生气?怎么会呢,我岂敢生堂堂楚国贵女的气。 徐小姐一向聪明伶俐,凡事都有自己的主张,更何况徐小姐如此做也是为了白城的百姓,我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 我只是在想徐小姐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来为白城百姓解蛊,此等善举,我是不是应该写张告示,好让他们都能知道。” 徐依依听着楚天玑的一字一句,若这还不叫生气,那这世上怕是也没有什么能称得上生气了。 虽然楚天玑的话让徐依依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徐依依深知楚天玑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才会动气,便没有与他计较。 徐依依故作玩笑,顺着楚天玑的话说道:“王爷真是太客气了,只是写告示就不必了,未免太过张扬了些。 我既是楚国的百姓,也是一位医者,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楚天玑见徐依依这副模样,知道她是有心哄着自己,心中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 对徐依依所谓的生气,也不过是因为她竟以伤害自己作为代价,来给白城百姓解蛊。 而且她居然还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一直瞒着自己,明明自己之前问过好几次,可她都直言只是休息不好。 若今日不是自己发现,只怕她还会瞒着自己更久。 徐依依一直仔细观察着楚天玑的脸色,此刻见他原本紧绷着的脸缓缓放松了,才稍稍松了口气。 徐依依开口问道:“对了,这一大早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楚天玑回答道:“昨日夜里下了些微雨,想起小湘带来的药材,便想去看看,没想到恰巧看到你正提着药箱鬼鬼祟祟的进了屋子。 想着你许是来给人看病,可是这未免也太早了些,还一副做贼的样子,心中觉得奇怪,所以便跟着你,看到你进了屋后,便一直站在屋外,看看你究竟在做什么。 结果就看到了你将蛊虫夹到了这个木匣子里。” 楚天玑指了指徐依依手中的木匣子,问道:“说,取蛊虫有何用?” 徐依依攥着木匣子的手不觉紧了紧,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想再骗楚天玑,可是自己又答应了子睦蛊师不能将此事告诉楚天玑。 徐依依的内心纠结挣扎了好半会儿,才支支吾吾地开口说道:“抱歉,此事我已经答应了别人不能告诉你,我必须要遵守和他之间的约定,所以我不能说。 等日后有合适的机会了,我定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会有半分隐瞒。” 楚天玑听到徐依依的此番话,刚刚降下来的火气瞬间又冲上了心头,居然还有事情要瞒着自己。 楚天玑怒极反笑道:“很好,既然今日你不说,日后你也不用告诉我了,免得破坏了你和他人的约定,若真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害你成为失信之人,那本王岂不是罪过。” 说完,楚天玑便直接站起身,扬长而去了,没有再看身后的徐依依一眼。 还不等徐依依开口说话,楚天玑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房门口。 徐依依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打开了木匣子,看了看方才自己取的蛊虫,见蛊虫还好好地在不断蠕动着。 想起和子睦蛊师的约定,大局为重,徐依依只能先按照约定去找子睦蛊师赴约。 于是,徐依依拿着木匣子便走出了大宅院,怕楚天玑会跟着自己,徐依依还特意绕过大道,选择了弯弯绕绕的巷子。 徐依依在各条巷子里穿梭着,刚从一条巷子里出来,转眼间又走进了另一条巷子里。 原本半盏茶的功夫便能抵达的,徐依依愣是花了一盏茶还多的时间才感到了和子睦蛊师约定见面的林子里。 等徐依依到了林子时,子睦蛊师已等候许久。 子睦蛊师见徐依依匆匆忙忙赶来,说道:“你要是再不来,我还以为你要失约了。 可有顺利取到蛊虫?” 徐依依说道:“还好没有让子睦蛊师失望,我将蛊虫取到了,就放在这个木匣子里。” 说完,便将手中的木匣子递给了子睦蛊师。 子睦蛊师将木匣子打开一看,见里面有一条蛊虫正在蠕动着,脸上瞬时露出了几分笑意。 抬头看了眼徐依依,问道:“可有让楚天玑发现?” 徐依依摇了摇头,如实道:“虽然被楚天玑撞见了,但是我并未告诉他实情,因此,他并不知我取蛊虫的意图,还请子睦蛊师放心。” 子睦蛊师点点头说道:“那便好,现在你既然也已经将蛊虫取来了,那么我便要开始我的下一步计划了。” 徐依依不禁好奇地问道:“不知子睦蛊师所言的下一步计划指的是什么。” 子睦蛊师微微一笑,说道:“你只管在旁边站着,很快便会看到了。” 听到子睦蛊师如此说,徐依依只好乖顺地站到一旁默默地看着。 只见子睦蛊师将蛊虫放在地上,紧接着自己对着蛊虫双腿盘坐在地上,两只手在空中快速地挥动着,看花了徐依依的眼,最后双手结出了一个奇怪的印法。 子睦蛊师闭着眼睛,嘴巴在不停地念叨着什么。 徐依依看了看子睦蛊师,又看了看地上的蛊虫,发现二者并无异样。 然而,徐依依不知道的是,远在林子外的张茂府里,本独自一人在悠然自得地喝着热茶的百鬼蛊师忽绝心口一阵疼痛,手中的茶杯直直掉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响亮的破碎的声音。 百鬼蛊师的心口越来越疼,最后竟摔倒在了地上,蜷缩成一团,手不断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想缓解一下疼痛,然而这样根本无济于事,反而和之前比,更疼痛了几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反噬 百鬼蛊师躺在地上,心口疼的直打滚,鬓边也隐隐出了汗。 百鬼蛊师知道,这种疼痛究竟是为何。 当初,自己奉命用蛊虫在白城引起蛊毒,好让白城的百姓深受蛊毒的折磨,让整座白城都动荡不安。 自己特意用了最厉害且鲜为人知的蛊术将此蛊毒投到白城中去,这才使得徐依依和楚天玑二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曾找到解此蛊的方法。 听说徐依依找到了解蛊的法子,已经为许多被传染的百姓解了蛊,以防万一,自己还特意用蛊术将蛊毒下的更厉害了些,因此这几日又多了许多被传染之人。 自己方才还在为此事沾沾自喜,谁知突然间心疼难耐,而且此疼绝没有那么简单。 定有另一位蛊师识破了自己的蛊术,此时此刻,正在用蛊术在对蛊虫进行反噬之法,想将蛊毒引至自己身上来,最后再将自己了结了,那么白城的蛊毒也算是真的解了。 可是百鬼蛊师并不想这么快就放弃,于是他使出浑身力气,双手强撑在地上,努力让自己双腿盘坐在地上。 因疼痛不已,汗水正在一滴一滴地从百鬼蛊师的额头上顺着脸颊滴到了地上。 再仔细看,只见百鬼蛊师的手上竟也开始缓缓出现了一道红色的伤口,与被传染之人手上的伤口并无分别。 百鬼蛊师此刻已经无暇顾及此事了,双手快速地做了几个动作,苍白的嘴巴快速地念着蛊语,似乎正在对身上的蛊毒施着蛊术。 这样一来,林子里的子睦蛊师眉头一皱,明显感觉到了百鬼蛊师正在用蛊术反抗自己。 子睦蛊师怕百鬼蛊师会得逞,双手又行云流水般地在空中做了些动作后,换了另外一个印法,念蛊术的速度也更快了些,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沉重了。 见子睦蛊师这副模样,徐依依在一旁也不免紧张了起来,再低头看向那条蛊虫,蛊虫并不似之前那般好动,而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过了好半晌才会突然抽动一下。 张府里的百鬼蛊师宛如地上的蛊虫,渐渐地浑身都失去了力气,停在半空中的手也开始慢慢地往下放,最后竟直直地垂在了地上。 百鬼蛊师终于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手上的伤口变得又红又肿,触目惊心,而此时,林子里的蛊虫也趴在地上,再也没有动过。 过了好半晌,子睦蛊师睁开眼睛,长呼了一口气,将双手缓缓放下。 而这一放,徐依依清晰地看到了子睦蛊师的手臂上刻着一个十分奇怪的图案,徐依依总觉得这图案似曾相识,努力回想着,渐渐地想的入了神,就连子睦蛊师走到她面前都未曾发觉。 子睦蛊师连着叫了徐依依好几声,但徐依依都没有任何反应。 似乎是没了耐心,子睦蛊师突然拔高了声音,喊道:“徐依依。” 这洪亮的一声终于把徐依依的思绪拉了回来。 徐依依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子睦蛊师,紧张地说道:“子睦蛊师这可是成功了?” 子睦蛊师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我想白城的蛊毒很快就可以被解了,而且是从源头上解得,这下,你可以不用再放自己的血做药引子来熬药了。” 徐依依笑了笑,紧接着问道:“还想请教子睦蛊师,方才您可是在对蛊虫施蛊?” 子睦蛊师见徐依依想要一探究竟的样子,缓缓解释道:“是施蛊没错,但却不是在对蛊虫施蛊,而是在对另外一个人施蛊,此人正是白城蛊毒的源头。 方才他试图用蛊术和我一起斗法,奈何和我相比,他的道行还是浅了些。 此刻,我估计他已经昏迷不醒,意识不清了。” 徐依依没有想到方才这段时间里,子睦蛊师竟是在和另一人斗蛊法,于是又问道:“找您所言,此人也是一个蛊师吗?” 子睦蛊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徐依依。 徐依依顿时了然,脑海里不禁想起了一人,百鬼蛊师。 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没有想到就连让白城的蛊毒闹得如此厉害的人也是他。 子睦蛊师见徐依依猜出是谁了,自己今日要做的事也算做好了,转身便要回去。 徐依依看子睦蛊师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自己方才在他手臂上看见的那个图案,正是北离国的,而北离国恰巧是母亲的故乡,既然如此,子睦蛊师是否会知道关于母亲的一些事呢。 于是徐依依急忙将子睦蛊师叫住,“子睦蛊师请留步,我有一事想请教一下您。” 子睦蛊师以为徐依依又是为了方才施蛊的事情,没有耐心地说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多问题?” 徐依依并未对子睦蛊师不耐烦的语气感到生气,轻声说道:“方才您施蛊的时候,我无意间看到了您手臂上的图案,若我没有看错的话,此图案是来自北离国的。 所以,子睦蛊师您可是北离国的人?” 子睦蛊师没有料到徐依依竟会知道北离国,于是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北离国的,北离国已经消失了许多年,鲜少会有人知道,还有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手臂上的图案是北离国的?” 徐依依见子睦蛊师没有否认,看来自己猜的没有错,子睦蛊师果真是北离国的人。 徐依依微微激动地说道:“子睦蛊师有所不知,我的母亲便是北离国的人。 只是自己从小便与母亲分离,所以对她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关于她是来自北离国一事,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的。 因此从那以后,自己便查看了不少有关于北离国的书籍,这才能看出来您手臂上的图案是北离国的。 我一直都在打探有关于我母亲的消息,猜测您也是北离国的人,所以便想问问您,是否知道有关于我母亲的消息。” 子睦蛊师问道:“你可知你的母亲名唤什么?” 徐依依回答道:“江楠衣。” 此话一出,子睦蛊师顿时愣在了原地,过了好片刻,又激动地反复问道:“你说什么,你方才说你母亲名唤什么?” 徐依依又一次说出了“江楠衣”三字。 子睦蛊师陷入了沉思。? 第一百九十三章 身世 第一百九十三章 身世 徐依依看到子睦蛊师如此激动的样子,心中狐疑。 子睦蛊师听到母亲的名讳后,反应怎会如此强烈,莫非他真与母亲相识,或者知道什么有关于母亲的消息。 徐依依问道:“子睦蛊师如此反应,可是想起了什么吗?” 子睦蛊师愣在原地看着徐依依,看了好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这次白城的蛊毒之所以能解,是因为用了你的血作为药引子,那此前你可知你的血有着解蛊毒的作用?” 徐依依思忖片刻后,摇了摇头,回答道:“之前京城闹的蛊毒,我并未试过用自己的血作为药引子,因此尚不可知。 而此次,也是听了子睦蛊师您的指点,才会有此尝试,也是此次,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血能有解蛊毒的作用。” 子睦蛊师紧接着又问道:“你可否还记得你上次受伤后,食用了子绒鹿的汁液是在什么时候?” 徐依依回想了片刻后,才开口回答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应当是半年前。” 听到徐依依的回答后,子睦蛊师紧锁着眉头陷入了一片沉思。 本以为徐依依的血之所以能有解蛊毒的作用,是得益于曾经食用过子绒鹿。 只要是食用过子绒鹿,哪怕只是它的汁液,那么无论是谁,他的血都会具有此等功效。 可是按照徐依依方才所说,她食用子绒鹿的汁液已有半年之久,而子绒鹿的药效在人的血液中至多也只能存留三个月。 由此可得,徐依依的血之所以能解蛊毒,和她食用过子绒鹿并无任何关联,而是从她出生之日起,她的血便具有了此等作用。 看来徐依依方才句句属实,她的生身母亲确实是江楠衣。 然而据自己所知,当初江楠衣从未和徐有年有过任何瓜葛,两人又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子睦蛊师看了看徐依依,此刻竟觉得她身上还真有几分江楠衣的影子。 子睦蛊师和徐依依说道:“有一事,我想我需得提醒你。 徐有年可能并非是你的亲生父亲。” 此言一出,徐依依大吃一惊。 子睦蛊师见徐依依难以置信的样子,又开口解释道:“你的亲生母亲是北离国的江楠衣不假,而我也确实是北离国的人。 我与你母亲相识多年,凭我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和徐有年这样的人有所牵扯,而且当时你母亲已心有所属,怎么可能还会和徐有年生下你。” 徐依依又问道:“那请问子睦蛊师,可知我的亲生父亲是谁,如今又在何处,还有,我又是为何会成为徐家的孩子。” 一连串的问题让徐依依感到不解,想要让子睦蛊师为自己解答。 就在徐依依在焦急地等待着子睦蛊师的答案时,子睦蛊师突然将头往林子的一方向偏去,大声喊道:“楚王爷既然来都来了,又何需躲躲藏藏,若是想听,正大光明出来听便是,这般遮遮掩掩,岂不是有失身份。” 话音刚落,徐依依便看见楚天玑从不远处的一棵树后面缓缓走出来,然后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 楚天玑越来越靠近,徐依依的心里就越来越慌。 因为欺瞒了药引子的事情,他本就生了气,方才自己又执意不将取蛊虫一事告知他,他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怒气。 此刻,竟被他抓个现行,恐怕这一时半会儿,他这气是消不了了。 可是自己在来的路上,还故意绕了数条巷子,走了许多弯弯绕绕的路,就是怕楚天玑跟踪自己,怎料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就在徐依依在心里暗诽的时候,楚天玑已经来到了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盯着徐依依看。 徐依依发觉楚天玑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隐隐带着几分怒气,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问道:“你这么会在这里,又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楚天玑回答道:“怎么,没有料到我会出现是吗,我出现在此处破坏了你的计划是不是?” 徐依依连忙摇了摇头,着急地否认道:“当然不是。” 正在此时,一旁面无表情的子睦蛊师开了口,语气冰冷地对楚天玑说道:“一直听闻楚国王爷为人光明正大,行事更是光明正大,如今看来怕只是民间传言,不可信。 毕竟堂堂一个王爷怎会偷偷摸摸跟着别人,还如同一个窃贼一般,躲在暗处偷听别人讲话。” 说完,子睦蛊师还不忘冷哼一声,似乎是对楚天玑方才的言行嗤之以鼻。 徐依依见状,刚想出言劝解,楚天玑却已经开了口。 只听楚天玑不怒也不恼,平静地开口说道:“今日之举,若有冒犯了蛊师之处,还请蛊师多多包涵,不要介意。” 楚天玑只是讲了简单的一句话,便没有再多言,毕竟自己跟着徐依依为真,偷听他们的交谈也是真,无可辩驳。 说完,楚天玑便拉着徐依依的手要走。 徐依依感受到了楚天玑的怒意,也只好顺着他,然而总归还是要和子睦蛊师告别一句。 徐依依挣扎了一下,趁着楚天玑停顿之际,对子睦蛊师匆匆说道:“子睦蛊师,今日之事辛苦你了。” 知道了徐依依是江楠衣的孩子,子睦蛊师对徐依依不免亲和了几分,亲切地说道:“改日我再来找你,到时候我再将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一一说与你听。” 徐依依笑着点了点头,还不等徐依依反应过来,楚天玑便拉着她走了,没有看子睦蛊师一眼。 徐依依和楚天玑二人一同走在回去的路上。 一路上,楚天玑始终一言不发,徐依依时不时偷瞄两眼楚天玑,观察着他的脸色。 徐依依直觉自己仿佛是一只待宰的羔羊,而刀正悬在自己的头顶上,要落不落,搅得自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走到一半,徐依依实在是忍不住了,先开了口打破了两人沉寂的气氛。 徐依依缓缓说道:“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现在我一定把一切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绝对不会有半分隐瞒。” 然而楚天玑看了徐依依一眼,还是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第一百九十四章 苦肉计 徐依依见楚天玑故意迈大了步伐往前快速走着,自己竟渐渐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无奈之下,徐依依只好小跑跟上楚天玑。 待再次和楚天玑并肩时,徐依依又问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一定全部告诉你,真的。” 说完,怕楚天玑不相信似的,徐依依还坚定地点了点头。 过了一小会,楚天玑才终于开口说了话,然而并不是要问徐依依问题,而是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徐小姐何出此言呢,你想做什么事情是你的权利,我就算是王爷,也是无权干涉你的私事的。 所以,徐小姐无需和我说任何事情,我亦不会强迫你,免得到时候落了一个强盗的罪名。” 徐依依听到楚天玑阴阳怪气地说着这番话,心中很是无奈。 堂堂一个楚国王爷,平时也不是一个易怒之人,可怎的就偏偏总是生自己的气。 罢了罢了,谁让自己欺瞒在先呢,总归是自己理亏了,也只好硬着头皮去哄了。 这下徐依依还用上了自己从未使用过的苦肉计。 从没用过此计,一来是因为并没有谁是真的心疼自己,若是用了苦肉计反而遭人嫌弃。 二来徐依依向来不是一个愿意示弱的人,碰到一时做不成的事,也不会向他人寻求帮助,总是要自己先全力以赴,哪怕中途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可楚天玑于徐依依而言,和他人总是不同的,对他偶尔用一下苦肉计应该也无伤大雅。 这样想着,徐依依一个箭步跑到楚天玑面前。 见被挡住了去路,楚天玑这才止步没有继续向前。 徐依依抬起自己的胳膊,还特意将胳膊在楚天玑眼前晃了晃,委屈地说道:“我的伤都还没痊愈呢,你总不会如此狠心,对一个伤者见死不救。“ 说完,徐依依又将自己的胳膊抬高了几寸,离楚天玑更近了些,就像是楚天玑会看不见似的。 楚天玑看着徐依依近在咫尺的胳膊,又看了一眼徐依依,只见她此刻正委屈地看着自己。 然而,楚天玑像是铁了心要不理徐依依似的,略过了徐依依,径直往前走去。 徐依依这下是真的没了辙,只好一边乖顺地跟在楚天玑后头,一边想着可以让楚天玑消气的法子。 徐依依一时间犯了难。 与此同时,还有一人也在为自己的性命犯着愁。 此人便是方才在张府和子睦蛊师斗蛊法的百鬼蛊师。 蛊法结束后,百鬼蛊师便已是身受重伤,受伤的伤口越发严重了,百鬼蛊师甚至能察觉到伤口处有无数条蛊虫正在咬着自己的肉。 百鬼蛊师看着自己的伤口,深知自己已中了蛊毒,然而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解蛊,若想解蛊,还需得找乔漠才可。 为了保命,百鬼蛊师强撑着身体,努力不让张府里的人看出异样,最后趁着他们不注意之时,跑出了张府,来到了乔漠的住处。 因曾找过几次乔漠商量事情,百鬼蛊师对去往乔漠住处的路已了然于心,况且求生心切,因此,百鬼蛊师很快便抵达了乔漠的住处。 见到乔漠之时,百鬼蛊师二话不说就跪倒在地,抓着乔漠的脚,恳求道:“尊主,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 乔漠冷漠地看了一眼百鬼蛊师,漫不经心地问道:“救你,凭什么?” 百鬼蛊师没有料到乔漠会这么问,连忙说道:“尊主,您忘记了吗,是,是您吩咐我让白城百姓染上蛊毒,让整座白城横尸遍野的呀。” 乔漠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不说你倒先提起来了。 我记得我当初可是要求你让白城的每一个百姓都要染上蛊毒,且不可让他们知道解蛊之法,直到白城无一人生存。 可你如今看看,我的吩咐你有做到吗? 他们找到了解蛊之法,中蛊之人更是一个接着一个被解了蛊。 看你这副样子,想必是与人斗蛊法惨败,被反噬了,结果自己中蛊了。 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居然先找我救你命来了,你说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百鬼蛊师听着乔漠的这番话,一颗心顿时掉落了谷底,看来乔漠是不打算救自己了。 然而人总是不愿意放弃一丝求生的希望,即便乔漠如此,百鬼蛊师还是卑微地祈求道:“尊主,属下自知有罪,但还请尊主大人有大量,救我一命,给属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属下保证,下次一定能完成任务,办好尊主吩咐的每一件事情。” 说完,百鬼蛊师又连连磕了几个响头。 乔漠转了转手上的扳指,冷冷地说道:“下次?你的蛊都已经被人破了,你觉得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吗? 你已经对我没有任何价值了,我从来不喜欢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和功夫。 况且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万一你嘴不够紧,将我抖了出去,将我一军,我岂不是自找麻烦。” 百鬼蛊师为了打消乔漠对自己的疑虑,急忙说道:“尊主请放心,就是给属下一百个胆子,属下也不敢将此事说出去,而且,属下对尊主一向是忠心耿耿,又怎会做出背叛尊主的事情来。 还请尊主相信属下,属下一定不会胡言乱语。” 乔漠看着百鬼蛊师慌张的样子,缓缓蹲下身,捏着他的下巴,说道:“在这世上,我只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此话一处,百鬼蛊师顿时陷入了绝望,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突然,乔漠拿起桌子上的一把匕首,用力地直接往百鬼蛊师的心口刺去。 匕首就这样刺进了百鬼蛊师心脏的最深处。 百鬼蛊师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乔漠,眼睛里满是怨气。 乔漠对百鬼蛊师眼里的恨意视而不见,在百鬼蛊师的最后一刻,嘲讽道:“下辈子,学机灵点,替自己的主子好好办事。” 说完,乔漠将匕首拔出,百鬼蛊师倒在了地上,眼睛始终没有闭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刺杀 百鬼蛊师正是白城蛊毒的源头,如今随着他的死去,即使不用徐依依的血作为药引子,只需用些最平常的药材调理一下身子,被传染之人的蛊毒就可以被轻易解开。 恰逢小湘从京城带来了许多药材,这些药材就算给所有的被传染之人用也是戳戳有余。 日子一天天过去,好转的百姓越来越多,不出半个月的功夫,白城上下竟再无一人身患蛊毒,白城又恢复了昔日繁华热闹的模样,街上的百姓欢声笑语,热烈交谈着,再不似之前那般沉默寡言。 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楚天玑和徐依依来白城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两人便开始计划着早日启程回到京城。 楚天玑和徐依依花了整整五日的时间将医馆和大宅院的事情处理妥当,在第五日时,楚天玑还特意来到了张茂的府上。 如今白城的蛊毒全部已解,张茂打的如意算盘注定会失败。 张茂本就对楚天玑心存畏惧,而这段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也已经全部暴露了,偏偏唯一可以庇佑着自己的百鬼蛊师也已经死了,此刻见楚天玑来到自己的府上,张茂的心顿时慌了起来。 本以来楚天玑来到自己府上,定会新账旧账一起算,就算不将自己五马分尸,也会取自己的项上人头。 然而,出乎张茂意料的是,楚天玑并未取自己性命,只是让自己主动退出药材商会,日后再也不得干涉药材商会的任何事宜,并且将之前从百姓身上赚的黑心钱全部还给他们。 张茂听到楚天玑的要求,看着自己的财路一点点断了,心里很是不舍,然而为了保命也只得硬着头皮应下。 楚天玑见张茂不敢反抗,一一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之后,对张茂只道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否则在白城恐怕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地了。” 说完,便走出了张府,只留张茂一人在原地不敢动。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次日,楚天玑和徐依依便带着一行人出发回白城。 一路上,楚天玑都未曾对徐依依说过一句话,总是故意和徐依依保持着距离,就连到了用膳的时候,也会故意不和徐依依坐在一张桌子上。 无论徐依依怎么讨好楚天玑,楚天玑都故意摆出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 徐依依知道,楚天玑定是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可这路上有这么多人看着,难免有些不方便,便决定等到了京城再说,说不定日子长了,楚天玑自己便消气了。 车马走的很快,出发不过十日,就已经临近京城,估摸着再过两日,便可抵达。 因连着赶了多日的路,难免舟车劳顿,已离京城不远了,众人便决定不妨找家客栈暂且好好休息一下,择日再继续启程。 于是楚天玑和徐依依一行人来到了一家客栈落脚,待用过晚膳后,便各自回了屋子休息,小湘怕黑,只好和徐依依在一间屋子里一同休息。 午夜时分,大家都陷入了沉睡之中,静谧的客栈里,突然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脚步声不断离楚天玑和徐依依等人的房间越来越近,一群穿着夜行服,戴着黑色面纱的黑衣人站在楚天玑和徐依依等人的房间外,仔细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屋内的人没有反应,领头的黑衣人冲其他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行动了。 收到指令,黑衣人们纷纷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自己眼前的房门,手中紧握着一把匕首,缓缓地进到屋子里,一步一步往躺在床上休息的人走去。 第一个醒过来的人是楚天玑,只见楚天玑一个翻身,躲过了黑衣人的行刺,但紧接着黑衣人拿着匕首又往楚天玑袭来。 黑衣人功夫高强,招招致命,就连久经沙场的楚天玑也只能堪堪躲过攻击,却始终找不到可以制服黑衣人的机会。 没过半晌,楚天玑便听到了邻近几间屋子都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其中,徐依依和小湘发出的动静最大。 只听小湘害怕又着急地大声喊道:“救命啊!有人要杀人了。” 话音一落,屋内的黑衣人便拿着匕首直接向徐依依和小湘两人冲去,情急之下,徐依依连忙翻着自己的衣袖,可无论怎么翻找,都没有找到自己随身携带的毒粉。 徐依依眼见着黑衣人的匕首离自己的越来愈近,就在匕首离自己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此人除了是小湘还能是谁。 还不等徐依依反应过来,匕首已经刺进了小湘的心口处,小湘缓缓倒下,心口和嘴角不断有鲜血流出。 徐依依紧紧抱着小湘,喊叫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小湘,小湘,不要睡,我去找人救你,你绝对不可以死。” 一旁的黑衣人听到此话,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还想救她,先想想怎么救你自己。” 说完,便直接将匕首从小湘的心口处拔出,小湘吃痛地皱了皱眉,苍白的脸上溅落着点点血滴,显得更加鲜艳了几分。 徐依依不断哭喊着小湘的名字,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小湘已是奄奄一息,用尽最后一口气,贴着徐依依的耳边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骗你的。 我很感,感谢你,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即便,即便是那人,对我也不过是利用,只有你,是,是真心待我。 一直以来,我,我都在骗你,若有下辈子,我,我再补偿你。” 小湘把几句话支支吾吾地说完,眼睛缓缓阖上,被徐依依紧紧抓着的手,一点点垂落下来,直到掉在了地上。 徐依依不断哭喊着,可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黑衣人拿着沾满小湘鲜血的匕首,冷声说道:“既然你们姐妹情深,如此难舍难分,我=倒不如我也送你上黄泉,让你们在黄泉路上也好作个伴。” 说完,就要往徐依依刺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跳崖 就在匕首要碰到徐依依时,楚天玑突然出现,一脚踹在了黑衣人的肩膀上,黑衣人连连后退好几步。 楚天玑在听到小湘的求救声时,便觉得不妙,看来有另外的黑衣人在徐依依和小湘的房间里。 因此,楚天玑努力挣脱掉与眼前黑衣人的纠缠,来到徐依依的房间,还好,若是晚来一步,只怕自己是要后悔莫及了。 楚天玑方才与黑衣人的交手中,深知他们的武功高强,若是一直纠缠下去,吃亏的反而是自己。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楚天玑将徐依依一把拉到自己的身边,牵起她的手往屋外跑去,说道:“快跑。” 徐依依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湘,情不自禁地掉了泪。 楚天玑拉着徐依依跑出客栈,见其他屋子里自己的随从们还在与黑衣人交手,急忙说道:“不要恋战,尽早找到机会脱身。” 说完,便拉着徐依依往客栈外跑去,而在他们身后,有三四个黑衣人正紧追不舍。 楚天玑和徐依依一路只顾跑,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此刻摆在他们面前不是一条路,而是悬崖。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黑衣人正往自己这边追来,眼下怕是无路可走了。 身后的黑衣人得意地说道:“这下看你们要往哪里跑。” 楚天玑和徐依依对视了一眼,楚天玑紧了紧徐依依的手,温柔地问道:“怕吗?” 徐依依看了一眼悬崖,又看了一眼楚天玑,笑着说道:“有何可怕。” 说完,两人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此时天已大亮,黑衣人上前往悬崖底下望了望,只见悬崖深不见底,认为楚天玑和徐依依必然没有生还的可能,如此他们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走,我们回去给尚书复命去。”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道。 说完,黑衣人们便纷纷转身走了。 然而,此时尚书府里,等着黑衣人复命的吏部尚书李言,正穿着龙袍,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走着,隐隐还能听到他口中哼着的小曲,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 恰逢徐娉婷从李言的屋外经过,见到李言穿着龙袍的模样,大吃一惊,忙上前问道:“吏部尚书,您怎穿着龙袍?” 李言不以为意地回答道:“有何不妥吗?” 徐娉婷疑惑地问道:“尚书何出此言,您不是说要扶持四皇子当皇帝的吗,可眼下您却自己穿着龙袍,这又为何意?” 李言不屑地笑了一声,如今皇帝昏迷不醒,迟迟不醒,自己也根本不把楚天玉这个太子放在眼里,毕竟自己手上除了自己养的人,还有四皇子楚天佑的兵,凭着这些,楚天玉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至于楚天玑,此刻只怕也已经是凶多吉少。 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 李言撕下了曾经和蔼可亲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缓缓开口说道:“扶持楚天佑当皇帝,就凭他,这个草包,也能当皇帝?” 徐娉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尚书怎突然就变了一个人一般。 只听李言继续说道:“我之前说要扶持楚天佑当皇帝,不过是为了他手中的兵能为我所用。 我也没有想到,楚天佑居然这么蠢,会这么快就将他的玉佩,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后来我又故意演了劫狱这一出戏,将楚天佑救出来,就是为了取得他的信任,如今,他的兵可都是认我当主子,而不是你的四皇子。” 徐娉婷这才发现原来李言是蓄谋已久,于是怒气冲冲地说道:“真没有想到你是如此卑鄙小人,我现在就去告诉四皇子,让他知道你的真面目。” 说完,徐娉婷转身就要走,只听身后传来李言的一阵狂妄的笑声,徐娉婷慢慢止了步,回过头看着李言。 李言笑罢,开口说道:“你快去,快去,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见到四皇子的时候,可千万不要被吓到了。 因为昨日我刚把他的手脚砍了下来,现在他可真的是一个废人了。” 徐娉婷听罢,双腿顿时一软,脸色煞白,瘫坐在了地上。 李言向徐娉婷缓缓走去,蹲下,冷漠地说道:“你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你的四皇子太蠢。 至于你,你已经知道了我太多的秘密,只怕也是留不得了。” 反应过来李言此话的意思,徐娉婷起身就要跑,却被李言一把抓住。 徐娉婷一脸惊恐地看着李言,突然李言双手紧紧地掐住了徐娉婷的脖子,一双手青筋暴起。 无论徐娉婷如何挣扎,都没能挣脱掉李言的魔爪,徐娉婷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最后,终于是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 见徐娉婷没有了反应,李言才缓缓放开了自己的手。 随即,李言叫来下人将徐娉婷的尸体处理掉,自己则若无其事地回了房间,做着自己的黄粱大梦来。 皇帝只怕是命不久矣了,至于楚天玉,就让他再代理朝政几日,很快他就没有机会了。 第二日,楚天玉照常上着早朝。 其中一位大臣启奏道:“太子殿下,臣有一事要奏。 臣听闻,楚王爷在从白城回京的路上不幸遇险,如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此话一出,楚天玉猛然站起,殿中的群臣亦是不可置信,瞬间殿中一片哗然。 楚天玉略带怒气地问道:“你说什么?” 大臣感受到楚天玉的怒意,顿时跪倒在地,说道:“臣不敢欺瞒殿下,不过臣确实是句句属实啊。” 楚天玉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无力地坐回到了龙椅上,自己的同胞兄弟,一向所向披靡,怎么会下落不明。 楚天玉坐在龙椅上,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帝身边的李公公匆匆赶来,哭喊着跪在楚天玉面前,说道:“太子殿下,皇上,皇上驾崩了!” 楚天玉自知父皇迟迟没有醒来,想必是凶多吉少,可怎会如此突然。 楚天玉也不顾早朝还没有上完,拔腿就往御书房奔去,而殿下的群臣则纷纷跪在地上,喊道:“皇上!” 没有人看到李言脸上浮起的笑意。?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尘埃落定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驾崩后,新君登基便成为了第一要事。 古往今来,在先皇逝世后,太子登基做新皇是顺理成章之事,然而楚天玉的登基之路并没有这么顺利,只因有人对皇位虎视眈眈,蓄谋已久。 登基大典前夕,楚天玉在宫中处理着诸多事宜,就在楚天玉投入于事务中时,李公公突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楚天玉见其此刻行事莽撞的样子,不满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李公公着实是慌了神,支支吾吾地说道:“太子殿下,不,不好了。 吏部尚书他带了一众兵马,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御书房,还扬言应该由四皇子继承大统,看样子,他们是要谋反。 我们的禁卫军已经全部出动,两方正在交战,老奴特意赶来告知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先躲起来为好。” 楚天玉猛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 虽然自知李言与自己不和,但万万没有料到他居然有造反之心。 楚天玉冷笑一声,说道:“如此关头,我身为楚国太子,若是如缩头乌龟般躲着,日后即便是继承了大统,又如何面对朝中大臣。” 说完,便换上了盔甲,往御书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此时的皇宫刀光剑影,一路上,士兵的尸体随处可见,且大多是宫里的禁卫军,楚天玉的脚步愈发沉重。 楚天玉手握长剑,将造反之人一个个杀了,身上的铠甲早已沾满了鲜血。 当楚天玉临近御书房时,只见李言正一脸得意地坐在御书房外,但却未曾见到楚天佑的身影。 楚天玉发觉不对,便决定躲在一处静观其变。 而此时李言看着皇宫里的禁卫军一个个倒下,脸上的得意更明显了几分,只觉皇帝的宝座非自己莫属。 可就在李言势在必得的时候,一支沾有毒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快地朝李言的方向飞来,站在李言身旁的士兵还来不及阻挡,箭已经射中了李言的心脏。 顿时,李言口吐白沫,瘫坐在椅子上,没有再动弹过。 造反的士兵见自己的主子已经身亡,一时间变得茫然无措了起来。 还以为是太子所为,有些士兵为了保命,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开始投降,对着空中大声祈求楚天玉能绕他们一命。 然而此时的楚天玉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这支箭是谁放的。 就在楚天玉疑惑之时,只见一人缓缓地走到了李言身旁,将李言一把抓起,随即冷漠的扔在了地上。 士兵们见来人戴着面具,手里还握着一把长剑,不仅如此,身后还背着一把长弓,看来就是他射中了李言。 见此人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意,士兵们皆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落得和李言一样的下场。 此人将面具摘下,楚天玉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竟是乔漠。 楚天玉狐疑,乔漠怎么会来此处,莫非是帮自己的。 然而乔漠开口说道:“从今日起,我便是楚国的一国之君。”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了乔漠的耳朵里。 乔漠抬头一看,面前正站着徐依依和楚天玑,他们身后还带着些许士兵。 “你方才说了什么?”徐依依问道。 徐依依想起曾经被山匪劫走的事情,以及乔漠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似乎明白了什么,又问道:“你难道都在做戏?” 乔漠没有想到徐依依和楚天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见徐依依都听到了,便决定不再隐瞒,走到徐依依面前,说道:“是,我不是乔漠,而是楚天漠,我只是乔家的养子,但却是先皇的亲生儿子。 只不过先皇冷漠自私,嫌弃我母妃家世不好,便将我和母妃一同打进了冷宫,在奶娘的庇佑下,我才可以逃出宫,留着这一条命。 可我不甘心,凭什么同为皇子,他们就能享受荣华富贵,而我就要背负私生子的名头,从小就饱受他人冷眼和侮辱。 从那时起,我就发誓,我一定要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这么多年,我处心积虑,步步为营,才可以走到现在,我要告诉天下人,私生子又如何,我一样可以当一国之君。” 徐依依没有想到乔漠原来还有这样的身世,更没有想到原来自己心目中乖顺,需要别人保护的乔漠,他的真面目竟是如此。 一旁的楚天玑举起剑直指楚天漠,说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谋权篡位。” 楚天漠将手中的箭指着楚天玑,冷笑一声说道:“谋权篡位?我也是楚家人,将皇位传给我又有何不可。” 说完,楚天玑和楚天漠便开始厮打了起来,两人武功不相上下,打了好半晌,仍是胜负未分。 徐依依看着两人,正想着该如何是好时,突然,楚天玉不知从何处出现,趁着楚天漠不注意之时,将剑从其背后刺了进去。 鲜血顿时从楚天漠的嘴角缓缓流出,“嘭”的一声,楚天漠跪在了地上。 徐依依看着倒在地上的楚天漠,百感交集,而楚天漠也在看着徐依依。 徐依依向楚天漠走去,眼里竟微微泛起了泪光。 楚天漠缓缓地说道:“对不起,虽然我欺骗了你许多,但是我对你的好绝无半分虚假,我对你是真心的,对于这点,你一点要信我,好吗?” 徐依依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信你,在我心里,你永远只是乔漠。” 楚天漠听完,脸上微微浮现出笑意,最后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一切尘埃落定,楚天玉顺利登基,成为了皇帝,同时楚天玑也被封了摄政王。 登基之后,楚天玉曾找徐依依谈过话,楚天玉问道:“之前我问过你,你愿不愿意做太子妃,你拒绝了,今日我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当我的皇后?” 徐依依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拒绝道:“我不愿意。我知道你对我极好,子睦蛊师都告诉我了,是你让他在白城的时候护着我。 我和楚天玑掉下悬崖,也是他救的,不仅如此,他还告诉了我母亲是北离国公主的事情,我知道这也是你的旨意。 我很感激你,一直以来都在护着我。 知道小湘是你派来到我身边的细作时,我对你有几分的抱怨,可是我没有想到小湘会为了救我而死,我很抱歉,也很难过。 不管怎样,我对你始终是感激的,但也只是感激。” 楚天玉没有想到徐依依竟得知了小湘的身份,不过徐依依向来聪明,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徐依依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皇宫。 离宫的路上,徐依依遇到了楚天玑,只见楚天玑跟在她身后,徐依依转身问道:“你跟着我作甚?” 楚天玑笑着回答道:“若是不跟着,我后半生孤苦一人怎么办?” 此话一处,徐依依害羞地低下了头。 楚天玑上前牵起徐依依的手,往宫外走去。 五年后,早已辞去了官职的楚天玑和徐依依以及一双儿女在苏州过着自己悠然自在的日子。?